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这个问题问的池殊一个没缓过来, 直接被口水呛到,偏过头剧烈咳嗽起来。
他妈着实有些,太过于开放。
“朱女士, 你问这个干嘛啊!”池殊顺了顺气, 既无奈又好笑。
老妈笑着耸了耸肩:“没什么,就问问,好奇呗。”
“那您这好奇的也太..”后面的池殊没说完,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
性教育归性教育,真到具体的私人的问题上,还是有着一定的羞耻心的。
老妈也知道这点儿,所以也没紧跟着问,只是现在心里有个了底, 安心了些许。她想了想, 换了话头, 问:“那你这多久能定下来啊,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给我见见?”
多久。
池殊神色僵了僵, 他也不知道还有多久。但他知道, 这回是肯定要将边厌带回家的。
“快了。”池殊换了表情,笑着回道。
知子若母,更何况老妈是个敏感细腻的人,自是没错过池殊脸上一瞬间的僵硬。
想了会儿, 老妈浅笑了一下, 伸手拍了拍背椅:“那你快点啊, 你这都告诉我了,但老是不见到人吊着我心痒,我可要闹你呢。”
“好好, 我尽快行吗。”池殊笑了笑,看了后视镜一眼。
老妈对着他的目光抬了抬下巴,哼了句‘快点’。
其实按池殊一贯的性子,没真正定下来的事,他是不会和家里人说的。
但不知是被陈辉弄的,还是老妈那一席话软的,池殊想了会儿后还是决定透个底。
开车送老妈回去的路上池殊又仔细想了一遍,把他和边厌所有的事都梳理了一遍,包括近段时间两人的消息往来。
——只差一个解释。
只差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可以把边厌带回家。
其实挺快的了,只是这是压着心急的快,池殊要真的不压着,早就冲过去把边厌按上床先弄一顿了。
但边厌么,总归和其他人不同,急不得。
池殊呼了口气,踩着油门将老妈送回家,跟唐姨打了声招呼拜托她照看一下后便开车回了学校。
每回一到将近期末的时候,大大小小的联考就要来上那么一次,几个学校之间除了每年高考的时候比一下,就只剩这点儿可以拼。
池殊特幸运,继前年被选进出卷组后今年又来,像这种出卷组一般人都不多,一个人干着三个人的工作。因此池殊近段时间除了上课以外就是一头扎进办公室里,挂上外网找阅读材料。
像这种省重点高中的联考,试卷内容都是按照高考的标准,无论是材料内容还是出题方式都不可能让学生摸到一点规律,一套英语卷子六篇阅读,池殊眼睛都快找瞎才弄好,设置完选项陷阱后便打包移交给另一个学校的出卷老师让他去进行下一步的题目细化。
看着电脑上显示的对方已成功接受的标志,池殊这几天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将电脑上的存卷删除。
刚准备去倒杯水,手边的手机屏幕亮起,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池殊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陈辉。
池殊皱着眉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后拿杯子的手一转,接通了电话。
“池哥,今天忙吗?”陈辉那边有些吵,是叫号的声音。
池殊看了一眼时间,到下班的点儿了。他手指敲了敲膝盖,回道:“刚忙完。”
“那——”
“一起吃个饭?上次还欠你一顿,”池殊在他开口前把话说了出口,“不过我晚上有晚自习,地方不能定太远。”
“没事没事,”陈辉那边响起椅子滑动的声音,他边走边回道,“就你们学校门口就行,不是有家涮羊肉吗,那家就行。”
这顿饭早晚都是要吃的,之前陈辉也约过几次,只不过池殊都已没时间为由拒绝了,现在刚好忙完,也有时间和心情将一些事说清楚。
池殊刚想说我去定位子,但电脑上的提示音突然响了一下,对方说卷子上有些问题要改,又把压缩包传了回来。
池殊一边接收一边对陈辉说道:“我这边临时有点事儿,很快,你先去定个位子吧。”
陈辉那边挺高兴地应了声,说了句你先忙后便挂了电话,速度挺快,像是怕池殊反悔。
这点小心思池殊不是不明白,但也没再这上边多留思绪,将压缩包下载后又一头扎进了工作中。
问题不是很大,把有问题的选项改一下就行,池殊翻了一下没有删减前的原文,想了一个容易理解错误的点,设置了一个新的选项。
等对方检查说没问题后便将存卷给删除。以前出过好几起学生偷试卷的事情,这点上池殊不敢马虎。
看了一眼时间,大半个小时过去了,陈辉应该早就到了。池殊也不敢耽搁,关了电脑后就拿了手机走出办公室。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本应该在火锅店里见到的人,却在校道上碰见了。
陈辉穿着白色的风衣,捧着一束卡布奇诺玫瑰,看这架势,要是池殊再下来迟一点,这人就要抱着花寻到办公室了。
这要是以前陈辉送自己花池殊要挺高兴的,管他是在家里还是学校,都无所谓。
但现在这关系,送花送到学校,实在是容易引人误会。池殊虽说不介意别人知道他的性向,但对象不应该是陈辉。
池殊看着那捧递过来的卡布奇诺,卡其棕色和红色的交融形成了池殊最喜欢的复古色调。
但,只是池殊以前的最爱。不是现在。
池殊伸手拨了一下花瓣,没接:“挺好看的,你回去修一下插进细颈的玻璃瓶里,会是个不错的装饰。”
“哥,送你的。”陈辉没顺着台阶下,靠近了点儿将花送到池殊眼皮底下。
池殊跟着他前进的步子朝后退了一下,脸色冷了点儿:“破费了,但不用。好好吃顿饭就行。”
池殊脾气就这样,给了台阶不顺着下那就没必要再给,陈辉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没想到池殊会真的这样对他。
陈辉脸色有点白,盯着池殊看着一会儿,见他没心软的意思便将花收了回去。
池殊看着他的动作,没有安慰的意思,将手抄进上衣口袋里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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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关悦的治疗室后边厌就直接跨上车一路开回烟铺。
劲风在耳边鼓噪,边厌手上用劲儿将车头朝右压弯开进了店铺前的停车坪,刚跨下车摘了头盔,栗傲的叫喊声就穿过马路冲进耳朵里。
边厌抱着头盔,用牙齿咬掉手套,看着冲着自己跑来的栗傲,扬了扬眉询问什么事。
“哥哥哥。”栗傲脸色涨红,声音里混着风喘气,“我刚才,我刚才看见..看见有个男人给池帅送了花,就在校道上。”
说完,栗傲看着边厌呆愣的眼神,立即补充道:“真的,好大一捧花,就在校道上送的。两人还去了火锅店,我跟过去看的时候已经入座啦!”
送花么。
听到这句的那一刻,边厌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店里,透过落地窗看见了放在架子上的那个红色箱子。
原本的外壳在上一场事故中发生了一些折损,边厌后来又用保鲜膜紧紧地缠绕了一圈,确保空气不会渗进去。
但即使这样,也无法脱离时间的掌控。
里面的花,已经半萎。
枯黄蜷缩的玫瑰花瓣昭示着时间的流逝,三个月的期限正不断缩减着。而他还没有打破玻璃,将里面的花取出来送给池殊。
说是不急,但也不该是这样。
栗傲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一个男人给池殊送花,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边厌心脏猛地漏了一拍,身上的肌肉瞬间勃发绷紧,在这一瞬间,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全靠身体的下意识反应。
边厌将手中的东西朝栗傲怀里一塞,转头就跑进了店子里。
风铃哗啦哗啦的响了一串,一阵刺耳的拖动声后,在浮动的暖气中,在清脆的敲击声中,折射着亮光的玻璃碎片散落满地。
湿重的烟草香氲上了泛着黄边的玫瑰花瓣。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先生生日(对我来说属于不可抗力因素,没有存稿的我更不了),请一天假。感谢阅读!
下面为预收文案,还请点个收藏支持一下,谢谢!
《我们两都有病》
季南有个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他是一位暴食症患者。
何与别没有秘密,他被剥光了放在众人眼里。
——他是一位躁郁症患者。
/
开学前天,季南跟着朋友去了趟鬼屋。
天不逢时,在与朋友走散后,因暴食催吐引发的低血糖又突然发作,季南直接跪在了原地。
正头晕目眩时,一只鬼从天而降,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
‘鬼’问道:“怎么?怕我啊?”
季南看着那鬼脸上散发着诱人香甜的草莓血浆,也懒得管卡路里,直接扣着他的脖子将血浆舔了个遍。
连带着那只鬼的脸。
后来,那只鬼成了他的同桌。
再后来,那只鬼成了他的男朋友。
/
何与别从治疗所出来后在暑假找了份兼职工,去鬼屋做鬼吓人。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在他上班的最后一天,他竟然被一个男孩子给强行按着舔了一遍脸。
何与别当即将人甩了出去,边擦边骂:“我去,你谁啊,这么饥渴的嘛?”
后来,他在新转入的班上见到了那个男生。
再后来,他知道了那个男生当时不是垂涎于他的容貌,而是他脸上涂抹的草莓味血浆。
再再后来,他发现了那个男生的秘密——他和自己一样,有病。
不过他的病好像比自己要棘手一点,毕竟躁郁可以用药物压制,而暴食不可以。
何与别(攻)x季南(受)
文案留于2020/10/23已截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