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里一大清早的白石,居民社区的街道上行人稀少的一如往日,除了街道两边的银杏树叶子开始转成华丽的金黄之外,从居民的日常作息里几乎感觉不到季节的变化,依旧有人天还没亮就起来清理公用的街道,还有退休在家的老人早起拿着水管大刀阔斧地浇花,这个地方或许就是这样,生活节奏总是一成不变。
有着一种稳定及安宁的美丽。
优檀慢慢地走过白石西端居民社区的街道,心里有着这样的想法。
这是她第三次走到这个方向来,第一次是因为心里有疑惑而离家出走,第二次是为了来探望尔儒,而今天,她是来找尔儒一同去学院的。
或许时间一久,尔儒便会接受自己了吧?那样那个叫希希的女孩便会自动离开……那样她就用不着说那些连自己听了都害怕的言辞。
优檀至今还难以想象当时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那些话的——仿佛带着毒刺的,能够深深伤害别人的语言。
从沉思里回过神,她赫然发现五十开外便是尔儒的家。
不知不觉就到了,优檀哑然失笑,下意识地想要加快脚步。
突然她看到一个黑影从五十米外的那栋房子里蹿了出来,身体比意识反应的要快,当她意识到那是谁时,自己已经躲到路边的一棵银杏后面去了。
那是希希,虽然是猫咪的模样,但是从尔儒的家中出来的黑猫不会有其他的身份。
她为什么这么早出来?优檀有些疑惑地看着那只亦步亦趋的黑猫。
行人稀少,即使经过的人也不会加以注意——为什么一只猫咪会流露出那么依依不舍的模样。
黑猫在优檀藏身的那棵银杏树前停下了脚步,但是并没有发现优檀,只是再度回头望了一眼,随即便以难以想象的轻快身姿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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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还不起来……?”尔儒皱着眉走上楼梯,难得希希今天到这个时候都还没出现。
昨天他们一直在草地上跳到弯月被云遮蔽才罢休,今早他只好顶着两个熊猫眼准备去学院。
栗一栗二栗三跟在他的身后,叫的此起彼伏。
“再叫的响一点才好,把她吵醒算了。”
突然间门铃声响了起来,尔儒停在楼梯的当中,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下楼去开门。
“优檀?”意想不到的陌生访客,“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你一起去学院,不知道行不行?”优檀微笑着站在门口。
特地跑从白石的东端跑到西端来就是为了和他一起去学院?尔儒皱了皱眉。
或许应该找个时间和优檀谈谈,建议她再多结交些朋友什么的。
免得她……总是什么事都想到他。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眼前……“好,我去拿书包。”尔儒同样扯了扯嘴角,然后返身向客厅跑去。
客厅里,栗一栗二栗三仍旧叫的不亦乐乎。
临出门的那一瞬间尔儒再度望了望楼上郁金房间的门,那现在是希希的房间。
问候什么的,回来也可以说,不用着急。
明天,后天,也同样可以……
这么想着,他关上了客厅的门,走向大门那里正在等着的优檀。
希希,晚上见。
尔儒在心里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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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角第九街十七号。
常言道:“春眠不觉晓。”既然春天和秋天的季节情况差不多,那么在秋天睡的很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吧?
不过今夜,清禾角第九街十七号周围的居民都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同周公的重要会议。当然,最先被打断的,是十七号那栋屋子里的住户。
“有没有搞错!没看见墙上有门铃吗?”穿了睡衣披着上衣,一边打哈欠一边揉了揉惺忪的眼,被敲门声吵醒的年轻男子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一点,脑子有毛病啊?”带着这样的抱怨,他怒气冲天地打开了大门,“老兄,门砸坏了是要赔的,你家要是失火也别找我啊,老兄你……”
所有已经酝酿了半天的咒骂言语都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飞去了爪哇国,同时所有的睡意也一起烟消云散。
“尔——儒?”讶异地看着不应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少年,奇岚诃随之更加讶异地发现少年的神情非常的萎靡不振。
“进来吧,”两边房子里邻居的咒骂声不绝于耳,奇岚诃只好先一把把他拉进房再说,看来他的邻里关系是否搞的八面玲珑明天就能得到验证。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先弄明白这小子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自家的门口。“坐吧。”他招呼尔儒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我去泡点茶来……”
“不用了……”坐在沙发上的少年阴郁地开口,“我只是想知道,希希在不在这里?”
“呃?”奇岚诃看着比自己精神好不了多少的少年,皱了皱眉,“我还是去泡点茶来……”
将温的茶放在尔儒的面前,奇岚诃随之在他对面坐下,以那种兄长口吻说道:“先喝点水,然后再说怎么回事。”
尔儒拿起了杯子,一口气灌下了大半杯。
这么个喝法,不要紧吗?不过看这小子现在这个状态,搞不好让他喝硫酸都不会发现。
尔儒放下杯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希希不见了。”
说完,他便一头倒在了沙发上,睡着了。
“药效这么快啊?”事件的始作俑者有些疑惑地从口袋里掏出了白色的药瓶,再一次仔细地看起说明来,“啊?放一片就够了?”
那么刚才他在尔儒的杯子里加了几片安眠药?
三……还是四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