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媚奴儿(穿越) > 第廿九章 炉火煨熬煎
    她这里忙到团团转,两个男人倒好,打架

    她丢开手巾,也没动,也没说话,那下人就立在那里,有些发慌。

    “打死了人再过来。下次别冒冒失失的。”秦官宝哪里能和人打架她要是猜得不错,左寒昭必定是罪魁祸首,他性烈,说风是雨,一股火想必憋了好多天了。

    她对他无意,就算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也不会犯贱去对一个毁了她名节的男人有任何情感的纠葛,她在感情上,还是有洁癖的。不过他爱来自来,爱去自去,她不想多置喙些什么。

    如今,却触犯到了她的底线。

    “哇”婴儿啼哭声打断了她的思考,她听冯儿舒了口气,用手巾撸过十指:“你先过去吧,你于他们娘俩有救命之恩,我去吃点东西,刚刚食肆里没怎么吃东西。”

    冯儿不解地望她一眼,怎么不一起进去繁华明显是在逃避,她真是不懂,平日里最关心向暮和她腹里的孩子的,不就是繁华么但她也没有说什么,转身进去了。

    将冯儿的埋怨收入眼底,白米饭一粒粒在齿间咀嚼着思绪却飘往她几乎要忘记的前世。

    她小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是养女,但是连琛珏的眼光总是带着居高临下,仿佛她是乞丐袍子上的一粒虱子,时间久了,也从别人口里知道了。

    新生命,没了父母怜惜,就这般丢在路边草丛里,也能长大,实在不容易的。她心里,总还是有一点阴影的罢

    “菜凉了”

    “嗯。”她抬头,眼里的脆弱还没有收住,就被拉到了秦官宝怀里,狠狠地辗转,厮磨,唇贴着唇,气息贴着气息,她睁着眼,看他白滑皮肤里透出粉气来,闭着眼,很像一只小兽。滑腻的舌头钻进来,她深吸一口气,被没头没脑的秦官宝惹地有些不悦,但是却又十分喜欢这个吻。

    他的攻势竟然这般狂猛,她一直以为他个性温吞呢,果然还是被激发了潜能

    秦官宝捧住她的脸,仿佛在控诉她的不专心,瞪了她一眼,繁华无声失笑,手指抚上他面颊的青紫处,吐气如兰:“想要了”

    “咳咳咳”他差点被口水呛到,声音喑哑,又咳了几声,默不作声,等待面皮上的热气和眼前一片腥腻愉悦的红雾褪去。

    她素来坚强无比,玩笑做戏冷脸,他都是见过的;可是她抬头的那个表情却很真实,很脆弱,抛却了生涩,心头一动,便想用唇去消弭她眼里的破碎。

    一生一世就护着她。她说过她有过男人,也许,是那个男人留给她不堪一击的虚弱和娇柔,他心里,弦一样地被生生地扯紧的东西,终究断了。

    这种事,终究还是很陌生不过几句评语,他就对她念念不忘,而后来的交错

    “不想。”他定定吐出这两个字,宝光流转的瞳仁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氤氲。差一点,就没收住:“留到大婚之夜,好不好”

    她叹口气,虽然总是把他看成一个少年,或者说,孩子,可是毕竟他是男人,男人都具有侵略性,就算怎么翩然淡然的秦官宝,也还是有侵略性的。

    温暖,她的手伸入他的衣襟里,碰触他细腻暖滑的肌肤,用掌心磨蹭,被他拎了出来,他还是那么定定的,一个字一个字顿道:“我会保护你的。”所以,不要再露出那样的表情。

    温暖啊,真好,她晒着午后暖阳,年轻,也真好。

    “好啊”她勾了他的脖子,轻轻啮咬着,却得来秦官宝一声低喘:“痛。”

    “左寒昭呢”

    “在喝闷酒。”秦官宝哑声道:“你不问为什么”

    她摇头,秦官宝这样的纯洁少男,她终究也是沾上了,和陆弦不同吧,陆弦是那种可以转身走开的人,而秦官宝,也许就难了。她读过他的诗作,个性里的偏执和落寞,都掩盖在他柔润无害的面具下面。

    问了又如何她决定要牵扯的人,不是左寒昭。她只能请他离开。

    “等下再去找他说吧,去看看孩子和向暮。”他不由分说,紧握住她的手,不容她反驳。

    繁华看看秦官宝脸上青青紫紫现在都显现出来了,皮肤好的人,就是很容易磕出青紫来。她再度叹气,道:“好。”

    到头来,谁都逃避不得,其实,也不用逃避。午后暖阳下,一人身姿窈窕,一人颀长,重叠成一个影子。

    粉红色皱皱的脸,在冯儿臂弯里,眼睛紧紧闭着,繁华看不出个所以然,便道:“像你。”

    冯儿噗嗤一笑:“你这是胡沁呢”

    向暮早就体力不支,歪头睡在那里,产婆都说刚刚凶险地很,大人小孩都无恙是奇了。

    冯儿抿唇道:“想起容情刚去那会儿向暮消瘦成那样,现在脸色好看多了”

    “若非那日你对她当头棒喝,也许她真会就这么消沉下去,活在容情的梦靥里。”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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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事的那晚,向暮便似受了惊,只说见过容情,说他放不下她,她不该放手在那晚让他离开。

    直到后来,便有些迷迷糊糊,不见人,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冯儿也是凄然一笑:“我也是苦命的,哪里能不扶别人一把我只是,把我的事和她说一说罢了。”

    是啊,孩子才是天赐给的礼物,她那样连礼物都不配得到的人都还有力气继续生存,为什么有孩子的人,反而不可以

    繁华见冯儿眉眼生涩,道:“你还是忘不了那人是么”

    她不答。不是没有期许,只是那个人的一颗心,早就许给了美娇娘,那个,像一团火一样热烈燃烧的姑娘,她只是自叹弗如。

    “放心,我早晚要叫俞逸海悔不当初。”她声音里没有锐利,也没有烟火,只是极平淡的陈述。

    女人的报复心,向来都是可怕的,比之砒霜鹤顶红,丝毫不逊。繁华自诩小心眼,小小的针眼里,留的是自家人,外面的,却都是负心汉。

    “这孩子,叫什么”她问了冯儿一句。

    “石头呢。”她玩着小奶娃的细细手指:“大名叫容我思。”

    石头繁华睨过那个在耳室里立着的身影,脸上浮上一抹轻飘的笑。石头便石头吧,哪里能那么雅致呢。

    不过,也挺可爱的。婴儿无意识地笑了笑,然后无意识地不断在睡梦里吮吸着

    有人去了,也有人会替代他的位子吧。繁华终于欢畅笑开来,前世的自己怎么样又如何,有人能代替她就够了。

    放手重来,她可以的。

    昏暗的酒肆里,一点微光照着两条人影。左寒昭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那张他刻入骨髓的脸,酒也全醒了。

    “拿开你的手。”她冷冰冰地警告:“我不反抗秦官宝亲近我,可是你,想吻我,是做梦。”

    他端着酒杯的指关节竟泛出了磷火一样的光:“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行就因为那时候我年少轻狂,对一个不认识的女子使出了下三滥的招数,后来才知道那个女子是你你告诉我”忍住了全身狂躁,才定定站在她面前。

    柳眉,樱唇,圆润红痣在细长眼尾,这张脸,他日夜对着,怎么都不倦,是个美人,却怎么也不肯折服于他。

    “硬的不行,软的不行,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看我一眼。”他的话里,恍如水波碎尽,又带着无可弥合的哀痛。

    繁华终于道:“你还”她想说你还太年轻,不懂这回事,想想又闭口了。

    “良辰美景,娇妻美眷,烈火烹油,前程似锦。”她只说了这几个字。

    触犯到了她的底限,她只好让他自行其道。

    “好哈哈哈,好”他狂笑起来:“一个两个都和我说这种话,秦官宝那小子说对了,男人,是让女人依靠的,真他妈的太对了我走,我这就走”一点都不像平日那个勾着邪气笑容的左寒昭,只是一个劲地笑,笑到最后,眼里却是闪闪的。

    “你等着,我会回来迎娶你的。”那一日,他必定权势滔天,骑着高头大马,夺她而去。

    她摇摇头,看不到左寒昭的表情,却是深深叹气。不懂得放手的人,都是悲苦的。

    左寒昭房中的那一堆信笺的碎片上,赫然有“孕”“产”这样的字样。他走了,他不愿意服输,也不容许自己服输,他的目标,从来就只有她一个。他走,也完全是因为她,和华姒儿没半点关系。

    江南人现在有钱的都在谈论万家食肆的药膳,没钱的也在大啖万家食肆的廉价肉汤肉包,听说都是药鸡药猪身上的杂碎和骨头,美味非常,这些有关万家食肆的赞美在江南的大街小巷里流传了个遍。近几日又多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哟,听说万家有些不好的事呢,说是”

    “什么呀,你那消息都过时了,听说王爷府接了圣上的旨,皇上啊,把先皇的遗旨都公开了,说是把万家那四分之一的财产,全都正式交给王爷呢,还赐了什么爵位。这可是改不了的荣宠啊,可别再乱说什么,小心被听到,哧”比了比杀头的手势。

    终究也平息下来背后纷纷的议论,万家看起来,也不是岌岌可危,待宰的一只猪了。

    繁华笑了笑,她仰头看了看匾额上的三个字“回春堂”,果然是这样的名字呢,十分亲切。

    秦官宝和左寒昭都受了刺激,大约是两人打架的时候得到了什么觉悟,又或者她是赌注她没问,不代表她猜不出来,这两个男人,必定在预谋什么。只是她不放在心上罢了。

    不过她本是要出资替他开店的,只是没想到他竟自己开了张,没有向她要一分钱。秦貔貅这个老狐狸可以欣慰了,她总算也把他的爱儿的潜力给激发出来了。

    她刚要拔腿进去,却被一小厮拦住了:“陈管事,不好了。”

    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