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婀娜传说 > 心悦君兮君可知11
    夏初六月,草长莺飞野花遍野。

    倾流谷内的桃花早已飘落,桃树枝叶繁茂,有些树间隐隐可见才挂上的小青果,天然温泉边,铺着一块巨大的毛皮毯子,醒之半眯着适意地躺在皮毛毯子上,一双的小腿却泡在温泉水里面,调皮的脚丫调皮拍着水,故意溅起水花,打湿躺在自己身边的人。

    醒之玩了一会,身旁的人也不动也不躲没有半分反应,顿感无趣,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阿然,你带我飞一圈好不好”

    落然懒懒地靠坐在树边,似乎是思索了片刻后却摇了摇头:“我没有。”

    醒之微愣了愣,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目弯弯地笑出声来:“你还说没有欺负郝诺,你看看你把他逼迫成什么样子,一口气说完那句话,我都替他憋得慌。”

    落然蹙眉,有些不甘地说道:“他应下的,出尔反尔。”

    醒之笑了半晌,拍了拍他的脸颊,哄道:“你莫要和他计较了,他虽是贪一点小便宜,但是却是真心对人好的,那时所有的人都不和我说实话,只有他偷偷地告诉我,说你心里是不愿意离开我的,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走了,他虽是告了状,但是骨子里却还是和你亲和你好的,他虽贪财,但也不是谁的钱财都来者不拒的,郝诺与我心思相通,也是喜欢你的。”

    落然平舒了眉头,仰起脸眯着眼看向高空:“我感激他。”

    醒之笑容更甚:“我自然知道你也是真心对他好,子秋同我说,你将郝诺哄得团团转,美婢、珍宝、钱财,为了哄他倒是废了不少心思。”

    醒之见落然不语,献媚地说道:“我知道落然最为大度,不但容下了郝诺也容得下庐舍所有人,我就知道阿然便是这世上最值得依靠的男人。”

    落然脸上并没有半分的喜悦,浅灰色的眸子闪过一道光芒,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拉起醒之的手按在小腹上:“不行,我难受。”

    醒之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爆笑出声,从落然手中抽出手来,点了点他的眉心:“刚说你大度,便又耍起了小心眼儿,明明知道郝诺没什么心思,庐舍众人待我如至亲,还难受。”

    落然侧过脸去不与醒之对视,苍白的脸颊上却晕上一抹霞色,似是被醒之强压的笑声羞到了,他翻身而起,一把搂住醒之的腰身,脚尖轻点,腾空而起,瞬间已飞出数丈远。

    山中六月,阳光柔和而不刺眼,温暖而不炎热,蓝天白云,还有软软的微风掠过脸颊,让人的心也痒痒的更多的却是甜蜜,一玄一青,肆无忌惮地畅游在桃树林中,一阵阵的清脆的欢笑声还有尖叫声从两人的方向传来。

    “阿然再飞高一些,高一些”少女喜悦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和兴奋,这样的明快的声音和敞亮的图画似乎能在瞬间扫除人心处所有的阴暗。

    婀娜山山洞,玲珑月将一整盆绿色花汁倒进云池内,回头看向站在香炉边上的诸葛宜,不放心地说道:“你堵住水口了吗”

    诸葛宜正围着青铜香炉正在忙些什么,额间隐隐可见细碎的汗珠:“玲珑宫主放心吧。”当诸葛宜终于将各种颜色的熏香都搭配好了,轻舒了一口气,回头看向还在搅动着池水的玲珑月:“玲珑宫主快将手拿出来那曼陀罗汁如此浓稠你可是受不住”

    玲珑月紧张地缩回手来:“我都受不住,那醒之”

    诸葛宜掏出火折子,回头道:“玲珑宫主放心,我家宫主自出生佩戴凰珠近十年,这些东西对公子与她来说,不算什么。”

    “师父师父好了吗公子抱住宫主正在过玄阵”连雪因为过度使用轻功白皙脸憋得通红,一口气说完,只剩下喘气的份了。

    诸葛宜对玲珑月与连雪说道:“你们快出去我要点熏香了”

    玲珑月与连雪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诸葛宜见两人都出去了,这才用布巾遮住了口鼻,点着香炉里面的熏香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山洞。

    落然抱着醒之经过距离洞口没多远的巨石的时,似乎发现了什么脚步微顿了顿,可怀中的人有些受不住冷也没有停下来,两人直接进了山洞。

    玲珑月、怒尾、诸葛宜、连雪四人躲在巨石之后,眼睁睁地看着落然抱着醒之进了洞口,齐齐出了一口长气。

    玲珑月有些肉疼又有些不放心地说道:“前几次的办法都没有奏效,这次我派人找那些曼陀罗几乎跑死了宫中所有的千里驹,可是下了血本了,若还是没用,诸葛先生这神医的招牌还是不要也罢。”

    不想好脾气的诸葛宜却瞪了瞪眼,毫不示弱地说道:“我家宫主身体康健根本不用我如此的煞费苦心,若非是为了你家儿子我诸葛宜堂堂一代神医,怎会屈尊去配春失传已久的蜜境。”

    玲珑月自觉理亏,却不甘示弱:“那蜜境如此霸道,不会伤了他们两个吧都你出的馊主意若醒之与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和庐舍没完”

    诸葛宜抚额长叹:“都和玲珑宫主说了多少次了,这蜜境单独吸入虽性烈,可若与曼陀罗汁相互作用反倒对阴阳交合极为有益。”

    怒尾拉了拉玲珑月的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对众人说道:“婀娜山顶,气候过于寒冷,咱们还是去后山山洞等等,今晚想必便有结果了。”

    落然将醒之放在云池旁边,这才解开她身上的披风,醒之身着单薄亵衣瑟瑟发抖地滑进云池中,整个人缩在云池,满是抱怨地看向落然:“幸好子秋不在,否则我的人都让你给丢尽了,都怪你,若非你飞得太远了,我的衣裙怎会被人偷走”

    落然抚了抚醒之有些散乱的长发,轻轻弹了弹她的眉心,浅灰色的眸中满满的宠溺,落然对醒之偶来的小性子,从来没有半分的脾气与不耐,他看了看泡在云池中依然还在瑟瑟发抖的醒之,起身将洞中的四个火盆全部点燃了,拎着铜壶和砂锅转身走出了山洞。

    落然点燃了外面的炉子,将兑满水的砂锅架在炉子上,转身去了后山。片刻后,连悦如一阵疾风似地掠上了婀娜山山顶,有些无奈地将夹在腋下的郝诺放在了醒之的洞口:“好了,别哭了,快进去吧。”

    郝诺满脸泪水,还轻轻抽泣着,想进洞又有些胆怯地停在了洞口:“唔要是公子也在怎么办”

    连悦哄道:“那正好,你在琼羽宫内丢了银票,定然是出了内贼,你和公子好好说说,说不定公子还会赔给你呢。”

    郝诺吸了吸鼻涕,颇有志气地哼哼两声:“我才不要他赔给我呢我要自己找回来”话毕,转身进了山洞。

    郝诺酝酿好情绪,张大了嘴巴正想嚎啕大哭,不想却看见醒之似是睡着了,身着单薄的亵衣趴在云池边上,郝诺打了个嗝这才收住了哭声,如做贼般猫般地轻唤了声:“宫主”

    “嗯别吵”醒之轻应了一声,转了转脸又睡。

    郝诺嗅了嗅周围的空气,甜香甜香的,可又有一些奇怪,这种甜香与平日里甜腻的香味有些不同,他皱了皱眉头,一步步地走到云池边上,越走越近,郝诺的眉头也越皱越深,不知想到了什么郝诺猛地打个冷战,大喝一声:“啊师父有曼陀罗啊”话毕转身冲出了洞门。

    “啊师父有人要暗害宫主师父要死人啦啊”郝诺一边尖叫一边朝后山跑,一路的尖叫声,自然惊动了正在后山采摘雪莲的落然。

    众人焦急地等在后山的山洞中,见连悦独自一个人进来时,顿感不妙,当连悦说出郝诺进了醒之的山洞时,众人大惊失色,诸葛宜与玲珑月几乎同时反应过来,几乎是跳起来冲出了山洞,没走多远就碰见还在尖叫的郝诺。

    诸葛宜极为利落地捂住了郝诺嘴,恼怒无比地将他拖拽回山洞,急声对连雪说道:“快拿清心丸”

    诸葛宜将满满一罐的清心丸塞进了郝诺的嘴里,郝诺先是被捂住了嘴,又被莫名其妙地灌了一通药丸,被放开时已有些晕乎乎的了,当看清对面的诸葛宜时,又一声尖叫:“啊曼陀罗师父师父有人要害宫主,好重的曼陀罗味道师父快去救唔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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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雪极为利落地再次将郝诺地嘴堵住,诸葛宜抚额道:“你进山洞了”见郝诺点头,诸葛宜又道,“你看见宫主了”又见郝诺点头,诸葛宜铁青一张脸,“那那你可有看见什么不妥的”

    郝诺瞪大了杏仁眼,点头连连。玲珑月早黑了脸,强烈克制掐死郝诺的冲动:“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郝诺被连雪放开了嘴,大口地喘息着:“宫主自己趴在池边,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我叫都叫不醒师父快去看看吧”

    郝诺落了话音,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玲珑月凌厉地瞪了诸葛宜一眼。诸葛宜自然感受到玲珑月强大的怨气,面子有些挂不住,他伸手拭去额头上的细汗,瞟了眼桌上早已备下的五个竹罐的清心丸,极为不善地看向郝诺,严厉地喝道:“连雪连悦将所有的清心丸都喂他吃完不吃完不许下山”

    郝诺前脚出去,落然便十万火急地飞回了山洞,入洞便见醒之身着亵衣睡眼朦胧地看着洞口,落然的脸色顿时阴暗无比,褪下身上的长袍,走进了池子。

    醒之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坐到自己身旁的落然:“你不是去烧雪莲水了吗”

    落然垂眸将醒之搂在怀中:“他看见了。”

    醒之恍然大悟:“啊原来郝诺真的来了,他跑什么”

    落然埋在醒之肩头,闷声道:“他看见你了。”

    醒之这才想起自己一身亵衣泡在云池里,随即知道落然再说什么,忙道:“哪里有看见什么,我趴在云池边,他一进门见我在云池内,以为我在洗澡,便吓跑了,你没听见他的尖叫声吗都变音了,可见吓得不轻。”

    落然不语将醒之抱得更紧,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难受。”

    醒之抿唇轻笑,点了点他的眉心:“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懂男女之防郝诺虽然心智只有十岁,却被子秋教育得很好,一早便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要不然也不会看见我在云池中便吓成那样,倒也难为他了,子秋定然会责罚他的。”

    醒之说完最后一句话,落然浑身本阴沉的气息,顿时烟消云散,可见对郝诺会受到惩治不但没有半分的同情,反而极力赞成。

    醒之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你说你和他计较什么,明明知道他就是一个孩子。”

    落然脸颊埋在醒之的脖颈,舒适地轻蹭了蹭:“你说喜欢他。”

    醒之看向闭目的落然,他虽是极力保持镇定,可快速闪动的睫毛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和在乎。醒之知道他面上虽表现得无所畏惧,内在却是自卑到了极点,否则以他的性格又怎会容得下郝诺,甚至连对付清弦都多有谦让,他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乎,可唯有对待自己的时候要多小心便多小心,他似乎根本承受不起自己一个不悦眼神或者是一句失望。

    落然身体上的缺陷,让他对自己的态度莫名的患得患失,极没有安全感,他每天都小心翼翼观察着自己各种神情,敏感而胆怯,不敢表现任何争抢的心思,努力地表现着与自己性格相反的宽宏大度,否则以他的真实性情,又怎会容得下庐舍众人又怎会费心思对郝诺好,甚至容得下付清弦的嚣张狂妄。

    醒之揉动小腹的手指越发的轻柔,只感觉胸口闷闷的,一颗心又酸又疼,极轻声地说道:“你那时偷偷去江南时,听见我说喜欢他了是吗”

    落然身形微动了一下,闷闷地应了声。

    醒之的唇轻碰了碰落然眉心,轻声道:“喜欢分许多种,有朋友的喜欢,有亲人的喜欢,也有男女之间的喜欢,我对郝诺便是属于亲人的喜欢,因为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和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所以我才会想照顾他想对他好,这些和对你的那些不一样的,你明白吗”

    醒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见落然喉间发出舒服的咕咕声。醒之知道落然并没有睡着,可他也明白地表示了拒绝再听这些,醒之也不认为今天是坦白一切的好时候,这短短的两个月的朝夕相处,便是自己对他说出心思,以他的性格也会以为自己又在可怜他。

    那日,他躺在雪地里垂死之时,才敢伸手抱住自己,才有勇气说出不让自己丢下他的话,后来后来便是愿意留在和自己在一起,暗地里却不知道用多少话来安慰自己才有了这样的勇气。他对谁都狠绝,就连对待自己的性命都是那般不屑一顾的决绝,不留一丝一毫的退路,那日他忍着剧痛一点点地朝山下爬,便是不想死在婀娜山上,不想死在自己眼前,他怕自己看到他的尸体都会可怜他,如此的自尊,却又如此的自卑。

    醒之的脸颊轻轻蹭了蹭落然长发,到底有多深的感情,失去了,便连自己的性命都放弃了呢

    醒之的胸口酸酸涩涩的又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与满足,她软软的唇轻轻吻了吻不知是真睡还是装睡的落然:“睡吧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想清楚这些。”话毕,与落然脖颈相交,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水中的手却没有停下来。

    落然待醒之闭上双眼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眸,他动也不动地凝视着醒之安逸略带微笑的睡颜,心中高高筑起的冰层一点点地塌陷着,有什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极为柔软,似乎触碰之下便会溢出水来。落然闻着熟悉的气息,那些需要鲜血安抚的躁动和恨意都不见了,如此的舒适满足,似乎连空气都是甘甜的。

    落然甚至偷偷地想过一生一世,可他知道自己便是那些人口中骂的妖孽不男不女的妖孽,妖孽的生命力根本没有什么一生一世,这不到两个月的日子里,仿佛是偷来的,让自己每日每日地窃喜着,可待到醒之醒悟那日,自己便什么都没有了,那时那时自己便再也不必留恋人世。

    落然紧紧攥着醒之的另一只手,轻动了一下,偷偷地将两人之间的空隙填满,满是疤痕的肌肤更加贴近醒之一些。他一眼不眨地凝视着醒之的睡颜,恍然间露出一抹满足的浅笑,如昙花般笑容转眼即逝,他慢慢地闭上双眼,眉宇间露出一抹安逸,不时间便沉沉睡去。

    醒之半梦半醒中感觉一阵阵的热浪朝自己袭来,她的手不自觉地拉开了亵衣上的衣扣,朝身旁微凉有些不平的肌肤上靠了靠,睡梦中的落然似乎被醒之吵到了身子也不适地动了动。醒之感觉到落然的躁动不安,手腕轻动反射性地揉了揉落然的小腹,不想手指却触到一处热源,几乎是反射性地收回了手,朝上面挪了挪,像往日般轻揉着落然的小腹。

    落然骤然睁开了双眼,一双浅灰色眼眸不像平日那般布满寒霜,反而有点像喷发的火山,炙热而又充满了侵略性,他慢慢地坐起身来,一眼不眨地凝视着醒之嫣红的脸颊,下腹火烧火燎的感觉涨到了极点。

    醒之见那微凉的肌肤离开,半睁着眼眸微眯着瞥了眼落然,柔软的身体朝他身上靠了靠,待找到舒适的角度再次闭上了双眼。落然被这个细小的动作点燃了一般,徒然站起身来,伸手捞起醒之腰身,将她死死地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呼吸粗重而急促,薄薄的唇来回地磨蹭着醒之的耳垂。

    醒之红唇轻启,睡眼朦胧地看向落然,皱了皱眉头:“阿然怎么了是不是火盆燃多了,我也好热。”清脆的声音中说不出慵懒魅惑。

    醒之感觉身下被极热的硬物顶得极为难受,便轻动了动,想躲开那热~~源,睡意朦胧地说道:“我们上去吧,好热。”

    落然极力压抑的理智与,却被这轻轻的动作与魅惑至极的声音扯得瞬间崩断了,他修长的手指骤然施力,只听一声裂锦,醒之的亵衣已被撕开,露出艳红的肚兜。

    醒之一时间睡衣全无,吃惊地看向双眸赤红呼吸粗重的落然:“你怎么了可是”

    落然哪里还容醒之说话,张嘴堵住了醒之一张一合的红唇,他单手死死地扣住醒之的后脖颈,极为粗鲁蛮横地侵入了她的口中长驱直入极尽掠夺,两人的身躯死死地纠缠一起,落然恨不得将醒之嵌入自己的身体中,舌尖一次次地入侵,略显急切粗暴地吮吸,啃噬,不肯放过每一处甘甜。

    一吻落,醒之头晕目眩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整个人软在落然怀中,她感觉心中的那把火越烧越旺,那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的薄唇似是有魔力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