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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正文

    第564节  第五百九十三章

    “花溶真是想来做第一娘子的她丈夫为四太子设计所杀。”

    “耶律娘子有所不知。我们汉人讲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花溶这厮贱妇大奸大恶,她此番是有备而来。四太子宽宏大量,心地善良,不计较她是仇敌之妻,一味待她好,迟早会落入她的毒手”

    就连耶律观音,也被这句“四太子宽容大量,心地善良”雷到了,而且,她发现王君华在说这话时,一本正经,发自内心,暗暗惊讶,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竟然是真的深深爱着四太子。但是,无论自己爱不爱四太子,四太子都是自己今后唯一的筹码,王君华,真正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王君华继续煽风点火:“耶律娘子,我们姐妹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和我家秦丞相虽然并无多少感情,但毕竟是大宋的宰相夫人,这份尊荣,也是无法舍弃的。奴家来此,不过是稍解相思之苦。恨不相逢未嫁时,姐姐这一生算是错过了”她幽幽地擦一下眼泪,“妹妹可不要笑我无耻,奴家此生遇到最好的男人便是四太子,若没有四太子,奴家早就不知沦落到什么可怕地步。同样是亡国之痛,金枝玉叶尚且名节丧失,性命不保”这一点,耶律观音自然深有感触,也假戏真唱,同病相怜,“奴家何尝不知姐姐苦衷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王君华又说:“奴家不过是来此小憩。但耶律娘子是四太子明媒正娶的妻,是昔日府邸的第一娘子,只因被花溶这厮贱妇奸计陷害,遭遇不幸”

    耶律观音想起昔日往事,就因为那支该死的千年灵芝,自己被素不相识的秦大王害得身败名裂,此后多年沦入荒凉境地,不得翻身。这些,都是花溶作孽。自己和她,也算得仇深似海了。更可恨的是,她害得自己失去一切,今日,还不得不向她伏低做小,仿佛她才是这四太子府的第一娘子比第一娘子还厉害,完全享受的是越王王妃待遇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君华察言观色,知道已经说中了耶律观音的痛楚,才继续又说:“我们姐妹都是苦命人。我这一辈子,是休想长伴四太子身边,却希望妹妹如愿以偿,能成为四太子府的第一娘子,成为越王王妃”至此,图穷匕见,再也维持不了斯文,破口大骂:“奴家宁愿看到你成为王妃,也决不能让花溶这厮贱妇如愿以偿。”

    耶律观音也同仇敌忾:“王娘子不必灰心。花溶是你我共同的敌人。日后四太子宠爱,奴家必将与你共享。”

    王君华喜道:“妹妹这是同意联手了”

    “奴家求之不得。”耶律观音拿出一支玉镯递过去,“这是妹妹的一点心意,姐姐请收下。”

    王君华见她拿出私人物品,显然是表示诚意,又惊又喜,接过镯子放在怀里,褪下自己右手上的一颗戒指递过去:“这是昔日宋徽宗盛宠的乔贵妃之物,价值连城,妹妹且收下。”

    耶律观音见她出手如此阔绰,也半是显摆之意,心里酸妒,自己这些年沉沦,再也拿不出如此值钱的东西,但这份妒忌又转化成了动力:四太子府邸应有尽有,自己只要登上王妃宝座,何愁不能扬眉吐气,有朝一日在王君华身上讨回这口乌气

    王君华也完全明白她的心思,两个女人各怀鬼胎,但因为暂时目标一致,难得地联手协作,她暗暗骂一句:花溶贱妇,看你还能嚣张多久等老娘整治完了你,再来对付耶律观音也不迟。

    胡笳,长笛。

    和风微送,夜色沉寂。

    床很舒适,像豪奢王公的一次旅行。花溶躺在床上,哪里能够合上眼睛一帘之隔,能听到陆文龙的鼾声,奔跑了一天的孩子熟睡得雷打不醒。外面的侧翼住着扎合,他像最忠实的侍卫,但他毕竟是单纯之人,在这舒适地,也酣然入睡。

    眼睛睁久了,适应了黑暗,便察觉月色的明亮,从帐篷头顶留出的明亮处照下来,如流淌的水银。因着陆文龙的鼾声,更加惦念起小虎头。此时此刻,他在干什么可也是这样的熟睡秦大王待他,有没有不耐烦,是不是真如刘志勇所说,秦大王根本不会照管自己的儿子了是啊,自己的儿子,自己有什么权利完全推给秦大王她眼眶干涩,其实,自己何尝又愿意这么做秦大王,他又是否真的和李汀兰成亲生子了

    只是,自己怎能让鹏举白死

    鹏举,他死得何其冤枉。

    她握紧拳头,坚固自己的决心,一次又一次,喃喃祈祷:“鹏举,请你保佑我们母子,一定要保佑我们。”

    她的祈祷被外面的胡笳所扰,心绪更加烦乱,又强行闭着眼睛,强迫自己昏昏沉沉地睡去吃好喝好休息好,保持精力的充沛,意志的坚强,才能真正有成功的保障。

    远处的阔叶树下,一人独坐,胡笳声声,入迷路的旅人,孤寂无边,寂寞独坐。心里熊熊燃烧每当药效不发作的时候,他便是一个壮健的男人,正当盛年,满怀对女人的欲望。尤其,那个渴想多年的女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隔着一座帐篷的距离,就能实现愿望。

    在前面的大帐篷里,众多女眷等着他的宠幸,他却完全失去了兴趣,一心等着最美味的一道大餐上来非卿不可。他并非守身如玉的男子,该怎么ooxx就怎么ooxx,但今夜不同,她在身边的时候,他便不敢。他熟知她的性子,若是她不在也就罢了,当着她的面,自己若再宠幸其他女眷,岂不是自寻死路

    从来不知道男人也会约束自己,从来也不知道女人会如此凶悍,就算耶律观音,当年怀孕时,哪怕背地里下黑手,当面也只能强作笑脸让其他侍妾侍寝四太子否则,男人长时间不ooxx会阴阳失调。贤惠的女人当懂得这个道理,尤其是王孙贵族的妃嫔妻妾,否则,男人如何大规模地开枝散叶

    但这些大道理,他是不敢去跟花溶讲的。如一只饥饿的猫,远远看着悬挂的一条新鲜的鱼,在头顶晃啊晃啊,却永远隔着一条线。依照他的性子,早已不耐烦了,劳累了,等不及了,一口就要扑上去吃掉这条鱼,可是,彼时彼地,今时不同往日,自己的小命攒在她的手心,搓圆捏扁,端看她高不高兴,又怎敢轻举妄动

    他暗自恼恨:无数次能下手的机会白白错过,今日,偏偏又不敢下手了。这个女人,岂不是看准这一点,才敢在自己面前大摇大摆

    但心里终究甜蜜,仰望漫天的星空,浮起一种新奇的类似少年人一样的情怀:自己和她,从未如此接近从未何况,她已经孤身一人,更何况,自己还有有力筹码:儿子孩子才是留住一个女人最好的筹码,难道不是么

    他慢慢起身,悄然接近那座帐篷。

    值守的士兵正要开口,他嘘声阻止他们,生怕惊醒了扎合,那个该死的下等女真兵,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讨厌自己的同族人那可是正宗女真血统的男子,否则,他会像看家狗,毫不犹豫地跳起来砍翻自己,阻止自己的接近,以效忠于他的女王陛下。

    他慢慢掀开门帘。靴子是早已脱掉了的。他光着脚,无声无息地走在丝毯上,一步一步靠近那个微微的呼吸处。熊熊欲望在心底燃烧,有一瞬间,完全失去了理智仿佛旅人看见的海市蜃楼,冲过去,春光无限,黄金珠玉。

    他再行一步,一声大喝响在耳边,他魂飞魄散。

    “谁,是谁小哥儿”

    是扎合咋呼呼的声音,两名亲兵出其不意,来不及阻止他,他已经冲进来,提了一柄女真铁刀大吼大嚷:“是谁闯进去了小哥儿”

    花溶翻身坐起,一支火把照亮帐篷,众人惊讶地看着居中站立的四太子。他光着脚丫,神情狼狈,如被抓了现行的小偷。

    “四太子,是您”

    “四太子”

    就连陆文龙也跃起来,神情慌乱:“怎么了阿爹,妈妈,发生什么事情了”

    金兀术呆在原地,不能言语,花溶温声说:“没事,儿子,你快去睡觉。”

    陆文龙揉揉眼睛,惊讶地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只得回去睡觉。金兀术一挥手,亲兵们退下,只有扎合还提着铁刀,满脸警惕:“四太子,您来这里做什么”

    金兀术恨不得抢过铁刀一刀劈了他,这个碍眼的家伙,有他什么事,要他多管闲事

    扎合迎着他愤怒地目光,理直气壮:“四太子,男女有别,这是小哥儿的帐篷”

    金兀术终于忍不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本太子还需你来教训你算什么东西这是本太子的地盘,本太子想去哪里就去那里,干你何事狗仗人势的东西”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