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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03章

    何氏别墅、二楼主卧室。

    房门紧闭,屋里只有两个人。苟东风和何豹。这儿是何氏别墅。何豹是主人。不管苟东风是什么长,都是客居。可此时,苟东风成了主人,何豹成了客人。

    准确说,此时的何豹连客人都不是。此时此刻,此景此情。何豹就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哈巴狗。跪在紫红色的单人沙发前,眼巴巴的看着苟东风。

    苟东风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一直闭着两眼,从没有看过何豹。在他眼里,何豹就是一个条狗,一条可以任由他指挥和驱使的狗。

    所以,他高兴了,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多看他几眼,或是逗逗他什么的。反之,如果心情不爽,可以几个小时、或是几天不瞄他一眼。

    他现在的心情很坏,坏到极点了。在此之前,从没有如此愤怒过。心情越坏,越不想理会何豹。任由他跪着。他不出声,何豹也不敢轻易发杂音,只能忍痛跪着。

    本来,何豹可以不必尿他的。不管怎么说,他是所长关清河的干儿子。苟东风只是副所长。有一个所长干爹撑腰,何必鸟他呢?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和王小虎一起骗苟东风。更何况,苟东风虽然是副所长。可人家有后台,而且是强大的常务副镇长。有此靠山,有的时候,关清河也要让苟东风三分。

    理亏在先,何豹只有忍。他不能因为这件事彻底得罪苟东风。否则,别说他没有好日子过。处理不当,他干爹关清河也要跟着倒霉。

    苟东风去势了,何豹也不例外。他失去男人本钱的时间比苟东风早一点。中途被陈欣然劫了出去。伤口比苟东风更痛,但此时,他顾不了痛,必须一直跪着,争取得到苟东风的原谅。

    他认识苟东风十多年了。不敢说百分之百的了解,对于他的行事风格却不陌生。如果仅仅是跪在这儿求他,即使磨破了嘴皮子,叩破了额头,也是不可能的。

    要顺利平息这次风波,必须来点实际了。其实,他已经叫人准备了。可银行没有上班,暂时凑不齐那样多的现金,只能等。

    又过了差点半个小时。根叔终于回来了,带回了何豹想要的东西。沉沉的,满满的一皮箱百元大钞,整整一百万。这可是大手笔啊。

    根叔本名姚水根。以前也是镇上的二流子。可年龄大了,玩不转这个圈子了。十五年前,他和何豹的手下发生冲突,失手受伤,决定退出。

    可何豹看上了他在这个圈子的经验,想方设法的说服了他。从此之后,姚水根就一直跟着何豹。跑前跑后,成了何豹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姚水根轻轻放下皮箱,对何豹轻声耳语几句,“豹哥,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抬出老爷子。否则,反而会激怒他。”

    “去吧。我知道了。”何豹对姚水根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出去。他当然明白姚水根的意思。在派出所,对关清河威胁最大的人就是苟东风。

    这种关系是相互的。挡着苟东风上位,坐正所长位置的最大障碍是关清河。所以,何豹绝不能抬出关清河的名头压苟东风。只能一直服软,花钱了事。

    “风叔,看在家父的面子,以及侄儿年轻不懂事的分上。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当时是猪油蒙了心,加上王小虎怂恿,所以……不过……”

    何豹知道,苟东风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撤鹰的主,口说无凭,必须要有硬东西,打开皮箱,抓了一扎百元大钞放在苟东风手里,“风叔。这儿是一百万。是侄儿孝敬给你喝茶的。

    豹儿知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就是他妈的一头没有脑子的猪。可侄儿现在知道错了。也用实际行动弥补了自己犯下的过错。这个数,和之前说的那批东西差不多了。”

    “阿豹,你把风叔叔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贪财的人吗?我气你,不是因为没有得到那点东西,而是你骗我。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你居然和一个外人一起骗我,太不应该了。”

    苟东风睁开左眼,悄悄瞄了一眼,从皮箱的容积估计,里面可能真有一百万,把手里那一扎扔了出去,伸手扶起何豹,“你真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风叔说,是不?”

    “风叔,是侄儿不对。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骗你了。如果再骗你,我出门就被车撞死。死无全尸。”何豹拣了苟东风赌咒的口头禅。

    “其实,我们不是敌人,而是朋友。尤其是现在。不管有什么事,都该一起面对,整死我们共同的敌人。我报不了仇,没有什么。可是,如果风叔也出不了这口鸟气,面子上……”

    “阿豹,行了。别和风叔玩这一套。我玩这个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你捏着屁股说,是不是真的不想报仇?”苟东风冷笑看着他。

    “风叔。我是真的替你考虑。我算什么啊?即使报不了仇,只是感到窝囊罢了。可风叔不同。你是堂堂的副所长,江镇长的干儿子。真报不了仇,这话要是传出去……”何豹不说了。

    “行了。小子。别和风叔耍心眼。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借风叔之手除去郝大根。如果没有姓陈的娘们横甩一腿子。你随时都可以弄死那杂种。可现在……”

    苟东风斜眼盯着皮箱内的大红纸,眼中全是为难之色,“不管怎么说,她好歹也是副镇长。是我和你干老子的顶头上司。我的分量太轻了,不能和她正面叫板。真要办这事儿……”

    “风叔。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只能是力所能及的事,侄儿一定全力以赴。只要能弄死那杂种。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侄儿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何豹心一横,决定下血本。

    “阿豹,看你说的。说得风叔好像要图你什么似的。可这事儿,真的很难。我根本动不了她。不过,我可以找我干爹想想办法,他是常务副镇长,应该能牵制那臭娘们。可是……”

    “风叔。你放心吧。只要你能说动江爷爷,灭了我们的仇人。箱子里的茶钱全送给江爷爷。事成之后,这栋别墅孝敬给你。你将来退下来了,可以在这儿安享晚年。”何豹抛出更大的诱饵。

    “阿豹,你说什么啊?你风叔是这样的人吗?”苟东风瞪了何豹一眼,用力摇头,拒绝他的好意。

    事实上,他做梦都想弄一套这样的别墅。可他不能在这儿弄。这可是不动产,一旦出了什么事。这就是铁证,即使有江明白在背后撑腰,也是一个大麻烦。

    所以,他绝不能拿这玩意儿。否则的话,反而会落人话柄,稍不小心,必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钱不同,有了钱,在哪儿不能买房子?

    “这个……风叔,你放心吧。这点茶钱算是孝敬江爷爷的。你的那份,我另外准备。番一倍。不过,要等一下。我账户里没有这样多的现金了。”

    何豹故意装穷,显得已经山穷水尽的样子。其实,他卡里的存款不止这个数。可他不能对苟东风透自己的老底。装的越穷,越能搏取他的同情。

    “不好吧!这些钱也是你辛苦赚来的。我不能拿你的了。却可以用这笔钱去打点。不过,能否到位,我就不知道了。”苟东风合上皮箱,紧紧抓在手里。

    “风叔,这是应该的。别再推辞了。你再这样,就是不把侄儿当自己人了。麻烦你老办事,孝敬茶钱,这是必须的。晚一点,我亲自送到你家里。”何豹扶起苟东风,小心向门口走去。

    可何豹做梦也不会想到。苟东风这个王八蛋贪婪成性。只提了十万去江明白家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大哭,装可怜,搏同情,刺激江明白,让他出面牵制陈欣然。

    一听苟东风下面那活儿没了。江明白早就气的吹胡子了。更何况,他一直看陈欣然不顺眼。觉得她没有资格当副镇长。

    从部队转业到单位的军人。要当副镇长,至少是副营级。陈欣然虽然是上尉。有资格当副营长了。可她毕竟不是副营级,除了打打杀杀的,什么都不懂,哪有资格当副镇长?

    即使没有这档子事儿,他也想踩陈欣然几脚。不过,她毕竟来自军方,万一有什么背景。处理不当,就会引火烧身。之前没有借口,现在有了。

    他是常务副镇长。镇上出了这样大的事。派出所的副所长被人废了。还有人放火烧了派出所的房子。他必须出面,履行自己的职责,尽快把案子结了。

    即使没有这千张大红纸,他也不能袖手旁观了。不管怎么说,苟东风是他的干儿子。郝大根毫不留情的废了,等于打他的耳光,挑战他的权威。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讨个说法。

    一见江明白大怒,苟东风赶紧煽风点火,进一步激化他和陈欣然之间的矛盾,无中生有,红口白牙的乱捏造,指责陈欣然辱骂江明白,而且骂的很难听,不堪入耳。

    江明白的火更大了,决定立即介入此事。苟东风乐的心花怒放,却故意装病,表示伤口很痛,必须立即去医院。江明白叫了司机,拉上苟东风,一起去了医院。

    ……

    镇医院、606病房。

    这个病房,本来是何豹的。自从陈欣然把何豹劫走之后,一直空着。为了方便钓鱼。郝大根决定搬到这儿来。**的vip病房,方便他办事,也方便别人来找他。

    更重要的是,606病房已经支付了一周时间的房钱。如果不用药,郝大根不用花一分钱。前人栽树,后人纳凉。他现在是拣便宜,可以节约几天的房钱。

    医生和护士不会这样傻。病人都换了,当然要另外收费。不过,有陈欣然在外面守着。没有人敢来收费,也没有人来打扰郝大根。

    留针时间,超过了扎针以来的记录。这只是郝大根扎针的记录,而不是别人的记录。留针时间最长的,超过了五十分钟。

    取针之后,郝大根没有再动,盘膝坐好,闭上双眼运气。经过姚晶晶客厅大战,他发现自己的能量不够强大,或者说,始终缺少一点什么。他需要思索,进一步提高。

    可一时之间,他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思索少顷,觉得是身上的伤影响了发挥,吐气睁开双眼,对陈欣然吹声口哨,“男人婆。可以收兵了。”

    “你扎针,真的很奇怪。时间是不是太长了?”陈欣然进了房间,关门反锁,盯着他的双颊看了十秒左右,发现脸上的苍白之色消失了,双唇也有了红润之色。

    莫名的,陈欣然激动了,转业之前受的伤,一直没有治好。在部队的时候,看过中医,也看过西医,只能控制伤势,却无法完愈合。

    现在亲眼见识了郝大根的针灸术。本来已经绝望的心,突然又看到了希望。郝大根身上的伤如何。她心里有数。只是扎几针,差不多一个小时,有如此神奇的疗效。真不可思议。

    “有些事,不是越长越好吗?连续弄几个小时,也乐此不疲。我这个,不算久吧。不到一个小时。马马虎虎的。”郝大根两眼一斜,直勾勾盯着平坦小腹。

    “小人鬼大。之前只是猜测。我现在可以肯定了。你和金莉莉、以及姚晶晶两人的关系。是不是已经湿了?”陈欣然双颊泛起诱人红潮。

    “你先告诉我。你是原装的,或是二手的。”郝大根大笑,移动目光欣赏上半身。看清小吊带撑起的曲线,有点失望。

    客观而公正的说,她的比姚晶晶的更小。顶了天,就是b级弹。小小的、圆圆的、挺挺的、宛如一个圆溜溜的小笼包子。吃饱了,没有什么**。饥饿的时候,恨不得一口吞了。

    这会儿,郝大根真有点饿了。凌晨的时候虽然干过姚晶晶。因为环境和时间关系,只干了一次。弄得心痒痒的,真的好想疯狂的放松一次。

    有刘雨涵这个靠山。郝大根没有把陈欣然这个副镇长放在眼里,只要有机会,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她的虽然比姚晶晶的更小,可她的脸蛋弥补了曲线方面的不足。

    凭心而论,陈欣然真是一个少见的大美女。只说五官魅力,绝对在刘雨涵和杨慧她们之上。比金仙桃差点,和冷冰雪在伯仲之间。

    她和冷冰雪有一点相同之处,就是眼神。那已经不能算冷静了,而是冷冰。有的时候,冷的令人打冷颤。可两者之间又有明显的区别。

    冷冰雪的眼神是纯粹的冷静,或者说,是冷漠。陈欣然不同,她是冷睿。冷静之中,永远夹着精明、睿智。作为一个优秀的特种兵,出色的狙击手。这可能是长期训练出来的。

    “你猜。但只有一次机会。猜对了。我亲你一下。反之,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想到她对刘雨涵的承诺,陈欣然开始下套。

    “男人婆,你没事吧?这事儿,还用得着猜。我又不傻。没兴趣玩这个游戏。以你的年龄。显然不是粉了。”郝大根斜眼盯着小腹,乐的哈哈大笑,“几年性史了?”

    “少来。”

    “行了。现在真没有时间玩这个。说吧,我可以做什么?”郝大根到了窗口,看看天空的太阳,估计快到十一点了。

    “迄今为止,我不知道可以相信谁。当然,你例外。可是,我们要对付的是苟东风。区区一个苟东风,没有什么。你懂的。他有后台。只凭我们两个,如何面对?”陈欣然抛出问题。

    “你真的需要帮助。而且又不想在外面找人。在松木镇那些长辈级人物里,能相信的,可以用的,估计只有一个人。”郝大根在她手心写了一个名字。

    “你?”

    “**了吧?哈哈!”郝大根得意大笑,突然脸上亲了一口,“如果我没有猜错。皮球姐姐一定说过类似的话。你要收人,他是不二人选。不过……”

    “不过什么?”陈欣然确实很震惊,被男人强吻了都没有挣扎,眼中浮起浓浓的困惑之色,迷茫看着他。

    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低估了他。如此看来,他确实不是一般的二流子。否则,绝不会和刘雨涵的想法相同。听口气,他知道的比刘雨涵更多。后面的尾巴,就是刘雨涵不了解的。

    “五年前。乔木是县城刑警队的辣手神探。只要是他插手的案子,没有破不了的。可奇怪的是。他突然离开了刑警队,而且到了松木镇派出所。”

    郝大根端起纸杯浅饮两口,抱着脑袋躺了下去,四肢大张的睡在床上,“更奇怪的是,到了派出所后。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从没有办成一个案子,连找只小猫的事都搞不定。

    如果我没有记错。乔木到派出所有四年多时间了。整个派出所,似乎没有这个人似的。不管什么案子。如果不是他主动出现,几乎没有人记得他的存在。

    说白了。他身上肯定发生了令人震撼的故事。正是这件事令他一直消沉。你要说服他出手。难度之大,可想而知。更何况,他只是普通民警。让他出手对抗副镇长,副所长。更难。

    给你提个醒,见他之前,最好看看他的简历。能弄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解开他的心结。这事儿就成了一半了。否则。你就别抱什么希望了。只能靠自己了。”

    “如果我的对手是你,说实话。我真没有信心。但是,对手是苟东风和江明白。多了不敢说,至少有三成胜算。我现在就去派所出调他的档案。”陈欣然转身向门口走去。

    “男人婆。你没事吧。当年的事,可能在档案里吗?如果在,就不是秘密了。这件事,必须通过别的途经了解。最好是,找你的战友。利用军方的关系追查。”郝大根大笑坐起。

    “你?”

    “男人婆。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你来自飞鹰特战队,不是火星之秘。我相信,只要你的战友肯定帮忙。一定能找出答案。”郝大根抓起单人枕飞了过去。

    “没这样简单吧?”陈欣然接住枕头,微笑转身,“你怂恿我查清当年的事。显然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真够阴险的啊。居然把我当枪使。”

    “直说吧,你不想知道吗?”

    “想。正因为我想。才显得你更阴险。你利用了人性的弱点。知道我需要帮手。而他又是不二人选。可他有心结。要让他重新振作。必须打开这个结。追查当年之事,势在必行。”

    陈欣然把枕头扔了过去,扑过去勾紧男人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口,“每个人都有弱点。明知被某人利用了。可这事儿,我没有选择。你小心点,我走了。”

    陈欣然走了不久,江明白带着苟东风闯进了606病房。确定只有郝大根一个人。苟东风发出神经质的大笑,满脸狰狞的逼了过去。

    “这是什么世道啊?早不来,晚不来。男人婆前脚走,你们后脚就到了。不会是故意避开男人婆吧?”郝大根没有动,用嘲讽的眼神看着江明白。

    对江明白这个人。他不算完全陌生。三分之二的时间是糊涂蛋。三分之一的时间清醒。却又有一半的时间偏听,先入为主,而且自以为是。

    不过,这王八蛋有一个很大的毛病,就是爱面子。有的时候,把面子看得比性命更重要。针对这一毛病,郝大根充分利用,用陈欣然刺激他。

    “小子。你的意思是说,我怕一个奶水都没有断的小娘们?”江明白果然上当,两眼鼓的比牛眼还大。

    “我没说啊。这是你自己说的。不过,这事儿真要传出去了。别人可能会这样想。一定有人说,堂堂的常务副镇长,办一个不入流的二流子,居然要避开副镇长。听着真不顺耳。”

    “小子。你有种。老子现在放你一马。等陈欣然来了。我当着她的面,亲手把你带走。看你还能放什么屁?”江明白踢了苟东风一脚,转身出了病房。

    ……

    镇医院、护士值班室。

    刘美玲一个人坐在值班室里,感觉无聊,正准备玩玩现在疯行的《女神联盟》。抓起手机,还没有登录,有短信进来了:十万火急,天台见。

    “谁啊?”刘美玲发现没有名字,显然是一个陌生号码。短短的七个字,却有莫大的诱惑。反正现在无聊,她决定去天台看看。

    刘美玲本来是正规医学院毕业的护士。因为没有后台,挤不进城里的大医院,左一拖、右一拖,毕业后拖了三个月,终于落实在松木镇人民医院。

    说起刘美玲这个名字,凡是在松木镇的人,多数都有所耳闻。她不是金牌护士,也不是世纪大美人。却是松木镇人民医院近十年来最美的护士之花。

    在这种乡镇地方,美艳反而是其次。关键是她是家庭。有人说,红颜薄命。或许是真的。这四个字恰如其分的描绘了她的坎坷人生。

    五岁的时候,母亲得肺癌死了。从此之后,和父亲相依为命。十六岁的时候,也就是高中毕业,考上大学那年。有天夜里,她父亲刘老三喝高了,迷迷糊糊的强暴了她。

    刘老三本名刘十三。是刘家的第十三个儿子。可惜的是,前面的哥哥和姐姐先后死了十个。他连升十级,实际排名到了第三位。渐渐的,人们都叫他刘老三。

    当时,刘美玲没有过度挣扎。或许是吓傻了吧。事后,知道自己失去了清白之身,而且被自己的父亲夺走了。理智全失,用菜刀砍伤了刘老三的右手。

    经过抢救,虽然保住了手臂,可右臂残废了。从此之后,刘老三的右手再也不能用力了。勉强可以照顾生活起居,却做不了体力活儿。

    刘美玲上大二的时候,刘老三迷上了赌博。想以赌发家。不但没有发财,反而把家里的钱输得精光,弄的家徒四壁,一无所有,吃了早饭,午饭都没有着落了。

    从那之后,刘美玲上学全靠自己。半工半读。终于念完了三年制的护理专业。毕业后,没有关系、也没有钱买关系,只能窝在镇医院。

    为了劝刘老三戒赌。刘美玲想尽了办法。可是,刘老三如同着了魔似的。不管她说什么,总是当成耳边风。只要口袋里还有一毛钱,绝不会回家,必须要输完了才回去。

    为了这个,刘美玲哭过、闹过、吵过,也自杀过。还是无法阻止他烂赌。因为她有这样的父亲。毕业后恋爱了三次,男朋友都怕沾上刘老三这个变态赌鬼,对她敬而远之。

    以她的条件,毕业三年多了,现在还是单身。想找个有钱的老男人嫁了,准确的说,是把自己卖了,用一扎扎的百元大钞活活的压死刘老三。

    可她不甘心。每当要沉沦的时候,想向命运低头了。她心里总会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阻止她向命运低头,一定要坚持下去,只有坚持,才能找到她想要的幸福。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复一年。她等来的没有幸福和快乐,只有更多的痛苦和悲哀。刘老三的赌瘾越来越大了,有的时候,居然到医院提前预支她的工资,赌的分文不剩。

    为了当年那点内疚,刘美玲堕落成了黑护。只要有机会收病人或家属的红包,她绝不会放过,哪怕只有几百块,她也是乐此不疲的狂敛灰色收入。

    所以,短信里十万火急四个字对她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凭职业经验和生活阅历告诉她。应该有急救病人需要她安排。病情越急、越严重的,红包越大,这是不成文的正比关系。

    上了住院部的天台,她拢了拢披在两肩的瀑布般秀发,露出圆圆的、白里透红的苹果脸。放轻步子,葡萄架那边走去。

    住院部的天台中间,很早就种植了本地葡萄。这个时节。枝叶之间早就挂满了青红相间的葡萄。枝繁叶茂,绿油油的,充满了无穷生机。

    葡萄下,静静的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刘美玲,看不到他的脸。在她的记忆里。现在住院的病人家属里,应该没有这号人物。

    “你是谁?是你发的短信吗?”刘美玲在两米之外停止,用戒备的眼神看着男人的背影,反复搜索,记忆里确实没有这号人物。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刘小姐在转眼之间赚到几万、十几万、甚至是几十万现金。”高大男人徐徐转身,绅士的笑了。

    “你不是我们镇上的人。至少,我以前从没有见过你。”看清对方的脸,刘美玲眼底闪过一丝朦胧渴求,恨不得扑进他怀里,贪婪的占有他。

    在她的记忆中,还没有见过这样帅气的男人。标准的国字脸,面部五官,每一处都充满了男人的阳刚魅力。尤其是他的双眼,比夏夜的星星更闪亮。看得她心儿扑通乱跳。

    “刘小姐,好眼力、好记心。我确实不是松木镇的人。临时过来,是帮朋友处理一点急事。”高自力露出白玉般的牙齿,笑的更有男人魅力了。

    “少来。有话直说。”刘美玲拼命压住心中的幻想,狠下心肠移开目光,中断视觉上的冲击和诱惑,切入正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这是一张十万元的现金支票。这只是订金。事成之后。还有十万。”高自力从纯黑色的lv提包里掏出钱夹,从钱包里抽出支票。

    “我承认,我很贪婪。但有自知之明。订金就是十万,绝不是简单的事。先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指尖触击支票的瞬间,刘美玲突然缩了回来。

    以现在的消费水平,十万块做不了什么。可这儿毕竟是镇医院。现在连级别都没有。订金十万,事成之后还有十万。一共二十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绝不能糊里糊涂的乱贪。

    “事情非常简单。以刘小姐的身份。只是举手之劳。”高自力从提包的最外层掏出一个白色玻璃瓶子,微笑递给她。

    “里面是什么?”刘美玲接过瓶子,凑近鼻子闻了闻,确定瓶子是装青霉素粉针剂的。可里装的却不是药粉,而是四粒类似罗红霉素的胶囊。

    “一种性兴奋药物。你想办法,让606病房的人服下去。必须是一次性的。你的任务就这样简单。让一个病人吃四粒药,就可以轻松的赚二十万。其它的,什么都不用做。”高自力说了交易细则。

    “没这样简单吧?一、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出手就是二十万的人。绝不是普通人。二、606的病人虽然只是一个二流子。可副镇长亲自给他把门。这就令人寻味了。”

    刘美玲的目光死死盯着支票的金额栏,沉默少顷,把瓶子还给他,“如果你有真有诚意,就说实话。胶囊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只想知这个,其它的,绝不多问。”

    “既然如此。交易中止了。我相信,有大把的医生或护士,对这笔交易很感兴趣。”高自为把瓶子放进提包里,掏出钱包收好支票。

    “真的只是性兴奋剂?”正如他所说,只是举手之劳,转眼就能赚二十万。这可是二十万啊。以她现在的收入,差不多要挣扎十年了。

    “如果刘小姐不相信,可以自己吃一粒。不过,如果只有三粒,很难达到我朋友想要的效果了。但是,你可以拆开,倒少许药粉出来试试。”高自力抽出支票放在她手里。

    他清楚的知道。刘美玲无法抗拒二十万的诱惑。别说二十万,以她现在的处境,即使是两万块。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她之所以犹豫,只是担心闹出人命。郝大根没有背景,可陈欣然插手此事了。真的出了意外,一旦追查,很快就会查到她头。她可惹不起陈欣然。必须小心一点。

    “不管是你谁。我记住你的脸了。所以,真出了什么事儿。如果我陷进去了,你也逃不掉。说吧,有没有时间限制?”刘美玲接过支票和药瓶。

    “这倒没有。不过,他吃药之后,你尽量想办法留个女人在病房里。相信刘小姐也是过来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没有女人,结果只有一个。”

    “我知道。事成之后,我怎么找你?”想到还有十万尾款,刘美玲贪心大起,眼巴巴的看着男人,恨不得立即拿到尾款。

    “刘小姐,你放心。我是一个生意人。最重信誉。答应你的事,绝不失言。事儿成了。你取到证据,立即打之前那个号码。但是,别超过24小时。”高自力向楼梯口走去。

    “发了耶。一下子赚二十万。我得想想,怎么花这二十万。这笔钱,打死也不能让刘老三知道。否则,他一天就会赌光。”刘美玲棒着支票亲了一口,扭着圆滚滚的屁股进了楼梯间。

    她知道,陈欣然已经离开医院了。只有郝大根一个人在病房里,很容易下手。到了六楼,她直接进了郝大根的病房,决定现在就动手,争取今天就拿到剩下的十万尾款。

    ……

    镇医院、606病房。

    陈欣然走了之后,郝大根一直闭目养神。刚开始的时候,久久不能平静。渐渐的,想到了自己的梦想。如果遇上这点事儿就砸锅了,将来如何面对更大的场面?

    他当然清楚,他未必能当上联合国首席医官。但至少,他不能如此贫穷,更不能一直窝在桃花村,必须拥有丰富的物质,走出乡村,进军城市。

    正有感觉的时候,刘美玲进来了。自从郝大根强占606病房之后,她是第一个来探病的人。看清她的脸蛋和身材,这货心里浮起一丝邪念。

    他必须承认,刘美玲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尤其是她的脸和身材。她的皮肤很好,又白又嫩,不像一般的乡村女人。苹果脸显得分外诱人。

    天热气。除了工作服之外,里面只有贴身内衣了。长袖子的白大褂只系了下面三枚扣子,v字领开口完全敞开了。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内衣。

    纯黑色的紧身衣,紧紧绷在身上,两团肥大高高耸起,勾勒出流畅的玲珑曲线。有些张扬的彰显凹凸起伏、错落有致的s线条。

    特别是大u形开口处露出的如水肌肤,和那道若隐若现细长沟子。不算很大,可能介于cd之间。可形状不是一般的好,拼了命的向中间靠拢,夹击而成,沟壑分明,诱人至极。

    如果有只不开眼的苍蝇掉进沟里,只要她吸收收拢,足可以活活的夹死一堆苍蝇。能将苍蝇夹成什么样子,就看她的修为深浅了。

    见郝大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胸口看。刘美玲心里涌起一丝厌恶。如果他是高富帅。即使掀开衣服看,她可以接受。但他不是,他只是一个人见人厌的二流子。

    不管怎么说,她好歹是松木镇人民医院十年不遇的美艳护士花。虽然不是粉了,而且黑了好几年了,可脸蛋和身段在那摆着呢,即使掉价,也是有限的。

    突然之间,被一个一穷二白,一所无所,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二流子如此放肆的看她,对她而言,真是一种侮辱。她冷冷哼了一声,“没有见过美女吗?”

    “说实话,在老子见过的女人里,顶了天,你勉强算二流四等。远的不说,只说男人婆吧。你可能不知道。我说的男人婆就是陈欣然。摸着屁股问,你有男人婆美吗?”

    郝大根不但没有收回目光,反而伸长了脖子,肆无忌惮的盯着那道沟子,乐的哈哈大笑,“不过,你上面比她发达。这是不争的事实。可你的脸蛋、气质。都不如她。”

    “二流子就是二流子。只剩半条狗命了。还这样下流。见过贱男人,却没有见过你这样贱的。”被男人一激,刘美玲反而忘了此行任务,只图口舌之快,针锋相对的顶了回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没有日过你,也没有偷看你,更没有欠一毛钱。怎会有如此强烈的抵触情绪呢?再说了,老子没有请你进来。你来干什么?没事的话,滚出去。”

    除了窥视那道沟子之外,他说的全是大实话,在他见过的女人中,她只能勉强算二流。她的五官魅力,最多和罗玉凤在伯仲之间。

    可是,在罗玉凤之上还有刘雨涵、冷冰雪、陈欣然和金仙桃。真要细分,金仙桃才是顶级美女。冷冰雪和陈欣然次之。刘雨涵暂列三等。罗玉凤和刘美玲,退居第四位了,杨慧也是这个等级。

    “小畜牲!”

    “臭女人。如果没事。你该滚了。这房间确实何豹的。但现在被陈欣然征用了。是我们的临时大本营。想收费什么的,找她去。”郝大根抱着脑袋躺了下去。

    “你不提。我真忘了。老娘现在就去告诉院长。该死的小混蛋。你别想占医院一分钱的便宜。”刘美玲情绪失控,全忘了自己的任务,骂骂咧咧的离开了病房。

    出了病房,凉风从走道内的窗口吹进来,吹在脸上,脑子清醒了。可这个时候,绝不能再去。灵机一动,决定打出院长这张牌。

    她在五楼转了一圈,过了大约十分钟时间,迫不及待的再次进了606病房。这次的态度和之前完全不同,不但没有再骂郝大根,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她为自己的转变找了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强占606病房,既然是陈欣然的意思,医院当然不能计较。只要他们有需要,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她还表示,这是院长肖永康的原话。除此之外,肖永康还亲自给他开了几道消炎杀菌的药。如果有需要,可以立即安排吊针。一切都是免费的。

    一翻甜言蜜语之后,刘美玲从工作服里掏出了纸质药袋,把混有性兴奋胶囊的药袋递给郝大根,亲手倒了一杯水,“先吃一道。”

    “这是什么抗生素?”郝大根拆开药袋,把药物倒在掌心,发现全是胶囊,从颜色看,应该全是抗生素之类的消炎药。

    凑近鼻子闻了闻,感觉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回想刘美玲之前的态度。他心里顿时起疑。如果真是医生开的药,即使是为了消炎,估计得加点vc之类的。

    更重要的是,假设真是肖永康的意思。他想拍陈欣然的马屁。一定会亲自过来。可他没有。即使他现在有重要的事情处理,不能及时过来。

    可是,刘美玲没有必要打自己的嘴巴子。之前恨不得吐他的口水。如此讨厌他。就算是肖永康的意思。她也会找个借口推辞,让别的护士或医生过来。

    “二流子。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怀疑院长会害你?”刘美玲可不是省油的灯,即使败露了,这笔账也不能落在她头上,得让肖永康背黑锅。

    “黑护士。真的抱歉。现在是非常时期。老子得多留个心眼。不管是谁开的药。你先吃。”郝大根腾身而起,从床头柜上抓起毫针,闪电般制住她的“足三里穴”。

    不等刘美玲出手,也不等她出声,以同样的速度制住她的“肩井穴”和“哑门穴”。把第一个药袋里面的胶囊摆成一排,分别拧开胶囊外壳,每一粒倒出三分之一的药粉。

    “如果这些药有问题,黑护士,你的麻烦就大了。”郝大根提起她扔在床上,把药粉强行灌进她嘴里,灌了一口水,捏着她的咽喉压了下去。

    “这小畜牲好阴险。日他仙人板板。现在怎么办?穴道受制,不能动,也不能说。如果药力发作了,会不会脱阴而亡啊?”刘美玲浑身发抖,急的额头直冒冷汗。

    如果真是性兴奋药物。大不了出一次丑,不至于送命。可万一,如果不是性兴奋药粉,而是别的药物呢?后果是什么,她不敢想象。

    就算只是性兴奋药物,如此大的剂量。她未必能承受。以现在的处境,一旦发作,除了郝大根之外,估计没有机会见到第二个男人了。

    说白了,她会被郝大根不停的折腾。虽然是为了缓解体内的药力。可是,真被一个二流子像干母.狗那样一通乱日。她的份儿快跌到谷底了。

    “臭娘们。你在这儿好好享受吧。老子出去吃饭了。希望不是毒药。否则,你的乐子就大了。”郝大根提起刘美玲扔在床下,关门反锁,从窗口翻了出去。

    他从六楼翻进五楼的窗口,到了五楼,大摇大摆的出了医院,在斜对面的赖氏汤包吃午饭。要了一笼香菇和鲜肉馅的汤包,自己盛了一碗包谷渣的稀饭。

    在整个松木镇,甚至是全通江县,赖氏汤包都是一流的。赖氏汤包是连锁包子店,除了稀饭之外,只卖包子,各式各样的汤包都有。松木镇这家,是通江县境内十六分店。

    郝大根喝了两腕稀饭,吃了两笼鲜肉的,一笼香菇的。临走之前,又要了一笼韭菜馅的,打包带走。回到医院,又从五楼的窗口爬到六楼。

    他进了房间,确定房门完好,房内一切依旧。应该没有人进来。把包子放在床尾板上,蹲下身子,歪头向床下瞄了一眼。

    “难道真有问题?”郝大根发现刘美玲双颊通红,好似感冒发烧一般,探手抓了出去,一试体温,明显升高了许多,双颊也红红的,眼里布满了血丝。

    呼吸虽然也乱了,心跳也加快了。可她极力控制。这足以说明,她的身体出问题了。而且她是清楚的,否则,不会刻意隐瞒身体的变化。

    “臭婆娘。这是你自找的。你不但想害我。而且主动送上门了。怪不得老子辣手摧花了。虽然是朵下贱的残花,可还是花。不日白不日。”郝大根提起她放在床上。

    看着越来越红的双颊,他解开刘美玲的工作服,抓着紧身衣的下摆掀了上去,右手钻进奶罩里,张开五指用力抓紧,粗暴揉捏。张开双唇,含着她的下唇亲吻,一边亲、一边摸。

    ……

    松木镇、牛家巷子十二号。这是一条狭窄而弯曲的巷子。全长一百三十多米。最宽的地方只有两米多。窄的地方,只有一米五左右。腰围太粗的人,有可能被卡住。

    据说,松木镇还是一个村子的时候,住在这儿的是一户姓牛的大户人家。为了响应政策,尽快建镇。牛老爷不但痛快搬迁,还捐出大量的物力和财力。

    为了记念牛家在建镇中的贡献。落镇之后,当局把这条巷子命名为牛家巷子。四十多年了,这条巷子一直存在,名儿也沿用到今天,从没有变过。

    住在这条巷子的人,九成以上是穷人,或是外来户。十室九穷。这条巷子两边,多数是瓦房,偶尔有几间平房,却没有楼房。

    乔木就住在十二号。这是一个夹在两间平间之间的低矮瓦房。占地面积约二十平米左右。老旧的套房,一个房间,加上卫生间和厨房。正适合单身汉住。

    乔木虽然是三张多的大龄男人了。可现在还是单身。听说,他在县城当刑警的时候,有个很美的女朋友。离开县城之后,再也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了。

    房间狭窄,空间低矮。天气炎热。房内十分沉闷。午饭之后,只要没有重要的事情。乔木都会回来眯会儿。今天也不例外。穿着咖啡色的沙滩裤,四肢大张的躺在单人铁床上。

    这个唯一的房间,既是睡房、也是客厅、更是饭堂。吃饭、睡觉、休息、会客等,所有事儿都在这儿进行。顺着铁床的方向,有一张断腿木茶几。

    房内摆设,十分简单。严格说,不是简单,而是简陋。一床、一几、一衣柜、一电视、两张圆形的塑料凳子。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铁床、断腿茶几、14英寸的老电视机在一条直线上。床靠东墙,电视放在西墙,中间横着断腿茶几。三点一线。躺在床上,或是坐在茶几前,都可以看电视。

    此时没有开电视,乔木瞪大双眼躺在床上,目不转睛看着房顶的桷子。桷子和瓦片之间的缝隙里仿佛有金叶子冒出来似的,看得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

    米白色的胶合板门,无风自动,悄然敞开,一个高挑而秀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青天白日的,不但戴着宽边墨镜,还戴了宽边太阳帽。能看见的,只有尖尖的下巴和冷睿的双眼。

    但这下巴和双眼,正是她的招牌。可遗憾的是,乔木没有认出来。对于陈欣然这个人。他只听过名字,也在松木镇的地方电视台见过,却没有面对面的见过她本人。

    此时面对面了。他真不知道这个不速之客就是陈欣然。以为是入室偷窃的小偷,他躺着没动,心平气和的蹦了一句,“家里穷,没值钱的东西,你真缺钱,去别家吧。”

    “乔木,你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烂泥就是烂泥,始终上不了墙。当年的事,过去四年多了。你真想一辈子活在回忆里?”陈欣然关门反锁,迈着一字步走了过去。

    “你是谁?”乔木双颊扭曲,瞳孔收缩,背上宛如装了弹簧似的,从床上生生弹起,身子还没有落地,凌空扑了过去,右手抓向对方的面门。

    在县刑警队的时候,乔木确实是辣手神探。他是可以令任何犯罪分子胆寒,却也让每个同事敬而远之的警队超人,更是一个令任何上司头疼到想诅咒的下属。

    在警队,他从不和任何同事合作,永远是独来独往,我行我素,打击犯罪,从不手软,雷厉风行,不但有无数仇人,也得罪了大部分的同事,更得罪了所有的上司。

    谁也不能认。他是警队的英雄,犯罪的克星。却是一个不合群的孤身英雄。警队是一个团体,讲究的团队精神,协同作战。可他永远反其道而行。

    他不仅是刑警队第一枪,也是第一高手。当年,从警校毕业的时候,他刚二十出头,小小年纪,已经拥有空手道黑带六段的实力了。因为年龄关系,不能授六段。

    现在,他已经是黑带八段的实力了。同样受年龄限制,不能授八段荣誉。可这种虚名不影响他的实力。黑带八段高手,全力一击,威力如何,可想而知。

    不过,这次遇上对手了。论真正的实力,陈欣然在他之上。可她之前受了伤。有的时候,左臂无法用力。这是陈欣然的弱点,也是秘密。

    她打扮成这样过来,就是为了试探乔木的真正实力。如果言过其实。她必须重新考虑,是否真的找乔木帮忙。面对如此强悍的一击,她不想退,也不能退,只能硬接。

    “轰!”

    在空间上,乔木上了优势,凌空下击,本身能量加上惯性冲击力。居然没有占到上风。落地之后,连退了三步,撞在墙上才稳住身子。

    相对而言,陈欣然占了一点上风。她没有下坠之时的缓冲地带,直接后退,也只退了三步,摇晃数下,很快站稳了身子。

    “你是陈欣然?”乔木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一语道破她的身份,“不管你有事什么。我现在没空。你走吧。”

    “乔木,你真的想靠着和她的回忆,行尸走肉的生活一辈子吗?”陈欣然取了太阳帽和墨镜,眼里浮起失望之色,抓紧太阳帽扇风。

    “你不为自己,也得为你的父母想想,尤其是你母亲。当年生的时候,她落下了月子病。三十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好。你为她做过什么?为了你的工作和婚事,他们的心都碎了。”

    “陈副镇长。如果没有事,你走吧。我想休息会儿。下午还上班呢。”乔木的双颊悄然抽动数下,很快恢复了平静,躺下去闭上了双眼。

    “乔木,你还记得当年在国旗和警徽下的誓言吗?你的梦想,你的雄心,难道都被她消磨干净了?你的热血,难道真的都冷了?”陈欣然抓紧脖子提起他,又重重的扔了出去。

    “陈副镇长,我真的很累了,请你不要再打扰我午休。再说了,这种地方也不是你该来的。你走吧。”乔木没有反抗,依旧要死不活的。

    “我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消沉。可是,你真的太让她失望了。一直以来,你都相信她,知道她没有背叛你,而是被人陷害的。可是,你为她做过什么?

    除了自暴自弃之外,剩下的就是无尽的消沉。如果她地下有知,一定会后悔。后悔自己爱上你这样的废物。栽了一个小小的跟斗,就一撅不振,自暴自弃,你还是男人吗?”

    “你闭嘴。不准提她。否则,别怪我辣手无情。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可笑的女人。再不滚蛋。你一定会后悔。”乔木咆哮坐起,颈侧动脉,如蛇蜿蜒,神态吓人。

    “为了你。她抛弃了一切,也牺牲了一切,最后,她付出了年轻而美丽的生命。可你这个废物。为她做过什么?不但没有找出陷害她的人,反而自甘堕落,一直消沉。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像一只见不得人的老鼠,成天躲在派出所里。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废物、垃圾,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白痴,蠢猪!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一个局。可是,你不但没有为她报仇,反而一直逃避。你不是很威风吗?人称辣手神探吗?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啊?”陈欣然尖锐的直戳他的伤口。

    “你闭嘴!”

    “行啊。你想让我闭嘴,就打倒我。否则,我还要说。你像老鼠一样躲在家里,我就到家里说,你像乌龟一样缩在派出所,我还是要去说。一直说,一直说。活活气死你。废物!”

    “女人,够了,你再说,我真的不客气了。”乔木双颊扭曲,腾身扑了过去,怒火在眼里疯狂涌动,拳头捏的咯吱乱响。

    “废物!垃圾!你不是很威风,很牛逼吗?来呀!打倒我。只要你能打败我。我就闭嘴。否则,你没有第二个选择。”陈欣然突然偷袭,直右拳,全力击向小腹。

    “轰!”

    乔木哪里想到,她会出手偷袭,闪避不及,小腹挨了一记重的。身子连连后退,撞在身后墙上,发出轰然大响,整个房子都在摇晃,尘埃飞舞,满屋灰尘,视线模糊,一片昏暗。

    陈欣然本想乘势追击,痛打他一顿,**和精神双重刺激,或许可以激活那颗已经枯萎的心。电话响了,掏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按了拒绝。

    手机还没有放回裤兜里,又有短信来了,点开一瞄,看完内容,双颊变色,冷冷看了乔木一眼,转身向门口冲去,“乔木,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我还会找你的。”

    “陈欣然,你有病。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乔木冲到门口,对着她的背影愤怒呐喊,“为什么?为什么要打乱我的生活?”

    ……

    人民医院、606病房。

    这是医院最高级的vip病房,不管是设备,或是卫生,都是第一流的。可此时此刻,房内仿佛被小偷光顾过似的,一片凌乱。

    雪白的床单,此时成了红白相间了。随处可见,星星点点的血迹,宛如桃花瓣一般,错落有致的撒在床单上,构成一幅凄艳而夺目的水印桃花图。

    枣红色的磁砖地板上,静静的躺着纯黑色的紧身内衣、纯黑色的深v奶罩、纯黑色的丁字裤。丁字裤的裤腰用同色的蕾丝镶着荷叶花边。

    不远处躺着男人的裤衩和沙滩裤。再向病床靠近一点,地上四肢大张的躺着刘美玲,浑身上下,一缕不存,彻底回归原始了。此时,她比原始人还清凉,腰间没有半点**之物。

    秀发如云,漆黑闪亮。脸上和胸口的肌肤白如初雪。过了小腹,又是一片黑色。大腿和小腿肌肤如玉。一段黑、一段白,黑白相间,分外耀眼。

    不过,小腹之下不仅是黑色,还有红色。红白黑三色相间。大腿肌肤是白色的,根部却是红色的,两腿之间是黑色的。殷红腥血,不但染红了腿根,屁股也染红了。

    “畜牲!你会有报应的。”刘美玲用尽全身力气,终于睁开了双眼,感觉下面火辣辣的,比刀割还疼痛,想伸手摸摸,却是力不从心。

    事实上,现在的结局也在郝大根的意料之外。他真的没有想到,胶囊里面的药物如此厉害。幸好他只要用了三分之一的量。否则,刘美玲已经脱阴而亡了。

    “臭婊子。你还有脸说。幸好是我。换一个男人,根本无法化解你体内的药力。说吧。这玩意到底是谁给你的?为什么要害我?”郝大根扯了床单盖在她身上。

    “畜牲!”

    “你妈才是畜牲。婊子。你差点害死老子。我没有找你算账。还好心帮你化解了体内的**。你不感激就算了。居然还骂我。见过贱女人,却没有见过你这样贱的。”

    郝大根甩手两耳光,抓紧仍然发硬的圆盘形饱满,用力搓捏,“我看过胶囊里面的药粉了。有四颗有问题。如果,我真的一起吃下去,早已爆体而亡了。一条鲜活的人命,就没了。”

    “轰!”

    房门突然被人踢开。陈欣然飞一般的冲了进来。看清房内情况,尖叫闭眼,“阿根,你……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收到短信,神秘人告诉她,郝大根被别人暗算了。要她十万火急的赶到医院。情况紧急,她顾不上联系对方,扔下乔木,跑步赶回来的。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病房内是这种情景。虽然及时闭眼了,可不该看到的地方,还是看清楚了。尤其是男人胯下的东西,又粗又长,半软不硬的吊着,仿佛一条活生生的青黄瓜。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这姨子可以告诉我们。”郝大根抓过沙滩裤穿上,用床单裹紧刘美玲,提起她扔在床上,说了刘美玲出现之后的经过。

    “这是传说的虎王?”陈欣然没有一丝怀疑,一个让刘雨涵如此相信的男人,她没有理由去怀疑他,腾身扑了过去,抓起问题胶囊闻了闻,双颊突然变色。

    “虎王?”

    “这是今年才上市的,迄今为止,药力最强大的性兴奋剂。它的威力比最新一代的苍蝇水更厉害。同等剂量下。虎王的威力是苍蝇水的三倍。”陈欣然说了有关虎王的信息。

    虎王和苍蝇水不同。一般情况下,苍蝇水只能激活女人的性兴奋神经。可虎王是双向的。不管男女都有效。只是见效时间比较慢,目前还没有水剂,只有粉末的。

    或许是受剂型的约束,不管是直接服用粉末,或是装在胶囊里,见效时间都比较慢。最快也要十分钟以上。这是它的最大不足。在迪吧或酒吧,它的市场不如苍蝇水。

    “我在派出所吃的那玩意儿。难道也是虎王?”郝大根抓了一颗胶囊,弯腰坐在床边,冷笑看着刘美玲,“再不说,我只能说抱歉了。剩下的宝贝。全是你的了。

    但是,这次和上次不同。我不可能像傻叉一样,再拼命的救你。但也不会让你离开。让你自食其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脱阴而亡。你只有5秒时间。五、四、三、二、一……”

    “我说。”刘美玲已经领教过虎王的可怕了,之前只有三分之一的药粉,如果再把剩下的三分之二灌进她肚子里。即使有男人帮她,也逃脱不了脱阴而亡的结局。

    更何况,陈欣然已经知道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只一个选择。虽然不是她想要的。可这是唯一的。除了交代问题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男人婆。我是第一次见现金支票。地道的门外汉。你看看吧。如果我的直觉没有错。这支票应该是山寨版。”郝大根从工作服里搜出支票,瞄了一眼,递给陈欣然。

    “阿根,你好厉害。你的猜测是正确的。这支票确实是山寨货。不仅如此,填写信息用的墨水也有问题。正常情况下。过了12个小时就会消失。”

    陈欣然对着金额栏的数字哈了几口气,发现字迹越来越淡,不到十秒就消失了,把支票递给刘美玲,“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你这样的女人。没知识,也该有常识吧。

    贪婪,或许是人的本性之一。可是,有的时候,你必须要认清你生存的环境。不该你拿的。千万不要贪。该你得的,绝不能手软。一分钱也要计较。”

    “男人婆。别急着说她了。我给她扎两针,先保住元气要紧。”知道刘美玲被别人骗了,郝大根的心也软了,恨意正在不断消退,急忙给她扎针。

    刘美玲突然哭了。她万万没有想到,郝大根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在这关键时刻,反而不计前嫌的帮她。易位而处,她未必有这样的度量。

    “哭个锤子。别以为老子心软。如果你挂了。我的仇就没法报了。一、你必须说出所有的来龙去脉。二、想办法把这个杂种骗出来。”郝大根捻了捻最后那支毫针。

    “阿根同学,他既然用假支票。说明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估计不会再出现了。可是,我仍然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这样恨你?”陈欣然掩上破门,拖着沙发抵在门后。

    “男人婆。你没事吧?这个杂种不是针对我。他想害的是你。”

    “我?”

    “你以为。那个短信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让你回来挨宰的。如果我真的吃了。药力发作之后,肯定形同野兽,不顾一切的强暴你。不管你反抗与否,估计结局是一样的。”

    郝大根抱着脑袋躺了下去,瞪大双眼看着吊灯,“这个人,对你的恨很深。你想想,你陈欣然好歹也是副镇长。而且主管治安安全的,却被一个乡下二流子强暴了。这是多么讽刺的笑话?”

    “谁这样恨我啊?不如直接杀了我?”陈欣然闭上双眼,回想当时的情况,对方似乎知道她不会接电话,刚按拒绝,短信就来了,显然早就准备好了。

    “直接杀了你。可能不如这样痛快。而且有麻烦。你好歹是副镇长。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上面一定会追查。更何况,你有军方背景,他必须考虑这层关系。”

    郝大根幸灾乐祸的笑了,“可这样做。不但有我这个替死鬼。还有刘美玲这个婊子。计划成功了。不是我们两人一起死在床上,就是事后让我背黑锅。反之,这婊子就是替罪羊。”

    “说实话,我想不出谁会这样恨我。但是,别让我抓住他。否则,我会亲手拧断他的脖子。混蛋。”陈欣然心里的杀机越来越浓。

    如果不是郝大根细心,不管她会不会中招。只要郝大根吃了。她就输了。郝大根出了事。她怎么向刘雨涵交代?估计也没有脸再见她了。刚找到的大树,还没有开始爬,又会打回原形。

    “男人婆,有个问题你想过没有?不管这个龟儿子是谁。可有一件事很奇怪。他显然清楚你的行踪,也知道刘美玲什么时候进了我的病房,算好了时间坑你。”

    “这不奇怪。他一定还收买了别的人。同时监视我和刘美玲的动静。我们的行踪,一直在他的掌握之中。房内发生的一切,他会不会知道?”陈欣然腾身而起,赶紧放下窗帘。

    “应该不会。我出去的时候是爬的窗子。回来也是,没有人注意我。不过,你必须在这儿待久一点。这样才能迷惑对方。剩下的,就看这婊子的演技如何了。”

    郝大根在刘美玲身上捏了一把,“别的,我不想多说了。也不想问了。只说一件事。我可以肯定一点,你不甘心被他玩弄,而且差点送了小命。想要报仇,必须拿出最好状态。今晚就引他出来。”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在此之前,刘美玲从没有如此恨一个人。包括夺走她少女之身的刘老三。用菜刀砍他,几乎是本能的反应。

    这个仇,一定要报。不过,她担心一件事。对于松木镇的微妙局势,她心里有数。如果高自力和镇上的人勾结,而且一直在暗处,他们现在在明处,这将是一场非常危险的赌博。

    “女人,你未必知道。一、你要尽快出去。不管如何,必须咬牙坚持,不能倒下。二、出去之后,必须放出消息,就说我强暴了男人婆。只有这样,才能令对方深信不疑。”

    “这?”

    “放心。我不会秋后算账。只要能揪出这个躲在老鼠的混蛋。我愿意用自己的名声赌一把。不过,如果你在关键时刻出了漏子。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陈欣然接受郝大根的建议。

    “你?”刘美玲突然蒙了。她虽然不清楚陈欣然的背景。可她始终是副镇长,怎会完全采纳郝大根的提议?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想你妈的毛啊。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取针之你。你立即滚出去。我和男人婆的关系。不是你这种比猪还笨的女人能想明白的。”郝大根一掌拍昏她。

    “别问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上任不到一个月。扪心自问,没有得罪人。显然不是镇上的人。在部队执行任务的时候,每次都化了装的。知道我本来面孔的人,没有几个。”陈欣然主动封了他的嘴。

    “男人婆,你再想想,除了这些之外,真没有别的了?你不要忘了,对方是想让你身败名裂。针对性很强,这是一个很大的提示,你真的找不到答案?”郝大根起身走了过去。

    “你想说什么?”

    “不要告诉我。你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有恋爱过?我虽然没有真的爱过。可电视剧和小说里面,同样或类似的桥段太多了。我可以肯定,这个人曾经追求过你,却被伤了。”郝大根一针见血的捅破。

    “看样子。你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我把相关人员的名字写出来。一边写,一边说他的情况。你帮姐分析分析,看看谁是最大的嫌疑人?”陈欣然开始找纸笔。

    “写个屁。你是特种兵。一定会肖像拼图。等那娘们醒了。她一边说,你一边拼图。只要他没有戴人皮面具。拼图一出,立即锁定。”郝大根在她屁股捏了一把。

    “你胆子不小啊,连我都敢捏。”陈欣然的双颊突然泛红,脑子里立即蹦出那条半软不硬的黄瓜,感觉嘴里有点干涩,斜眼瞄向他的裤裆。

    “别偷看啊。当心我真的把你干了。弄假成真,你的损失就大了。丢掉的,不仅仅是面子。”郝大根夹紧两腿,伸手按在下面,“乔木那边,结果如何?”

    “别提了。那家伙,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真的是又臭又硬。如果不是这个短信,我真的会黑打他。”陈欣然移开目光,详细说了进去之后的经过,却暂时省去了当年的事。亅亅亅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http://i.md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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