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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文清起了个大早,腿上的伤处已经不那么疼了,只是后背被狠狠的砸那么一下,仍是隐隐作痛着。
她翻着面前的文件,挑挑拣拣的,推给了与她面对面坐着的徐朝阳,说:“廉洁跟君南就拜托给你了。”
“你还真想休个安生假?”徐朝阳笑,“这甩手掌柜当的。”懒
甘文清笑了笑,在文件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最后一笔的时候,稍稍顿了一顿。有些习惯,模仿久了,便会融入骨血之中。
两人说着,廉洁敲门进来。
“甘律,这是前台刚刚送来的机票。”她说。
甘文清“嗯”了一声,没有抬头,倒是徐朝阳把机票接了过去,看一眼,随意的丢在桌上。
廉洁有点儿奇怪,忍不住问:“您这是要出差?”刚才前台送机票过来,说给甘律师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问了问,前台也不是很清楚,只说是旅行社刚刚送过来的……
甘文清终于签完手里的文件,抬起头,她微笑下,对廉洁说,“说好的,放你大假……去跟君南交接一下工作吧。”
廉洁挠了挠头,有些跟不上甘文清的话,她默默的琢磨着甘律师这是要做什么。她跟着甘文清也有些日子了,脾性习惯不说了如指掌,却也颇有感情默契。甘文清并不是个工作狂,可行程一向排的紧锣密鼓,她跟在后头,自然也没有正经的大休过……虫
甘文清站起来,把整理与处理好的文件,在身后的柜子里罗列好,跟徐朝阳说等我一下,又对廉洁说,交接完了可以马上回家。
“甘律师,没发生什么事儿吧?”廉洁看上去有些忧心。
“嗯?”甘文清没回头,继续整理柜子,“别担心,主任已经同意了,你这次是带薪假……你只要记得带上手机,保持畅通,以防万一……”
廉洁没出声。
隔了一会儿,甘文清抽出来一个档案袋,推到徐朝阳面前,说,“这个交给你,最近应该会给一个交代了,谈判的事情就麻烦你。”
说完了,意识到徐朝阳盯着她看,于是微笑了一下,“这个算你的,我没别的要求,你知道的吧?”
廉洁看到,是甘文清要求暂撤诉的土地承包纠纷案,还有她帮忙搜集的环境污染损害赔偿的相关案例资料。
“哎,我说……”徐朝阳终于开了口,“甭整的跟临终托孤似的……”
“呸呸呸!”廉洁在一旁轻猝了一口。
甘文清笑出来。
“文清。”徐朝阳扬了扬手里的材料,“我先收下,算你欠我一人情――只是,这个案子是你接下来的,开始结束都该由你自己负责。”
“您什么时候回来?”廉洁问了一句。
甘文清终于转过身来,她的目光自然的在眼前两人身上一转,沉默良久,才说:“我还不确定……已经跟主任通过气,他也同意了,这算是比较长的一个假期。”
“我出去做事了。”廉洁说完了转身往外走,甘文清想叫住她,却又没有。
徐朝阳低声说:“这姑娘舍不得,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甘文清听到,也看到,却还是微笑着。
……
柯知涯接到甘文清电话的时候,人还在医院,甘文清还没说几句,就看见外公招了招手,示意把电话转给他,她犹豫了一下,把手机交给外公。也没有说几句,她看到外公笑眯眯的,表情轻松愉悦,期间只是轻咳了几声,状态很好。
这几日,外公一直在跟母亲还有姜秘书商量着什么,她起先倒没有在意,后来听姜秘书说,外公有意正式办席,认文清做干孙女。这个念头原只是他们提了一嘴,外公却当件大事搁在了心里。母亲问她意见,会不会太冒失,她倒觉得无妨,是件好事情,文清自有一股令人心觉亲切的能力,这些年,文清孝敬外公的事,做得不少,她这个亲外孙自认不比文清有心,如此,也算是圆了外公的一桩心事,想必甘家也是乐见其成。话虽如此,礼节仍不可废,尤其,甘家与舒家一直也不是走的特别近的关系。
公公婆婆也特地赶回来一趟,特地来看望外公,却只字不提离婚的事情。他们的事情,纠纠缠缠这么久,终于理清,本该就此分道扬镳,甚至老死不相往来,却因为外公身体的缘故,反倒缠绕的更深……
知非问她,要不要慎重再考虑考虑。我看得出来,姐夫很努力……她自然知道,自外公入院后,田冬升一直尽可能花多的时间守在医院照顾着,在那样的时候,他几乎就是她与母亲的主心骨……她应着知非,语气尽量轻松,那你得好好谢谢他。知非就骂她,知非是急了便要骂人的主,一边骂她,一边又拥住她,说,姐,你还有我们呢。她的眼眶有些泛酸,但是忍住了。
她听到外公在笑,中气也有些足的样子,她慢慢的,又觉得舒心了一点儿。电话又转到母亲那里,不知道文清说了什么,母亲说好。
电话再转到她手里,已经收了线。
她听母亲说,“你回家,换身衣服。”
她没有立即回话。
“文清说她要出门一趟,想让你陪她去买些必需品。”
“好。”柯知涯抿了下嘴角。
舒维黎微笑道,“外公已经没事了,你尽管放心,跟文清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妈,文清会下蛊是不是?这么急着赶我走?”柯知涯微笑,心里知道,文清要她陪着买东西是假
,让她出门走动走动是真。
“是啊,巴不得你早点儿脱离我的视线。”舒维黎笑眯眯的。
柯知涯撇撇嘴。
那边,甘文清已经到了医院,她是特地过来看望凌越的。人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却尚是未知数,这样一个人,躺在病房里头,门口竟然还立了两个便衣,除了医护人员,其他人等,一律不得进去。
她也只能站在外面,隔着玻璃,看着静静躺着的凌越,那样的孤单……她不知道自己已经站了多久,可不管多久,凌越都没有动过一下。
她想着,其实有很多话,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讲,虽然,也有很多话,并不能与他讲……可她知道不行,她把一切闷在心里,太过压抑和紧绷。
她想说,她知道,他有太多的理想与目标,他为之付出的努力与心血,也许是她不可想象的,可他最终的目的,不该是安静的躺在这里……她希望他可以,堂堂正正,大大方方也健健康康的站起来。她想说,在她身为舒晴晴的那些时光里,因为她不问因由的暗恋,因为她把最美好的感情都灌溉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而必然的,要给他辜负,也因此,她谢谢他,以同样一份不问因由,在她心上种出最美的友谊之花。她想说,不论是何种原因,她感谢他,在那样敏感的时期,给予她忠告,甚至,拼了性命的来护住她,谢谢他护住了此刻的甘文清。
甘文清吸了一下鼻子,她知道两个便衣正在审视她,可是控制不住,她忍不了。
只要凌越能醒过来,是降职,是卸任,又或者是入狱,她都会以自己的方式去帮他,也一如既往的,当他是从前那个她认识的师兄。
……
甘文清赶到木石巷的时候,远远的,已经看到柯知涯,看到她穿了一身素净的衣服。许是素面朝天的关系,柯知涯脸上的疲色极重,黯淡无光。
“我们去哪儿?”柯知涯走近了,目光落在甘文清身上,发现她的眼圈有点儿泛红。
“我另外还约了人。”甘文清微笑。
柯知涯张着嘴巴。
甘文清吸了吸鼻子,笑,“你脸色够差的。”
柯知涯的脸上绽出笑容来,暖暖的也安静的:“也不看看我什么岁数了。”
她说着,伸手过来,挽住了文清的手――她的手很凉。
像是很久以前的回忆,一下子钻了出来,她们两个手挽着手一起去逛街,一起去玩耍。偶尔闹点儿小别扭,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理对方,一转眼的功夫,又好的跟连体婴儿似的。
换一个身份,仍能这样子相处,两具身体,两种记忆,混在一处,是同样的安定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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