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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良一p股坐在沙发上,什么都明白了:叫人玩了。
“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句,我们大哥叫王志刚,你可以打听一下。”
(十)
桑良晚上去了办公室,他找来了郑强。
郑强正和狐朋狗友打麻将,输得脸红脖子粗呢。接到了电话,实在不情愿去。可人家是校长啊,说什么不得听着。上次家门口被扔了大粪,他就一肚子气,找校长诉苦。校长明知道是为他办事惹的祸,可并不买帐,相反嫌他办事不利。我他妈的不过是个治安协理员,又不是黑社会,卖命的事我可不做。上次的事以后,他老婆就嘱咐他不要再管校长的事。郑强嘴上答应着,心里说象他这样没有技能没有文化的人,在派出所帮忙就不错了。要回到学校,那还不是挖下水道种草栽花的,不g那个还能g什么。唉,人就要认命啊。
桑良问郑强王志刚是个什么人物,是不是很有名气。
郑强听是打听他,心里一惊,那可是个大哥级的人物。
“校长惹上他了?”郑强看着桑良的脸s,试探地问道。
“你就别管了。我只是问他是做什么的?很有势力?”桑良有点不耐烦。
“听道上的朋友说,这个人前几年开酒店、歌厅、美容院、洗浴赚了不少钱。这几年转行做汽车配件生意,是市里的纳税大户,有势力。人家现在还是上边的红人呢。”郑强看着桑良的脸s说话,他试图你发现点什么。
桑良哦了一声,接着问:“那他过去的生意呢?那可是赚钱的买卖啊。”
“这个,好象都j给和他闯天下的朋友了。他在公开场合里说过,已经和过去的生意分开界限了。不过,他手下的那些人经常打着他的旗号做点恶事,也不敢做大了,怕他们的大哥知道。”
桑良明白了,凭王志刚现在的生意规模和社会地位,没有必要派手下人来讹诈他,肯定是手下人背着他做的。
等到粗脖子再来电话要钱的时候,桑良的口气有点硬:“王志刚我也打听了,并不象你说的那样。我看这事就这样吧,不要不知趣。你也可以打听一下我是谁,我也不是被吓大的。”
电话那边并不着急,好象预测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啊哈,几天不见有能耐了啊。桑校长,不是我看不起你们文化人,就那点破胆,还和我们玩?你们看声誉比看自己的命都重要,我要是给你来点带s的新闻,还不毁了你?跟你说实话,我们就是g这行的,专门吃这玩饭。我们也有游戏规则,决不难为你。一万块你拿得起,还不至于上吊。你们这样的人,我们接触不少了,最后都是乖乖地拿钱来。破财免灾嘛,痛快点吧。”
看桑良不出声,对方接着说:“要不,我先送你个耳朵或是指头什么的?”嘿嘿的y险的笑声传了过来。
桑良头皮一阵发麻,胃里恶心。
“不用打算找郑强,昨天我们就收拾了他的孩子,他现在老实着呢。不就一伪军吗?混吃混喝的主儿,见了我们都叫爷,你能指望他?嘿嘿。”
桑良感觉喘不过气来:“好,我答应了。”说话有气无力的。
“哈,这就对了,真乖。”对方一通大笑。
妈的,流氓,十足的流氓!桑良快要气疯了。
人都是有弱点了,这弱点就象蛇的七寸,一旦被抓住,那就死定了。桑良一生都在抓别人的七寸,他不料想,别人也抓他的七寸呢。
(第四章完)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玩人》(13)
第五章
(一)
春天来了,校园里一片生机。杨柳吐翠,群芳吐艳,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林蕊的心,就象这春天一样明快。她脸上带着微笑,和老师们打着招呼,心里带着一种满足感,一种成就感。做了十年的教务主任了,终于可以升升位置了。根据人选情况和林蕊的工作能力,副校长的位置非她莫属。早就几个周前,当同事们向她悄悄祝贺的时候,她还矜持呢:“可别乱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嘴上这样说,心里早就默认了。当她在枕边上告诉老公时,老公也替她高兴。多年的辛苦努力总没有白费,终于得到组织上的认可了。
这些年来,林蕊的老公綦国臣,求实中学的綦校长,在工作上给了妻子大力的支持。他知道教务处的工作很重要,很累,很辛苦,所以许多家务活不用她g。每当林蕊向外人说起这一点的时候,脸上就充满了幸福的光彩。曾经有个阶段,林蕊感觉非常疲劳,工作压力大,休息不好,丈夫就劝她不要这么拼命。可林蕊说,你那么成功,我怎么能落下呢。做丈夫的只能摇头,这林蕊,从小就是个小子脾气,凡事要强,凡事不能让别人说差,有拼命三郎的架势。
綦国臣搂着妻子,吻着她的秀发,手在她的背上爱抚着,林蕊一动不动,享受这愉悦,这温馨,这幸福。人到中年就是累,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她的体内升起一阵阵热浪,催得她脸上潮红不断。丈夫感觉出了她的渴望,就去吻她的耳垂。她嘻嘻笑着,任他摆布,幸福死了,放松死了。
林蕊睡过去后,綦国臣并没有睡去。看着妻子娇小的身子蜷曲在那里,象一只乖乖的小猫,他的心里就一阵发沉。
老婆太看中副校长这个位置了,她不是有官瘾,她是在证明自己行。可自己的老婆太不适合在官场混了。她的正直,她的执着,她的坚持原则,都是没有心计的表现。在官场上,圆滑才是制胜的法宝,而老婆恰恰不会这个。她太信别人,太容易被别人利用。这几年,当替罪羊的事不少了。
要是不让她做这个副校长,也要出问题。弄不好,就出精神上的毛病。这事,可把綦校长难为死了。所以,他权衡再三,这次还是要帮老婆。
綦校长知道,提g的关键地方还是在学校,上级只是起一个批准的程序罢了。所以,一定要和桑校长把这事弄挺妥了。说一千,道一万,不能晾在岸上。真要那样,谁也帮不了忙。
目前,可喜的情况是,老婆和校长的关系很好,桑校长满意她的工作,对她的评价也不错。让桑校长最为感动的是那年带中层g部去旅游,她给校长洗衣服,按摩颈椎,一切做得是那样自然,丝毫没有讨好的意味。回来后,从来不提这一段。这样的人,桑良心里也敬佩。在官场上见了多了的桑良知道,别人巴结上级都是有目的的。而林蕊做的这一切,就是出于女x对同志的一种关心。
綦校长和桑校长后来也认识了,他们之间也有j往。尤其桑良刚调来这所学校后,家还没有搬来,綦校长隔三差五请桑良吃饭,桑良也并不推辞。后来,桑良的儿子结婚,也是綦校长帮助联系的酒店。如此看来,不应该有什么障碍了。
(二)
下午没有课,刘染秋去了图书馆。
刚工作的那些年,刘染秋还保留着阅读的习惯。这种习惯是大学里养成的,看见新书,就象饥饿的人见了食物一样,就象徒步沙漠几天没有喝水一样。后来,他发现自己太喜欢生活在文学作品里营造的空间里,现实生活远不是那么回事。终于有一天,他厌倦了百~万\小!说,而喜欢上了酒。在酒中,他看人生,谈人生,享受人生。他知道文学来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就是这个“高”,让他在虚幻的世界里生活了好多年。而酒多好,总是提醒他实实在在活着,就可以看见人生的苦难与希望。刘染秋嗜酒,但不是酒鬼,他不是那种消沉的人,相反,他对明天总是充满希望。喝多了他,总是告诉别人明天的太y是新的,尽管人家不听,他依然说,就象祥林嫂一样地唠叨着。
去年,上了网,认识了几位网上的朋友,大家聊得很开心。和他们j谈中,刘染秋发现自己读书太少了。好好审视一下自己,原来年没有好好读书了。有位老大哥告诉他,还是应该多读点书,书可以让他浮躁的心得到安宁的。于是课余时间,刘染秋又一头扎进了图书馆。
经过了岁月的沉淀,他比以前更能体会书中所讲的一切了。他越发感觉自己过去远离书籍是多么到幼稚可笑。在这充满着霉味的图书馆里,他重新开始给自己充电。
正在书架之间随意翻阅图书,刘染秋听见了两位管理员的对话。
“哎,听说了吧,林主任要做副校长了。”
“是吗?没听说。她也真不容易的,g的多卖力啊,再不提就过了提拔的岁数了。”
“是啊是啊,这次一般没问题了。”
“哎,她上去了,谁领导咱啊?可别来个格痒人的。”
“这年头,不使坏能当领导吗?格痒你你也要受着。”
。。。。。。
刘染秋无意听见了这对话,心里很高兴。
林蕊是他的大姐,长他五六岁,两人说话对撇子,都属于直爽的人。綦校长曾经开玩笑地说:“两个傻子碰一起了,说不完的傻话。”林蕊也能喝点酒,喝了酒话就多。言多必失,这是真理。好多人在这方面吃了亏。
刘染秋现在可想不到吃亏的问题,他兴冲冲地去了教务处,却碰到林主任正和一个科长争吵。
这王科长作为一个行政g部,代了几节课。可能是因为工作太忙的原因,上课迟到了。按照规定这是要扣奖金的。王科长来解释如何如何有事,但是林蕊坚持原则,这下王科长恼了:“不就要当副校长了吗?你牛什么牛?这学校是你家的吗?你看你对付人对付我头上来了,有能耐,你能耐你朝你手下那几个官太太使劲!”
刘染秋看不下去了:“王科长,这话说得不对吧?你怎么就转移话题了呢,现在说的是你的事!”
“你算什么东西,跑这里缠和,没你的事,一边玩去!”王科长气哼哼地说。
刘染秋看到这样的g部素质,摇了摇头。本来是想和大姐约个r子庆贺一下的,这下,没有情绪了。
林蕊气得在掉泪。
(三)
林蕊气呼呼地要找校长评理,刘染秋拉住了她。
“大姐,我看还是别去了。你们都是中层,这手心手背都是r,校长怎么办?只好和稀泥了。”刘染秋对领导的心理还是揣摩得很透的。
“我就不信还没有个是非标准了?”林蕊不服气。
看着林大姐,刘染秋一阵感慨:怎么比我还犟呢,这样做领导可是要吃亏啊。起码也是活的不舒服。
“不行,我还是要去!不说明白,我心里不痛快!”
刘染秋看这架势拦不住她,就由他去了。
林蕊哪里知道,那王科长早已是恶人先告状了,他早把刚才的事说给桑良听了。
很多人信服有理走遍天下,其实这要看具体的情况。在现实生活中,哪个庙里没有怨死的鬼?许多领导嘴上大讲深入实际,可到头来,还是喜欢听报告,弄个先入为见就成了王科长之流追求的目的。没有理的也变成有理的了。
这不,现在桑良心里就很生气,你个林蕊啊,较的什么真啊。他不就晚了几分钟,提醒下次注意就是了,一点也不灵活。我让你们g中层,是让你们替我分忧的。现在可好,净添乱了。
桑良对往科长说:“行了,你以后注意点,纪律还是要遵守的,奖金就不扣了。这林蕊确实不会办事,回头我说说他。”
王科长达到了目的,高兴地走了。
林蕊前脚进桑良办公室的时候,王科长刚离开。林蕊看见了他在走廊拐弯处的背影。
“林主任,什么事啊?”桑良笑眯眯的。
“王科长刚来过吧?桑校长,我这工作没法g了!”林蕊生气地说。
“看看,看看,又耍小孩子脾气啊。你不g谁g啊?咱们学校离了你玩不转呢。哈哈,好了,别生气了。为g工作生气,我早就被气得死去好几回了。”
“他那个人。。。。。。”林蕊还要说,桑良摆了摆手。
“我都知道了。我批评过他了。真是不象话!带头不遵守纪律,无法无天,我让他写了情况汇报,明天j我这里,我看他到底有多忙。”
林蕊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他要那么耍脾气,我也不会那样。”
“是啊,是啊,我上次和你说过了,都要当副校长的人了,可不能再这样耍脾气了,遇事要稳重啊。宣布副校长后,还要公示几天,他要耍个坏,告你一状,不就被动了。”
林蕊感激地点了点头。
林蕊出了校长的办公室,桑良站起身来,活动一下筋骨。
他通过眼前这件事,就发了感慨:这人啊,挺有意思。忠心耿耿的吧,就不够灵活:灵活的吧,就不够忠心。难怪用人必须均衡,让他们互相牵制,互相争斗,这样才便于他对学校的掌握。呵呵,这两个人,都以为在我这里讨到了公正。其实,玩你们呢。
桑良心情很好,点燃一根烟,悠闲地抽了起来。
这时,电话响了,是宣传部来的。
“老桑啊,副校长的人选报教育局政工科了吗?”
“还没呢,怎么?领导,有什么问题?”
对方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我们商量个事。”口气挺严肃。
桑良知道事情有变化了。
(四)
中层g部竞争上岗真的让有的g部急了。不学无术混上去的急,靠跑官上去的急,真从这个层面上搞改革,那是积极的。因为即使是校长也不愿意得罪人,不是我把你拿下去的,是你自己不争气,这怨不得我……多好的理由。但是,这个世界变数太多,谁的话也不能相信,不看到最后的结果,那就是什么也不算数。
郭剑文感到憋气,好象自己被人家耍了一样。昨晚和刘染秋聊天,他并没有和染秋说实话。象他这样在部队搞了多年政工的人,深知言多必失。白天,桑良找过他,告诉他有点准备,打分恐怕不理想。象他这样兢兢业业为学校g活的人,就因为看不惯某位领导的做派,就要被人家报复,还要忍气吞声,这他妈的都有什么毛病?
郭剑文算是看明白了,孔老夫子说得好:己所不予,勿施于人。这句话是对君子说的。
人活在世上,谁都有不得以而为之的事情。君子是领导当了,小人是下属做了。领导专把不好做的事不好说的话,让下属去做去说,然后给以鼓励,好象非你莫属。做好了,是领导有方,做不好,是你本事不够。
曾经见过不少人都被撮弄得热血,然后不知道东南西北,而后是不知天高地厚。当工作成绩有了的时候,领导自然是满脸笑容,当你出差错的时候,领导常常躲得远远的,就象现在,只有几句话:扛着吧,不就点委屈吗?妈的,是委屈你怎么不自己扛?
领导的艺术有两个层面:从积极的方面理解,叫调动积极x,从消极的方面理解,叫撮弄“二”跳高。作为中层来说,能把上下的关系处理好,而有不得罪人,那叫“在夹缝中生存”。
象刘染球这样的人郭剑文从内心里欣赏,他感觉刘染秋太象年轻的时候的自己,有一种叛逆的x格。可老郭也知道,这种x格,做官的人是不欣赏的。刘染秋有人格的魅力,但也绝对要演人生的悲剧。昨晚和他聊了两个多小时,老郭越来越感觉,这个人物的可怕的,他要闹出的事恐怕不是一般的事,这是一个拿自己的前途和生命很平淡的人,他看不上名利,看不上权势,看上的那点东西,就是可悲的自尊。刘染秋所要的自尊,弄不好,要毁了他的一生。老郭反复告戒他不要锋芒毕露,他说,自己出不了进派出所这口恶气。他喝多了的时候说,有些人,真他妈的不要脸,我要长江路派出所执法程序有问题,从而对我造成的不良影响,我要讨个说法。刘染秋还说,就他们那些人做的那些恶心人的事,真是不想说了,给他们点觉醒的机会吧,可人家偏偏要装个人五人六的样子。别把我急了,真要到了那一天,谁都不好看,我就不信,这个世界还没个讲理的地方了。
唉,看着糠慨激昂的刘染秋,郭剑文叹了口气,这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啊,这和自杀炸弹有什么区别啊?
老郭在心里感慨的时候,知道自己应该离他远点了。
回到家里的刘染秋,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但是老婆罗梅还是醒了。
“唉,染秋啊,你是疯了还是咋的?这半夜三更的,又去哪里了?”罗梅不满意的语气。
刘染秋很兴奋:“和老郭聊天了,真过瘾。”
“唉,染秋啊,我爸不是和你说过吗,凡事防着点人,这世道谁也不能信。你怎么就猪脑子啊?”
“嘿嘿,对,对,我猪脑子。”说着就动手动脚的。
“哎,几点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别烦人了。。。。。。”话没说完,刘染秋的嘴就堵住了罗眉的嘴。
罗梅挣扎了几下,抵不过她。索x任他去了。
(五)
周五下午,綦校长打来电话。桑良一接电话,听是他的声音,就有些后悔接这个电话。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见的人,往往如影随形地追着你。这几天怕见他,他就找来了。
“老桑啊,晚上没有安排吧?咱们两家聚聚?”綦校长真诚地说。
“今天周末啊,我恐怕有个应酬。咱们还用客气吗?我看不要破费了吧。”桑良赶快推辞。
“见外了不是?四个人能花多少钱?大概老兄是不想见我吧,哈哈。”
桑良没有退路,想到早晚要面对这个事,长痛不如短痛,就什么都告诉他吧,省得让他挂心。于是就答应下来了。
晚上6点,两家四口人在“家家乐酒楼”小雅间吃饭。桑良喜欢这里的“全家福”,是福山厨师做的,s香味具全。
在其乐融融的气氛里,两位校长喝着酒,说着学校工作的难处,也说着两人的友谊。两位女x则拉起了女人的话题,孩子啦采购啦,全然不管丈夫们的事儿。
《玩人》(14)
两位校长喝了不少酒,都带酒意了。话说得不利索了,可话比开始多了。
“老綦啊,你真是个好人啊。”桑良动情了,眼睛里湿润了。
“你看看,大哥表扬我,也单独找个地方啊。叫我这脸往哪里放?”綦校长打着哈哈。
“真的,真的。我忘不了刚来学校报道的时候。那时候,家属还没过来,也没有一个家。工作不熟悉,又繁忙,每天焦头烂额。是你,把我拉到你家吃的饭,是你帮我分析学校的情况,是你对我制定工作方针计划提出中肯的意见,现在回想起来,内心里感激啊。”桑良说得情真意切。
两个女人停下了她们的话题,静静地听着。
“来,为我们的友谊,g!”桑良很激动。他也招呼林蕊一起喝酒。
两位女人稍微抿了一口。
桑良这时候就寻思着找个说什么话的机会,把林蕊的事提出来。
綦校长这顿饭吃得有学问。他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在搞最后的“火力侦察”。提g这样的事,不到最后,什么情况都会发生。这个他可看多了。不是他不明白这些送礼的事,而是他要把事办妥了,现在收了礼不办事的还少吗?不见鬼子不挂弦是他的原则。
虽说,前一阵桑良就找过林蕊谈话,但是老綦太了解桑良了。这个人惯于使用心计,在同行中都流传着他的故事。綦校长本来不愿意和桑良坐在一起,可考虑到妻子,非得走这一步了。目前听桑良的话,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来,老大哥,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了,不要提了。咱们喝酒,g!”两人又是一饮而尽。
两位女人有意见了:“我说,你们也不是在应酬,喝那么多g什么?”
桑良笑了:“g什么?回家伺候你们。”
“嘴上没把门的了,随便乱说。”女人们嗔怪。
綦校长看这气氛不错,又端起了酒杯。
“老大哥,林蕊在你的关照下,工作很舒心。她的事就靠你了。”
桑良内心里充满了矛盾:我怎么还不快说啊,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可想想人家是怎么对我的,我怎么开这个口啊? 难死我了。
看着綦校长疑惑的目光,桑良在酒精的作用下,迷糊地说:“说什么客气话哪,客气了,客气了。”他说了个摸棱两可的话。而老綦的心放下了。
(六)
其实綦校长并不是桑良想的那样不懂得为官之道,只要有这样的社会,有这样的环境,他也照样耳熏目染。
在得到桑良的许诺后,他赶忙加快了步伐,有些时候,好事不能多磨。
他找到自己的朋友同学,在宣传部、教育局来回穿梭,陪着那些“说了算”的人物,在酒桌上论“感情深浅”,在他们家里“密切联系”领导。
綦校长是个儒雅之人,平r里烦心这些事。他这样做,实在是无奈。说着违心的话,办着违心的事,心里真累。可大家都这样,自己奈何得了?
不管怎么样,了却林蕊的一大心事,是他最大的目的。
这几天,綦校长很紧张,他无法知道g部选拔的结果,心里很焦急。
这天朋友打来电话,告诉老綦,选拔g部的名单上有林蕊。
綦校长的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这是怎么回事?哪里出了差错?
急急忙忙地托人了解情况,宣传部那里说,教育局没有报名单。
再托人问教育局,那边回答得很委婉,说是我们是按照学校的意思办的。
转了一圈,綦校长明白了,自己被涮了,所有的工作都白做了,还让人家看了大笑话。
老綦心想,你桑良也不能这样耍我啊。假如你早告诉我林蕊上不去,何苦让我这样破费呢?
他气愤之余,拨通了桑良的电话。
“老桑,我问你一件事,林蕊提g的事,报给教育局了吗?”
桑良稍微一顿:“报了呀,怎么了?老綦。”
“没什么,我就是要你这句话。”綦校长挂了电话。
电话的这头,桑良拿着电话 ,久久没有放下。
桑良知道,自己又少了两个朋友。
中午,老綦告诉了林蕊这些情况。林蕊差点晕到,她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看着妻子失神的样子,老綦心里一阵辛酸,自己的老婆自己知道,她不当这个副校长也好,要是当上了,恐怕也要出精神病。她那能玩过这些老油条呢。
唉,綦校长长叹一声,去做饭了。
心里憋屈的林蕊,晚上和刘染秋在小酒店里喝酒。
刘染秋听她的牢s,听她的愤怒,听她的委屈,适当地c几句嘴,表示自己在听。
他知道,现在林蕊需要个听她说话的人,而且需要一个理解她的人。
“我尽自己的努力使劲g,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这句话,林蕊在反复地说。刘染秋同情地望着她,心里在感慨,这个残酷的世界容不得纯净了。谁复杂谁会圆滑那是成熟的标志,这真是一个假惺惺的社会。
一批又一批林蕊一样的人被埋葬了,不是r体的埋葬,而是心灵的埋葬。
谁敢保证这个可爱的大姐从此不就变成另外一个人呢?
当再多了一个戴着面具说话的虚伪的人的时候,这社会是进步了,还是倒退了?
林蕊终于喝吐了,吐得一塌糊涂。
刘染秋叹了一口气,架着她出了门。
(第五章完)
第六章
(一)
七月,透蓝的天空,悬挂着火球般的太y,云彩也似被太y烧化了,消失得无影无综。太y毒辣辣地烘烤着大地,整天没有一丝风,校园里树木花草也被晒得垂头丧气焉头耷脑的。空气躁热,人也浮躁。
七月初,酝酿已久的教职工“末位淘汰”和中层g部竞争上岗的方案就要实施了。
校园里,办公室里,人们谈论的话题不再是张家长李家短的事了,开始认真关心自己的饭碗 来了。平r里谈股票的也不研究走势图了,谈足球也不关心黑哨了,谈明星的也不关心谁漂亮了,关心的就是自己在评比中占什么位置,能不能被淘汰。
大家关心具体方案,到底淘汰几个人,互相在一起议论后,有些人神s开始紧张了。每个人这时候想的就是自己怎么样才能和大家一起在船上而不被挤下去,或是怎么样想办法挤下别人去保全自己。
这时候,可笑的事情出现了,过去有宿怨的人见了面开始打招呼了,怕的是投票时互相残杀;互相请客的风气在悄然兴起,惟恐自己疏远了大家而当了替死鬼;个别颐指气使的中层g部,这时候脾气也格外得好,见了下属都笑眯眯的。
这大概是桑良所想要的效果。
管理者与被管理者,历来是一个矛盾。
做校长的,希望每个下属都老老实实听话,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于不讲、霸道的校长更是如此。仔细地研究会发现,所谓霸道的背后都是一个“私”字在作怪。我是校长,我就说了算,我说了算的事情就是正确的,是不能反驳的。而教职工呢,尤其有思想的一部分人,在争取的时候,在反对一些学校决定的时候,实际上就是对这种思想观念的挑战。挑战的结果,就是管理者利用手中的权力,利用改革这个旗号,可以发泄他的不满,起到杀j给猴看的作用。当让你下岗作为改革的借口时,就是管理者最无能和最疯狂的时候了。
对于校园内的种种议论和惶恐不安的气氛,刘染秋不屑一顾。他早就看出问题了,心里慨叹,不知道谁又要当替罪羊了。该下的不能下,不该下的下了,这就是结果。这个社会,说到底就是权力争斗的结果。该动的人一定要动,不能动的一定要保住。这也不全是校长的原因,而是体制的原因。现在的学校,从根本上讲,还是吃大锅饭。扒拉扒拉指头就算清楚了,学校里有多少职员。天天喊超员,可是人却不断地往里调。调的什么人?全是官太太和有后台的人。这样的人能下岗?能淘汰?田书记说得好,有些人调进来,那是政治任务。说得多好,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呗。在这样的体制下,如何有公平而言?平庸的,不懂业务的人管理着学校的重要部位。刘染秋忘不了当年一位老校长去美国参观回来后的感慨:人家学校里图书馆里的人是最有学问的人,是可以解答学生一切疑问的人,而我们的学校呢?
说到底,我们这个学校不是个人的,是个人的学校也不会用这样的人。
刘染秋想,不治本去治标,早晚是一场闹剧。目前的校长把自己放在了个人说了算的位置上,又处理不了外界的上面的推来的闲人,还要让这些闲人好好生存,不能受伤害。那受伤害的就是小百姓了。
当他们标榜自己公平公正的时候,真不知道就怎么说出了口?
刘染秋想到了看过的一句话:孔雀开屏是美丽的,但她转过身子来,就露出了儿。
冠冕堂皇与背后的黑暗,就象孔雀这比喻一样。
刘染秋尽管没有参与讨论,但是黑手已经伸向他了,只不过他还不知道。
(二)
周四的下午,党委成员全部在会议室到齐,学校的中层g部在此开会。
总务主任郭剑文是从部队转业来学校的。过去一直在部队搞政工工作,他熟悉这套程序。这是我党的优良传统,凡是有重大决策的时候,都有个“吹风会”,让少数人把会议精神流传开去,让人们有个心理准备。看来小小的学校也深谙这套方法。
别看老郭g政工出身的,但是他对政工g部没有好印象,身边太多的事教育了这位梗直的汉子。他和刘染秋关系不错,两人有时候谈论一些问题。老郭说,所谓政工g部就是中国的特s,人家美国有吗?人家r本有吗?人家没有,经济不是一样发展迅速吗?政工g部多是不学无术变着法子整人玩人的货s,没有他们什么都好好的,有了他们,没事也要整出点事来。
老郭曾经说过一句话,让刘染秋沉思了半天。他说,这人啊,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你看就具体看一个一个人的时候,他们都是不错的人,可当这些人组成一个什么委的时候,就他妈的不说人话不办人事了。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他们老拿大吓唬人!
会议开始了。
先由田书记宣读了一下教职工末位淘汰和中层g部竞争上岗实施方案。大家认真地听,认真地记,惟恐落了一句对不起群众,委屈了自己。读完文件后,桑良作了强调,这项工作必须要做,要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这是关系到学校改革是否得以顺利进行的大问题,是关系到能否调动教职工积极x的问题。桑良还说,组织上已经给你们了一把刀,你们就好好利用这把刀吧。
中层g部们面面相觑,面带难s。
田书记看见大家的神s,不以为然:“你们怕什么?这是党委的决定,有党委给你们撑腰,有我们的校长坐镇,有什么可顾虑的?”
郭剑文心里在笑,她和江青多象啊,总是拉大旗做虎皮,党委的决定就一定对吗?那还要实事求是做什么?那还要什么实践是检验一切真理的标准?学校的书记具备这样的素质,真是悲哀啊。
更多的中层g部是这样盘算的,每个部门出一位同志做末位倒不是难事,评一下就出来了,不就是打分吗?但是,评出的人是谁可是大有学问啊。领导的人不能得罪,得罪了领导嫌咱不会g;刺头也不能得罪,得罪了他就没好r子过了,天天搅闹谁受得了?那评谁?不就评那些老实的不起眼的不会处理人事关系的人物吗?
一位岁数大点马上要内退的g部嘟囔说:“我们还要上台竞争上岗,那不是光着腚上吊吗?”
大家听了,短暂的一阵笑,很快被眼前的沉重气氛压抑住了。
桑良敏感地感受了中层们的抵触情绪,他给大家宽心:“大家尽可以放心,在坐的各位谁也掉不下去。”
这下气氛才缓和过来。
田书记征求大家的意见时,多数中层因为已经知道自己脱离了危险,所以就表示同意。其实他们心里清楚,所谓的征求意见只是象征x地问问,这事早已经定盘子了,说还不如不说。
老郭实在憋不住了:“我说两句吧。搞改革,我同意。但是,这个方式我不同意。学校是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他们太看中脸面了。被评末位的同志还要上台述职,这事,我看,起不到好的效果。弄不好,要伤人心的。”大家点头称是。
桑良拉耷脸了。田书记看到了:“就这样吧,党委的决定,执行。”
郭剑文欲言又止,心里说,悲剧要上演了。
(三)
周六上午八点半,教工代表大会在会议室举行。会议的议题是讨论并通过教职工末位淘汰和中层g部竞争上岗的实施方案。
每个代表来之前,都带着自己部门的意见的。大家都想把自己的看法带上去,以求这次评比具有最大的公正x。
刘染秋原以为这次会议大家会争论得不可开j,没想到安静地得很。因为领导再次谆谆教导各位在座的同志一定要和党委保持高度一致。这就意味着,你要是有反对意见,那就说明你有二心,对有二心的人,改革对你是不客气的。谁都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文件宣读完了,代表们沉默着。
一位在政协里任职的老教师说话了:“我谈点个人意见。我是经过的人,对那场灾难记忆犹新。有多少教师因为不堪忍受侮辱而自杀啊。咱们这所学校在时也是重灾区。知识分子看待面子有时比他的生命都珍贵,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一下,我们为什么要必须这样做呢?就是为了提高精神的积极x,还是为了显示领导的权威?我不反对改革,但是,我们也要警惕某些人借改革的名义达到他私人的目的,这样的事全国已经发生不少了。我们现在国家的体制,没有完全做到教师流通,这样就给当权者一种自豪的感觉,我的学校我说了算,拿着党和人民给予的权力行个人的方便。其实,真的让教师流动起来,你校长有什么牛的?我有能耐还不一定从后你呢。这要真是你个人的学校,你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我也没有必要非吊在这棵树上。我的意思就是要慎重,千万慎重。”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玩人》(15)
刘染秋非常同意这位老教师的意见,他说:“我同意这种谨慎的意见,弄不好要伤人的心。我们现在许多工作,对人不够尊重,不是拿道理去说服人,而是拿党委吓人,动不动就是党委的决定。这完全是小孩子的游戏,就好象告诉别人,俺们是神,神还有错的时候吗?其实有的时候,我真可怜你们,你们怎么就不敢说真话呢?戴着面具不累吗?真正的改革必须由上而下,没有英明的领导,没有明君,改革就是换汤不换药。”
这时候,不断有人给刘染秋使颜s,刘染秋知道他们的意思,也感觉没什么意思,就不说了。
会议就这样冷清地通过了方案。
晚上,刘染秋去郭剑文家串门。郭主任正在看有关期间的一些,看见染秋来了,很高兴,忙叫老婆沏查茶,两人说话儿。
“怎么样,郭主任,你哪里准备下谁啊?”刘染秋半开玩笑地问。
一听这话,老锅哭丧着脸,说:“可别拿你大哥开涮了,愁人啊。”
他点上一只烟,接着说:“这中层的活不好g,受夹板气。我过去在部队的时候,我的前任老主任对我说,做什么事都要自己心里有数,虽说你是抬轿拉犁的,可不管什么人给你戴高帽子,你也要明白,这世上有一种游戏,叫猴子爬杆。我现在看这些书,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不管你的后台多么显赫,你自己拉的屎要自己揩,谁也帮不了你。”
刘染秋哈哈地笑了。
“说得好啊,不愧是政工g部。”刘染秋戏谑道。
“来,老婆,炸个花生米,我和染秋整两口。”
染秋推辞:“不好吧?受累嫂子。”
“简单,我们喝酒说个话。”
“好,那就多聊一会儿。”
“我说,你这嘴也注意点,小心给你小鞋穿!”
“哈哈,中国人死都不怕,还怕下岗吗?”
(四)
中层g部竞争上岗真的让有的g部急了。不学无术混上去的急,靠跑官上去的急,真从这个层面上搞改革,那是积极的。因为即使是校长也不愿意得罪人,不是我把你拿下去的,是你自己不争气,这怨不得我……多好的理由。但是,这个世界变数太多,谁的话也不能相信,不看到最后的结果,那就是什么也不算数。
郭剑文感到憋气,好象自己被人家耍了一样。昨晚和刘染秋聊天,他并没有和染秋说实话。象他这样在部队搞了多年政工的人,深知言多必失。白天,桑良找过他,告诉他有点准备,打分恐怕不理想。象他这样兢兢业业为学校g活的人,就因为看不惯某位领导的做派,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