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quot;收藏到我的浏览器;quot; 功能 和 ;quot;加入书签;quot; 功能!答应见他,是为了试探他,试探他对你忠诚与否……”

    轻雪痛苦闭上眸子,唇瓣抿得紧紧的:“翩若,这个世上的男人何其多,为何独独不肯放过白杨?他是你妹妹的未婚夫,你对他抛媚眼的时候,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云轻雪……到底算不算你的妹妹?”

    “我说过了,是他先找上的我,是他突然从洛城跑回来要见我!”

    “所以,这一见就是三年?”轻雪睁开含满泪水的眸子,笑道:“我就这样被你蒙在鼓里三年,甚至为你出谋划策虏获他的心。那些个夜里,你一定在笑,云轻雪,这个世上没有比你更蠢的女人了……”

    沉默,无边的沉默。

    翩若的眸子渐渐y沉下来,终是冷道:“你要怪,就怪自己生得丑陋,让白杨瞧不上眼吧。就你这副丑模样,没有一个男人敢要你!”

    “你给我滚出去!”

    “好,我现在就出去,但是我不会嫁给白杨的。”话说到这个份上,翩若也不再解释什么,“我没有爱过他。”唇角一勾,自信满满的踏出门去。

    “大小姐。”守在门外的云浅将门里的情况听了个大概,目送完那白色身影离去,忙踏进门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轻雪脸色憔悴,唇角一扯:“浅,你说的对,一个人的心要是不在了,他就永远不会回来了。翩若和白杨,让我的世界崩塌了。”

    “轻雪。”

    *

    天香吹辇路,净无云一点。雪霁梅飘,春柔柳嫩,迢迢鸣鞘过,暗尘轻掠。

    盼了几日,洛城的贵客终于迎来了,很长的一支队伍,墨色的在暖阳下流泻光泽的狐裘,黝黑精瘦的高头骏马,迎风招摇的商旗,嘹亮的马蹄声。

    为首的是个穿深色紫貂大氅,有一双健实长腿和一双冷眸的男人。修长霸气的剑眉,亮如辰星深不见底的利眸,挺直的鼻梁跟他整个人一般,高高在上不容侵犯。加上肩背厚实壮硕,身板伟岸颀长,是个尊贵与王者霸气相得益彰的综合体。

    他高高坐在骏马上,利眸在人群淡淡巡视一眼,勒绳翻身下马。

    轻雪穿着那身崭新的霞色对襟袄,披着米色披风,一直站在翩若的后面遵循女儿家礼教的不抬眼不打量。

    “少主,这位是我的大外甥女翩若。”凌府的大总管乔莫钊同样翻身下马寸步不离跟在凌弈轩身后,与姐夫云孟亭对视一眼后,将一身杏子红华衫长裙的翩若从人群里牵出来。

    “云翩若见过少主。”打扮得花遮柳掩的翩若忙盈盈一欠身,娇音啼出,不羞怯,反倒抬眸去与男子对视,笑成一朵怒放的琼花:“久闻少主大名,今日有幸一见,实乃翩若福份。”

    男子身高七尺有余,一身深色紫貂大氅更衬托他的伟岸,头顶的暖阳照s下来,让他宛若天神般站在众人面前,只是,过于冷峻。

    他多望了翩若两眼,轻掀薄唇:“你可会骑马?”低沉的男中音,醇厚如百年玉练槌,不冷,只是很沉稳。

    “会。”翩若一听,立即喜笑颜开的抬起螓首,全露天真:“小女子懂骑s,善拉弓,以前经常跟兄长一起上山……”

    “翩若!”旁边的云孟亭呵斥了她一声,示意她打住,连忙对凌弈轩揖手道:“一个娇弱女儿家,哪懂得弯弓s箭,少主莫怪小女的年少不知事。”

    “爹。”翩若不依的嗔了声。

    凌弈轩淡撇唇角,盯着翩若:“云小姐的骑s之技,本少主倒想讨教讨教,所谓巾帼不让须眉,飒爽英姿自是别样可人。”

    “到时候请少主承让了。”翩若将她姣好的下巴微微抬起,不露大家闺秀的羞怯,凤眸中闪烁不一样的风情:“翩若虽是女儿家,但战场上绝对不会退让一步。”

    凌弈轩抿唇,眸光渐锐。

    “少主,这位是云轻雪。”等时候差不多了,乔莫钊将站在翩若身后的轻雪牵出来,介绍道:“轻雪只比翩若小一个月,饱读诗书,贤良淑德,更善舞袖女红,宅心仁厚。”

    低着头的轻雪没想到舅舅会这么介绍她,配合的盈了盈身:“云轻雪见过少主,让少主见笑了。”

    半顷,面前的男人没有应声,旁边的人也没有做声。

    于是,她也就颔首在那里,不动不倚。

    第七章

    “你抬起头来。”这样俯视的姿势,凌弈轩只瞧得见女子有排长长的如扇子般扑闪的睫毛,一管白嫩青葱鼻,以及粉腮边那块丑陋的红斑,他想看这个女子的样貌只是顺应内心的感觉,并不是起了兴致。

    孰料,云孟亭打了岔,恭迎他道:“小女自打出世便是这副模样,左脸生斑丑陋无比,看了,只怕会吓了少主,少主不如随老夫一起入内,让老夫为您接风洗尘可好?”

    “也好。”凌弈轩眉峰微挑,果然不再问,沉声一应,转身往府内走。

    轻雪抒出一口气,这才抬头看男人渐渐走远的高大背影,黛眉拢了拢,鼻间嗅到一抹淡淡的麝香。这体香,好熟悉。

    然后,又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她身边走过,天蓝色的锦袍,镶嵌宝石的织锦腰带,墨色的狐裘,没有在她身边停留一步的马靴。

    “白杨。”她朝那背影冷冷喊了声。

    男人回头,平稳的剑眉,波澜不惊的星目,不悦的微带歉意的唇角,长得不算俊美,成熟中又缺了一股锐气。他看着轻雪脸上的那块斑,眉头又皱了一下:“你是轻雪?”

    轻雪笑了一声:“你说呢?”五年的时间,她的容貌并没有变多少,只是多了一块斑。这个男人,在故意装傻。

    白杨朝她走过来,有些尴尬的望了望四周,生疏道:“这几年你过的还好吗?”

    轻雪将视线敛下去,冷道:“过得好不好,我都在信里提及过,可能是白杨你贵人多忘事,忘了看我的信。不过没关系,现在你既已回来,那我们马上就可成亲,无须再鸿雁传书……”

    “轻雪,我……”白杨立即出声。

    轻雪抬起湿润润的水眸,瞧着这个男子:“今日既然过来了,那就当着大当家和爹爹舅舅的面,将我们的婚事提前一些。”

    “提前?”白杨的表情明显一僵,牙关咬了咬:“待会,我会当着少主和舅舅的面将我们的婚事说清楚。”

    “好,说清楚。”她没料到这男人会这么回答,清冷一笑,立即转身往前走。而后背对着这个负心汉,将脸上的淡定从容一点一点敛去。

    恨么?没有恨,只有不甘;怨么?没有怨,只是幡然醒悟……而倘若,这个男人真的不念旧情在众人面前给她悔婚,她该如何自处?

    她蒙了面纱,遮住那张见不得人的丑颜,等待着这个男人的判决。

    丝竹声声,翩若穿着那身新做的舞裳在起舞,每一个曼妙舞姿,每一朵笑靥如花,都为高座上的少主绽放,只是,她听不进去,看不进去,只想快快结束这场盛宴。

    这场盛宴,是翩若一个人的盛宴,舞尽霓裳后,她将会是少主的新宠,抑或是白杨的妻。

    白杨的妻,呵,如果白杨敢跟少主抢女人,那她云轻雪会将这个男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仰他鼻息。

    而果然,丝竹声停,白杨站起了身,双颊酡红,鼻间喷着酒气:“岳丈大人,我想……我想取消跟轻雪的这门亲事……”

    顿时,四周鸦雀无声了,谈笑声,碰杯声,恭维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侧目,更有一道如利剑如鞘的视线朝她直直s过来,全部带着好奇。

    她心一紧,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告诉我,悔婚的理由。”

    白杨望着她:“当年订婚,是因年少轻狂,不知情为何物。而今日我当着少主的面退掉这门亲事,是不想害了你,因为,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你。”

    “混账!”此话一出,反应最大的人反倒是一旁的云孟亭,他狠狠一拍桌面让桌上的酒杯跳了跳,气得差点掀掉整张桌子,“姓白的,轻雪哪点配不上你,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岳丈大人。”白杨不为他的怒气所动,最后看了轻雪一眼,视线转到翩若的身上:“我想娶翩若,请您成全。”

    “白杨!”翩若的脸色难看起来,云孟亭被吓住了,乔莫钊吃了一惊,高座上的伟岸男子则是云淡风轻啜了口酒,玉盏搁下,剑眉挑起,“如果本少主纳云翩若为妾,岂不是棒打鸳鸯了?”

    “少主,没有棒打鸳鸯之说。”翩若脸一沉,执意将白杨的情意踩在脚底,呵斥道:“修百世方可共舟,你当着众人的面对我妹妹悔婚,转身又对我这个姐姐说觊觎的话,白杨,你这样做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只是说出我的真实感受。”白杨深情望着她,不气馁,“我是真的喜欢翩若,喜欢了她三年,此情天地可鉴,请少主成人之美。”

    凌弈轩眸色一沉,不做声,看向蒙着面纱的轻雪。

    而轻雪,由最初的难堪,到现在的安安静静。她没有立即起身哭着跑出去,而是冷冷看着那个急于对自己姐姐表白的男人,站起身,走过去,抬手一巴掌,“多谢!”

    用尽所有的力,将那张微带醉意的脸打偏了过去,而后唇角带笑,在一道诧异的目光中,挺直背脊走出去。

    云翩若是故意的,所以她不气,白杨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伤心,更不值得她落泪。这一巴掌是她第一次打人,却挥去了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毕生耻辱,不觉难堪只觉瞎了眼。她难堪的是,刚才那一眼,才认出那个惬意饮酒坐着看戏的男人竟是在山上悔了她的人!

    那张脸,她如何能忘记啊。他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睁开来的眸子深邃犀利,似刀子剐着她,将她的难堪当成赤果果的酒后余兴。

    这样的人,更可恶。

    他没认出她吧,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要毁掉一个低贱女子的一生又有何难呢?这样的一个人,他要的只是挥霍,助兴,看戏,只要他高兴……

    “轻雪!”翩若走过来拉她,劝道:“白杨是在说酒话,你不要当真,轻雪……”

    “放开!”轻雪冷睨她一眼,冷冷盯着她抓住她袖子的柔夷,“走出这道门,我云轻雪,从此不再有你这个姐姐!”

    她该感谢这两个人的,如果没有今日的退婚,她云轻雪永远不会当头棒喝,从自己编织的旖旎梦境里醒悟过来。睡得太久,该醒了。

    翩若眼梢带笑,唇角无所谓扯了扯,果然放开她的袖子,让她走出去。

    第八章

    那场鸿门宴轻雪提前退出来了,静静取下脸上遮颜的面纱,回了她寄人篱下的云府偏院。然后接下来的几日,她都站在那棵树大根深的香樟树下察看她培植的草药。

    这些草药是用来做手术时的麻醉药,还有一些外敷的草药。由于她医术尚浅,对给云浅缝合裂唇的把握不大,所以也不太敢轻易尝试。于是一直这样拖着,等着有一天有勇气再给云浅切掉裂唇,帮她缝合。

    风吹树影,阳光点点,此时已值申时,春阳在偏西,她抬头望了望头顶,微眯凤眸。虽然那日她不在场,没有亲耳听翩若给少主的回答,但这几日云府的氛围却告知了她答案。

    今日,翩若陪少主上山狩猎了,舅舅,白杨,大哥都随行,也就是说翩若已经拒绝了白杨。而爹爹大娘则喜得阖不拢嘴,早将那日白杨的当场退婚忘得一干二净,正张罗着盛宴,等待他们山上的归来。

    搁下手中的花铲,净了手,放下袖子,坦然走出偏院大门去。她躲什么呢,错的人又不是她,即便是被这些男人踩在脚底,她越要活得泰然。

    走出去,一切如常,只是看到云府的管家陡然一脸急色跑进来,慌慌张张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直接跑向爹爹的书房。

    而他的身后,穿着马靴的翩若一脸晦气走进门来,崭新的枣红袄子上肮脏不堪,发鬓凌乱,拧着柳眉。

    她手上还握着一条马鞭,鞭上红泥犹新,明显是不小心在山上摔过跤,滚了一身的泥。反观她旁边的大哥云天佑,华衫干净,马靴一泥不沾,极似刚逛完街市回来,又哪有刚狩过猎的样子。

    翩若没看到她,马鞭一扔,苍白着脸急急走进自己房里去了。

    云天佑看了她一眼,走过来道:“轻雪,你出来了,翩若性子急,不小心将少主得罪了。”

    他话音刚落,便见得云孟亭带着管家急匆匆从书房走出来,急吼道:“天佑,少主人呢?有没有事?伤的重不重?”

    “爹,少主在回府的路上,有舅舅守着呢,应该没多大碍。”

    “应该?”云孟亭听罢,脸色立即大变,“这么说少主伤的很重了……天佑,爹不是让你好好保护少主的吗?那片山头你最熟,你是何以让少主迷了路?还有翩若,这个时候她耍什么小姐性子,硬是要跟少主比个高低……”

    “爹,翩若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翩若会将少主带到鬼谷,让少主的马受惊,突然将少主摔了下去……”

    “是啊,我们云家就快被你们这两个讨债鬼给毁掉了!”云孟亭被气得脚一跺,没功夫再骂儿子,带着管家大步往大门口走,“快多派些人手去接少主!”

    “唷……姐夫,不必了!”此刻,门口陡然浮尘轻掠一阵马蹄响,只见乔莫钊勒紧缰绳高高坐在马背上,马儿一停,立即严肃道:“少主已经入住御龙山庄,大夫人也过来宣城了,吩咐下来,选妾的事暂且搁置。”

    “那……那少主的伤势怎么样?”云孟亭一听,心头立即又凉了几分。与财大势大的凌府攀些关系,借些福荫,咋就这么一波三折呢?

    乔莫钊反倒瞧了旁边的轻雪一眼,道:“无大碍,只是一点小伤,休养几日就好了。只是对翩若,大夫人似乎开始有成见。”

    “有成见了……莫钊……”云孟亭嚅嗫,急得满头大汗,忙过来牵乔莫钊的马头,带些乞求道:“你就在大夫人面前多美言几句,替翩若说说好话,她是你的亲外甥女,以后是云是泥,就全系在你这个舅舅身上了……”

    乔莫钊剑眉微皱,冷然道:“不是我这个做舅舅的不念亲情,而是以翩若的性情,即便入得了凌府,只怕也是吃亏的份,她的性子太过心高气傲,不懂收敛……”

    “莫钊……”

    “姐夫,我此刻来,除了带来这个消息外,还要带轻雪去见大夫人,大夫人刚入宣城,对翩若将少主带入鬼谷的事非常不满,吩咐着要选个性子温顺点的女子,我看轻雪挺合适……”

    “莫钊,没有一点转机了吗?”云孟亭苦着脸看一眼身后的轻雪,紧紧抓着乔莫钊的马绳不肯松手,焦急道:“少主是不是为白杨的事生气?莫钊,你跟少主解释清楚,就说翩若根本不想嫁给白杨,是白杨一厢情愿……”

    “翩若当场就拒绝白杨了。”乔莫钊眸中闪过一抹无奈,不得不翻身下马来,“少主不是这般没度量的人,那日他征求过翩若的意见,是翩若自己做的选择,不懂得把握时机。不要怪我这个做舅舅的没提醒过她,上山前我就说过,少主最忌讳人挑战他的权威,是这丫头明知故犯,以为踩在男人的头顶就是赢了他……”

    云孟亭完全将老脸垮下来:“都怪我没教导好她,将她宠坏了……莫钊,这次将轻雪带过去,一定要小心行事。”

    “爹,舅舅,请恕轻雪不能从命。”静静听完两人的对话,轻雪微微欠身,不急不缓道:“轻雪刚遭白杨退婚,又生得丑陋,只怕会吓坏了大夫人,请爹爹和舅舅三思。”

    “爹,轻雪说的没错。”身侧的云天佑忙不迭接话,劝慰道:“退婚的事,已是满城皆知家喻户晓,大家传得有多难听您是不知道,而凌府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怎会娶一个别人不要的女子,这样只会辱没了他们凌家的脸面……”

    “你给我闭嘴!”云孟亭铁青着脸瞪了儿子一眼,厉声道:“你少给我打这个主意,纳轻雪为妾的事这辈子你想都别想,爹宁愿让她待字闺中一辈子,也不会让她嫁你!”

    “爹!”

    轻雪的黛眉微微蹙了一下。

    “莫钊,你将轻雪带过去吧。”吼完儿子,云孟亭立即将轻雪往前推了推,“如果大夫人看不上眼,我会将天佑的表妹慕纤带过来,总之,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

    “呵呵。”乔莫钊对他轻扯了下唇角,算是回应,而后看向轻雪:“你随舅舅过去吧,有舅舅给你撑着,大夫人不会为难你的。”

    “舅舅得保证,可以让轻雪全身而退。”轻雪冷静答他。

    “当然,但前提是,你没有让大夫人看中。”乔莫钊则是深沉一笑,亲自为她撩起轿帘子,“大夫人指名让你去,怕是早已对你有些认识,不如就去会会,让舅舅好些做人。”

    轻雪没应声,坐进轿子里。

    第九章

    一个时辰后到了御龙山庄,轿子却是往后门进入的,乔莫钊让她蒙着面纱等在厅里,自己则去告知这个大夫人。

    只是等到茶凉,这个大夫人也没有出来见她。却突听“啪”一声,四周的门扇、窗扇陡然“哗啦哗啦”的被纷纷阖起,发出剧烈的声响。

    怎么回事?

    她惊得心惊r跳,立即起身去拉那些门窗,背后吓得一阵发悚直冒冷汗。蓦然回首,果见厅内的的帷幕似生了灵魂般朝她张牙舞爪扑过来,边飞舞,边发出“哧哧”的声音,宛如无数利刀将空气搫开。

    而后,不等她躲,长带一卷,一拖,她被拦腰吊在半空中,青丝绣裙纷纷垂散,动弹不得。而下面的地板,不知何时划开了一个布满利刀的暗格。

    这个大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被吃力的吊着,看着下面的刀锋,不敢乱挣扎。

    “舅舅,你在吗?”半晌,她依旧没有被放下,双手紧抓着布索,试探着出声。

    只是,没有人应她,吊着她的布索却开始发出沉闷的断裂声。

    “撕!”布裙飞舞,碎布片片,她的身子直愣愣往下砸,“舅舅!”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连忙闭上眼睛。

    天,她到底遇到了怎样的人!

    半刻,预期中被尖刀刺穿身子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有道力量在她腰上一勾,她竟是稳稳站稳在了地面上。睁开眼睛,第一眼便是一张雍容秀美的脸。

    女子二十五岁左右,穿了一袭湖水色,带雪白裘领的长袄,袄下是绣大朵牡丹的长裙,遮了绣花鞋,十分高贵清新。

    发鬓如云,戴了彰显身份的金步摇,细细长长的柳眉,尖削的瓜子脸,薄薄的唇,不大好的气色。只是这样一个稍见病态的女子,却生了一双精明的眸。

    轻雪第一眼,便是看到了那双眼睛。那双杏眸里,含了太多的试探与揣测,将她当物品一样打量估价,非常刺眼。

    “轻雪。”将她从刀板上险险救下来的乔莫钊碰碰她:“快见过大夫人。”

    乔莫钊这样一说,女子的眸中便荡起更深的高傲与鄙夷,出声道:“你就是云家那个当场被退婚的小女儿云轻雪?”

    轻雪微微颔首:“回大夫人,正是云轻雪,云府的二小姐。”

    尹诺雨淡淡瞧她一眼,走回座位上,直接开门见山:“今日本夫人不需要你展示任何才艺,你只需要听话,懂得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就成。”

    轻雪诧异抬头,先与旁边的乔莫钊对视一眼,再看向这个大夫人:“德容画工,轻雪一样不精通。”

    “本夫人要的就是一样不全。”尹诺雨冷声笑了下,直直看着轻雪脸上的面纱:“有些女人,喜欢自恃才貌故做傲骨,在我府上没个眉眼高低,像你这样有气节的女人,该懂得生存之道?呵呵,你姐姐云翩若,甫在绣闱内便妄想踩到男人头顶上,也不过是个木偶泥胎。”

    轻雪静静听着,在心头冷笑一声,道:“敢问夫人刚才对轻雪是为试探什么?”

    大夫人柳眉一抬:“乔总管没有告诉你,这是考核的第一项吗?身怀武艺,深藏不露的女子,首先就要被剔除在外。”

    这么说,如果刚才舅舅晚来一步,她岂不是要万剑穿心?

    “是你舅舅乔总管举荐了你,说你贤良淑德,温顺可人,更不会以色取悦于人,这一点我很满意。”顿了一顿,陡然道:“将你脸上的面纱取下让本夫人瞧瞧,倒要看看,这张脸到底有多丑。”

    “怕吓了夫人。”轻雪不以为然一笑,侧转身子,将带斑的侧脸露给大夫人看,“被当场退婚,也是因为这块斑……想必夫人您也认识他,他是少主身边的红人……”

    “乔总管,先将她送回去!”听着,看着,大夫人陡然脸一沉,如此冷冷吩咐出声:“倘若没有其他人选了,再让她来见我。”

    “好,夫人,我这就将她带回去。”

    “轻雪拜别夫人。”轻雪浅笑颔首,欠身,转身往门口走。

    等回到云府,只见得一府的愁云,个个愁眉苦脸,拉着乔莫钊唉声叹气,却不见翩若的身影。

    她知道前刻舅舅来接她时,翩若就站在门后,将爹与舅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只怕是早气炸了肺。不过,她一点也不愧疚,因为翩若这样的女人,需要尝尝被摔的滋味。刚才她答应舅舅过去,有多半是故意。

    入得房里,只见云浅早已等在那里,依旧是一身干净的粗布麻衣,撅得高高的裂唇,清丽的面容,却是一双y沉的眸子。

    她凤眸微敛,冷道:“浅,你太冲动了,要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如何能忍?”云浅气匆匆朝她走过来,肝火一动,狠狠将手中那套翩若的翠烟衫扔在地上,当做翩若般用脚去踩:“轻雪,你我都明白的,这些年每一个对你看上眼的男人她都要抢,因为他们不是白杨,所以你无所谓。但是这次,她将你身边最重要的东西抢走了,这口气,如何忍得下?我用魔音引诱她的马入鬼谷,也不过是小惩大诫……”

    —————————————————————————————————————————————

    第十章

    “浅!”轻雪一声娇呵,眸光微闪:“这些话对我说说就好,万万不可到处乱说。他这次来宣城并不是挑选妾室那么简单的,可能,与擎苍的行踪有关。”

    “擎苍?”云浅大叫一声,脸色立即微变,“他找那个白檀鬼与我们何干?将那白檀鬼抓去岂不更好,我们也省去不少麻烦。”

    “傻瓜。”轻雪轻笑了声,看着她:“如果不得擎苍,我和娘当年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他一为我们的救命恩人,二为教我们魔音的恩师,此乃大恩大德。”

    “我不这样以为。”云浅将螓首微侧向一边,嗤道:“即便有再多的恩情,也不能强迫别人做不愿意的事吧,这叫强人所难!”

    “浅。”轻雪红唇抿了一下,黛眉微抬,陡然轻灵出声:“如果有机会,我想嫁进凌府。”

    “什么?”云浅被吓得一p股坐在圆凳上,双瞳瞪得大大的:“嫁……嫁进凌府?轻雪,你是不是被刺激糊涂了?擎苍是y魂不散,但是要摆脱他,也犯不着搭上自己的一生吧……我说,你不要赌一时之气,翩若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

    “我是说真的。”轻雪望一眼灯罩里的双线灯芯,站起,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陡然y沉下来的天空:“灯油里只剩一根灯芯了,你说,这火光还亮得起来吗?”

    话落,一声闷雷临空,响彻天与地。

    她抬首,望着那片黑压压翻滚的乌云,粉颜沉重。

    那同样是一个雷电交加的夜,五岁的她让奶娘牵着,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泥泞小道上逃命,泥浆泼了一身,鲜血染了满脸,那血的味道她现在还记得,那是父亲的血,一刀将胸膛划开,温热的腥甜的溅了她一脸,灼了她的眼,撕碎了她的心。

    这么多年过去,她只记得那片泼墨似的红,“噗”的一声,溅了她一脸。

    呵,这样的天气真让人难受。

    响雷过,大雨倾盆,她敛眸,脸蛋上瞬息恢复淡定。而后转首,对云浅道:“白杨当场退婚,我已成为全城笑柄,无人敢再上门提亲,只有这凌府才能给我唯一出路。”

    “我是赞成你自寻出路,但前提是那个凌少主没有看上翩若。不然有这个翩若卡在中间,你云轻雪永远不指望有好日子过。”

    轻雪黛眉微抬,没做声,将撑住窗扇的竹竿取下,关上被大雨溅湿的窗子,走进屏风后。

    两日后,舅舅乔莫钊带着人马浩浩荡荡来云府接人了,此时已是天高气清,暖阳高照,路边的桃花在纷纷落英缤纷,飞得路面上到处都是,落满了她跟翩若的轿子。

    此次,她跟翩若一同去御龙山庄,二人只选其一,一旦选好,便直接启程回洛城,不再回云府。

    倚琴阁,穿了一袭藏青色锦袍的凌弈轩与夫人尹诺雨并坐在高座上,夫妻二人,郎才女貌,外貌气质都极为般配登对。只是,他墨眸犀利,面色冷峻,对她的出现更是剑眉一挑。

    如此,站在他身后的乔莫钊也随之脸色一黯。

    她简约与这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盈盈欠身,低下螓首:“云轻雪见过少主,少主夫人。”

    男人不做声,带着探视的视线依旧胶在她的发顶。

    “起吧,轻雪你坐翩若旁边。”须臾,出声回应她的人是大夫人,温婉的嗓音,柔和的面容,玉手微微一抬,颇有当家女主子的风范。

    “是。”她抬头,再与一声不吭的凌弈轩对视了一眼,在翩若身边落座。

    “诺雨,本少主还不知晓挑选妾室还需要经历刀山这一关?”男人勾唇,似笑非笑睨着他明媒正娶的夫人,高硕的身躯微微斜倚,明明是慵懒的模样,却直觉有股危险在他身上潜伏。他这样笑,表示他并不高兴。

    尹诺雨眼波微荡,轻柔道:“娶妾娶色即可,妾身这样做,是为夫君你的安全做考量。”

    “噢?”男人剑眉挑了一下,眸中兴致盎然,坐直身子:“本少主刚才已经说过选哪个了,夫人难不成想让本少主一次娶俩?”

    “弈轩。”尹诺雨微微一笑,用自己的柔夷覆上他搁在桌面的大掌,轻道:“难道你忘了在来宣城路上的事吗?有些包藏祸心的人是敛于内而不外于形,妾身这样做,也是为了府内日后安稳。”

    凌弈轩没有抽出自己的掌,盯着那张笑意盈盈的柔美脸蛋,声线平稳:“让夫人c心了,你身子不好,这些就交给漓落办。”

    “不好。”

    “有何不好!”他并没有动声色,淡淡瞥一眼下面的轻雪和翩若,眸中噙着抹没有温度的笑:“漓落身为妹妹,为你分担一些内务也是应该的,日后就将西院分给漓落打理,另外……”

    再沉着看正室一眼,抬手示意身后的乔莫钊:“将云大小姐请过来,本少主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夫人。”

    座下的翩若忙一脸欣喜走过来。

    他看了一眼,沉声道:“夫人该知晓本少主来宣城的路线是让细作泄露出去,导致一路被追杀,防不胜防,而如若不得这位女子搭救,你的夫君只怕早已暴尸荒野,尸骨不存。”

    尹诺雨听得脸色微变:“是她救了你?”

    “呵。”凌弈轩抿唇,不再多费唇舌答她一次,伸手捻起乔莫钊手上托着的那块通体碧绿的麒麟佩玉,墨眸中更深一层:“有佩玉为证,难不成为夫骗你不成?赠此佩玉,就是为了他日能娶这位女子!”

    轻雪的心头猛为一惊。

    这个男人说的话是真的吧,赠这块佩玉的目的是如此这般,他原来记得那日发生的事的,记得他曾悔了一个女子,并不是玩弄。

    只是,他认错了人。

    “好了。”凌弈轩淡淡巡视众人一眼,将各异神色尽收眼底,站起身:“明日启程回洛城,夫人,莫钊,你们准备一下。至于京云,去留随他。”

    “少主。”翩若敛住笑,喊住那抹大步走向门口的高大背影:“少主的意思是,翩若明日也随之一起回洛城吗?”

    “你说呢?”凌弈轩顿住脚步,回头,利眸中漾起玩味:“难不成你想先在这里拜堂?”

    “当然是在洛城拜堂。”翩若立即娇媚笑出,双眸弯弯喜不自禁,欠了欠身:“翩若希望有一场不一样的婚礼。”

    “呵。”凌弈轩眸中笑意敛去,没有回她,带着乔莫钊大步走出去了。

    ——————————————————————————————————————————————

    第十一章

    深褐色油纸伞,豆大雨珠,一声声春雷震得半山腰地动山摇。女子撑着伞站在梅花树下,静静望着,裙摆绣花鞋皆被濡湿。

    她的面前有一排深深浅浅的大脚印,整整齐齐往山腰下蜿蜒,直没入新生的草根。那是白杨的脚印,一个时辰前他约她在这里见面,说不到几句便冒着大雨走了,只留下这一行马靴印。

    “轻雪,只要你进去了,大夫人保证保你周全。”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轻雪,既然让大夫人看上眼了,你就答应吧,是我负了你才让你遭人嘲弄。。”

    “你不怕翩若恨你?”

    “事已至此,即便是恨,我也要带她走!”

    …………

    自是没想到白杨会约她,当日那一巴掌打得他一声没有吭,她以为他再也没有脸面见她的,只是,他的脸皮似乎比她想象中要厚。

    她举着伞,踩着泥泞,往山下走。

    而山下,早已没了白杨的身影,这个男人立即去追宣城外的凌家马队了,情景就跟五年前她在这里送别他去洛城一样,只是这次,她与他是决裂。

    眉头没抬一下,她收伞,钻入马车安安静静回云府。

    云府里没有翩若的身影,早在昨日,她已带着云浅随大夫人以及舅舅浩浩荡荡出了宣城,并嘱咐爹娘将她房里留下来的衣裳首饰全部送过来,以表她这个做姐姐的对妹妹的关心。

    于是等她走回房里,她的桌子上已摆满翩若的一些半新半旧衣裳和几支崭新的簪子,很是讽刺。

    她瞧了一眼,没动那些东西,直接取出火折子点灯。

    这房里没有云浅陪着,还真是有些冷清。

    而后等室内亮起,她走进内室将衣柜里的那些嫁妆抱出来,连同翩若的那些旧衣物放一起,包裹,拎出去。

    孰料刚踏出门槛,陡见大哥云天佑急匆匆向这边走过来,边走还边左右张望,见四周无人,蓦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扯了她的手腕就往门里拖,“轻雪!”

    猥亵低哑着,竟是伸出手搂向她的腰,将她抱了个满怀,“轻雪,既然没有人敢娶你,你就做了大哥的小妾吧。”

    “大哥,你放开!大哥!”轻雪吃惊不已,连忙挣扎,见男子越抱越紧不肯安分,不得不抡起手上的包裹就朝他砸过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云天佑被砸得不痛不痒,色心一起,变本加厉的将轻雪紧紧压在桌面上,“等过了今晚,我就有理由向爹讨要你做妾了……”

    “我不想做你的妾!”被压在身下的她冷冷盯着这个男人,用膝盖顶他,躲避他对她衣襟的撕扯:“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怎么忍心……”

    “轻雪,我盼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嫁给我吧,反正已经没有男人敢要你!”

    “不!”见劝慰无效,轻雪的反抗剧烈起来,使劲挣开右手,乱抓一通,却不小心将旁边的烛台弄倒,滚烫的蜡油淋了一手背,她闷哼一声,去抓云天佑的脸,“即便没有男人肯要我,我也不会嫁给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兄长!”

    “既然这样倔,那我这个兄长索性就将生米煮成熟饭好了!”云天佑躲开她乱抓的长指,y秽一笑,陡然将她抱离不稳的桌面,直接压在硬邦邦的地面,“乖一点,跟了我,保准往后吃香喝辣。”

    “畜生!”轻雪伸手抓住桌脚,将桌布上的东西直落落全扯了下来,砸得云天佑满身都是,而后在男人猴急脱她亵裤的当会,一把抓起摔在地上的烛台,朝他脑袋狠狠砸过去。

    云天佑立即“啊”了声,满额头的血,“你敢打我?”抚着额头,抬头冷冷盯了她一眼,却是将她的裤子使劲一扯,如饿狼般扑上来,“给脸不要脸,你自找的!”

    “如果你再不放手,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啊!”果然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在解裤裆的当会身子如弹簧般直直弹跳起,痛苦捂着左眼,哀嚎得脸红脖子粗,“我的眼睛……”

    “还想要另一只吗?”慵懒的声音,自屋顶缓缓而落,迎面一阵白檀香,一位雪衣公子赫然出现在眼前。微微上挑的剑眉,煜煜生辉的星眸,雪衣玉带长身玉立,俊美,优雅,稳重,却是闪着妖魅的眸光。

    他肩上歇了一只通体灰黑色,带白色眉斑的猎鹰,鹰嘴里叼着一只血淋淋的眼珠子,嘴一松,“啪”的一声滚落。

    他笑,“翼,将他的另一只眼珠子取来给本尊下酒!”

    “啾……”猎鹰果然扑展双翅,“悠”的飞向那已躺在地上打滚的云天佑,鹰眼里闪着凶狠的锐光。

    “将他的另一只眼留下吧。”轻雪揽着散乱的裳,没有丝毫局促的站起身,冷冷看着男子:“擎苍,带我离开这里。”

    “你想通了?”雪衣男子让猎鹰栖下,袍摆一撩飞坐在窗台上,似笑非笑:“等了你两年,总算没白等。”

    “我只是让你带我离开这里,并没有答应你。”轻雪微微蹙眉,取了件干净的衣裳当着他的面套上,而后素手往头上一拨,索性将散乱的青丝搭落肩头,对男人回首:“凌弈轩的人正在寻你的行踪,我已经知会你了,为什么还要出现?”

    “轻雪,瞧你说的什么话,倘若我不出现,你岂不是要被这混蛋糟蹋?”擎苍反倒笑得更是自在,长臂一伸,让猎鹰栖上来,“取他一粒眼珠子是对他的小小惩罚,胆敢有下次,可不是挖眼珠子那么简单!”

    话落,从窗台上轻轻跳下来:“走吧,我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十二章

    擎苍搂着她的腰肢,足尖轻点,雨不沾衣钻入一辆他早在云府后门准备好的马车,而后日夜兼程,等大雨初晴的翌日歇在了洛城北大街掖庭乐坊的二楼暮歌房。

    他本是这家掖庭乐坊的真正管事者,又是今年度在各地挑选秀女的花鸟使,真真一个神秘又洒脱之人。她认识他这么多年,他从未带她来过这里,这一次,只怕是打算将自己偶尔小住的房间腾出来给她歇身。

    “换上吧。”白衣男子递过掖庭乐坊的魁伶送过来的一套衣裳,翩翩一笑,兀自坐下取温酒喝下暖身子,“嫁进御敕府不如跟随擎苍我闯荡,两年期限快到了,你可不要让我白等。”

    轻雪站在屏风后换衣裳,听他如此一说,揽好衣裳从屏风后走出来:“擎苍,如果你果真能毫无羁绊的随遇而安,我就随你四处闯荡。”

    “轻雪,你明知道我说的闯荡不是这个意思。”擎苍浅啜一口酒,放荡不羁的笑望她:“十二年前我救你于刀下,寄养于云府,就是为了等你长大。如今一直没有将你的行踪告知凤羽,是想尊重你的决定,让你自愿入我凤翥宫。呵,你应该知道我是奉凤羽之命前来寻你,十二个年头过去了,我却一无所踪,凤羽如今怕是已下了追杀令。”

    “凤羽到底是什么人?”轻雪坐在他面前,黛眉微抬:“南有龙傲,北有凤翥,凤羽该咬着不放的人是龙傲的夜宸,我一个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