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卷 终成烟柳繁华地
第30节 031 她和市长也有一腿
031 她和市长也有一腿
自己的辖区里发生这么大的恶性群体事件，那还了得接到芙蓉镇镇长龙集中的电话，秦思民感到震惊。一方面，他严令龙集中一定要做好村民的稳定工作，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一方面叫上副市长林子达、公安局长唐大山等人，紧急驱车赶往芙蓉镇。
为了及时商量对策，秦思民要林子达、唐大山都坐他的车。可能是心里头有气，出了市区好长一段路，秦思民一直没有做声，更没问他俩怎么办。
从深圳回来以后，不知怎么的，秦思民对林子达更加亲近，还真把他当做常务副市长，一些重大事情总带上他，或者代替他出面。杨东方真的兼任红色旅游线的总指挥，只是常务副市长也兼着，暂时没有去掉常务两字。杨东方是钟响的人，在市政府，这不是秘密。如果能找一个是自己亲信的人作常务副市长，对于秦思民来说，感情最好。林子达一直在琢磨这事的可能性，一旦杨东方去掉常务两字，对于他们这些副市长来说，那可是一个机遇。常务副市长升为市长，这是常规升迁，一般副市长升为市长，那是破格提拔。没有特殊贡献，怎来破格提拔
芙蓉镇发生的这件恶性群体事件，隐隐地，林子达觉得机会来了。见秦思民不主动问，他也不主动提起。跟了秦市长这么多年，他已经熟知他的办事风格：自己没有主意的时候一般不会去问下属，如果真是问下属，一般是心中有想法了或者干脆没有任何想法。
半路上，秦思民终于开口了，说子达同志、大山同志，你们看这事怎么处理为好
林子达坐在后排，看不清秦市长提这个问题的表情，也就无法判断这个问题的前提是有想法还是没想法。所以，他不急于回答，因为还有人会回答。果然，唐大山马上接口，说秦市长，暴力抗法这是恶事件，不能纵容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不明真相的群众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对于当事者应该绳之以法，才能树立政府的威信。
秦思民叹了口气，说大山同志，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件事复杂得很。这件群体事件的发生，就是因为措施过激，思想工作不到位。你想想，老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动不动就出警，犯得着吗
很明显，秦市长不认可唐局长的做法。
忽地，林子达想到了一件事。上次去深圳的时候，秦小妹说她未婚夫袁白强准备转业回德都，想进公安局，只是没好的职位安排。袁百强是团级干部，相当于地方上处级干部，如果转业到地方，就得降级任用，也就是说可以按副处级干部任用。德都市公安局的局长是副处级干部，唐大山是上面任命的，不可能要他走人，副局长是科级干部，让袁白强当公安局的副局长，也不屈才。听说龙集中就是仗着公安局副局长王海鹃是他舅子，喜欢蛮干，何不趁这个机会，撤掉这个副局长的职，好好惩处一下违法乱纪的龙集中
想到这，林子达说，秦市长，这个群体事件的根源在于芙蓉镇镇政府拆迁程序不对，补偿款压得太低又没有及时到位，才导致钉子户庙大夫妇、周升夫妇等不愿搬迁，和政府对抗。我的看法是先敦促有关芙蓉镇镇政府尽快把该补的补偿款补给村民，该做思想工作的做思想工作，稳住事态，再依法依规处理当事人。
唔秦思民应了一声，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11点过6分，秦市长的车终于到了，直接开进了镇政府办公大楼前坪。镇党委书记黄才交，镇长龙集中带着镇政府的一干人等，正在大门口候着。
秦市长阴着脸，说不要在这里耗时间，都跟我去现场，到现场办公。龙集中心里一直敲鼓，观察秦市长看他有没有不满情绪。因为矛盾的焦点不是自己，而是龙集中，黄才交倒是不急，俨然一副这镇主人的派头，紧跟着秦市长赶往目的地。
在队伍里，杨海龙一直纳闷，那个和秦市长一起下车的年轻小伙是谁，怎么这么面熟另外一个他认识，是新调来的市公安局局长唐大山，可另外那个年轻人他不认识，肯定不是一般人物，要不然和秦市长也共不了车。
到了芙蓉村，黄才交领着大伙看了正在挖掘的青龙湖。所谓的青龙湖到处是稀泥，这里一堆泥巴那里一个深坑，里面还有一栋孤零零的房屋，像立在一个土堆上，四面已经挖空，只有一条木板桥与路相连。
这些家伙，肯定才去断电断水的方式，想逼房主离开。看到这些，秦市长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耳听四方眼观八路的龙集中觉察到了秦市长的不快，忙说，我已经和温泉度假中心商量好了，镇政府和度假中心各出一半钱建，找一块地建新农村集聚区，每户拆迁户只要出不到三百块钱每平方米的钱，年前就可以入住。只是要和拆迁户讲清楚，这部分钱先得从补偿款里扣除。度假中心的杨美也在场，急忙点了点头。
秦市长听了，高兴地说，这不就解决了吗
虽然没有通知村民，但看到这么多小车来，村民们涌来了不少。秦市长问村民有没有意见，村民们都用户，还高兴地说，我们也要当城里人了，早知道是这样安排，我们就不会闹了。
秦市长更高兴了，说只要我们多沟通，没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乡亲们，你们要相信党和政府，会急你们之所急，想你们之所想，绝不会胡来的，黄才交同志，你有没有信心尽快搞好。
黄才交拍了拍凶脯，说没问题保证在年前弄好。说完，他心头暗暗叫苦，你龙集中越俎代庖，刚才拉的屎还没弄干净又放臭屁。搞新农村集聚区，没有几百上千万的资金，搞得起吗镇里虽然只要出一半的钱，也要好几百万，从哪里来年前怎么能弄好
如今这个世道，你不会胡吹乱捧，怎么当得官到，怎么升得了职龙集中正沾沾自喜，秦市长又回过头来，说龙镇长，那庙大和周升的房屋拆迁怎么处理你怎么打算怎么解决猛地听到这个棘手问题，他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张口结舌，说这个，我觉得，还是先研究一下再说。
研究秦市长脸一沉，说问题都摆到桌面上了，现在就是研究，你还要怎么个研究法龙集中同志，你要好好反省反省，看这个问题是怎么产生的。
话虽不是很重，可口吻很严厉，听起来让人觉得不舒服。从开始的亲切到这个时候的严厉，聪明已经听出道道了。秦市长对龙集中同志很生气杨海龙一直在观察这个陪在秦市长旁边的年轻人，终于从秦市长的口中得知他居然是副市长林子达，自然吃惊。慢慢地，他有了印象，开始眼前的林副市长和在农家乐的生意人放到一起想，弄明白他与他是一个人。
想到上次的对话，杨海龙琢磨了一下，决定试探一下，说钟书记，我有个办法可以解决庙大和周升两家的问题。
听他说有主意解决最棘手的问题，秦市长看了看杨海龙，说你是芙蓉镇的副镇长杨海龙同志，对吗
德都市这么大，秦市长居然能叫出他的名字和职务，这太让人激动了。杨海龙一阵激动，忙说，是是，秦市长，您真的好记性。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庙大是做农家乐的，他店里的那道土花猪菜最有名了，土花猪本是我们德都的一大特色，可没有成为产业，饲养不规范，没有形成市场竞争力。我认为政府可以让庙大夫妇牵头，政府在政策上给予支持，让村民入股，按月挣工资分红利。
秦市长觉得这个办法确实不错，既解决了村民们无事可干的问题，有可疑提供经济来源，一举两得。他看了看林子达，问他意见怎么样。林子达想了想，说只要土花猪养出了质量，政府出面联系市场，肯定可以打开局面，只是有些细节问题还要具体研究，才能去操作。
秦思民笑了笑，说来的时候我还感到问题很严重不好解决，你们有这么多好办法我就放心了。这样一来说不定还可以走上一条特色致富道路，使全镇乃至全市的经济来个快速发展。一件坏事变成了大好事，确实让人高兴。
秦市长姚上山看看鱼鳞坑，看看周围围起来的山头。山，其实是黄土包，一个个像馒头。山上都挖满了坑，每个坑直径两米深一米，像一片片鱼鳞爬满了每个山坡，坑里蓄了半年的雨水湿漉漉的，满坑都是倒伏的干草。
秦市长说，过去天一下雨满山流水，雨一过地表就湿了一层面子，下面都是干黄土，所以山上就长点草但长不了树。现在好了，挖了坑拦住了水，如今地表的湿土和地下水相连通，明年一开春就可以种树了。到时候，到这里来泡温泉的客人就能看到满山青翠。
林子达不以为然，觉得这样做并不解决根本问题。干旱已经成了德都一带的气候特征，所以农业常年得不到发展。还是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修的几个大型水库，依然在发挥灌溉作用，只是因为长年失修，蓄水不是很理想，一些小型水库已经失去了蓄水功能。更让人担忧的是，德州最大的水库扬子水库居然被政府出让给商人，搞什么漂流去了。而这个水库，是死水库，没有水源，完全靠从邻近的市天山市的天山灌区输水过来，据说把这个青龙湖灌满，就要花近两百万去买水。
看着看着，秦市长心里高兴，还想继续爬山。
黄才交急忙劝阻，说秦市长，您年龄大身体还这么好，我们年龄小倒不行了，休息一下等下还得留点气力下山。
秦市长说，读大学的时候全校搞爬山比赛，上千人我得了第三，学校奖的日记本我还留着呢。大伙都说您身体好一看就知道年轻时很棒。
秦市长停了下来，四周看一阵说，这么多山都能种上果树，那经济收入肯定了不得，黄才交同志干了件大好事，值得宣传。如果再把德州土花猪打造成一个拳头产业，那就不得了啊。杨海龙同志，好好干，多为当地老百姓谋福利。
得到市长这样高的评介，让杨海龙好一阵激动。秦市长肯定了黄书记，又肯定了他，就没肯定龙镇长，这意思很明显，龙集中失爱了。如果再把问题深挖一下，查出他的腐败问题，那这个镇长的位置他就坐不稳，这样一来，这镇长不就是我的了吗杨海龙再想一遍，没错就这意思。他的心情更加兴奋起来。
一行人下山，快到吃中饭的时间了，因为又有新案子，唐局长直接回局里去了，林子达也说顺便回家看看也没回镇政府。半路上，龙集中一心想着怎么补救，主动和秦市长套近乎，说金龙农家乐的土花猪肉确实味道不错，尤其是那个烤乳花猪，更是一绝，邀请他到那里去吃中饭。
秦市长不同意，说那怎么行，就到食堂里吃，不要去扰民，好啦，昨晚我没睡好我得休息一会，吃饭的时候叫我。安排秦市长睡下，龙集中盘算着，食堂里根本没什么好东西，就请市长在食堂里吃，那太寒碜了，可市长不愿去扰民，怎么办呢
丈夫，怎么啦今天有大生意居然不去我那里，你安的什么心计生主任胡英过来，朝龙集中就是一顿嘀咕。这个胡英，三十出头，原来是市剧团的演员，不演戏了就转业到了芙蓉镇镇政府，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离了婚就常住在镇里。她有点经济头脑，在镇上开了家温泉饭馆让表弟经营，说是表弟开的。
龙集中的老婆在城里，两地分居，胡英开玩笑说镇长每月交250，包吃包喝还包住。把龙集中的生意做了，就是做了镇政府的半数公款吃喝。龙集中经常和胡英一起去她的温泉饭馆吃饭，许多镇干部就开他俩的玩笑称他俩是夫妻，他俩听了也不生气，因为大家都知道龙镇长虽两地分居可夫妻关系好是气管炎，而且他俩没那回事才敢开玩笑，真有那事别人反而不会去开玩笑。
平时有什么公务开餐，一般都会安排到胡英的饭馆，今天的生意更大，胡英自然想把生意做了。她来问，也是人之常情。见龙集中不出声，胡英又说，人家都说你是我的丈夫，我也真心对你好，就是你看不起我，你也应该看在我对你好的份上，心疼心疼你这个名义妻子。
胡英心直口快，任何玩笑都敢和男人们开，加上她当过演员练过功夫，动起手来一般男人也占不到便宜。所以呀，男人们见了她是又爱又恨。
有一次两人一起吃晚饭，聊着聊着聊到了女人，胡英说，丈夫，你就不想再我身上打点主意龙集中说，灯一关，女人都一样。胡英放下筷子，做解衣状，说我倒要让你看看我的身子和你那黄脸婆一样还是不一样
不一样，肯定不一样。龙集中急忙制止。其实胡英年轻，人也长得漂亮，当过演员的身材自然好，他也喜欢。但他知道胡英和她表弟好，这表弟既给她管饭馆也给她当老公，这个二十多岁的表弟实际上是她养的小男人。龙集中想起这个勾当就觉得恶心，自然没太大的心思和她上铺。要找女人，也得找有档次的，破烂货还是别找为妙。
因为正烦着，龙集中没心思听她的荤话，说我都急死了，你还有心思吹凉风。
听他有烦心事，胡英关切地说，是不是那个车祸的事
龙集中叹了口气，说这个肯定是个烦心事，可今天的事更烦心。于是，他把今天秦市长如何夸黄书记如何夸杨副镇长的事讲了一下。照他这么说，秦市长对他肯定有看法，要不然，犯不着当着众人的面贬低镇长去抬高副镇长。
胡英想了想，说秦市长那里，我倒说得上话。我在剧团的时候，秦市长还是文化局的局长，有次演出完了，他拉住我的手故意搓摩，眼睛的，如果需要我可以找找他，帮你说说话。
胡英三十出头，保养得好又会打扮，正是最有丰润最有魅力的年龄。胡英要用色相公关，如果搭上关系效果自然最好成功率自然最高。龙集中心里真希望她能庭身而出，但胡英说话向来真真假假，如果是试探，就探出自己过于卑鄙。他故意不做正面回答，笑了笑说想不到胡小姐还有这样一段令人羡慕的爱史，秦市长正在午休，也许正等着你去陪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