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下了春~药怎么办那就再下回来呗。只是,这次下药,选的真不是个好时候。

    殷元笙听了我的话,眸中流光蓦地一亮。宽袖一带,我整个人便跌落坐在他的腿上。

    “思离,跟我们一起走吧。”殷元笙轻声道,头低低俯下来,墨色的眸子里到底有了不舍。

    我笑道:“那匪行怎么办李安文怎么办就算真走了,你如何,我如何,辞秋如何你的心,又到底有几分不是在做戏,不是在算计”

    心心念念准备壮烈一把,结果发现是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悲剧成了闹剧。

    就好比三国杀,身为主公不停帮对方出桃,翻牌了才知道错把内奸当忠臣。

    我怎么会不心寒,怎么能不心寒。

    殷元笙垂了眼,长睫覆在脸上,打下一小块阴影。良久,才握了我的手道:“思离,我是真的”

    “喜欢我”我冷笑一声,只觉得透心的凉:“这是不是也是你布的一个局,算准了我会听你

    的,欢欢喜喜的和你一起走。燕国无将可出,魏楚不战而胜”

    殷元笙握住我的手一紧,别开脸,手支着额头闭了闭眼睛:“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思离,你听我说”

    我正色肃容道:“二皇子殿下,方才我说的两件事情,前面一件,不过是说出来让我自己死心。后面一件,”我抿抿嘴道:“算是和上次扯平了。自此你我两不相欠,以后兵戎再见,也无需客

    气。”

    说罢,我想挣了他的手,起身离开。

    殷元笙的手钳得死死,掌心滚烫。不待我再挣扎,一下子站起,手腕用力,我便被他牢牢圈在怀中。

    “杨思离,你听好了。”殷元笙在我耳边咬着牙说:“没有错,我对你,都是算计。所以以后相见,最好不要手下留情。”

    即使身上笼了一层浓稠的酒味,再熟悉不过的气息还是被我轻易分辨出来。我双拳握紧又慢慢放开,笑的灿烂:“这样再好不过。只是天高海阔,最好不见。”

    “后院池中我埋了一个铁箱,里面有周红妆的全部兵法心得,很多我还没有参透。里面还有我整理的燕国兵力资料,若是全部掌握,或许燕国还有一丝希望。就看你自己,有没有本事找得到了。”殷元笙忍耐着什么,语速飞快。

    “如果实在撑不下去,便来找我。”最后一句化成轻叹,我方想反言讥回,却被一阵炙热的吻封了唇。

    衣带被殷元笙轻巧的解开,挣扎之间,领子松松垮垮半滑落肩下,肌肤在空气中不觉一颤。

    这算什么心中却起了疯狂想法。经此一别,或许此生不见,便由得这一回放任一次,从此再见陌路。

    心中藏着恨意,爱也明显起来。离别就在眼前,以后如何谁也不知道。这种决绝使得两个人都不由得激烈起来,吻随着脖颈而下,手顺着曲线一路攻城掠地。他的眼睛带上了迷离,墨色双眸润泽生辉。

    一次又一次的冲撞激起更深的无助,在极端的欢乐中又混杂着最矛盾的恨意。身体的去摸索着对方的存在,死死纠缠,相互的炽热似乎是寒冬唯一的温暖。

    最后,双方都是喘~息着力竭分开,只听得一声几不可闻的呓语,殷元笙终于陷入沉沉昏睡之中。茶里面我还混了迷药,我事先服了解药。

    “杨思离,我爱你。”他最后说,如同一片白羽,在空中悠悠打了个旋儿,轻盈飘落。

    我叹了口气,起身收拾残局。

    娘的,一地狼籍,情何以堪。

    待一切收拾妥当,我搀着殷元笙回到正厅时,屋里七七八八倒了一地人。一架不知从哪来的板车停在院侧,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正满头大汗的将顾歧阳往车上拖。顾歧阳意识还算清醒,歪歪扭扭的挣扎着。

    我一转头,便看见李安文一张不怀好意的笑脸。

    “都办妥了”李安文拍拍手,从我身边接了殷元笙过去。

    “恩。”我含含糊糊回了一句,走到车边绕了一圈:“有几个没晕过去”

    李安文道:“三公子、九公子和殷姑娘醉了过去。其余几位公子还有赵福儿只是醉得没了力气,应当都还模模糊糊明事。”

    明事最好。我不是雷锋,做了好事,至少当事人心里头得明白,我才不冤。

    我又是恩了一声,倚在柱子上袖手看小厮们把几位公子抬上板车。板车是凹陷中空的,上面还有块板子。

    “这些都是我的人,绝对

    二九芳心不寂寞吧

    可靠。待会儿上面盖上暗盖,再装上货,绝对瞒天过海。”李安文低声道:“一切都在计划内,你且放心。”

    “恩。”我实在没有心情再多说一句,只得聊表感激的点点头。

    人都一个个在车上都排好了,码得倒也整齐。我叹了口气,抬步走上前去。

    一众公子们手脚都被牢牢困住,嘴里也为了避免引人注意,而塞了布团。

    我从韦青离一个个看过去,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在周府这么久,委屈各位了。今日过后,便是天高地远,从此诸位与周府再无干系。诸位都不是池中之物,我杨思离恭祝各位锦绣前程,平步青云。”

    我的眼睛看来看去,落在柳华眠身上,转了头对青离道:“韦侍郎,华眠这孩子在府中与殷二皇子最是相熟,还望你代我转达相托之意。至于今日种种,且瞒着他罢。就算是我,逐他出府。”

    韦青离神色微动,半晌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侵寒,魏楚多有古琴谱散落,你去了定会欢喜。只是时逢战乱,”

    乐侵寒咬着嘴唇点点头,我又走到歧阳面前。

    “歧阳,小黑我会帮你照顾好的,等它生了小小黑,有机会一定告诉你。”

    “无衣,你一身好武艺,切莫浪费了。或许以后沙场还能再见。”

    “维舟,你性子就是太孤傲,要向青离多学着点。为官凶险,见不得锋芒毕露。”

    我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还是走到了夏辞秋面前。

    夏辞秋眼睛闭上,双唇紧抿,但浓密的睫毛却微微颤动。

    装睡这样也好,话到嘴边,也终究不知道该怎么说。

    昨天晚上,我一手紧紧握着他的手,一手死死扯着元笙的大氅不放。

    我趁醉无赖问道:“辞秋,一个人如果同时喜欢上两个人,怎么办”

    夏辞秋低叹一声,说的话和李安文这小子一模一样:“有花堪折直须折。”

    现在想想,我真他母上的是个十足的混蛋。夏辞秋,我这辈子估计是没脸见了。

    目光越过青离,在那一袭玄色长衫前突然顿住。

    我咬咬牙,对几个小厮们一挥袖。板车缓缓向院外推去,我盯着在雪地里留下的两道车辙,忽然

    大声道:“你们听好了,不管在哪里,都得给我好好活着”

    声音在院里格外清晰,沉稳嘹亮,落地有声。

    我出息了。那一刻,我觉得我真他娘的有出息了。

    偌大的周府一下子空了。原来觉得这府里太小,现在反而嫌大了起来。

    北风萧萧雪花飘飘,我一个人在院子里面堆着雪人。一个身子,再加上一个脑袋。手是两个树杈,鼻子和眼睛各是一块石头,再加上一顶帽子,便成了。

    李安文在我身后颇为忧心的叹道:“这人一走,该不是傻了吧”

    我手在雪里一抓,便捏成了一个冰团,向后一扔,听见一声闷响便知中了。

    我兴奋回头,李安文李知州大人,正挂了一脸冰渣子站在我身后。小黑在他后面“喵”了一声,李大人抖抖脸皮,冰渣子便稀稀拉拉的落了下来。

    “咳咳,安文兄。”我忍住笑意,将他迎入了庭中。马上便有下人为他端来了热腾腾的姜茶,附带了一枚暖手炉。

    “你倒挺是会过日子的。”李安文瞅了瞅屋里站着的三个下人笑道。

    我喝了口茶,笑道:“要不多找几个人来,我这宅子荒突突得,看起来闹心得紧。还是人多,多张嘴,吃饭也热闹些。”

    李安文盯着我,眼睛亮晶晶得,看得我心慌。

    我低下头问道:“他们怎么样了可有消息”

    李安文摇摇头:“那日将他们送出边界后,便有魏国的人来接应,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我点点头:“出去便好,以后怎样,各安天命吧。安文兄,今日到府上来,可是有什么事”

    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大半,还有十天便是廿五。李安文的桌上,来自京畿的信件一天天堆起来,抽空来我府上,一定是有要事相商。

    李安文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皇帝要见你。明日启程,回京畿。”

    作者有话要说:坚持不懈的顶锅盖

    莫走莫走,大家伙马上又要见面的

    三更更要撒花花啊~~~木有功劳也有苦劳瓦

    爬下去继续,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