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媚奴儿(穿越) > 第十章 登高赋诗会(2)
    白皎听繁华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哦,原来如此,看来乌玄的丝绸果然不错,那个歌妓虽被打板子,却也没有皮开肉绽”

    繁华把严蕊的故事揉进了乌玄丝绸,又改编了一下,带出那阙词来,听得同是女子的白皎眼眶微红,直点头:“那个官也着实可恶,我只当白璧有如此恶官,未料乌玄也是如此”

    看来此事快要成了,她只坐等白皎开口询问她的身份,她便可以顺水推舟,甚至能跳过秦家那一环,直接得到皇家首肯,她的白手起家任务完成,甚至万家联合王家进军丝绸业,也都不愁销路了。

    她见白皎双唇翕动,已然说了两个字“那么”,却忽然喝道:“白皓,那边黑压压的是什么”

    白皓转头,本来才见黑压压一片,一会就觉脚下震颤,铁甲兵刀铮铮之声,惊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御林军”

    白皎站起,见到两个白衣上绣了两条闪亮金龙的男子策马而行来,后面跟着乌鸦鸦的大军,她心中虽然震惊,面上却是带笑,对着那两个男子行礼道:“三哥五哥怎么来了怎么带着大军过来这里,莫不是要参加我这登高诗会三哥五哥要作诗,我可是头一回听说。”

    两个男子分别是白泉,白皇,他们此时只是冷冷望着白皎白皓,一个勾了唇冷笑了下,挥了挥手:“参加这个诗会的,都给我抓起来。”

    白皎第一个不依,她看着逼近身的御林军:“公主你们都敢动,反了”

    白泉放下高抬的手臂:“动的就是你们,圣上口谕,白皎白皓操办登高诗会,居心叵测。给我都拿下”

    白皎冷哼:“这种小手段也敢使出来,父皇绝不会说这样的话,我来之前一晚还去向父皇请安过,他说我这诗会极好的。怎么可能转头就叫你们来你们居然假传圣旨”

    白皇站出来,面上带着阴柔笑容:“皇妹,你错了,父皇早就去避暑山庄去了,只可惜你一直不知道,你办这个诗会,父皇的确没有说过什么,不过那晚你去请安,可是只闻父皇之声,未见父皇其人”

    白皎心内一颤,那晚的确没见到父皇,莫非这两个使诈

    “我们的确使诈,我们也的确假传圣旨,可是谁叫父皇不在皇城这下我们想要怎么样都行了,父皇宠爱你,你也不过是个女子,竟然妄想和白皓这样的蠢材拉拢寒门和秦家秦家我们都没有敢去拉拢,你以为你是谁”白皇问一句,便走向白皎一步,将白皎逼到了危崖所在。

    此时碧玺护住秦官宝,御林军也没动秦官宝,只是把繁华以及一众寒门子弟们生擒住,繁华扼腕不已,就差一点点,功败垂成。她不过是为做一桩丝绸生意,竟被搅进了夺嫡政变里面。

    此时定然不能多做停留,越早脱身越好,她刚动了这念头,便听秦官宝和白泉道:“这个女子是我带来的,和白皎白皓没有什么牵扯;既然你们兄妹有话说,我们也不多留。”拱手便要离开。

    却不知道白泉鹰钩鼻下的嘴角同样斜斜勾着:“秦公子是秦家独苗,秦家我们不敢动,可是这个女子不是秦家人,必须留下。”

    “为什么”这回连碧玺也插话了,她虽然不喜陈繁华,但是如果她因为这场诗会殃及池鱼,她心下也不会安稳,毕竟夺嫡政变不是儿戏,光看这些御林军就知道了。

    白皇插嘴道:“白皎白皓,勾结乌玄丝绸商人,而且这个女行商也和乌玄王室挂着钩,白皎白皓,通国罪,就地格杀,这个女子就是人证,就地格杀”

    此语一出,满座全惊,那些来诗会的虽是寒门子弟,却都是清高酸士,匍匐在那里嚷道:“这还有王法么”

    白皎不怒反笑:“父皇不在,自然没有王法,只是我想知道,等父皇回来了,你们两个怎么坐实罪名就凭我和白皓两颗人头或者,再加上这个女子的”

    白泉笑地比她更欢畅:“坐实罪名就不劳你操心了,就凭你在父皇诗前加的那两句,我们就大有文章可做。”

    此时繁华知道情况紧急,她死过一次,前尘往事茫茫,对生死看地淡薄,也并没有什么求生欲念,她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这个世界,所以以前被华姒儿刺进去的时候,甚至只觉是种解脱

    只是,这般死去着实难看。思及此,她这才转眼观察四周情状。

    她双手被掣在身后,根本动弹不得,眼看着白泉白皇就要下令先格杀她,御林军手里的刀剑更是明晃晃的刺眼。

    她看着她所在的位子,也在危崖边上,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她真要命丧此处

    白泉白皇将手举起,眼看着就要发令,碧玺抽出武器,一枚小刀飞向了压住繁华的御林军,繁华手脚能动,知道是秦官宝的意思,但根本来不及和他道谢,便被他拉起来往外跑:“快,碧玺的武功,只能撑一会,我们往御林军包围弱的地方跑”

    好在繁华步法还算轻盈,随着秦官宝在碧玺保护下,往最外围冲,此时现场早已大乱,寒门子弟

    鬼神娘子sodu

    也骚乱了起来,白皎趁乱发出一枚烟花弹,白泉看到,暗叫不好:“御林军,给我包围好,那个女子,杀无赦,还有白皎白皓,都给我格杀无论”

    天外却有一声洪亮声音压过这些嘈杂声:“杀什么”缓缓走出来一个白袍乌发的中年人,他边上跟着一个小小的少年,声不如洪钟,却也直入耳膜,震得人心惊胆战。

    白泉白皇眼见辛子桐来了,心知御林军也是挡不过他一人,知道如若要夺嫡成功,便要杀死白皓白皎,而要杀白皓白晈,只有先摆平这个修天者辛子桐,而修天者辛子桐的罩门,只有秦家

    两人回头一望,秦官宝碧玺陈繁华三人已然支撑不住,被越来越多的御林军给包围了,碧玺也是满身伤痕。说时迟那时快,白泉朝白皇使了个眼色,白皇便走到辛子桐身边:“一个小小诗会,竟能让先生移驾”辛子桐本是修天者,虽然武道高深,却常年不和人打交道,并没料到白泉和白皇有后招,只是冷冷要回话时,白泉早就一跃过去,制住了秦官宝咽喉要害,辛子桐看见,一掌便将白皇打飞:“你们两个孽畜,连秦家的人也敢动”

    白泉冷冷一哼:“你杀了白皓白皎,我就把秦官宝交还给你。我知道你有武功高强,隔空也能杀我,因此秦官宝站在我前面,我们站在悬崖边上,你一有动作,我也赔上这条命,死活都要拉这个秦官宝垫背。”

    白皎白皓早被辛子桐救出,白皎嗤道:“蚍蜉撼树,杀了我和白皓,你或者还有活路,你要是真杀了秦官宝,你和白皇,甚至你们两个的娘,都死不足惜,等着卫王大军开来,你们都要被碾成肉酱。”

    白泉是心胸狭窄之人,又和白皇亲如兄弟,见白皇受伤,自己又做困兽之斗,早已双目眦地通红,听得白皎刺激他,更是怒不可遏:“你们都不敢动秦家,只有我敢动他秦官宝算什么”他越说越失去理智,手摸到腰间,抽出一把鱼肠小剑,眼看就要刺进秦官宝的胸膛。白皓随着他的动作,也是一声疾呼,抬眼见到辛子桐伸手一只镖飞了过去。修天者不伤人命,若非被逼如此,他也不会用上武器。

    只是没料受伤的白皇又扑了过来,将他动作延误了些时候,白泉的那把剑一下便刺了进去。

    “姐姐”本来安静的黝儿扑了上去,人多杂乱,情势复杂,直到这一刻,他才看到他思念过很久的身影和躺在血泊里那似曾相识的一幕。

    陈繁华。

    只因倒地的不是秦官宝,是俟在一旁的繁华,碧玺早就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她以为她只不过就这样看着那剑刺过去,没想到身体已然护住了秦官宝。

    这是为什么

    她和死神,更熟悉些吧。她算计,安排,计划好一切,从来都执着地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冷眼的匆匆过客,不会和这个世界有任何交集,爱也好,情也罢,她都不放下一分一毫。因为一旦放下,她这样看着冷冽的人,才最容易受伤。

    只是没有想到,她早就放下了。放下一切算计,安排,计划,她刚刚身体的举动,不过都证明了,她自以为是的想法,统统都是错误的。

    老天让她走这一趟,却原来只是为了救下他她一直以为,他的功用,是娱乐她,却没想到,他反是她要偿命的人

    “姐姐”黝儿摸着她的脸庞,失声痛哭起来,想起第一次见到她这样躺在血泊里,是因为她要救下他,而第二次,却是因为要救别人。姐姐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

    酸,还是苦涌出来的却都是满满的痛。

    繁华模模糊糊,听到黝儿哭声,勉力说了一句“乖”,又听秦官宝温温带着颤抖在她耳边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喜欢欠人情。”

    这一次的剑刺进去,她没有计算过,应该是能致她死地的吧死她不怕,只是死在这么多人面前,又如此狼狈,实在不好。

    她还能摇摇晃晃站起来,显然这便是回光返照了。于是这一回,她背向悬崖,笑得妩媚动人,一步踏空。

    然而天不偿人愿,她被秦官宝死死拉住,挣也挣不开:“放手”

    “不放。”

    “放手”

    “不放。”

    “放不放”

    “不放。”

    “那我松”

    他其实实在苦苦支撑,见她真渐渐脱落下去,失却了平日风度:“你敢松我也松”他挥开辛子桐卷过来的布带子,见繁华笑容依稀直往下坠,竟真松开了扒着石头的手。

    海风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留悬崖上满地狼藉。“姐姐”黝儿年幼,抱住辛子桐更加大哭不止,泪水涟涟,打湿辛子桐衣袍,而辛子桐更是愕然,违睽天机,妄图逆转天命,果真是不可行他算也算不出的人,是那个官宝不肯放的女子么

    “孽缘”叹了一声,修天者不该干预人伦,他既已经破戒,便不妨再算上一卦。看落崖之后,又是如何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