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屋内的男人就醒来了。他静静的直起腰穿好衣服,然后细心的帮床帏里面的那人掖好被角。

    “你醒了”宁次看着她突然睁开的眼睛。那女人竟然没有理他径直翻了个身对着墙继续睡着。

    “醒了就起来吧”宁次胡乱的找着话题。

    “太冷了”

    “那就接着睡”他马上附和道,并为自己这么容易妥协而沮丧万分。昨天晚上是因为什么而挑起的矛盾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女人突然变得冷酷的表情让他很伤心。虽然他明白夫妻吵吵架是难免的但发生在他们身上,宁次还是有点失落的。

    “昨天是我错了”不管错在谁,身为男人先承认错误总是对的。宁次坐在床边低着头对着里面的那个女人说道,“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对着墙的女人静默了片刻便把头扭了回来:“你说说看自己的错在哪”

    “”宁次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动作没有说话,这样可怜兮兮的神情被那女人看到之后,心也就软了下来。其实她早就不生气了,但不好放下身段承认自己的错误。

    “知道错了就好。”神尾得意洋洋的把身体挪过去趴在宁次的腿上,“那个其实昨天我也有错啦,虽然比起你的错误它显得那么的渺小”

    宁次好笑的听着神尾在那给自己找面子,他也是在婚后才发现这只身上的种种执拗与缺点的。与之相应的是他也担心自己身上隐藏的缺点会被这个女人发现,但过了这么久都见女人提及过,他也就微微放下心来:或许在以前她就看透自己了呢。

    两人和好之后没有立即起床,而是相互拥抱着温存着肉麻起来。

    “宁次我想要个孩子”

    “太早了吧”

    “不早了,不早了以后你好有个陪伴。”

    “陪伴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我要是真的死了,不准你再去找别的妻子,搞暧昧也不行”

    “你不会死的。”

    “要是真的死了怎么办”

    “不会死的”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造个孩子。”

    “我的衣服是刚穿好的”

    “哼,别说是跟其他女人搞暧昧,也不准你正眼瞧其他女人。”

    “我知道你别撕了我自己脱”

    宽阔的内院里洒满了月光,暗色的天空中是带着朵朵云彩的圆月。

    宁次坐在走廊的木板上听着从厢房中传来的婴儿哭闹声,和所有习惯了清净的男人一样,他被这种仿佛昼夜都不停的啼哭声搞得精神疲劳紧张。

    “呵呵,再哭就打你的屁股哦。”里面的女人丝毫没有受这种噪音的影响,反而用一种轻松的语调威胁着自家只有两岁大的女儿。

    烦人的啼哭声戛然而止。

    过了许久也没有听见女儿的哭闹声,宁次突然觉得不安起来,他飞快的起身推开房门看见自家女儿正安静的窝在地板上,睁着蓝蓝的大眼睛盯着那个伸着巴掌满脸微笑的妈妈。

    护女心切的宁次弯腰捞起女儿,安抚的摸着孩子的软发,然后有些不满的看着神尾的手掌心:“你还真的这样做了”终于安全了的小孩子在父亲的怀抱中后知后觉的哭起来,似乎是平时养的特别精神的缘故,这孩子哭起来声音嘹亮而有穿透力。

    “再哭还打屁股哦”

    “神尾,你怎么做母亲的”宁次几乎恼怒起来。在他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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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是从来都没有打过自己的,父亲动手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更何况等自己稍微长大一点的时候已经有了很重的自尊心,父亲也只是说服教育为主。现在自家的那只竟然动不动就把孩子打的惊天动地,屁股开花。

    “慈母出败儿”神尾放下手看着那个依旧啼哭不止顺带着把鼻涕蹭到男人身上。

    “你每次都这么说。”宁次把孩子的脸转过来看着那张酷似自己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二字,他叹了口气用手帕把小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全都擦掉。

    “不要乱哭,你妈妈真的会打你的。”他默默的说着根本不管那两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

    流泻在走廊上的清冷月光变成柔柔的波浪荡漾在神尾的心头,她撩开衣服坐在房屋的背面的假山旁,修长的右手把玩着一支黑洞洞的萧管。庭院的一侧假山被削成锋利的形态,似乎只要它在长长一些变会直冲云霄。屋里面亮着的莹莹灯火中伴随着男人低沉笨拙的哄骗声,她嗤笑了一声然后背着手仰头躺在附近的木台上。

    因为改变了姿势,天空中那暗淡的云变得透明起来,随着天空上层风的吹动,有的云在慢慢的走动着,有的则变得更加透明直至消散。有的时候月亮露出头了便有朦胧的薄纱泻下来,伴随着有点潮湿的空气整个世界都有点如梦似幻起来;有的时候月亮被云彩遮挡了起来,周围变暗淡下来,但依旧有部分的反射光晕透过那些云的边缘渲染起来。

    “这里风大会着凉的。”她宝蓝色眼睛中光亮被一个人影挡住了,随即有什么厚重的布料落了下来盖着她的身上。

    “哦”她应了声并没有回答,眼睛透过男人的肩膀直视着那月亮旁边稀少灰暗的星辰。这些星辰也是否和她所认识的那般都是一颗颗孤独的星球呢。花开花落,潮涨潮退,太阳自东山而起又自西山而落,比起宇宙的浩瀚人类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渺小以及微不足道。

    任何人在别人的生命中只是充当着过客,只是陪伴那人的时间长短而已。没有人是离不开别人的,也没有人会因为别人生命的消逝而留下永久的伤痛。时间好像一条由发生的各种事件构成的河流,而且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因为刚刚看见了一个事物,它就被带走了,而另一个事物又来代替它,而这个也将被带走。

    “你在想什么”宁次在她旁边坐下,觉得女人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也许是刚才自己太凶了吧他看着女人的这样眼睛想着。

    “时间”她侧过脸仰视着男人的下巴。

    宁次闻言不再询问什么,有的时候明明能察觉到对方的心情,但却不想试图弄明白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因为想法的不同才构成不同的人吧。

    “呐宁次你觉得这里的冬季冷吗”

    “不是很冷。”

    “我以前周游忍者国的时候曾到过这片陆地的极北之地。那里真是冷啊,哪怕是夏季也有冰雪覆盖在周围的高山上,到了冬季雪就立刻覆盖了整个国家,露在外面的皮肤都会寒冷的刺痛”

    “是蛮冷的。”宁次点点头。

    “我以前也曾在一个没有忍者的国家住过,那里常年没有战争,人民也不会在修炼忍术以及体术上花费时间。即使如此在那些人的心中也藏着残忍和战争。”

    “嗯。”

    “你不想听吗”

    “没有,只是有些累了。”

    “那我就不说了”

    突然止住话题的女人站起身,披好外衣往屋内走去。宁次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她不高兴了,他静默在那里看着女人的背景慢慢消融在那团温暖的灯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