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浅又朝尤然翻白眼了,似乎很不满他这么刺激秦昊。尤然一味牵着浅浅,置若枉然。沈浅有两个喜好,一个是望天翻白眼,一个是喜欢问别人你要干嘛
沈浅第一次到外国,以为会格格不入,毕竟语言不同。可走在机场附近,见偶尔有些人说的话她能听的懂,不禁一愣,杵了杵尤然的胳膊,贼笑,哎呀,我能听得懂他们说什么耶。
他们说的是普通话。尤然脸一黑。
尤然打算在杂毛来之前,去溜溜浅浅,顺便带上沈浅一起去。
尤然找了个出租车,跟出租车司机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便把沈浅塞进车。虽然沈浅知道尤然跟那司机说的是英语,但不幸,她除了开头的外,其他都听不懂。
她本来就是个三流生,受狗屎运的抬爱,上了二流学院,毕业的时候勉强把四级考过,其中也有一部分狗屎运。总之,沈浅特能踩狗屎运。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剩女到老,不想失忆之前勾搭了眼前这位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一流的男人,让她又踩到狗屎运了,再续前缘。
沈浅一直很纳闷,这个男人到底看上她什么了除了身材有点料,其他一无是处。其实这个疑问从他们做了以后,一直萦绕在沈浅的脑海里。
她看看这个车上,除了一只听不懂人话的狗,还有听不懂普通话的司机,也只有她和尤然了,她吞吞口水,戳了戳他的手臂。
尤然眼眸半眯,淡淡地扫了过来,似在询问,她有什么事吗
沈浅又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眼珠子转了又转,小心翼翼地问:亲爱的
这亲爱的的一出,尤然的眉毛抖了抖,但很快平静起来,静听其变。
那个,你喜欢我哪里
尤然听她突然问了这个问题,蹙了蹙眉,似乎在艰难地思索这个问题,也许是找不到理由,也许是觉得她这问题有点多余。
沈浅紧张地看着他,内心不断地祈祷,千万不要是她的胸什么的
也许是觉得你很可口吧。尤然沉吟最后总结出的话。
沈浅张口结舌,脸上的肌肉抖了起来,可口
尤然钩钩手指,示意她靠近点,沈浅以为是要小声告诉她关于可口的解释,乖巧地把头靠过去,眼巴巴地期待。尤然的唇靠在的她的耳际边,吹着热气,拂过她的脸颊。她的脸颊也跟着红了起来。
尤然的嘴角忽而挂起意味深长的笑,每次你脸红,我就想吃了你。他声音很轻,轻到要沈浅很认真的听才听得清楚。听到尤然如此一说,沈浅原本是脸颊绯红,几乎一瞬间,那团绯红如入水即洇,直接扩散到她耳根子上,她觉得难为情,坐正身姿,为显得自己多么自在,又白了一眼,我常常脸红,那我每日每夜的脸红,你敢每日每夜的吃我
尤然扑哧笑了起来,不动声色。蹲在脚下的浅浅抖了抖自己耷拉的耳朵,看戏一般看沈浅。还在沈浅斟酌之时,那出租车司机竟然开车不稳晃了几下,沈浅不稳地倒在尤然腿上,嘴里抱怨地嘀咕,刚才司机手抽筋了
出租车司机在前头说:没有,只是心脏刚才不舒服。
哦。沈浅应了一声,后知后觉觉得哪里不对
刚才她用普通话问出租车司机,出租车司机用普通话回答他想到这里,沈浅瞠目结舌,羞愤之心膨胀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整张脸本是微微绯红,如今已经是绛红了。她对尤然是咬牙切齿,指着他
只见尤然抿着笑,摸着懵懵懂懂的浅浅的黄毛,对浅浅说:哎,浅浅,我以后会很累呢。
沈浅的指骨咯咯响,看他优雅的摸着浅浅的毛,无视她的张牙舞爪。他一定知道这司机懂汉语。
他们下了出租车,沈浅的脸还是保持着鲜红的状态,她连司机的脸都不敢看,一到站,她就直接自己走自己的,撇下尤然和浅浅。
尤然慢悠悠地跟在身后,随意叫了一下,浅浅。
沈浅以为他是要向她道歉抑或者讨好她,她装着极其生气的样子怒瞪回去,没想到她看到的竟是尤然低头对他牵着的浅浅说:前面是椰树林,带你喝椰子汁去。然后,他蓦然抬起头,朝沈浅微微一笑,温温润润地说:亲爱的,一起吧。
沈浅本来一肚子的苦水,待听见尤然那句亲爱的,什么都是浮云了。她闷闷的又别扭的说:好。
她站在原地不动,等尤然跟上。尤然走了过来,牵起沈浅的手,侧头笑道:亲爱的,你知道我最向往和你的姿势是什么吗
沈浅瞪着晶莹的眼睛看着他。
曾经我也问过你,你说是你上我下。
现在猜到了吗尤然笑眯了眼。
沈浅咬了咬牙,你上我下。
尤然一脸无奈,哭笑不得地说:亲爱的,无论你上我下,还是你下我上,我都喜欢,而且不止一次实现过了。
沈浅盯着地面,不敢抬头看他。
牵着你的手,一直走
。尤然忽而独自傻笑起来。沈浅忍不住把目光抬向他,默默地凝视着他,鼻子渐渐酸了起来。只听听见尤然继续说:你像个老母鸡一样,一边走一边下蛋身后跟着一群我们的孩子。
沈浅原本的鼻酸,听到尤然这最后一句,眉毛抖了起来。
尤然忽而勾起背,俯身与她平时相对。沈浅愣了愣,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尤然摸着沈浅的脸,一点点的靠过来,沈浅微微后仰,略有迟疑,但她还是任由尤然靠近,直至唇贴在她的唇上,吸吮几下。
沈浅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周围,还好这是郊区,在椰子林小道上,没人。她干笑地推开这个突然神经质的男人。
不要脸。沈浅嘀咕地说。
尤然扑哧笑了起来,拉着她说:去抱椰子吧。
难不成遛狗就是在海边抱椰子遛狗
嗯。
沈浅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见他招来采摘椰子的工人,让工人摘五个大椰子,从树上丢下来,掉下来的时候,发出闷闷的声音。
浅浅似乎对掉下来的椰子很好奇,盯着椰子,不停在椰子周围打转。尤然则指挥工人摘哪个椰子。
沈浅不禁无奈笑了笑,她随手拿起手机,本想看看几点了。她见手机有信号,迟疑了一会儿,给沈母打个电话。那头嘟嘟了几下,便有人接听,喂。
妈。沈浅的声音压低了会儿,在等电话那头的声音,只是那头保持着沉默,并没说话。沈浅咬了咬牙,忍住心头的失落,她说:妈,我
订婚了恭喜你。沈母抢先回了一句。
沈浅略有惊讶,她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了
报纸上登了,你那晚很漂亮。沈母轻笑,又一阵的沉默。沈浅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与这位妈妈感情很淡薄,加上失忆,在一起也不过是五年感情,沈母对她的冷淡,有时她无所适从却心里习惯了。
浅浅。沈母那头忽而唤起久违的小名。沈浅轻轻嗯了一声,沈母说:尤然的眼睛是不是完全复明了
应该是。沈浅不禁把目光看过去,尤然正仰着头,思索着下个采摘的椰子。
那就好。你对他好点,那孩子为你吃了不少苦。当初是我一时糊涂。
沈浅顿了顿,妈,我跟他的过去,我还是空白。
是吗那你回来的时候,回家一趟吧,给你看点东西。你当初很喜欢他,很疯狂的喜欢。沈母语气很沉,沈浅有些愣愣的。
尤然这才把目光转向沈浅,见沈浅跟人打电话,心里多半有数。
沈浅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尤然在对面看着她,还对她微笑。沈浅咬了咬,妈,要跟尤然说话吗
嗯,可以。
沈浅走上去,把电话递给尤然,尤然愣了愣,接过电话,他叫了声妈。
沈浅眉毛又是一抖。
尤然凝听电话那端,不到一会儿,吐了个字好。然后把电话挂断。沈浅连忙问:你们说了些什么尤然抱起椰子,跟那边的工人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那工人便从腰间晃出一个锥子一个大锤头来,钻了个洞,腰间又抽出一根吸管,插了进去。
尤然递给沈浅,喝吧。
那个,我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你喝了以后,告诉你。他脸上挂着认真的表情,让沈浅更是疑惑,她标志性地喝了几口,接着追问。尤然抱着椰子也喝了起来,咱妈说
沈浅一双大又水灵的眼睛,紧迫地盯着他看,眼里表达着强烈的。
尤然半眯着眼,浅浅。
咱妈说,让我们快点结婚。
额沈浅嘴角抽了起来,不会是这个吧她斜睨着看尤然,不大相信地问:你没唬我
你可以打电话问,咱妈说,你睡觉总喜欢踢被子,忌口辣食,事故以后,身上烙下很多病根,半年得去医院看一次。你脑子有点笨,夫妻之事让我多指引点,想要孩子直接下种,不用跟你商量。
浅浅,咱妈怕我不要你。
浅浅,我知道你认为她对太冷淡,不过,你要相信,她是爱你的。
沈浅不说话,默默低头。想到她刚醒来以后,扑倒她身上,放声大哭的女人;想到康复期,每天推着轮椅,带她去医院,无论刮风下雨,遇到天气不好,她的头顶总会有把红雨伞把她遮挡得完完整整,身后的那个女人,被雨打得睁不开眼;她睡觉总会踢被,那个女人不在家的时候,早上,被子都会在床下,那个女人在家的时候,早上,被子总会掖得好好的;每年她总会忘记去复查,也是那个女人掐算好日子,给她打电话,叮嘱她去趟医院
沈浅死死咬着牙,面前忽然呈现一颗大椰子,她抬起头看向尤然,只见尤然说:天下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沈浅的嘴唇微微完成一道弧线,是啊。
所以,等我们回去,就领证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