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席湘儿来说,和南宫烈这般的超高级珍贵宠物同房共寝实在是彷若置身天堂般的幸福,同时却也是像坠入地狱般的痛苦煎熬。
这绝对不是她的错,而是──没有一个人能忍受自己的梦中王子,活灵活现的在自己面前晃呀晃的时候,还能六根清净、正襟危坐的,是吧更何况他还老是做一些对她心脏不好的事
湘儿
哇──呀──
幸好这屋子的墙壁够坚固,否则只怕已被惊吓的席湘儿撞出一个人形的破洞啦但也何其不幸,就是因为那墙壁太过强壮的关系,以至于席湘儿未能逃脱成功,只好靠双手自力救济了。
你怎么可以在良家妇女面前,只在“重点部位”围了一条浴巾
话是这么说没错,问题是,当她嘴里如此嚷嚷时,捂在她脸上的那十只手指头却是门户大开,根本不具遮蔽效果,何况在遮掩之后的那双眼睛是瞪得如此之大,还是直盯着人家那害羞而包裹着浴巾的重点部位猛瞧个没完。
掉下去吧快掉下去吧
南宫烈很够意思,不但没有揭穿她那显而易见的企图,还挺无辜的为自己辩解。
我又不适意的,我刚洗完澡,全身都还湿湿的,穿上衣服很不舒服的
那也不该在我这个如假包换的淑女面前任意走动啊
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发觉,她说这句话的语调是多么的兴奋激动,而且她那双瞪得不能再大的大眼睛,正在十只手指头的掩护下,集中火力向他身上那条碍眼的浴巾发射强烈的攻击波。
掉吧快掉吧
南宫烈已经快被她那可爱的企图逼出笑意了。
你在想什么啊湘儿
老奸巨猾,不是足智多谋的他,自然知道该用什么高招套出他想要的口供。
果然,在他那极具催魂作用的嗓音召唤下,加上席湘儿全心集中于自己的企图上,于是乎,她便脱口说出:快掉下来吧话出口后,她才惊觉不对,但已来不及了,南宫烈早笑翻了天。
只有在这时候,席湘儿但愿自己能化身为一只超级土拨鼠,这么一来她便能够快速的在地上挖出一个洞来,好让自己躲进去,省得在这儿出糗到家。
你不要乱想,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再怎么样,也得替自己辩护一番吧否则岂不是太失立场了吗
哪个意思啊南宫烈就爱捉弄她。
就就是那个意思啦
满脸通红的她如果不要始终坚定不移的盯住他那条鞠躬尽瘁的浴巾,那么她的话或许会比较有说服力些。可恶的是,南宫烈完全不给面子,居然笑得那么毫不保留,那么张狂过分。
你再笑我就给你好看席湘儿恼羞成怒的赏了地板重重的一脚,以示迁怒泄愤。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愿,又或许是意外的巧合,那条死忠的浴巾竟然挑在这个节骨眼儿,亳无预警的弃守,和地板姑娘抱在一起
哇──啊──呀──
比鸡被勒死还可怖的哀号穿破窗棂,划破天际,直冲云霄,吓掉了几颗陨石
菇菇你身上竟然长香菇──过度的刺激,让她口齿不清,语无伦次,然而,她的双眼、她的双颊、她的小嘴却都装满了有色的兴奋。
南宫烈简直哭笑不得,一面优雅的弯下身子,拾起那条叛逃的浴巾,让它重旧业,回归工作岗位上。
香菇,你的形容词未免太奇怪了吧
他真的感到有趣极了,见过那么多世面的他,直觉除了东邦那群怪胎之外,就属眼前这个小娃儿最新鲜逗趣了。
哇我以后再也不敢吃香菇了
像是没听到他的抗议般,席湘儿陶醉不,是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不是惊愕之中。
本来南宫烈想发挥罕见的好心,就此收手,平息一场异色的风波,但是他肚子里那一群恶作剧的小虫子们却不肯就此收手,一个个雀跃万分,所以他也不好太亏待那些爱恶作剧的虫宝宝们。
于是乎,他倏地捂住脸,转身跑向床爆跪趴在床缘,呼天抢地的哭撕啊我真是命苦极了,不但被“欺负”、夺去“清白”,现在还被用眼睛“强暴”,哇我不要活了为了增加戏剧效果,他还不忘一只手在那儿很有节奏的捶着可怜的床垫。
当然,他的脸是埋在被单里的,省得忍不住笑场被逮个正着,那游戏就变得不好玩了。
他的哭诉果然让席湘儿拾回了良心,连忙收起一脸占了便宜、吃到冰淇淋的兴奋情绪,有些心虚的跑过去安抚他。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你不要再伤心了,我说过我会负责照顾你一辈子的尤其现在又发生了第二次非礼事件,她的责任心无形中又更加深了一层。
偏偏南宫烈还意犹未尽,着委屈认命的口吻,幽怨至极的低泣着:算了谁教我是人家的情夫、小白脸,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我是靠主人脸色过日子的小白脸,就应该认清自己的身分,就算被打、被踢、被侮辱也该咬紧牙根,默默的承受,把所有的委屈往肚子里吞才是
本来还有一大段更加惊天地、泣鬼神的哭诉,但因为他已快笑出来了,于是只好作罢,省得穿帮,那可就真的没戏唱啦
最好运的是,由于极力忍住想爆笑的冲动,让他双肩个不停,更助长了他的悲伤──楚楚可怜、哀伤至极的。
单纯的席湘儿当然又上当了,只不过效果比南宫烈预计的更加壮大──她居然号啕大哭起来
湘儿你怎么了
她那出乎意料的反应,让南宫烈吓了一大跳。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哇──席湘儿哽咽的表白真心。
湘儿南宫烈这下可心疼了,早知道会把她弄哭,他绝对不会开那样的玩笑。他伸出温柔的双臂,将她裹进怀中,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别哭了,我没事,而且你并没有错,我不会怪你的,别再哭了
他的拥抱是如此令人陶醉,席湘儿因而冷静了许多。
你真的不怪我不生我的气
当然是真的,否则我早离开了
这倒不是谎话。
不要住我说过我会负责到底,你不要住
她使尽蛮力耍赖,死扒住他,深怕他当真就这么走出她的世界、她的生命。事到如今,她更加舍不得他了啊
我不会离开你的南宫烈相当疼惜的吻去她的泪,信誓旦旦的保证。就算要赚也会把你一起带住为了不再增加她的不安,后面这句话他并未说出口,但他是这么打算的没错。
席湘儿则趁他开口说话,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时,赶忙自他的肚子上移防,端坐在床缘,一副宛如淑女的模样。
出国公干两个月回来,第一个跃入他眼帘的竟是如此惊死人的可怖画面,席哲夫顿时怒火直冲脑门。
但是要骂人嘛,似乎又不太有立场,刚刚那个画面,怎么看都是她亲爱的湘儿堂妹在强暴那个良家美男啊然而不骂嘛,他又咽不下这口乌气,铁定会自爆身亡。
正当他做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冲过去揍人再说的准备动作时,他身旁的女友,席湘儿的死党柯佩玉眼明手快的阻止了他,抢先开口。
可以说明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湘儿。她的反应显然比席哲夫友善而平静许多。
佩玉──
席哲夫想出言反对,却又被柯佩玉硬给阻止了。
席湘儿看了南宫烈一眼,才顺从的点点头。
嗯。
虽然感到尴尬而难以启齿,但席湘儿向来是个有责任感、敢做敢当的好女孩,所以她喝了一大口柳橙汁,补充口水之后,便老实道出其中的玄机──
是这样的,大约在一个月前,我因为喝醉酒,而强行把小烈带回来,还“非礼”了他,所以我就勇于负责的留下小烈,以示负责
也就是说,我是湘儿的“情夫”,而湘儿是我的“主人”,所以这个月来我们便顺理成章的住在一起,懂了吧南宫烈很热心的做了补充说明。
所以你也就顺水推舟的占我堂妹便宜
席哲夫毕竟是个已出社会工作的成熟男人,不会三言两语的就被蒙混过去,何况这关系到他堂妹的身家清白和未来幸福。
不堂哥,你搞错了小烈并没有欺负我,也没有对我做什么不礼貌的事,反而是我──说到这儿,她有些困窘的停顿片刻。“欺负”人家的是我,“偷吻”人家的也是我,所以迎着席哲夫那愈来愈难看,愈来愈扭曲的表情,席湘儿说不下去了。
你们不要责备湘儿,一切都是──
南宫烈的话才起了个头,便被柯佩玉截断。
你说你吻他、欺负他,那你有没有──
柯佩玉的语气是意外而兴奋的,不过并不是像席哲夫的那种惊讶,而是──席湘儿知道她所指为何。因此,她便老实的摇。
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呢
原来她们是在谈席湘儿那过敏症一事。
经准娘子这么一提,席哲夫也注意到了。湘儿,你对他──
嗯席湘儿实在很感激堂哥和好友的体贴,没在南宫烈面前泄她的底。
接下来,情势立即一八○度逆转,席哲夫对南宫烈的态度变得十分友善,而柯佩玉则从一开始就没有敌视他的态度,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男人不会伤害湘儿,所以还是原有的友善。
你们今后打算怎么办呢
问题的等级一下子三级跳,直捣重心,真不愧是好哥哥席哲夫。
席湘儿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她最害怕的答案终于要揭晓了,她听到了离别的钟声正在她耳畔响起,然而,她依旧心存意外的侥幸。
遗憾的是,南宫烈的回答却让席湘儿失望了。
再过两个星期,我在台湾的居留期限便到期了,我必须回美国去
你从美国来的
柯佩玉愈看他,愈觉得面熟,似乎曾在哪儿见过这个人。可是像他这种国际级的大帅哥,如果她真的见过,铁定不会忘记才是。但问题是,她真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呀
我要先去睡了
席湘儿倏地站起来,声音像结了冰一般僵硬。虽然这是她预料中的分离,但是她──
何必急着离开,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南宫烈气定神闲的拉了她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口气百分之百是促狭的。
还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没我的事了,我的责任已了──她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她的眼泪铁定决堤。
嘿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你明明说过你会负责养我一辈子的,怎么可以就此撒手不管南宫烈一副天理何在的夸张语气。
我当然会负责到底,问题是你你要回去了啊
席湘儿的泪水在眼眶四周打转,硬是不肯掉下来。
所以你就应该跟我回去,以示负责啊
南宫烈笑得十分潇洒迷人。
我怎么去啊
可能的话,她也想去啊,问题是──
瞧这是什么南宫烈不知何时掏出两张机票,在席湘儿面前晃呀晃的。
席湘儿多么希望自己能清楚的确定他手上的确是拿著「两张机票,奈何盈眶的泪水硬是模糊了她的视犀让她怎么也无法看清楚。
怎么难道你后悔了,不愿负责到底跟我回去南宫烈明知故问。
谁说的我去我当然要去,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语毕,她便紧紧依偎在南宫烈的怀中,放声大哭。
她是太高兴、太高兴了她真的没有想到结果会是如此出乎她意料的大反派啊
南宫烈则满眼疼惜的宠溺着她。
柯佩玉满心祝福与感动的靠在准老公席哲夫肩上。
席哲夫当然也不反对,但守于这个男人的来历,他还是会弄清楚的,虽然他确信他是个好人,但是事关湘儿的幸福,他不能不谨慎小心些。
他可不希望这个可怜的小堂妹再受到更多的伤害了。尤其,他敢肯定的说,这个男人的背叛,铁定会将湘儿逼向死亡
因为他眼见她谈了那么多次恋爱,从来没有一次像这回这般深情,这么无法自拔的动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