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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第26章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被错乱的枝桠四分五裂地照射在玻璃窗后的窗帘上时,兮蕾睁开了惺忪的眼睛,额头上是绵延清远的呼吸,她刚一动,腰上就立刻传来更大的力量紧箍着她。

    一个激灵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入眼的是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睡着的他没有平时的狂傲、放荡不羁。齐整的远山眉散开舒张,俊挺的鼻梁,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鼻翼两侧轻轻地翕动,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原来他也可以这样平和安静。

    她心跳加速,不敢再直视,闭着眼平息了一会才悄悄地把他的手从她身上移开,刚坐起来,病房的门就被从外推开,她还来不及看清来人,就又被床上原本该在梦里游荡的那个人给一把拉到了怀里。

    孟母宋尧提着一大早特意起床煲的排骨汤进入病房时,看到的就是散着长发刚刚醒来的兮蕾,她先是一愣,以为走错了房间,随后退到门外,看了门牌号确认没错才又重新踏入病房。

    再进来时,那个女孩已经从床上起来站在地上了,头发蓬松散乱,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再看自家儿子,一副没事人一样坐在床上眼睛含笑地看着她。

    “妈,你来了。”

    孟兆勋其实早就醒了,看着在他怀里睡得甜香的兮蕾,他第一次发现早晨可以这么美好,一睁开眼就可以看到心中想着的那个人,再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这样简单而又真实的幸福。

    他胸腔里忽然涌出一股无法言语的感动,只为她就这样静静地在他怀里和他拥眠。

    宋尧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都这样了还胡乱来!虽然她也很着急儿子的终身大事,但是她和丈夫老孟一样,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在外面胡搞。

    没有理会儿子讨好的表情,宋尧将兮蕾里里外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样貌还算清秀,只是现在的女孩子也太不检点了,在医院都不知道收敛,可想而知骨子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兮蕾被孟母犀利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她怯懦地叫了声“阿姨”,就低下头不敢再与之对视。

    宋尧淡淡地应了声,然后放下保温盒,走到窗户边一把拉开天蓝色的窗帘,并打开了一扇窗户,阳光立刻毫无阻挡里照射进来。

    “医院空气这么不好,要勤通风。”宋尧把排骨汤倒盛到碗里递给儿子,“趁热喝。”

    室内顿时明亮起来,兮蕾眯了眯眼,这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更加羞愧,第一次见面就被撞倒这么尴尬情况,任是再通情达理的家长也会心里有所芥蒂吧。

    她咬着唇角,身体两侧的手指来回绞着不知所措。

    “妈,今天怎么亲自过来了?小桃呢?”

    “儿子住院了,当妈的来看看还有错了?是不是不愿意我来啊——”说着瞟了一眼站在挂点滴的架子旁边的那个女孩。

    昨天晚上十点多,王院长打电话到家里说她小儿子发烧挺厉害的,要不是丈夫老孟拦着,她昨晚就想过来了,终于熬到天明亲自给他煲汤送过来,没想到他倒是快活的很。

    孟兆勋接过碗三两口就喝个底朝天,然后还似是回味地砸吧了两下,接着才放下碗委屈地说道:“我还不是怕您累着吗,知道您爱清静,还爱乱担心,我原本想不通知家里的,谁知道那个王老头嘴那么快。”

    “知道我们担心就照顾好自己,也不小了,还跟个孩子一样马虎!”虽是斥责的口吻,却包含了无限的心疼之意。

    孟兆勋明白这次的确是自己粗心大意了,也不辩解,只是看着兮蕾岔开话题:“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朋友木兮蕾。”

    兮蕾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才飞快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孟母,孟母也正看着她,脸上是客气而又疏离的礼貌表情,她牵动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带着讨好的意味。

    宋尧依旧面容清冷,心里倒是对她的看法改观不少,小姑娘从她来了就一直能怯生生的,倒不是她想象中的甜言蜜语、巧笑嫣嫣的模样,看样子不像是那种心计高明故意使手段勾引的儿子,相反,更像是自家儿子抓着人不放。

    她想笑又生生忍下,她倒要看看这平时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小儿子要怎么做。

    孟兆勋瞄了一眼老妈的神色,看不出喜怒,一时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待刚才的事,外面传来小孩子的嬉笑声,他忽然想起什么,却又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兮蕾是陇溪小学的老师,带冉冉那一班的语文课。”

    “哦就是冉冉经常提起的那个老师?”宋尧面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正常,在家的时候没少听冉冉提起她那位语文老师,以至于她和老孟还曾开过玩笑说这样的女孩若是能娶回家做儿媳妇就好了。

    “就是她。”

    眼见他妈终于不再是不冷不热地淡漠神情,孟兆勋心下放松,接着冲那个还在紧张兮兮的女人发话:“兮蕾,去给我妈倒杯水。”

    “恩。”

    兮蕾正求之不得能干点什么,得到命令后立刻殷勤而快速地倒了杯白开水放在孟母旁边的小茶几上。

    孟母宋尧揣度透了儿子的心思后坐了没多会就离开了,临走前又好生嘱托了好几遍儿子好好休息,别整天让别人提心吊胆的,然后还任重而道远地拍了拍兮蕾的肩膀说“辛苦你了”。

    兮蕾听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连莹润小巧的耳垂都染成了粉色。

    “都怨你,你母亲对我的印象一定很不好!”孟母一走,木头立刻变成了炸了毛的小猫,梗着脖子怒瞪某人,“早知道我昨晚就不该留下的,你这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孟兆勋哼了横鼻子,眉眼斜睨了她一眼,“还说,为了你我一晚上没睡好,你倒是一觉到天明,我整个臂膀现在还麻木着呢。”说着揉了揉自己那条当了一夜枕头的胳膊,想起一夜的煎熬他口吻愈发彰显委屈,“这还不算,尤其是温香软玉满怀又吃不到,别提多难受了。”

    兮蕾原本还心疼他被自己一无所知地枕了一夜,听到后来又变味了,立即啐了一口骂道:“下流,你活该!”

    孟兆勋嘿嘿笑,“行了,别生气了,大不了下次再见了我妈好好表现就是,我妈人很好的。”

    “谁还要见啊!”兮蕾不满地嘀咕。

    “放心很快你就会再见到的。”孟兆勋笃定地说道,“还是你很怕我妈?”

    “不是怕”

    她如蚊蚁般的声音像把小羽毛轻轻地撩拨着他的心弦,他越来越觉得在她面前他的定力逐渐瓦解崩溃。

    出了医院回到家孟兆勋就知道少不了一番盘根究底的查问,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向他刨根问底的人不是他妈,而是他爷爷。

    老爷子先是旁敲侧击地问他之前接冉冉上学的时候有没有跟那些老师沟通过,接着又说老听冉冉说起她的语文老师,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人,难得她家冉冉这么喜欢。

    老爷子还说上次市区文艺表演大赛,在后台的时候他看到冉冉身边的一个老师,只是没仔细看,但是印象挺好。

    孟兆勋腹诽,老爷子这是很明显地在说他很想见见那位老师。

    那他就顺杆往上爬,正好他也好几天没见到那个丫头了,若是他们能因为这一顿饭又更进一步的话,他不介意让老爷子多约几次,而且还要给他爷爷记上头等功。

    而一心投入工作的兮蕾实在没料到她真的会这么快又见到了孟母,而且不止孟母,这次可以说是见到了孟家的全部人员,除了在外出差的老大孟学宗。

    期中考试过后,成绩下来,孟安冉考的不错,比上次前进了十多个名次,在班里排名第三,当天下午兮蕾就接到孟家老爷子的电话,她诚惶诚恐地听完老爷子的话后,忐忑的地答应了老爷子的请求,去他们家吃一次饭。

    她不清楚这其中是不是有很大原因是孟兆勋所为,毕竟教孟安冉课的又不是她一个老师,却唯独宴请了她,她不能不往这方面想。

    站在镜子前第二十四次脱□上的衣服,小脸垮塌地叹了口气,她已经把衣服试过来一边了,粉红色的那一套太幼稚,桃红色的那一套不够端庄,咖啡色的那一套又太老气,她到底穿那一套啊!

    她还是第一次为穿衣服这么发愁,孟家不比一般家庭,虽然这些年跟着叔叔也见过不少大场面,耳濡目染下来举止谈吐还算大方,可是这次她心里就是无端的紧张,说不出理由的紧张。

    她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番自己,最终选了一套米黄色的套裙,头发随意绾了一个简单的发式,用一枚镶着水钻的发卡别着,整个人看起来飘逸、清新又不失风雅。

    到了孟家,她第一个见到的就是精神矍铄的孟老爷子,老爷子拉着她在客厅说了好一会话,她正猜测某人是不是不在家时,门口就传来响动。

    孟兆勋一手托着篮球,外套在另一只胳膊上随意地搭着,满头是汗地进了门,正好从厨房出来的小桃小跑着过去伸手帮他拿东西,孟兆勋一边换鞋一边问,“木老师来了?”

    “来了好一会了,陪爷爷说话呢。”

    换好拖鞋后他大步流星地直接朝客厅走去,果然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背影,嘴角一弯叫了声“爷爷”。

    “你这个小子,又是弄的一身臭汗回来啦,说过你多少次,打完球就把外套穿上。”小孙子上身的短袖让孟老爷子极度不满,虎着脸继续说道:“秋天都过去了,别总是和夏天一样还穿着短袖,难道还想发烧进医院躺着?!”

    和孟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相反,孟兆勋嬉皮笑脸地捡了个位子坐下,“爷爷,其实生病有时候挺好的。”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也正看向他的那个女人。

    兮蕾被他别有意味的话语差点噎死,他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贫嘴,快去冲冲你那一身臭汗,别在这熏到小木。”小孙子眼里炽热的爱意,在他面前都不知道收敛点,这股子劲头倒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

    孟兆勋刚上楼,孟母宋尧和大儿媳沈曼青就带着孟安冉从游乐场回来了,比起上次孟母这回倒是热情了许多,只是陪着小孙女玩了一天,身体乏得很,打过招呼后就上楼歇息了。

    沈曼青因着女儿的情绪坐下来聊了一会,对于兮蕾她也谈不上喜欢厌恶,原本她想着老二能和表妹邱媛成为一对,这样亲上加亲的关系自然好,只是姻缘这事也不好强求,她虽有微词也不好表现出来,再者兮蕾也是邱媛的好朋友,就是看在表妹的面子上,她也不能怠慢了她,更何况自己的女儿还这么喜欢她。

    孟父孟修文赶在晚饭前回到家中,知道儿子心仪对象要来,他特意推了几个重要的会议,脸上难得地出现了笑容,在回程的路上他就一直猜测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收了他们家的那个野小子。

    见到了也没发现有什么三头六臂,而且和大儿媳的表妹比起样貌来还要略逊一筹,可是看儿子那看人的眼神,分明是情根深种,他不得不喟叹,这世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席上孟父孟修文询问了一些兮蕾的家庭情况,她谦卑恭顺、循序有礼的样子很讨大家欢喜,尤其在得知她小时候是在农村长大,心里更加满意她十年下来还保持着那一份淳朴。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跟着部队打仗也吃了不少苦,自然知道农村里的孩子比不得城里长的,而孟父一代人也都因为文革上山下乡做过几年知青,唯独孙子一代人从小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他们都盼着能有一位知书达礼且不骄不躁的女孩能帮他们祛除身上那一身燥气。

    如今兮蕾正符合他们的要求,又是儿子喜欢的人,他们自然都满心欢喜,一顿饭下来可谓是宾主尽欢,只有孟兆勋有点闷闷不乐,一晚上他都没和她说上几句话,尽被他们那群人给围得他连句话都插不上。

    还好晚饭过后,没有任何意外地是他担起了负责送佳人回家的任务,临走前老爷子拉着兮蕾的手嘱托她以后经常来玩,兮蕾红着脸点头答应。

    月光如水平洒下来,疾驰的车子一闪而过,树叶被晚间的风吹得飒飒作响,碾过的石子像是被惊了好梦飞炸起来。

    “你这算不算丑媳妇见公婆?”孟兆勋恢复了低沉的嗓音打破一室的寂静,这丫头从坐上车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有心开些玩笑博她开心。

    兮蕾看着窗外那一排不断重叠交错的树影轻咬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她才收回目光轻声切坚定地说道:“孟兆勋,我想和你试一试,我想试一次。”

    “试什么?”他莫名的心弦震颤。

    “试着做你的女朋友。”她脸微红,声音依旧不高,但每一个字都足够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

    突如其来的惊喜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在心底炸开,让他不知所措,那一刻他以为他刚从亿万光年的外太空穿越而来,只为寻求这一句美妙的话语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明天

    话说他们两个人再不在一起,我都憋死了。。。

    27、第27章

    车子不怎么平稳地停在路边,甚至发出了尖利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孟兆勋直视着她的眼睛,希望就此看到她心里去,她却脸红地躲开了,他抑制住内心的狂喜再次问道:“你确定?”

    她点头,却依旧不敢抬起头,她的勇气也就这么点了。

    孟兆勋眼睛盯着她那一截瓷白的后颈,几缕碎发俏皮地散落着,莹润的耳垂白里透红,她害羞的模样格外惹人情动,孟兆勋喉结翻滚,长臂一伸把她拉进怀里。

    终于满足地在她耳边低低地喟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亲你了。”话落就附上那一片柔软慢慢吸允。

    他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探寻,却被两排牙齿阻隔在外,他坏心地咬了一口的她的下唇,兮蕾吃痛,刚要张口呼叫,口腔就被温软湿滑的东西塞满大肆搜刮。

    刚开始兮蕾还乌拉乌拉地有所反抗,渐渐的她开始双眼迷离,眼睛里似是沁着一层氤氲水汽,这个男人是她刚才点头答应要试着交往的,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手掌虽然粗糙却同样温暖有力,

    他虽然很霸道却不会胡搅蛮缠,他尊重她,喜欢她,那么她愿意尝试一次把自己以后的人生交到他手里。

    “总是亲不够怎么办?”孟兆勋把脑袋埋进她的脖子里瓮声瓮气地抱怨。

    “不要了,嘴唇都破了。”兮蕾捂着破皮的唇角乜了他一眼。

    “我看看。”孟兆勋抬起头去查看,发现确实有点破皮红肿,整个嘴唇亮泽水润、娇艳欲滴,看得他又低首快速亲了一下,惹来兮蕾不满的捶打。

    过了一会兮蕾才抬起头眼神迷茫地看着他,“孟兆勋我害怕,我怕我这样做是错的,我违背了叔叔的意愿,叔叔要是生我的气怎么办?”

    孟兆勋听完后整张脸都黑了,她还是三岁小孩吗,为什么一定要他叔叔来安排她的人生,更让他生气的是她居然说害怕,他就这么没安全感吗!

    “你听着,你叔叔的意见不能代表你的,你和你叔叔只生活了十年,十年不能决定剩下的好几个十年的幸福,以后你的人生里有我,所以什么也不用怕,知道吗?”说这话时孟兆勋是带着气的,从他那次见到她舅舅那时,他就知道她是一个乖巧、善良的女孩,所以他想给她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让她不再孤独,不再彷徨,不再一味地任命接受。

    他想让她和其他女孩一样有任性的资本。

    兮蕾很想告诉他,因为他所以她愿意违背叔叔一次,因为她也不想一直一个人,她也想遵循一次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可是她却说:“你不了解,我是孤儿,叔叔养大我,供我吃穿,供我上学,他不许我早恋,所以我上大学之前从不和男生多说一句废话;他不喜欢我经常回老家,所以即使最开始我想念外婆想的睡不着,我也只是忍着;他希望我将来当一名老师,填志愿时我就只看师范学院。我从不违背叔叔的意愿,因为我知道他说的做的都是为我好。”

    孟兆勋突然心酸不已,她云淡风轻地讲述她的人生,好像那些都与她无关,她不过就是一个叙述的人,可是她脸上的落寞却深深蛰痛了他的眼,他用力抱紧她,似是要把她镶嵌在他身体里,这样她就不会孤单了吧。

    “木兮蕾,我要和你一起白头偕老,不管你愿不愿意。”他在她耳边郑重地低语。

    温暖而又潮湿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框、后颈,他霸道却又动听的话让她霎时热了眼眶,白头偕老,多美好的愿望,她迫不及待地在心里一遍遍回复:我愿意,我愿意

    下车的时候,孟兆勋一把抓住半个身体已经探出去的兮蕾。

    “怎么了?”兮蕾扭头询问。

    “你就这么走了?”他满眼期待地反问。

    兮蕾不解,一双大眼直溜溜地看着他。

    孟兆勋挫败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拉近她凑上自己的唇,边亲边咕哝地抱怨,“不懂情趣的木头。”

    兮蕾冲着消失在街角尽头的车尾翻白眼,随后舔了舔麻木的双唇,哪里是她不懂情趣,明明是他精虫上脑、色气冲天!

    回到宿舍后,刚洗完澡,孟兆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嘴角一弯,却故意装作不耐烦,“有事?”

    “小丫头片子,没事就不能打了!”

    接着他在那边又咕哝了一句什么,兮蕾没听清,问他说什么。

    “我说你以后不许再见那个眼镜男,见一次我就打一次。”

    野蛮!兮蕾嗤之以鼻地哼哼,“没事我挂了啊。”

    “哎哎——”孟兆勋急忙叫住她,“慌什么,电话咬手啊!”

    他呼哧呼哧的气急败坏的声音透过电话清晰的传了过来,兮蕾偷笑,接着那边问她最近胡智仁有没有再找她。

    “没有,自从上次过后,他几乎都没进过我们的办公室。”

    “他倒是敢!”孟兆勋眉毛挑起很不屑的样子,“以后见了姓乔的躲远点,他不是什么好鸟。”

    见她没吭声,他又接着说道:“花溪那里你也别去了,乔荣轩也有房子在哪里,免得碰上他。”

    “花溪”

    原来是他,挂了电话,兮蕾如梦初醒,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个人看起来那么眼熟,他可不就是有一次送她回市区的那个人吗。

    她怎么就忘了呢!懊恼过后又陷入沉思,她总感觉自己上次的事不是那么简单,为什么胡智仁单单会叫上她,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她现在才回想起来当初胡智仁那一番说辞是多么的可笑,他说后勤没什么人,她怎么忘了后勤部的副主任杨洋了呢,杨洋不但人长得漂亮,一张嘴更是铁齿铜牙,不然不可能还不到三十就混上了副主任的位置。

    想了半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是兮蕾打定主意以后见了胡智仁都要绕道走。

    孟兆勋回部队以后,兮蕾又恢复了平静的校园生活,自从和孟兆勋交往以后,她就没再见过陈启明,刚开始陈启明约她出来,她就推三阻四,陈启明大概也知道了什么意思,却一直没有点破。

    兮蕾内心一直很不安,却也不想就这么一直拖着,最后一次她主动给陈启明打电话说她有男朋友了,兮蕾猜想陈启明一定会很生气,所以她连见他的勇气都没有,只能通过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问她是不是军营里的那个团长,兮蕾点了点头,又想起他看不到最后答了声说是。

    她在电话里跟他说对不起,他却安慰她说只要幸福就好,不用太自责,挂电话前,陈启明最后说道:“我对于爱情追求的境界并不高,不过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挺喜欢你的,和你在一起很快乐,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快乐,那样我就满足了,家长那边我会说清楚,你不用担心,也希望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是。”兮蕾坚定答道。

    周末忐忑地回了叔叔家,书房里叔叔不出意外地对着她长声叹息,“没想到启明那孩子也会做出这样的事。”

    兮蕾疑惑,不知道陈启明做了什么事,又不敢问叔叔,只能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叔叔以为她心里难受,安慰了她几句就让她早点去休息,出了书房,看到一脸好事者的小宇。

    木泽宇看到姐姐出来立刻凑到跟前,“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被人甩了不难过、不伤心?”他八卦的口味堪比好友邱媛。

    “呃”兮蕾瞠目,讶异看着小宇,“你怎么知道的?”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

    小宇摇头咂舌,“前天老爸打电话冲那个什么忘年之交的朋友,就是你相亲对象的父亲发了不小的火,我在卧室都听得清清楚楚,不是说那人是大学老师,挺正派的吗,怎么还搞劈腿啊!”

    兮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总不能告诉她弟弟劈腿的人是她,这样的话她都不用见明天的太阳了。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陈启明会这样做,难怪叔叔会那样说,好友的儿子搞劈腿让叔叔一定觉得对不起自己。其实陈启明没必要这么帮她,他应该恨她才是,这样她心里的内疚就会减轻

    点。

    正要往卧室走去,看到小宇手上的药盒,兮蕾折回身问:“你手上拿的什么?”

    “盐酸曲马多。”

    “叔叔的头疼病又犯了?”她眼底浮起愧疚,想起叔叔紧皱的眉头,心里更加不好受。

    木泽宇知道老姐自责的毛病又犯了,赶紧劝说:“你别想那么多,老爸是因为工作的事烦恼呢,好像是下面几个人犯了错正被审查中,牵连还不小。”

    见老姐还是闷闷不乐、愁眉不展的样子,木泽宇忽又调侃起来,“姐,你要是真心疼老爸就赶紧再找一个比陈启明优秀一百倍的人,到时候好挫挫陈启明的锐气,不然我看老爸会失眠到底的。”

    兮蕾眉眼斜瞪了他一眼,“你少点操点闲心吧,学习才是你的正事,赶紧复习功课去。”

    “又来!”木泽宇一脸兴致缺缺地赶紧闪人。

    兮蕾也想过把她和孟兆勋的事给叔叔提一下,只是每次话到嘴边她又张不开口了,为此孟兆勋说过她好几次了,她只能一次次地告诉他再等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她就说。

    “汪汪”

    随着努努的叫声一起传来的还有上楼的脚步声,兮蕾放在门柄上的手一顿,回身就看到了楼梯口处的钟景兰

    “阿姨。”

    钟景兰走近她才开口说道:“我有话和你说。”

    兮蕾推开卧室的门,请钟景兰进来,努努从她们脚边挤过进了屋里,她的卧室因长时间不住人,

    显得阴冷潮湿,再加上家具陈旧,屋内便有一股腐木的味道。

    兮蕾径直走到窗台上打开窗户,凉风便呼呼地灌了进来,吹乱了兮蕾一头长发,凌乱的发丝不足以遮挡住全部的视线,此时的院子里不再是花海,而是积了一层厚厚的树叶,那些光秃秃的枝桠随着风在空中摆动碰撞,没有一点美感。

    她又随手关上窗户,回头看到景兰阿姨正坐在床沿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却不说话。

    她等了一会,景兰阿姨还是一直看着她,她依着窗轻声问,“阿姨,您有什么事?”

    印象里景兰阿姨很少有事找她。

    28、第28章

    自从兮蕾来到木家,钟景兰对她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这个家能她上心的也只有她丈夫和她儿子了。

    脚边努努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爬上床,钟景兰抱起努努捋了捋它日渐稀疏的毛发,并把它放在了床上。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萧瑟似是在回忆地说:“你来木家快十一年了吧。”

    兮蕾点了点头,十一年,真快,她妈妈已经离开她十一年了。

    钟景兰接着说道:“说实话当初你叔叔带你来,我心里很不高兴,但是时间久了我虽跟你依旧不太亲近,但心里对你并不反感,从小你就乖巧懂事,一点也不用大人操心,相反还总是替你叔叔分忧,比起小宇,那是你简直成熟的不像一个孩子。”

    “阿姨,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钟景兰脸上闪过一丝赧然,思忖良久还是开口问她,“你和陈启明真的分了?你叔叔原想着给你找一个忠实可靠的,没想到”她叹了口气,随即又语调明快起来,“阿姨这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和钟家是世交的温副省长家的儿子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现在正在省教育厅任职,比你大五岁,性格也好,我想着介绍给你认识,将来对你的工作也有帮助不是。”

    兮蕾打断景兰阿姨的话,“叔叔知道吗?”

    “他不知道。”说着钟景兰自嘲地笑了笑,“你还不了解他吗,这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可能你会怪阿姨把你当做攀附权贵的政治砝码,但是阿姨也是真心为你好,一个女人只有嫁得好,将来有才资格去谈幸福。”

    兮蕾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虽然不喜欢景兰阿姨,却也不想去厉声反驳。

    钟景兰内心郁结良久,脸上渐渐浮现出愁苦,她执起兮蕾的手握住说:“你叔叔那样的性格很容易得罪人,现在的官场上谁还能独善其身?偏偏你叔叔一个死心眼!你可能不知道,许多人对你叔叔都有意见,如今是你叔叔的一些手下,谁能保证将来”

    钟景兰没有继续说下去,兮蕾急切地反问,“难道像叔叔这样尽忠职守也会出错?”

    钟景兰为她幼稚的话感到可笑,“你不懂。”

    兮蕾面色有点惨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关叔叔的处境,以前叔叔是绝不会跟她说关于官场上的事情,官场历来复杂,她一个普通人想帮也帮不上,可是景兰阿姨的话兮蕾再迟钝也明白了景兰的阿姨的意思,若是在这之前,或许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是她已经答应孟兆勋,所以静兰阿姨的要求她办不到。

    “阿姨,我和陈启明的事是因为——”兮蕾咬着嘴唇抽出了自己的手,舌头犹如打了结一样说话吞吞吐吐的,她心一横 继续说道:“是因为我有男朋友了,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所以我不能答应阿姨的要求。”

    钟景兰有点错愕,随即又恢复正常,“那算了,就当阿姨没说吧,什么时候领家里让你叔叔看看。”

    钟景兰走的时候居然有点落荒而逃,兮蕾盯着景兰阿姨的背影,心里惆怅莫名,景兰阿姨也真的是没办法了吧。

    圣诞前夕,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一夜之间,好像全世界都变得纯白无暇起来,俨然如童话里的王国。

    圣诞节的早晨,天空犹自飘着小雪花,兮蕾披着毛毯站在窗户边上哈了一口气,热气融化了少许玻璃窗上的冰棱窗花,露出了外面银装素裹的天地。

    孟兆勋上来的时候,兮蕾正裹着毯子,手里抱着暖手宝坐在窗户边上看外面的雪。

    他眉头微皱,“不是说上个月就送暖气吗,怎么还没送?”

    她拢了拢身上的毯子,头也不回地答道:“学校扩建挖地基时,挖坏了这栋楼的暖气管子,已经报过修了,只是效率太低下了,至今还没有修的动静。”

    “那你就一直住这冰窟里?!”他火气顿时溢了出来,这女人什么时候能变得聪明一点啊!难怪他上来的时候这里清静了不少,想必是好多人都暂时搬了出去。

    兮蕾瞥了他一眼大发娇嗔,“你有时间冲我吼,还不如去和大哥多沟通沟通,他一句话的事,我不是就不用住冰窟了吗!”

    最是抵抗不了她娇媚眼神的孟兆勋立刻服软,“让你搬过去住我那里,你嫌麻烦,其实我也觉得那里不方便,在这里再买一套,你又嫌浪费,我只能依着你,可是让你住这么冷的宿舍,我又心疼的不得了。”

    孟兆勋上前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一边说一边亲吻她的脸颊,兮蕾被他的乱啃一通折磨的手脚发软,待缓过一丝劲,她用仅余的清明提醒他,“该出发了,别让我舅舅等久了。”

    孟兆勋听到舅舅两个字也立马熄了火,只是不满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说,“留到下次!”

    昨天兮蕾的舅舅何国栋又带着小孙子来复查,下午依旧坚持要回去,到了火车站被告知因为大雪原因,火车可能晚点三个小时,兮蕾担心舅舅下了火车就打不到回家的车了,硬是劝他们住一夜再回去。

    在火车站的时候碰到了刚从老家回来的九江,他知道兮蕾的宿舍根本住不下三个人,就建议把舅舅和小胜带到他住的地方,兮蕾想想也就同意了。

    晚上舅舅打电话过来说祁昆刚才请他们吃饭了,还给小胜买了许多东西,舅舅在那头感慨说想不到小时候在你屁股后头揪着不放的捣蛋王如今也变成大老板了,临挂电话了还一直夸祁昆人不错,掩饰不住对他的赞赏和喜欢。

    兮蕾笑笑,明明是夸奖的话被舅舅说出来就变了味,这不明摆着说祁昆小时候就是跟屁虫吗。

    下了楼,寒风夹着碎小的雪粒打在脸上,有点疼,孟兆勋扯下自己的围巾给她围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鼻端全是他的味道,她的脸又不可抑制地红了,这样亲密的动作她还是不习惯,他却乐此不疲。

    他说他最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上了车,兮蕾告诉他说舅舅难得来一次,她想给舅舅买点东西,孟兆勋就驱车来到z市最近建成的嘉禾广场。

    “这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个广场了?”

    “上个月就有了。”孟兆勋点了点她的榆木脑袋,真怀疑她是不是z市的人,走了两步后头那个女人还在迷茫纠结,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揣进兜里,“冻死了,赶紧进去。”

    兮蕾给舅舅、舅妈还有外婆每个人冒了一套保暖内衣,又给小胜买了两套新衣裳,只是每次她去付钱的时候就被告知说已经付过了。

    她耷拉着脸对孟兆勋说她有钱,孟兆勋听了不以为然,说就她那点工资够干什么啊,兮蕾不满他的歧视,伸手就要拧他,他一个当兵的就有钱了!

    孟兆勋一边嬉笑着躲避一边说给舅舅买东西他付钱天经地义,又告诫她别总和他分得那么清,等将来结了婚,他的人都是她的,更别说钱了。

    这话他说的响亮,路过的人听的一清二楚,走过去还不时回头看他们两眼,兮蕾一下子脸红的像个蒸熟的大龙虾,心里却在默念“结婚”。

    若他结娶,她便婚嫁。

    兮蕾被她脑海里的念头骇了一跳,傻傻地被孟兆勋拖着往玩具区域走,直到出了广场她才回神。

    从广场出来往九江住的地方赶去,那里离七夕不远,到了地,祁昆居然也在,正在帮舅舅收拾东西。

    一进门就听舅舅在一旁似是责备地说道:“小孩子给他买这么多东西干嘛,乱花钱。”

    “没多少,要不是怕您坐车不方便就不是这么一包了。”说着颠了颠手上的帆布包。

    兮蕾也要上前帮忙收拾,祁昆跟她摆摆手,“用你?马上就好了,你在一边等着就行。”

    舅舅看到兮蕾和孟兆勋一起进来先是愣了几秒,随后似是领悟了什么看着他们不住地点头直笑,

    随后又注意到他们手上掂的东西,脸立刻垮了下来。

    “蕾蕾你怎么也乱钱花,年轻人就不知道俭省一点。”

    兮蕾撇了撇嘴很想告诉舅舅败家的不是她。

    收拾好东西后,孟兆勋去取车,兮蕾他们就站在路边等。

    祁昆站在兮蕾身侧看着她眼底满满的喜悦,心里的苦涩无以言说,她早已不是他一个人的宝了。

    “你和孟兆勋在交往?”他抑制住心口的酸胀开口问她,眼睛却看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生怕留露出一点愁苦的情绪。

    “恩。”她低低地应声,同样不敢去看他。

    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的多幸福、多开心,如果说小时候的恶作剧可以看做无知孩子的调皮捣蛋,

    那么长大后的默默关怀要用什么来解释?

    她不是不明白祁昆的心,但是她宁肯不明白,所以她装作不明白,小时候她讨厌他总是捉弄她,

    但是她从来不恨他,所以长大了他再多的好,她也只能把他看做亲人,却不会爱上他。

    “终于有人接受你这个包袱了。”他呼出一口气,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好像真的卸掉了一个大包袱一般。

    那一刻她却想哭,“谢谢你,祁昆。”

    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在我身边,帮我赶走那些欺负起的人。

    谢谢你曾经坐在我后面逗我开心,让我没有空余的时间胡思乱想。

    我还要谢谢你始终为我着想,不忍让我有一丝的尴尬。

    她眼里银光闪过,睫毛稍一颤抖,眼眶里便涌出一颗泪珠落入脚下雪地里,融入一方雪水,不留一丝痕迹。

    他勾起嘴角,努力维持着脸上若有似乎的笑,揉了一把她低垂的脑袋,“傻丫头,谢我什么,谢我曾经在你书包里放青蛙,还是谢我趁你睡着了,把你画成花猫脸,好了你现在有人了,以后我可不敢欺负你了。”

    “去你的。”兮蕾破涕为笑,抬头打掉他的手,“你也赶紧给我找个嫂子吧,这样我就去把你欺负我的统统还给嫂子。”

    祁昆“哼”了一声,“我的女人那轮得着别人欺负,我巴巴的供起来还不够呢。”

    兮蕾撅着嘴转过头,“稀罕。”

    祁昆贪恋地看着她的侧颜,她的一颦一笑以后都属于另一个人了,他再也不能捏着她的鼻子叫她傻丫头了,不过只要她幸福就好了不是吗。

    送舅舅上了火车,孟兆勋带着兮蕾去逛了最近几个新开发的楼盘,地点离陇溪小学都挺近的,而且交通便利。

    兮蕾拽了拽正跟售楼小姐交涉的孟兆勋的袖子,“你要买房子?”

    孟兆勋回看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我没事看着玩啊。”

    “你不是有吗,怎么又买?”

    若不是顾及面子问题,孟兆勋都要当场捶胸顿足了,期待榆木疙瘩开窍看来是没指望了,他没好气地说:“你不是嫌住花溪不方便才不肯搬过去吗,我买一套离你们学校近点的,这样你就不用住你那冰窟了,而且遵照你的意思我都是看的小户型。”

    “一百五十平方还小?!”

    “比起花溪的房子够小了,不然舅舅来了还是没地方住,这次是我不知道才让舅舅住到祁昆那里,下次绝对不允许,”看了一眼满脸不忿的她,他搂着她亲了亲她的脸安抚道:“好了,这次听我的,你什么心也不用操。”

    看完介绍,孟兆勋就拉着她去看样板房,全是精装修,付钱就可以直接住进去,孟兆勋中意的有两套,一套是三室一厅,除了卧室、客房,剩下的一间将来还可以当做婴儿房。

    兮蕾笑骂他,想的倒是远。

    另一套是两室两厅,胜在装修和配置,问兮蕾喜欢那一套,兮蕾摇着头不发表意见。

    最后还是买了那套三室一厅,付钱的时候兮蕾再次劝告他说即使买了她也不会住的,让他别说一就是二的。

    孟兆勋得意忘形地挑着眉头斜睨地看她,“给自己媳妇买房子我乐意。”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明天

    最近留言好少,姑娘给力啊

    29、第29章

    看完房子已经下午四点多,被皑皑白雪反射过的夕阳惨淡地划过这座城市的每一角,两个人都没有在外面吃饭的意思,兮蕾就去超市买了些菜回去。

    晚饭过后,兮蕾踢了踢赖在沙发上的那个酒足饭饱的某人,看他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再次下狠劲踢他。

    伴着惨叫声孟兆勋一跃而起,一边揉自己小腿一边发牢骚,“人不大力气倒不小,下手这么舍得,踢坏了你这辈子就跟着残废过下半生吧,看你到时候不哭死。”

    兮蕾一仰头,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我养你呗。”

    他直起身作势要扑向小绵羊,“死丫头片子!”

    兮蕾猫腰一闪,躲过了他的挟持,“你还不走啊?”

    “我今天不走了好不好。”他最终还是成功地把她圈在了怀里。

    “你们部队允许?”

    “我特意请了假陪你过圣诞节的,怎么样感动了吧,感动就过来亲一下。”

    他欺身朝她压过来。

    “你亲这个吧。”

    兮蕾随手从桌子上抓起一个橙子塞进眼看就要得逞的那张嘴里,结果弄的他满嘴都是橙子皮的苦涩。

    “翅膀硬了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落他整个身体就势把她扑倒在沙发上,兮蕾脑袋磕在沙发扶手上,眼前一阵眩晕,还没缓过来劲一记更大的眩晕直冲脑海,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手脚被压得不得动弹。

    每次都是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孟兆勋才会放过她,她喘着气大口呼气,胸脯承上启下有规律地起伏,上方的孟兆勋甚至能感觉到胸前压着的那片柔软正在不时地被挤压。

    他坏心一笑,嘴巴隔着衣服咬上那片柔软的顶端慢慢研磨,兮蕾惊呼,抽出手去推他,手刚伸出一半就被他宽厚的大掌拦截下来。

    “不喜欢这样吗?”他故意把热气喷在她的颈项里,惹得她全身一阵战栗。

    “不行。”她继续抵抗,声音夹杂着一丝哭音,“真的不行。”

    “给我好不好。”包含□的嘶哑从喉咙里溢出,他腾出一只手从腰间探入慢慢上滑,然后整个手掌抚上另一处山峰慢慢揉捏。

    她犹如一滩春水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却还是做最后的抗争,“真的不行,我,我大姨妈来了。”

    “怎么又是大姨妈,你一个月来几次啊!除了大姨妈你也编个新鲜的理由。”他继续探索,甚至想要把她碍事的毛衣给脱掉。

    “这次是真的。”

    这次确实是真的,孟兆勋泄气地从她身上爬起来,顶着一张大便脸狠狠地往嘴里塞一瓣橙子。

    欲求不满的孟大人用橙子泻火,说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被笑死。

    最后孟兆勋还是留了下来,兮蕾心想反正他又吃不成,有一个人暖床也好。

    她的床比标准的单人床大不了多少,一个身材高大的孟兆勋就几乎占得满满的,以至于兮蕾不得不把整个身体贴在他身上,孟兆勋第一次体会到了小床的好处,他决定回去就把刚买的那套房子里的那张kingsize大床换掉。

    只可惜温香软玉满怀却吃不到,又是无可言说的煎熬。

    睡到半夜,兮蕾迷迷糊糊地起来上厕所,看到厕所里的灯明着,她以为是自己忘了关,想也不想就推门进去,结果看到某人正握着自己的卖力运动。

    她似是被眼前这限制级的一幕给吓傻了,半天过后才反应过来,脸上既惊又羞,慌不择路地就往卧室里冲,嘴里还不停骂“色鬼、流氓”

    孟兆勋解决完返回卧室,一点也不觉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什么害臊的,反而一脸委屈地说,“得不到正常纾解会生病的,你一个人倒是睡的香,怎么就不想想我承受多大的煎熬。”

    “那也是,也是你自找的。”被子底下传来她尚且不稳的语句。

    他走过去重新躺在床上搂过她,“别想那么多了,男人没女人之前都是和自己的手过的。”

    结果又换来她一句“流氓”。

    “真的,我没骗你,男人从上高中就开时这样了。”

    “流氓”似乎从头到尾她只能想出这么一句能骂他的话。

    流氓就流氓吧,他心满意足抱着她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晨兮蕾是被屁屁后面勤奋站岗的小兄弟给吓醒的,直挺挺地带着滚烫的温度,她把脸埋进被子里装睡,却被紊乱的呼吸给出卖了,某人又开始脸不红心不跳地普及生理知识了。

    “这是正常现象,男人在早晨醒来时欲望最强烈,你别不信,习惯了就好了。”

    ****

    “流氓!”

    “说谁流氓呢?”邱媛看了一眼一直心不在焉的兮蕾,自从知道她和那个孟中校好上以后,她似乎就经常处于发呆。

    “没事。”兮蕾低下头大力灌下一口咖啡借此掩饰她羞红的脸颊,她怎么能告诉媛媛某人无下限的无耻行径呢!那天早上某人拉着讲了许多关于男性的生理知识,若不是她死活蒙着被子不肯出来,某禽兽还要让她现场观察他的小兄弟呢。

    邱媛没有在意兮蕾脸上可疑的红晕,自顾地说道:“前几天我做了一个专访,是关于我们父母那一辈上山下乡当知青的,你猜我采访了谁?”

    不等兮蕾回答,邱媛就急色地说道,“我居然亲自采访了市委书记乔荣轩,没想到吧,我自己都没想到。”邱媛想起来现在她的一颗心还在扑扑地跳个不停,可想当时她有多紧张,“真没想到市委书记也暗恋过人,不可想象啊!”

    兮蕾心莫名一颤,立刻抓着邱媛的手问,“他暗恋的是谁?”

    邱媛一脸惋惜的模样说,“这个他倒是没说,哎,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八卦呢。”

    兮蕾讪笑,“市委书记嘛,暗恋的人肯定不一般。”

    邱媛赞同地点头,透过玻璃窗瞄了一眼街上挂的大大小小的减价牌子说道:“不说这个了,咱们去逛街吧,现在商场里到处在打折,我前天看中一件里维斯的牛仔裤,没舍得买,今天打五折,机会难得,去的晚了估计就没了。”

    自从家里断了她的经济来源,邱媛也过上了精打细算的日子,所以她尤爱过节,趁着元旦打折期间,她一定要把平时不舍得买一次买个够。

    兮蕾看了看时间,说:“我一会得回叔叔家,哪有时间陪你逛街。”

    “哎呀,就两个小时,走啦。”

    “一个小时都不行,我弟弟小宇的月考又考砸了,顾嫂打电话过来等着我回去救他呢,不然又少不了叔叔的一顿责罚。”

    邱媛嘴巴一下子撅的老高,“不够义气,算了,我打电话给杨白劳,说不定还能赖他一顿大餐。”

    等杨睿赶到咖啡厅时,兮蕾正要起身离开,她抿嘴一笑揶揄道:“喜儿,你的杨白劳来了。”

    杨睿听得莫名其妙,“什么杨白劳。”

    邱媛狠狠瞪了一眼兮蕾,口气不善地发话,“赶快走吧!”再不走被害死了!

    杨睿叫住站起来的兮蕾,“你怎么没和阿勋在一起?”

    兮蕾回身反问:“他回来了?我以为他还在部队。”

    “这家伙。”杨睿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随后冲兮蕾摆了摆手,“没事,你走吧。”

    回到叔叔家,不出她所料,小宇正在书房挨训,她抬手敲了两下门,里面静默了几秒,然后门被打开。

    “叔叔,小宇他”

    “让他在里面跪着吧。”木常春脸色疲惫,整个人更显老态。

    叔叔一离开,兮蕾就进入书房去看小宇,看到跪在地上的小宇鼻青脸肿的,她讶异,“叔叔打你了?!”

    “没有。”木泽宇扭过脸去不愿意把自己的脸展示出来。

    “那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兮蕾盯着小宇的脸不放,过了会她才恍然大悟道:“又和别人打架了?”

    见小宇不说话,兮蕾既无奈又气愤,难怪叔叔这么生气,不然顾嫂也不会给她打电话。

    “你到底在学校都干些什么!成绩一直下滑,现在又学会了打架,你是不是不准备考大学了!”兮蕾很少这样板着脸厉声训斥小宇,这次她是真的气急了。

    木泽宇一脸不耐烦,却还是解释说:“一出校门就碰见几个技校的问题学生,是他们先找的茬。”

    “你现在这个样子和那些问题学生有什么区别!这次我也不帮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叔叔带来多大的影响。”

    “不就是打架吗!”木泽宇不服气地梗着脖子回道。

    “是啊,你觉得只是打架,那别人呢,别人会以为土地局局长家的公子仗势欺人,你让下面的人怎么看叔叔。”

    兮蕾没想到小宇竟然这么不懂事,自从知道叔叔的难处,她心里就一直不是滋味,看到小宇这样,她更是悲愤难掩。

    “姐——”木泽宇眼见姐姐真的气恼了,其实不自觉地软了下去,一直以来他姐姐都是很疼他的,他并不想惹她生气。

    “别叫我姐,你慢慢反省吧,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就去跟叔叔认错。”

    刚出书房,孟兆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在你叔叔家?”

    “恩。”兮蕾压制住胸口不断往外翻涌的怒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走进自己的卧室后,关上门她问,“你呢?”

    “在我家,晚饭吃了没?”

    “还没。”

    “那出来一块吃,我在香草居订好了位子。”

    “我今天就在舅舅吃吧。”她哪还有什么胃口吃饭,气都气饱了。

    孟兆勋好像没听到她的拒绝,依旧问她,“用我去接你不用?”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

    泄气地挂了电话,兮蕾拿起自己的东西下楼和叔叔说同事找她有事,今天就不在这吃晚饭了,她

    看得出来叔叔有心事,也没多问她就点头答应了。

    元旦街上人满为患,到处堵车,最后还有两条街的时候兮蕾干脆下车步行过去。

    今天香草居也是满满的一屋子人,一楼大厅几乎连站脚的地方都不剩,前面柜台处的曹筱禾正抱着儿子学认字,看到刚进门的兮蕾后立刻放下儿子带她上楼。

    “一会别害羞,都是从小玩大的兄弟。”曹筱禾一边上楼一边给兮蕾吃定心丸。

    “还有其他人?”她以为就他们两个。

    “孟二没给你说?”曹筱禾笑了笑,“估计是怕说了你就不来了,没事。”

    推门进去,里面的人玩得正高兴,几乎都是不认识的,除了杨睿和方霖雾。

    坐定后,孟兆勋拉着她说了一句”这是我媳妇“后就开始指着一圈人一一给她介绍。

    “这是余颂,锦丰矿业集团的老总,目前这里最有钱的一个,没钱记得找他借就行。”孟兆勋指着边上的那个说。

    原来是个矿业大亨,兮蕾看那人敛眉星目,举止投足间都彰显出成熟稳重的深沉,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一定很累。

    “这是张明华大律师,父亲是法院的院长,这个是冯墨钟,初中时因为他父亲的工作搬到g城了,正职是建设厅的副厅长,副业开了一家连锁婚纱影楼。”

    “什么时候结婚通知一声,全免费给你们最好的。”冯墨钟向他们举杯说。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兮蕾一时之间羞红了脸,孟兆勋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冯墨钟的父亲和你叔叔一样都是土地局的局长。”

    兮蕾扫视一圈,今天在座的不是有权就是有钱,这大概就是所谓上流社会的圈子,高朋满座、鲜衣怒马,看着孟兆勋游刃有余地和每个人周旋,兮蕾突然觉得那样的他离自己好远,即使仰起头也看不清他的脸。

    酒过三巡,都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席上有人提起当年孟兆勋和方霖雾两个一怒冲冠为红颜而打架的事情,打架对那时候的他们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只是那次闹得特别大,而且事因和结果都让人大跌眼镜,一个从此被扔进了部队,一个就此多了一个妹妹。

    被扔进部队的少不了一番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折腾。而多了一个妹妹的头几年也是身心受双重煎熬,还好两个结局都是好的,但始终被圈子里的人用来揶揄两个人。

    兮蕾听了大概,心里冷笑,果然是风流人物,高中时期就是“英雄”人物了。

    孟兆勋看她脸色不对,暗骂一声那些还在高谈阔论的醉鬼,立刻带着她偷偷遛了,出来后说了许多好话,又发了n多毒誓表明自己是清白无辜的,才让她脸色缓和下来。

    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兮蕾就带着他坐公车,于是孟二少爷生平第一次坐上了公车。

    车子平滑地行驶在公路上,路两边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小孩子们不怕冷地大口往嘴里填冰激凌,一切都在宣示这过年的喜庆。

    孟兆勋伸出两只胳膊为她圈出一方小小的天地,她的脸贴的他炙热的胸膛,耳边是他清晰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耳膜,头顶上方沉稳的呼吸顺着她的发丝窜入后颈。

    兮蕾的心也犹如那后颈上软软的绒毛偷偷的摇曳荡漾,她安心地享受这一时的宁静。

    等孟兆勋说“到了”,兮蕾才抬起头来跟着他下车,下了车却发现这里根本不是陇溪小区。

    她环顾四周有一点熟悉,却始终说不上来这是何处。

    “这是哪里?”

    “我们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下章要发生点什么,哼哼。。

    30、第30章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结尾修改了一下,加了点内容,麻烦回顾一下哈

    另外就是这周日更,姑娘们开心不。。。

    兮蕾记得她曾跟媛媛说过,她的家不需要很大,但一定要温馨,有大大的落地窗,上面挂着漂亮的窗帘,有朝南的书房,里面收藏着她看过的每一本书,有看星星的阳台,上面摆满各种盆栽,有洁净无任何渲染的墙壁,上面贴上一张张生活中不经意的那一瞬美好时刻。

    她推门而入那一刻,以为自己掉入了自己经常做的梦里。

    地上铺着厚厚的白色羊绒地毯,兮蕾来不及穿上拖鞋就赤着脚开始四处游走打量他们所谓的“家”。

    因为这里安装有地暖,孟兆勋也就由着她了,兮蕾先是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了一会外面,只是楼层太低看的并不远。

    她问,“你在花溪的房子那么高,这次怎么选的才三层高。”

    “楼越高就离人群越远,就越冷清,我以为这样会显得更温馨一点。”

    所以当初选择宿舍时,她选择二楼。

    离开落地窗后兮蕾每到一处,心里就涌出一股热流,她并没有详细地跟他说过她梦想中的房子是什么样,可是置身于这里时,她不得不承认她理想的屋子就是这样的。

    孟兆勋一直跟在她身后默不作声,直到兮蕾走进卧室时,他脸上难得地染了一层可疑的红晕。

    “喜欢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兮蕾愣了三秒钟后,最后死忍着想笑的冲动点了点头,她走进床头看那些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偷拍下来的照片。

    有她吃饭时的糗样,有她睡觉时的静谧,还有她上课时的认真,最令她惊讶的是中间她外婆的那一张。

    “你哪来的?”她指着她外婆的照片问。

    孟兆勋此时倒是又恢复了原本的厚脸皮,看着她手指下的照片说:“从你卧室墙上偷摘的。”

    兮蕾捂着嘴笑,“难怪找不到了,我还以为是老鼠拉走了。”

    孟兆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有这么帅的老鼠吗!

    兮蕾无视掉他发黑的面容继续看那些照片,孟兆勋离开了一会,再回来时手上是一束大大的玫瑰花。

    “送给你,新年快乐。”他把话递至她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送女人花,难免有些不自然,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深情。

    “虽然很俗——”兮蕾说着瞟了一眼脸色霎时耷拉下去的某人,“但是我很喜欢。”

    然后某人很傻地咧嘴笑了。

    “孟兆勋。”

    “恩?”

    “你是不是偷窥过我的梦境,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的屋子呢?”

    这里有她梦中的书房、阳台、碎花布艺窗帘,就连爱在床头贴照片,他都没放过。

    “我不是偷窥过你的梦,我是偷窥了你的心。”

    兮蕾璀璨一笑,眼里却浮起一层水雾,“油嘴滑舌,当兵的现在都这样吗。”

    他欺身挨着她在她耳边低语,“不是,只有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冲昏了头脑,才会经常说一些自己平时都觉得奇怪的话,做一些奇怪的事情,现在我的分数够一百了吧。”

    她想说还早呢,可是尽数被他吞咽到了肚子里。

    在她内心感动满满的这一刻,她竟是期待着这样一个怀抱,一个吻。

    而他不知道是因她的感动而感动,还是因为酒精熏染了大脑,这一刻他只想吃了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兮蕾已经躺在身后的那张床上,长长如海藻般的秀发铺洒了一床,发丝凌乱地萦绕在身体周围,更衬得她一身莹白如玉泛着亮光,她紧闭着双眼,脸上潮红一片。

    孟兆勋的唇沿着那优美的弧线一点点向下,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温热湿滑的舌尖滑过每一寸肌肤,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毛孔的战栗与瑟缩。

    他握着她的手掌与之交叉,嘴唇返回来到她的耳边,一边低语一边含着她的耳垂吸允。

    “兮蕾,亲我。”

    他低声诱哄,手指沿着腰际滑进衣物里,所到之处无一不被点燃。

    当沁凉的被褥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兮蕾从嘴里溢出两个字。

    “不要。”

    孟兆勋听了坏心一笑,手指捏上玉峰的顶端轻揉慢捻,直到那一处悄然挺立在手掌下,他才扯下手指,随之而来的是他期待已久的嘴唇。

    兮蕾惊得弓腰而起,却把自己送的更深,伸出手想要遮掩住这羞人的一刻,却抵不过身体里那蚀骨的旖旎。

    没有衣物的阻隔,孟兆勋尽情地啃咬那殷红的小樱桃,随着她低碎的呻吟溢出,一只手探入了她两腿之间,她尴尬地紧咬双唇,双手似是推拒地攀着他硬如磐石的肩臂。

    他粗粝的手指探寻着,直到手指触上那片软热湿滑的花核时,他整个人顿了一下,然后手指开始狎戏挑弄起来。

    “停下”她开始低低的哭泣,说不清是快了还是痛苦,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肩头,体内一波波热浪继续寻找出口,就连脚趾头都不可抑制地蜷缩起来。

    他背脊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液,当顶端慢慢推进那黏腻潮湿窄小的柔软里时,耳边只剩下自己心跳如雷的鼓鸣声,脑海里却告诉自己想要更多,更多

    当他终于埋进她的美妙绝伦的身体里时,她整个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五官皱到一块,原本的一起感受全都如潮水一样消失殆尽,只剩下最原始的疼。

    可是她却说,“不要,外婆在看着。”

    “迟了。”他将自己深深抵制到她身体的最深处,似是满足地把脸埋到她的泛红的胸脯里粗喘,声音嗡里嗡气传来,“乖,外婆不会怪你的。”

    话落他就挺起腰开始缓缓浅送,却引起她一阵吸气声。

    “疼。”她不满地控诉,眼里泛着水光,脸颊上沾着她的发丝,显得楚楚可怜。

    孟兆勋也倒吸一口气,他快要爆炸了,这个磨人的妖精,可紧紧是被这样含着,他饱炙的欲望就似是得到了极大的快乐。

    伸出手指探入两人相连的地方慢慢揉捏,嘴也亲吻上被她咬出一排牙印的小嘴上吞咽下她的不满。

    他抬起上身直视着她的表情,直到她又留露出了那种似痛苦又似快乐的神情时,他才又开始挺身而入。

    接替疼痛而上的是身体里莫名的快感,她一只手托着他的肩头,一只手紧紧抓着枕头,却还是被他有力的冲撞给抵制床头上,一下一下磕着她的脑袋,加重了她眩晕的进度。

    他双手圈着她的盈盈细腰往下一拉让自己进入的更深,她低叫出来,随后似是被自己残音袅袅的呻吟给吓到了,便羞愤地紧抿着唇再不肯发出声音。

    他附上自己的唇伸出舌头撬开她的,接着舔了一下她的耳窝,“叫出来,我喜欢听。”然后很满意地听到她破碎的低吟。

    兮蕾忘了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再醒来时自己已经在浴缸里了,身后的孟兆勋正在一点一点为她清晰身上的黏腻。

    她双手抱臂掩住胸前,即使他们已经那样亲密过了,她还是害羞,不出意外地身后传来低低的嗤笑声,他胸膛微微震动着,引起一阵阵水波涟漪。

    他把手伸进她的双腿之间慢慢揉捏,还故意问她,“还疼吗?”

    她没有做声,他那样好的体力,若不是她晕了过去,只怕他会折腾一宿。

    洗完澡后孟兆勋一下子把她从水里抱了出来,兮蕾惊呼,“我自己可以。”

    “你确定?”他不怎么相信地看着她,却还是把她放了下来。

    哪知她的脚刚一挨地,双腿就开始打颤,站都站不稳,腰椎处更是酸疼不堪,她扶着墙勉强没有滑下去。

    最终还是孟兆勋抱着她回到卧室,然后又替她擦干身上的水珠,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后就紧紧拥着她入眠。

    兮蕾是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的,刚挣开眼就看到身边的孟兆勋拿着手机起身向外走去。

    过了一会孟兆勋折身返回,眉梢处尽是担忧,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忍不住问,“怎么了?”

    他迟疑了一番还是告诉了她,“南方雪灾,交通瘫痪,现在全国各区都在派兵前去支援。”看到她眼里同样的担忧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今晚就必须走。”

    她终于从困觉中醒来,“这么急!”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凌晨两点,“早晨再走不行吗?”

    孟兆勋一边穿衣服一边向她解释,“上面下达的命令是早晨八点钟以前要赶到,我们直升飞机过去。”

    “可是——”

    “我很快就回来。”穿好衣服后他俯身亲了亲她的唇以示安慰。

    “我送你下楼。”她开始找自己的衣服。

    孟兆勋一把把她按在床上,“别下来了,外面冷,今天你好好休息,乖,躺下去。”他帮她也好被子又亲了亲她的额角,才转身离去。

    他走出卧室房门的一刻,兮蕾叫住他,她想说点什么,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叮嘱他小心点。

    “放心。”他自信满满地朝她一笑便走了出去。

    外面传来开门声与关门声后,就陷入了一片安静中。

    兮蕾把脑袋埋入被褥里,寻着他的味道,又安心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