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中华大地一直遵循的观念中,似乎文人名士们一直占据着无可动摇的未知,不论朝闻道夕死可矣还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都是这种气节与风骨的体现,无可动摇的坚持可以说就是这片古老国度的脊梁,在这种这种浩然正气面前,哪怕天堂山第七层的查恩斯之光也会黯然失色,一切虚妄秽恶根本不可能染指半分,只是这一切的前提必须是真正的浩然正气。
既然存在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就必然会出现甘为走狗将屠刀举向自己人的吕文焕。
在如今这个位面中不论道学宿儒或是名士都已臣服在了元蒙帝国的杀戮,财富与权势之下,虽然口中引经据典可以说的滔滔不绝,看似雅致高洁一幅正义凌然的姿态,但他们的心灵最深处早就被恐惧,懦弱与贪婪占据,
他们可以说出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明百姓委曲求全或是其他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但真正的气节是容不得半分妥协的,唯有以最纯粹的心灵作为土壤,在纯粹意志的浇灌之下才能孕育出道德秩序的绝对捍卫,一旦遭受到了哪怕一丝一毫的沾染,原本微小的缝隙也会愈发扩散直至最终崩塌,这一点很多人不明白,但也有很多人选择了忽视与遗忘,让自己装作不明白。
峨眉山脚下的小镇,那间古朴清幽的三进制四合院中来访的客人已经从未央生换成了一群中年男子与老者,陪伴的才女佳人也被寻常侍女所替代,他们或三三两两向莲池里的鲤鱼抛洒着饼屑,或是彼此交流着对于一段文章诗句的看法,或是一杯杯品尝着茶水,十分逍遥惬意,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味,只是内院之中的气氛却跌至了冰点。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么,张伊,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本分,忠孝与仁德才是你应该遵循的品质,不钻研学识反而在这种鬼蜮伎俩上花费这么多的心思,”
一袭灰色素服的老者说道。
“臣子的本分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果要是进到臣子的本分那就应该阻止元蒙铁蹄踏破山河,将我们的百姓同胞杀的十不存一!如果遵守臣子的本分那就应该在国破之日以死证明自己的忠。”
张伊从歇斯底里的一下子低沉沙哑了下来:“吴君章吴大人,我的从一品荣禄大夫,醒醒吧,我们只是一群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而已,为了自己的财富,权势与学识方面的地位将自己卖给了这群蛮子,帮着双手沾满汉人鲜血的屠夫奴役自己的同胞。”
“放肆!吴大人的品行怎么是你这个牙酸口臭的小辈能比拟的。”
另一名黑衣老者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张伊直接打断了:“你这老儒说话的余地,我们为官者倒还罢了,怎么说也是职责需要避无可避,但你们这些儒生本就只是学识研究,但为了一己私欲竟是甘愿主动归附元蒙,这种骨子里的谄媚真是丑陋的令人发指。”
“老夫一生清廉……”
对于老儒的话张伊只是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清廉你此刻手中端着的大红袍就足够寻常百姓半年的生活开支了,贵府的院落,草木花竹与侍女难道也是清廉出来的么,一个个从大江南北齐聚大都,为了保那元蒙的江山我看你们就连祖宗都可以卖了吧。”
“张伊,够了!”
吴元珪手指一下下的在扶手上不断敲击着,手指与花梨木相互碰撞的沉闷声就如一个闷雷般在心中响起,只是张伊对此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够了不,不够,还远远不够,到了你们这个份上不会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吧,虽然从表面上看儒家似乎是一心为了教化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的追求,但实质上只是借由这样一种宏远与一往无前的意志升华自我心灵,与华夏神州百姓愿力产生共鸣并且为你所用,只是这样做在成就自己的同时也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张伊的话让在座几名老者不由得面色一变:“在国家遇到动荡与灾难的时候你们也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坚持到底,不惜玉石俱焚也要坚持自我信念,承担起这份责任,第二个是抛弃这份责任,帮助新的政权巩固自己的统治,只要将这批愚民驯服就又能够收割百姓愿力了吧。”
“张伊,你今日邀请我等前来到底什么意思。”
在座几名老者不是道学宿儒就是朝堂大员,哪一个不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什么时候经受过这么**裸的蔑视与嘲讽,此时一张脸阴沉的已经能滴下水来,而张伊对此依旧视若无睹。
“张某没有诸位那么大才华,那么高洁的品行,但只是想要说一句,既然我等当初既不能振兴朝纲又不愿付出,将自己的性命看的比国家重要,甘愿投敌,那是不是可以在时机适合的时候努力一下,为自己曾经的理想与责任稍微做一些什么………”
张伊的话直接令这间屋子陷入了寂静,不论是荣禄大夫吴元珪还是几名宿儒都陷入了沉默,虽然**与气节之间的选择已经做出,但起码还是要对自己的心有一个交代,否则就连最起码的自我欺骗都不可能继续维持下去。
几乎是在张伊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元大都皇城之下也掀起了些许意志波动,些许愉悦透过浩然之气与龙脉如山般沉重的压制,波及范围内的朝臣与宫女们脸庞一下子涨的通红,只觉得心中一团欲火上涌,粗重的喘气声中喉咙发出了怪异的咯咯声,而来自深渊血海的罪恶之书上也悄然浮现出了一个新的罪痕【背叛】。
与宁王,元蒙实权贵族与王党们,或是帝国边缘那些不断揭竿而起的义军相比,臣服于元蒙的汉臣们或许并不起眼,但他们确是整个元蒙帝国最庞大的根基。
诚然,这些为了私欲甘愿屈服元蒙的官员与儒士们不太可能拥有什么骨气,想要指望他们团结一心做出多大的事情完全是痴人说梦,但鲜血与屠刀同样无法完全遏制他们心中的贪婪与渴望,越是装作正义凌然的伪君子就越是渴望获得声望与荣耀,尤其当这个群体占据了主流,被称之为雅士,才子或是宿儒后,能够造成的影响力可不能小觑。
不知不自觉之间,被蒙人死死压住的汉臣们变得不再顺服,请辞,失踪,争吵与勾结就如一朵朵浪花般汇聚成了滔天巨浪,抨击讽刺元蒙的歌谣,诗词与传闻也在民间扩散,像是飓风般将巨浪吹上半空,掀起一场滔天灾祸。
遍布朝堂与民间反元的浪潮无疑是元蒙统治者最无法忍受的,哪怕推举汉家制度与文化的泰定帝也不得不再次举起屠刀,只是这次似乎并不是曾经有组织的反抗,而是完全化整为零后的混乱无序,这就难免导致了大量告密与陷害的泛滥。
这更进一步激起了反抗义旗高举,越来越多的乡绅商贾被席卷其中,原本很快被镇压下去的零星火花竟是逐步形成了燎原之势,彻底令泰定帝的王权统治陷入动荡的一击来自宁王。
以宁王为首的元蒙贵族本可是彻底与义军对立的,作为元蒙统治最大的受益者,他们哪怕想要夺取更大的权势也必须建立在元蒙统治牢固的基础上,但如今似乎完全不顾元蒙会不会分崩离析,借由这一系列动荡作为借口不断向泰定帝发难,态度之激烈几乎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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