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满绿(清宫) > 四六 西风何限
    晚上裹着小皮袄,早早地爬上暖炕看书,莫名的焦躁挥之不去,最后决定睡觉。睡着后就不用烦恼这些有的没的了吧。玉林来放下帐子时,我问,“雪还没停么”

    “岂止没停,还越下越大了呢。墨宝不知去了哪里”她像是意有所指,我嚼了两下她的话中话,伸手拍拍她的肩,说,“不用担心,早点休息吧。”话音还未落,屋外忽然响起一声喑哑的马嘶,接着是人声和骤亮的松脂火把。看我皱眉,玉林便道,“奴婢去瞧一瞧。”

    可她才起身,门就被人推开了,铜拴子落在地上,发出尖厉的“哐当”声,震彻耳膜,对面像汹涌而至了一个不同的世界,夹杂着风雪瞬时将人吞没。很快,我的手腕便落在一道铁箍般的紧握中,一股大力将我拖下床来,膝盖重重撞在一旁的凳角上,我听到自己还算稳定但愤怒的呵斥,“你放手”

    多铎眼中布满血丝,看我的目光却有轻微的失神,这时,小邓子从门口挤入,扑上来抱住他的腰,连声哀求道,“主子,您别这样,奴才求您了”

    我暗自叫糟了,想先斥退他却还是晚了一步,多铎冷哼了声“滚”,提脚将他踹了开去,若不是后头有人挡着,大概会直接撞在廊柱上。我心有余悸,只庆幸玉林一开始就被蜂拥而至的众人挤倒在地,没得冲上来的机会。

    “十五爷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我扶着门沿站起身,心里知道今天的事怕是不能善了,白日里那剂猛药是下过了头么吧。

    他给我的答复是冰冷的目光和连拖带拽的动作。身旁企图分开我们的侍卫谁都不敢真的动手,从里室到外室的几步路,只充满了绶承令人毛骨悚然的嗓音,“快快拉开他们哎哟哟,这怎么成你们这群窝囊废”

    我冷眼瞧着蒙里奇三番五次挤入内想为我解围,均被人有意无意地拦下,遍体的寒意越来越甚,一切都像是场预谋。手不知撞在什么上,凉意激得我打了个哆嗦,几乎是同时,那铁器已被我“唰”地抽了出来。

    瞻前顾后的念头在脑中瞬时化作一片绵绵的白色,仿佛是自护的本能,我没有丝毫犹豫就举刀向前挥去。

    一时四周所有的脸忽然清晰可见,手腕上猛然袭来的剧痛,让我抓握不稳,刀从掌心翻滚着跌到地上,锵然作响。

    还是小看他了,我从来不晓得他有那么好的身手,现场示范空手夺白刃。这种颓唐在思考自己哪一只手腕会先被他扭断时化作惊恐,身体凌空,头贴到他面颊,然后在他双臂的范围中,我闻到烈酒熏人的味道,他喝了酒

    “放我下来,你别碰我”我的挣扎在他眼里像个笑话,这样的位置,他低头便吻得到我的脸,“你知道不可能。”

    没有人作声,众目睽睽下他冰冷的唇带着灼热的气息滑过我的额头、眉尖、鼻骨、面颊,最后是双唇。我不断躲避他的吮噬,实在躲不过便狠狠地反咬回去,血腥气子蔓延开来和他的吻一样叫人作呕,终于他顺着我的唇角渐渐移到脖颈,“嗤”地扯下了一粒纽子,当他的舌尖舔到我的颈窝时,颤抖再也克制不住,“不要在这里”

    心底有什么在一瞬间支离破碎。这样的羞辱已经够了,若再下去恐怕仅剩的理智不足以支撑我在一切结束之前远离崩溃。

    “你终于答应了”他抬首看我,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得偿夙愿,我闭上眼,寒气从敞开的领口一直蔓延到最接近心房的地方。

    鼎沸人声,兵刀相击,都在急促的马蹄声中远去,有雪花簌簌扑面,贴在皮肤上却不觉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感到身下不再颠簸,被人抱下马来,踩到软软的地,陷进去,雪深没过脚踝。

    慢慢揉着肿痛的手腕,环顾四周我问,“这是什么地方”

    他靠着马,以手抵太阳穴,微微皱起眉来。

    本也不期望他回答,转身往前走,待眼睛习惯了夜色,隐隐可见周围有梅树枝影错落,看来我们并未跑出太远。茫然走到梅林中,伸手去触半开的梅骨朵,似有幽香绕指,眼眶渐有湿意,最终还是收回手来。身上只有银丝滚如意纹的小袄,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冷得发颤。

    有厚重的大氅落在我肩上,他走近的时候并不掩饰脚步声,从后将我圈在胸口,伸手折下那枝白梅,斜插到我鬓角,“你喜欢这儿么”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我不再渴望生活在这个秋有落叶金黄,冬有雪梅相傍的地方,可惜否定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他堵在唇间。

    低头奋力地挣着想脱开他的索求,“你疯了”

    “我是疯了,”他将我翻转过来,一手捏紧我双臂,一手托住我脑后,逼我直视他的双眼,“全都拜你所赐”

    原来到头来还是我咎由自取,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却改变不了任何一个事实。披在肩头的大氅被他抛到地上,小袄连着袍子一起从前襟被撕开,露出来细软的棉絮。他的手从松散的中衣里探进去,我弓起身子仓惶地倒退,不意靠到梅树杆上,即被他倾身压住。

    “齐尔雅真,我要你一辈子都离不开我”他的唇痴迷地留连在我锁骨骨节的突起,当他的手由我胸口的浑圆一路揉捏着滑入我两腿之间时,我觉得这一刻要疯的人已经不是他而是我了。

    手指无力地想抓紧任何能够借力的东西,却只徒劳地在雪地上划出丝丝声响,这林中唯一的动静亦淹没在激烈的喘息中。

    “你做不到,”我的笑声尖锐而绝望,有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你自己最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顷刻他已撤手剥去自己和我最后的衣裳,赤身贴上来紧抱我在怀里,像每一个在酒精蛊惑下的人可能产生的幻想般喃喃自语,“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雅儿,嗯”

    浓重的酒气混合着野外清冷的梅香,即使躺在大氅之上也能感到背脊之下冻石一般的冰寒,只有他身上有烫人的温度,却是我最不想靠近的温暖。

    泪水仿佛只是霎那间的事,恍惚中我甚至不确定它是否真的出现过,最后的挣扎在下身的剧痛传来时化为乌有,再咬紧牙关也无法忍受这赤裸裸的入侵所带来的痛楚。

    他扣住我的后腰,一面吻着我的胸脯一面却强迫我为他展开僵硬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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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痛一阵复一阵,我睁大眼睛,唯有被疏落的梅树枝杈分割成零落不堪的深蓝夜空,忽然飞过外形像是寒鸦的白鸟,耳边是他的粗重喘息,是自己抑制不住的呻吟。

    梅树因我们激烈的运动而不住晃动,花瓣纷纷落了一地,在我白皙的胸口上有他肆虐后留下的吻痕,从肩到小腹,随处可见,像无声宣示着他对我的占有权。

    痛感和麻木不知道哪一种更占上风,只在他离开我身体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如此清晰感到过,所有的温热都褪得一干二净。他不再是我试图倾尽全力来维护的那个跳脱飞扬的少年,亲吻我的不再是一尘不染的双唇,拥有不得不让我承认真挚坦率的感情。

    他用最直接的方式来宣告对我的拥有,亦是失去,所有努力换来的不过是这样的不堪与凌辱。

    曾经那些是我生命中的惊鸿照影来的东西在今夜彻底跌落到尘土中,灰飞烟灭。

    呼吸慢慢安宁,剩下平静对视彼此,他脸上有云淡风清的笑意,而我不敢相信他竟是在笑着,笑着握过我的指尖一下下轻吻,把我的手贴在自己左胸,哑着嗓子道,“我说过,你一直都在这里。”

    连瞪他都免了,厌恶地将手抽出来,掌心似乎还能感到他的心跳,坐起身想找任何一件能起保暖作用的衣裳,先倒吸一口冷气,浑身酸软无力的肌肉,由腰往下尤甚,这个身体的第一次,毫无快感可言,而且明明只做一次,居然就能折磨人到这样地步。

    咬牙爬起来,还没站稳便被多铎从后搂住,“雅儿”他摩挲着我肩颈,双手环过我胸前,身体滚烫,良久后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慢慢转过去,冷冷看着他,看着他身下抬头的欲望,想逃的念头在脑中翻腾,却终一点点消散于凛冽的风中。

    既然该来的无论如何也躲避不过,那就直面吧,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事,亦没有愈合不了的伤口。

    也许要久一点的时间才能消磨尽所有的恨意,才能将这走偏的一格拨回我原本的生活,但并非不能解决的天大难题,我一字一句告诉自己。只是在他的手触到我肌肤时却仍克制不住颤抖,唯有别开脸去。

    他贴近,急促的喘息拂到我面颊,顿一顿松手说,“咱们回去吧”,然后俯身拾起已然皱得不成样的大氅将我紧紧裹住,轻轻吻了吻我的额角,“等我一下。”

    倦怠与寒冷让人昏昏欲睡,而梦境总是更安然的场所,在他把自己收拾停当,抱我上马的当口,我基本已意识浅薄,至于他会带我去何处,是离开这里还是回到我住的地方,要怎么面对今后的生活全部都是醒后才需要考虑的问题。

    醒来的时候手脚已经不再冰冷,屋子里燃着暖融融的火盆,睁眼看到帐顶反而更像做梦,伸手想捋开搭在颈间湿漉漉的头发,一动多铎便也醒了,先皱眉低呼一声。

    我抬起身,让他抽回手,被枕着手臂睡了半宿也合该麻了。

    继续睡下去是不可能了,虽然透过糊得极厚的纸窗也估摸得到外头漆黑的天色。好在这是我自己的房间,要找几件衣服出来不是问题,于是掀被下床,先看到一地他散乱的衣裤,怔一怔想自己不至于睡死到他欺上身还不醒的地步,便低头找自己的鞋子。

    在得出没有这个结果前,我只觉腰上一紧,就被他拽回床上,立马条件反射地一把抓过被子,能遮住多少算多少。他一手便将我两手紧握在掌心里推到头顶,戏谑地笑着低下头来轻咬我露在被子外的肩,腾出另一只手来探入被子里上下摸索。

    当他强迫我接受他再一次的侵占时,我几乎是全力拥紧了他的肩背才将眼泪生生逼了回去,潮涌般的剧痛中只昏昏然反复想着既然一个时辰或者两个时辰之前他能自己用手解决,为什么现在就不行。

    一切的结束似乎有几百年那么漫长,足够一本清史从头写到尾。完事后我已再不想什么去取衣梳妆,只合眼任由他拥着吻着,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够了,没喝春药,人不会因为过度床上运动而死的。

    屋外似乎有隐隐的狗叫,夜里若有动静,墨宝在时也会有这样警觉。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现在想来就像一个瑰丽的梦,伸手握住时那些缤纷的色彩便从指缝中溢出深黑的血来。

    夜无好眠,只是浓重的睡意攀上来,上下眼皮很快便重新搭在了一起。

    但这一觉并不安稳。床垫与被褥都有潮湿的气子,是沾染在身上的雪粒融化的痕迹;颈背间沁出的汗,冷却后依旧难受;大腿间还留有他激烈喷射后的粘稠最叫人受不了的是他紧箍住我,后背能感觉得到的他胸口骇人的温度,而搭在我小臂上的手却指尖冰凉。

    也不知道这么昏昏沉沉过了多久,我终耐不住,极不情愿地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脱开一只手去摸了摸他额头。

    这么烫手,真叫要命。没什么法子,只好翻身坐起推着多铎肩摇晃,想把他弄醒,结果他只皱眉微微“嗯”了声,“喂,你给我起来”烦躁与不耐烦一起发作,我重重地拍了拍他面颊,“多铎”

    “雅儿,冷,”他低声喃喃,说罢伸手似是要来搂我腰,半途却收回去自捂住了嘴。这个动作让我一个打挺就跳下了床,眼疾手快地捉住他手臂扯了一把,他正好俯到床沿,才没吐在被衾之上。

    而我赤足站在地上,回过神来,反看得目瞪口呆。这样叫人发指的夜,我还没有吐,他居然吐了一地三秒钟后,回身去找水,也没别的什么,倒了半杯冷茶拎他起来,“漱口”

    他好歹还算配合,乖乖地倚着我该干什么干什么,末了趴在枕上低喘,只呼吸滞重,看来好受了一些。我找蜡烛点上亮,报膝靠坐了会儿,身体慢慢冷下来的同时头脑也逐渐降温,确定自己恢复到现在出去,能足以面对任何目光的程度,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找出了一套由里至外的衣裤鞋袜,给自己换上。清洗是来不及了,虽然恶心,却不至忍不过去。

    出门前,站在床边看着他因为高烧而通红的两颊,屈辱与不甘却俱涌上心头,握紧五指又慢慢松开,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悲哀,不能转身离开,因为无法抛下就不闻不问,不管这错堪的是非。

    收到砖头两块,意料之中,我一堆废话,咱们放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