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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应该知道,在这后宫,你不可能独占鳌头,更不可能专宠椒房!为什么你不明白?后宫妃嫔如云,最忌讳的是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你想长宠不衰,就应该收敛脾气,不要到处树敌!”面对妹妹的咄咄逼人,林舒瑶不怒,反而耐心地劝导。
闻言,林舒雅连声冷笑,“我从未想过专宠椒房,但是,我不允许有人在我的眼皮底下搞三搞四,而且是一个卑贱的宫婢。”
林舒瑶提高嗓音,“我不知凌玉染做过什么,倘若她有违宫规,你就该依宫规处置她,而不是私自用刑。”
“我对她用刑?她身上有伤痕吗?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把她关在暗房,断水断粮,难道不是私自处置?妹妹,为什么你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为什么非要逼死别人?今日是她,明日是别人,后日还有新进宫的秀女,你能杀得了几个?媲”
“我杀人?”林舒雅冰冷地笑,“你亲眼看见我杀人了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舒瑶不客气道丫。
“废话少说,我要带她走。”
“我不会让你残害无辜。”
“大楚国的嘉元皇后素有菩萨心肠,对宫人仁厚,不过我告诉你,你只不过是先帝皇后,陛下尊你为嘉元皇后,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嘉元皇后。但是,这后宫,由皇后打理,有我在,还轮不到你插手。”林舒雅的美眸染了怒火,血红一片。
萧婠婠震惊,想不到皇贵妃发这么大的火,想不到姐妹俩因为自己而闹成这样,更想不到嘉元皇后会维护自己。
林舒瑶被妹妹激怒了,气得双手发颤,“凌玉染一事,我管到底,你休想带她走!”
萧婠婠下床,道:“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死不足惜……”
林舒雅吼道:“住嘴!”
“吵什么?”
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三个女子一震,林舒雅和萧婠婠立即行礼。
楚连珏快步走来,冷沉地看着三人,“雅儿,你来慈宁宫吵什么?成何体统!”
林舒雅收敛了怒气,却无法说出欲杀宫婢一事,只能咬唇不语。
林舒瑶转眸一笑,“陛下,尚寝凌玉染犯错,有违宫规,哀家正与妹妹商量着如何处罚她。”
林舒雅顺势道:“陛下,臣妾以为,凌玉染罪不可恕,应立即处死。”
萧婠婠微微抬头,看见楚连珏面色铁青、薄怒点眸。
他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雅儿,皇嫂生辰已至,不宜生事,凌玉染一事,三日后再处置。”
林舒雅不甘心地怒视萧婠婠,林舒瑶松了一口气。
楚连珏对萧婠婠喝道:“还不回六尚局?”
————
三月初五,嘉元皇后生辰。
这日清早,六尚局导引嘉元皇后于奉先殿后殿上香行礼。之后,嘉元皇后在交泰殿接受后妃、外命妇的行礼称贺。午时,交泰殿寿宴升席,建极殿寿宴也开始,由皇帝宴请文武大臣。
六尚局负责交泰殿的寿宴,无论是女官还是宫娥,忙得不可开交。
为了嘉元皇后芳诞,交泰殿装饰一新,红绸彩幔迎风飞舞,名花异卉绽蕊吐芳。
寿宴案几两列铺开,金盏银器闪闪发光,珍馐百味精致可口。
一眼望去,华服缤纷多彩,凤冠珠翠琳琅,欢声笑语连连。
后妃在前,命妇在后,六尚局各女官侍立宴案一侧,服侍后妃、外命妇宴饮。
六尚局主官侍立大殿各处,时刻注意寿宴情况,确保寿宴顺利开席。
今日的嘉元皇后,经过精心的装扮,艳若桃李,端庄绝美。
头戴翠龙金凤冠,身穿深青翟衣,玉革腰带,与寻时迥然不同,隆重而美艳,更衬得她肤白如雪,身姿窈窕,风华绝世。
萧婠婠时不时地看她一眼,她清雅的微笑里藏着苦涩与无奈。
那夜的不堪与痛楚,她欣然接受了吗?
酒过三巡,后妃、外命妇循序上前祝酒贺寿,她微笑以对,却笑得那么牵强、疲惫。
歌舞助兴,寿宴热闹起来,后妃、外命妇饮酒畅谈,先前的拘束一扫而空。
因为那日大吵,林氏姐妹不像往常那样亲密、言笑,一些眼尖的妃嫔瞧出端倪,交头接耳。
林氏姐妹风华无双,一个是年轻守寡的嘉元皇后,圣上奉养于深宫,一个是荣宠风光的皇贵妃,吸引了众人艳羡的目光。
萧婠婠叹气,这场寿宴后,皇贵妃会不会放过自己?陛下又会如何处置自己?
她知道,陛下不再是当初登基时青涩的样子,已变成一个凶残暴戾的皇帝。
宣武元年元月,镇国将军府尸横遍地,九族夷灭。五月,他下令,举国搜捕萧氏余孽、同党,一百余人无辜丧命。
此次搜捕,整个金陵城人心惶惶,数个州府百姓也怨声载道。
皇后杨晚岚,不是今日的主角,案前冷清不少。
歌舞停歇,大殿一团惊乱,惨叫连连。
萧婠婠猛然回神,才知寿宴发生了意外。
多人腹痛不止,捂着小腹哀叫,嘉元皇后亦支在案上,额头渗出汗珠。
须臾,后妃、外命妇无一例外地腹痛,只有女官、宫娥无事。
六尚局女官见此情形,吓得面如土色、慌张无措。
莫尚宫还算冷静,立即遣人去传太医,同时派人去建极殿禀报陛下。
萧婠婠抢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丝帕为嘉元皇后擦汗,“娘娘忍一忍,太医很快就来了。”
“来人……来人……”皇后杨晚岚额头沁汗,在近身侍婢的搀扶下站起来,忍着腹痛下令,“将六尚局所有人抓起来。”
“皇后娘娘……”六尚局各局主官惊呼,纷纷跪地求饶。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寿宴膳食中下毒……毒害嘉元皇后……”杨晚岚的语声断断续续,却很严厉,吩咐进殿的侍卫,“将六尚局所有人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皇后娘娘明察,奴婢以人头保证,六尚局并无在膳食酒水中下毒……”莫尚宫下跪争辩。
“上至嘉元皇后,下至内外命妇,这么多条人命,若有一人有何不测,你们万死不足以谢罪。”杨晚岚严厉得面容扭曲,“本宫绝不手软,必定查个水落石出!”
“砍头,奴婢不惧,奴婢怕的是真相不明,死得冤枉。”莫尚宫镇定道,“嘉元皇后寿宴由六尚局操办,奴婢事事亲为,恪尽职守,照皇贵妃娘娘的吩咐办事,不敢行差踏错,奴婢问心无愧。”
而负责寿宴的罗尚食,瑟瑟发抖,吓得说不出一个字。
萧婠婠扶着虚软的嘉元皇后,道:“娘娘明察,六尚局纵有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在膳食中下毒,这可是族诛的死罪。”
林舒瑶颔首,想开口,却因腹痛而说不出话。
杨晚岚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转向皇贵妃林舒雅,“本宫倒忘了,嘉元皇后寿宴是林妹妹一手督办的……且不说膳食酒水被人做了手脚是否与林妹妹有关,单单这失察之罪,林妹妹也要担着。”
林舒雅痛得站不起身,被皇后的话气得黛眉紧蹙,“嘉元皇后是嫔妾姐姐,嫔妾岂会害姐姐?膳食有毒,寿宴有变,与嫔妾无关,皇后莫血口喷人。”
杨晚岚冷笑,“本宫掌理后宫,倘若有人鬼迷心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本宫绝不会姑息!来人,将六尚局所有人押下去,皇贵妃难脱干系,一并收押!”
话音方落,侍卫当即来抓六尚局的人。
侍卫靠近,林舒雅怒道:“谁敢抓本宫?”
侍卫惧于她凌人的盛气与威严,一时之间不敢动手。
杨晚岚重声道:“押下!”
“住手!”
殿门处传来一道震怒的声音。
众人纷纷望过去,但见圣上匆匆进殿,面目阴沉。
今日,他身穿十二团龙十二章衮服,腰围玉带,脚穿粉底靴,俊美如妖,威仪慑人。
他的身后,站着身穿四爪玄色蟒袍的燕王,楚敬欢。
叔侄二人,皆是俊美,面容却无甚相似之处。
皇叔美得冷峻,带有四分冷厉。
皇侄美得清逸,带有三分妖邪。
萧婠婠注意到,陛下的目光落在林舒雅身上之后,迅速移向嘉元皇后,忧心忡忡。
杨晚岚立即禀道:“陛下,膳食酒水被人落毒,所有人都中毒了,后宫发生这么大的事,臣妾难辞其咎。臣妾以为,此事必须彻查,六尚局诸人暂且收押,督办寿宴的皇贵妃也脱不了干系,理应一并收押。”
林舒雅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娇声道:“陛下,此事与臣妾无关,臣妾怎会下毒?皇嫂是臣妾亲姐姐呀……”
楚连珏冷冽的目光扫了一圈,也从萧婠婠的脸上扫过,轻淡无痕,“落毒之人罪无可恕,来人,六尚局诸人押入大牢,皇贵妃禁足永寿宫。”
嘉元皇后林舒瑶缓缓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务必查明真相,哀家不想有人无辜受冤。”
“朕会慎重处理,皇嫂放心。”楚连珏的语声温柔了三分。
“陛下,此事发生在后宫,外臣不应插手。不过今日乃嘉元皇后生辰,后妃、外命妇皆中毒,未免朝野传得沸沸扬扬,也为了给文武大臣一个交代,臣愿追查此案,查出真凶。”楚敬欢拱手道。
“皇叔不必费心,朕会命人追查。”楚连珏褐眸微眯。
“陛下,未免朝臣多有猜疑,此事应尽快查明真相。臣保证,三日内,一定查出真凶。”
“好,朕等皇叔的好消息。”楚连珏眸光冰寒。
————
六尚局各局主官关在一间大牢房,唉声叹气之后,开始讨论寿宴膳食为什么被人投毒。
众人唇枪舌剑,素有嫌隙的主官指桑骂槐,互相猜疑指责,牢房里吵闹不休。
萧婠婠坐在角落里,听着她们的口舌之战,暗中观察她们。
落毒之人,会不会是六尚局的人?
莫尚宫怒喝一声,众人才闭嘴。
这夜,楚敬欢提审了莫尚宫和罗尚食,没多久,她们就回来了。
莫尚宫对各局主官道:“寿宴膳食被人投毒,我们难辞其咎,事已至此,我们要团结一心,才能度过此劫。我相信,六尚局任何人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让六尚局有事。”
众人纷纷附和。
平静地过了一夜一日。
萧婠婠想了很久,觉得此案迷雾重重,真的猜不出落毒之人是谁。
是六尚局的人做的吗?还是后妃指使的?为什么在寿宴上落毒?有何目的?
第二夜,莫尚宫又被提审,接着是萧婠婠。
她跪在地上,看着案后坐着的燕王,楚敬欢。
一个狱卒也无,牢房中只有他和她。
她暗自思量,他会如何审讯?
“凌玉染,你可知何人在膳食、酒水中落毒?”他平心静气地问。
“奴婢不知。”她不知他为什么问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
“那本王告诉你。”楚敬欢起身,行至她面前,俯视着她,“无论你有没有落毒,都难逃一死,你可知为什么?”
“奴婢愚钝,望王爷明示。”
她掩饰着心中的惊愕,难逃一死是什么意思?谁要她死?难道是……
他身着一袭亲王袍服,轩举的身形凛然生威,“有人不想你生,只有本王能救你一命。”
萧婠婠淡定地问:“还请王爷赐教,是谁要奴婢这条贱命。”
“以你的聪慧,你猜不到吗?”
“奴婢不知。”
“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这秘密见不得光,你会赔上一条命。”他冷笑。
“奴婢不明白王爷的意思。”她心中骇然,面上却装得不动声色。
他所说的秘密,莫非指的是陛下与嘉元皇后的宫闱秘辛?
那夜,陛下听见了公公那声叫唤,立即查出那人就是她。陛下本想杀她,却因为她以嘉元皇后威胁,才作罢。可是,陛下绝不会善罢甘休。
经此分析,萧婠婠断定,楚敬欢所说的,应该可信。
不过,不到关键时刻,她绝不能将陛下与嘉元皇后的秘事告诉他,这是她保命的唯一筹码。
忽然,她被人拽起来。
楚敬欢的黑眸精光四射,“凌玉染,不想死就告诉本王,慈宁宫有何动静。”
“奴婢伺机接近嘉元皇后,未曾发现慈宁宫有什么不妥。”她清冷道。
“你可知欺瞒本王的后果?”他锁眉,右掌扣着她纤细的腰肢。
心神一紧,萧婠婠咬唇,直视他。
为什么他如此笃定自己已经知道陛下与嘉元皇后的秘事?他眸光冷厉,命令道:“说!”
她面不改色地说道:“奴婢真的不知,王爷明察。”
忽然,左肩一痛,是他的大掌狠劲地揉捏。
她挣扎着,惊惶失色,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不想死,就告诉本王。”楚敬欢盯住她,眼神阴鸷。
“只要奴婢还能活命,一定为王爷查知王爷想知道的。”
他怒哼,用劲地推开她,她往后退,跌在地上。
他盯着她,眼中那抹深黑的瞳孔仿佛蕴藏着无穷尽的邪恶。
半晌,他离开了牢房,她松了一口气。
既然燕王在宫中有不少耳目,为什么查探不到陛下与嘉元皇后的秘事?
————
第二个白日,阳光明媚。
楚敬欢步入御书房,拱手行礼,却也只是做做样子,并无多少恭敬之意。
楚连珏离案,以一国之君威严的腔调问道:“皇叔,寿宴被人落毒一案查得如何?”
楚敬欢面色平静,“莫尚宫招供,是奉了贵妃之命行事。”
“哦?贵妃?”楚连珏紧眉沉思。
“膳食中的毒只是微量,不会致命,只会腹痛。臣清查了御膳房的宫人,一个宫人说,寿宴当日,有一个公公去过御膳房,鬼鬼祟祟。经臣盘问,那公公奉了中宫之命在寿宴膳食中落毒。”楚敬欢不放过陛下一丝一毫的表情,“不过,莫尚宫一口咬定是贵妃指使的。”
“竟有此事?”楚连珏眸色清寒,“皇叔以为,那公公的供词和莫尚宫的供词,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臣不敢妄断。”
“朕相信皇叔的判断。”
“臣以为,究竟是谁落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动,谁不能动。”
楚连珏毫不迟疑地说道:“废贵妃,幽禁重华宫;莫尚宫并无落毒,却有失职失察之罪,罚俸半年,六尚局众人引以为戒。”
楚敬欢早就知道,这个年仅二十一岁的皇帝暂时不会动中宫一根毫毛。
此次陛下之所以这般仁慈,连六尚局宫婢都不加惩处,无非是为了保住中宫——因为,六尚局一向由中宫执掌。倘若陛下惩处六尚局,也就是告诉宫中所有人,陛下对中宫不满。
陛下的心思,楚敬欢一清二楚。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后杨晚岚会做出这么蠢的事。
“陛下仁厚。”楚敬欢的嘴角流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陛下……陛下……”吴公公疾步奔进御书房。
“何事如此慌张?”楚连珏不悦道。
“陛下……凌尚寝在牢中畏罪自尽。”吴公公喘着气道。
楚敬欢面色一沉,“凌尚寝又没招供,怎会畏罪自尽?”
吴公公道:“奴才也不知,狱卒是这么说的。”
楚敬欢看见陛下那双褐眸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臣去瞧瞧。”
楚连珏轻轻点头。
匆匆来到宫中大牢,楚敬欢看着躺在地上的萧婠婠,紧锁眉头。
她的嘴角有乌黑的血,面色惨白,白中有淡淡的青色,正是中毒之象。
所幸,她的身躯还未冰冷。
畏罪自尽,这怎么可能?
她一定被人灌毒。
会是谁呢?
太医赶到,察看须臾,摇首道:“王爷,凌尚寝毒发身亡,下官回天乏术。”
“本王要她起死回生!”楚敬欢以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无论用什么法子,本王要你救活她!”
“王爷,她的确已经死了。”
“庸医!”
楚敬欢火速地抱起她,疾步冲出牢房。
他想知道的事,她还没说出来,怎么能死?
她绝不能死!
**是谁要毒死女主?敬欢如何救她?宝贝们,对敬欢的故事有什么想法,他畅所欲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