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抢劫,是要遭雷劈滴! > 病情恶化2
    足足过了半日,几乎耗尽了吉盛天所有的内力方压下大牛体内的寒气,崔胜收回银针,见他脸色苍白如纸,担忧地劝道:“主上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他暂时不会有事的,有属下在这里看着就好。”

    吉盛天摇摇头,扶着大牛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握住他的右手,默默地坐在床边看着他。许是天生就体质不好,吉十余这副身体一直都很瘦,四肢修长却没几两肉,以前在宫里养尊处优倒还好,后来吃了不少苦就差了许多,之前在山里寻到他的时候整个人像风一吹就会跑似的,眼看着慢慢调养好些了,如今这一着整个人变得简直没法看,薄薄的一层皮勾勒出骨骼的形状,身上的肌肤是一种无力的苍白,浅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三分像人,倒有七分像鬼。到底是什么人敢对他下此毒手可恶、可恨吉盛天眼中杀机闪过,冷声道:“崔胜。”

    “属下在。”

    吉盛天回身,双眼定在他身上,缓缓道:“从今日起,我要你亲自配药,亲手煎药,每一道程序都不能假他人之手,你可能做到”

    崔胜身体一肃,道:“定不辱命。”

    吉盛天凝视他良久,道:“好,我再信你一次,如果他再有差错,你最好先行自我了断。”

    “属下,明白了。”

    “那好,你先下去,做你该做的事。”

    “是。”崔胜应声退下,被占了房间的他只有另寻住处了。

    待崔胜走远,吉盛天指尖轻弹,唤道:“阿七,阿九。”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应声而出,单膝跪地,齐声道:“阿七阿九参见主人。”

    “阿七,”吉盛天道,“你去查查是何人竟敢在药里下雪焰。”说到后来,他英俊的脸上狠意尽现,看来分外狰狞。

    “是。”稍矮一点的男子应了一声后便平空消失在原地。

    “阿九。”吉盛天又道,“从今天起你与阿五阿六轮流负责他的安全,送来的茶水,每一道饭菜,包括崔胜煎的药都要仔细检查,你可明白”

    男子一点头,道:“阿九明白。”

    “好,你先退下。”

    “是。”阿九应声后如来时一般转瞬便失去了踪影。

    “傻东西,”吉盛天爱怜地轻抚大牛凹陷下去的脸颊,低声道,“你可要好好的,不然,会有很多人倒霉的。”明明是那么温柔的语气,却令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身体像连续扛了三天大米一样疲惫,大牛很想再睡他个三天三夜,可是梦中总有个声音在那里叽哩哇啦的,吵得他根本睡不好,只得用力睁开了眼睛,不等他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就有个温热的东西压在身上,倒也不重,没有压痛他,梦里的那个声音在耳边清晰地道:“总算醒了。”他愣了愣,发觉这个很是熟悉,却又有一点点陌生,有些不确定地道:“小、天”

    “嗯”青年把头埋在他肩上,传来的声音闷闷的。

    感觉很奇怪,大牛也说不上怎么回事,总觉得儿子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于是问道:“你怎么了”

    “你睡了三天了。”吉盛天闷声道。

    “啊”大牛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这么饿呢”

    “那就起来吃点东西。”吉盛天说着支起身子。

    “小天”大牛惊讶地看着他憔悴的脸,脑中灵光闪过,“你这三天都没睡吗”

    吉盛天面上顿时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道:“我当然睡了的。”只不过是靠在床头小眯一会,三天加起来也不足两个时辰。

    “那你是病了吗”大牛反倒更急,“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行了,你别管我了,先顾好你自己才是。”吉盛天说着伸手将他抱起来,将软枕竖在床头,然后将他小心翼翼地放上去靠着。

    大牛一被儿子抱着便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竟然连抬抬手臂都做不到,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难过地道:“我还以为我病已经好了呢。”

    吉盛天心道:本来是快好了,只是没想到有人竟然胆大包天之前派了阿七去查,不过半天就有了结果,只是当时傻男人还昏着且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他才没腾出手来处理,而现在嘛敢动他的人,就要承担随之而来的后果。轻轻摸了摸傻男人的头,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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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怕,我会找人治好你的。”老天已经夺走了他太多,这个人他绝对不会放手,哪怕跟到地狱。

    大牛自病后便一直认为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心里并没有很难过,反而觉得有些轻松,只不过原本以为病好了,却没想反而更严重,因一时的落差而有些难受,不过很快也就看开了,点点头,道:“我不怕的。”不但不怕,还有些高兴他认为是因为他生病了小天才会对他这么好的。

    吉盛天不知道他的心思,见他是真的不难受,心里有些不喜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却又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他实在不怎么会安慰人。“那先吃饭吧。”吉盛天说着取过一直温着的粥,一勺一勺地喂丝毫不能动弹的男人吃。

    之后两人便没怎么交谈,大牛身体不舒服,虽然饿了很久,胃口却不怎么好,吃了一小碗粥,又强咽下一大碗苦得要命的药,之后精神不济,很快又睡了过去。

    吉盛天帮他捻好被子,吩咐当值的影卫看好人后转身出了门,脸上温柔的表情在门合上的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任何人看到都会心中一寒的狠戾。“把人带到书房。”阴寒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是。”

    书房,吉盛天与赫连明一坐一站,许久,吉盛天打破沉默:“赫连,你跟了我多久了”

    他语气与平时无异,可赫连明听了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脏微微收缩,躬身道:“回主上,自主上救了属下,至今已有十六年了。”

    “十六年,”吉盛天语气略带些怀念,“记得那时候我刚满十岁,而你也不过十三岁。”

    “是,”赫连明垂在身侧的手臂不自禁地身躯颤抖,“当然属下的父亲被人陷害而落得个斩首示众的下场,属下也被送进宫中,本是要受宫刑做太监,属下不愿受辱欲自行了断,是主子救了属下一命,之后多方周旋得保完整身躯,又将属下送出宫中。”

    “只可惜那时我势弱力微,救得了你却保不了你家人,你出宫之后发现家人和近一点的亲戚几乎全部惨死,年仅一岁的妹妹也不知所踪。”吉盛天淡淡地说出那些陈年往事。

    赫连明忆及当时回到家中看到的惨状,虽然事隔十数年,仍忍不住眼眶微微湿润,强笑道:“的确如此,没想到主上还都记的。”

    吉盛天意义不明地看他一眼,接着说道:“那之后你便发誓要报仇,向我投诚之后帮着我暗中经营,三年后我们已经聚积了足够的力量,并定好在威远元年年底发动宫变。”

    “只可惜当年七月孟运和天宇便攻陷了京城。”赫连明苦笑,“天宇军推进得太快,属下还没回过神皇宫就已经尽数掌握在他们手里,没来得及接应主上,以至于主上也随同落入敌手。”

    “这怪不得你,”吉盛天摆摆手,道,“当时我们实属井底之蛙,眼睛只盯着一个皇位,国家早已腐朽却不自知。”

    赫连明静默片刻,试探道:“主上今日为何有兴致说起这些陈年往事”

    “赫连,你给我一句实话,”吉盛天紧紧盯着他,几乎一字一字道,“你复仇的对象包不包括父皇在内”

    赫连明心中猛地一跳,双膝一曲,“呯”地一声跪倒在地:“属下不敢。”

    “不敢,”吉盛天俯视自己向来重视的下属,沉声道,“却不代表不想,可对”

    赫连明心中一窒,张了张嘴,却没有分辨。

    “看来被我说中了。”吉盛天的语气平缓,听不出喜怒,“当年虽然是因奸人陷害才使你全家获罪,但其中也有父皇昏庸无能的原因,你在杀了他之后还继续跟着我,除了要报我的救命之恩,其中还有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我要推翻他的缘故吧”

    “没错。”赫连明抬起头直视面前的人,“属下在那时候的确很恨他。”

    “那时候”吉盛天抓住他话中的重点,“意思是说你现在已经不恨他了”

    赫连明苦笑:“说不怨是假的,但他现在那样子,属下又怎么恨得起来”

    的确。吉盛天点头,同样的身体却有不同的灵魂,天差地别的性格,聪明如赫连明又怎会看不出其中的不同但他相信赫连明绝不是猜出了大牛的真实来历,大约是以为他受了刺激而性格大变吧可是“既然你不是恨得非得要了他的命,那为何要在他的药中下雪焰”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