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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 极北冰海

    傀山地底Y河竟然是流入这一片冰海,龙辉只觉得全身血Y仿佛凝固一般,幸好这些日子来一直以白鱼为食,对于寒冷尚可忍受,若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早就被冻死当场了。

    龙辉忍着海水的冰寒朝不远处的一座冰岛游去。

    “傀山背面便是一篇冰天雪地,地底Y河流入冰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龙辉好不容易爬上岸,“只是不知道我如今身处何方,离朔风城究竟有多远。”

    看着四周白茫茫的是一片,龙辉心中也是一片茫然,脚底下地冰层光滑如镜,四周寒气刺骨摧髓,伤疲之身几乎难以支持。

    龙辉跨出蹒跚的步子,哆嗦着寻找栖身之地,以便暂时抵御寒风。

    一阵阵低沉的嘶吼响起,仿佛是什么猛兽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猎物,龙辉回首一看,只见不远处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正朝自己缓缓逼近,在仔细一看,竟是一头巨兽,此兽通体雪白,浑身皮毛仿佛一尘不染,几乎与雪地冰川融为一体,若不留神观察G本难以发现其踪迹。

    待此兽与自己的距离拉近,龙辉才看出这是一头巨大的白熊,一身皮毛虽是白如冰雪,但鼻头、爪垫、嘴唇以及眼睛四周却带着几分黑色。

    龙辉倒吸一口冷气,思忖道:“此熊想必就是神州异志中记载的极北白熊。”

    神州异志有云:极北之地,寒冰万年不化,生有白熊,毛如冰雪,力大无穷,善游,好斗。

    龙辉冷笑道:“他***,你这畜生莫非是想饱餐一顿吗?”

    白熊看着龙辉的双眼露出一丝贪婪的光芒,龇牙咧嘴,缓缓地朝龙辉走来,其神态悠闲自在,似乎已经将龙辉看做自己的腹中之食。

    白熊围着龙辉兜了大半圈,忽然发出猛地向前一探,朝龙辉扑来,龙辉只觉一道白影映入眼帘,一股腥臭的气息涌入鼻中,叫人闻之欲呕。

    龙辉虽已负伤,但要应付这白熊的扑杀还是绰绰有余,只见龙辉脚步微移,整个人硬生生地移出了一丈之外。

    白熊第一下虽扑空,但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迅猛异常,庞大的身躯丝毫不显笨重,其灵动之处犹如脱兔,猛地一下又追上了龙辉。

    白熊的这几下动作皆是从无数次扑杀捕食中磨练出来的,简单而又实用,但在懂得格斗技巧的人类眼中却是漏洞百出。

    龙辉虽已受伤,但眼力和招式尚在,这头白熊虽是凶猛,但进攻却是直来直往,与那些沉重刚猛的招式颇为相似。

    只见龙辉气定神闲,步法再变化出重重人影,使出论武决之“以疾破猛”出拳如电,连续击中白熊的喉咙,小腹,心口和脊柱,只听几声哀嚎以及骨骼断裂之音,白熊无力的趴在地上,口角溢血显然已是毙命。

    龙辉村道:“要是连你这头畜生都打不过,我真该一头撞死算了。你这畜生来得也真是时候,正好给我送套皮袄。”

    龙辉动手剥下白熊的皮毛,这白熊常年生长与极北冰寒之地,皮毛厚实,龙辉一披上去便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剥皮之后,那一身肥壮的熊R自然不能浪费,在地底Y河天天吃鱼都快吃腻了,今天龙辉便要大块朵,好好尝尝熊掌的滋味。

    伤疲之身需要更多的营养,生R虽难吃,龙辉咬牙生啖,一头几百斤的巨熊便被龙辉吃了个J光,熊心和熊胆更是难得补品,龙辉自然不会放过,忍着血腥恶臭强行吞下,而胃肠之类的脏腑,龙辉并没有吃,任其丢在原地。

    一头白熊下肚,龙辉再暗自调理气息,只觉得体内那阵剧痛减轻了不少,元气亦恢复了相当一部分。

    龙辉抹了抹口唇和脸上的熊血,发现竟已经凝结成冰,不由自嘲道:“想不到我不但成了个大饭桶,还是一个茹毛饮血的野人。”

    “大白,大白,你这畜生又跑去哪里啦!”

    急促的声音由远而近,一名中年儒生快步奔来,当他看清眼前这一幕时立即呆住了--冰层上躺在一具残缺不齐的骨架,鲜血流了满地但却已然结成触目惊心的“血冰”内脏散落了一地。

    中年儒生猛地扑到跟前,抱住熊尸嗷嗷大哭:“大白啊,你怎么就这么离我而去了……究竟是哪个畜生害了你啊……快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龙辉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妙:“莫非这人使白熊的主人,遭了,此事复杂了。”

    再仔细一看,这儒生一身破旧儒袍甚是单薄,但他却丝毫不显一丝畏寒之态,显然内功已然练到无心而生之地步,即便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内力也能够自动流转全身抵御严寒,可见其修为不俗。

    龙辉思忖道:“我现在有伤在身,还是以安全为重,虽然我问心无愧,但还是先暂避风头吧。”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龙辉正想趁着儒生悲痛之际溜之大吉,谁知脚步刚一挪动,那名儒生便化作一阵旋风朝自己扑来。

    儒生看到龙辉身披雪白熊皮,嘴巴上还挂着血迹,不由火冒三丈,怒喝道:“贼子,还我大白命来!”

    说话间便是一掌拍向龙辉面门。

    龙辉无奈之下出掌迎战,只觉得对手掌力雄厚刚烈,刚一接触,内脏立即翻滚起来,一口鲜血几乎喷出。

    儒生咦了一声道:“贼子手底不差,能接下吾一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挡得住多少掌。”

    于是招出连环,掌掌皆有风雷疾电之威,攻得龙辉几乎喘不过起来。

    龙辉且战且退,叫道:“前辈请听我解释……”

    儒生哼道:“解释?解释个头啊,我的小白都被你吃了,要解释你下去跟它解释吧!”

    儒生越说越气,招式也越发犀利,仿佛龙辉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恨不得吃起R喝其血。

    龙辉不由心中有气,骂道:“不明事理的穷酸,你养的畜生要伤人,难道你要我束手待毙吗!”

    儒生哼道:“我家大白肚子饿了当然要吃东西了,既然它想吃你,你就让它咬上一口,又不一定会死人。”

    龙辉闻言不由哭笑不得,这穷酸看似一身儒门风骨,说出来的话却是无理无赖之极。

    “岂有此理,让它咬上一口还有命吗!”

    龙辉不由大怒,立即使出“论武决”儒生凌厉杀招顿时无功而返,只觉得自己无论出什么样的绝招,眼前这可恶的贼子总能后发先至,一举破招,但此子虽有破招之能却无反攻之力,好几次自己露出致命的破绽,这小子均没能把握住,而且每次对掌都显得后劲不足,儒生不禁暗喜:“小子招式虽然厉害,但内功修为有限,且看我如何收拾你!”

    儒生沉腰扎马,猛提内元,只见浑身紫气弥漫,光耀三千,正是儒门镇教神功--紫阳玄功。

    正所谓一力降十慧,紫阳玄功乃不世之绝学,龙辉此番真气不足,“论武”的破招法门在此刻失去了引诱的效力,只觉对手大力磅礴而至,雄厚真气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内伤顿时收到牵引,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生死存亡之际,龙辉勉强再运内力,祭起“无相”和“御天”两大功法。

    先以“无相”分析对手真气内力,再出“御天”化解紫阳玄功那磅礴真力。

    “无相”本来就是分析模仿对手武功的法诀,但龙辉此刻有伤在身,真气不足,只能分析,不能模仿,而“御天”具有化解卸除劲力和吸纳储存劲力的效果,但此刻也因为负伤在先,也只能勉强做到化解卸除这一步,但两种法诀同时使出却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无相”分析儒生此招之诀窍,乃是Y七阳三,刚六柔四,掌含金属风雷势,于是“御天”便以“阳七Y三.刚四柔六.火属山海势”化解。

    势在必得的一击,顿时化为乌有,毫无痕迹,儒生不禁大吃一惊。

    临阵创招,勉强合并两大法诀,龙辉此刻已是强弩之末,脸色煞白,双腿发抖,几乎瘫倒在地。

    儒生冷哼道:“臭小子,你能接得下一招,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接得下第二招。”

    说话间,紫气翻涌,真气凝于双掌。

    龙辉暗中叫苦:“他娘的遇上这么个疯癫的主,难道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一声冷笑响起:“书呆子你还真要脸啊,对付一个原本受伤的后辈还用上了紫阳玄功。”

    只见一名道人立于一块巨大冰岩之上。

    儒生脸色一沉道:“牛鼻子少啰嗦,这小子把我家大白吃了,我管他受没受伤,今天我一定得要他的命。”

    道人冷笑道:“要是这小兄弟没受伤,我看你绝不是他的对手。”

    儒生呸道:“放屁,放屁,牛鼻子就会说屁话。”

    道人呵呵笑道:“是啊,好臭,好臭,不知道是谁放得臭屁,真是臭不可闻。”

    道人身影一动,身体像羽毛般轻飘飘地落在龙辉跟前,龙辉觉得这道人似乎并没有恶意,也任由他靠近。

    道人走到龙辉跟前,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的伤势竟如此沉重,就连吐息中也隐隐透着血腥味。”

    龙辉微微一愣,不禁佩服此道人的眼力。

    道人在仔细端详了龙辉一阵子,脸色不禁大变:“你的内脏严重破裂!脊椎也断了几处,居然还能站着呼吸走动?你是人还是鬼?”

    龙辉苦笑道:“真人举手投足间皆透着道门气度,难道也分辨不出人鬼吗?”

    被妖后正逆掌力所伤,导致体内气息失衡,磅礴真气冲击五脏六腑,再加坠入地底Y河之时身体亦被落石击中,龙辉不单单是经脉破裂,心,肺,脾,胃,脊椎都被震破了,所幸龙辉练成先天胎息,至纯的先天真气续接经脉,再拿捏J元,搬运血气,调整自己体内的气血,努力把破损的内脏用力粘合在一起。

    道人回过神来笑道:“是我失态了,小兄弟恕我多言,你是否已经练成先天之境?”

    龙辉微微一笑道:“我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了,什么先天后天,还有区别吗?”

    道人哈哈笑道:“小兄弟如此坦然生死,要么就是堪破红尘的大智慧之人,要么就是对自己的恢复充满信心。”

    龙辉苦笑道:“恰好相反,小可什么都不是,只是红尘之间的一个俗人而已。既未堪破红尘,更没信心恢复。我之所以这么平静只是秉着顺其自然的心态罢了,这个时候就算再怎么着急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坦然接受。”

    道人闻言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这番话倒有几分我道家之风骨,老道喜欢的很。你放心吧,有我在这里,那个书呆子不敢对你怎么样。”

    儒生闻言顿时怒气冲天骂道:“你姥姥的臭道士,你非要跟我抬杠是不是!”

    道人冷笑道:“且不说这小兄弟甚合老道的脾X,就算我看他不顺眼,但只要是你书呆子要杀之人,我偏要救。我就是要跟你抬杠,怎么样!”

    儒生气得暴跳如雷,一身紫气更是浓郁,照得雪白的冰雪都染上一层绚丽的紫霞,显然已是将紫阳玄功推上顶峰的表现。

    道人衣袖一挥,冷笑道:“你有紫阳玄功,我就没有看家本领吗。”

    话音未落,道华透S,周身浮现八卦气劲。

    儒生顿时脸色大变,哇哇大叫道:“岂有此理,你这死道士竟然要‘先天绝卦’对付我!”

    道人冷笑道:“书呆子,就许你用你们儒门的绝学,还不准我用一下‘先天绝卦’吗?”

    先天绝卦与紫阳玄功一样皆是三教中至高绝学,想不到在这人烟罕至的极北冰原之地还能看到这两大绝学,龙辉不禁对着两人的身份浮想联翩。

    “任平凡、昆仑子,你们两个又发什么疯!”

    一声清冷的女声响起,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不由纷纷收敛气息,定定地看着那道婀娜身影。

    龙辉循声而望,却看见一名身着比丘僧袍,却蓄着三千青丝的女子。

    儒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道:“白莲,这不怪我,是昆仑子这鸟道士故意跟连同这臭小子欺负我!”

    龙辉差点没一头撞在地上,这儒生说话的语气简直就像是一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跑回家中跟大人诉苦一般。

    那名叫做昆仑子的道士指着儒生骂道:“任平凡,你少搬弄是非,明明是你养的畜生试图伤人,这位小兄弟出于自保才杀掉那头笨熊,你居然还要取这名小兄弟的X命,我看不过才出手制住。”

    任平凡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家大白要伤害那小子,你明明是对前天大白偷吃你丹药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连同外人杀掉我家大白,你给我偿命来!”

    昆仑子见这泼才竟然诬陷到自己身上不禁火冒三丈,骂道:“去你***臭穷酸,你这个不要脸的Y书生,昨夜你偷看白莲洗澡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呢,你竟然敢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来!”

    那名叫做白莲的女子脸色瞬间一红,正想开口又听到任平凡大大咧咧地叫道:“死牛鼻子,你上次还偷白莲的亵衣呢!”

    白莲再也忍不住了,怒喝一声:“你们两个通通给我闭嘴!”

    怒气勃发之际,真气也随之爆发,沛然佛门圣耀将雪地照成一片金黄,龙辉不禁大吃一惊,一个道士,一个儒生再加上一个蓄着头发的尼姑,眼前的一切竟然是如此的复杂,却又叫人哭笑不得。

    任平凡与昆仑子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吱声,白莲雪白的脸颊闪过一丝红晕,但很快就消失了,她将目光投向龙辉说道:“施主似乎身有不适,不如到寒舍歇息一下。”

    龙辉点头道:“有劳师太了。”

    走了大概两里左右的路程,看见三间冰雕小屋,小屋摆成三角阵势,其中央却是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雪坟墓,虽只是远远看去,龙辉却觉得冰墓之中透出一股凌厉之气,如一柄蠢蠢欲动的盖世名剑,试图挣脱束缚一展锋芒。

    龙辉只觉得冰墓之中似有一丝熟悉,不禁向前走了几步,只觉得肃杀之气蜂拥而至,倏感内息翻涌,几乎吐血,头昏欲呕。

    就在此时,身后按来一掌,抵住龙辉背门,一股沛然真气入体助其平复血气。

    回首一看,出手者正是昆仑子。

    龙辉感激地道:“多谢道长。”

    昆仑子道:“小施主,这座冰墓可不简单,你伤体未愈不可接近其十丈之内。”

    任平凡冷笑道:“不知死活的小鬼,想老子在沧海阁修行多年,刚开始的时候也吃了个暗亏,就凭你这半残之身,不死就算你命大。”

    龙辉皱眉,心念一动:“沧海阁?学海儒门三壶之一,看来那位师太和道长身份也不简单,说不定也是雷锋禅寺和正一天道的人。”

    学海儒门乃儒教之首,共分三脉,一者沧海阁,二者云汉院,三者雨丈楼,这三脉共同执掌天下儒风。

    白莲颔首道:“施主请到屋内一坐。”

    说罢让身请龙辉进屋,昆仑子与任平凡看着白莲,眼中透着一丝祈求之意,白莲皱了皱细长的秀眉,冷声道:“今日贵客来访,你们不妨也进屋吧。”

    两人顿时喜出望外,跟在龙辉身后走进白莲的冰屋。

    普一进屋,龙辉只觉得四周涌出一股寒气,但却无屋外那般刺骨,而且还带着几分清凉,使人不觉J神一振,身上伤痛亦有所减轻。

    龙辉仔细端详屋内之情况,四周家具简单却又十分整齐,而且皆是冰雕所制,但每件家具上都刻有佛门经文,龙辉虽不认识经文,但却隐隐感觉到这经文构成了一座阵法,卸去冰原的刺骨寒毒,保留其冰凉之感,能起到清热去火,稳定心神的作用。

    白莲请三人坐在茶几之前,各为三人斟上一杯茶,昆仑子和任平凡看到杯中茶水,眼中露出狂喜之色。

    昆仑子端起茶杯,深深地吸了口气,笑呵呵地道:“想不到今天贫道有此口福,能再次品尝到莲叶雪茶。”

    任平凡哼了一声道:“你这俗人哪懂得什么茶道,莲叶雪茶予你,简直就是牛嚼牡丹,无异就是暴殄天物。”

    昆仑子冷笑道:“那贫道便请教任兄何谓茶道?”

    任平凡神色一敛,面露庄严之色,款款而道:“茶道亦是茶德,可分廉、美、和、理、敬、清、融、健八德。廉者,推行清廉、勤俭有德。美者,名品为主,共尝美味,共闻清香,共叙情谊,康起长寿。理者,品茶论理,理智和气之意,以茶引言,和谈商事,以茶待客,以礼相处,理智和气。敬者,客来敬茶,以茶示礼之意。久逢知己,敬茶洗尘,品茶叙旧,以茶传情,互爱同乐。清者,廉洁清白,清心健身之意。融者,祥和融洽、和睦友谊之意。手捧香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至交相见,清茶一杯,气氛融洽,有水R交融之感。健者,健康无病也。饮茶之时茶叶必J选,劣茶不宜用,变质不可饮;不洁之水不可用,水温更要讲究,冲和注均须把握时间。治茶当事人,本身必健康,轻如风邪感冒,亦不可泡茶待客,权宜之法,只好由第三者代劳。茶为健康饮料,其有益于人身健康是毫无疑问的。推广饮茶,应该从家庭式开始,拜茶之赐,一家大小健康,家家健康,一国健康,见到全体人类健康;茶,就有“修、齐、治、平”的同等奥义。

    昆仑子打了个哈欠道:“讲了半天,我都快睡着了,书呆子就是书呆子,有事没事就要掉书包。”

    任平凡冷笑道:“牛鼻子真是蠢笨如牛,跟你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昆仑子举杯,不理任平凡,一品清香莲茶,一杯清茶入口,昆仑子神采奕奕,笑道:“好茶,入口只是虽觉淡雅,但却口齿留香,令人清心宁神,更有莲花之高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此茶可谓是白莲你而现世,饮到此茶便犹如一睹白莲之风采。”

    这牛鼻子说到最后竟带着几分轻佻之意,白莲俏脸一沉,沉声道:“昆仑子,给你点好脸色你就开始得寸进尺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扫地出门。”

    昆仑子赶紧住口,而任平凡则在一边暗自得意,幸灾乐祸。

    白莲不再理会这两个活宝,微笑地对龙辉说道:“施主请吧。”

    龙辉思忖道:“他们若要加害于我直接动手便是,以我如今的功体G本不能抵挡,没必要耍什么花招。”

    于是将茶送入口中,只觉得一股淡淡地清香由舌头流遍四肢百惠,使得原本烦躁的内心瞬间平静下来。

    龙辉不由赞道:“好茶,不知晚辈还可否再饮一杯。”

    任平凡一双眼睛瞪得浑圆道:“臭小子别不知好歹,我认识白莲几十年也就喝过三杯莲叶雪茶,你初来咋到就能喝上一杯已经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白莲瞥了任平凡一眼冷冷地道:“你再不喝此茶,一会茶香散去你可别后悔!”

    任平凡闻言赶紧闭嘴,专心品茶,一旁的昆仑子看到任平凡被训斥脸上也是现出得意神色。

    忽闻白莲说道:“施主请恕贫尼多嘴,你这一身沉重的伤势是否是拜妖族所赐?”

    龙辉微微一愣,也不做隐瞒苦笑道:“师太果真目光如炬,晚辈确实是被妖族高手打伤。”

    白莲皱眉道:“施主的经脉尚残余着一丝妖气,这丝妖气虽然已经十分微弱,但却十分J纯,恐怕伤你之人不简单啊。”

    昆仑子沉声问道:“小施主,你是否是从傀山逃出来的?”

    龙辉微微一愣,心想这三人在傀山后方的冰原安家落户,而且又是三教中人,想必对傀山的了解犹在苦海之上,于是也不隐瞒,点头承认。

    昆仑子叹道:“难怪当日傀山方向妖气冲天,看来那帮妖孽要出世了。”

    任平凡道:“莫非是天罗圣贤封魔阵失效了?这不太可能啊,当日六Y凶元都没将天罗阵怎么样,这才过几天,难道就被这些妖孽冲破了?”

    昆仑子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G稻草,你没听说过吗?天罗阵都经历了上万年的时光,再被六Y凶元这么一冲,那里能顶得住,破阵是迟早的事情。”

    任平凡两眼一瞪,回骂道:“你知道个屁啊,六Y凶元的那天,傀山明明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阳气,不但压制住了傀山的Y气,而且还修补了天罗圣贤封魔阵的缺憾。按理来说,这个阵法最起码也能再顶上三五百年的,怎么会在短时间内被破阵。”

    龙辉苦笑道:“其实此事我朵朵少少都得负上一些责任。”

    昆仑子哦了一声,问道:“小施主可否详说一二。”

    龙辉将当日与妖后一战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儒道释三人听后无不动容。

    白莲叹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妖妇无论是修为还是心计都变得更加可怕。”

    龙辉奇道:“师太莫非认识妖后?”

    白莲苦笑道:“曾经与她交过一次手,说起来也惭愧,当年贫尼G本不是她的对手,我们三人隐居在这极北之地一方面是为了暗中监视傀山动静,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增加自身功力,以便应对日后之变数。”

    龙辉闻言思忖道:“那妖妇可以自由出入天罗大阵,跟三教高手发生冲突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昆仑子接口道:“何止是认识,当年白莲还差点死在那个妖女手上呢。若非我及时赶到,后果是在不堪设想。”

    任平凡冷笑道:“牛鼻子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当年可也是被那妖女打得落花流水,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先下去了。”

    昆仑子哼道:“你当年也好不到那里去,被人家三下五除二就夺去佩剑,还差点被一剑封喉。”

    白莲厉声道:“够了,你们两个还有心情斗嘴,当年我们无论是谁,单打独斗都不是那妖女的对手,若非楚兄及时赶到我们恐怕都难逃一死。”

    龙辉问道:“师太所言的楚兄莫非就是如今的剑圣楚无缺前辈?”

    白莲点头道:“正是,公子也认识楚剑圣?”

    龙辉笑道:“剑圣威震江湖,谁人不识。”

    白莲笑道:“前人再怎么威震江湖,但如今的天下始终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小施主虽误中妖后奸计,但毕竟是年轻气盛,阅历不足,只需假以时日你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龙辉苦笑道:“多谢师太夸奖,晚辈如今脏腑破裂,经脉受创,朝不保夕,还谈什么前程。”

    昆仑子呵呵一笑道:“你若是受了别的伤我们可能还真么办法,但是……”

    龙辉一听昆仑子这话,似乎有所转机,急忙向昆仑子请教道:“前辈莫非有办法可以治疗我这半残之身?”

    昆仑子道:“替你修补内脏脊柱,保住X命贫道还有几分把握,但是对于续接经脉,为你恢复功体,老道就无能为力了。”

    龙辉道:“能保住小命就已是大幸,至于恢复功体的事情以后可以慢慢计较,只要活着总会有办法的。”

    昆仑子点头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万事皆休。这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但说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是有很些武林高手一旦丧失功力,活着修为大跌,他们很多人都选择轻生,你能有此觉悟是在不俗,他日你即便不能恢复功体,也能成就大事。”

    白莲也是用赞赏的目光看着龙辉,任平凡依旧是看龙辉不顺眼。

    昆仑子将龙辉带到屋外,指着那座冰墓道:“贫道的方法就是委屈小施主到冰墓中待上几天。”

    龙辉一脸疑惑地道:“到冰墓中待?道长何出此言?”

    昆仑子笑道:“你与妖后激战之时不断地吸纳天罗阵眼中的阳气,后来又被妖后正逆之气所伤,致使阳气失衡,冲击经脉脏腑,所以说你伤势的G本是在于体内阳火过盛,所以老道便借此地寒冰之气替你消除这烈阳火毒。”

    龙辉恍然大悟,此法与当年替崔蝶疗伤的方法有异曲同工之效,都是泻除过盛的气,使得体内气息重新平衡。

    昆仑子又说道:“而且小施主你又吃了那头白熊,对于你的内脏恢复更是事半功倍了。”

    那头白熊仗着其主人撑腰,不知偷吃了我多少丹药,全身都充满了药X,简直就是一个活的炼丹炉。

    说起白熊,任平凡被气得脸色阵青阵白得,若不是白莲在场恐怕早就一掌打过去了。

    龙辉点头道:“道长所言甚是,晚辈受教了。”

    说罢便要向冰墓走去,谁知昆仑子竟一把拉住他,道:“那座冰墓已经有人了,贫道再替你另修一座吧。”

    龙辉奇道:“究竟是何人在里面,莫非他也受了重伤?”

    白莲接口道:“并非受伤,只是此人练功之时太过激进,导致走火入魔,其长辈才将他送到此地,凭借冰原寒气消磨其燥热之心,以便令他冷静下来,早日恢复道心。”

    龙辉按照昆仑子的指示来到另一处空地盘膝而坐,只见昆仑子脚踏七星步,口诵道术咒语:“复天之清,肃地之灵,万象归一,太Y元气,赦令无极。”

    随着咒术的进行,龙辉只觉得四周寒流汇聚而生,身体竟被镀上一层冰霜,一股冰凉缓缓流入体内,那原本如同烈火焚烧的脏腑也渐渐冷却下来,但眼皮却是越来越重,疲惫之感席卷全身。

    一座崭新的冰墓很快便建立起来,与原先的那座冰墓遥遥相对。

    第十一回 壮士悲歌

    五天了,陈方率领部下顶住了铁烈轮番的强攻,无论是丧尸也好,狼人也罢,恒军战士用血R之躯一次又一次地打退异族妖孽,也留下了不少热血男儿的X命,一万五千名士兵如今已经减员四千多人,神火营的弹药已经消耗殆尽,弓弩营的箭矢也仅剩三成,但为了能给朔风军民争取更多的时间,陈方紧咬牙关硬撑,不让铁烈轻越雷池。

    一名军医疾步走来,神色紧张,低声道:「大人,有几个受伤的兄弟不太妥。」

    陈方眉头一皱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亲兵道:「三天前有好几个兄弟被丧尸咬伤,他们的伤口一直流着黑血,属下替他们敷药后也没有好转的迹象,而且伤口周围的皮肤变得越来越黑,还发出一股腐尸的臭味。」

    陈方点了点头,带着几名亲兵朝伤兵营走去。

    刚一走进营帐之内,便闻到一股腐臭恶心的气味,陈方在伤兵营走了一圈后,发现每个被丧尸所伤的士兵,绑带渗出黑色的Y体,身上的绷带就犹如从臭水沟里捞出来一样污垢,而且每个人双眼紧闭,满口胡话。

    陈方的脸色越发Y沉,召来了几个军医问道:「这些弟兄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军医道:「自从那晚与丧尸一战后,这些受伤的兄弟就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伤口先是变黑,之后就散发出恶臭……」

    陈方皱眉道:「我要知道这些兄弟究竟是怎么了?还有没有救!」

    几名军医面面相觑,最后一名年纪较老的军医低声道:「依照老夫的经验,这些弟兄很有可能是中了尸毒。」

    陈方道:「那该如何救治?」

    老军医叹道:「老夫也试过用传统的糯米拔毒法,但没有太大的效果。」

    陈方道:「如果任由尸毒发展下去,这些弟兄们会不会变成丧尸般的怪物?」

    老军医道:「可能X相当大……」

    陈方眉头一扬,沉声道:「传令下去,把死去弟兄的尸体就地焚烧,再者调来三百士兵守住此地,如若有异状格杀勿论!」

    咚咚——战鼓再响!陈方疾步如飞立即赶回前线,只见远处阵地尘土飞扬,显然敌军再次发动攻击。

    「所有人立即给我集合,进入备战状态!」

    随着陈方的军令下达,五大步兵营再次结成坚不可摧的步兵方阵。

    望着一望无际的沙尘,陈方已感此战迢迢,这一次铁烈用来攻坚的兵力少说也有五万人以上,看来铁烈大汗是下定决心要一举拔掉这颗钉子。

    陈方大喝一声:「火P伺候,给我狠狠地打!」

    此战事关恒军阻击之成败,一定要先声夺人,陈方这个时候也不再节省弹药,一声令下,五门火P同时开火,一时间雷霆万钧,P如雷鸣。

    倏然,前方泛起阵阵青光,五门火P被尽数挡下,铁烈大军竟然无一伤亡,雄壮的骑兵浩浩荡荡地朝恒军阵地奔来。

    陈方仔细一看,竟见铁烈大军之前有一百多名身披青铜甲胄骑兵,那身青铜甲胄泛着夺目青芒,青芒交汇成似真似幻的光墙。

    威力最大火P毫无效果,恒军士气已然低落,陈方暗叫不妙,大喝一声:「火P手给我接着打,我就不信打不碎那层绿G壳!」

    上膛,瞄准——五门神武大P再次齐声怒吼,如同九天落雷般的P弹再次朝铁烈大军轰击,青铜甲胄此刻大放豪光,在大军的前方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迅猛的P弹爆炸后也仅仅使光墙泛起如同水面波纹般的涟漪,未损一员敌军。

    看到这般情形,陈方却是眼睛一亮,因为他看到这道青色光墙在第二轮的P击中竟微微地颤抖,于是挥舞令旗喝道:「P弹上膛,给我再打!」

    青铜甲胄虽能抗住P弹的轰击,但身着甲胄的士兵始终是血R之躯,爆炸时产生的震动使得他们身形不稳,陈方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命令P手继续开火,连续两轮的密集P火打下,那些身着青铜甲胄的铁烈士兵再也支撑不住,被P弹的余震掀得人仰马翻,本因牢不可破的防线出现了缺口,青芒光墙顿时溃散。

    陈方窥准机会,再命P手继续开火,P弹毫不留情地朝铁烈大军砸落,仿佛要出一口恶气,把刚才的憋屈狠狠地发泄出来。

    火光大盛,P声隆隆,铁烈敌军尚未来得及惨叫就被炸得支离破碎,那些没被正面打中的铁烈士兵却被飞溅的弹片S入体内,非死即伤。

    五万多人的部队密集成团,这一轮轰击造成的损伤不可小视,铁烈的气势被恒军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彼消彼长,恒军气势如虹,骑兵队已经开始磨拳檫脚,胯下战马不断发出兴奋地嘶鸣,陈方知道此刻军心可用,气势可乘,当即下令:「骑兵列队,给我冲散敌军阵型。」

    随着军令的下达,恒军骑兵纷纷策马冲锋,朝着慌乱的铁烈冲锋掩杀而去。

    虽然经过多次战斗的减员,此刻恒军骑兵只有三千多人,但每次他们的出战都会大获全胜,杀得铁烈那所谓的天生的骑军大败而亏,所以这股骑兵早就形成了一种心理上的优势。

    面对兵力数倍于自己的铁烈骑军,恒军骑兵毫不畏惧,犹如一柄尖刀直C敌军心脏,硬生生地将军容整齐的铁烈军分割成了两半,随即恒军骑兵再变,化整为零,在敌阵中穿C跑动,犹如数把解牛刀般将庞大的铁烈骑军打得七零八落。

    铁烈骑军的将领不断地吆喝怒吼,命令各级军官收拢本部人马,进行局部的协同作战,对抗恒军的分割战术。

    但无奈已是先机,阵型溃散,他们的顽抗并没有起到多大效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三千恒军在自己阵中杀进杀出。

    恒军虽是占据上风,但经过多日的激战,这些骑兵早就已是人疲马倦,如今也仅仅凭着一股悍勇之气支撑,若给铁烈缓过神来,这三千人马还不够对方塞牙缝。

    陈方不敢贪功,见好便收,趁着铁烈尚未回过神来,鸣金收兵。

    看着恒军撤离自己阵营,铁烈将领岂能咽得下这口气,叽里咕噜地大叫着,命令大军逼上势要吃掉这三千恒骑。

    看着且战且退的骑兵,陈方下令道:「打旗语,通知骑兵把敌军引过来!」

    恒军旗手挥舞令旗,三千恒骑心领神会,不再理会身后追兵,全力策马狂飙,不消多时便拉开了四百多步的距离。

    但是经过这一轮疾奔,战马脚力已开始不支,速度渐渐变慢。

    就在此时,旗语再变,恒骑纷纷朝两翼散开,将身后的追兵尽数暴露在P口之下。

    「打!」

    陈方一声令下,五门火P同时开火,追在恒骑身后的铁烈骑兵化作P灰。

    陈方看着远处地面上的数十个大坑,不禁思忖道:「这一战下来,少说也干掉一万左右的敌军了吧,我就不信你这些蛮子还有胆子打下去。」

    果真如陈方所料,攻过来的敌军已是调转阵型,垂头丧气地撤退。

    以一万五千人将数十万铁烈大军挡在此地,并在多番战斗中歼敌数万,如此辉煌的战绩本应值得庆贺,但陈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铁烈人口本来就不多,此番出征几乎结集了举国之力,但连番大战下来损失了五万多人,按理来说他们早该知难而退,或者改变进攻路线,但是他们偏偏没这样做,似乎铁了心要跟我们在这里死耗下去。莫非在他们看来追上撤退的朔风军民比什么都重要吗?」

    当日陈方接到铁如山的军令,了解到一些撤退的内情:铁烈军中藏有一件足以轻易毁灭朔风城的凶器,但由于某些原因没能及时使用。

    虓勍督帅得知此事后,果断命令军民撤离,以免遭到毁灭X的打击,尽可能地保存有生力量,实施坚壁清野的战术,将所有力量汇聚于铁壁关内,再与铁烈进行大决战。

    但铁烈岂会任由到嘴的肥R逃脱,于是派兵狙击撤退的恒军,要将他们困在城内,以便一举歼灭。

    铁烈大汗也十分清楚,若任由这二十多万军民与铁壁关内的雄兵会师一处,将对铁烈南下的战略目标造成极大的影响,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朔风城的撤退。

    陈方望着远遁的敌军心想道:「这些青铜甲士莫非就是铁烈的底牌之一,被我们逼得没法子了,才肯亮出来?如今的铁烈已经不再是常人了,丝毫不能大意。还有那朵妖云究竟有何种功效……」

    想到这里陈方抬起头来望了铁烈大营上空的那朵血红色的噬魂妖云,只觉得那朵妖云所笼罩的范围似乎更大了,颜色也变深了,由原本的血红色变成了红褐色。

    陈方无奈叹道:「从开战到现在双方死的人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吧,这几万亡魂都成了这妖云的养料了。」

    「大人,敌军似乎又有动静了!」

    陈方还没来得及下令打扫战场,便听闻士兵的呼声,于是赶往阵前一看,只见十五名独角巨人推着三架庞大的战车缓缓朝着边驶来,每架战车皆由青铜所制,做成狰狞可怖的怪兽形状,每架战车皆由五名独角巨人推动,轮轴滚动时发出咔咔的声响,犹如野兽的低吼,战车后边则跟随着大约两万多的骑兵。

    陈方咬牙道:「管你来得是什么,我一律开P把你们炸成R泥!」

    下令神火营的P手准备火P,只待敌人一进入S程范围之内便开火。

    三千步,两千五百步……两千步……只要他们再往前多走五百步,便进入神武大P的S程之内,陈方目光冷峻,来犯之敌。

    青铜战车停在两千步之外,阵阵青绿异光由兽头口中发出,随即汇聚成一团浓郁的光晕,似乎正在积蓄着某种神奇的力量。

    倏然,青芒大盛,三道异光如同闪电般划过战场,陈方顿觉耳膜鼓胀,头昏欲裂,整个人被一股磅礴巨力掀翻,撞得五脏六腑几乎拧成一团,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过了半响,陈方才算恢复了一些神志,待他爬起来的时候,发现摆放神武大P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三个大坑,五门神武大P化作废铁,而残存的铁块上通红一片,就像是刚锻炼出来的烘炉铁,散发着焦臭灼热的气息。

    而诸多P手仿佛人间蒸发般原地消失了,在仔细看去,地上只有零零散散的断肢残骸,而且皆是一片焦黑。

    陈方强忍伤痛站立而起,倏然又见三道青光疾S而来,所落之处便是大军驻扎之处,只见山丘之上冒起三团诡异光球,待到尘埃散去,整个山丘竟被消去大半,步兵伤亡惨重,地上除了遗留着一些断肢外,几乎不留痕迹。

    目测估算,损失最少也有四千。

    残余的恒军在这一刹已是六神无主,呆呆地看着那三个大坑,眼睛毫无神采,一片灰暗,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前方铁烈众军猛然大喝,纷纷化作妖狼形态朝着恒军奔杀而来。

    风水轮流转,此刻恒军阵型大乱,G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御,很快便被妖狼杀得溃败。

    哀嚎惨叫,血R横飞,恒军士兵顿时陷入修罗炼狱,惨遭妖狼屠戮。

    「该死!」

    陈方怒喝一声,抽出血铸刀挺身迎敌,虽是人弱力微,却凭一股血勇硬抗异族妖兵。

    血铸刀仿佛感受到陈方的决意,绽放出凌厉红光,犹如血杀战神,力抗妖魔邪军。

    血铸刀锋横劈竖削,狼妖非死即伤,很快陈方就拼着一股热血从敌军中杀出一条血路。

    陈方刚冲出重围,却看到自己昔日的手足同袍惨遭妖狼屠戮。

    一名士兵被妖狼一爪挖出心脏,放入口中嚼了几下便吞下肚子;一名士兵被狼人削掉半边脑袋,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一名士兵被妖狼咬破喉咙,血如泉涌……看着同袍惨烈死状,陈方怒火中烧,持刀杀入战圈。

    在这个纯粹R搏的时刻,一切谋略战术皆毫无作用,只有凭着本能反应和血勇凶悍在残酷的搏杀中生存。

    陈方连杀数名妖狼,忽然头皮一阵发麻,不由打了个寒战——身经百战的他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这是死亡逼近的感觉。

    陈方当下不做多想,使了个一个懒驴打滚往地上一翻,避过身后夺命长枪。

    「懒驴打滚」这一类的招数在那些武林高手眼中甚是不雅,但是在战场之上往往是这种简单而又不雅招式往往却是最有效的。

    陈方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柄弯刀,挥手便朝身后持枪妖狼甩去,狠狠地劈在其面门中央。

    「陈大人!」

    陈方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循声望去,便看见几名陌刀营的士兵正结成队列朝自己这边移动。

    见到同袍,陈方心中大喜,再添几分斗志,血铸刀大开大合,杀得妖狼不敢近身。

    陌刀小队如同一个战场绞R机,把靠近的狼妖劈成碎片。

    「大人快进来!」

    陌刀小队将陈方迎入阵中后,陈方心神略定,环视了四周一圈后道:「众人按照这队列前进,尽可能地收拢其他兄弟。」

    陌刀手依言缓步推进,厚重而又锋利的陌刀开路,挡者披靡。

    陈方一边杀敌一边大声大喊:「陈方在此,兄弟们不必慌张,大家奋力杀敌!」

    主将的声音起到了一定的稳定军心的作用,伤残不堪的恒军勉强重组军容。

    陈方指挥陌刀小队不断收拢残兵,很快便聚集了五百多名恒军,形成了有效地抵御力量。

    陈方chu略地点算了一下聚集周围的残兵大多是陌刀和构枪两营的士兵,这两营士兵无论是在装备和经验上都适合近战,所以在同铁烈狼妖短兵相接的情况下尚可保全X命。

    而弓弩和神火两营由于不善近战,此刻已经所剩无几。

    而铁甲营的士兵更惨,由于铁甲既传热又不散热,所以那些没有被青光S中的铁甲营士兵被高热的铁甲灼烧致死。

    陈方心念急转,下令道:「陌刀突前,钩枪押后,以三花破敌阵开路!」

    五百多的残兵在陈方的命令下,依次排列成队,而钩枪刺杀接近之敌,而没被刺杀的漏之鱼皆被陌刀阵碾成碎片。

    恒军虽败,但军威不颓,以五百残兵在铁烈狼妖的包围圈中不断地制造麻烦。

    三花破敌阵以三角阵势前进,所过之处留下一具具的异族妖狼尸身,鲜血染红了整个山头,恒军士兵虽是伤疲交迫,但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的念头,奋勇杀敌。

    就在此时,一股腐臭的气息飘来,定睛一看竟是三五成群的丧尸,而这些丧尸赫然是伤兵营中的同袍。

    陈方暗叫一声不妙,自己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些被丧尸所伤的弟兄也都成为了铁烈的爪牙。

    心中虽是悲怒交加,但此刻深陷内忧外患之绝境,已不容细想,陈方忍痛下令道:「他们已经不是我们得弟兄了,砍下他们的头!」

    话虽如此,但要向自己昔日的同袍痛下杀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不少士兵因为一时心软,惨遭丧尸咬死。

    连续死了十多名士兵后,众人才清楚的认识到眼前之人已非昔日兄弟,唯有——杀!陌刀挥动,钩枪疾刺,这些丧尸数量本就不多,而且动作迟缓,不消片刻便被杀光。

    当杀死最后一只丧尸后,忽闻急锐如电的破空声,数名恒军士兵应声倒下,其喉咙上C着箭矢。

    陈方挥刀护身,紧盯前方,只见一支手持弓箭的妖狼队伍冲出,个个引箭拉弓,箭矢纷纷对准五百恒军残兵,只要他们松开指头,恒军保管死伤过半,可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铁烈狼人只是将箭矢对准自己,并没有放箭,而四周的铁烈兵也停止了攻击,只是保持着包围状态。

    此时,在弓箭手后方缓缓走出一头浑身通体银白毛发的狼人,仔细地端详了陈方等人半响,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白森的獠牙,随进这头银白狼人浑身发出青绿妖气,待到妖气散去,竟现出人相。

    这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威武男子,满脸虬须,扎着一头小辫子,身披厚实皮甲,但却裸露X口,X口处纹着一个狰狞的青灰恶狼,典型铁烈男子的打扮。

    只见此人右手按在心口,朝陈方等人鞠了个躬,此乃草原各族对勇士表达敬佩之情时所行的礼节。

    陈方不由一愣,凝神紧盯虬须男子。

    只见那名虬须男子一开口竟是纯正的中原腔:「对面的诸位勇士,本人阿古那摩宝乃铁烈南征左统王,在此向诸位致敬。」

    陈方暗自吃惊,这个左统王的相当于中原王朝的宰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陈方冷冷道:「原来是左统王大人,真是有失远迎。」

    阿古那摩宝笑道:「这位想必就是陈方陈将军吧,小王也曾听闻过将军之威名,今日一见果真不愧是当世名将!」

    陈方冷笑道:「多谢左统王夸奖,陈某受之有愧,若吾真是当世名将,也不会落得此番田地。」

    阿古那摩宝道:「将军不必妄自菲薄,这些天来,将军以一万五千人将我族数十万大军拖在此地不得前进,眼睁睁地看着战机流失,若非小王今日仰仗着苍狼神之宝物占了先手,恐怕再打一个月也未必能打下这座山头。」

    他语气可亲,态度谦卑,与其chu矿的外貌极为不符,但却有种让人甘心为其效命的魔力。

    陈方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左统王殿下,多余的奉承话可以省下了。」

    阿古那摩宝摇头道:「陈将军可没有败,你们的任务应该是将掩护朔风主力撤退,如今你们的战略目标达成了,失败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陈方冷笑道:「那左统王殿下准备怎么对付我这个让你们蒙受失败的罪人呢!」

    阿古那摩宝道:「将军不必如此戒备,小王对将军以及将军手下的这帮勇士绝无恶意。我铁烈族最敬重勇士,所以小王在此诚心邀请诸位加入我军。」

    陈方面色铁青,哼道:「左统王还真是看得起陈某人。」

    阿古那摩宝并没有正面回答陈方的话,而是转移话题道:「我铁烈人人皆J通骑S,骁勇过人,恒军三个士兵未必打得过我铁烈一个勇士,但若果大规模集团军会战的情况下,我族是败多胜少,所幸恒军以步兵为主,机动X不强,所以我军每次败北皆能全身而退。」

    陈方心中疑惑,这左统王说的确实是事实,若论单兵作战能力而言,铁烈确实比大恒强,但在兵团作战的时候,训练有素的恒军则比身为牧民的铁烈更优胜,所以大恒与铁烈的交锋的战绩胜率大概有七成,可是铁烈以骑兵为主,即使战败也能抽身而退,保全最大的有生力量。

    铁烈也仗着弓强马快,屡屡侵犯大恒边疆,烧杀抢夺一番后便扬长而去,恒军战术素养虽高,但面对这些神出鬼没的草原骑兵也是头疼不已。

    到了前两代大恒皇帝,景宗与贤宗,才大力推行马政,鼓励养马才打造出一只颇具规模骑兵,但在战马和骑术上都难以抗衡铁烈骑兵,所以恒军骑兵大多都是在追击溃败的铁烈时才出战。

    陈方皱眉道:「左统王此话有何用意,明说吧。」

    阿古那摩宝笑道:「陈将军果真快人快语,爽快!小王在此诚心邀请将军加入我族,替我铁烈训练出一只百战雄狮。」

    铁烈不善步战与水战,若能加强这两大兵种的能力,再配合他们那只纵横天下的骑军,绝对可以横扫中原。

    陈方寒声道:「左统王是要陈某人做出通敌叛国,背弃祖宗之事?」

    阿古那摩宝摇头道:「将军此言差矣。我族大汗雄才伟略,志比天高,待大汗横扫八荒,一统六合后,十方之土皆是一国,天下子民皆为一家,从此再无敌人,各族百姓也能和睦相处,安居乐业,所以将军所说的通敌叛国G本不存在。至于背起祖宗更是无稽之谈,草原中原自太古之时便是一家,咱们祖先都是伟大的苍狼之神。」

    陈方怒声喝道:「你给我闭嘴!吾等乃堂堂中土神州之子民,自幼便身受儒道佛之教化,秉忠孝,宣仁信,习礼仪,知廉耻,岂是汝等蛮夷可比。而那所谓的苍狼之神G本就是一个下等的妖物,有何资格做我神州子民之先祖!」

    陈方毫不客气的一通抢白,使得阿古那摩宝脸色阵青阵白,其他能够听得懂中原话的铁烈妖狼也目现杀气,个个蠢蠢欲动势要斩杀陈方。

    陈方看了一眼阿古那摩宝,不禁失笑道:「这位左统王殿下,陈某见你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与那些无耻的新丽高罗人又得一拼,莫非你祖上是新丽高罗人?」

    阿古那摩宝脸色大变,目光中尽是杀意。

    这阿古那摩宝的祖上确实是新丽高罗人,其原本姓氏为朴,为新丽高罗王族。

    这新丽高罗与辽东接壤,自古便崇尚中土文化,但自从朴家执掌新丽高罗后便生出不臣之心,先是自创文字,试图从文化方面脱离中土的影响,但民族使用中土文字已久,岂是说改就改,而且新创的文字G本没有完整的体系和意思,如何能与历经千万年之久的中土文字相比,所以民众还是选择使用中土文字。

    朴家见此计不同,便不断篡改历史,颠倒是非黑白,更是将中土的诸多名人说成新丽高罗的血脉后裔。

    中土神州的许多读书人知晓此事后,个个斗气得不打一处来,纷纷上书帝都,请求皇上发病讨伐这群无耻之徒,而皇帝只笑着说了一句话:「猢狲杂耍,笑之便可,何须动火。」

    在大恒皇帝看来,新丽高罗只是一只猴子,偶尔跳那么一两下也只是耍一下猴戏,娱乐大众罢了,不值得大动兵戈。

    三十年前铁烈入侵中原,这朴氏王族心知机会来临,于是便发兵侵犯辽东,趁火打劫,试图一举吞并辽东这块富饶而又广阔的土地,谁知被崔家军打得丢盔弃甲,落花流水。

    当时因为中土遭遇百年难遇的洪水,各路大军进京难以勤王。

    因此,崔家老爷子憋了一肚子的窝囊火,这些跳梁小丑正好成了崔老爷子的出气筒,于是老爷子下了一道绝杀令,杀得新丽高罗几乎忘族灭种,而朴氏一族有一个分支逃到草原,投靠了铁烈,铁烈大汗也对其礼待有加,还赐了美女予朴家男子为妻,朴氏一族对此个个皆是感激涕零,纷纷要求更改姓氏加入铁烈。

    阿古那摩宝其祖母和母亲皆是铁烈女子,所以体内也留有狼族血统,故而可以化为狼人。

    阿古那摩宝被陈方揭了伤疤,脸色十分难看,恨声道:「陈将军你可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陈方见这左统王脸色十分难看,心中已是知晓,笑呵呵地道:「左统王莫非你真如陈某所言,乃新丽高罗人?」

    阿古那摩宝面色铁青,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盯着陈方道:「你的废话太多了!你究竟是降还是不降!」

    陈方哈哈大笑道:「兄弟们,这里有个新丽高罗的猴子叫我们投降,你们说我们降还是不降!」

    众人异口同声地道:「不降!」

    声音震彻云霄,如同斩铁断钢般坚决。

    陈方笑道:「左统王,你也听到了吧!」

    阿古那摩宝寒声道:「不降便只有死!」

    「去你妈的新丽高罗废物,就凭你这狗屎也想让大爷投降!」

    「无耻无知的蠢货,真不愧是新丽高罗的杂种!」

    众士兵纷纷开骂道,在边军看来投降是一件无比耻辱的事情。

    他们有许多人都是当地边民,与铁烈不共戴天。

    如果向铁烈投降不单是自己遗臭万年,就连自己的家人也会遭到别人的白眼和歧视,而且此刻招降之人竟然是新丽高罗人,这更是耻辱中的耻辱。

    阿古那摩宝手掌一挥,弓箭手眼中杀气大盛,箭矢纷纷对准陈方等人。

    「我再问一遍,降还是不降?」

    「新丽高罗的废物闭嘴!」

    「白痴才会向你这废物投降!」……阿古那摩宝眼神S出凶光,箭如雨落,铺天盖地的箭矢S向恒军这五百残兵。

    看着不断倒地的同袍,陈方眼中闪过一丝凄然之色,朗声笑道:「我陈方能与诸位兄弟同年同月同日死,也不枉此生了!」

    说罢挥动血铸刀,朝敌军奔杀而去。

    其余士兵也纷纷握紧武器,丝毫不惧那密集的箭雨,跟着陈方冲击敌阵。

    「风起云涌,大漠苍茫;手持战刀,守吾家国;杀尽贼奴,卫我妻儿;壮士去也,终为鬼雄;烽火漫漫,裹尸而还;持戈跃马,雪我宿耻;诚既勇武,不可凌辱;毅魂魄兮,激扬万世!抛头颅兮,该当万夫;当万夫兮,九死何难!」

    朱红滴落,绽放夺目凄艳,雄躯倒地,刻下千古英姿。

    嘹亮的大恒军歌由高昂到低沉,渐渐回归无声,只余一片寂静。

    将士撒热血、勇者泣英魂,不屈天地间。

    在战场上,在各自坚守的岗位,在每一个战士的心中,无尽的热血,奏出一曲灵魂之歌,是来自千年前的信仰,更是播向千年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