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lickeye_content'>
“他不见我,与我何干?”他眼眸微眯,“你再怎么叫,他也不会见你!”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见我?除非你对他说了什么,才知道他不见我!”她义正词严道。
他松开她的手,无奈地做出“继续”的手势。
隔着门扇,她恳切道:“明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让我进去,我们好好说……明锋……丫”
然而,她的恳求,毫无作用。
叶妩的心中交织着多番情绪,悲痛,无奈,酸涩……她悲声道:“明锋,你就这么铁石心肠吗?”
“明锋,为什么这么对我?我说过,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你忘了吗?”她的嗓子渐渐沙哑,“你回答我呀……你开门啊……”
“你不愿开门,我就在门口等,等到你开门为止。”不知是寒风吹得眼睛不舒服,还是悲伤作祟,泪水夺眶而出,她悲痛地下了决心,“你一日不见我,我就等一日;两日不见我,我就等两日。媲”
“如今已是年下,天寒地冻,你怎能待在这里?你会病倒的。”拓跋泓气道,见不得她为了另一个男人而伤心欲绝。
“那你就让明锋开门。”
“开门与否,是他的意愿,我如何插手?”他拽住她的手,“改日再来,说不定他改变了主意。”
“放开我……我不走……放开我……”
叶妩拼力挣扎,被他强搂着离开了小苑。
房中,站在窗前的楚明锋,望着拓跋泓裹抱着她走远,一双黑眸染了绝望与悲痛,泪光闪烁。
渐渐的,泪水滑落,从下巴滴落。
————
此后,叶妩来过两次,皆是如此结果。
无论她怎么拍门,怎么恳求,怎么哭求,怎么悲伤欲绝,楚明锋就是不开门,毫不心软。
而每次,总是拓跋泓强行带她走。
因此,这些日子,她郁郁寡欢,眉心微蹙,缀满了忧愁。
魏皇瞧出来了,问她怎么了,她总说没什么。
她让慕容烨去看看楚明锋,慕容烨去了,说他一切安好,腿伤好了一半,气色不错。她总算放心了一点。
慕容烨与拓跋凝果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小吵小闹不断,却也很快就和好如初。
这日,她又出宫和心上人幽会,在酒楼用膳,喝了点酒。
他只喝了两杯,很清醒,她倒是有了五分醉意,神智不清,直喊困乏,要了一间上房。
于是,他扶她躺在床上,她拽着他的衣袂,嘟囔道:“林大哥,不要走……”
“我不走,公主睡会儿……”他温柔地安抚。
“我没醉……”她嘿嘿地笑,忽然蹙起眉心,解着斗篷、外袍,“好热啊……”
他为她解开,扶她躺好,可是,她又坐起来,拉着他的胳膊,娇媚地求道:“林大哥,陪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慕容烨耐心道:“好,我坐在这里陪你。”
拓跋凝蹙眉,翘起粉润的唇,“不……你上来……上来……”
他一怔,眉宇微锁,不知如何回应。
“上来嘛……”她用力地拉他。
“我脱靴,公主乖乖地坐好。”
他上了床,刚刚坐好,她就坐在她腿上,双臂环着他的脖颈,搂着他。
慕容烨没有碰她,没想到她有这般举动,想必是饮酒的缘故。
半晌,他静缓道:“公主,睡会儿吧。”
拓跋凝看着他,秀眸含着缕缕情丝,粉红的唇缓缓靠近他的薄唇……
唇瓣相碰,他轻微地一震,往后一退。
就此,僵住。
他凝视她,她的双腮染了诱人的桃红,娇媚的小脸漾着动人的情致,卷翘的黑睫微微下垂……
“公主……醉了……”
“我没醉……”
“公主金枝玉叶……我不能……”
“你不喜欢我吗?”
慕容烨没有回答,不想骗她,却也不想否认。
拓跋凝吻他的唇,轻柔如风,深情如水。
他没有闪避,也没有回应,好似默许了她的主动。
她品尝到世间男女欢情的美好滋味,颤抖着解开他的衣袍……其实,她酒量不浅,假装醉了,想搏一个属于他们的未来。因为,如若她不这么做,他不会冒犯她,父皇不会恩准她嫁给一个没有功名、没有家世的男子。
他的身上仅剩贴身衣物,不太明白她的心思,“公主永不后悔?”
“不后悔。”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
“若有一日,我做了令公主伤心欲绝的事,公主将如何?”
“纵然你背叛我,令我悲痛绝望,我亦不后悔。”拓跋凝的眸中闪着坚定的光彩。慕容烨解了她的衣袍,将她揽倒,“公主这般待我,我亦待公主一心一意。”
她舒眉微笑,心中流淌过一股甜蜜的暖流,双臂环上他的腰身,做好了准备成为他的女人。
他俯首,吻她的腮、耳珠、脖颈……
————
年下了,朝中没什么大事,政务也不多,因此,魏皇不愿冒着严寒风雪去御书房,命宫人搬来奏折,在承思殿处理政务。
殿外寒风呼啸,殿内温暖,他坐在火盆旁烤火、看奏折,叶妩站在一旁,端茶递水。
“翾儿,你是公主,这些粗重功夫就让宫人做,你陪着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须拘泥。”他的语气里含有薄责。
“这端茶递水不是粗重的活儿,父皇就让儿臣做吧。”她笑道。
“那坐下来陪朕聊聊吧。”
她刚坐下来,便有人推开虚掩的朱门,未经通禀就闯进来。
拓跋凝,慕容烨。
叶妩惊诧,林大哥为什么跟着公主一起面圣?
他看向她,目光淡然。
魏皇似有不悦,“进来也不让宫人通报,成何体统?”
拓跋凝笑嘻嘻道:“父皇,儿臣没看见宫人,就进来了。父皇,儿臣以前也是这样的嘛。”
“你呀,被朕宠坏了。”他看见陌生的年轻男子,眉头一蹙。
“父皇。”她郑重地下跪,小脸一本正经地绷着,“儿臣求父皇一件事。”
“何事?”魏皇预感不好,女儿所求之事,必定与这小子有关。
“他名为林致远,儿臣喜欢他,非他不嫁,恳请父皇将儿臣许配给他。”拓跋凝认真道。
慕容烨亦下跪,不言不语。
大殿寂静,气氛凝重。
忽然,魏皇怒喝:“你非要气死朕吗?”
她双眸盈盈,辩解道:“父皇,虽然林大哥没有功名、没有家世,但儿臣就是喜欢他。儿臣已决定,此生非他不嫁!”
“好,朕就给他一个机会。”他气得浓眉竖起,瞪向慕容烨,“你凭什么娶朕的女儿?凭什么娶魏国金枝玉叶的公主?”
“林大哥……”拓跋凝示意慕容烨开口。
“陛下,草民此生庸碌,文不成、武不就,只好音律。”慕容烨不卑不亢地说道,“草民没有富贵的家世,孑然一身,并无求娶公主的本事。草民凭的只是一颗赤子之心,此生此世,绝不辜负公主!”
叶妩到底有些讶异,他怎么愿意娶公主?
可是,如果他真的喜欢公主,她当然很高兴,祝福他找到今生的幸福。
魏皇冷哼,“一介草民也有胆量娶朕的女儿。”
拓跋凝走过去,与他跪在一起,握着他的手,“求父皇为儿臣赐婚!”
“京中那么多名门公子任你挑,你一个都看不上,反倒要嫁给一个……”魏皇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父皇……”她据理力争,“在儿臣眼中,林大哥文武双全,尤其精通音律,不输任何一个名门公子。”
“年后,朕就吩咐下去,为公主广选驸马。”魏皇怒道,“退下!”
“儿臣和林大哥已有肌肤之亲,父皇以为,还有谁会娶儿臣?即便娶了儿臣,也会嫌弃儿臣已非清白之身。”拓跋凝激动得双颊抹了薄红。
闻言,他气得喘息剧烈,差点儿喘不过气。
叶妩赶忙安慰,“父皇息怒。”
拓跋凝指着她道:“她只不过是出身微贱的宫人,只要父皇高兴,便可封她为公主,与儿臣平起平坐。儿臣只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为何不可以?再者,林大哥与她是远房亲戚,父皇能封她为公主,为什么不许林大哥成为儿臣的驸马?”
魏皇愣住了,困惑地看向叶妩。
“父皇容禀。”叶妩缓缓道,“林致远的确与儿臣有血缘之亲。”
“凝儿,你先退下,朕问他一些事。”他面上的怒气减了一半。
拓跋凝觉得有了希望,示意慕容烨好好说,便退出大殿。
魏皇不解地问:“翾儿,朕不明白,你是婉儿的女儿,怎么他……难道他是华家子孙?”
慕容烨抢过话头,“陛下,草民并非华家子孙,而是秦国慕容氏子孙。林致远乃化名,草民真名是慕容烨。”
“慕容烨……”魏皇眯着眼,在记忆中搜寻秦国皇室哪个人是这个名讳。
“他是秦国五皇子。”叶妩补充道,既然林大哥已经自报家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们是堂兄妹?”他很是讶异,“不过据朕所知,秦皇决意斩草除根,你和翾儿怎会……”
“陛下有所不知。”慕容烨从容道,“当年,父皇知道翾妹妹尚在人世,便派我去楚国金陵查探翾妹妹的下落,顺道查探楚国*军政机密。这一去,便是十年。后来,我终于找到翾妹妹,不过翾妹妹是无辜的,我没有把她的行踪向父皇禀奏。之后,她北上洛阳,我一道北上,护她于左右。”
“这么说,你背叛了你父皇?”魏皇不知该说他仁善,还是说他蠢笨。
“可以这么说。”
“这辈子,你不再回秦国?”
“既娶了公主,翾妹妹又在魏国,我自当在魏国,不再回秦国。”慕容烨语声坚定。
魏皇点点头,“先退下吧。”
慕容烨转身离去,叶妩见魏皇陷入了沉思,便没有打扰。
半晌,他长长地叹气,语声苍缓,“翾儿,你堂兄慕容烨相貌堂堂,又出身皇族,和凝儿实是般配,不过……”
她莞尔,“父皇是担心秦皇不会放过堂兄?”
他颔首,“还是你了解朕的心。”
她一笑,“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过,如果秦皇真的不放过堂兄,凭大魏国的国势与强兵,还怕了秦国不成?”
魏皇朗声大笑,“还是翾儿有魄力。凭大魏国的强兵强将,还保护不了一个驸马?”
“此其一,其二,当年父皇与娘亲不能共结连理,委实遗憾。如今公主和堂兄两情相悦,有情人终成眷属,举案齐眉,恩爱一世,不留下遗憾,也算一桩美事。”
“你说得对,当年你娘亲……朕毕生的憾事便是如此。”
他看着火盆中鲜红的火星,好像看见了心爱的女子,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
魏皇下诏,赐婚于拓跋凝与慕容烨,大婚之期定在元月十五。
除夕夜,魏皇赐宴禁中,妃嫔、宗室子弟欢聚一堂,热热闹闹、欢欢喜喜迎新年。
慕容烨得到特许,进宫参加除夕家宴。因此,一整晚,拓跋凝都和他腻在一起,一对璧人羡煞旁人。
有人提起齐王的婚事,说他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立室了。魏皇便说,年后为他选一个贤良淑德、温柔大方的名门闺秀当齐王妃。
拓跋泓淡淡地笑,不作回应。
叶妩心想,如果他尽快娶一个王妃,是不是就没那么自由了?
丽贵妃忽然开口:“崇宁公主比锦宁公主年纪小,当妹妹的倒是先嫁了,陛下,何时为锦宁公主觅一个万里挑一的佳婿?”
众人附和。
魏皇面色冷冷,“姻缘之事,还要看天意。翾儿的婚事,朕自有主张。”
当着众人的面,她被魏皇呛了这么一句,顿时面上无光,讪讪地垂头饮酒。
拓跋浩笑道:“父皇,儿臣以为,皇妹貌若天仙、品貌俱佳、德才兼备,谁娶了皇妹,那就是天大的福气。因此,这驸马的人选万万不能大意,务必慢慢挑、慢慢选,挑个一年、数年也不打紧。说万里挑一,实不为过。”
闻言,魏皇略微开怀。
叶妩看见太子射来的目光,直想作呕。
拓跋泓倒是很少看她,只与身边的人饮酒、低语。
再熬了一盏茶的功夫,她推辞头晕不适,提前退席,回凌云阁歇息。
春花、秋月扶她上了软轿,轿子一晃一晃的,倒是颇为舒服。她闭着眼,想着过几日再出宫一趟。
行了一段不短的路,应该快到凌云阁了,忽然,软轿落地。
叶妩心神立紧,撩起轿帘下轿。眼前的一切,令人不解。
这是一间宫室,两盏宫灯照亮了室内简洁的摆设。
轿夫退下,春花和秋月也退下,叶妩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送她到这里?是拓跋泓的意思,还是太子的吩咐?
她举目环顾,心越来越慌。
东墙有一扇门,门忽然开了,一人走近来……看见那人的面目,她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拓跋泓行至她身前,语声里有戏谑之意,“以为是太子?”
“你让他们送我来这里做什么?”叶妩一直摸不透他的心思,这次更猜不到了。
“在这个偏僻的宫室见面,不是很有意思吗?”他灿烂一笑。
“我乏了,如果王爷有事,就长话短说吧。”
“急什么?莫非你想出宫去见一个人?”
“今日是除夕夜,我要留在宫中守岁。”她瞥他一眼。
“哦……”他夸张道地拖长声音。
叶妩觉得他的言行举止很怪异,于是道:“如果王爷没事,我回去了。”
笑意骤然消失,拓跋泓敛容道:“你不想知道慕容烨娶崇宁公主的良苦用心吗?”
她轻柔一笑,“林大哥为人耿直,不会欺骗公主,他和公主是两情相悦。”
他冷勾唇角,“慕容烨心系何人,你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
“你想说什么?”被人说中了心事,她面颊一热。
“你堂兄喜欢你。”他的目光犀利得直逼人心,“我敢说,早在潇湘楼,他就喜欢你。”
她无言以对,其实,很早之前,她就察觉慕容烨对自己的感情,只是没有想太多。
拓跋泓的眼中冷意嗖嗖,“一开始,他并不知道你是他潜伏在楚国要找的人,待后来知道你的身世,他才知道,喜欢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堂妹。而且,你们的父辈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叶妩问:“就算你说得对,那跟他娶公主有什么关联?”
“你们是堂兄妹,无法结合。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喜欢你,不该对你有非分之想,更知道得不到你的心。因此,他只想留在你身边,护你一世。”他不紧不慢地分析,墨氅染了一层薄薄的昏红的光,“你身在宫中,他在我王府,受我监视,鞭长莫及。恰巧,他与公主相识,公主对他有了男女之情,他便决定利用公主近身保护你。而求娶公主,成为驸马,便可随时出入禁宫,他的目的就达到了一半。”
“林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就算这么说,她的语气并不坚定。
“改日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他冰冷地嗤笑,“他根本不喜欢公主,为了保护你,他宁可牺牲终身幸福。如此情深意重,你何以为报?”
叶妩心中叹气,是啊,林大哥,你让我何以为报?
拓跋泓猛地将她拉入怀中,禁锢着她的身,“我多次救你,你如何报答我?”
她不慌不惧地看他,“我不欠你。”
————
回到凌云阁,卸了发髻上的珠钗,叶妩正要宽衣,大殿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春花、秋月连忙出去看看,却再也没有回来。
叶妩心中奇怪,正想出去,却见太子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大吃一惊。
拓跋浩喝了不少酒,布满了酒色的脸庞漾着淫邪的笑,眼睛发红,步履有些飘,身子摇晃,好像随时会跌倒。
她暗道糟糕,他竟然死性不改!
宫人不在,怎么办?
“本太子告诉你,本太子看中的女人……一个都逃不掉……”他伸指指着她,***地笑。
“太子再往前一步,我喊人了。”她做好了扬声大叫的准备。
“叫啊……你叫啊……”拓跋浩嘻嘻地笑,淫亵地盯着她,“本太子的人在外面守着,谁也不敢进来打扰本太子的好事……”
“不许过来!”叶妩心念急转,他胆敢直闯凌云阁,只怕不怕魏皇的责难,只有靠自己了。
看看四周,案上有一只金鸭香炉,她一步步后退,他一步步前进,直至抓住她。
他扣住她双肩,邪笑道:“本太子日思夜想……今夜总算可以一尝美人的***滋味……”
**哎哟,妩儿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