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去!」我伸手拽他。
任柏燃反握住我的手,牵着我往客厅走。
拉电闸没反应,窗外漆黑一片,恐怕整个小区都断电了。
果然,群里物业说正在抢修,什么时候能修好还不一定。
任柏燃说:「以防万一,关掉手机上的手电筒,太耗电了。」
我关了,屋子里瞬间一点光亮都没有。
我更慌了:「好黑。」
「没事,我在这儿。」
任柏燃似是朝我走近了一步,我依稀闻到洗发水的味道。
碰到他,我安心多了。
「你能不能陪陪我,」我小声哀求道,「我真的很怕。」
「好。」任柏燃握紧我的手,「我不会离开的。」
我们在沙发上坐着,挨得很近,一直十指紧扣。
他跟我聊了很多,从他的大学,到刚毕业的囧事。
我很快被他吸引了注意。
原来他也不是从一开始就那么强,他一路磨炼得比我们更加辛苦。
个人经历讲完,任柏燃就跟我回忆看过的电影、去过的城市。
依赖让人上瘾,我不知不觉靠近他。
他也微微侧身,几乎快要把我揽入怀里。
就在我听得入迷时,来电了。
灯光大亮。
眯了眯眼,一个精壮的胸膛跃入眼中。
任柏燃他没穿上衣。
确切地说,他从浴室出来得很匆忙,只套了条裤子,外套穿是穿了,但没扣扣子。
所以在我面前展露无疑。
并且灯一亮,就显得我们相握的手有些不对劲。
我赶紧抽了出来,脸滚烫:「好了,你可以回去继续洗澡了。」
任柏燃眉梢一挑,看着突然空空的掌心:「小没良心的,用完就甩开。」
「我这不是怕你着凉。」
「你家暖气烧得旺,我不冷。」他走回浴室,懒洋洋地冲我摆手,「那我继续洗了,别害怕。有事就像刚才那样叫我。」
「嗯……谢谢。」
任柏燃笑了一下。
可能是以前很少看他笑的缘故。
我内心好像浅浅地,被撞击到了。
方案做完的时候,年假也结束了。
但我们小区还没解封。
我和任柏燃双双请假。
大志按照约定,守口如瓶。
但我俩同居的消息还是传开了——
我们请假时提交的定位,被人截图发了出来。
上面清楚地显示,我和任柏燃在同一地区打卡。
跟我关系好的同事,都悄悄问我。
我当然是否认啦。
但是,有人笃定无疑。
比如,任柏燃的助理杨旎。
我的方案是任柏燃亲自带我做的,提交只是走一个流程,到他那儿会立刻审批通过。
但是,方案在杨助理那一级就被打了回来。
杨旎在项目群里艾特我:这是你自己做的吗?我:当然。
总裁办-杨旎:跟你年前那一版差距巨大,我不相信有人放个假,就能进步这么快。
什么意思?
总裁办-杨旎:你的方案里有很多我见过的元素,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公司对copy他人创意这件事深恶痛绝。
如她所愿,我解释了。
但她不信,还说会考虑在大群里cue一下这件事。
我气得想扔手机。
你让我说,说了你又不信,那还说个屁?
任柏燃不在这个小群,他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吃饭时,他见我闷闷不乐,我便把经过告诉了他。
我本以为,杨旎是她的助理,他会从大局考虑,劝我不要计较。
但没想到,任柏燃听着听着,脸色就不太好。
他起身,说去打个电话。
等了一会儿,饭要冷了,我想劝他先把饭吃了再打,走到门口,却听到他尽力压低的争吵声。
「是,我就在她家,这是我私人的事情,与你无关。」
「方案是我教她写的,有什么异议?」
「杨旎,你没有资格不满,我现在正式地通知你,宋吟是我的人,谁也别想动!」
后来,任柏燃亲自驾临项目小群,又亲自通过了我的方案。
事情告一段落。
居家办公了一周,终于迎来小区解封的消息。
重归自由的头天晚上,我兴奋地睡不着。
任柏燃也是一样。
隔着一堵墙,我俩一直在微信聊天。
任魔鬼:问你个问题。
我:说。
任魔鬼:你还惦记你前男友吗?
我:渣男不值得惦记,浪费时间,我要向前看。
任柏燃给我发了个大拇指。
他说:这段时间我对你有了改观,平时公司里,你不爱说话,我以为你是个内向的人,其实你认真积极,工作态度也很好。
我:谢任总夸奖
我:其实……我对你也有改观。我以前以为你不近人情,没想到你会做饭,待人也挺温柔的。
任魔鬼:告诉你个秘密。
我:嗯?
任魔鬼:除了我的家人,只有你吃过我做的饭。
心跳好像漏了一拍,我捧着手机,忍不住傻笑。
这种做某个人的「特例」的感觉,会上瘾。
任柏燃问:你在听音乐吗?我听到声音了。
我:啊,抱歉,吵到你了吗?
任魔鬼:没有,听得什么?我也想听。
我把正在播放分享给他。
然后他就没音了。
我以为他睡着了,便去刷了会儿综艺。
不知过了多久,任柏燃才回复我。
任魔鬼:学会了。
我:?
他发来一段60s语音,点开。
他在唱这首歌。
声音又低又沉,每一个音节都敲在我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