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晁这边生病正在水深火热,跟在他身后的“尾巴”倒是风生水起。
“喂。你们两个就不能少给我找点麻烦吗”清雪之身披着艳丽的正红色绒毛披风,在雪中看起来简直耀眼得恨不得让他血溅当场。
“你的紫阳阁能开到现在,不该报答一下他吗”无觞淡淡的表情衬着蒸腾的热气,看起来模糊不清。符带着笑意给三人送上刚刚温好的酒,当然这些都来自西楚晁的老窝。
清雪之瞥了一眼符,然后说:“你选手下难道也是看长相你是外貌协会的啊”
符没听懂后面一句,但还是明白他的意思。卷了卷自己的鬓发,笑着说:“跟在主上身边,要是不好好妆扮一下,不是太失礼了”
清雪之歪着脑袋:“不公平啊”
靡音笑着说:“又怎么了”不就是让他来帮个小忙从进门开始,正事一件没说,就听他在那不断的感慨。从屋子的温度,举架到房里的摆设,部下的神秘一一发表了重要建设性意见。可惜这只是个暂时的住所,不然还真有可能因为他全部改建。
清雪之说:“会不会是为了弥补你人格的缺陷那怎么身边的人都善解人意小楚然,你觉得那”不知什么时候他给靡音这么个称呼。虽然岁数是他长了几岁,不过也没有这么夸张吧。靡音觉得清雪之是比谁都伟大的人。比如他能镇得住夜摩雅。再比如他毫不在意的说无觞的人格缺陷。
符掩面而笑:“雪公子真是玲珑剔透的美人,不知道成家没有”
清雪之仰头看了看天花板,然后说:“被你这么说,我还真觉得有点丢脸了。善解人意这个词,当真只能用在我身上啊”
抽搐。你还真是自恋
靡音说:“想请你帮个忙。”再不说今天就要过去了。
清雪之伸手,寒冷让指尖蒙上一层绯红:“我的印信。无觞,一定是你偷了去。不过,我料想,你肯定跟小楚然说是借的。”
无觞将他的印信丢回去,然后说:“你早就知道,那就不算偷。”
清雪之说:“安思府那边发生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夜都也是,看起来平静的如月如花。可是最近生意少了一半,肯定不是好事。说吧,西楚晁怎么办是蒸着吃还是煮着吃”
“油焖。”靡音抬眼:“眼看就是除夕,他马上就要进夜都。”
清雪之说:“身边多少人那”
靡音说:“现在不太多,也就几十。不过另有一些人马沿水路行进。大概有千人。”
“不过千人,难道你还怕了他哼。你身边那亲密爱人可是随随便便一刀就能砍死几百个的绝世高手”清雪之掰了掰手指,丝毫不在意。
靡音支着脑袋看他,说:“想让你拖延一下那些家伙而已。”
“报酬那”上一次兵变也是他帮忙,为这,夜摩雅在他面前从此任劳任怨不得翻身。
“三年的军粮补给都许你经营。”这个条件足够清雪之动心了。至于无觞那里,就算夜国被靡音送出去了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清雪之倒是眨眼了,睫毛上有一点闪亮的粉末,在烛火中抖了抖:“此话当真好。有钱赚小爷就不算委屈。你想拖延那些人多久”
靡音说:“五日便可。”
清雪之再次伸出手掌:“小菜一碟。不过要击掌为誓。”
靡音的手心和那边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只要他肯去,别说五日,就是五十日也不是难事。锦色,既然是天下第一的名琴,那就展示展示它的威力好了。至于西楚晁那份,等他进了夜都再说。拖延的五日时间,是让他焦急,又不能动弹。而且能最简单的找出那些和太师府有瓜葛的势力。
气氛趋于祥和。起码荧荧火光,酒气香醇。清雪之品了品,说:“是他家的陈酒,名桐竹。用竹筒酿了三年,又在桐木桶子里存了三十年。没想到都让你们偷来了。”
无觞说:“从认识你,就没见你像喜欢酒一样喜欢别的。”
靡音笑着说:“难道我三哥不算”
清雪之不知说的是气话还是醉话:“他算什么小爷我没见过男人吗”反而让靡音不知怎么说才好。清雪之放下酒杯,说:“我现在看见男人就烦,你让你三哥变性去吧,反正他挺合适的。”这下更不知该说什么了。
倒是无觞在一旁笑了起来,靡音用手肘碰了碰他,低声说:“他们又吵架了”
无觞高深莫测的说:“如果算是吵架的话。”
清雪之说:“不提这个,想起来我就心烦。”
靡音不管他,继续看着无觞要答案。无觞说:“你父皇给齐王安排了王妃。”靡音这才明白他刚才的笑容是怎么回事。夜释修已经成亲许久,而夜摩雅却迟迟没有王妃。可是清雪之这边怎么看也不像能有结果的样子。所以夜摩雅到底想什么,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有几次大臣在朝堂提起这事,都为了自己家的女儿找个攀高枝的好机会。可是夜摩雅笑着说不着急,要再等等。结果不了了之。不知道现在这个亲事,到底是谁家的女儿。
清雪之说:“明明已经内忧外患了,不知道你父皇是怎么想的。”
靡音说:“已经定下来了吗”
清雪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动作流畅的就像在表演。他说:“还没有。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公主,哪能那么容易就白给了他”
公主乌国不会和夜国联姻,和国又没有这么亲密的关系。这么说就只能是月国了月国的公主不会是寂莞吧清雪之又碎碎念了半天,只是不肯再提这件事。无觞只是喝酒,一样不肯说话。靡音觉得气闷,就披了斗篷出去走走。
符站在门外,只穿罗衫纱裙。连头上的珠钗都快挂霜的时候,依然满面温柔丝毫不见任何寒意。她见靡音出来,笑着说:“楚公子。可是担心西楚晁的状况”
“不知怎么”靡音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有一丝不安划过心头,但想确实的抓住它的尾巴却又消失无踪。“没什么”
符加深笑意,轻声说:“有主上在,您什么都不用担心。我还没有见过他做不到的事那。”
“或许吧。”靡音刻意忽略了心中的感觉,换个话题:“你是怎么进入无上门的”
符说:“当然是跟着主上喽别说是我,就是卫和骁,还有曾经的影都是主上带进门的。我们都是在无上门长大的。”
“从小吗”无上门难道是另一个孤儿院无觞当真是按照容貌选人吗还是因为这些人都看着他长大,所以会长得比别人好看一些“那真好”
“对。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背叛主上和无上门。”
“就算曾经的影死得那么容易吗”
符想了想,好像很努力的样子,然后说:“主上更重要啊何况我们本来就知道,主上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就连无上门,也是他不得不接下的担子罢了。”
靡音还以为无上门是无觞一手创立,看来并不是这样。而且,无觞的喜怒哀乐会不会只是他觉得,到了做这个情绪的时候才这样做那相处几年,无觞在自己面前却不会如他对别人那般冰冷,所以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怕是在旁人看来,根本就是不可思议。
“那暗冥堂主那”
符说:“你问那冥老头他也是主上带回来的。只是更早一些,我们来的时候他已经是长辈了。呵呵,你看他现在那个样子好像稳重老实,据说以前也是跟着主上团团转那。”
“符。你是不是已经修完自己的内功心法这么有空在这嚼舌头”无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靡音转头,看他也是只着素白单衣靠在门边。
“雪公子那莫不是已经醉死过去了”在无觞面前,符一向乖巧,自动自觉的换了话题。“三十年的桐竹可不是那么容易驾驭的,后劲绵长”
无觞摆了摆手,说:“你送他回房。明日一早,让他出发吧。”
符屈膝作揖:“遵命,主上。”
待符走后,无觞伸手:“过来,音儿。”
靡音走近,被他拉进怀里。无觞覆着他的脸颊,低头在他耳边轻喃:“在外面这么久,不冷吗”在寒夜中,他身上的冷香随着微热的酒香混成一体,在并未束起的发丝中隐隐散发。向上凝视,被会被那双浓紫色近乎魅惑的瞳孔勾去魂魄。
“音儿你今晚心神不宁。你想问什么可以找我,符只会告诉你她该说的而已。”
“问你以前的事情,无上门的事情。”没有什么刻意的目的,只是觉得心烦而已。
无觞说:“我本来以为你不是原来的小五,不会有察觉。”
靡音似乎听出点门道,身体猛地紧绷:“什么意思”
“清雪之只知道玄冥宫现在有事发生,却并不知道具体情况。”无觞说:“皇后没有亲自动手,不过也有很多人愿意为她卖命。而你母妃,现在应该是重伤未愈。”
靡音推开他一些:“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消息,是符昨天送到的。而影也向西楚晁证实了,的确是皇后所为。”
“你觉得这事,是不该告诉我,还是不值得告诉我”
无觞松开手臂,平静的说:“你应该相信,有我在,就不会让你为了这种小事伤心。”
番外上
祸从天降这个词大概说的就是我。
不管怀抱怎样的身世秘密,现在的我还是身处青楼之中。青楼是好听的,不好听的说,就是妓寨。不过作为男人留在这里,只能打杂。我该说庆幸吗父母把我生为男人
其实那天和平时没有不同。只是在临近关门的时候,碰到了件小事。我正收拾东西,却发现有个人趴在角落的桌子上。平时这个时候,客人要不是已经离开,就是已经到那些女人的房里继续寻欢作乐。所以这样的一个人,倒是意外。他似乎喝醉了,身旁的酒壶和菜盘已经翻得到处都是。我皱着眉头去推了推他,让他赶紧醒来,我才能完成当天的任务。可惜,这人好不容易睁开睡眼,却忽然打了我一拳。我摔倒,他有踉跄起身,好像打一只动物一样,充分发挥了自己蹩脚的“功夫”。现在想想,那年我才七岁。所以,很快就鼻青脸肿倒地不起。
有人来拉架,对方是客人。所以就算我什么都没做,也不得不赔着笑脸向他道歉。人家是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还得忍着疼痛打扫完大厅和走廊。睡觉时已经浑身寒战,就算没看大夫也知道自己身体发热。没有私房钱,天色又暗的不见五指。所以我的酣睡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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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昏迷。人生的厄运刚刚开始,可恨的是它没有给我清醒的迎接它的机会。不知为什么,第二天醒来时,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同。刚这样想,就听到脑海中有个声音在笑着。我以为是幻觉,或者撞鬼了,但越是想忽视,那个声音响的越大。
“喂。你假装没听到也没用。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恐怕以后我都得和你这个小鬼住一起了。”声音是从我嘴里传出来的,但语气听起来很惹人讨厌,我皱了皱眉,但这个念头好像已经传到他那里,只听他又开口:“你不用说,只要想我就能明白你的感情。不过你想说什么,还是要准确的传达给我才行哦”
我决定对他略微友好一点:“你叫什么”
“终于说话了啊我叫什么都没用了。我已经死了哦别那么厌恶吗,就算是鬼也和你共用一个身体啊你叫什么”
我说:“我现在没有名字。”
“真无聊。那我给你起一个吧。”
“不用了。”
“不用客气,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啊”
谁跟你是自家兄弟啊果然是遇到鬼了。还觉得自己不算最倒霉那,这下大概是把一辈子的霉运都用完了。那个鬼自顾自的说话,反复的念道几个字,最后定下了他“今生”的名字:清雪之。因为我是他的“弟弟”,所以他很没文化的给我起名清之学。怎么听都觉得像“请止血”。清雪之说自己上一世死的太突然,估计老天怜惜他,所以才让他又多了一次活下去的机会。我就问他,他死的时候多少岁他笑了笑,说二十五。我觉得,作为一个二十五岁的老鬼,他是在算不上成熟。不过为了和他交流,老鸨总觉得我现在脑袋不太正常,因为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还有问有答的。
清雪之的脾气有些古怪,但是我觉得他是个好人。起码看我受欺负,他会生气。原因不用说,现在已经是共用的身体了,我受伤,他也会疼。不过他总说他是心疼我,这么小的年纪还受这种苦。大概他上一世活的很安逸。要知道,我的这些还不算什么,起码在这里有很多人的生活连狗都不如。而我,还能和狗拼一下。
唯一一个有两个灵魂的好处,是可以让我有更多的休息时间。我可以让意识沉睡,而清雪之则代替我做那些平常的工作。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竟能让高傲的花魁愿意教他奏琴。而且不足三月已经有模有样的。清雪之很会讨人欢心,一张巧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死的说成活得。所以连老鸨都被他逗得慈眉善目了,笑得嘴角往下掉白粉。只是清雪之不肯吃亏,要是受了欺负,就一定想尽办法欺负回去。
所以后来,我干脆把身体的权限交给他,因为他更合适,比我适合活着。我以为这个老鬼是没有任何烦心的事的,因为情感上他一直都愉悦恣意。可是他似乎发现我的打算,有一天睡前,很正经的对我说:“之学。你的身体,还是你的。”
我开始不明白他的意思,毕竟让一个刚刚七岁的孩子了解他莫名其妙的诡秘思想还有些难。就听我自己的嘴继续自说自话:“你要知道,我凭空而来,或许有一天也会凭空离开。我做的这些,是希望我离开以后你也能活得很好。”
“你不会离开。”
“你怎么知道那”他笑了,却有点为难:“世事难料。我以前也觉得我这种混蛋应该是打不死的蟑螂,怎么也得活个百八十年才能咽气。结果那四分之一就画了句号。”
他的话语有很多我听不懂的词,可他的意思我却明白。“我不许你这么说你给我取了名字,如果你离开,我是不会用的。”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所以说了更莫名其妙的话。本来觉得以后都会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忽然出现,那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之学。不要哭。”
“我没哭。”
“说谎。难道是我哭了”伸手,摸到自己眼角的泪水。
“就是你。”两人都是哽噎,所以我也倔强的不肯承认。
“好吧好吧。我就我,那你来帮我擦眼泪吧。我好累懒得动。”
那以后,清雪之很少谈起这件事,而他也更适应青楼的生活。在花魁无聊的时候陪她说话,我有次特意注意听了听,谈的竟是胭脂水粉,化妆描眉,还有怎么保持皮肤光泽和身段窈窕。后来我问他怎么知道这些,他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我没跟你说嘛其实上一世我是女人。”
我当时愕然,然后惊讶。心情登时复杂起来。想了想他来了以后说的话,的确没有说过自己到底是什么性别。最重要的是,他的确比男人话痨的多。我很后悔问他这个问题,似乎暴露自己的性别后,清雪之越来越爱在女人堆里流连。
终于有一天,他从花魁身旁的丫头那里要来了小女孩的衣服。在我的沉默中,他真的用那身花花绿绿的缎子换下了自己身上的粗布然后转了个圈,说:“可以还差了点珠钗,不然我清雪之也是倾国倾城。”
当小厮很少洗脸,更看不到铜镜。我已经忘记自己的模样。直到那天,我才发现,原来自己长的也不算很差。清雪之感觉到我的吃惊,说:“我想老天爷不能让我投到一个丑八怪身上吗”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年冬天来时,我又长高了一些。他总有办法从厨房和花魁那里要来糕点,所以吃不饱的情况有所减少。我比狗活得强了很多。这时出了件事,有个客人带了一张古琴,点名要花魁弹奏。
他丢下一大叠银票,看的老鸨眼睛放光。不过那人说,如果花魁弹奏的不好,一文钱都拿不到。这点老鸨很有自信,因为就算放眼全国的青楼艺妓,我们的花魁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那张看起来实在破旧的琴被放在案子上,花魁打扮的花枝招展。她的确很漂亮,虽然平时高傲的连眼皮都不抬,不过面对客人倒是很有“专业精神”。这四个字,是清雪之的评语。
纤纤素手,骨肉纤匀。只是放在琴弦上,失了往日的水准。那音色声嘶力竭,惹得全堂都皱了眉。窃窃私语在溃不成军的曲调中不断此起彼伏。花魁面色难看,我在角落看着那大客的样子。他并不是来捣乱的,不然不能这样失望,连连摇头。花魁掩面离开,好好的表演变成出丑的戏码。
老鸨看不得到手的鸭子又飞了,说这里还有更好的琴师。她摆明就是撒谎,因为整个青楼上下,花魁是最好的。但是那人和善,点了点头。老鸨让人送上酒菜,说马上去找那个高手。一副讨好的样子问起那琴的事。
天下名琴之首,名叫锦色。清雪之对这些最感兴趣,所以讨了上菜的差使,凑到那桌前。琴已经被小心的收回盒中,放在那人身侧。当我靠近,盒中陡然发出声响。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还没有碰到它,怎么会有响声不过那人却发现了我,同样吃惊。结果,在金钱的利诱下,老鸨让人把我粉饰一新,送上台去。
台是舞台。我觉得是断头台。虽然不是畏惧,但依然被目光灼得烫人。清雪之轻声说:“怕什么怕,弹琴又指望不上你看我的。”他一直都很自信,当然除了死这件事以外,起码面对任何人,他都有坦然的可能。死过一次的人,到底和活人不同。
锦色在他手下,还未触摸就已经发出阵阵的蜂鸣。我有点吃惊,但身体处在他的控制之下,所以一颦一笑都如诗如画。老鸨眼中的惊艳和那个大客的动容甚至已经蔓延出各自的眼神,赤裸裸的投到我这里。清雪之的手指奏出了可以称为极品的音色,这天下名琴之首当然不是浪得虚名。我几乎以为自己会醉在其中,每个音入耳都会在脑海中化为飞花。更让人惊讶的是,在乐曲将毕时,从门口飞进几只白鸟。正是寒冬,不知它们从何而来。但这仙境一般的情境,第二日就会传遍全城。
“好我以为有生之年都找不到能弹奏锦色的人,没想到这少年竟与它有缘。”银票自然是留下了,琴也赠给了清雪之。那人走前对清雪之说:“锦色有灵性,只要你还活着,他就只认你这一个主人。既然你能弹奏,我留着它也只是废物一个。送给你,但别用它杀人。”清雪之点头,我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听明白了。一张琴,除非用它去砸,不然怎么杀人那何况谁舍得用这么贵重的东西砸
后来清雪之说:“那琴音简直是有魔性的,如果我和它配合得更好,弹奏的更纯熟,怕是所有人都会死。”抬起手指,我看到自己指尖一片血色。他说:“它连奏琴的人都想吞噬那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宝贝。”
我不信,但第二日,那个花魁就死了。
找不到伤口,只是指尖同样血色无边。清雪之不顾旁人惊讶,坐在她床边,握着那几只手指:“你有幸弹奏锦色,就该笑了。”
那琴的确认主,如果是我刻意的拨弄,它怎么都不肯发出声音。不知道同一个身体的两个灵魂,这张怪琴是靠什么分辨的。但花魁死了,锦色又在我手中,清雪之这个名字也成为一个传说。虽然是男子,但却是当之无愧的头牌。老鸨恐我离开,所以给了我很大的自由。可以选择哪天登台,可以选择客人献艺。最重要的,还是不用接客。
他问到我的过去,我就告诉他其实我是江湖上某个门派的后人。被人灭门,父母托孤。八个字就让他明白了一切。其实离开之前,我身上还揣着一本自己家武功秘籍。但在这里长大,连识字的机会都没有。清雪之翻了翻,说他认识,让我练。那是本剑法,据说可以独步武林。谁知道是不是谎言,要真那么厉害,怎么会让人杀个精光不过我的武艺渐长,让他很高兴。毕竟他知道自己更安全了。从那以后,就算他任性生气惹了什么事端,也都是我去摆平。老鬼就是老鬼,吃完就睡,收拾桌子都让别人去做。
在他终于涂够了脂粉,做够了“面膜”,戴够了珠钗,穿够了罗裙,才抹了抹嘴说:“其实我上一世也是男人就看你这小鬼排斥,才逗你的。”天知道我这么多年来的挣扎到底为了什么这个死人
时间过的飞快,清雪之就像一块巨大的磁铁,不断吸引各种各样的人到他身边。甚至包括一神家的当家。一神莲一和清雪之在一起,就像大蒜终于找到了腌制它的大缸。不过我不喜欢他,因为他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过也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才让清雪之和他脾气相投。一神莲一总说我是嫉妒他和清雪之的关系。有可以嫉妒的吗清雪之到最后也不可能脱离我独自存在。
真正让我担心的,反而是夜摩雅。倒不是他比一神莲一厉害,那双桃花眼的确有些风流的资本。身份高贵,却并没有高傲十足的架势。本来印象挺好的人,却忽然被我列到“黑名单”里。当然这个词也是跟清雪之学的。
因为清雪之这个没心没肺的妖孽,竟为了他,用锦色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