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城内士兵多得让我心虚,生怕有李安文他们的眼线在寻我。面食铺子是再没敢去,终日悠悠荡荡不着家的走在街头,就跟打游击一般。

    在京中最热闹的酒楼解决了一顿午饭,我摸摸滚圆滚圆的肚子,拍拍屁股掉头又去了京城里最热

    闹的街道。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街上喝了一碗甜的有些腻味豆腐花,买了一串糖多山楂小的冰糖葫芦外,加挑了几本最新印出

    的传奇话本,日头就已经西斜。

    反正是穿越,时间随便杀杀一天便也这么过去了。

    我晃悠晃悠的走到了客栈门口时,正巧看见一队士兵操着家伙进去。

    站在门口转悠了两三个来回,还没见着人出来。我眼睛一溜,正巧瞄见站在客栈外头有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抄着手抻着脖子朝里面瞅。

    “嘿,这位兄弟,看什么呢”我笑嘻嘻绕到他的身后,冷不丁拍了拍他的肩头。

    “啊”那男子弱柳扶风的尖叫了一句,触电般向着旁边跳开了老远,才抚着胸口惊魂未定的回头看我。

    我笑眯眯兜手歪了脑袋看他。

    小书生长得一表人才,白白嫩嫩跟豆腐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掐上一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顾盼生情,青衫束发,原是极标志的才子打扮。只可惜男人么,还是有些男人味的为好。

    “你,是在跟我说话”那小书生狐疑看我一眼,神色有些不悦。一根削葱似的玉指伸出来,点点自己的鼻子,而后又指指我。

    我看了看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眨眨眼睛:“周围似乎只有你在理我。”

    “你你找我可有何事”那小书生明显对付无赖的经验不足,看了我半天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诶,我问你,你可是和那队士兵一起的”我朝客栈里面努努嘴。

    “是,是又如何”原来是个傻书生。

    我嘿嘿一笑,上前勾肩搭背道:“小兄弟,你知道他们进去是做什么的么”

    “你,你想干嘛你,你离我远点,否则我就叫人了”书生一张水嫩嫩的小脸涨得通红,想逃又逃不了,只得哆嗦着手指又指着我。

    我笑嘻嘻拍掉了他的手,脸色一变,恳切地道:“小兄弟,别害怕,我不是坏人。只是方才见进去的那队兵爷中有一个和我失散多年的姐姐十分肖似,所以想问问小兄弟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我待会儿进去寻那兵爷的时候也不觉唐突不是”

    那小书生上上下下看我几眼,半信半疑:“真的”

    我点点头:“真的”

    “他们是进去搜人的。”小书生终于松了口:“说是指挥使大人发下一幅画像,一夜之间让我们传摹临下,这才刚刚画好,就出来搜人了。”

    说罢,还从衣袖里掏出一小卷画纸,在我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果真和老子想的一模一样。李安文,关门搜人这一招真不新鲜。不过上有计策下有对策,我早就为此备下一计后招。城南老槐树边的后院墙角下,埋了老子的银票。旁边就是一家烧饼铺子,再左拐一个角,有一家酒楼,从后院就可以直接通到马槽。

    我摸摸下巴,笑嘻嘻地在小书生肩上一拍:“小兄弟,能给我看看开开眼么我是外地乡下人,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见兵爷们出来拿人。”

    “这”小书生明显在踟蹰:“这按照朝廷规定是不准的。”

    我的眼睛弯的更加厉害,语气越发的像哄着小红帽的狼外婆:“小兄弟,再说你给我看了,说不准我回头就能碰上,还能马上告诉兵爷们,这不也是为你们分担分担么。”

    小书生估摸着被我侃得有点儿晕,眨巴眨巴眼睛来来回回地打量了我,半晌才犹犹豫豫地将画卷递给我:“也好。你看了可不许说是我给你看的。”

    我连连点头,一把将画纸夺了过来,一叠声道:“不会不会,小兄弟尽管放心。”

    只瞄了一眼,我就后悔了。

    “这是谁”我盯着纸上那个画像看向小书生,脸上的表情想必很是古怪。

    一个依稀仿佛可以看出是女人的人面,一双熊睛大似铜铃,两道剑眉似刀劈斧凿。脸大如盘,鼻似悬胆,双唇肥厚,唇边还点着一粒硕大的媒婆痣。两耳从耳尖到耳垂一路挂了大大小小十来枚金环,头发还很洋气的扎成了一个

    末世言卿

    类似现代花苞头的样式。

    我端详着画卷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初步断定是哪个山头的当家的进城来了。

    “这个啊”小书生又是一副左右为难的表情,扭扭捏捏揉了半天衣角,才悄悄附到我耳边说:“听说这是咱们燕国的大元帅周红妆呢,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是我说的啊。这件事情牵扯重大,乱说一句可是要”

    说着,小书生用一双葱葱白白的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横着划拉一道,很是有气势。

    “嘿嘿,嘿嘿,明白明白。”我干笑两声,一只手暗暗捏着衣袖中的话本,差点没捏出一个洞来。

    喵了个咪的,老子就长成这样,长成这样,这样

    虽然说因为职业原因,那啥这红妆姑娘在战营平日的造型确实生猛了些,但是好歹不看耳环,一眼也认得出是个女人吧

    脸呢脸虽然比不得那锥子脸瓜子脸,但至少也能混个鹅蛋脸吧,怎么到这儿就成了一轮满月还有那眉毛,那鼻子,那嘴巴我总算明白对自身的二次认知是个神马意思了。

    “大姐,你还好吧”小书生看我表情不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揉揉眉心道:“小兄弟,谢谢你。我这就去客栈找那位兵爷了,这幅画你你收好。”

    再不收好,老子真怕一把把它撕成个渣渣。

    小书生一脸茫然地点点头,我抚着额头,跌跌撞撞走进了客栈。

    一路上和几个兵爷们打了个照面,我瞥一眼他们人手一份的抽象画,捏了捏脸,摆出一副笑容问道:“哟,几位兵爷们,这是在搜人那。”

    那几个兵姐儿们眼角扫我一眼,话也不说只是点了点头。

    我不以为意,讪笑两声摸摸鼻子,在她们面前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一边听得身后几个女声抱怨:“这都搜了大半天了,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就是这么说,按理这人长相如此奇特,应是十分扎眼才对。”

    “对对对,你说这也奇怪,上头发了令跟火烧屁股似的,可是这人是个什么身份也没说一句。京城这么大,人又多,这让我们上哪儿找去”

    方才因为那画像的阴霾一扫而空,从头到脚通通透透的舒畅。

    我一路哼着小曲儿回了屋子,将话本向床头一抛,就开始闷头大睡补起午觉来。

    太阳落山正是睡觉的好时间。阳光落在身上温暖轻柔,没了这几天担心被发现的顾忌,这一觉,睡得着实香甜。

    一梦醒来,翻了个身还是不愿起床,索性继续蒙着脑袋迷迷糊糊,脑海中尽是白日的片段闪过。

    忽然只觉天灵一个响雷劈开,我一骨碌翻身掀了被子跳下床来。

    老子暴露了

    那些士兵都不知道画的是谁,白天那个只是负责临摹画像的小书生又怎么会知道

    天天想着防眼线防眼线,没想到这次居然自个儿给人送上门去了

    我七手八脚的穿好鞋子衣服,扫了房间一眼又随手捞上一块看上去值钱的玉佩,一边随手揣了一本书在怀里,心想趁着天还没黑透赶紧溜出城去。

    房门还没打开,就有人在外面咚咚咚地敲了起来。

    “谁啊”我装出一副哈欠连天的模样,一边望了一眼窗户,寻思着莫不成真要从这二楼当街跳下去

    “客官,是我。”门外是店小二的声音:“客官,外面有位小姐找您。”

    “小姐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还在床上,一会儿便出去。”虽然不是料想中的李安文本人找

    上门来,但是十有八九和他离不了干系。我还是快点儿跑路方是正途。

    我望着楼下车如流水马如龙,捏了捏红妆姑娘的一副胳膊腿儿,心一横眼一闭,打算豁出去了。横竖都是没好果子吃,不如拼了这一把,跳

    我紧闭双眼跃出窗外,听得楼下一片路人惊呼。双脚软绵绵的着了地,竟然没有丝毫不适。

    红妆姑娘这具身子真是甚合我意。我长吁一口气,打算以后好好保养这副身体。

    周围人见我落地,突然爆发出一阵极其热烈的掌声。我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笑意盈盈的大美人儿,一双妖娆美目正含笑望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各位对不起,最近两天迷上了现在正在回归填坑,咳咳,今天争取二更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