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怀里的小家夥全身彻底放松,呼吸转为平缓,鸠般茶才轻轻的移开手掌,微微后移脑袋好看清楚她的小脸,几乎是透明的巴掌大的小脸,美得叫他屏息,柔顺的,哪里还有平日清醒时的空洞,柔和的,将吻印上她发顶,他心情很愉快的也就这么观赏她的睡颜,观赏到他自己也困倦的打了个呵欠,一同沈睡过去。
没有梦到鸠般茶乱乱来的暧昧举止让魔睺罗伽其实是很高兴的带着微微的笑掀开长睫的,面前一片古铜的结实肌加上笼罩全身的热,让她猛然回神,她好像高兴得不是时候,这个男人不是出现在她梦里,就是出现在她面前,是运气太好了吗?
显然在沈睡的鸠般茶没有任何抵抗的被魔睺罗伽一掌巴飞到墙上去,摔下来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她跪起身,抬手撩开如水流般美丽的长发瞬间。
就这么躺在那里,他居然还能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看着她因为抬高手臂的姿势,让单薄衣衫下双颤巍巍的震动,微妙的线条牵连在双最突起的地方,淡淡的影子完美的勾勒出浑圆的弧度,几许流畅的线条滑下在纤细的腰身处卷到了翘挺的臀后,再顺着修长的腿儿坠落。
美得似幅画。
那画中的人儿下了床,朝他靠近,画面放大,然后,一只玉足毫不客气的踏上了他的脸,将他的脑袋硬是往墙的部分给用力推过去。
恩,魔睺罗伽有起床气,他忍住想染指裙摆下不小心露出的洁白小腿的冲动,顶着她的小脚,坐了起来。
不得不把蹄子收起,她横眉冷目的仰着下巴俯视他。
揉一揉还带着她体温的脸颊,有点痛,想来她使了十足的力道。利索的站起来,仗着人高马大,换他俯瞰她,“没睡饱?”外面已是圆月高挂,算起来应该睡掉了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
她瞪他。
他沈默的接受瞪视,半晌后,头点头痛的捏一下双眼之间,“魔睺罗伽,你的眼睛的确挺大挺美,不过我再怎么欣赏,也是分析不出你想表达的意思的。”说罢,弯下身,得到她蹬蹬磴后退几步的警惕,他象诱惑小孩子的坏叔叔一样,一手撑住膝盖保持可以和她平视,一手竖起食指,咧子邙笑,“哪,我们有一种器官”──抵住嘴唇──“这个器官呢,是可以发声并且说话来表达自己的意愿的。”
银亮的眸子眨也不眨,粉嫩的唇张口扬出天籁的音:“滚。”
他耐心的微笑:“恩,这就对了,你还可以尝试更多的音节和长一点的语句。”
她继续瞪他:“滚出去。”
完全无所谓的舒展四肢,他左右扭了扭脖子,“好,意思是你已经恢复了神,走,我们去巡逻吧。”
什么时候变成“我们”了?她微微张开樱唇,在瞧见他薄唇带笑的盯着她,等待她说话的表情,她用力赌气似的扁住嘴,就是不说话。
见没有惹出她动听的嗓音,他也不再勉强她,这么赤裸裸的走到大床边,弯身把自己的衣服拾起,味道并不是很好闻的让他偏头,不意外的看到她的皱眉。“你有洁癖吧?”他低笑问。
她骄傲的仰起下巴,翘翘的小鼻子快戳上天了。
“我去换件衣服,在门外等你。”这里有王的特殊封印,他出去了,想要进来除非得到她的允许。
她抱住双手,小脸满是期盼。
缓慢的扬起剑眉,他恶意一个字一个字道:“我会敲门。”在得到她脸色顿时大变时,他愉快的哈哈笑,她本就是不懂得怎么隐藏自己的心思,才成天戴着面具掩饰吧,欺骗世人都以为她是个冷酷有空洞的人。朝她刻意挑了挑眉,他切出蓝色的空间之门,跨了进去。
可恶的混蛋!捏紧拳头晃着,魔睺罗伽咬牙切齿的半晌,才发现自己什么也不能做。这只王八吃定她了,如果她不顺从他的话,他会把她的身份揭穿的吧?太坏了!
恼火归恼火,任务还是要完成,简单的晚餐后,魔睺罗伽走出住所,并不是很意外的看到鸠般茶已经抱着双臂靠在她住所对面的长廊柱子处等待,见到她,他直起身,冷峻的脸,弯出抹微笑,“吃好了?”
理都不理她,戴着美空洞面具的魔睺罗伽大步走过他。
迈着长腿跟随在她身侧,鸠般茶摩挲着下巴,“很少开口,是因为你连声音都不愿意让人起疑心?”
雪白的长发蜿蜒盘旋在身后,魔睺罗伽犹如一具移动的白金雕像,寂静无声。
“啧啧啧,王一定知道你的身份,那么你是从什么时候抵达魔界成为魔睺罗伽族的王的?或者说,你是上一界魔睺罗伽王与天界人的私生子?那么魔睺罗伽族人知道他们的王的真正身份吗?”
银白的盔甲在夜里的光线下,伴随着魔睺罗伽的步伐,反出柔美的光泽来。
“如果你再不吭声,你说我会不会到处宣告你的真实身份?”鸠般茶打趣道,结果看到的是魔睺罗伽脸都不侧一下的继续前行。
……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太拽了点儿?他本来以为之前联络了那么久的感情,好歹她会动情,显然身份暴露的事让两人的身份又恢复到了原点。
看来对于他强要了她身子的事情,她不如表面上那般冷静,尽管没有提及半句话,可对于她浑身散发的杀意,足以说明了一切,他是不是该幸庆因为顾忌到身份的敏感,她没有继续和他对砍?
事实上,找到了机会她还是会拿他出气的。
在魔睺罗伽对待闯入结界内的妖怪时,鸠般茶发现很明显的他也被涉及在她攻击范围之内……
一阵大爆炸后,鸠般茶周围展开的蔚蓝光球丝丝冒着蓝烟,些微裂痕显示了刚才轰下来的攻击有多不留情。俊逸的脸没有表情的看到那头熟悉得让他心不由得会发软的双色长发,薄唇扯动,“魔睺罗伽。”
将长剑收入体内的魔睺罗伽还算是给面子的偏了偏头,美的面具银白似雪,没有沾染上半分怪物的血迹。
她其实是在测试他的防护结界有多厉害,争取可以一次攻破然后要他的命吧?他垂了垂眼,知道如果问她要如何才能原谅并且接受他,她一定会掉头就走。“为什么你会来保护花魔,王的命令么?”
他没有听到天籁般的声音,她完全不打算回答的转身就朝另一拨妖怪沙去。
他除了去帮忙外,还要巧妙的回避无辜的波及,到最后,妖怪杀完了,花魔的卫士赶到时,看到的是这俩的拼命,简直就是电闪雷鸣,刀刃相向的碰撞和银白与银蓝的光芒闪烁外加震耳欲聋的爆炸。
花魔的卫士们默默的站得老远的等待他们尽兴,花魔下过命令,要是遇到两大魔帅对决,千万不要手,等他们打累了,也就会停止了。问题是……他们杵在这里快大半夜了,怎么那俩还是兴致勃勃的没有任何停战的迹象?
直到阳光闪现,众人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才发现四周一片残骸,废墟中对峙的两大魔帅正在慢条斯理的收起兵器,然后声都不吭一句的掉头往两个不同的方向离开。
……花魔的修理费最近开支巨大啊。
垂眸面对垂泪的长老们,花魔俊雅面孔上的微笑有些扭曲,偏头看了看窗户边的白金人形雕像,再看看舒服落座的男人,稍微认真的思考,能不能假借修罗王的旨意,把那个后来的给弄走?之前只有魔睺罗伽在时,花魔安全无比,没有任何偏差,怎么增加了个魔帅后,战斗力的确加强了不少,破坏力也成上升指数飙得可怕啊。
不过,这俩的不合有必要拿花魔来垫底吗?他是无辜的啊!
先让侍从将抹泪的长老们扶走,花魔咳嗽一声,“这样,我将花魔划分为两块分别交予两位巡逻如何?”分开了总打不起来了吧?
事实证明,冤家无论到哪里还是冤家,无论花魔怎么将殿划分和巡逻时间的交错安排,花魔还是一天天的残破下去了。
拯救了花魔被毁灭的厄运的是修罗王的邀请函,邀请花魔及王妃们到善见城观赏比武大赛,相应的,不知道是不是花魔私下打了什么小报告,顺便的就连鸠般茶和魔睺罗伽也一同被召回善见城。
比武大赛,实际上也是在挑选新的有实力的魔族,无论是谁,只要获得名次,都可以拥有一官半职,特别出类拔萃的平民甚至可以晋升为贵族,这样重大的比赛,无论是是谁都会想尽力比拼一次。
初赛早已举行,能够在善见城武斗场比试的不过十数人而已。
烈日之下,诺大的武斗场人山人海,视野最好的主位上修罗王也在众人的欢呼下出席入座,高级贵族们、王妃们皆在修罗王位置的左右按级别坐好,等待着比武的开始。
四大魔帅也难得的在修罗王下方的位置上坐了,没有四处闲逛或者随意找个柱子依靠了事。
“听说你和鸠般茶把花魔给炸了个七零八落的?”一身紫衣潇洒万分的紧那罗笑嘻嘻的歪过身靠近右边的魔睺罗伽问道。
同时坐在最左边的夜叉也微微向右低声问道:“听说你和魔睺罗伽因为破坏花魔,被花魔投诉了?”黑色战袍加身面容冷峻的他也忍不住好奇的眼神,小道消息传遍魔界大江南北,说是花魔遭受了数百年来最惨痛的毁坏啊!
依次排列坐在夜叉和紧那罗中间的鸠般茶嘴角完全没有笑意的扯一下,“怎么可能。”他可是在做好事,帮助魔睺罗伽包围花魔,只是顺带两人切磋一下武技而已。
最右边的魔睺罗伽单手托腮,白金的长发垂落在椅边盘旋成美丽的旋涡,美的面具依旧空洞无比没有任何表情。
得不到魔睺罗伽的回答,也判断不出她到底是清醒的还是入睡的,紧那罗索将身子靠向左边,“嘿,为什么你们两个会在花魔见面?”这俩不是水火不容吗?按照传说中花魔的损坏程度,他们应该相处了不少日子才对。
深蓝的眼眸不耐烦的瞥了身边紫得花里胡哨的男人一眼,“受花魔之邀。”
眉毛一挑,紧那罗哈哈大笑起来,“花魔脑子有病吗?邀请你们去他家?本就是他自己想重建花魔又找不到理由吧?”
夜叉低下头,漆黑光泽的及腰直发垂落前,冷酷的表情些微透露出强忍的笑,“魔相们的思想回路是比较曲折的。”还算比较含蓄的没有象紧那罗那么放肆。
深蓝的袍子黑色锈边,对襟的盘扣也是黑耀石所打磨出来的。鸠般茶侧过头,看到的是那致的面具侧脸,些许皱了皱眉头。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很想和她交手,只是一打起来,争强好胜的魔会冲上头,让他本舍不得不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对手比试,那种遇到强敌的兴奋泰半时分会将她对他的吸引力给打压下去,然后就变成把花魔炸得破破烂烂的结果了。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扶手,鸠般茶垂下蓝眸,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在花魔与魔睺罗伽独处,偏尚未成功的时候又被召回善见城,要再以什么接口才能接近她呢?
声轰隆,第一个轮回的比赛结束,半数人被淘汰,半数人稍做休息重新抽签准备下一个轮回。
当比武大会的司仪宣布由鸠般茶及魔睺罗伽进行示范比试作为休息时分的余兴节目时,武斗场的气氛顿时喧闹至高氵朝,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花魔的近况,也都猜测到两大魔帅的不合,修罗王竟然允许私斗,本就会是你死我活的拼杀吧?太彩了,这才符合魔界的血腥和杀戮特嘛!
既然是修罗王的命令,夜叉没有任何反对的神色。
倒是紧那罗有点惊讶,撇头看到魔睺罗伽声也不吭的直接起立,将白珍珠的扣子自扣孔中推出,解下雪白大氅放到椅子上,再看这边拔身而起,随意扔下披风的鸠般茶,紧那罗扯了扯唇,“鸠般茶,你找到你想要找的女人了?”打到一半就露馅了,可不好玩。
剑眉挑起,鸠般茶神色有着微妙的变化,“不就是她么。”紧那罗错愕的表情让他心情忽然大好,转身朝主位的修罗王行礼后,率先纵身跃入广阔凹深的武斗场中去。
魔睺罗伽也向修罗王恭敬行礼后,翩然飞入武斗场中。
四道不同颜色的结界层层将武斗场包住,多少有了些形式上的保护,就算有些人还不明白危险所在的不断欢呼叫好,当场中央的两大魔帅身上迸发出狂猛的凶煞气势时,所有人的肃然闭嘴,不再肆意喧闹。
那两个人刚开始便亮出了彼此的兵器,显然不仅仅是“示范比武”这么简单。
蓝色和银光同时爆发并且节节拔高,随着越来越刺眼的蓝光闪耀……
另一端的银白反而弥散出漆黑的死亡气息,如同流水般的银缎长发自末端犹如沾染上墨水般向上迅速变成黑亮的长发……到最后,纯白如雪的整个人都被那死黑的烟雾包裹,变成了通体不断散发着沈沈黑雾的黑色人形。
银蓝的眼一眯,竟然是她!那个夜里蓦然出现攻击他的人是她!
震撼尚未消退,杀意已逼眼前,鸠般茶无法再去回忆,必须得提起十万分的专注对抗。
武斗场观赏席上的普通贵族们也只看得到光芒和黑暗的不断飞快交错,至于细节完全无法再用眼睛去捕捉。
“啧啧,还好他们只是兵刃相向。”着下巴的紧那罗咧出个笑来,桃花眼儿笑得弯弯的,紫色的光芒闪烁,“要不我们这些结界也只是摆看的。”倒也是,今天老大在场,要是不知分寸的将善见城也当花魔来炸,那么八成连他和夜叉都会被王迁怒罚去做苦力人工重建善见城就惨了。
黑眸认真盯着场内的一举一动,夜叉神情冷淡,“紧那罗,如果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去哪里再找两个魔帅出来?”刚才那些个人的比武估计是让王很不满意,最近的魔族太过松懈,英不出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紧那罗哈哈一笑,“有什么关系,那就把四大魔帅改为两大魔帅好了。”
夜叉冷冷道:“那万一一会儿去表演的我们两个也两败俱伤呢?”
“哈哈,那就不设魔帅之职好啦。”
……
场中央的恶斗因为黄金的结界撒下而停止,全场的寂静在武斗场中的刺眼光芒和黑压压的气息尽散了好一会儿才被震耳的欢呼声打破。
飞跃回座位席的鸠般茶和魔睺罗伽气息皆稍微有些紊乱。把椅子上的披风拿起来就直接坐下去了的鸠般茶将披风搁到腿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而魔睺罗伽则转身就往场外走去,每走一步,她的全身便像被净化了一般慢慢的纯净的雪白自乌黑中显现,当她拐出门口时,不但全身恢复了银白,连那头长发也已经有一大半褪成美丽的白金色。
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那抹双色长发,鸠般茶侧回身,才看到紧那罗的笑带着狡黠。
“什么时候发现是魔睺罗伽的?”紧那罗好奇得要死哦,当初鸠般茶追得那么紧,肯定大吃一惊吧?
接过侍者递上的另一杯水一口饮尽,鸠般茶冷冷扫了他一眼,“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立刻,那一头面色严肃的夜叉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当比赛重新开始,魔睺罗伽也转了回来,慢条斯理的先把大氅重新穿上,才端坐回位,微微扭转了下脖子,美空洞的面具显得冷漠又骄傲。
毫不掩饰打了个大呵欠的紧那罗坐姿随意无比,迷人的笑端在俊逸的脸上,可染不入紫眸,“好烂,这些人是魔力的种吧?”魔族由母体本身繁殖率不高,利用魔力繁殖出来的品质几乎都是平庸之辈。“魔族是不是该考虑下质量而不是数量问题?”也难怪王会不悦,最近的贵族们实在是太怠慢了。
近百年来边疆的战事都被四大魔帅给压制住,魔界内部安居乐业,善见城的贵族们更是过着糜烂享乐的生活,他们是不是都忘却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种族了?
侧身看到修罗王身边被召集起来的三大魔相,夜叉冷道:“别又想出什么新花样吧。”
夜叉话音未落,侍者就上前请他们四人也到修罗王前去集中。
修罗王倒也没看出什么神情,说话的是花魔,直接评价此次比武看出的最近魔族素质低下,对策是允许任何人可以直接挑战四大魔帅,只要能得到四大魔帅的首肯,那么直接颁与职位和晋升。
双眉扬得满是有趣,吸了吸腮帮子,紧那罗笑着弹了个响指,“善见城可以有适当的修整?”得到修罗王玩味的笑容和默许,他仰头大笑。这本就是明摆着可以开始大肆破坏了嘛,一想到武力的完全解禁,连一向给予人和善又些许斯文印象的紧那罗也展现出全然魔的血腥及野蛮了。
决定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刺激和提高魔族的战斗力和血?也罢,近百年来边疆的战事都被四大魔帅给压制住,魔界内部安居乐业,善见城的贵族们更是过着糜烂享乐的生活,该是有些刺激让他们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种族了。
银白的面具下传出轻轻的笑声,天籁般的动人嗓音不但让其他三大魔帅和三大魔相侧首,连周围的侍从都忍不住将视线集中过来。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十指交握,舒展关节,手套的边缘用着银线绣着细美的花纹,盘旋着围绕上修长的手指。
“死几个人没有关系吧?”鸠般茶难得的也有了些兴趣。
花魔微笑道:“适可而止即可。”死太多也不好交代,魔族繁殖率太低,若杀过头了,魔族接下来就的提倡人口的发展了。
另一魔相:水魔低沈补充:“意思是可以小耍。”大玩就不必了。
那等于拿他们四个去做做诱饵,诱惑那些尚存上进之心的人,顺便砍几个没救的而已。
“了解了。”夜叉沈稳的点了点头。
最后发言的是魔相:天魔,“既然大家都明白了,那么我们就颁布了此道命令了。”
没什么异议的四大魔帅让开位置,分列与修罗王两侧,看到众人先是因为这个新的命令呆若木**,再沸腾了起来,整个武斗场顿时闹成一片,谈不上是整体的悲哀还是整体的兴奋,总之各种情绪都有搀杂。
“那么就交给你们了。”修罗王浅笑着起身,在十二魔将的伴随下,率先离开了武斗场。
“底下的比赛已经结束,是不是接下来要我们几个下去当标靶?”紧那罗笑嘻嘻的环抱住双手,“最好现在把他们都解决,我一会儿还有约会呢。”
“那你去吧。”鸠般茶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请先上。
既然是修罗王下的命令可以半开杀戒,夜叉歪了歪头,立在原地看着紧那罗长啸一声,真的跃到场中央,那抹潇洒的紫影先是震开了场中央的斗者们,然后便被蜂拥而上的斗者们给淹没。
接着一声巨响,闪亮的紫色光球呈半圆形扩散爆炸开去,掀开人潮无数,显露出中间那个洋洋得意挑衅的紫衣男人。
懒得再看紧那罗的自我炫耀,魔睺罗伽向夜叉道:“我回去睡觉。”
夜叉颌首,“这里有紧那罗就够了,你去吧。”
微微低了低了头,魔睺罗伽转身离开武斗场。雪一样的身影高雅夺目,尤其是她身后拖拽着的那头长发,流光般闪烁着白金光芒,美得无以伦比。
跟随她顺着善见城高高的走廊往下走的人是鸠般茶,“晚上一起吃饭吧?”两人一起行走,一个高大魁梧一个高佻优雅,吸引目光无数,当然也包括不少尾随在后试图找机会攻击的人。
魔睺罗伽闷不吭声的继续走走走。
鸠般茶边走边瞧着她美的面具侧面,“我们两个意味着吸引的人数是双倍,可以省时省力。”
……意思是减少麻烦?那张脸抬起的角度有些微妙的变化。
低下头,弯出个无声的笑,鸠般茶再接再厉:“晚点你可以直接从我的住所回去,那么不会有人知道你回殿。”意思是,他老兄为了这餐晚饭,把企图深夜扰眠找她锻炼身手的人都吸引到他那里去。
银白的面具上,凹下的两只大眼对上他,轻灵的声音半分不受面具的阻挡:“好。”
他的脸在她面朝向他之前就恢复成冷酷,对于她的允诺,英俊的面孔没有波动,寒星般的蓝眸隐藏在长睫下,姿势完美的侧低下头,待她骄傲的离开,他才挑眉,绽开微笑。
那抹笑,看得周围的女人们都呆掉了,颗颗芳心用力鼓噪起来,若能有那副伟岸的膛依靠又可以天天看到那样的笑容,怕是修罗王王妃们也羡慕吧?
不知道,除了武技上的挑战外,魔帅们接不接受美色上的诱惑啊?
巨大的门扇被推开,门对面的长廊边上正倚靠着一个男人,他身材高大,乌黑的发长及颈后,一身金边蓝袍,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的是冷酷和淡漠的气息,结实的双臂环抱在前,长腿一直一曲的,冷峻的面容毫无表情,看样子是在沈思,只是在听到大门的开启时,抬起了眼。
他有一双蔚蓝的瞳孔,若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叫人不敢轻易对视。
门内的人高挑修美,雪白的长袍勾勒出浓纤合度的曲线,一头丰盈的白金直发乖顺的垂落于身后,在脚边盘出缎子般的旋涡。她全身都包裹得好好的,不露半丝肌肤,高领的袍子从她的下巴延伸到地面,而下巴之上是张美的浅金面具,除了深邃的五官,毫无雕琢。
相比起他的张扬气势,她是恬静低调的。
“去空中花园吧。”他记得曾经在那里碰见过她,当然也记得他们在那里也打过一架。
既然开了门,再拒绝就是矫情,她一声不吭的迈开脚步。
他跟随在她身边。
深夜的善见城很安静,连个侍女都没有,只有他们两个沿着盘旋的走廊往上再往上,穿过琉璃的廊柱,一道道美华丽的拱门廊桥,围绕着善见城中央宽敞的天井引导着几乎要通向天空的道路。
善见城的顶端是有庞大的空中花园的,但她却往相反的地方走去,轻盈的跃过几道断桥,拐了好几道弯,刻意荒废的漂浮在空中的碎柱雕像后是个小小的花园,还有一眼清澈的泉水,悄然流淌着,顺着花园的边缘丝丝飘落,从下面往上来只以为是眼泉,而猜不出竟是个隐藏的花园。
她坐在泉眼的边缘,戴着手套的手撩动清泉,如瀑的发盘旋在地面,印衬着天上明月的光芒,优雅若灵。
他立在一边凝视了她许久,才走上前,弯下健壮的身躯,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取下那张空洞的面具。
美得另人屏息的脸让他看得目不转睛,粉嫩若玉的肌肤吹弹可破,弯弯的柳眉和浓密的长睫都是银色的,一双水光盈盈的眼儿也是银色的,嫩嫩的唇则是淡粉的,她看起来就象是一朵粉色的花,娇嫩欲滴。
漂亮的银瞳里坦然的不悦让他抿直了薄唇。
松手直身,他低头把玩着手里巧的面具,半晌才道:“我吃醋。”
完全没有预料到他冒出的竟然是这三个字,她呆住。
他单膝跪下,仰头看着她不自觉俯下的美丽小脸,弯出个自嘲的笑,“很蠢吧?”
仿佛第一次看清楚他似的,她眨巴着亮晶晶的银色水眸,瞧了他好一会儿,慢吞吞的抬起双手,捧住他的脸,低下头,轻轻的亲了那张唇一下。
蓝眼大睁,强健的身躯蓦然紧绷。
而她的神情单纯又无辜,叮咚泉水般悦耳的嗓音流淌:“鸠般茶,我们交往吧。”
这一回换作他傻住。
双手撑在身子两侧,她垂眸望着他似刀刻出来的深刻五官,“你说你喜欢我,你怎么知道你喜欢的是我?你又喜欢我什么?你如何知道什么是喜欢?”
有点呆滞的思绪恢复清明,他微笑了。将手里的面具搁到一边,他也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完全不和自己好运气的伸手捉住她的手,慢条斯理的将手套取下来,让那稚嫩的小手收入自己的掌心,“和我交往了,当然你就有答案了。”原来终于让她有了好奇心是吗?
“你还会莫名其妙的发火吗?”他在她眼里什么时候变得不在是“下流无耻值得万箭穿心王八蛋鸠般茶”这几个字,而是变成了个活生生的人,形象起来,立体起来,有血有起来,也让她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好奇和想要了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