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意识回归到人民币体内。
简凝侧耳倾听，四周没有任何声音。钱夹没有发生空间移动，估计纪晓并未随身携带钱夹。
挣扎着从钱夹中冒出头，发现周遭一片漆黑，借着窗外的灯火和月色，确定自己依旧在纪晓家中。
月色逐渐被朝阳吞没，纪晓家中依旧空无一人。
回到自己身上，简凝赖在床上没起。
七点半时，系统汇报：“J1人民币与纸币接触满24小时，产生57600元。”
简凝：“满24小时后，会从0开始计时吗？”
系统：“不会，我们会继续从24小时累积计算。”
心里默默做了个乘法，简凝吃惊地问：“满48小时，就是230400……二十三万？”
系统：“没错。”
蹭地一下从床上跳起，简凝迅速整理仪容。早饭过后，背着小书包兴冲冲地跑出门。
系统：“大周末这么早出门，去做什么？”
“办卡。”
从这一刻开始，J1人民币每小时生钱数目会加速膨胀。考虑到超过6万元不能选择现金速达，便趁着周末时间充裕，跑去银行办卡。
系统：“请到中国银行办理借.记.卡。其它银行的话，转账可能会出问题。”
简凝遵照指示，朝家附近的中国银行网点方向走去。
系统：“下个路口向左拐，再前行四百米，有幢居民楼。你到2单元的地下室，找一个长胡子的老头。”
简凝站在昏黄发黑的地下室门口，只看见正对面一间屋子亮着灯，走进去，确实看见一个长胡子老头。
老头二话没说，将一张崭新的身份证交给简凝。
身份证上，姓名一栏写着“简薇”二字，出生日期与简凝相同，家庭住址却是一个闻所未闻的地方，身份证号也与简凝的略有差异。
这不就是一张假证吗……
想起媒体经常报道买假证被抓的新闻，简凝有些惶恐不安：“办张借.记.卡不至于用假证吧？”
系统：“这是必要的。钱灵实验者后期获得的财富无可计数，过去有不少参与者不遵从我们指示，因财富过多而被上头查水表，导致实验失败。”
简凝：“万一被查出身份证作假，也会被抓。”
系统：“严格来说，虽然名字、身份证号、家庭住址等信息有所不同，但这张身份证不是假证，而是平行世界中另一个你的身份证。”
系统越说越玄乎。简凝谢过长胡子老头后朝银行走去，路上不断在想系统汇来的钱来自何方。
万一是赃款，警察能根据人民币编号查到她头上。
如果不小心挣了几百几千亿，她一个小小的学生账户上突然多出这么多钱，肯定会引起银行注意。
再退一步，假如这些钱是凭空造出的，引起通货膨胀怎么办……
系统：“没想到你年龄这么小，目光还蛮长远的。资金来源虽然属于保密性事项，但你放心，这些钱原本就是在市场流通的钱，干净合法。我们会通过正当合理的事由汇到你的账户，并且纳税。”
简凝放心下来。
拿着身份证，顺利办好卡。系统让她去ATM机上检查下账户余额，一查才发现，户头已有72900元。
系统：“此外，建议你买个手机，通过钱灵APP，实时查阅生钱数目、账户余额与交易流水。APP里可以查阅钱灵实验的全部规则，对你有帮助。”
“……你们还挺与时俱进的嘛。”
昨天刚好试用了一下iPhone，简凝觉得使用感不错，就买了一台iPhone X。
根据系统指引，简凝找到一家维修售后，找人把手机刷机后，下载了钱灵APP。随后，又在电器城逛了一圈，把看中的家电品牌、型号全部记下来，找个合适的时机买回家。回家路上，顺便在超市买了些排骨回去。
等下午四点左右回到家，刚好看见简如穿戴整齐，化着淡妆，准备出门。
不可思议。
家中的旧相册里，十几年前的简如穿着时尚，妆容精致，一颦一笑灵动活泼，一点不输给当红女明星。然而自从生下简凝，简如再也没有好好打扮过自己。
今天，简如一番修饰，竟又重现了当年的几分姿色。
……难道是去见酒叔？
简凝心生疑惑。穿上高跟鞋的简如开心地抱住简凝，声音难掩激动之情：
“凝凝，妈妈签约了……妈妈签约了！”
“签约？”
目光落在鞋柜上的一份《晋江文学城数字版权签约作者协议》，简凝这才恍然大悟。
简如一直以来是给报纸、杂志写稿，收入极不稳定，这些年用过多个笔名，都没什么名气。
去年简如开始在晋江文学城写小说，申请签约几次都没过。到今天为止差不多一年，终于签约成功，算是成为网络作者的第一步。
简如接着说：“还有，今天我收到读者一条评论，说看了我那篇小说特别感动，让我加油，继续写下去。我真的……真的太开心了。”
“太好了！值得庆祝！”简凝一般不看网络小说，对晋江文学城也没什么概念。只是看简如这样开心，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
“哈哈，所以妈妈现在要出门买点食材，今晚给你做大餐。”说完，简如蹬着小高跟出门了。
多少年没见过简如这样开心，简凝愈发好奇晋江文学城到底有什么吸引人之处。
仔细读完《数字版权协议》，又打开网站浏览了一下晋江的网页，还找到简如的作者专栏。
点开其中一篇《纽约之夜》，发现文章竟已写了三十多万字。
评论区的评论数量不多。不过最新一条评论密密麻麻，足足有一千字。长评内容真挚感人，难怪简如看了那么高兴。
研究了半个多小时，简凝大概明白了简如成为签约作者的好处——有钱拿。但具体拿多少不太清楚。
想起周敏爱看网文，简凝打电话过去。周敏一番科普，简凝才明白了其中门道。
订阅分成、道具分成、无线阅读渠道分成、出版、漫画、影视改编分成等等……简凝灵光一现，如果以读者身份订阅小说、投道具，那么就等于变相把钱转移给了简如，还不用担心她不接受。
于是立即行动。注册账户，充值，投地.雷，再以读者身份，学着评论区里其他人的语气留言道：
【很好看，大大加油～】
简如看到，一定会很开心吧。
不一会儿，简如提着一袋子食材回到家开始做饭。
简凝时不时偷瞄母亲几眼，心里想象着简如发现有人给自己投地.雷之后的反应。转念忽然意识到，此时此刻，仿佛简如才是小公主，自己则是快为她操碎了心的老妈子。
无论如何，看到母亲开心就知足了。
垃圾袋装满了厨房垃圾，简凝打个结，到路口的垃圾桶扔掉，路上意外地看见纪晓背着书包迎面走来。
简凝原想朝他挥挥手，双手却都提着垃圾袋，只好等越走越近之时，对纪晓打个招呼。
纪晓停下了脚步，对她点点头。见她一副居家打扮，便问：“你住这附近？”
“我就住在你……”话一出口又转了个弯，“我就住巷子里倒数第三家。”
“我住倒数第四间。”纪晓一顿，又补充道，“好巧。”
“是啊，没想到。”
简凝又寒暄了几句，便以要扔垃圾为由作别。
扔完垃圾回来的路上，又看见那一群闲着没事的大妈围在一起，不知在谈论什么。
为首的大妈眼神时不时飘到简凝身上，目光不怀好意。
简凝慢下脚步，对方一群人声音却又提高了些，似是故意说给旁人听：
“啧啧，有其母必有其女，那个小伙子这两天刚搬过来，小姑娘就勾搭上了。”
“可不是，一家有一家的家风呀。”
“哎，你们刚刚看见没有，那个寡妇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是不是去见她那个姘头了呀？”
“那还用说？！你们过去几年见过那个寡妇打扮？哎哟喂今天那个妆真浓，脸上的粉都快掉下来了，看着恶心。”
“要不说咱就没那个命呢……”
大妈们学着年轻女孩莺莺燕燕笑着，脸上的皱纹能夹死苍蝇，腰间的肥肉一颤一颤。
简凝仔细看了为首的大妈，半晌才想起来她叫刘晚霞。
刘晚霞是巷子里出名的八卦精。她男人是个包工头，收入不错，在整条巷子里都排在前头。她则赋闲在家，每天叫着一群大爷大妈侃大山，没正经工作。
可惜她男人在外面养小三，小三还来家里闹过几次，搞得全巷子人尽皆知。
不仅如此，她男人一喝多了就打老婆孩子。上一世，刘晚霞有一次被打得住院，后来和男人离婚，回了娘家。
明明也是婚姻的受害者，还明嘲暗讽简如丧夫。也印证了那句话，自己不好也不想看别人好。
刘晚霞几人见简凝盯着她们，神色飞舞，一种胜利感油然而生。
她眼神中甚至还充满挑衅，试探简凝的底线。
简凝深吸一口气，反而咧开嘴，笑着走过去，问刘晚霞：“刘阿姨，您们刚刚说谁呢？”
刘晚霞：“哎哟，这不是简凝嘛。我们可不是说你妈，我们是说对面小区那个寡妇，生活作风不检点呢。”
“这样啊。”简凝反问，“您怎么知道那个寡妇不检点？”
“我亲眼看见的啊。”
“您眼睛真好，天天盯着人家看，刘叔叔不吃醋？”
刘晚霞脱口而出：“他吃什么醋啊，他都不在家。”一出口又后悔了。
简凝故作惊讶状：“哎呀，那您可要多看着点儿刘叔叔，不回家，指不定去哪儿了呢。”
周围的大妈们不禁偷笑起来。
刘晚霞脸色骤变：“去哪儿要你管？”
“那对面小区的寡妇去哪儿，您也没少管啊。”
刘晚霞脸臭得难看，一时无法反驳。她用眼神示意周围几个塑料花姐妹说说话，可众人却都你推我桑，不敢开口。
明眼人都看得出，简凝这孩子不好惹，几句话直中刘晚霞死穴。她们如果继续帮衬，指不定要被这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
刘晚霞见状，胆气也少了些，只好从鼻间发出一声“哼”声，以回家做饭为借口离开。
简凝忽地看见她侧颈处有一块淤青，想起来上一世，差不多就是这几天，刘晚霞被丈夫打到住院。于是跟上去，压低声音说：
“刘阿姨，我真心建议您，早点和刘叔叔离婚，否则有生命危险。”
刘晚霞瞪了简凝一眼，气呼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