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去就环山怎么样?”陈启明搅着杯中的果汁征求对面那个人的意见。
兮蕾咬着吸管眼睛无神地看着桌面上的印花图案没有任何反应。
“兮蕾?”陈启明提高声音。
“啊---”兮蕾松开扁扁的吸管,茫然地问道:“怎么了?”
陈启明有些无奈,又有些挫败,他已经发现她时不时就走神的毛病了,他承认,对于这次相亲,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他希望自己的妻子就是她这样的,单纯善良,没有公主病,不矫揉造作,可是他不确定她的思想是为了谁而走神。
但是他还是重复道:“我说国庆节的时候去九环山怎么样?那里除了果农们种的果树,最多的就是枫树,现在正是最漂亮的时候,我上大学的时候和同学去过一次。”
见兮蕾犹豫,他又说道:“山上还有许多野生动物,最多的就是野山**,运气好的话还能见小松鼠,还可以去品尝一下地道的农家菜。”
兮蕾贝最后的“农家菜”给说的心动不已,她轻咬着嘴唇思虑,最后点了点头,“那就去九环山吧。”
接下来几天又连续下了几场雨,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原本聒噪的蝉鸣也逐渐销声匿迹了。
上完国庆节的最后以捷克,兮蕾回到宿舍整理房间,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看到里面静静安放着的那一串钥匙时,她微怔,那天晚上过后她就再没去过他家,他也再没打过电话。
原本想让孟安冉转交,又怕扯出更多的事,小丫头比赛后的第二天怯懦懦地向她道歉,她很是意外,意外之于她不想去思考究竟是小丫头自己要道歉,还是有人曾经对她说过什么。
“啪”的一声,兮蕾用力关上抽屉,将所有烦躁的心情一并锁在黑暗里。
从柜子里捞出了自己的运动服和运动鞋,擦了擦上面那一层浮尘,她不是个怎么爱运动的人,除了开运动会或是出去游玩的时候,她这些休闲装备才难得派上用场。
国庆节前夕,兮蕾回了一次叔叔家,不出意外地在书房里叔叔问她对陈启明这个人怎么看,她坐在窗户下的阴影里,很利落干脆地答道:“很不错啊。”
叔叔盯着她沉默了半晌,似是想看出她说的是真是假,大概是她伪装的太成功,或是不怎么明朗的视线掩盖了她闪烁的眼神,她听到叔叔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说道:“那就好,启明着孩子不错,当老师的和你也有共同话题。”
她临出去的时候,叔叔又问:“国庆节有什么安排没有?”
放在门柄上的手握紧,叔叔的意思她懂,她低着头回道:“约好了去九环山玩。”
耳边竟传来叔叔低回的笑声,大概以为她是害羞来着。
国庆节这一天,天气不错,一改往日的阴沉,天空如一块上好的碧玺,阳光虽然没有夏日里那般猛烈,却格外的温暖,他们把车开到九环山的山脚下,寄放在一户果农家里,然后徒步登山去。
站在山脚下就能看见红叶满山,层林尽染,进去山道上,鼻端是带着成熟果子的香甜气味,吸进肺腑,就连血液都似被润洗过一般,之前的烦躁好像也都被一并怯除。
“来这里的人不怎么多啊。”兮蕾看着满山红叶,却无人欣赏很是诧异。
在山脚下的时候,还能偶尔看到几个和他们一样来游玩的人,越往上,人就越少。
“嗯,因为这里并不是开放的旅游地,来这里游玩的也都是经朋友介绍的。”陈启明解释道。
一路上都是陈启明为她拍照,到了山顶才遇见一位果农,陈启明拦住果农给他们拍一张合照,兮蕾看着启明一步步走进自己,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幸好他只是站在她身体一侧,只有垂下来的衣袖一角紧挨着她。
她对着镜头灿烂地笑着,为他没有趁机纠缠上自己而安心。
拍完照,他们没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攀上和九环山连着的另一座山峰然后沿山道下去。
下了雨的地面还未干透,有点湿滑,兮蕾一脚没踩好滑坐在地上,脚踝处钻心的疼让她眼泪都冒了出来,尖叫声溢出口时都带了颤音,陈启明立刻转身蹲下查看捂着脚踝的兮蕾,还未看出个所以然,旁边的密林里就钻出三四个人,他们一个个身穿迷彩服,脸上涂着迷彩漆,手上端着一架步枪,枪口正对着他们,一双双黑的发亮的眼睛也像探照灯一样,让他们无所遁形。
刚才的疼痛此刻全转化为了惊吓,兮蕾还未回神,就听到其中的一个士兵厉声呼喝地问道:“干什么的!”
“来游玩的。”陈启明略显镇定解释道,不等他们再问,他就率先地说道:“我朋友崴到了脚,能不能帮下忙。”
那几个士兵对视了几眼,刚才那个说话的士兵又开口问道:“做什么工作的,把工作正掏出来。”
陈启明立刻把自己的工作证掏了出来递给他们,那几个士兵看了看最后说道:“这里已经划为军事演习基地,不能随便越入,你赶紧带着你朋友离开。”
兮蕾试着站起来,却只能单脚挨地,另一只脚一挨地就疼得她满头大汗,陈启明扶着她再次陈恳的请求,“我朋友崴到脚了,估计走不了了,能不能帮帮忙?”
那个士兵犹豫了一下,另一个士兵小声提议道:“要不问问孟团吧。”
那个士兵掏出对讲机拨到一个频道,“报告孟团,报告孟团。。。。。。”
“什么事?”
对讲机传来的声音不怎么清晰,加上那边的环境嘈杂,若不是他们都习惯了这样的情况,旁人根本听不清里面的人说了什么。
士兵把这得情况说了一遍,等候团长的指示。
“先带他们回营地。”
“是。”士兵关掉对讲机,对身后的一个士兵说道,“背她回营地。”
到了他们的营地时,太阳都已经落山了,营地里嘹亮的歌声响彻整个山谷,兮蕾趴在士兵的身上,看着训练场上那些正在训练的士兵,黝黑的皮肤,爽朗的笑声,以及都来不及擦拭得满脸汗液,她不了解军人的生活,却对军人从内心敬佩。
当然除了那个人。
士兵把她一直背到了医务室,放下人就离开了,兮蕾都没来得及道谢。
医务室的卫生员小赵一边为兮蕾处理脚伤,一边颇为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兮蕾被她看得有些窘,忍着脚痛问她怎么样。
小赵笑的时候露出一对虎牙,“没多大事,脱臼了,你忍着点,我给你接上。”
话刚落她就手上一使劲,“卡塔”一声,吓得一旁的陈启明倒出了一身冷汗,兮蕾在骨头接上那一瞬间也狠狠地咬上了自己的嘴唇,待小赵说可以了,她才松口,下唇一排清晰的牙印,几乎渗出血来。
小赵起身又拿了些膏药给她敷上,“不过还不能下地,得养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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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演习基地回来的孟兆勋刚到办公室,勤务兵小刘就在门外喊报告。
“进来。”
“报告孟团,张排长想问问你他带回来的两个人留不留在营地过夜。”
孟兆勋摘下帽子甩在桌上,似乎是为了这么愚蠢的问题狠狠瞪了一眼小刘,“处理完就赶紧送下山滚蛋,过什么夜!”
小刘一哆嗦赶紧答:“是。”
然后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就滚出孟团办公室,最近他们团长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脾气上升指数那叫一个快,惹得手下的人只敢私低下抱怨连连,当面的时候只能更加谨慎,每天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犯了错成为重点关注对象。
张排长得到指示后立刻前往医务室,他赶过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吃着卫生员小赵给他们打得饭菜,他只好在一边等着他们吃完。
小刘出去后,孟兆勋简单冲了个澡,然后拿起自己的饭盒往食堂走去,路过停车场时,眼角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往回走了两步,确定那个身影就是这些天让他心情败坏却又无处可发的那个人时,他居然咧着嘴笑了。
走近了,才发现背着她的男人是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陌生男人,他刚刚转晴的脸霎时又乌云密布起来,他抿着嘴脸绷紧地看着那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车上,然后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相亲对象?也不怎么样啊!他都怀疑她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怎么能对那个男人笑的这么温柔!他们才认识几天啊!
他忍下想要一掌拍死的怒气,一张口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响在停车场上,“张排长。”
张排长立刻回身敬礼,“报告孟团,我正要送他们下山。”
孟兆勋看了看后座上的两个人,没有理会那个女人惊讶错愕的表情,仿佛不认识一样只是对张排长发话,“病人留下直到康复,另一个立刻送走。”
刚才的惊讶此时尽数被不解,怨愤代替,兮蕾直视他的眼睛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这明摆的是欺负人,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用了,我现在就下山。”
“你这是拒绝战士们的好意?”孟兆勋不怒反笑,却越发显得冷峻。“你可以不接受,但是我们必须保证从这里出去的是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张排长,还不快点。”
张排长有些为难的看着那两个人,不明白孟团又吃错什么药了,刚才不是还说不让留下来过夜的么,怎么又突然改口直到康复?可是他总不能把人家姑娘硬生生的给捞下来吧。
兮蕾打定主意不下车,她就不信他还能拖着她下来不成。
孟兆勋见没人动,心里的火烧得更旺,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再松开,然后慢慢踱步到兮蕾考进的那边车门口,打开车门对着车里戴眼镜的那个男人慢悠悠的说道:“这里不许外人留营,除了伤员,所以。。。”
话未说完,他就一展双臂把正怒视他的女人从座位上抱了下来,然后不顾怀里的人拳打脚踢,径直往自己的驻地走去。
他就不信他办不了她。
第22章
张排长惊愕地看着他们团长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把人抱走了,车上的陈启明先是没反应过来,等他后知后觉地从车上下来时,人已经走了老远了。
“你们团长什么意思?”他满脸怒气地质问张排长。
张排长挠了挠头,他要是能弄清楚他们团长的意思,他也就不用每天被训的找不着爹妈了。
陈启明见眼前的这个人也是一脸茫然,他立刻大步跑向兮蕾离去的方向,张排长也紧随其后,他可没敢忘团长说过要送他离开的。
“你放开我,孟兆勋,你有病是吧。”兮蕾抡起拳头不客气砸向他。
孟兆勋停下脚步,看着怀里张牙舞爪的人,对她挠痒痒似的捶打毫不放在心上,“你有两条路可选,一,你告诉身后的蠢蛋赶紧离开,然后在这养好脚伤;二,我不介意把身后的那个蠢蛋打到你不认识为止,然后丢到山下,而你还是在这养好脚伤。说吧,选那个,恩?”
“无耻,我凭什么听你的!”
“就因为这里是我的地盘!”他霸道地宣布。
“你!”兮蕾气结。
夕阳惨淡的余晖铺洒在这个男人宽厚的肩膀上,最后沿及到她的脸上,而他得意的脸在阴影里,唯有一双如星月的眼眸亮的惊人,里面清晰地印着自己满是怒气的脸,幼稚又无可奈何。
孟兆勋向上颠了颠她,兮蕾吓得反手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引来他更得意的笑声,“你知道我说到做到,还是你认为后面那个看着弱不禁风的眼镜男打得过我?”
“野蛮!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没素质!”虽是气愤到胸腔都要炸开,可是她绝对相信他就是那种说的到就会做得到的人,她深有体会。
所以等深厚的陈启明赶上来的时候,她只好压下所有的情绪,尽量平和地对陈启明说:“启明,那个你先回去吧,这个是。。。我朋友,我们以前就认识。”说到最后几个字已经几不可闻,更可气的是她的脸也很不争气地如山上的枫叶一般红霞染醉。
陈启明微怔,似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卦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现在兮蕾被另一个刚刚冒出来的什么团长抱在怀里,虽然他们的关系还没确定,可是她心里还是无端生出许多闷气来。
天空逐渐暗淡下来,陈启明沉着脸还是不怎么相信的再次问道:“你们真的认识?”
兮蕾点了点头,用极轻的声音说:“认识的,你。。。先回去吧,我回去再给你电话。”
大腿被某人无耻地捏了一下,兮蕾也手上用力的掐着某人的肩胛,结果某人背脊挺直,脖颈绷紧,她用了几次力都是徒劳,掐不到一点肉。
陈启明眼神暗了下去,再开口已经带着些许懊恼,“那你好好养伤。”说完就转身迎着天空中最后一束光离去。
赶上来的张排长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们的团长,又看了看离去的陈启明,犹自弄不明白现在是怎样一个情况,在收到他们团长一个眼色后立刻返身去送陈启明。
孟兆勋抱着兮蕾直接往自己的宿舍走去,一路上惹来不少吹口哨声和起哄声,兮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越是羞愤难当,某人似乎就越心满意足。
孟兆勋避开她的伤脚把她扔进床铺里,硬板小木床硌的兮蕾的背脊一阵发麻。
“啪”的一声墙上的开关被打开,随着声响过后,室内亮如白昼,头顶上洒下一片暖黄的光芒,还未等她起身,眼前就被一方阴影给笼罩住了,紧锁过来的目光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孟兆勋在她面前站了好一会,看着她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闪烁着眼神,心里霎时软了下去,刚才他真有一掌拍死她的冲动。
曲腿坐在了所剩空隙不多的小床上,兮蕾连忙向另一边挪了挪,情急之下碰到了崴伤的那只脚,倒吸冷气之余,心里对他的怨恨更深了一层。
“躲色狼呢!”孟兆勋口气不满,凶神恶煞下掩饰不住心疼,“疼得厉害?”他抓起兮蕾那只受伤的脚问。
兮蕾缩了缩脚,却还是被他坚固地抓在手里,她板着脸硬撑,“不疼。”
“我看看。”说这就要脱她的鞋子。
“哎哎—”兮蕾制止他,“我都说了。。。”不疼了。
最后几个字夭折在他粗糙的大掌抚上她脚踝的那一瞬间,她心跟着微颤,孟兆勋认真查看了一下,有点红肿,好在没伤到骨头,放下她脚的同时,他的责备也紧随其后。
“没事上什么山,市里哪处不能玩,偏偏来这找罪受!你叔叔就放心?孤男寡女的!”话是这么说,可内心深处又为能遇到她而情不自禁的欢喜。
兮蕾本就觉得委屈万分,被他这样一吼更是心里酸涩,鼻子一酸,差点没掉下泪来,撇了撇嘴忍着没吭声,两只手无意识地抠弄着自己的指甲也不看他。
孟兆勋见她不似先前一样梗着脖子和他顶嘴,发出去的火犹如遇见一座冰窟,悄无声息地便灭了下去,缓了缓,他说:“在这坐着别动,我去去就来。”
“走走。。。”窗户底下一群士兵做鸟散状。
还未走远,孟兆勋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今天的月亮真圆啊,又大又明。”其中一个士兵不知死活的说道,其他士兵听了也都配合地附和着。
孟兆勋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那隐在树梢后的半个月亮没什么表情,只是路过他们的时候,他中气十足的吼道:“改干嘛干嘛去,是不是向来个二十公里越野?”
士兵们听了立刻闭嘴散的更快,只有他的勤务兵小刘停在原地没有立刻离去,孟兆勋没理他往前走去。
“团长。”小刘急忙出声叫住要离去的团长。
“有事?”孟兆勋回身问。
小刘憨憨地笑了笑,“屋子那个是嫂子不?”
孟兆勋听到“嫂子”两个字也忍不住嘴角弯起,随即又绷起脸,“你说呢!”
“嫂子挺漂亮的,但是—”小刘吞吞吐吐地说不出后面的话。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个什么样子,跟个姑娘似的。”
“是,团长。”小刘被训了一顿再不敢藏着掖着,“团长,对待嫂子不能像你这么凶的,女人就是要哄着点,我说完了,团长再见。”
小刘一溜烟的就没了踪影,孟兆勋一挑眉头,臭小子,用你教我!
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盆热水,兮蕾一听见门声响动就立刻打起精神,看着他一步步走进自己。
“晚上山上湿气重,你。。。洗澡不方便,过来泡泡脚驱寒。”说着就蹲下身体伸出手毫无芥蒂抓过她的脚脱鞋脱袜子。
“哎—”兮蕾再是不想理会他也禁不住脸燥热地火烧,“我自己来就行了。”
孟兆勋抬头看了她一眼,兮蕾没来由地心一紧,嘴唇蠕动了几下,反对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他先用沾过冷水的毛巾敷上那只扭伤的脚,惹来兮蕾不满,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扭伤不能用热水只能冷敷。”
她撇撇嘴没说话。
洗另一只脚时,他轻柔地往脚上轻撩着热水,走了一天山路的兮蕾原本还不觉得累,此刻被温热的水滋润着,每个毛孔似乎都舒展看了,忍不住舒服地发出一声叹息声。
孟兆勋看到她恣意,满足的表情,心里也像有股热流滑过,暖暖的。
孟兆勋将她的裤管卷到了小腿处,手中的脚趾圆润小巧,瓷白的皮肤泛着水光,顺着光裸的脚踝向上是她白皙的小腿,消失在松松塌塌的裤管处。
小腹下面一紧,血气方刚的孟兆勋深吸了两口气方才压制下体内乱窜的欲火。
上次他的强吻就让他吃了很大一次瘪,他也不是鲁莽之人,犯过的错事是绝技不容再犯第二次。
洗好了脚,孟兆勋拿过一旁准备的好的毛巾一点点擦拭,嘱托她早点休息后就端着水出去了,兮蕾盯着吞没了他背影的那扇门怔怔地发了好一会呆。
出来后的孟兆勋又去冲了个冷水澡才回隔壁的休息室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兮蕾被嘹亮的号角声给叫醒的,不一会外面就传来了整齐的跑步声和响亮的口号声,兮蕾刚穿好衣服,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兮蕾同志,我是昨天的卫生员小赵。”
兮蕾一瘸一拐地下地给她开了门,门外的小赵立刻进屋扶她重新坐下。
军营的女人不多,照顾兮蕾的活自然就落到了小赵头上,某人一大早就千嘱托万叮咛她一定要照顾好了他屋里的那个人,小赵当时抿着嘴作了很大努力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原来盟团长这百炼钢也有温柔的时候啊!
小赵帮她打了洗脸水,又给她换了一次药。
“怎么样,还疼吗?”小赵一边捏一边询问。
“不怎么疼了。”兮蕾感谢地答道,“辛苦你了,赵医生。”
过了一夜,脚上的浮肿消了不少,疼痛也减轻许多,快的话她今天就可以走了吧。
小赵抬眸一笑,“我这也是受人所托。”
兮蕾可以忽略掉她那隐有所指的话语和饱含深意的眼神,“那我今天就可以下山了吧。”
“这我说了可不算。”
“你不是医生吗?怎么不算”
小赵笑吟吟地看着她,“我要是让你走了,我就得等着被扒皮了。”
兮蕾饶是再想忽视也被她话里所含的暧昧意思说的面红耳赤,再不敢提离开的要求。
结果她一整天都待在孟兆勋的屋子里没怎么出来,耳边一直被各种呐喊声充斥着耳膜,兮蕾透过低矮的窗户看着训练场上那些训练的士兵,几个小时都不能动弹的训练有素的军姿,刚劲迅猛的摔跤,集中力要求极高的打靶,混合着汗水和泥土的每一掌刚毅的脸庞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这就是军人的生活。
在看到夕阳下那道挺拔的身姿时,她才意识到这也是他的生活。
心突然就乱了,不知所措,她想她必须要回去了。
结束了一天的军事演习,满身疲惫的孟兆勋在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时,心里就满足了。
“我有话说。”他一进门她就急不可待的宣布。
“等我洗澡回来。”孟兆勋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往澡堂走去。
快速将身上的灰尘冲洗掉,恢复清爽的他又去食堂打了两份饭回来。
“部队里的饭菜简单,凑合着吃吧。”说着将手里的**蛋剥了壳递给她。
吃了饭,兮蕾趁着他难得心情好的样子说出了自己要求,孟兆勋听了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过了好一会确定自己一开口不会将她下到,他才开口说道:“都这个时候,没人送你。”
兮蕾气噎,昨天陈启明走的时候比这还晚呢!
孟兆勋直接屏蔽掉她哀怨的眼神,抱起她朝小木床走去。
兮蕾手脚乱挥,“我自己会走!”
孟兆勋把她放在床上后并没有立刻起身离去,而是就势压在她的身上,这个女人总能挑起他的火气,兮蕾被她压的有点喘不过来气,身体来回地扭动。
“别动了。”低沉的声音瞬间暗哑下去,灯光下他的眼眸深处犹如正进行一场龙卷风,幽深的看不到底。
兮蕾眼睛看过去就好似被吸了进去,乱了呼吸,再不敢乱动。
孟兆勋从上而下看着她水润光亮的眼睛,浮光掠影间,他的心也跟着呼吸一样乱的再也找不到头绪,恍惚间他听见他那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的话语,“你这个木头,不知道我真的喜欢你吗?”
话落就再也忍不住地附上了自己的嘴唇,软软的唇瓣一如第一次他尝到的一样,甘甜,清香,他慢慢地吸允着,像是怎么也亲不够一样。
身下的兮蕾也好似被他眼里的深情给蛊惑了一般,纳纳地不知反抗,似乎还有点回应。
他将舌头伸进她嘴里,在口腔内横扫了一圈,卷走了不少空气,接着似乎又渡了不少气进来,兮蕾渐渐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摸不着方向,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脊骨一直延伸下去,一声模糊破碎的呻吟不自觉地从口中溢出。
孟兆勋本就意乱情迷,如今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耳边心跳如雷,体内激荡的血液似是要冲出脉搏,他再不满足只亲吻她的嘴唇,而是顺着她的唇角向上。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兮蕾的额头,眼睛,脖颈上,脸上是带着他气味的浓重呼吸,兮蕾手脚无措,心里明明是紧张不愿的,可是浑身却是不出一点力,他炙热的胸怀好似一块烙铁紧紧依偎着她,直到小腹出传来滚烫灼硬的触感,她心一惊,张口咬住了他的肩头。
孟兆勋吃痛,恢复了一丝清明,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低头赶紧查看身下人的脸色,还好不是想象中的鄙夷或是怨恨,他才稍微安了心,深吸一口气将脑袋深深埋在了她的脖颈中。
23、第23章
兮蕾脸燥热的很,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她使劲推了推压在她身上那具装死的尸体,奈何一动不动。
“你快给我起来!”呼吸不顺畅直接导致她说话也是瓮声瓮气的毫无威力可言。
“你总得等它软下去吧。”某人继续蹭啊蹭的。
“什么软下去?”
“你说呢”孟兆勋终于把头抬起来,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兮蕾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从他意有所指的眼神里,兮蕾就知道他是狗嘴里出不出象牙,不舒服地扭了扭,刚一动小腹处的抵触感就她让瞬间领悟过来他刚才所指的。
原本就红的发烫的脸更是滴出血来,她恨恨地啐道:“无耻、下流!”
孟兆勋见她终于明白过来,先是双肩发颤地闷笑,最后变成得意的哈哈大笑。
笑完他双手撑起上身从上往下看着她,口气一改刚才的嘻哈,眼睛也不再充满戏谑,“你不讨厌我的是不是?”他口气笃定地说。
“谁说的,你讨厌的很!我最讨厌你!”兮蕾反驳,她不知道他那份自信从何而来,但是让她就此称了他的心,想得美!
“真的?”说着他眼神暗了暗,随即又扬起更加坚定的神色,“那你刚才怎么会回应我?”
“你脑袋抽了吧,我哪有,明明是你不知廉耻地硬往上凑。”兮蕾白了他一眼,然后又用手使劲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接着说:“便宜你也沾了,没事赶紧出去,我要休息了。”
“你不介意我占你便宜?”孟兆勋厚着脸皮问,故意把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脸上。
兮蕾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声音从指缝里溜出来,“我、我就当被我家努努给亲了。”
“努努?”
“我养的狗。”
“”
孟兆勋颓败地起身,兮蕾松了一口气,哪知他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兮蕾全身戒备没好气问:“又干嘛?别以为在你的地盘,你就能随便为所欲为。”
“明天我就找人送你回去,今天晚上早点休息。”话落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他这样说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心里居然没有解脱的快感,懊恼地坐起来,盯着外面被朦胧月色浸染过的夜空,说不清是惆怅还是虚妄。
一晚上翻来覆去的都没怎么睡好,直到清晨她才少有困意,眼睛还没合实,却又被嘹亮的号角声给惊醒了。
吃过早饭后没一会,就有自称是他们团长的勤务兵过来告诉她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下山。
上了车兮蕾犹豫地问道:“孟兆勋呢?”
“团长一早就去了演习基地。”说完小刘颇有些遗憾地问:“嫂子怎么不多住两天?”
兮蕾窘着一张脸,心里是又气又好笑,才两天她居然都成了别人的“嫂子”了,轻咳了一声正色道:“我和你们团长只是——”
“嘿,那不是团长吗。”小刘眼尖,透过车窗一眼就看见驶进部队大院的那辆军用车,车上坐的正是孟兆勋。
车停好,孟兆勋利落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径直往他们这边走,兮蕾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每一步都似踏在了她心上,他不是反悔了吧?
“小刘快开车,我回去还有事情。”兮蕾急色地催促道。
不差这几分钟吧,小刘在心里嘀咕,有意拖延时间,直到某人走到了驾驶位这边敲了敲车窗,小刘立刻下了车听候指示。
“这没你什么事了,人我亲自送。”话是对小刘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兮蕾。
小刘身板一挺,利落地答道:“是,团长。”走了两步又回头冲着他们这边憨憨地笑。
孟兆勋上了车,并没有立刻开动,而是静默了好一会才开口,“坐前面来。”
兮蕾冲着他的背影嘶哑咧嘴,谁要坐前面啊,她才没那么傻呢!
孟兆勋也不说第二遍,就一直坐着,兮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憋着气问:“什么时候走啊?”
孟兆勋散漫地背靠着椅座,头也不回地答道:“你什么时候坐到前面来,车什么时候开,不强求。”
这还不强求?!很好,她对他又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了!
不仅无耻,还是个十足的无赖!
挪到前面后,车子才不急不躁地驶出军营,朝山下开去。
原本她是想让他送她到市区有公交站牌的地方就行了,结果换来他一句“坐公交车有比使唤他这团长级的司机更愉悦吗?”的讥讽,她就彻底闭了嘴,打算在下车之前都不再开口讲一个字。
国庆期间,道路上的车辆比以往都要拥挤,到了市区更是走走停停,到了陇溪小区已经接近中午了。
车还没停好,兮蕾就迫不及待地要去开车门,手刚碰上车门,就听到“啪嗒”落锁的声音,任是她怎么拧也打不开。
她气急败坏地锤了一下车门,松开紧咬的嘴唇,“我要下车!”
“可以,但我有些话说。”他顿了顿,眉头因心里的不畅纠结在一起,“你别再和那个眼镜男联系了——”
“不可能。”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倒不是她多想和陈启明有过多的接触,她就是看不惯他的霸道,反驳他已经成了她下意识的动作,为了达到打击他的效果,她梗着脖子直视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比起他,我们才是两条平行线,所以是我们不要再联系才对!”
孟兆勋嘴唇抿紧,脸色因她之前快速的拒绝和后面的话变得更加阴沉,一双眼眸也犹如浸了寒霜,车内气氛瞬间冷至极点,过了好一会他阴翳的声音才重新响起,“他真有那么好?”
兮蕾这次沉默着没答话,老虎的胡须她没胆量再拔第二次,收回目光眼睛低垂无焦距地看着一本杂志封面,长羽睫毛也跟着垂了下来,敛去了她所有的情绪。
孟兆勋脸色这才略微缓和了一下,口气也温和了不少,“还有,花溪的房子,我记得当初说的是三个月,如今才过去一个多月,剩下的一个多月你不是打算忽略不计了吧?”
“做人要有信誉。”他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生怕她再说一个“不”字。
“恩,我知道了。”这件事她不想有过多的纠缠,既然她当初答应了的,那接着做完就好,她也不想欠着他。
“那就好。”他打开车门放她下车,在她踏上地面的那一刻,他坚定地说道:“木兮蕾,你躲你的,我喜欢我的,我们,是纠缠不清的。”
兮蕾对着漂亮的车尾冷哼,果然是霸道无下限!
国庆节过后,秋雨一场接着一场,花瓣簌簌而下,漫天的烟雨透着一股股凉气,原本就冷清的办公室更显得寂寥。
转眼就到了十一月,把熬了两夜才做好的期中模拟考试卷子保存过后,兮蕾长舒了一口气,下星期期中考试,今天就要把卷子发到教导主任的邮箱里。
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看了一眼手表,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终于可以难得忙里偷会闲,这段时间以来,陈启明也偶尔约她出去吃吃饭,或是看一场电影,两个人就这么不冷不热的交往着,不说开始,也不说结束,他也没问过自己和孟兆勋是什么关系,有时候兮蕾会想,他是不是在等遇到更好的,这种想法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逝,她就会嘲笑自己的幼稚,他条件又不差,比自己好的不知有多少,既然他愿意这样走下去,她跟着走下去就是了。
而且她叔叔已经不止一次旁敲侧击地问她的情况了,每次她也只能回一句“挺好的”,陈启明这个人谈吐举止大方,会照顾人,的确是挺好的,可是心里却始终开心不起来。
登上qq,不少消息接踵而至,兮蕾一一查看,看到最后一条时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响,突兀的笑声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注视,她赶紧收了笑,是一个猥琐至极的龅牙大叔图,兮蕾抿嘴,心里的乌云顿时被拨开了不少。
消息是一直被她称为龅牙叔的人发的,就是之前那个陌生人——最可爱的人,她喜欢叫他龅牙叔,虽然他解释过很多次他长着一口好牙并且还不到三十岁,她依旧乐此不疲地叫龅牙叔,久而久之每次上线他就发来各种不同的龅牙图片。
这位龅牙叔喜欢晚上出没,看了下时间果然是昨天晚上发的。
“我以爱之矛攻你心房之盾,是矛锐不可当?还是盾坚不可摧?双重受伤中”
兮蕾看了龅牙叔的qq签名后心里升起怪异的感觉,不抱希望地发了个图片过去,很快却有了回复。
兮蕾诧异:你在啊?
龅牙叔:有什么问题?
兮蕾:我以为你只会在晚上出没,看你qq签名,你恋爱啦?
兮蕾:下了?
龅牙叔:没有。
兮蕾:不是恋爱就是失恋了,其实也不奇怪,要我也不能忍受整天对着一个龅牙啊。
随后一个偷笑的表情发过去,某人气得差点七窍生烟。
兮蕾:你什么不好,偏偏失恋,真没出息!看你这样是被甩啦?
被甩?压根就没开始好吧!但是他决不能承认他连开始都没开始,这样她会直接笑的岔了气,他已经发现在网上她绝对一个吵架好手了。
兮蕾:受伤了?是不是被打了?严重不?
龅牙叔:谁说我被打了,要打也是我打别人。
“首长,换药了。”护士走进来对着还有心情玩电脑的人抱怨,“你再不休息,伤口会发炎的。”
孟兆勋摆摆手,“过会,正忙着呢。”然后不理会小护士哀怨的表情继续飞快地打字。
龅牙叔:别说我了,你最近怎么样,说说。
兮蕾:我有什么好说的。
龅牙叔:你和你的相亲对象怎么样了?
兮蕾:很好呀。
某人冷笑,“很好”,一想到他留血流汗的时候,她却和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他就心里不是滋味,噼里啪啦地立刻关了电脑,躺在床上蒙头睡觉。
“哎,起来换药了。”小护士立刻准备去掀被子。
还未等她走进,孟兆勋就刷的一下坐了起来,吓了小护士一跳,差点没把手中端的托盘摔下去。
兮蕾觉得莫名其妙,龅牙叔今天真奇怪,白天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
关了电脑,也该下班了,兮蕾开始收拾东西,后勤部的胡智仁从外面推门进来,伴着他进来的同时,耳边是同事们小声的抱怨。
“今天又来使唤人了,真讨厌。”
还没等胡智仁开口,同事王晓纪就满脸笑容地说道:“胡主任来了,您先坐啊,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师姐辛珂也紧接着说:“我也该去幼儿园接我儿子了,胡主任您随意,随意。”
其他同事也都走的走,能闪的赶紧闪了,一时之间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兮蕾和另外一个男同事了,胡智仁看了看兮蕾,又看了那个男同事,最后冲着兮蕾说道:“小木啊,一会没事吧,跟我出去一趟办点事。”
我想回去补眠的,兮蕾在心里恨恨地从头到脚咒骂了他一遍,可是当面她还是得卑躬屈膝地答“好”。
下了楼,胡智仁上下扫视了一遍她那身工作套装,“你,也不用刻意打扮,回去把这身工作服换了就行了。”
兮蕾疑惑,“要出去?做什么?”
胡智仁在前面大嗓门一扯“问那么多干嘛,到地你就知道了,快点啊,我的车在图书馆前面。”
回到宿舍拿出衣柜里那一套羊绒连衣裙换上,淡紫色条纹,黑色的领边和袖边,精致剪裁,显得小巧玲珑,圆领露出漂亮的锁骨,及膝的裙边下露出一截莲藕般的莹润小腿,外面加了一件米色风衣,整个人看不起来柔美却不失风格。
听到床上的手机不停的震动,兮蕾迅速捞出一双马丁靴蹬上后就立刻出门。
等她上了车,胡智仁透过后视镜瞄了两眼,点了点头后才发动车子往目的地出发。
到了地,是一间不算很大装修却很豪华的酒吧,视线昏暗,只有墙角上镶着的壁灯发出幽幽的光芒,兮蕾跟在胡智仁和服务员身后一边走一边打量,胡智仁见她期期艾艾的样子解释道:“都是有钱又爱玩的主,就喜欢这种地方,你也知道,后勤部也没什么人,有也都是一群大老爷们,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一会给你介绍几个人,权当是交个朋友。”
听到这兮蕾当即要炸毛,兮蕾总算明白这胡主任肚子里卖的什么药,感情是把她当做谈生意的工具了!
兮蕾的脸色难看之极,胡智仁看见也只当没看见,直到临进门之前他才又开口,“也不是什么坏事,别想那么多,就是玩玩,他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怎么样的,保证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兮蕾冷笑:“那还要多谢胡主任栽培了。”
推门进入,眼前先是云雾缭绕的一团烟,吸入胸腔忍不住咳了起来,然后就听到有人开口说“把烟都掐了”,兮蕾跟在胡智仁身后走进去几步才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看年纪和胡智仁都差不多大。
“乔总,不好意思啊,我们来晚了。”胡智仁热情地朝着一个人走去。
兮蕾隔着几个来回虚晃的人影望过去,看到沙发中间那个正和胡智仁握手的那个人时觉得很是面熟,还没想起来在哪见过就被回身的胡智仁一把拉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就发了,最近较忙更新缓慢望见谅,先祝姑凉们元旦快乐哈o(n_n)o~
qq对话处稍作修改,后面又加了点。。
24、第24章
“别傻站着了,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新宇地产公司的乔总。”胡智仁指着中间的乔荣轩说道,然后又把兮蕾拉倒众人面前,“乔总,这是我们学校的小木,刚工作没多久。”
此时明晃晃的吊灯将人照的无所遁形,兮蕾只觉得背脊发凉,新宇她还是知道的,是z市最大的地产公司,从叔叔口中多次听到,前年顺昌路强行拆迁逼死人的事惊动了整个z市,就是新宇地产公司搞出来的,他们用上面一句以整体利益为大局就掩盖了无数底下人的绝望。
那一年,叔叔的白头发好似一夜长出来的,耳鬓的华白让兮蕾不认睹视。
兮蕾也听说了学校最近在扩建,自然少不了和这些公司打交道,没想到会选择新宇,其实也不算太过惊讶,像胡智仁这中人,一定会找一家大公司趁机捞油水,只怪自己成了他的谈生意用的工具了。
兀自心烦懊恼间,兮蕾还是犹犹豫豫地伸出了手,那人也只是象征性地握了一下。
坐定后,有服务员过来填杯子,酒刚满上,就听到有人说:“老胡,你这迟到是要自罚三杯的,看在你带来这么一位佳人,就罚你一杯。”
“那是、那是。”话落就抄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填满一杯对着乔荣轩开口说道:“希望我们和新宇合作愉快,乔总,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随后有人接口:“和老胡你喝太没意思,我们要和美女喝,小木是吧——”说着掂着酒瓶向兮蕾走过,“来,哥哥跟你走一个。”
兮蕾缩着脖子看了看胡智仁,胡智仁却递给她一个别不识好歹的眼神,兮蕾心里虽然气闷也不好发作,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一杯下肚,整个嗓子都是火辣辣的,好像有一团火在胃里烧起来,兮蕾猛吸了几口冷气以缓解不适,其他人却鼓掌叫好。
还没等她适应刚咽下去的那杯酒,面前又放了一满杯,“小木酒量不错,哥哥我就喜欢爽快的人,来。”说着又塞到兮蕾的手中,兮蕾忍着摔杯子的冲动,再次看向胡智仁,胡智仁却根本不看她。
“高远,她又不是这里的公主,你意思意思就行了。”乔荣轩摇着杯中酒,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个叫高远的男人听了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故意用暧昧的语气说:“呦,大哥今个也怜香惜玉起来了,难得啊,那要我赶紧给大哥腾地了。”
一干人等都起哄笑闹着,兮蕾揪紧身下的沙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经意抬眼间看到新宇的乔总,那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面上一点也觉得尴尬,看到自己也看向他,还冲自己招了招手。“过来敬乔总一杯酒。”胡智仁见她不动,恨不得拉她一把。
兮蕾也想装作看不见,又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难堪,遂拿起酒杯站起来往中间走去,胡智仁立刻往一边挪了挪,拍了拍沙发,“就坐这,挨着乔总。”
“乔总。”兮蕾微微颤颤地举起酒杯。“我敬你。”
他却一把握住了她举着酒杯的手,兮蕾一惊,挣扎间一杯酒撒了半杯出来,猩红的液体洒在米色风衣上一路蜿蜒至下摆处,格外的刺眼。
乔总似乎被她过大的反应也给震住了,一时之间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其他人脸上也都悻悻的索然。
“我、我去下洗手间。”兮蕾慌不择路地一路逃窜出来,顾不上胡主任脸上那杀人的表情。
出来的时候眼角撇到门口站了一个人,太过慌张也没仔细看清楚。
趴在洗手间的池子上,她一颗心还在狂躁不安地乱跳,镜中的自己满脸惊骇犹自不能镇定下来,喝了酒的她双腮醉红,满脸燥热,打开水龙头,她使劲往脸上撩拍着凉水。
心里一遍遍低语,我要镇静,我要镇静
待自己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兮蕾的大脑才又开始正常运作,第一反应是这地方不能再待了,去他的狗屁主任,大不了她不干了!
推门正要出去,眼睛晃到之前那个人还在门口站着,似乎是在观察这边的动静,兮蕾不确定是不是在注意她的动向,却不敢再就这样一走了之。
掏出电话立刻拨打给邱媛,每一秒等待此刻都成了煎熬,电话接通的那一瞬,兮蕾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
“媛媛,赶紧帮帮我。”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正在加班整理材料的邱媛立刻跑到走廊上急切地质问。
“我被我们胡主任给拉出来给客人陪酒了,我现在脱不了身,你赶紧给我想个办法。”
“就是你们那个肥头大耳,一看就知道是个猥琐男的胡主任?“
“恩,就是他。”
这头的邱媛立刻开炸,粗口都爆了出来,“***他还是不是人啊,平时使唤你就是了,都欺负你到这份上了!你也是的,他让你去你就去啊,你傻不傻啊,给客户陪酒不明白着让人吃豆腐吗!”
别看邱媛平时大大咧咧的,却是一等一的讲义气,尤其是对兮蕾,哪能容忍她被人欺负。
粗口爆完邱媛又多出一句,“你不怕孟兆勋再扒你一层皮?”
“这哪跟哪啊!”兮蕾跳脚。
上次国庆节从军营里回来,邱媛就一直追问她怎么回事,被问的烦了,她就把去九环山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邱媛就盖棺定论地非要说她和孟兆勋有奸情,任是她怎么解释都是白搭。
“快给我想个办法吧。”兮蕾向外看了看,见那人还在,不由得心烦气躁更甚。
“你别急,我马上搬救兵去,你自己也多长个心眼,别平白无故地被人占了便宜。”
挂了电话,兮蕾又独自待了一会,实在是怕人直接找到这里,她才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那人还向她点了点头,果然是监视她的吗?
她心中冷笑,不知道曾有多少无辜的人被权贵的烟雾掩埋,不留尸骨。
进去后依然是坐在乔总的身边,只是再没有刚才的惶然,心中无利益牵绊,自然无惧。
乔荣轩只当是她是初出的小野猫,脸上捻起一抹笑,“今天不知道木小姐要来,也没有特意准备礼物,幸好刚从拍卖场过来,见面礼,还希望木小姐喜欢。”
质地光润的紫木方盒,打开里面静放着一串铂金手链,在锃亮的光照下手链的每一个边角都闪着菱形的光晕,兮蕾看了一眼就别开脸去。
“太贵重了,我受不起,乔总您太客气了。”
乔荣轩皱眉,“木小姐是嫌我礼轻?”
“乔总您这样说就太折煞我了,我一个小老师怎么担当起这么贵重的礼物,您还是请收回吧。”兮蕾低着头依然不看他。
这样的不识抬举兮蕾自然不是第一个,乔荣轩也不怎么介意,他见惯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样的人要用什么样的方法,他心中了然。
收回手将盒子随意地扔在一边,“是我唐突了,那我和木小姐喝一杯,也算是认识了。”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兮蕾却是不好拒绝,只能端起酒杯,仰头又是一杯下肚,刚才的那一杯已经让她有些头脑不清,此时酒精齐齐上头,眼前全是一片模糊。
狠狠地掐手心才让自己还维持在清醒的边缘。
心里抱怨,邱媛怎么还不来,还不来!
身后沙发椅背上似乎搭上了谁的胳膊,兮蕾只怕那条胳膊什么时候会爬上自己的肩头,刚才的恐惧感又窜至心头,几乎遏止了她的喉咙让她难以呼吸。
她口干舌燥,心中烦闷,望着胡智仁做最后的挣扎,“胡主任,你看,我还有点事——”
话没说完就被胡智仁截了过去,“乔总难得百忙之中抽空见我们,天大的事还能大过乔总的事?”
兮蕾再忍不下去,当即要发作,门在这时却被打开了,进来的是先前在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兮蕾撇到身边乔荣轩脸上一闪而逝的厌烦,还未等他开口质问,进来的人就被从后面推开,踉跄地向一边倒去。
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眼前一道红影闪过,然后伴着噼里啪啦的拍打是女人的咒骂声。
“让你欺负我们家兮蕾,你这个肥脑油肠、黑心肝的二货,打死你个人渣。”邱媛抡着自己包狠狠地砸向胡智仁,一下接着一下,毫不留情。
胡智仁一时之间无处躲藏,挨了好几下,其他人好似都傻了眼一般,看着这个冲进来的女人发疯。
兮蕾一直斜斜地看着,心里的愤恨泄的差不多了,才上前拦腰抱着邱媛,“行了,媛媛,我没事,好好的呢。”
“你要不好好的,我非砸烂他的脑袋。”邱媛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从哪里窜出来的疯婆子!”胡智仁捂着脑袋站了起来,目瞪过去,他不认识邱媛,口气自然不善,说着还想一耳瓜子招呼过去。
兮蕾看见立刻拽过邱媛护在身后,那边胡智仁的手刚抡起,就被人钳在半空,生生让他疼的倒吸了口气,脸顿时扭曲起来。
“怎么,想打女人?”低沉的嗓音夹杂着怒气,额头青筋微微凸起,“那也长着点眼睛,居然敢打”
话没说完就手上使劲往后一带,胡智仁刷的一下狼狈地跌坐了回去。
“乔大,好久不见。”长腿一抬跨过低矮的茶几,与她擦身而过,带着一身消毒水的味道。
兮蕾瞪大眼看着他从容不迫地坐下来,心里一时摒除了恐惧只剩惊讶。
作者有话要说:2012年的第一天,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顺心。
加了几百字哦。。
下次更新下周o(n_n)o~~
25、第25章
他瘦了,脸色不同以往有点苍白,坐下那一瞬似是不经意间的眸光一瞥,犹如黑夜里转瞬即逝的流星一划而过,但是她还是注意到了,她似乎是第一次看清了他眼底的意蕴,那满不在乎却又掩饰不住的情真意切在这一刻格外打动她的心,灯光依旧昏沉,可是她却不再畏惧。
她从他依旧风神俊朗的面容上收回目光压低声音问邱媛,“他怎么来了?”
邱媛以为她心里还在别扭着,一改刚才的凶神恶煞特无辜地看着她,“我可是只打给杨睿了。”怕她不信还伸手指了指门口那个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正抱臂看好戏的男人。
杨睿平时是不带眼镜的,除了上课期间,邱媛曾经告诉她杨睿本来就不近视,上课戴眼镜也只是为了增加一份威严。
兮蕾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杨睿样貌清俊,即使带上眼睛也只会使他看起来更加俊雅,别说威严,是美艳还差不多,每次上他的课,都要提前占座位的。
“杨老师是从课堂上跑过来的?”
“不是吧,他晚上哪有课啊!”邱媛不以为然道。
见自己被点名了,闲散地倚着门框的杨睿推了推鼻梁上那副见光机会不多的眼镜,终于慢条斯理地踏进包房走进她们,戏也看得差不多了,能看到邱媛这么暴力的一面,他也算收获不小,只是心里抑制不住地颤了颤,这人将来会不会有家暴啊!
邱媛一看见杨睿又是另一副面孔,反正不是什么好脸色,杨睿也不计较,还故意拍了拍邱媛的肩说道:“你们出去外面等着。”
这次邱媛难得没有反驳,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兮蕾往外走。
皎洁的月光洒满一地,晚间稀薄寒凉的夜风从耳旁吹过,吹散了一腔浊气,原本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不少,她满腹心事地问邱媛,“他们不会有事吧?”
邱媛瞄了一眼她紧张的脸色揶揄地说道:“唔,这个难说”
“媛媛!”她不满,“就是安慰我也应该说‘放心,没事’,什么叫难说!”
“兮蕾你完了,你喜欢上姓孟的了。”邱媛得出结论。
“我哪有”
她在心里一遍遍重复“我哪有”,她没有喜欢上他,她只是有些担心罢了,或许比担心要多一点点,只是一点点,连一个指甲盖都不到。
*****
兮蕾他们一出去,气氛就有点诡异,只是都默不作声,似是在静观其变。
孟兆勋抄起酒杯倒满,什么话也不说,直到三杯酒下肚,才哑着嗓子说:“今天扫了各位的兴,对不住了,只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眼神凌厉地扫视了场内的每一个人,口气明明很云淡风轻,却还是让人禁不住背脊发毛,“我看上的女人如果有人想打主意的话,我对他会像对待这只杯子一样。”
话落酒杯就被他狠狠地掷于地面上,杯底的残酒四处飞溅开来,伴着清冽的破碎声划破了场内原本就诡异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乔荣轩弹了弹被溅到酒液的袖口,然后站起来和孟兆勋平视,四目相对,空气似是凝滞了几秒,接着他浅笑,“你的女人?好像不怎么识时务,欠调教,我只是帮忙调教——”
话未说完,就感觉一阵风过来,还未察觉到痛之前他整个身体就向后仰躺倒在了沙发上,翻滚之间身体被高远他们围了起来,起来后半张脸都是麻木的。
乔旭阳没料到他会真的动手,像他们这种家庭背景的人即使有怨恨也不会明着来,暗地里怎么使绊子各凭本事,明面上端架子给自家老子惹了事端是他们的大忌,所以平时虽然他们只是貌合神离,但也都相安无事。
再者派系之间的斗争盘根错杂,他们谁也不会傻到暴露自己的弱点授以把柄。
孟兆勋打了一拳犹自不解恨,还要上前补一脚,被身后的杨睿给拦住了。
“冷静点,最近上面不太平,别逞一时之快。”杨睿在他耳边劝谏。
孟兆勋额头青筋暴凸,一双眼红的嗜血,他多少年没这么冲动过了,他以为自己经过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骨子里的那份张狂性格早已沉淀的连渣子都不剩了,但是今天他又有了年少时的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猛劲,只是因为容不得别人侮辱她一丝一毫。
他心头震颤,这次他是真的栽了!
孟家势力在z市不容小觑,不说他家在军区部队里的根基,即使到了地方也有他们家族触角,所以乔旭阳的父亲虽然是z市的一把手,却也不敢真正的硬碰硬,底下人多少人盯着,不用别人提醒,他清楚得很。
吐了一口血水,乔旭阳舔了舔开裂的嘴角,冲身边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他走到孟兆勋面前继续浅笑,“不愧是部队里练过的,拳头却是够硬——”接着却是话锋一转,转为冷笑,“就是不知道你们孟家是不是也如你这拳头这么硬。”
孟兆勋阴着脸,口气如千年寒冰,“乔大,今天我还叫你一声乔大,是看在小时候一个院里长大的,别***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想你老子这么早被扯下来,多学学如何做人,别整天像狗一样到处撒尿惹骚。”
走到门后又回过头,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盯着强自镇定的胡智仁,“胡智仁,还有点脑子就别忘了陇溪小学是孟家的产业!要知道你老爹都不敢挑战我大哥的底线。”
从酒吧里出来,他就开始四下搜寻那个让他脑袋充血失去理智的女人,走到路边,才看到路灯下花坛边上坐着的两个人。
想起他进去时看到乔旭阳一只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沙发椅背上,那虚搂着的动作让他恨不得一掌拍死她,她傻啊,来这种地方,她到底有没有脑子!
“哎。”邱媛用手肘撞了撞兮蕾,“人来了,还不快去看看有没有事。”
正在发呆的兮蕾听了邱媛的话立刻抬起头向邱媛指得方向看去,那人隐在暗处,兮蕾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好似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过来。”
兮蕾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简短却盛满怒起的声音就穿透萧瑟的空气传至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生气却化解了她之前的担心,她抿了抿嘴,突然想笑,他这是担心她?
似乎侦破了心底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连他生气的样子在她看来也变得可爱起来。
孟兆勋看她慢吞吞的样子,似是不情愿,心里的肝火烧得更旺,还未等她走进,就劈头盖脸的朝她大吼着训斥,“你到底还有没有长脑子,这种地方是你来的吗,没长手还是没长脚,不会推开不会走吗!”
说着长臂一伸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他宽大的手掌圈住她细白的手腕绰绰有余,不知道是她心里作祟还是他用劲过大,她只觉得他手心滚烫,几乎灼烧到了她的心。
“喂,你们有什么情话回去再说,快点上车。”
从停车场取完车的杨睿打开车窗冲那两个人大喊,副驾驶上的邱媛很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是羡慕嫉妒恨了吧,见不得别人好啊!”
兮蕾从孟兆勋手中挣脱开,走到车边正好听到邱媛最后一句,脸“刷”的一下红个透彻,幸好光线昏暗,她低着头打开后面车门坐了进去。
前面已经没有位子,兮蕾只能看着孟兆勋坐进后面与她挤在一起,他身材高大,杨睿这种轻型跑车几乎让他伸不开腿,坐进来后占了大半个空间,一时间身边满是他消毒水的味道。
兮蕾正奇怪着,就听前面杨睿问:“我先送你回医院,再送她们两个。”
“不用。”他淡漠地开口,“先送她们回去。”
“为什么去医院?你怎么了?受伤了?”邱媛扳着座椅扭转过身体一脸八卦地问出了兮蕾正想问的问题。
她刚才没发现他哪里受伤呀!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我打电话给某人的时候,某人正在医院输液呢,号称百战百胜的孟团长居然在实习演练的时候一个分心被对方偷袭成功,导致旧伤裂开,结果是他不得不提前退出了军事演练,真是人生的一大败笔啊!”
杨睿深含贬义的话语让孟兆旭脸上有些挂不住,绷着脸扭向窗外,“开好你的车吧!”
“你是不是发烧了?”此刻兮蕾才后知后觉地猜到他大概是发烧了,不然他手的温度怎么能那么烫呢,没听到他的回答,她也不在乎只是对前面的杨睿说道:“杨老师,先去医院。”
“先送她们回去。”似是对着空气说话,他依旧看着外面。
“不行,先去医院,不然我现在就下车。”
“你敢!”他立刻转过脸怒瞪她。
她挺直背脊仰着脖子回瞪,一点也不示弱,晶亮的眼睛水光润泽,他再大的火气也被浇灭的无声无息,只是他的心却忽然突突地跳的欢快起来。
正如他怕她出事一样,她也担心自己的吧。
嘴角慢慢勾起,若是他的努力不只是化为一河江水无谓地白白流逝,那么他不在乎再继续努力下去,只要不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就好。
他有足够的时间去一点点驻扎在她心里,要问多久,他脑袋里一下子就蹦出了“一辈子”三个字,一辈子,他在嘴里含咂着这三个字,辗转不休。
原来他的一辈子也要用另一个人来圆满。
最后还是先回了医院,只是留下来的除了生病的某人,还有被他强制留下来的兮蕾。
一回到病房,医院里的护士就端着瓶瓶罐罐走了过来,先给他量了体温,39c,小护士一改温和的表情开始头头是道地训斥,孟兆勋从头到尾都是含着笑聆听教诲。
反而到最后是小护士被他良好的认错态度给弄的面颊绯红,给他扎好针、调好速率就赶紧撤出病房了。
“你别看了。”
兮蕾伸出手想要捂着他那双具有穿透力的眼睛,他面目红热,更衬得那双眼眸炙热如火,仿佛要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他张口就是赤·裸·裸的表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只是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而这句话又似在他心头盘旋已久,说出来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突兀。
兮蕾耳垂发烫,低着头咕哝道:“你发烧了。”
他撩起她额边的碎发,露出指甲盖大小的疤痕,带着茧子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和他的手指一样温度异常。
“你一定是因为记恨所以才不答应的对不对?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他歪了歪头,点滴里加了安眠药的成分,此时的他意识似是有点混沌不清,眼睛朦胧地盯着兮蕾因脑袋低垂而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颈,缓缓说道:“对不起,虽然有点迟。”
“你在说什么呀。”兮蕾放下他的手塞进被子里,“快点休息。”
“你不答应,我就不休息。”
兮蕾莞尔,嗔怪地等了他一眼,“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那你今晚别走。”被那风情万种的一眼顿时迷走了心魄的他继续像个孩子撒娇,俨然不知道自己这样多么可笑。
兮蕾忍着笑点了点头,看着他慢慢睡着,到了后半夜,兮蕾也支撑不住,眼皮沉得犹如压了一块大石头,头一点一点的。
被渴醒的孟兆勋醒来就是看到一直在床边守着的兮蕾,双手努力托着腮,脑袋却还是有一下没一下从手上滑下来,在马上要挨着床时又立刻回归原位。
他起身将她抱在了床上,被移动的兮蕾在他怀里扭了扭身体,嘴里咕哝呓语地哼哼。
“木丫头,你是因为我当年打了你一球所以才一直不肯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吗?要怎么做才肯答应呢,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这样我就不用一直猜了。”
孟兆勋抱着她,在她头顶低语,鼻端嗅着她好闻的体香再次陷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一周没码字,华丽丽超级卡文,写什么都没感觉,哭死~~
不过我以后会尽量日更的,但是明天要回家,没时间码字,应该更不了,所以最迟后天哈
吼一声:霸王的孩纸都给我出来冒泡!!!!我急需动力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