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媚奴儿(穿越) > 第廿五章 容向大婚喜
    繁华他们到达王府的时候,容情还在勉力地支撑着,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他的一边袖子,都给染成了触目惊心的黑红色,他的领子上也沾上了红色,向暮晃了晃脚跟,扑了过去,眼里都是泪,把他拉起来,他整个人都半僵住了,向暮一向冷静,这回却带着哭腔道:“还不给我搭把手”

    繁华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好在她没让秦官宝住到外面去,连忙向暮领着秦官宝安置容情去了。

    秦官宝诊了一回脉,也没说什么话,只是拣些安慰向暮,向暮也抹泪,呆呆望着容情:“我好久没有给他熬石头汤了呢”

    繁华看着向暮这个样子,也是辛酸,看秦官宝的样子,也知道容情不好,便识相拉着秦官宝出去了。

    留给他们一点时间,终归也不能了吗

    秦官宝也叹口气,反常地没有注意到繁华紧紧拉住他的手,带他出了容情房间。他心事沉重,那柔若无骨的手便拉地时间久了些。

    房内,向暮泪痕稍干,抚着自己隆起肚子,一双手抚上容情苍白到几乎要消散的面容:“我这就去给你熬。求你,别丢下我们,我从没求过人,这一次,求你了。”

    她俯在容情的耳畔,一遍遍地重复着,到最后,凉凉泪水顺着容情的耳朵流了下来,她笨拙起身,从柜格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那块石头。

    有希望,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不是么

    秦官宝说容情的底子不好,此次一跪就是一夜,更是伤元气,之前想必也情绪波动太大,导致急火攻心,若要继续多拖点时间,只能让他静养。

    繁华也想不明白,已经养地很好的容情,怎么又会玄黯坳上了,而且在玄黯门前一跪就是一夜,不是重要的事,容情绝对不会这般。

    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没人知道。容情的身子,大家都心里有数,但是再怎么样,也要撑到向暮的孩子出生吧

    秦官宝虽然精通医道,却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就算他对自己妙手医术很自信,也不敢拿人命开玩笑,只是道:“我尽量。”看着病人迈向死亡,他也不愿意的,所以心情沉重。

    天道者的古方虽然有效,却根本不会去抗衡天道。天要人死,人不得不死。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秦官宝的神色有些呆呆的,也有几许悲哀,叫繁华看地不习惯,笑着岔开道:“我有个主意,要和你商量。”

    她的主意,很简单,路上就打算好了,利用秦官宝,让财源广进。

    丝绸业万家既然已经进军了,那么很多副业,比如饮食服务业这样的第三产业,也不能不扩大自己的影响,这可是软实力的表现。

    万家的理念是,凡是有关民生的东西,分一杯羹是不够的,最好要占上举足轻重的地位,才能真正顺风顺水起来。既然民以食为天,万家的食肆也开了许多家,繁华去调查过,万家的食肆针对不同人群,细分地很严格,上层贵族们有专门的花哨精美酒楼,而下层的民众们,也有廉价的食肆。

    她要做的,真的很简单,锦上添花而已。

    “什么事”他发现,她这么笑的时候,其实很奸猾,竟然有些像爹爹。不对,他果然是昏了头,繁华和爹爹,这中间隔了多大的一个鸿沟,怎么竟想到那里去了好在没有说出来。嘘出一口气,脸上还是温温和和,很好商量的好人模样。

    他眨眨眼,她笑地更像爹爹了,一丝不差的,看似很和蔼可亲,只是那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泄露了一道精光。

    像爹爹,可是又很美,那么矛盾,让他想亲手绘下来呢。他也跟着繁华笑了,只是那笑,极淡极淡,衬着他来不及换的布衣,光华宛转,质料有些粗的布也都流光溢彩起来。

    “也没什么,想让你去开个养鸡场,养猪场。”繁华扔下这么一句,勾着那个笑,本是等着看秦官宝掉下巴或者恼怒的神情,不料他仍旧笑地那般云淡风清,毫无烟火气:“好。”

    好么那最好。

    饮食业的市场,从古至今,都是最容易打开的,她做过很多前期工作,乌玄国内的物价水平也还一般,说白了,就是国内人民的生活,不富裕,一般的平民是吃不上鸡鸭鱼肉的,就是歌桥午桥这样富裕的江南,也是难得吃上肉的。而秦官宝的价值,第一个么,就体现在这提高全国人民的饮食水平上了,而且还要主攻药膳。

    反正万家食肆那么多,只要在系列菜单外再多开一个就够了。名字她还没想好,只不过名字倒不是重点,噱头够了就行。

    繁华和秦官宝

    一斛珠:站在权力巅峰的女人帖吧

    便关在屋子里,研究着养鸡场和养猪场的建设过程,还有药材的选购。在繁华眼里,养殖业也不是一个小工程,尤其是药鸡药猪这样的突破历史的革新性家禽牲畜,必然要掀起饮食业和药膳界的革新,毕竟这样的东西,最先也只有皇室成员才能享用地起,而她却要让全民都能受用,也算一次革命了。

    这头繁华在计划着开辟饮食业的新天地,而那头玄黯也知道容情身子不好,特地通知下头的商铺掌柜们,将事由都先交给三老和繁华处理,让容情暂避养病,而玄黯有一日看到向暮微伛偻着身子,在那里举着剑劈一块石头,他看了很久,转身叫来另一个管事:“准备准备,给他们办婚事吧。”

    而那个时候,容情也稍见好转,只是仍想挣扎着起来去玄黯那里,被向暮死死拦住了:“你这是做什么消停些不好么,就算为我们母子着想,你也好好养着,不成么”

    容情没了声息,只有粗而急的喘气声,在屋内回荡:“不不能让殿下动那个念头,这件事,你不知道。一旦殿下开启了那个,天下苍生”

    向暮本来平平的声音突地拔高了:“天下苍生,你只知道天下苍生你心里,有我吗还有你的孩子你以为你是谁,就想着天下苍生,告诉你,你不是皇帝,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不行吗”很多的愤怒,却又夹杂着一点哀求,她再也维持不了那副微笑的样子,转身夺门而去。

    容情半身勾在床沿,伸手想去抓住她,却是徒劳,而他的手里,只紧紧地捏着一张纸团,从隐隐透出的墨迹里可以看出来,只有三个字:容我思。

    他想说,孩子的名,他已经想好了。

    容情养得好些的时候,玄黯下令说,把事儿办了吧,容情在玄黯面前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玄黯那一脸的决绝,他又觉得无从开口,也罢,他还是等到大婚过后再说吧。

    想到和向暮的婚事,他微微勾起了唇,脸上漂浮的是若有似无的幸福感,取代了原本沉沉聚集的死气。

    她还在生他的气,趁着他还有点力气,给她一个婚礼,要让她幸福,这承诺他做不了一辈子,只能许给她当下。

    幸福啊,这一辈子,或许下辈子,都和他无关了。

    狠狠地闭上眼睛,那个纸团却还是放不开,也死死地捏在了手里,仿佛要用一辈子去体味那写在纸上的三个字。

    大婚日,昏昏沉沉的日头斜斜挂在天上,不但没有照耀一众宾客,反而投下一丝淡淡阴影,叫人好生郁郁。

    向暮坐在红罗帐下,满心说不清是酸楚还是恍然,只是望着隆起的肚子,她不蠢,她知道容情的身子,但是她只是想装作不知道,也许,他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出身呢。

    她不安绞着手帕,怎么还没来,他身子不好,不能在席上多呆,这么久还不过来莫非是

    她有些心惊肉跳,丢开头上的帕子,一抬眼,却见到他着着大红色的新郎喜服,脸上的怏怏病色都被那红色耀退了,显出十分的清隽和康健,脸上的笑也是温柔的,深邃的眼睛只透着淡淡的满足,不说话,一步一步地,朝向暮走过来。

    他将唇瓣亲昵贴上向暮侧脸,很轻很轻地问道:“高兴么”

    所有的泪水,都在这几天落尽了:“高兴我很高兴。”

    那就好,很多话他都哽在喉里,不必多说,也不能多说。

    一个吻,就要印上她的唇,门上砰砰声大作。他有些不悦,向暮先喝道:“什么事”

    “不好了,布庄出事了,容哥儿”外面的人不死心,狠命地拍:“陈姑娘喝完酒就说和秦大夫去看地,王爷也和左炎昭左公子不知去了哪里,其他的管事都赶过去了,那批货明日就要发出去了,如今却容哥儿,容哥儿”

    向暮本就心绪不稳,怒道:“你们脑子装的是不是糨糊什么时候也来闹容哥儿身子不好不知道吗给我滚地越远越好”

    门外沉默了,容情也没有声音,顿时都安静下来。不过,还没歇到一会,那门又砰砰地被人捶地震天响。

    容情捂着胸口,还是那么轻轻道:“向暮,我去去就来,没事的,等着我回来,好不好”

    向暮那武装地十分坚强的脸,一下就垮了:“你一定要去么”

    容情点点头:“很快的,他这么不顾忌讳,过来拍门,一定急得很,我去看看就来。”

    向暮眼里满满的都是哀伤,什么也不顾,扑过去抱住容情,在他耳边道:“你要是不回来,我死也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