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满绿(清宫) > 三九 茕茕相望
    作者有话要说:子轩的解释:剧情终于和剧透联系上了我猜多尔衮失踪估计是皇太极搞得鬼,一方面故意试探大玉儿的反应。另一方面派出和多尔衮有过节的二贝勒,在这种多尔衮表面上行踪不明又战乱纷杂的情况下,借阿敏之手私底下干掉多尔衮,不仅不会引起怀疑还可以随便捏造一个合乎情理有上得了台面的正当理由。再者就算要计较也可以推托到阿敏的头上。然后在这个关键时候又安排兰若找多铎,以其对父亲的担心更激化多铎对多尔衮的担心,逼迫他想法出城去救他哥。这样一来如果阿敏可以顺利除掉多尔衮,正好可以以抗旨之罪除掉多铎。这样两白旗的势力就被削弱了。真是一箭三雕啊,一探美人真心,二除情敌,三除政敌。“看到了违抗圣旨,私自出城,”皇太极问,“你说,我该给他安个什么罪才好”我捏着外城关口送回的文书,觉得可笑以及愤怒,眼神悠悠地飘在纸上却不知在看什么,只想着原来他是预备了要抗旨出城,那日他便是做着如此打算,在我面前却只字不提。说什么心里有数,我看是心里有鬼才对“就在前日我还要你姐姐拟了个日子,待得永平局势平稳些儿便要替你们主婚,可如今”他俯身从我手里抽回文书,随意地翻了几翻,便似在说一件极惋惜的事,“我看,他待你也不如外头传得那般甚,尚不及与十四弟一番手足情深,连抗旨的事儿都能做下。至于你的处境倒是全然不顾。”十四弟他还知道叫多尔衮一声十四弟黑暗里仿佛有一丝亮儿,忽的扩大,刺痛我有点儿麻木的神经,最近似乎真的迟钝,没发现还缺了点什么所有的事便都能串到一块儿,扯出一个头绪来。明白他今日只不过是在拿我试刀,真正的排头还在后头,不知为何我反而觉得心定,端了端跪姿,缓缓道,“大汗既然也知手足情深,必听过一句话,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补,手足断,安可续齐尔雅真不过是未过门的媳妇,之于十五贝勒自然不及十四贝勒一母同胞,血浓于水”“放肆”我被皇太极吼得晃了晃,冷笑却不自觉得挑上了嘴角。看着他被戳中痛处而逐渐显露的狰狞,忽然想不通自己以前怎么觉得他有成熟男人独特的帅气。“戏弄我很有趣么”刀锋一般的寒意在御书房里四处蔓延。“言为心声,齐尔雅真不敢欺瞒大汗,更不敢存戏弄之心,唯有实话实说。”我答,若是他有多铎的一半,一半的惦念手足,一半的能放得下,何至今日的地步这话明着说的是多铎,暗里头是在讥讽他,皇太极又如何听不出“你实话实说,我不妨也告诉你,多铎急着要出城的缘头”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温和起来,俯下身来与我平视,“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我就遂了你的激将之计这事早些儿说与你知也不打紧,我方才下了旨,三日后将遣了二贝勒与硕讬率五千将士往永平四城,替回守城的众贝勒。”这和多铎要出城有什么关系慢着那文书是昨日辰时初刻送到的,而遣兵的圣旨却是今天才发出的,多铎如何会知道“不可能”缺失的就好像最后一块拼图,一旦被他按入空位,笼着迷雾的图卷便逐渐清晰,我下意识地摇头,慢慢往后挪。皇太极,这个男人的可怕是我始料未及的,他的柔已叫我站站兢兢,那么他的狠他的狠我承受得起么“不是要听实在话儿么”皇太极逼近了一步,“真是和玉儿一般冰雪聪颖,我只说多铎出了城,她已猜到前因后果,比你尚快三分;不过我还是应当称赞你,都到了这地步还撑得住,她可是当时便昏了过去,唬得你姐姐以为我做了什么。”他笑得越发温和,我却只感到背上冰凉一片,一直冷到脊骨之内,冷得我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清醒到明明白白地看到他眼中的杀气。“吓得话也不会说了么怎么不问谁把信儿透露给多铎”他顿一顿,揉皱了手里的文书,摇摇头哼了一声,“倒是我问得多余了,你既能想得到整盘棋局,岂会想不到一颗棋子呢”“伊尔根觉罗兰舍。”我慢慢念出这个名字,真是该冷笑的时候,难怪多铎不肯说与我知,这样不和情理的事我根本不会答应让他去。眼前忽而清晰闪动着兰舍回头望向他时目光中的眷恋与掠过我时的怨怼。现在可以问自己,那时候一瞬不眨地看着她远去,是因为自己不敢回头看多铎的表情,害怕在他眼中看到一样的风景么不过是一场梦魇,对不对我缓缓摇了摇头,撑在冰凉的水磨砖上,别往后看,笙生。到这里近四年,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竟是如斯天真幼稚,在皇太极说穿之前,从未想过一个可能,所有一切的都是一场早已设好陷阱的局,是一场早已决定胜负的棋。从多尔衮与那兰聿敏的婚事开始,或许更早,我们每个人便已沦为一颗棋子。用一场婚事,一出失踪来试探大玉儿的感情,用阿敏与多尔衮的过节来借刀杀人,用兰舍担忧和多尔衮的处境来逼多铎抗旨出城,皇太极他为的是什么是终于忌讳了两白旗,还是惩戒大玉儿的不忠,或是宿怨,终于从上一代蔓延到下一代我看着自己握到发白的指骨骨节,多铎,站在这风口浪尖上,我要如何才护得住你兰舍越喘越甚,面皮青紫,滚烫的泪水滑过我冷得发颤的手。“你也去见见她吧,这等乖巧孝顺的丫头,也真难得,倒颇费我了些心思”皇太极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闭闭眼,我强迫自己松手。手还是冷的,不知是按在地上太久的缘故,还是心寒一直流到指尖,我无力地蜷了蜷五指,刚才那一瞬自己想要做的和皇太极又有什么区别权势,地位,我也要用这些来决定兰舍的生死么无论她真心抑或假意,过去都已成事实,“你好自为之吧。”“格格,格格,奴婢不知道会这样”我转过身,兰舍却扑将了上来,抱住我的腿,她早已哭得发喘,只哑着声不住叩头,“求格格救十五贝勒求格格救十五贝勒”“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推开她的手,止不住眼眶发烫,竭力咬牙道,“除了盼他逢凶化吉之外,你,我,谁都救不了他。”风骤然而起,在宫墙间肆意呼啸,淹没了话尾的余音。她像失了魂一般跌坐下去,肩胛抽动,双手捂住脸颊呜呜地哭咽。我木然看着她,心中早已乱作一团蓬麻,纠结琐绕,越缠越紧,勒得我喘不过气来,膝头一跳一跳地酸痛,脑袋昏昏地发沉,明明难受得要命,却偏偏连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唯有别过脸,只想速速逃离这里。“不不要”兰舍梦呓一般的声音传来,我猛然回神,她已缓缓站起身来,怔怔地望向我身后,凄然自语,“阿玛的生死奴婢不能不顾,十五贝勒的命奴婢唯有一命换一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身后就是凤凰楼的高台,她在想什么我自然知晓,一个机灵,伸手紧紧抓住她。谁知她真似不要命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奋力挣扎,我心里越发慌乱,只想着不能让她去送死,不暇顾及脚下,待踩到一块凸起时,猝不及防,身子一倾,顿失了重心。待得反应过来,已是两手撑坐在地上,我方要起身,便觉手心剧痛,急急翻掌一看却是被地上砾石划出一寸余长的血口子,此时不及细瞧,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追上去复又拉住兰舍,我气恼至极,想也不想,扬手便给了她一记耳光。掌心的血在她脸上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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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绯靡的红色,在那已离得极近的凤凰楼的阴影中,我忽然觉得自己与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同样悲哀同样害怕,同样有心而无力,唯一不同的只有,二十多岁的我已经懂得掩饰与忍耐惶恐到了极点,也不过就是如此。我慢慢伸出手,一点一点抹去她脸上自己的血。“我救他。”永福宫安静得像没有人住,进了二门,终于看到个小太监执着扫帚在院内扫雪,哧啦哧啦,竹枝儿拧成的扫帚尾巴刮过地面那点儿响动,竟成了唯一的声音。我推门进去,里头倒还热闹,却是苏茉儿正抱着哇哇大哭的雅图一迭声地哄劝,旁边立着两个帮手的嬷嬷我也是认得的,都是平日里替哲哲近身伺候的大嬷嬷。见了我,苏茉儿忙把小格格递给嬷嬷,迎上来便道,“大福晋和格格在里头说话呢,奴婢带雅格格过去吧。”她眼眶下黑了一圈,两颊消瘦不少,想必这几日担惊受怕得厉害,我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安慰点什么,只好默默点了点头。哲哲揽我坐在身侧,眉心全攒在一块儿,只是叹气。我抬眼看大玉儿,她模样还看得过去,神情虽疲倦倒也稳当,苏茉儿福了身要退出去,却被她留了下来。一时屋里四人俱不作声,还是哲哲先开口问大汗可有为难我。我摇头,早已想好的说辞慢慢溢出嘴边,“大汗虽然生气,也不过就把事儿说了说,罚我跪着责备几句便完了,只是十四爷和十五爷那头怕是麻烦大了。”说罢,复看向大玉儿,我这般安宁,她自然是要疑心的。目光在空气中无声地相遇,她道,“雅儿,有什么事儿不妨都说出来,别搁在心里头。”她眼中有担忧亦有了然,这两样现在我都害怕,怕自己心软怕被她看穿,忙扯出浅浅一笑算作回答,立即岔开话题,扭头问哲哲,“我瞧大汗是铁了心要拿他们开刀,唯今之计也只有想个对策,姐姐,您心里可有个底”“这回便是连我要见大汗,说个情儿都难,昨儿晚上他只叫人递了个信儿便歇在凤凰楼里头的暖阁里。”问到正事,果然大玉儿便无暇再来探究我的表情,接过话茬正色道,“姑姑,这事都因玉儿与多尔衮起,却连带着姑姑和雅妹妹不被大汗待见,更累及多铎性命,玉儿心中有愧,只恨不能代之受过。如今既不知他二人身在何方,亦无从通信,唯有稳住宫中局势,才是下下策中的权益之策。”到底是未来的孝庄皇太后,风云骤变时仍能处惊不乱,比起寻死觅活,不知高明出多少倍,我心中虽有计较,却止不住佩服她一针见血,见识独到。“好孩子,此话莫要再提,咱们流得都是博尔济吉特的血,一家人何来亏欠之说”哲哲长叹一声道,“原也有我的不是,若能当时便劝住大汗,有何来这段孽缘现下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玉儿,只要是能保得住那两小的命的,有什么法子但说无妨。”“第一,这是内苑之事,大汗对外不会声张,知晓的人必不多,因而万万不能透露与十二爷,十二爷性子躁,若是闹将起来必定无法收拾。第二,三大贝勒中大汗与二贝勒并不交好,只忌惮二贝勒手中两蓝旗的兵权,既是要借二贝勒的刀杀人,必不会私下有旨意,授把柄于他。第三,大贝勒素来疼爱多尔衮与多铎,此次同去的尚有大贝勒的二子硕讬,若能将此事告之大贝勒,令硕讬于军中掣肘,或许能便有转机。第四,姑姑这几日无须向大汗求情,大汗仍在气头上,怕是说了只适得其反,倘若大汗自个儿问起,再求情不迟。第五,自然是找可靠的人去寻他二人,若是有幸能抢得先机,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出了永福宫,哲哲问我,“你瞧玉儿的法子能不能抵得了事”我挽着她的手道,“玉姐姐睿智过人,姐姐您放宽心,大汗是不会要他们命的。”“君心古来便难测我只道与他少年夫妻一场,总是摸得通透些,却不如玉儿冷眼观望大汗的手段若不是要他们的命,却又是要的什么”我微微一笑,要的当然不是命,问为什么,还是那句君心难测,我如何真能得知。只因为历史便是如此,他们现下死了,将来谁保大清入关大玉儿的法子确实妥当,她要保的是命,这是排在第一位的。至于我“姐姐,雅儿不怕他们会死,雅儿怕的是要他们生不如死。”哲哲方仍出神,却忽然停下了脚步,“此话可当真”“雅儿也只是混揣罢了,若是留了性命,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两位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到时又该当如何”总得有个万全的主意,我把后半句咽回喉咙,轻轻紧住她微微发颤的手,“姐姐,齐尔雅真小时候是个怎么样的人”哲哲不妨我问这个,只怔了怔道,“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你打小出生我已适人,归宁之时也不过见着没几面,也不怕你恼着,玉儿与你一处长大,理应更知你心性些儿。”“那旁人都是如何说与姐姐听的”我嗔道。既是不再复提那话,哲哲倒露出几分笑来,点着我的额头道,“小小年纪便是个拘不住的性子,有什么话决不放在心里头,额娘只得你我两个女儿,予我的信里哪一回不提着你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可这女儿外向又有什么法子”“阿玛的身体如今可是好了额娘她定还是一般爱操心”我回想那一望无边的大草原,那我喊阿玛额娘的亲人,那给予我最初轻松愉快的碧天白水。可惜都已回不去。“雅儿”“姐姐,”我看着哲哲温柔若水的眸子,问,“齐尔雅真有多美”“雅儿,你这是怎么”我撅嘴,堵着她的话,近乎撒娇地摇她的手,“姐姐要说实话”“傻丫头,可是没留意过十五弟一见你就舍不得挪开眼”“他那是犯傻”我心里一颤,努力想说两句俏皮话儿,开了口喉咙却涩得厉害,半天才徐徐道,“若是换了旁的人呢”“旁的人”哲哲望着我的脸,忽然慢慢地抬起手来,至我脸边却又顿住,眼中凄楚大甚,颤声道,“我帮不了玉儿,莫非这一次又要看着自己亲妹子再蹈火盆你是个眼里容不进沙子的人,十二岁时说不嫁便是不嫁,拼了一死都要对得住自己,打从那一回起,额娘总盼着日后你能嫁得真心相爱之人,便不会再有如此决绝,如今”“原来是如此难怪在科尔沁谁都不提这事儿。”“傻丫头,你闭着眼睛都能控缰而驰,又怎会无缘无故坠马既然你伤愈后前事尽不记得,身边又有谁会再提起。”我将她的手贴到脸上问,“姐姐,您心中大汗是个怎么样的人在雅儿眼中,他有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文治武功,卓绝过人,骄骄天子,必为一代名君;可同时,他攻于心计,固仇狭甚,母妃妻子,手足兄弟,皆是棋子,玩弄于鼓掌间,无一不可利用,要说襟怀坦荡,爱己及人,全无半点可取之处。可是,姐姐,他纵有千般不是,您也一样爱他重他,愿为他赴汤蹈火再所不辞”“雅儿,你是懂我的我这一生已过去一半,你才不过十五,这又是何苦”两行清泪缓缓从哲哲脸上的滑落,我从不觉得她如此亲切,如此近人,仿佛真是我嫡亲的姐姐,“因为,我大概也是与您一样的。”toling:不会变坑,可能只是更新有点慢,无涯不会逃的啦,有空来看看,别耽误学习~~to所有米看懂来龙去脉的看官:见右~同时万分感谢子轩的解释确实就是那么回事儿p.s.最近不大顺,脸皮厚厚的期待大家多多拍爪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