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匪行愣了愣,随即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没错,庆帝中的毒是我下的。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耸耸肩:“猜的。”时间正好,病来的也太急太过蹊跷。我这几日在民间走访得来的八卦七拼八凑在一起,答案便昭然若揭。毒药是慢性的,算算两个多月以前正应该是投放时间。一路上众人唧唧歪歪的拖延时间,或许等的正是这个李安文所指的时机。

    叶匪行点点头:“聪明。”

    我恨恨道:“庆帝不能死,这个皇帝我当不了。”

    叶匪行剑眉拧起,看着我的眼神疑惑不定:“为什么不当这天下原本就应当是周红妆的。”

    “”

    “周红妆的父亲周长翎其实不是皇家骨血。”

    啥我觉得最近的日子过得是越发的刺激了,就跟看电影一样。

    “周红妆的母亲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当年你的外婆生下你的母亲后,就被偷偷换出宫去。只是不想阴差阳错,竟然和周长翎成婚。你的外公原本是最受宠爱的公子,如果当初没有这一件事情,天下是谁的还不知道。”

    “”我觉得头有点儿晕。

    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就算是这样,那么也不代表我一定要当这个皇帝。我看现在庆帝当皇帝就很不错。”我还在负隅顽抗。

    “你真不愿当皇帝”叶匪行古怪地看着我。

    “不愿。”我摇头摇得很坚决。

    叶匪行抬头看我,眼睛晶亮晶亮,我心头一喜,看来叶匪行这边有戏。

    “来不及了。”叶匪行忽然低头摸了摸怀中的白玉老虎,语气很是遗憾。

    “什么”我心中浮现不详的预感。

    “毒药是歧阳配给我的,我来燕国的时候忘记问他要解药了。”

    天打五雷劈,天打五雷劈。我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哦。

    我说为什么围攻魏国的时候歧阳死活不肯来见我,敢情是躲在屋子里面研究毒药去了。我勒个去的,真是天要亡我我face

    “我不管,那就让那个什么周姝眉当那劳什子皇帝去吧,劳资不稀罕。”我一屁股重重坐下,向叶匪行身后望了一眼。

    “那我就把周姝眉也毒死。”

    这是神马强盗逻辑我怒了:“我就是不当,谁死了我都不当”

    “这个”叶匪行难为的皱了皱眉头:“恐怕你不得不当。”

    我龇牙一笑:“好匪行,乖匪行,你不要说出我的下落不就成了么他们找不到我,自然没有法子。”说完自己鸡皮疙瘩先掉了一地。

    叶匪行摇摇头正色道:“兹事关系重大,也并非一语便可推卸。既然你已经现身,我就必须回去告诉他们,再作打算。”

    “真的么”我做出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叶匪行道。

    “这不是儿戏,你还是自己仔细想想罢。我是一个局外人,但也不得不说一句,这些年他们为你做了什么,而你又能给他们什么这次你的所为,确实有些令人寒心。”

    “这么说你不答应”我揉了揉眉心,觉得实在麻烦。

    “我不可能答应。”

    “白老板,你来了”我突然惊喜的站了起来,想、向叶匪行身后走去。

    叶匪行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只这一霎的功夫,我飞身扑上前去,抄起他怀里的白玉老虎就是兜头一记。

    白榕白老板激动地望望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叶匪行,又望望站在床头若有所思的我。

    “那些金子我已经送出城了,恩公请放心。”白老板依依不舍的将视线从叶匪行英挺的脸上挪开,对我道。

    “有劳了。”我心里算计着那么两大车金子买下一座小城应该绰绰有余。

    大好的米虫生活就在眼前,我的目标就是坐吃山空。似乎眼前已经浮现了日后的美好小日子,我躺在舒服的卧榻上,高床软枕,周围满是侍从。动动指头,就有一伙人围上来伺候,这样的日子,着实是比皇帝还要惬意几分。

    “白老板,在下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行告辞了。这位叶侠客性子有些急躁,武功颇高,白老板最好想个法子限制他的行动,免得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我看了一眼眼睛紧闭的叶匪行,心里默念道:匪行啊匪行,休怪得我心狠。只是白老板人又漂亮钱又多,可是难得的金龟媳妇儿。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老爷我这也是为

    农家金凤凰1吧

    你好啊。

    白榕连连点头,起身就要相送。

    我按住白榕肩头笑道:“白老板不必客气,我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他日若是喜结连理,可要记得请我这位红娘喝上一杯水酒。”

    那白榕看着我感动得都快哭了,粉颊飞红眼含秋水,就差紧紧握住我的双手不断下上抖动,一边口中念叨:“恩公,恩公呐”

    在京中又逗留了几日。总是在街上打了个转身,就不知不觉踱到了将军府前面。

    看着熟悉无比的府门,我的心情既激动又矛盾。

    走进一步,我在里面藏的几千两银子就回来了。但是没准我的行踪也泄露了出去,庆帝虽然病重但脑壳子应该还算清醒,一句抗旨进城就能先要了我的脑袋。

    思忖再三,我还是打定主意:出城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小命要紧。

    毕竟是天子脚下,想到以后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我还是有些伤感的。一个人在京畿西面的小

    山头望着满天白云枯坐了一个白天,看着乌金由东边一直慢悠悠的挪到西边,终于下定了决心离

    开。

    管他故人不故人的,寻一个小地方换一个身份,再重头来过。若是有缘,再见亦不是不可能。

    我起身拍尽身上的草屑,眯眼看向落日一盘。京畿就在脚下,笼在薄薄的一层金色中,更添几分喧闹和繁华。

    我自顾自地笑笑,下山晃荡着去了那家常去的面铺,要了一碗馄饨一个人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上次那个穿着一身红装的挂印状元王尘翊没有出现,面铺的老板见是我满面堆起笑容,又凑了前来想和我分享八卦流言。

    “诶,听说了么,前些日子白榕府里似乎进了位公子,性子还烈得很哪。没想到白老板竟然喜欢这种口味的。”老板满脸的褶子一层堆了一层,在我眼前晃晃悠悠。

    我嘿嘿一笑,低头继续吃馄饨。

    “还有啊,那个王状元这几日都没来这馄饨铺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老板摇摇头:“虽然说她的脾性清高了些,但也是个好人。可别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才好。”

    我听得奇怪,问道:“这个时候”

    “对啊,你不知道么,这几天皇宫里面的侍卫人数比平时多出了好几倍。照老头子我看来啊,怕是要出什么乱子咯。”果真真理掌握在群众手中,老头子一针见血。

    我越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大口吃着馄饨,打算吃完这碗再捎上几个馒头烧饼当做干粮,就趁着天还没黑赶紧跑路。

    吞下最后一个馄饨,我用手背擦了擦嘴巴就准备起身。忽然街上涌来一大批士兵,迅速的绕着长街几米一人的站好了岗。

    我傻了眼,这是做什么

    还是那个老板机灵,见状不对,赶紧溜到一个年长一些的士兵身边,摸了几个包子过去,一边笑道:“兵爷您辛苦了,尝尝小店自做的包子。”

    那士兵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悄悄对老板说了几句话。

    “怎么了”我看那老板面上阴晴不定,忧愁得紧,心里也不觉有些发慌,赶紧问道。

    老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叹气道:“要变天了。”

    奇怪的是京畿里除了士兵的数量明显增多以外,并没有其他动静。

    庆帝驾崩的消息还没有正式放出,但是在民间已经闹翻了天。每日在京城里闲晃的时候,总是能够听到七大姑八大婶的议论。今天这家说皇帝其实还没有死,明天那家说皇帝早就死得透透的了,现在宫内被周姝眉控制住了。

    令我不安心的是,不管是李安文那边还是周姝眉那边,都没有动静。

    似乎全部的热闹都聚集到了民间,而皇宫已经是死水一滩。到底他们掌握了多少主动,到底现在周姝眉的情况如何,我无一知晓。

    城门已经被封,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城楼的士兵也加倍派驻,再打不得主意。我像是一只被憋在笼中的困兽,这种无形的压力和紧张时时刻刻都让我觉得难以呼吸。

    我坐在街头,旁边的赌坊里传来大声的叫嚷:“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喂,现在周红妆买一赔五,周姝眉买一赔十类”

    想不到还蛮看得起我嘛。我冲到赌坊里甩出一叠银票,潇洒无比的道:“这些,全买周姝眉”

    为啥要是老子没当成皇帝,多少还能赚上一笔跑路费。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天要亡我我face请用音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