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珏心中一惊,想也没想一脚踢出,正点在吉盛天膝前,阻住了他的跪势,有些莫名其妙地道:“你做什么”随即想:他该不会是以为
吉盛天偏头看向他,有些恼怒地道:“要我跪他没问题,但你答应了救他却不能食言。”
宇文珏道:“我要你跪的不是他。”
“那是何人”吉盛天有些不耐地站直身体,那神情动作一副“要我跪就快点,早跪早了事”的样子。
宇文珏心道这病人对他倒是重要,却不知他还记不记得自己那个倒霉爹于是冷“哼”一声,道:“你要是还记得五年前你对被你关着的那个人做过什么事,就应该知道我要你跪的是什么人”
“当年救走他的人”吉盛天惊疑地看了孟无痕一眼后转回头,道,“是你”
“没错,就是我。”宇文珏道,“你做过的那些事,难道不应该磕头认错吗”
吉盛天沉默了一下,道:“磕头可以,但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语毕几步跨到榻前跪下,“呯呯呯”就是三个响头。
“啊”宇文珏呆滞。
“喂,你不知道啊”孟无痕靠过来跟他咬耳朵,“那个病得要死要活的人就是你上回带去我那里避难的大牛。”
宇文珏暴汗:“你怎么不早说”
“大姐,”孟无痕委屈,“你也要我有机会说啊,你不知道你刚才那个气场有多强大。”
宇文珏无语,他现在要怎么收场
“请问现在可以为他医治了吗”吉盛天面色阴郁地走过来,额上顶着一个显眼的大红印子,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孟无痕很不厚道地笑了,宇文珏横他一眼,有些尴尬地道:“没问题。”唤过毓馨问她,“你可有把握”
“那可不敢说,”毓馨对于之前被吉盛天套话一事还有些耿耿于怀,对他翻了个白眼,“我也只是想到办法,到底行不行要试过才知道。”
“毓馨,”宇文珏正色道,“这个人是我的朋友,你一定要用心。”
“知道了,我的副教主大人。”毓馨笑道,“我几时拿病人的病开过玩笑”
宇文珏与她相处日久,对于她的处事自是清楚,只过不是习惯性地叮咛一下而已,当下也笑了:“行了,那快忙你的吧。”
毓馨拍拍胸口,意思是“包在我身上”,然后一手扯住孟无痕,道:“我的教主大人,你内力深厚,就来给我帮个小忙吧”
“我可不可以说不”孟无痕垮下脸。
毓馨看着他,一字一字地道:“不、可、以。”
“哥”孟无痕将手臂伸向孟子星,一脸“救救我,我落到魔女手中了”的样子。
孟子星浅笑着看他耍宝,冲他挥挥手慢走,不送。
“不”孟无痕一脸绝望。
两个灭国的仇人都汇聚在这一个屋子里,吉盛天默默地看着他们的笑闹,心中竟然意外地没有特别强烈的仇恨,只是有些不爽凭什么他们可以这样开心,而自己竟连一头蠢牛的心也得不到
“喂”毓馨拍了下暗中不平的男人,“你练的是至刚至阳的内功吧”
吉盛天点点头。
“那你也来帮忙。”毓馨理所当然地下命令。
大牛是被热醒的,比在大太阳下抢收粮食还热,像大热天烧了十个火盆一样,热得他快透不过气来。“呜”大牛下意识地扭动,却发现自己似乎在水里,滚烫滚烫的水,脚底下还有热气一直在往上冒,这种感觉怎么这么像他猛地清醒过来,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水雾,他果真被放在个大木桶里煮着惊惶之下胡乱挥动着双手,却很快被人按住。
“别动。”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声,大牛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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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下来,有点委屈地道:“小天,做什么要煮了我”
“扑噗”有人喷笑出声。
吉盛天又好气又好笑,斥道:“胡说什么这是在为你治病。”
“啊”大牛呆呆地道,“煮人也能治病啊”
“哈哈”毓馨笑得前俯后仰,“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玩的人啊”
“百草夫人,”吉盛天沉下脸,道,“他已经醒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他的东西只能他自己说不好,他的人也只能他自己说蠢,哪轮得到别人来嘲笑
毓馨倒不怕他生气,只是现在的确不是玩闹的好时机,便收了笑正色道:“将真气缓缓输入他体内,沿着七经八脉走一圈,记住,一定要慢,越慢才越能将药力引进他体内。”
“明白了。”吉盛天应了之后一手扶住大牛的肩膀,一手抵在他后背,叮嘱道,“你闭上眼,不许动,也不许话话,直到我说可以了为止。”见他乖乖点头,才放心地微微吐力,将真气约束成丝慢慢输入他体内。
“喂,”见两人渐入状态,孟无痕拉过魔女,不满地道,“你到底叫我来做什么的都没我什么事啊”
毓馨白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备用。”
“喂”
“好了,别烦我,总有用到你的时候。”毓馨像挥苍蝇一样将他挥开,走到药柜前抽出一个抽屉,从里面抓起一大把药丢进木桶里。
孟无痕还能说什么他已经只剩下翻白眼的力气了。
传输内力慢比快更难,何况要求的还是“越慢越好”,等吉盛天控制着真气在大牛体内缓缓运转完一圈之后早已累得大汗淋漓。
毓馨上前将又睡过去了的人检查一遍,道:“行了,把他捞出来吧。”
吉盛天用自己的身体隔开屋里另两个人的视线将大牛赤条条地从水里抱起来,粗略地擦干后迅速给他裹上两件皮裘,这才转过身问道:“如何”
“到目前为止与预计的效果一样,”毓馨边收拾药材边道,“你现在要注意的是给他保暖,之前你们做得不错,继续坚持。”
“他什么时候能痊愈”
毓馨将抽屉“啪”地一声推回去,瞪了他一眼,道:“你当我是神啊他这种身体能保命就不错了,还想要痊愈”
吉盛天微眯了眯眼:“你是说”
“今天是第一次,之后一个月,每天都要来这么一遭,”毓馨在盆里洗去一手的药味,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还能活十年。”
“十年”吉盛天呼吸猛地一窒,“只有十年么”
“哼”毓馨将擦手布扔回盆里,冷声道,“这么个破烂身体,天生病弱,还学人纵欲,又是饥劳又是受伤,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你出去问问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敢保他十年”
吉盛天垂下头看着大牛苍白的睡颜,想到未来的某一天再也见不到这个人,心中不由地一痛,沉声道:“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这个”毓馨眼珠一转,“如果你把几年前你们遇到的事说给我听,说不定我能想到办法喔”
吉盛天沉寂的眼神看过来:“当真”
毓馨有些心虚,面上却一派正经,摆摆手道:“你和无痕那家伙都说几年前他身体还很好,如此反常肯定有原因,如果能找出那个因,说不定能得到你想要的果。”
吉盛天凝视她许久才道:“十几年前我与他一起被困在一个地方,之后我无意间习得这身功夫,然后发生了一件事,之前我还不觉得,现在想来说不得他身体好转当真与此事有关。”
“什么事”毓馨双眼瞪得大大的,里面写满了“快告诉我吧,我很想知道”。
吉盛天突然勾了勾嘴角,对她说出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