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此生非有我,
何时忘却莹营
夜阑风静皱纹平;
小舟从次誓,
江海寄余生
苏轼临江仙
乐乐没机会再见到周云了,因为当她一提到要去找三师兄时,不晓得为什么,宫震羽立刻就会摆脸色给她看,而沈君陶也会马上「好心」地警告她,她去找周云只会给他带去麻烦而已,因为这是在战争中,不是在家里闲逛,军人不该和女人牵牵扯扯,所以,乐乐只好写封书信托沈君陶带过去给周云了。
不久,听说皇上的大军大败阿鲁台,却不幸被阿鲁台给溜了,皇上立刻追击阿鲁台至广漠戌,可惜因为天气炎热缺水,结果无功而返,决定班师回朝。
一个月后,当皇上返师大军路经开平时,宫震羽也决定动身回中原了。
很「凑巧」的,沈君陶突然觉得他也应该要回中原了,便征求他们的同意一块儿上路,乐乐当然不会反对,可是
「我们是不是最好跟沈公子说明一下,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
「为什么」
「因为他是朋友啊朋友之间不该有欺骗的嘛」
「我会另外找机会告诉他。」
「为什么不能是现在」
「因为我高兴」
乐乐顿时气结,不过,在内心底,却又不免暗自窃喜着。这表示他并不急着和她撇清关系,不是吗
于是,三人便一路游山玩水往南方去,不同的是,他们虽然依旧同房,宫震羽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坐在椅子上打盹了,而是堂堂正正地跑到和她挤同一颗枕头、抢同一条被子。
「这这这这这是做什么」
「我会冷。」
耶大热天的他说他会冷真的假的不会是他的身子还末全好吧
「你的头还会晕吗会想吐吗」乐乐马上关心地这么问。
「当然」顿了一下,舌头转了一圈。「会。」
「哦」乐乐点点头。「那换我坐椅子上打盹好了。」
「不行」
「不行」
「我是男人,怎么可能自已睡床,让女人睡椅子」宫震羽严声反对。
「好嘛那你睡里头,我睡边儿。」要跑也方便一点。
「好。」
「啊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你那个大师兄为什么老叫我弟妹呢他不知道我们只是作戏吗」
「这你应该去问他吧」
「唔说的也是。」
到了十一月,他们只晚了皇帝几天回到金陵,并下榻在城南的全福客栈,梳洗一番后,三人就来到城里最大的庆升酒楼用膳。
等点过菜后,乐乐立刻紧张兮兮地问宫震羽,「喂我们会在这儿停留多久」
宫震羽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还不一定,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大大的不对,要是她被黑卫府里认识她的人碰见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事二堂姊早该到了吧她应该没问题吧
「没什么,」乐乐不自在地笑了笑。「嘿嘿没什么。」
放下茶杯。「怕被黑卫府的人瞧见」
乐乐翻翻白眼。「知道你还问」
宫震羽没再说什么,只是不停瞥着楼梯口,状似在等待什么,坐在他对面的沈君陶为了让乐乐放轻松一点,所以不断和乐乐谈笑着。
片刻后,伙计送来酒菜,他们一边吃一边继续聊着,而宫震羽则继续盯着楼梯口。又过了一会儿,宫震羽突然双眼一亮,盯着刚上楼来的男人放下了筷子。
「乐乐。」
「嗄,干嘛」乐乐正咬着一块鸭肉,满嘴油腻腻的。
「瞧瞧那个男人,」宫震羽用下巴指了指。「他是金陵首富,也是京城里第一美男,你觉得怎么样」
哇,美男第一耶不瞧瞧多可惜,先养眼养眼再说
「真的我瞧瞧」乐乐赶紧放下鸭肉和筷子,扭头看过去,旋即低呼,「哇真的耶好俊的男人喔啧啧,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他更俊俏的男人了。」
宫震羽脸色倏沉。「是吗」
「是啊你们男人也许不觉得,因为你们会嫉妒嘛所以故意装作不知道,或者说人家是娘娘腔,就跟我们女人一样。」乐乐还在盯着人家直看,好似已经舍不得移开眼了,就跟这酒楼里其它女人一样。「不过,那是事实,怎么否认也都没用的。」
宫震羽的脸色更阴郁了,沈君陶则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
没想到乐乐马上又追加了一句,「不过啊那种男人也最烂了。」
宫震羽不由得怔了怔。「为什么」
对方似乎感觉到有陌生女人在注意他,马上就转过头来对乐乐露出亲切的笑容。
乐乐愣了一下,旋即赶紧咧出一个假笑送回去。
「唉你没瞧见吗一看见女人就笑,真受不了就算他长相再俊美,或多么富有,可瞧他那模样,有九成九更是个风流不可靠的,够聪明的女人就绝对不会去接近这种男人」
「为什么」
「你啊」乐乐以那种「你真笨,真是没救了」的神情叹了口气。「因为他是那种很典型糊里糊涂过日子的人,又离不开女人,那种男人最没用了啦」
宫震羽微挑起右眉。「没用别忘了,他可是金陵首富」
乐乐嗤之以鼻地哼了哼。「那又怎么样不过是承袭先人的遗荫,又不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有些人幼时就立定了大志向,有些人七老八十了还是混混沌沌的过日子,他就是那种从小顺顺当当的,父母帮他安排一条很好走的路,他就啥也不问地走下去,从不想想自己真的想要什么,或者另外开辟一条路来走的人,就算他一辈子福禄双全,我还是会觉得他很没用。懂了吧」
宫震羽若有所思地注视她片刻。
「你不也说他既俊美又潇洒」
「老来还不是鸡皮鹤发一副。」
「听说他对女人很是温柔体贴。」
「糖衣包里的大都是毒药,那是骗女人的陷阱」
「你真的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好感没有,恶感很多,要我分你一点吗」
宫震羽沉默了一会儿。
「他是我三师妹的丈夫。」
「咦真的」乐乐颇感意外地呆了呆,随即脱口道:「你三师妹真可怜」
宫震羽撤了撤嘴。「三师妹倒不觉得,三师妹认为,只要他不去烦她,他爱怎么玩都无所谓,事实上,三师妹就是因为这样才答应嫁给他的。」
「咦也有这样的呀」乐乐困惑地喃喃道。「这可是要相处一辈子的耶至少也要选一个差不多一点的男人嘛」
宫震羽瞥她一眼,突然仰首喝干酒,沈君陶忙又替他斟满。
「那么你呢你有碰过那种令你有好感的男人吗」他漫不经心似的问。
「当然有,不就是」乐乐蓦然顿住,硬吞回「你」这个字,继而转向沈君陶嘻开了脸。「呃不就是沈公子吗我一见到他就很有好感了。」
杀人哪
扑通一声,沈君陶已经连人带椅的摔到地上去了,「你你你夫人,请你」他的声音在。「请你不要害我好吗」他坐在地上偷觑着宫震羽那张铁青的脸,不晓得该躲到桌子底下去,还是该立刻逃到蒙古沙漠去,此生此世永不回京城了
「干嘛呀」乐乐莫名其妙地看着死赖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人。「你总是笑得那么亲切,谁见了都会有好感的呀」
「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笑了。」沈君陶对着宫震羽发誓般地说。
冰冷地,「起来」宫震羽命令。
沈君陶抖了抖,「是。」然后狼狈地、万分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坐好」
沈君陶立刻把椅子扶起来坐下。
「喂、喂、喂你怎么可以对沈公子这种态度呀」乐乐抗议。「人家救了你的命耶别看他表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他为人真的很好,又是那么风趣开朗,实在让人无法不喜欢他」
沈君陶一声,脸上已经是一副死人的神情了。
宫震羽瞪着手里的杯子,好象正在考虑要不要捏碎它的样子。「那么,你觉得他很适合作你的丈夫了」
乐乐错愕地一愣。「为什么」这跟那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一仰杯,宫震羽又干了酒。「很喜欢他不是吗」
「哦拜托,我对他又不是那种喜欢。」乐乐一副受不了的神情。
「那是哪种」
「当然是朋友之间的喜欢罗那是不一样的啦」
宫震羽转着手上的空酒杯。「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乐乐理所当然地摇。「我喜欢伯母,那是亲情之间的喜欢;我喜欢大堂姊,那是姊妹之间的喜欢;我喜欢三师兄,那是师兄妹之间的喜欢;而我说我喜欢沈公子,则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如果要嫁人的话,就要有男女之间的喜欢才行,所以,沈公子是不成的啦」
宫震羽脸上的冰块终于融化了,沈君陶暗暗挥了把冷汗。
「你确定」
「拜托,这还用问吗当然确定啦」
放下酒杯,「那我呢」宫震羽慢条斯理地拿起酒壶倒酒。「你对我又是什么感觉呢」
董湘云马上傲然地昂起下巴。「可惜她是残花败柳,我可是黄花大闺女」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董百威怒斥。
「那是事实啊」
「大闺女又怎么样,你可没有半点黑卫府夫人的风范」萧雪琼冷嗤道。
「那是你对我有偏见」
「湘萍不准对夫人如此无礼」
「我不是无礼,我是讲理」
「歪理」
「请别为这种事争吵,我说过我不在意是不是正室。」
「你不在意,我这个作婆婆的在意」
「你」
乐乐目瞪口呆地瞧着他们讲着讲着居然吵起来了,而依然紧抓着她不放的宫震羽看模样是越来越火大了,她估计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发飙,正想警告他们一下,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统统给我住口」
一声暴怒的狂吼,立刻吓得所有人连退好几大步,乐乐也想退,可惜她连半步都退不了,只好猛吞口水。
宫震羽满身肃煞之气,目光阴鸷地一一扫过所有人,除了乐乐。
「和我拜堂成亲的是乐乐,而且,我们也已经有过夫妻之实,所以,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其它人我统统都不要」
所有的人顿时都傻住了。
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了怎么会这样
而乐乐则是如醍醐灌顶,顿时恍然大悟,宫震羽一切不合理的举动统统变成合理的了。
为什么一个惯于独来独往的人会突然找一个陌生人同路,为什么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探问她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为什么他毫不避讳地要求与他乔装夫妻,甚至同房,最后还同床,为什么他说回京后她就什么都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为
他早已认定她是他的妻子了
为了落实她的身分,他才会在昨夜假藉酒醉和她行周公之礼,好让其它人无话可说。老实说,她很高兴,但也很不满,他居然从头瞒她到底,这太过分了吧他到底当她是什么呀
白痴吗
她正想质问他,可是又有人抢先她一步了。
「但是和你有婚约的不是她,」董百威脱口道。「要代嫁的人也不是她呀」
「我不要一个拿身体作代价的女人,」宫震羽的目光已经冷峻到极点了,「你要以其它女人代嫁,甚至另行找人代替拜堂也都没有得到我的同意,一开始有错的就统统是你,你现在居然还敢跟我说这种话」他咬牙切齿地说。
「而且,我毋需对你作任何解释和交代,我的决定就是最后的决定,我说的话就是最后的结果,你要是不服气就去告我,到衙门里去告,到皇上面前去告,随便你」
告黑禁卫
他想找死吗
不,他不想,而且,他也绝对告不赢的,因为理亏的人是他。
于是,董百威瑟缩了。「可是可是湘云夫婿的仇」
宫震羽冷哼。「那是她家的事,与我何干」
董百威窒了窒。「那湘萍湘萍她我已经告诉所有的亲友,是湘萍嫁给了你,喝的也是她出嫁的喜酒,现在这样,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宫震羽更是嗤之以鼻。「你自己闯下的祸,请自行解决」
董百威犹豫了一下。「那其实男人三妻四妾」
「我只要一个妻子」宫震羽断然道。
董百威却还不肯死心。「那妾室也」
「我不要妾室,」宫震羽怒吼。「不要侍寝、不要侍女,连伺候的婢女也不要,我只要一个妻子,她就足够伺候我了」
「可是乐乐她什么都不懂」
「我很满意她的伺候,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她还需要懂什么」
「但但是她三师兄在离开师门出外闯荡时,曾经说过,等功成名就后要回来娶她,我已经答应他了」其实,当初他并没有答应,但现在好象只剩下这个理由能拿出来用了。
一直忙着要掰开宫震羽那只手的乐乐,一听到这,顿时吃惊地停下了手,意外地道:「耶有这种事我怎么都不知道不过,我一直当他是兄长一样,怎么可能嫁给他呢」
董百威脸色一沉。「婚姻大事全由长辈做主,你」
「所以你就拿她们当棋子耍」宫震羽的神情比他更阴森。
董百威又窒住了。「这也不是这样,我我是看乐乐和她三师兄似乎感情很好」
宫震羽的眼神里已经出现尖锐的警告意味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要她去嫁给她三师兄」
董百威张了张嘴,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那个不知死活的董湘萍好象嫌场面不够混乱似的,又开始尖声抗议了。
「可是原本应该是我嫁过来的」
「不,原本应该是你姊姊嫁过来的」宫震羽冷瑟瑟地说。
「但我爹要我代嫁。」
「我并没有同意」
董湘萍窒了窒。「有什么关系,只要是我们董家的人嫁过来就行了嘛哪用得着再平添那许多麻烦」
「既然如此,你还想争论些什么」
董湘萍一愣,随即想到乐乐不也姓董吗「呃,不我的意思是说」她急忙想挽回。
「不必再罗唆了」宫震羽憎厌地一甩袍袖,看样子,他的不耐烦已经达到饱和点了。「和我拜堂的是乐乐,和我洞房的也是乐乐,她就是我的妻子,我不会再改变主意了」
「可是」
「你们再罗唆,我就叫人把你们轰出去」绝然的语气、愤怒的神色,至此,大家终于明白,一切都已成定局,再也无法挽回了。
董湘云黯然地垂下了螓首,董百威看似无奈地直叹气,眉宇间却隐伏着一份异于寻常的焦急与无措;而董湘萍则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之后,蓦地破口大骂了起来。
「董乐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婢,你爹娘过世,是我爹看你可怜才把你接回家来住的,你不思感恩图报也就罢了,居然暗藏祸心,以狐媚手段骗走了我的丈夫,你这不仅是忘恩负义,更是以怨报德了,你简直是不知廉耻、下」
那个「下」字还在她舌尖上打着转儿,宫震羽倏地一撩袍衫下摆,寒光猝然暴闪乐乐终于知道他将那把孤煞剑藏到哪里去了。
宫震羽淡漠却严酷地轻轻道:「再说下去呀」虽然仅是轻轻的五个字,却是那么沉重,那么令人胆颤心惊地窒息了。
那把墨黑的孤煞剑就如此惊心动魄地横在董湘萍的脖子上,一条鲜红的血痕已经明显可见,小小的血珠子悄悄地渗了出来,看这光景,只要稍有一点不对,董湘萍的脑袋就得跟她的身子来个来世再相逢了
刹时间,四周全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丁点声音,连呼吸声也几乎没有了,每一双眼睛都那么惊恐骇怖的投注在满身煞气、一脸寡绝的宫震羽身上,个个都提着一颗心、捏着一把冷汗。
董湘萍不但双唇直抖,甚至浑身都在不住地哆嗦,先前的嚣张跋扈全都不翼而飞了,此时此刻,她担心的只是自己的小命,小命要是不在了,无论她争赢什么也都没用了
「贤贤侄」董百威的声音亦在微微着。「您大人有大量,请莫要计较湘萍的口不择言,她年幼无知,我自会好好惩处于她;你的决定,我们不会再有任何异议,你说什么是什么,所以,请放了湘萍吧」
「宫公子,舍妹是无心的,请您原谅她吧」董湘云也跟着央求。
宫震羽却彷佛没听到似的,眼神反而更凌厉地盯在董湘萍脸上。
「我叫你再说下去」他的语声冷沙沙的,活似阎王爷下催魂令似的。
董湘萍震了震,不但不敢再说下去,连吞口水都不敢,只是哭丧着脸,盈满两泡泪水可怜兮兮地瞅向董百威。
救我呀,爹
萧雪琼也觉得不太对,她许久没见儿子这么生气过了。「呃我说羽儿啊,二侄女也是一时心急,才会说一些不经大脑的话,你也不必这么生气吧」
宫震羽还是没听到。「说下去呀」
董湘萍的眼泪终于扑簌簌地掉下来了,乐乐看了实在为她感到可怜,一向傲慢自大的二堂姊从没有这么凄惨狼狈过。
「喂、喂,你别这样嘛人家二堂姊不是有意的啦,」乐乐小心翼翼地碰碰宫震羽握剑的手。「我保证她以后不会了啦」
宫震羽依旧无动于衷,「我叫你说下去,听到没有」甚至随着他那阴森的语声,那把孤煞剑也跟着更往下压了,顷刻间,小小的血珠汇成了细细的血丝往下淌,不但董湘萍痛得眉尖蹙了起来、眼泪掉的更急,其它人见了也更慌乱了。
「贤侄贤侄手下留情呀」
「宫公子,请原谅舍妹吧」
「羽儿,住手,你已经太过分了」
「贤侄,求求你呀」
「宫公子,请原谅她吧」
「羽儿,还不快住手」
大家七嘴八舌地忙着求情,可只有乐乐不敢再出声了,因为唯有她注意到,人家越劝说,那把孤煞剑就更往下压,所以,现在非但不能劝他,甚至连提也不能提到此刻的状况。要让他收手,只能用其它方法。
于是,她认真的想了一下后,便红着脸攀上宫震羽的脖子在他耳边咕哝了几句,那把孤煞剑果然松脱了些。
「我叫人带你去」
「才不要」乐乐脸更红了。「那种事怎能到处跟人家讲嘛我要你帮我。」
「我」眉宇立刻攒起来了,宫震羽迟疑了一下,旋即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突然收回了孤煞剑。「那走吧」而且在归剑入鞘后,毫无预警地,他竟然双手一抄,在乐乐的惊呼声中将她横抱在手,随即飞身往府邸后方的雅苑而去。
「你你干嘛啦人家又没说痛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竭力隐忍许久的董湘萍才敢哇的一声哭出来。「好可怕的男人,我才不要嫁给那种人呢」
不过,她也不会让堂妹太好过的,黑卫府夫人可是她梦寐以求的地位,乐乐凭什么这么简单就捞上手了这口气她可吞不下去,她非让那贱婢后悔莫及不可
而萧雪琼则若有所思地依然凝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神带点惊讶,又有几许喜悦。
「嗯说不定说不定嗯嗯」
一旁的董百威安抚了二女儿半晌后,才瞄了大女儿一眼,又犹豫片刻后,才呐呐地道:「夫人,那个」
萧雪琼一惊回神,「嗄」继而一瞥董家父女三人,「啊」她略一思索,便笑吟吟地说:「亲家,如果几位不急着离开的话,不妨在这儿多住几天,大侄女的事我会跟羽儿提,虽然不敢保证一定会成功,因为羽儿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可是我会尽我所能的。」
董百威感激地点点头。「那就麻烦亲家夫人了」
「不麻烦,我会尽力的。」说着,萧雪琼又望向黑府后方。「嗯也许有我那新媳妇儿帮腔的话,这事儿成功的机率会更大也说不定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