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呀。”周佳岚回想起早晨醒来时自己趴在易城怀里的情形,顿时害羞地红了脸。
“那天有什么事情啊,我忘了,你提醒我一下。”
“你,你讨厌!”周佳岚气得转过身子。
易城仰面轻笑,伸出手扳过周佳岚的身子,双手固定着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直视着她慌乱的眼睛,“班长,我问你,如果那天不是我或者其他你最亲近的人,你还会睡吗?”一句话,易城就将自己和周佳岚亲近的人归在一起。
“坏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周佳岚嗔怒地在易城身上打了一下,对于易城来说,只当做是挠痒痒了。
“既然不会,你就不要再多想了。”易城耸耸肩,笑着站了起来。
“可是……”周佳岚总觉得易城的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头,冰雪聪明的她很快想明白了,小声朝易城的背影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我最亲近的人?”
这时,易城已经走开了几步远,根本没有听到周佳岚的声音,他抬头看了看,日轮当空,已是正午时分,唤起一群贪玩嬉闹的少年,准备下山。
众少年被易城一喊,这时才猛然惊觉自己已是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不过大家兴致依然很高,嘻嘻哈哈地相互帮扶着小心地下了山,易城受老妈嘱托带着周佳岚走在最前面,无视别人的嫉妒,时不时拉周佳岚一把,又经过一番痛苦煎熬,众人终于和山下的领队老师汇合一处,简单地吃完饭,获得众人信任支持的易城再次带着一群少男少女们,开始了游山玩水,在大自然的美妙中放松身心。
下午,五点钟,意犹未尽的少年们带着满身的舒爽与疲惫,坐在包下的班车上踏上回程,却把一段美好永远留在记忆中,或许时隔很久也不会忘记这个小学毕业前的春天。
车上,座位富余,周佳岚找到一个位置坐下,这时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二班男生忙挤过去,他刚要坐下,突然看见身前地上出现一双鞋,他抬头往上观瞧,顿时怔了神,眼前这位正是被他好友刘奇视为煞神的易城。
“麻烦你让让。”易城口气毋庸置疑,他不知道此人是谁,只觉得眼熟,不过这里所有人和他几乎都有五年小学生涯的共处经历,所以都很眼熟。
“好好,你坐。”男生**尚未着陆,人立刻像是被点了火似的站直身闪开一旁,把位置让了出来,易城是个连刘奇都谈之色变的人物。
他可招惹不起。
“谢谢。”易城向那男生笑了笑,眼神平静地坐下。
“不用不用。”男生急忙摆手,本打算说两句话改善他自以为和易城有些僵硬的关系,却见易城坐下后闭上了眼睛,他颇为识趣地转身离开。
“你好霸道!”
易城只觉胳膊上一疼,耳边传来一个熟悉轻柔的声音,睁开眼,见周佳岚一脸忿忿地看着他,易城不以为意,反而问道:“你喜欢那个小破孩儿?”
“谁喜欢他呀,跟那个刘奇一样坏,我最讨厌他们了!”周佳岚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那你还拧我?”易城不解。
“谁让你老欺负我,我就拧,就拧!”周佳岚小手又爬上了易城的胳膊,却被易城轻松地挡开。
“你也很霸道啊,”易城笑道,见周佳岚又要进攻,他不为所动,看着因为天气晴朗而穿得比较单薄的她,易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再动我,我就不客气了!”
“就动!”周佳岚根本没觉得易城的话有什么威胁性,但当她的柔夷刚触碰到易城的手臂,突觉小腰上柔嫩的肌肤被轻轻挠了一下,一股痒意夹带微微的刺激袭上了敏感的神经,她的身体顿时为之一僵。
滑腻柔软的触觉还在指尖残留,偷袭得手的易城心中不由地一荡,但在人多眼杂的车上,他不敢多想,立刻将手抽了回来,转过头,只用眼角余光瞄向身边的周佳岚。
周佳岚沉默,再也不说话,一路低着头,直到车停。
“班长,你今天不去我家了吗?”易城奇怪地回身看了看身后没有跟上来的周佳岚。
周佳岚始终低着头,听到易城的问话才抬头看了他一样,又迅速低下头,小声道:”我想回家。”
“但是,你爸爸不是不常在家吗?或许今天也不会在呢。”易城从内心里也有些习惯跟周佳岚相伴回家的感觉,周佳岚猛地说出不跟他一起,真有些不适应。
“不管,反正我要回家。”周佳岚倔强地说道。
“这是你的自由。”易城即使心里纠结,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道:“我送你回去吧,你看我还从来没去过你家呢。”
“嗯。”周佳岚轻轻地答应了。
乘着天边西坠而下的金乌最后几缕光辉,两个少男少女并肩走在一条并不平坦的道路上。
“班长,今天在车上,我不该那样,害的你心情不好,对不起。”易城看着周佳岚一路沉默,自认为想到了问题所在,表达了心里的歉意。
周佳岚只是摇头,易城又找了几个话题,但见周佳岚兴致欠缺就不再打扰,等到了一处简陋的民房前,周佳岚才停下脚步,易城转目而望,暗想这难道就是周佳岚的家了?
“我到了。”周佳岚依旧低着头。
“哦,那……你回去吧,再见。”易城突然觉得伤感,心里不由鄙视自己,一个小小的离别竟然也承受不起,看来真得越活越嫩了。
“嗯。”周佳岚从琼鼻哼出声来答应着,脚下却没有移动。
“还有事吗?”易城看她没动就问道。
周佳岚没有说话,只是咬着嘴唇,微微摇头。
“哦,天也不早了,我走了,拜拜。”易城说完,转身离去。
身后,周佳岚盯着易城离开的背影,一直没有言语的她突然喊了一声:“阿城!”
易城霍然转身,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望着周佳岚,说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阿城,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周佳岚眼中带着一丝羞意和紧张,生怕易城会拒绝似的。
“当然可以了,不过,班长,我是不是能对你也改改称呼,老叫你班长把咱们这么亲密的关系都喊生分了。”易城笑嘻嘻地说道。
“你别乱讲!”周佳岚脸顿时有些红了。
“好,我不乱讲了,以后叫你小婵,你总不会反对吧?”易城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周佳岚点头,接着,突然开口说道:“阿城,你初中想好去哪了吗?”
易城一愣,有些跟不上周佳岚跳跃性的思维,但马上明白过来,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嘲地说道:“我嘛,学习不好,当然是去三中了。”
“对不起。”周佳岚之前的话刚说出口,立刻就后悔了。
“没关系,你放心,我不会介意的。”易城笑得很平静。
“那上了中学以后,咱们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再见面了?”周佳岚一副低落的样子。
易城摇了摇头,仰面轻笑,说道:“怎么会呢?虽然一中和三中都是寄宿制学校,但我们三中大门形同虚设,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天天去找你玩。”
“那怎么行呀,你要好好学习,不然杨阿姨会伤心的!”周佳岚对易城的话很不认同。
“我只是打个比方,说说而已,周末咱们还是可以回来碰面的。”易城笑着说道。
周佳岚想了想,仿佛松了一口气,微微皱起的眉头也松展开来,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色,就在这时,只见她突然上前一步,抱住了易城的腰部,然后一动不动。
易城大脑立刻呆滞了,等适应了怀中女孩儿发丝的清香,他慢慢才反应过来,说道:“小婵,怎么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跟我说,我把他拉到你面前,你随便踢他,谅他也不敢动!”
“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一想到毕业,一想到咱们同学要分开……就想哭。”周佳岚伏在易城怀里动情地说道。
“这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到时候再哭也不迟,你给我的拥抱有点太早了。”易城呵呵笑道,嘴上安慰着周佳岚,一只手也温柔地拍了拍周佳岚的肩膀。
“可是,我爸说我是个女孩子,不能总去你们家,以后跟你见的时间就少了很多。”周佳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由于她对男女之情了解得很朦胧,心思纯洁,所以并不怎么害羞,只是感觉到有点不开心。
周佳岚还没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吐露了潜在的心声,易城两世灵魂却早已把她的小心思猜了个通透,不过他没有多言,在他的心中此时还只有时欣,对周佳岚虽有了那么一点感觉,但却被他有意识地压抑住,不去妄动。
易城把周佳岚推离自己怀中,刚要说些什么,正在这时,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至耳边。
“好啊,臭丫头,你才多大,他妈的就知道找男人了,跟你妈一个德行!”
易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皱着眉头转头望去,只见从二人附近的简陋民房里,踉踉跄跄地冲出来一个醉醺醺的中年大汉,骨瘦如柴,却身量极高,怕不有一米九左右,对于方才一米六不到的易城而言,算得上大面积生物了。
“你是谁?”易城听他出言不逊,再见周佳岚一副平静受气的模样,他心里顿时怒火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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