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浅一道下船的还有于天阳一家。
小道消息说,于天阳病得蛮严重的。这不管沈浅的事,可她的心就是无法平静,七上八下,坐立不安。就连第一次做飞机,她都没有乡下人进城那种稀奇。
她也是好命,这国际航班的头等舱可以舒舒服服的躺着,座椅由电子控制可变成一张床。还配有平躺式座椅的私人包间、迷你小酒吧还有大屏幕液晶电视。这跟电视上的那种经济舱差别可真大。
沈浅不禁嘀咕,有钱人真是命好,果然钱是个好东西。
坐在一旁的尤然斜睨一眼,忍俊不禁,那你我该庆幸,不为钱愁。
我你沈浅对于尤然这句话颇为奇怪,正用一双好奇的目光询问他。尤然抿着嘴笑了笑,我从小锦衣玉食,我想要什么,只要是钱能买到的东西,我都能得到。长大了,依然如此,别人都说空军待遇优越,但是对于我而言,不过尔尔。
那是你的庆幸,有这样的家庭,关我什么事沈浅忍不住又翻白眼了。
尤然把手放在额头上,一副很慵懒的样子,他说:你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沈浅沉思一番,觉得这话中听,她肯定地点头,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这个我喜欢。嘻嘻。沈浅也开始喜欢霸道了。尤然显然不在意她的霸道,反而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然后开始吃她的嘴
沈浅也不脸红了,直接迎上去,还为了自己更舒服些,把双手挂在尤然的脖子上。尤然啃了几口,回味一番,忍不住调侃,你倒是越活越年轻了。沈浅这样子,跟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浅说出自己变化的理由,其实吧,我觉得,跟自己喜欢的人亲嘴或者亲热挺爽的,既然爽吧,就让自己爽个够,反正又不会少一块肉,而且沈浅贼兮兮地笑了起来,经过科学研究,接吻可以大量消耗卡路里,一天接吻20次,可以达到减肥的效果。
那做爱呢尤然挑了下眉毛。
沈浅默了,这个问题,她其实也知道只是她在找个很合适的阙词来阐述这个比较敏感的话题。她想啊想,最后把它浓缩出一句话,那是一种运动,你懂的。
尤然眯起他细长的丹凤眼,运动是越锻炼越猛难怪我最近越来越猛了。
好吧,沈浅觉得她可以保持沉默了。
俗话说,舒服的环境,让人产生一种慵懒惬意的窝心。在舒服的环境耗时间那就更不用说了,一眨眼的功夫,还没缓过神,这飞机便到了。
沈浅觉得自己命挺好的,第一次坐飞机上的是头等舱,还是国际的长途航班。不枉此生
只是
沈浅有些怨念。两只狗狗一下飞机,找主人,都是飞奔到尤然的脚下。其实也就是浅浅飞奔到尤然脚下,没出息的杂毛追着浅浅跑。沈浅那兴奋张开的双手僵硬地展翅在空中,这个空扑得很没面子。
终于,在杂毛无视沈浅n1回以后,沈浅指着杂毛发威,我告诉,白眼狗,你要么跟着这个母狗,指浅浅,然后再指自己,要么跟我,你二选一。
杂毛抖了抖自己竖尖的耳朵,瞪着一双圆圆又黑得发亮的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沈浅,一边摇着尾巴,一边张着嘴吐舌头。瞧,它一直盯着沈浅看也
沈浅突然安慰了,哎,还是娘最重要。
她这话说得早了,杂毛只是稍微一睹一旁同样摇着尾巴的浅浅,然后身子不动,最后一个跳跃,整个狗身都飞跃起来,蹦到浅浅身边去了。
沈浅看到如此心凉的画面,泪流满面,你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狗。
尤然很同情沈浅,拍拍她的肩膀,改天我把他媳妇改嫁了。
不要吧,杂毛会哭的。
它不哭就是你哭。尤然很无奈。
沈浅扁下嘴,没事,浅浅抢走我的杂毛,我抢她的最爱的主人,扯平了。说着拽着尤然的胳膊,甜腻地朝尤然笑。
尤然报以同样的微笑,这样吧,浅浅带球了,你也带个球
沈浅眼睛顿时亮晶晶,问我妈。
这个主意好。尤然露出一个颇为君子的笑容。
尤然是开车带沈浅去那座古城镇,没有带浅浅和杂毛去。进了城镇,尤然把车速开得很慢,他细细地观察这个不是很大的小城镇,车道窄,车辆也少。他这辆劳斯莱斯幻影确实有些扎眼。
当停在她家的时候,沈浅率先出来。老宅子的邻居就如打地鼠的那些偶尔窜出来的地鼠一样,露出个脑袋
,好奇地看。
跟沈浅玩得比较好的菁菁窜到沈浅旁边,小声盘问:浅浅姐,你去趟邻市,傍大款了啊。
不是傍大款。沈浅有些尴尬。
这是一座古城,没什么有钱人,一般有好车来的,都是菁菁口里所说的,女人在外傍大款衣锦还乡。说也奇怪,这古城的漂亮女孩出去以后回来,都是带有钱男人回来的,至于是否是正室,那就无从考据了。
沈浅的妈妈一直是做个体户,卖点婴儿用的奶粉。簿销多利那种。
尤然迟一步出来,当他出来以后,菁菁便瞪大眼,囔囔自语,好帅的哥哥啊。
沈浅不禁脸上挂起几道黑线,尤然不该开这么扎眼的车,更不该在午休的时候,带她来家。这城镇本来就不到,会引起话题。
尤然按了下车钥匙,劳斯莱斯幻影发出警铃嘟了一声。尤然走到沈浅面前,把她搂在怀里,看了看眼前这间很久的宅院。
大概一个院子,左右邻居加起来也有七八户,这些地鼠一样从窗台或者门口看他们的邻居年龄都是老一辈,也许沈浅的母亲是这里最年轻的住户吧。
菁菁一直盯着眼前这位帅哥哥看。菁菁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挺爱八卦的小女生。她越看尤然越熟悉,想起前不久在家收拾堆积如山的旧报纸变卖的时候,一则交通事故头条,那上面有钱家的少爷头像跟眼前这位帅哥哥九成相像。
浅浅,你确定你妈这个时候在家他观察了整个院子,独独只有正西边那户门和窗都是关着的。
沈浅点头,嗯,我去敲门。沈浅其实有钥匙,但她选择了敲门。
她敲了一阵子,门还是没动静的。她微微一愣,觉得奇怪。沈母中餐都喜欢回来做,然后睡个半个小时的午觉,再继续开店。这种经营方式虽然赚不了钱,但沈母开这个店也就图个温饱而已。
浅浅,你妈妈在屋里,可能睡着了,你再瞧瞧。隔壁的阿婆,好心提醒有些动摇的沈浅。沈浅点了点头,继续敲。
果不其然,里面有了动静,然后一个头发有些凌乱蓬松,穿着碎花棉布睡衣的中年女子开了门。
沈母对于眼前还在旅游却突然到访的沈浅表示惊讶。然而更让她惊讶的是沈浅身后她久违许多的曾经少年,尤然。
沈母第一次见到尤然,也是这样的情况。只是那年天气很热,正是暑日,梧桐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天气又干燥。她习惯了中午小咪半个小时,开着电风扇消消热。
也是同样,沈浅在外敲着门,她开门,见到了本来在校的沈浅还有她身后的瘦高少年。沈母不喜欢长得标志的男孩子,觉得不可靠,会花心。尤然不仅标志,还可以说漂亮。
有一双深邃乌黑发亮的眼睛,笑起来,似乎眼睛都能说话了。这样的少年,哪个少女不迷恋而且那年沈浅不过18岁,上高二,她刚回来,就迫不及待把男孩子带回来,这是什么情况
这不是她当年的重蹈覆辙吗沈母是个极其专一的女人,她那个时候也早恋,有个同样长着标志的男朋友,那人便是于天阳。那个时候感情很纯很干净,拉拉小手都不敢。
往往初恋总会不成功,却那么铭记在心,深深刻在心底最深处。他考上大学,去上大学,她考上不伦不类的大学,便没去上了,到针织坊做了女工,从此南辕北辙,偶尔的几封信也在不知不觉中断了,就这样一段感情不了了之。后来机缘巧合,她和他重复,她知道自己的感情,她以为可以重来,早就认定了于天阳会是她的真命天子,只是等到她万劫不复的时候,她遭遇了曾经她最嗤之以鼻的捉奸在床。她光着身子被他的妻子扯下床,拳打脚踢。她多无辜,那个男人从来没告诉过她,他已经结婚了。
她会恨他,一定会的。可是那天,那个男人情愿在他妻子的朋友面前同样光着身子,死死护着她,不让她受伤,嘴里哽咽地说:对不起,我不告诉你,是怕你不要我。
是的,要是告诉她,他结婚了,有了老婆,她是断然不会接受重来,她的自尊心怎么能允许那次以后,她彻底消失在那个男人的世界,背着他,生了沈浅,背负着一生的负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
沈母非常忌讳早恋,早恋是懵懵懂懂,最初的情动,有些人也许会是一生,但这一生要是是单方面,那就是灾难。只是到了后来,她扼杀了他们的早恋,她才明白,这两个孩子,都是把最初的情动作为一生来对待。
一辈子,只要一个她,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