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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榆非晚,

    萧笑彻底的清醒已经是三天后,在变化多端的商场,三天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纸悭湉尚

    东隅内变,本以为君安证劵会是最大的赢家,谁知又传出乐盈珊因谋杀罪被逮捕的消息,忽然杀出来的庄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联合其他股东将君安逼出董事会,并且坐上了主席的宝座。

    另一方面姚氏集团的姚云鹏也忽然被商业罪案调查科带走调查,一向稳定的姚氏股票应声下跌,又是这个神秘的庄氏集团大量的买入抛售的股票,几乎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姚氏最大的股东。

    这两件大事震惊了香港商界,这样的血雨腥风已经多年未见了。当庄氏的那位主席站在人们的面前,终于有一些老人家想起了多年前发生的一些事情。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同当年的那位商业奇才庄家成的面容是何其相似。

    萧远山、姚云鹏当时是怎么发家的,这件陈年的八卦一开始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流传,很快的就在民间听到了各种的版本瑚。

    人们常常说,资本的原始积累背后都隐藏了巨大的罪恶。当然姚云鹏、萧远山同庄家成三人一同开办了一个房地产公司,那时候三人是最好的兄弟,一起吃苦所盖的第一栋楼卖出好好价钱,但是在公司迅速的成长扩张之后三兄弟之间出现了分歧,很快的分裂成了三家公司。这个故事跟其他的故事似乎没有什么分别,但是多年后,萧家的那位四姨太乐盈珊却忽然跟庄氏的企业牵连到一起,后来庄氏盖海砂楼的丑闻传出,庄家成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庄家成跳楼,乐盈珊入狱,庄家的那位太太四处求告无门,带着庄家成的幼弟和自家的孩子开煤气自杀。最后庄家太太死了,她的儿子却因为被小叔叔救出逃过一劫。

    所有的往事解开,让人触目惊心。 人们再联想到今天的一切,东隅同姚氏同时垮台,不由不想到这是长大成人后的庄正楠卧薪尝胆所做的局铄。

    百二秦关终属楚,三千越甲可吞吴,何况是偌大的一个庄氏企业,资金雄厚到无可比拟。因果报应,天理循环,人们却很难想象那个看上去帅气逼人的男子如此的心狠手辣。

    萧笑阖上报纸,封面上的他似乎在盯着她,但眼神却是锋利无比的,不似他平时看她的眼神。

    当然,也许他就是这么看着她的,在她看不见的时候。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风光归来的庄正楠玩的一手好牌,打败了所有野心勃勃的人,成为了永不输盘的庄家。

    原来她那天陪着他站着看了半天的坟头里埋葬的就是他的亲哥哥和亲嫂子。原来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东隅和乐盈珊。而她呢?

    长兄如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对于庄正楠而言她根本就是凶手。是她的父亲害的他们家破人亡,害的他一个小小的孩子还要拉扯着另一个小娃娃成长。遇到事情的时候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对她说过,要坚强勇敢,还要耐心等待,他什么都懂,是因为他什么都经历过,所以关于这一点他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好。

    她终于也落魄至此,现在他的心稍稍平和了一点吗?

    她想到这里,悲凉的笑意从在唇边扩散,阳光正好,但她却觉得寒。

    “笑笑,有人想要见你。”陪着她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的张伯年接听完电话走过来对她说。

    她苍凉地笑了一下:“是东隅的债主吗?”

    “不,不是的。”张伯年说:“是柳世勋。”

    她默不作声,张伯年觉得她的眼神看上去飘忽不定,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在短短的几天之内经受了这样的打击,她比任何人都要累,刚刚他在她的身后接听电话,他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是那么的孤单。

    萧笑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不过她还记得她上一次见柳世勋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她沉思了一下又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现在大概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了,也不是特别想见外人。”

    张伯年似乎有些惊讶:“他找你是为了帮忙?”

    “我不知道,”萧笑坦白地说,“我只知道他的公司之前濒临破产,我曾经帮助过他一次,不过那一次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了。我现在……一无所有,实在没有能力再帮助别人……”

    张伯年听到这话,心里忽悠一下:“你曾经帮过他?怎么帮的?”

    “我……买进了星际的股票,用自己的钱……”当时的星际娱乐是股评家口中的垃圾股,拿在手里不过是一捆废纸。她当时只是想用尽量体面的方式来帮助柳世勋,不让这位长辈觉得她是在怜悯他。

    “天!”张伯年一拍脑袋,“柳世勋不是来找你帮忙,如果我猜的没错,他给你带来的一定是好消息!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啊!”

    年过半百的张伯年,激动的差点从原地跳起来。

    他太高兴了。

    萧笑十分迷惑的看着他,半晌才听到他解释:“你不知道,就在前天,星际娱乐拿到了在新加坡开设赌场的牌照,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现在星际的股价一路飙升,我估计不出三五天星际的股价就会一飞冲天。你当初买了多少股?”

    萧笑的脑袋就像是被人重击了一下,一瞬间张口结舌。她的心“扑扑”跳着,就像是一个落魄的乞丐忽然间中了千万大奖。是因为这个吗?柳世勋来是因为这个吗?她不敢相信。她深呼吸,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最近的事情让她失望太多次,她觉得自己已经承受不起再次的打击,于是她说:“我想我们还是先不要这么乐观。”

    “对的,对的,我待会儿回个电话给他,但不会提这件事。”张伯年收敛了笑容,但是眼里面还是有笑意,他太明白柳世勋的为人了,这个人的品行是相当不错只是时运不济而已。在东隅的这件事里,不只是萧笑,连他都无时无刻的感觉到绝望的侵袭,为了能够维持萧容和萧云入院的巨大开销,他们几乎进入了坐吃山空的境地,还有萧逸,他所在的地方也需要支付巨额的费用,所有杂志社的身家根本都是以公司的市值来衡量的,其实就算是萧笑手里能够流动的资金也并不多,所以这种财务状况如果现在能够出现转机,当然是再好不过。

    “那么,”萧笑话锋一转,忽然问他,“你去看过她了吗?她……怎么样了?”

    张伯年微微一怔,随即摇头叹了口气,说:“我还没去过,但是很显然,警方证据确凿才会将她逮捕。”

    虽然早已经在法庭下听过刘警官的阐述,但“证据确凿”这四个字还是让人悚然而惊。

    张伯年回答了她的问题之后,便偏头看向身边的一棵树,他的样子很认真,但是萧笑知道那是因为连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件事谁也无法想到。

    “其实,我是想问张叔叔你一件事……”萧笑觉得难以启齿,但是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团让她又必须开这个口。

    “盈珊坐牢的真正原因?”张伯年问。

    “是。”还有,萧笑抬头,脸在树影中半明半暗,“报纸上所说的那些陈年往事,是真的吗?当初,他们三个人合开公司……海砂楼盘……这些是真的吗?”

    张伯年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她,虽然他的面部没有表现出任何细微的变化,但是他的眼神却变得忧伤起来,慢慢地他说:“具体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笑笑你要知道人与人之间共患难容易,同富贵却很难,事实上这件事我只听你爸爸提过一次,就是在立遗嘱的时候。”

    萧笑一惊,她不明白这件事同遗嘱有什么关系。

    “小妈真的是因为这件事才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吗?”

    “不是,”张伯年叹息着说,“无论她做过什么,你爸爸都不会把公司交给她,他老了,但是并不糊涂,他不止一次的说过,盈珊聪明是聪明,狠起来也是真正的狠绝……他说他希望东隅是交给一个温和的人手里,要懂得防备,但决不能害人。”

    萧笑没想到一向手段凌厉的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曾经那样的教育过她,但是却想要找一个“温和”的人来继承东隅?

    她呆呆地看着张伯年:“那……”

    “是萧容,”张伯年说,“我只知道这件事跟萧容有关,但是具体的内容都在他亲笔写给萧容的那封信里,我一个字都不清楚。”

    萧容?

    她更迷惑了。不过转念一想,遗嘱规定萧容二十四岁才能获得东隅的股份,而且那股份几乎跟她所掌握的持平。这个规定虽然有些异常,但若是从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担心方面考虑也说的通。所以当时他们都没有多想,但是现在听张伯年这么说,她忽然觉得整件事都没有那么简单。

    “那封信……”

    “那封信要在他二十四岁生日那天才能打开。”张伯年为难地说,“这是不能够改变的。至于报纸上所说的你爸爸、姚云鹏,同庄家成一起创业的事情,跟他对我说的似乎有很大的出入。”

    萧笑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