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方拓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所以,当舒纯雁看见方拓背着旅行袋慌慌张张地爬进她房里时,她还以为自己在作梦。直到方拓满脸惊慌地抓住她双肩,而且失控地拚命摇晃她时,她才惊觉这不是作梦。
「快、快,快准备一下,我们要马上逃」
地地震了吗
「逃为为什么」被摇得晕头转向的舒纯雁实在搞不清楚状况。
「因为我爷爷要杀妳﹗」
「耶」就算再想睡,这下子也全都清醒了,她吃惊地反手抓住他并惊叫,「为什唔」
方拓忙捂住她的嘴,「小声一点﹗」待她点头表示了解后,他才放开手。「快妳赶快准备一下,我们先离开,路上我再告诉妳。」
只稍稍犹豫了下,舒纯雁便顺从地开始整理简单的行李,边问:「那我的家人呢会不会有问题」
方拓也帮她从衣橱里胡乱抓几件衣服扔给她。制作「我安排好了,爷爷不敢动他们的。」
「那就好。」她不会怀疑他的话。「我们要逃到哪里去」
「我现在还不知道,」方拓苦恼地按压着太阳。「我们都还未成年,所以不能出国,也许只能偷渡了。」
「偷渡」舒纯雁惊呼。
「是的,如果我们继续留在台湾,爷爷一定会找到我们的,所以,我们一定要离开台湾。」
「你有办法吗」
「我没有,但我可以请人家帮我找。」
「那不是要很多钱吗」
方拓拍拍旅行袋「我把我妈生前所有的钻石首饰都偷来了,还有我爷爷保险箱里的一百多万我也全都搜刮来了。」
舒纯雁拉上背包的拉炼,背上肩,再留了一张「要在同学家过几天」的字条在书桌上。
「ok可以走了。」
接着,两人就偷偷摸摸地溜出舒家,舒纯雁立刻发现方拓没有开车。
「如果开我的车,我爷爷很快就可以找到我了。」方拓解释,边拉着她迅速往暗处跑去。「我们先走一段路,到我以前混帮派时偶然认识的朋友那里就比较方便了。」
「他不会出卖你吗」
「不会,我帮过他一次大忙。」方拓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边快步前进。
「而且是在没有人知道的状况下帮到他的,所以,我爷爷也不会查到他那儿。」
这个倒是令人相当意外。「真的你也帮过别人啊」
「不是有心的,当时他是为了替他奶奶筹医药费才打算加入帮派卖药丸什么的,刚好他等着要参加入帮仪式时碰到我喝醉了,我一时无聊,就问他为什么要加入帮派,他就告诉我了。」
方拓不断东张西望,只要一看到有人或车,他就急忙把舒纯雁扯到乌漆抹黑的小巷子里,等到完全没有动静了才敢出来。
「反正,当时我不但喝醉了,而且刚好赌博赢了一大笔钱,我就顺手把那笔钱统统给他了,还说他不适合帮派,最好赶紧回去照顾他奶奶吧当时旁边没有别人,所以根本没人知道我们认识,而且,之后他也没有加入帮派,因此从帮派那边也查不到他。后来,他来找过我一次,告诉我他住在哪里,希望他有一天也能帮到我的忙。」
舒纯雁忍不住捶了他一拳。「骸你那时候才几岁啊十几出头而已吧居然给我又喝酒又赌博,看样子也有嫖吧」
「都过去了,」牵着舒纯雁的手紧了紧。「以后我会正经的过日子,不会再荒唐了。」
「好,我相信你」舒纯雁也很干脆。「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爷爷要杀我了吧」
方拓瞥她一眼。「很简单,因为我说要和妳结婚」随即简单扼要的把经过告诉她。「所以,我一看到我爷爷那个笑容,我就明白他一定会叫人来杀妳以绝后患,这并不是他头一次做这种事。」
舒纯雁沉默了好一会儿以便消化刚刚听到的事情。
「那我家人那爆你做了什么安排」
「我偷了我爷爷一片重要资料光盘,并留信警告他不准动妳家人,否则我就会公开那片光盘,到时候他肯定会死的很难看。」
「那为什么」舒纯雁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我知道妳的意思,为什么不现在就公开,对吧」
舒纯雁点头,方拓正想回答,却远远的瞧见似乎有辆摩托车过来了,他忙拖着舒纯雁躲进暗处里,然后屏息等待那辆摩托车过去,又仔细确认过那辆摩托车不会再回头之后,才又拉着舒纯雁出来继续往前走。
「因为如果我现在就公开的话,我爷爷在被毁之前,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派人去杀了妳家人。」
舒纯雁抽了口气。「那叫我爸妈他们先躲开」
方拓。「没有用,一日一他看到那封信之后,就立刻会派人监视你家,只要我这边一公开光盘,妳家人就完蛋了所以,那片光盘只能拿来作防身用。」
「那你为什么不先」
「先让妳家人避开」
「对啊这样就一切ok了。j
「一切ok」方拓冷笑。「在妳家人还没有避开之前,搞不好妳就会先gaover了,妳有没有想过」
「啊」
方拓拉着她拐进一条巷子里。
「那那那片光盘不能保我的命吗」
方拓闻言,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盯住她。「怎么妳还是没搞清楚吗妳跟妳家人是不一样的呀光盘可以保他们,那是因为他们不值得爷爷赌上一切。但妳不一样,如果我跟着妳走了,那爷爷就等于失去他所冀望的一切,所以,他愿意赌上所有。赢了,他就能得到一切,输了,反正他失去我的话也等于失去未来了,都没差,这样妳懂了吗」
舒纯雁皱眉思索片刻
「那他为什么不逼我离开你就好」
方拓轻叹。「因为那样我还是会想着妳,一个有感情的人是做不出真正绝情的事来的,而且,等他死了之后,我一定会拋开一切回头来找妳,他不希望发生这种事,他希望我对妳完完全全死心,而且再也不敢对其他女人动感情,永远作一个无情的冷血动物,就像他一样,只专心在他希望我达成的目标上就好,所以他一定要除去妳永绝后患。」
舒纯雁又沉默许久后说:「我懂了。」
无语片刻,方拓才轻轻地说:「他们说又不是拍电影,哪会有这种荒唐事反正不管我怎么说他们都不相信我爷爷会那样做,还叫我赶快把妳送回去,否则他们要告我诱拐。」
「耶诱拐」舒纯雁惊呼。「搞什么嘛是我自己愿意跟你走的呀诱什么拐啊」
拍拍她的背,方拓安慰道:「放心,他们不会真的告我,至少我爷爷不会让他们这么做,否则,这件事要是闹大了,搞不好还会上报,一上报的话,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就遮掩不了了。而且,他最担心的是,我要是被逼急了,就会把一切都抖出来,到时候谁输谁赢谁也不知道。」
舒纯雁还是不太放心。「你确定」她不担心自己,只为他担心。
「从我懂事以来,一直是和他生活在一起的,那已经够让我知道他平常行事的方法和习惯。只可惜当时我不知道他那些手段会用到我身上来,否则,我会更认真的去了解他的想法,这样的话,我要应付他就比较容易了。」
舒纯雁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所以,他会去说服我爸妈不要告你」
「说服」方拓冷笑。「不他从来不说服任何人,他只会」
威胁
方佬威胁舒汉同,如果舒汉同胆敢告他孙子的话,他会让舒汉同一家人走投无路,活不下去。
所以,舒家就什么都不敢做了,但他们还是到处去打听女儿可能的去处。既然方拓的爷爷都说不许那两人在一起了,他们更有理由要女儿离开方拓。在这一点上,双方家长是有共同默契的。
无论如何,那一对不懂事的小鬼是不可以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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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简微玉恍然大悟。「难怪当时邓老师有事没事就打电话来问我最近有没有碰到小雁,或者小雁有没有打电话给我什么的,可是当我问邓老师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她又支支吾吾地说没事。」
「我也是,」廖姿雯回忆道。「我前后大概接过七、八通邓老师的电话,每一通都是在问小雁的事,说是想知道小雁成天在外头干什么。后来,我们到静宜之后,邓老师就再也没有和我们联络了。」
「对喔」王志杰好象也想到了什么。「那时候我在成功岭,记得有人跑来问我知不知道方拓在哪里我还以为他是在问我方拓在哪个单位呢」
陈昆豪看向谢炳桦。「你也是」
谢炳桦点头。「你呢」
陈昆豪也点头,然后朝卢有幸望去。「你」
「当然不可能漏掉我,」卢有幸慢吞吞地说。「也许全班的人都被问过了也说不定。」
「这种事听起来真的满诡异的。」王志杰不禁喃喃道。
「可是」廖姿雯迟疑了下,她小心翼翼地瞅着方拓。「你爷爷不会是不会是真的要杀小雁吧」
方拓闻言,苦笑着垂下头去,良久良久后
「是真的。」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立时引起好几声惊喘,每个人都一脸惊骇。
「不不是吧」
「白色恐怖的时代来临了吗」
「你爷爷不会还活着吧j
「怎么会有那种人存在啊」
「少驴了,外国都嘛一大堆,只是没想到台湾也有而已。」
「怎么会没有都嘛是人,是人就会有龌龊的事发生呀﹗」
「可是怎么会就发生在我身边呢」
「哪是在妳身爆明明是」
结果大家居然就这样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只有方拓、舒纯雁和卢有幸始终默然无语。
片刻后,陈昆豪突然很突兀地问了一句,xunlove制作「这样说的话,如果当时方拓和舒纯雁找我们帮忙,我们敢帮吗」
骤然被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瞧瞧他,没有一个人说得出答案来。如果只是个人问题的话,他们一定会帮,问题是,如果会牵扯上全家人的话,这个忙能不能帮可就要认真的考虑考虑了
但不帮的话,又好象太没有义气了吧
可是能帮吗
「我不可能去找你们的。」
虽然明明知道很困难,可是一听方拓这么讲,大家又忍不住不服气起来了。
「为什么」王志杰头一个大叫。
「对啊为什么你以为我们这么没义气吗」
「还是你认为我们没用,帮不上忙」
「或者你怕我们出卖你们」
「交情不够深吗」
方拓。「都不是,而是只要我爷爷会想的到的地方,我都不可能去的,否则,不用一天我们就会被抓回去了」
众人再次安静了下来。
「呃说的也是,你爷爷一定会从你身边熟识的人先找起,这样说起来,来找我们反而是最危险的。」简微玉承认。
「那样的话」廖姿雯担忧地望着方拓和舒纯雁。「不就只有小黑蔡能帮你们了」
方拓不由自主地叹息了。「是的,只有他能帮我们,而且,从头至尾也只有他一个人帮到我们。」
卢有幸的唇角突然痛苦地抽搐了一下,不过没人注意到,因为大家都忙着替方拓和舒纯雁焦急。
「那后来你们究竟是如何逃过你爷爷的追杀令的还是你们终于说服你爷爷让你们在一起了」
方拓和舒纯雁突然神情诡异地对视一眼,随即又很幸福地笑了起来。
「啊是的,虽然过程很辛苦,但我们最后终于让爷爷停止他的追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