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像团火,
烧毁了理智,
焚尽了爱意,
直到风平浪静,
暴风过去,
才发现自己的醋意。
「抱歉,请稍待一下」
上官佑莹突然打断罗曼先生无奈的低述,然後匆匆跑出会客室,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那儿拿了一样东西,再匆匆跑回会客室,她的眼神已经由适才的踌躇不忍,转为坚定不移了。
「对不起,请继续。」
「总之,我们现在只能恳求麦薛特副总裁,可怜我们夫妇俩只有这麽一个女儿,我们不敢奢求副总裁和她结婚,可至少暂时安慰她一下也可以吧」
「然後呢」上官佑莹很冷静地反问。「安慰过之後呢令媛就会没事了吗」
「这」罗曼先生迟疑了。「我没有想到那麽多。」
「我想到了。」或者应该说数去的惨痛经验。「令媛不会那麽轻易死心的,否则,你们今天就不会在这儿了。所以,安慰过之後还要再安慰,接著又安慰,然後再安慰,最後,你们会希望副总裁能和令媛永远在一起,这样你们才能安心的保有你们的宝贝女儿。」
罗曼夫妇不安地互觑一眼。
「也许也许时日久了之後,副总裁也会爱上仙娜也说不定,届时」
「那麽,如果副总裁永远都不会爱上令媛呢」上官佑莹尖锐地刺过去。「难道副总裁依旧得负责安慰她一辈子吗」
罗曼先生窒了窒。「我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上官佑莹平静地说道。「所有的父母都只会为自己的儿女著想,却从来不为其他父母的儿女著想,所以,你们不在意副总裁会有多困扰、多厌烦,一再地来纠缠他,只要为了你们自己的女儿,你们不在乎用任何手段来为难别人的女儿。你们是伟大的父母,却是失败的人类。」
罗曼先生有点难堪,但就如同上官佑莹所说的,为了宝贝独生女,他不惜牺牲一切,包括浮面的尊严。於是,在眼看无法说服上官佑莹的情况下,他们只好使出最後手段了。
「我求你,上官,」罗曼先生突然拉著妻子一起跪下。「求你让副总裁去看看我女儿吧」
毫不犹豫的,上官佑莹也跟著跪了下去。「我也求你,罗曼先生,不要妄想抢走我女儿的爸爸」
罗曼先生顿时一愣。「你说什麽」
上官佑莹眼神坚毅地直视著罗曼先生。「你是为人父,我是为人母,你为你女儿著想,我也要为我女儿著想。你女儿想抢走我女儿的父亲,你不计一切要达到她的愿望,同样的,我女儿也不愿意失去她的父亲,所以,我也会不择手段的护卫我女儿的权利。因此,无论你们多可怜、多悲惨,我都不会屈服的」
罗曼先生的脸色变了。「我不懂。」
不发一语,上官佑莹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罗曼先生
「副总裁,一切ok」上官佑莹得意地把胜利的手势直比到菲尔面前去。
「咦」菲尔霎时惊讶地瞪圆了双眼,已经顾不到要维持他的冷漠形象了。「ok了真的ok了」
「是,副总裁,真的ok了,」上官佑莹笑咪咪地颔首。「他们不会再来骚扰您了。」
「怎麽可能我已经拒绝过他们很多次了,可是」
上官佑莹嘿嘿笑著指指自己的太阳。「这里、这里,副总裁,这里头的东西不一样啊」
菲尔不敢置信地愣了半天,继而又不可思议地摇,最後终於认输地耸耸肩。「好吧既然连这件麻烦你都能处理得如此迅速完美,那麽,其他那些也都交给你决定就可以了,不必有所顾虑,尽管打发掉她们。」
「佑佑。」
「嗯」
「那张名单全都给我解决掉」
「包在我身上」
从这天开始,名单上的客人不再经由菲尔通知就径又上官佑莹自行「处决」了。
「副总裁,你圣诞节不去找方妈妈吗」
「我说过她现在不需要我了。」
「可是」
「而且,她和她丈夫正在环游世界旅行,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哦」
格外冷硬的视线徐徐从文件上移到她脸上,「你要回纽约去吗没关系,请尽管回去,」菲尔的语气同样格外冰冷。「那是你的假日,你有权利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就算不回来了也无所谓。」
她真的能回去吗
上官佑莹苦笑。「不用了,我留在西雅图过节就可以了。」
菲尔的目光似乎稍稍升高了一点温度。「真的不用回去」
「不用。」现在她好像稍微可以体会到被人缠住又无法脱身的滋味了。
眼神又恢复正常的冷漠,「既然你不用回去,那就陪我去洛杉矶参加圣诞派对吧」菲尔淡淡地道。
「什麽样的派对」
「在游艇上举行的派对,可以过一晚就离开,也可以待到新年後。」
「那那不就是上流社会的派对了」她有点不自在。「可是我的礼服都放在纽约没带来。」
「到洛杉矶我再帮你买。」
「但」
「把这个交给杨克,」突然递出一份卷宗,菲尔又垂下眼去看另一份文件了。「叫他跟总公司联络一下,下次开会时就决定用这份资料。」
马上就明白他不想再就刚刚的话题继续谈论下去了,上官佑莹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副总裁。」一接手那份卷宗後,她便转身离开。可是,在她推开门正待出去时,却又停了下来,两只眼眨呀眨地悄悄往後瞥。「阿捷」
「嗯」
「你愿意跟我谈谈了吗」
「不愿意」
「哦」上官佑莹乖乖的应了一声,可一回过眼来,她就忍不住噘高了红唇,并低低咕哝了一句,「骸有什麽了不起。」
她一离去,菲尔立刻抬起头来,望著已阖上的门摇,随即又低下头去批阅合约了。
当菲尔领著上官佑莹住进洛杉矶有「宫」之称的比佛利旅馆,又被硬拉到「黄金三角」区的罗帝欧街,走在精致的石板路上,环视周围古意盎然的路灯、水池、商店和露天小馆,沐浴在这斥资一亿三千万美金所刻意营造出的古典气氛中,上官佑莹颇有电影「麻雀变凤凰」里茱莉亚罗勃兹那种走错路、进错店的不自在感。
但菲尔完全不顾她的感受,不理会她的拒绝,迳自疯狂地替她购置各种衣物配件,包括精致的内衣裤,和晚礼服、便服、上班服、休闲服,以及各式各样的皮件、鞋子、首饰、钻饰、玉饰、珍珠、玛瑙、翡翠,好像存心要把她打造得金光闪闪的被人抢。
一定是
既然他那麽恨她,一定是打算用这种借刀杀人的手段来报复她
「不是只要一件晚礼服吗」上官佑莹困惑地喃喃道。「而且真的太贵了真的是好可怕的数字啊」天文数字,後面肯定有一百个零了
菲尔冷哼。「你不要好,等他们送到饭店来我就全扔了,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抢著捡。」
「啥米」大吃一惊,「我要我要」上官佑莹忙道。「你别扔,我全要了」
「好,那继续」菲尔拉著她继续往前走。
「欸」天哪他的卡怎麽刷不爆啊「等等等、等等、等等,我我的脚好酸,不能休息一下吗」
於是,身子一转,他又就近把她拉进一家很有情调的餐厅,虽然有露天咖啡座,可是在此刻这种气温下却不太适合。而後一落坐,也不问过她的意见,他就擅自替她决定了饮料。
没错啦如果是自己点,她也会点那个,可是咦等等,等等现在是什麽状况啊怎麽好像跟以前恰恰好相反了以前总是强势的她在决定方向,她在主导一切,可现在却反过来他强势得令她招架不住,总是不知不觉地跟著他赚连要往哪里去都不知道,就算被卖了也会跟著傻呼呼的笑。
不过,这并不是说她变软弱了,而是她已经懂得自制、懂得收敛了,相反的,对面那个人就变得太过强硬,强硬得想压过所有人,也足以压过任何人。这对企业首脑来讲当然是好事,可是对她而言
好像不太妙喔
「你在想什麽」菲尔突然问。
「嗄」微吃一惊,「啊没什麽、没什麽,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谬一晚就离开的话,剩下来的假日不知道该如何打发」她胡乱丢出个话题。
菲尔探索似的目光在她脸上缓缓游移,眸中的冷漠已消失,代之以难测的深沉。
「想回台湾去看看吗」
「台湾」他一提出,她才记起,自从那一年到美国来之後,她就没有回去过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怀念呢「方便吗」
他没有回答,因为恰好待者送饮料过来,之後他也没有针对这个问题再说什麽,她自然也不复提起了。不过,她倒是很想知道方妈妈为什麽会改嫁他又怎麽会到美国来成为麦氏的副总裁
然而,这份好奇心她只是放在心里,当作一个无聊时可以拿来打发时间的猜谜游戏罢了,以前或许她会不、她是一定会追问,但现在她懂得尊重别人的隐私了,因为她也有隐私需要别人尊重。
「待会儿我们到布莱顿街看看。」
「小莹」
小莹
除了家人以外,会这麽叫她的只有一个人,而且口音非常奇怪,又未经她许可就这麽叫她,还打死不肯改口,那就是
「小莹,真的是你」惊喜的声音迅速靠近过来。「我是杰米,你记得吧」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就是她最後一任男友,那个死皮赖脸不肯跟她分手,搞得她灰头土脸的阳光大男孩。他跟方尔捷最相似,虽然外表完全不一样,而且是个相当外向的人,但他们同样那麽温柔寡断,也同样死心眼,所以,跟他在一起最痛苦了。
也是为了避开他的苦苦纠缠,她才会那麽急著逃到西雅图去。她真不明白,交往不到三个月,他就有那麽爱她了吗
「你怎麽会在这儿」她忐忑地放下叉子,同时望向跟在他身後的三个人。两个男的都是他的好友,至於那个女的就不认识了,不过,看她紧攀著杰米的样子,说不定是他现任的女友。
上帝保佑是
「我表哥在这儿工作,他带我们偷溜上来的。」杰米更兴奋地靠近她。「那你呢你是怎麽上来的」
「上司带我来的。」上官佑莹一直看著那女孩,因为那女孩也用一双妒恨的死鱼眼瞪著她。「你的女友」他们应该是很相配的,只要那女孩不要老是出如此丑陋的模样。
「是」
「不是」
两个完全相反的答案重叠在一起同时冲进她耳膜里,望著那女孩急切的表情,以及杰米激动的神态,她大概可以猜到是怎麽一回事了。
「麻烦你们先沟通好再说好吗」她抠抠耳朵。「不过,这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是顺口问问而已,你不用在意。」
「怎能说不关你的事,小莹」杰米紧张地蹲在她身边抗议。「为了找你,我特地请公司把我调到西岸来,可是你家人又不肯告诉我你到底在西岸的哪一个城市,所以我只好一个一个慢慢找,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你了你怎能误会我呢珊芙只是我的同事而已,小莹,我心里只有你呀」
真是糟糕上官佑莹暗叹著把餐盘放到甲板地上,然後很认真地对他说:「杰米,我们已经分手了,既然珊芙喜欢你,你就应该给她一个机会,试试看你们两个合不合适,这个才是你应该做的事,不要为了找我这种无聊事而浪费你的时间啊杰米。」
「不」杰米激动地猛。「我们没有分手,我从来没有答应要和你分手,我们不算分手」
真是死心眼
逼於无奈,她只好狠下心来用力地说:「可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呀杰米。」
瞬间,杰米的脸垮了下来。「我我知道,可是,如果时间再久一点的话」
「我还是不会爱上你的」她断然道。
「那麽,当初你就不该去招惹他呀」杰米右後方的男人指责道。
又是这句话
「我从来不主动招惹任何男人,」除了第一任男友、前任未婚夫、现任最恨她的男人。「所以,当初是杰米来追我的,不是我去招惹他。」
「那你就不应该答应和他交往。」另一个男人也说了。
上官佑莹长叹。「先生啊不先交往,又如何能知道彼此适不适合呢只要我一知道彼此不合适,就会立刻要求分手,免得双方受伤。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不可能那麽爱我的」
「难怪你的男朋友会一个换过一个。」右边男人嘲讽道。
「可是至今没有人受到伤害啊」上官佑莹反驳。「就是因为我都很早就提出分手,我不想勉强到双方都受不了的时候才分开,那时候大家都会很痛苦的。」
「杰米就受到伤害了」左边男人大声道。
上官佑莹又叹气。「他是例外。可是,一开始我就和他说清楚了,我们可以以三个月为期先交往看看,在这期间内,如果双方有任何一个人觉得不合适的话,大家就改做普通朋友,他也同意的啊」
右边男人一听,忙向还蹲在上官佑莹身边的人要求证实。「杰米,是真的吗」
杰米咬著下唇,迟疑片刻後才勉强承认了。「是真的。」
那两个男人相觑一眼。「这样的话杰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答应人家了,就不应该反悔啊」
「可是我我爱她呀」杰米可怜兮兮地说。
「但她不爱你呀」
「是啊,杰米,这种事勉强不来的,还是分手吧」
「不」杰米突然像疯了似的抱住了上官佑莹。「我绝不分手。」
上官佑莹一惊,忙伸直双臂抵在他胸前奋力推拒。「你疯了,杰米,放开我啊我说过我们分手了,你不要这样啊」
那两个男人和那个女孩见了也颇为意外地上前来要拉开他。
「放手,杰米,太难看了」
「杰米,她不要你你还有我呀」
「死心吧杰米。」
「该死,杰米,放开我啦」
就在这一团混乱中,冷不防地,一道冰寒的锋面碎然扫向热烘烘的这一群,瞬间便浇熄了众人的喧哗。
「你们在干什麽」
冰冷的质问仿佛直接从北极吹过来的冰渣子似的砸在他们头上,四个人闻声,不由自主地同时僵住动作,再不约而同的把视线转向同一个方向,在月色的背影下,一个看不清楚囿面的高瘦男人唯我独尊似的伫立在他们面前,那气势够霸道、够狂傲,也够吓人。
「阿捷」上官佑莹脱口惊呼。
没有出声,菲尔缓缓走向前,然後冷眼瞪住杰米,在他的犀利目光的威吓下,杰米不由自主地松手退後,菲尔这才徐徐地把手伸向上官佑莹。
「走吧我的女伴不在身爆别人会奇怪的。」
在七彩圣诞灯泡的照耀下,一双俪影看起来是如此协调、如此搭配、如此亲昵地相偕走入船舱内,看得杰米满怀醋意横生。
那是她的新男友吗
十分钟後,餐厅里的角落边儿,菲尔神情阴郁地默默抓著一瓶酒一杯一杯喝个不停,上官佑莹明知道他在生气,却不知道他在气什麽,也不知道该如何阻止他,现在的他可不像以前那麽「听话」不,他根本不听别人的话。
「阿捷先吃点东西再喝好吗」她试著要和他沟通,但他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兀自把那烈性酒精倒入口中。「那喝慢一点吧这酒很烈的,你喝这麽快,待会儿会吐得很可怕,明天也会很难受喔」再一次,她温言劝诱,希望不会听到他隔天的声。
他的回应是招来待者又送了另一瓶酒过来。她只好叹息著放弃了,决定先打一会儿盹,晚上才有精神照料醉鬼。
幸好他不会发酒疯,只是特别会撒娇而已。
也许是这两天忙警购物太累了,只不过眯了一下眼,她就真的睡著了。直到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传来,她才惊醒转头看去,就见菲尔已经醉得连酒杯都抓不住了,却还把酒瓶口直接栽到嘴里猛灌,她惊呼一声,忙伸手过去要把酒瓶抢过来,却被他粗鲁地推到地上去跌成小狗狗。等她狼狈地爬起来时,两支空酒瓶已经躺在地上排排睡,菲尔也满脸通红地醉死了。
惨了「阿捷阿捷醒醒,阿捷」她焦急地轻拍他的脸颊,「你不能睡在这里啊阿捷,回到车上再睡啦」然後又揪住他的衣襟猛摇。「给我醒来,阿捷,该死,你不能睡在这里,听到了没有啊」
就在她又推又摇又打又骂,忙得不亦乐乎的当儿,一个熟悉的带笑声轻轻传入她耳际。
「需要我帮忙吗」
转头一瞧,上官佑莹的双眸倏地睁大,「维瑟你怎麽会在这儿」她惊讶地低呼。
以往总是轻松穿著的维瑟,此刻和其他人同样是一身黑色晚宴服,可看上去竟也有一股高贵威严的气势,仿佛高高在上的帝王似的。
维瑟轻笑。「我的朋友我来的。」
「你的朋友还真多啊」她不觉低喃。
维瑟耸耸肩,而後用下巴指指菲尔。「他醉了吗」
「不是,他只是眨了一下眼,却忘了再把眼睛睁开而已。」上官佑莹嘲讽道。
维瑟又笑了。「最好不要让他睡在这里。」
「当然,这儿是这艘船上最好的位置,怎能让他占用呢」
维瑟哈哈大笑。「你真有趣,上官。」
「谢谢,我尽量。」上官佑莹谦虚地道。
「我帮你扶他到房里睡吧这儿每张请帖都有一间房,钥匙应该在他身上。」
维瑟虽然这麽说,却完全没有要帮她拿钥匙的意思,她只好当著他的面伸手在菲尔身上又掏又摸的,最後终於从菲尔的上衣内袋里找到钥匙了。
「找到了好,那我们走吧」说著,维瑟抓起菲尔的手臂绕在自己颈後,相当轻松的把与他同高的菲尔撑起来。
在走向房间的途中,上官佑莹才发现,原先震耳欲聋的音乐已经放低了,而且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已喝醉,有人睡在救生艇里,还有人脱衣服准备下海去裸泳,甚至有人当众做超限制级的表演,所以,并没有人特别注意到他们。
原来上流人士喝醉了也是很下流的
突然,维瑟的脚步停了下来。
「怎麽了」上官佑莹忙问。
「他好像要吐了。」
「欸」
「你先去开门,我带他到船舷吐一下。」
「哦好。」
上官佑莹匆忙跑走了,维瑟扶著菲尔来到船舷,不过五秒钟後,菲尔就趴在船舷上对著海里大吐特吐了。好半天工夫後,他才像条烂鱼似的瘫在维瑟怀里睡死了,维瑟不禁叹息不已。
「唉菲尔,就算你吃醋,想跟她撒娇,也不必用这麽逊的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