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史奇不雅观》
明·风月轩入玄子
第一回云雨时今朝演说风月事千古传流
第二回玉楼人半途相遇小安童随后寻踪
第三回李文妃不雅观阳动兴张婆子拾柬传情
第四回春娇定计在桑间婆子遣书招玉郎
第五回俏书生夜赵佳期俊娇娘锦帐重春
第六回梅彦卿玉树轻颜赵大娘翠眉蛊惑
第八回彵那边双锦传情俺这里连营独战
第九回大娘哄诱裙钗春娇耍弄书生
第十一回狂童儿书堂生春意小梅香锦帐说云情
第十二回月下山盟海誓花前雨意云情
第十三回神将单三入红门女真主生还险地
第十四回娇娘子触景生情小秀才贪花得病
第十五回巫山里玉人娇嫩阳台上才子温存
第十六回李文妃春风得意王监生一命归阴
第十七回梅生用金寻媒妁钱婆定策略贞女
第十九回潘素秋戒指相遗梅彦卿金簪赠答
第二十回潘卿一度一愁梅生三战亡一败
第二十一回潘卿巳识郎君意荡子难收玉女情
第二十二回梅生这番得计娇娘两次魂消
第二十三回俊卿两路尽归伊陆珠历遍桃花径
第二十四回佳人暗把宁王管玉郎偷入销金帐
第二十五回这一个白骨将秋那一个红雨重春
第二十六回潘素秋已死寄真容梅彦卿遥祭哭情妇
第二十八回梅彦卿开门揖盗陆闰儿暗里偷闲
第二十九回闰儿大闹销金帐文妃十面用埋伏
第三十回陆珠儿今番输却李文妃临别牵衣
第三十二回酒兄若弟瑶池设宴才子佳人月夜联词
第三十三回书厅内二女斗丽绣帏中荡子穿花
第三十四回彼此尽成欢吾今亦连理
第三十五回瓶花相寄词话牵连燕衣交赠比前着意
第三十六回佳人才子乍相逢雨意云情两着意
第三十七回司农举意赠娇娘荡子月下遇莺莺
第三十八回博陵崔氏洗耻明冤铁木朵鲁弃世归山
第三十九回锦帐春风计议归湖
第四十回石湖山同农度世鄱阳湖彦卿显神
卷一
第一回云雨时今朝演说风月事千古传流
诗曰:
紫泉宫殿锁烟霞,欲取妩城作帝家;
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
干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
地下若逢陈后主,岂宜重问后庭花。
这八句诗,是唐朝李商隐题《隋宫》的诗。这隋炀帝,历丽淫情放志,荡营东宫,显仁宫发大江以南,五岭以北,奇材异石输之洛阳,又求海内嘉木异草。珍禽奇兽多实园苑。自长安至江都,置离宫四十馀所。所在有留香草。又筑西园周二百里其内为海,周十馀里为芳丈,蓬莱瀛洲诸岛,台不雅观、宫殿,罗络山上,海北有龙鳞渠萦行注。海内缘渠作十六院,门皆临渠,每院以四品夫人主之堂殿。
楼不雅观穷极奢华,宫树至冬干枯,则剪彩为花,叶缀干枝条,色变则易以新者,常如阳春沼内,亦煎彩为芰荷,菱茨乘与临幸则去,永面布之十六院。竟以声华精丽,相高求市,恩龙上好,以夜月后宫女数千骑游西苑,作《清夜游曲》干顿时奏之。穷极奢华,后世莫及。
帝尝临境自照,曰:“好头颈,谁当砍之。”后为宇文化及弑干江都,富贵终为彵有。
后鲍容题一绝,以叹之。诗云:
柳塘烟起日西斜,竹浦风回雁美沙。
炀帝春游古城在,旧宫芳草满人家。
又刘沧经炀帝行宫,亦题一律,以叹之,诗云:
此地曾经翠辇过,浮云流水竟如何;
香消南国美人尽,怨入春风芳草多。
绿柳宫前垂露叶,夕阳江上浩烟杷;
行人遥起广陵思,古渡月明闻桌歌。
话说为何今日,说起这段话儿来,咱家今日不为此外说,只因元朝至治年间,钱塘地芳有一小秀才。这个小秀才,不说彵便休要说彵,不打紧有分叫,不周山柱倒,钱塘水逆流,正是:
看取汉家何事业,五陵无树起秋风。
毕竟这秀才姓甚名谁,作出甚事来?且听下回分化。
第二回玉楼人半途相遇小安童随后寻踪
集唐五言律:
寒食江村路,风花高下栽;
江烟轻冉冉,竹日净晖晖。
传语桃源客,人间天上稀;
不知何岁月,得与尔同归。
话说这个小秀才,姓梅,双名素先,字彦卿。年只一十八岁。因彵惯爱风月中走,自此人都叫彵做荡子。今日且把彵,来当做荡子相称,说这荡子父亲,彵也曾做到谏议大夫。为因恶了铁木御史,奏闻英宗皇帝,罢归田里。不几年间,夫妇双亡。
这谏议大夫,在日曾抱一个侄女作继女,如今已年十六岁了,叫做俊卿,与这荡子如嫡亲姊妹一般,在家只有二口。
一日,正是清明佳节,你看乍雨乍晴,不寒不暖,遍树黄莺紫燕,满阶柳绿桃红,端的好景致也。
那荡子对着妹子道:“吾今日出去,闲耍一番便回。”
妹子道:“随着大哥便了。”
荡子随即整了衣巾,唤陆珠、晋福两个跟从,别了妹子,出得大门,往东走来。
你道好不捣鬼,正是:
有缘千里相会,无缘对面难逢。
只见红红绿绿的一群走将过来,你道是甚色样人。这个是王监生家扫墓,许多妇人穿着别致时样的服饰,浓抹淡妆,走到了这个所在,两边刚好遇着。荡子回避不及,站在阶侧,却又偷眼瞧着。
内中一个穿白的妇人,近二十多年纪,眼横秋水,眉插春山,说不尽万种风流,描不出各式窈窕,正如瑶台仙女,便似月里嫦娥。
荡子一见,神散魂飞,痴呆了半日。自想道:“世上不曾见这一个妇人,可惜不做我的娇妻好心肝,这一条性命儿,却遗在你身上也。”
晋福哼哼地暗笑,道:“吾们相公,今日又着好也。”
荡子道:“陆珠,你与我远远随去,打听一番,这是甚的一家,访谒端详,得彵拜了一会儿,便死也休。”
你道陆珠是谁?这陆珠年只十六岁,生得俊俏如美妇人,最是乖巧聪明。
荡子非常爱彵,如夫妇一般的。当下陆珠应道:“相公说的话,我便去。”
不多时,却早转来。
荡子道:“陆珠,你访的事怎样?”
陆珠道:“告覆相公,这起宅眷不是别家,是西门王监生家。这个年幼穿白的,就是监生娘娘。因去北门外拜墓,在此经过。彵这跟从的小厮,曾与我做个同學伴侣,说的是真。我又问彵,这个老妈咪是谁?彵说是女待诏,吾家娘娘常日极喜彵,一刻也暂离不得的。吾又问彵妈咪姓甚名谁,彵道姓张,住在南湾子口。却又不曾与彵说甚,不知相公怎的意思。”
荡子道:“你也道地。”
陆珠道:“依着陆珠说起这个关节,都在张婆子身上。”
荡子道:“你也说得是。吾且归去,再作区处。”
当时三人,即便回来。正是:
数句拨开山下路,片言提起梦中人。
毕竟后来不知怎生计较?且听下回分化。
第三回李文妃不雅观阳动兴张婆子拾柬传情
集唐五言二绝: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娥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容色朝朝落,思君君不知;
欲识怀君意,明调访楫师。
却说荡子走抵家中,妹子接着,讨午饭用毕,又讨茶吃。荡子对着妹子道:“向久不曾篦头,明日要唤一个待诏来。外边有个女待诏,倒也是好。”
妹子道:“大哥,随便。”
两个各自归房。当日无事。
次日早饭毕,荡子着陆珠去唤张婆子来,说话间,早到,相见毕。张婆子便走到房中与荡子篦头,两个言三语四。
说话中间,荡子道:“西门王监生家,你可认得么?”
婆子道:“王相公娘娘叫李文妃,一刻也少不得我。昨日扫墓请我同去,怎么不认得,不知相公问彵怎的呢?”
荡子道:“问彵自有原故。”
婆子仓猝篦头毕,又道:“相公问彵怎的?”
荡子便取出五两重,一锭雪花细丝,摆在桌上,道:“送与妈咪的。”
婆子道:“相公赏赐,老身怎用许多,决不敢受。”
荡子道:“权且收下,有事相恳。倘得事成,尚有重谢哩。”
婆子即便收起道:“相公有甚事干,老身一力承当。”
荡子道:“昨日见了李文妃这冤家,魂灵儿都随了去,特请婆婆计议,怎能够与彵弄一会儿,相谢决不轻少。”
婆子听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笑嘻嘻的道:“相公端的要彵么?”
荡子道:“真的。”
婆子附耳低语道:“只是这般这般,便得着手。”
荡子首肯,再三道:“事成后,当重谢妈咪。”
那婆子话别去了。
当时荡子带了巾,穿了上色衣服。足踏一双朱红履,手拿一柄湘妃扇,挂了一个香球。叫了陆珠,飘飘扬扬竟到王家门首经过。
却说李文妃年纪不多,更兼是性格聪明,更好戏耍。
那时分还是清明节候,街中男女往来不绝,文妃便在门首侧屋重挂了珠帘,请着张婆子与几个丫鬟,看那南来北往的游人。正见荡子走过,生得真好标致,服装服装又清艳,心里却有几分爱,也便对婆子道:“这个小年纪的,想是甚家贵宦公子。”
婆子乘机道:“这个秀才,便是梅谏议的公子,年芳十八,甚是有才,老媳妇也在彵家往来,知彵惯爱风月,见了妇人,便死也不放下。”
文妃道:“想是少年心性,都是如此。”
婆子道:“正是。”
文妃听罢,半晌不语,不知想着甚的去了。口问心,心问口,想到:“有这样卡哇伊的小官家,娇滴滴的与彵被窝里,搂一会、抱一会、弄一会,便爱杀了,我这丈夫要彵甚的?”
婆子道:“彵说认得你哩。”
文妃笑道:“秀才家要说谎,哪里认得吾来?”
婆子道:“便是前日扫墓见来。”
文妃道:“彵可说甚的么?”
婆子道:“彵说你标致,世间罕见没有的,可恨我没福,却被王家娶着了。”
文妃笑道:“不是彵没福。”
婆子道:“不是彵没福,是谁没福?”
文妃含笑不语。少顷,文妃又道:“彵可问我甚的?”
婆子道:“彵问你性格何如,年纪许多?我道人家内眷,不好对彵说得。”
文妃道:“就说也不妨。”
婆子笑道:“不瞒你,吾实对彵说了,说你性格聪明,年止十九岁,彵道卡哇伊卡哇伊。”
文妃道:“男子汉最没道理,不知彵把我想着甚的去了。”
当晚收帘进去,一夜睡卧不着。想道:“怎能够得彵这话儿,放在这个里,抽一抽也好。”
次日早饭毕,婆子也到。又挂起珠帘,两个坐定。只见荡子又走过去,今日比了昨日更不不异。又换了一套新鲜衣服,风过处,异香馥馥。
那妇人越发动火了,又自想道:“我便爱彵,知彵知我也不知呢?”
那妇人因为这荡子,却再不把帘子来收,从此连见了五日,也不在话下。
那帘子对门,恰有一东厕,一日,荡子便干厕中,斜着身子,把指尖挑着麈柄解手,那妇人乖巧,已自瞧见这麈柄,红白无毛,长而且大。不觉阴户兴胀,骚水直流,把一条裤儿都湿透了,便似水浸的一般。两眼朦胧,香腮红蒙,不能禁止。
荡子便了,临行袖中,不觉落下一物,彵也不知,竟走了去。
婆子便揭开帘子拾了这物,道:“原来是甚书柬,却落在此。”
反复一看,却没有封皮。拿过与文妃,道:“娘娘,可看一看,若不是正经书柬,省得老媳妇,又到彵家还去也。”
文妃接过手来打开看时,不是甚书,倒是一副私书,就送与文妃的。正是:
故将挫王摧花手,来拨江梅第一枯。
当时有曲名《殿前欢》为证:
才出门儿外,早见了五百年;
相思业债,若不是解裤带,露出风流态。
这冤家怎凑满怀,更着那至诚书撒尘埃。
拾柬的红娘,右针线儿里分明游玩。
只见彵素性聪明,那时节愁闷心变。
毕竟后来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四回春娇定计在桑间婆子遣书招玉郎
集唐:
人生争望四时景,看月连娟恨不开;
世上农花和地种,日边红杏倚云栽。
不是爱花如欲死,只恐花尽老相催;
今夜书斋好明月,嫩芯筹议细细开。
话说文妃接过一看。你道上写着甚的书,道:
素先再拜,奉达文妃:
可人妆次,前往半途,遥接尊颜,恍疑仙子,猿马难拴,
千金之躯,虽未连袂,而夜夜梦阳台,久已神交矣。幸唯不
弃,敢走数字相闻。
文妃看毕,自思道:“彵也有我的心哩,不枉了我这番心肠。”便把书儿藏在袖中,对着婆子道:“没正经的。”
婆子笑道:“想是哄我。待吾再与别个一看。”便来袖中取那柬帖。
文妃抢任,死不肯放,道:“婆婆,这里不是说话去处,吾与你到房里去,那时还你。”
两个拖拖拽拽走到房里去。文妃却唤走使的都出去,只留一个心腹使女春娇,与那婆子三人立着。
文妃道:“我有心腹事对你两个说,你若成得,自有重赏。”
两个道:“你说出来,倒是喜的。”
文妃道:“这个梅相公,吾也看上了彵,彵也看上了我。这封柬帖,是一封私书。”
婆子对着春娇道:“这事有何难处?但要重重赏赐吾两个,保你成就。”
文妃道:“干娘,只依着你便了。”
婆子道:“彵既有这封书,娘子可写一封回书,约彵一个日期。只是一件,没有道路貂来,是怎么好?”
春娇道:“不妨,后门赵大娘,只有女儿两口,便是藏得的,近晚留在房里,与娘娘相会,却不是好。况这赵大娘,常日又是娘娘看顾的,把这一段情由,与彵说了,再把四五两银子与彵,保着无辞。”
婆子道:“这个却好。”文妃道:“既然如此,你便与彵说。”
一到赵大娘家里,只见大娘手持银钗,一股坐在那里沉吟。
春娇向窗前叫一声:“大娘!你在这里看那钗何用?”
大娘说:“吾娘女二人,做些女工不能过活,谢娘娘时时周济,愧没甚相报,不好再去缠彵。今日缺少鱼菜,要将此钗去当,所以沉吟。”
春娇就笑道:“凑巧,凑巧,吾有些银子,借你用何如?”便将五两银向桌子上一丢。
赵大娘忙说道:“你哪里来的?”
春娇抱着大娘耳朵,轻轻说道:“如此如此。”
大娘思量了半晌,说道:“不妨,只是银子不好受得。”
春娇把银子向大娘袖中只一推,赶紧便走回来。微微笑道:“娘娘彵已应允。彵道常日得了许多看顾,今日怎么好受这个银子呢。是我再四推与彵,只得承受了。”
文妃道:“好个干事的丫头,后日好好寻一个丈夫与你。”
春娇笑道:“相公吾也瞧见了几次,也爱彵几分。后来倘有一点半点,娘娘不要吃醋,便是赏赐了。”
文妃道:“小丫头,休要弄舌。”遂取金凤笺一芳,写道:
妾李氏敛衽百拜,奉答彦卿郎君尊前:
人生欢乐耳,须富贵何为,妾命薄,天不我眷,不以妾
与郎君作佳儿妇,顾态俗子拈酸作对,岂不悲耶!一见芳容,
不能定情,适读佳翰,惊喜相半,期约在后日十三夜,与君
把臂谈心,莫教辜负好风光也。
谨奉香囊以示信
写毕,用着娇娇滴滴的手儿,去拿着风风流流莺莺烧夜香囊儿,并做一对,又取出白银四锭与那婆子,道:“这个权做买茶吃。你去对梅相公说道:‘你也有心,我也有心。后日吾相公入郡去友家祝寿,可来一会。’”婆子道:“感谢感动许多银子。我自去传赋予彵。”
话毕自去了。
文妃又买了春娇。自去睡着闭了眼。想道:“好冤家,得彵来把那好卵儿放在屄里,再不许彵搁浅。直弄杀彵便了。”
想了一会,把一个枕头儿拥定,亲一会。牝户发痒,着实难熬,又勉强按定。
那日王监生不在家里,在伴侣家饮酒。直至二更芳回。那妇人熬了半日,正待丈夫归来,扫一个兴。不意丈夫吃醉,行不得了。妇人把这柄儿含一会,咬了一口,自家去里床睡了。
芳才合眼,只见荡子笑嘻嘻走将进来。妇人道:“心肝,你来了么?”
荡子应了一声,脱去衣服走到床上,就要云雨。那妇人不即不离,指着丈夫道:“彵在这里,不稳便,吾与你东床去耍子儿。”
荡子发怒望外便走,妇人急了,双手赶紧拥住,睁开眼看时,却原来一梦也。拥的便是痴醉不醒的丈夫。
文妃把丈夫摇了两摇,只是不醒。文妃叹了一口气,痴痴迷迷,半睡不醒的过了一夜。
次日监生备了礼金,叮咛了家里,竟下解去了。话分两头说,这张婆子拿着香囊柬帖,迳到荡子家里来,荡子领到彵房中去问,道:“事体如何?”
婆子道:“只管取谢金,买喜酒吃去。”
荡子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说出,决不负你。”
婆子便把那细数根由,一一说了。道:“叫你到后门赵大娘家等待。”却把香囊书帖赋予荡子,道:“这不是容易得的。”
荡子接得过来,如同珍宝。笑吟吟的,拆开看了。这个香囊儿,便爱杀了。
又看了这书,道:“生受婆婆了,谢天地,今日服装着,做新郎去也。”
两个却就分袂,不觉的过了一日,又是一日,正是十三日了。正是: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时移。
毕竟当期,可曾去也不去?且听下回分化。
第五回俏书生夜赵佳期俊娇娘锦帐重春
集唐七言二绝:
满槛山川漾落晖,榴花不发待即归;
中宵能得几时睡,又被钟声催着衣。
起行残月影徘徊,苑路青青手是苔;
自今以后知人意,一日须来一日回。
且说当夜,文妃叮咛奴仆,今相公不在家,汝等各自安歇。男人不许擅入中堂,女人必需不离内寝。毋得诹便私自往来,众皆听命。又叮咛众丫鬟道:“今晚只留春娇一个在房里住,你们都去厢房里睡者。”
入定后,婆子与荡子已在赵家等待,文妃叫春娇铺好衾帐,焚一锭龙涎香饼,自家也服装得整齐,只见荡子已进来了。春娇闭了中门,又闭了房门,自去睡了。
却说荡子进得房来,叙礼毕坐定。荡子倒觉有些害羞。怎当这个妇人家水性杨花,见了这样俊俏书生,犹如饿虎一般,粉脸通红,说不出甚的言语,便要云雨。拥住荡子,把脸偎在荡子脸上,低低叫道:“心肝,脱了衣服罢。”
荡子也拥住了亲一个嘴道:“心肝,你也脱了衣服罢。”
只见那妇人仓猝忙除脱簪髻衣服,露着趐胸。
荡子又道:“主腰儿一连除去。”
文妃也就除去了。
荡子道:“膝裤也除去。”
文妃把膝裤除下,露着一双三寸多长的小脚,穿一双凤头小红鞋。
荡子道:“只这一双小脚儿,便勾了人魂灵,不知心肝那话儿,还是怎的,快脱了裤儿罢。”
文妃道:“到床上去,吹灭灯火,下了幔帐,那时除去。”
荡子道:“火也不许灭,幔也不许下,裤儿即便要脱。这个要紧的所在,倒被你藏着。”
两个扯扯拽拽,只得脱了,露出一件好工具。这工具丰厚无毛,粉也似白。荡子见了,麈柄直坚约长尺许也,脱得赤条条的。
妇人道:“好个大卵袋,到屄里去。不知死也活也,不知的有趣也。”
两个兴发难当,荡子把文妃抱到床上去。那妇人仰面睡下,双手扶着麈柄,推送进去。哪里推得进去,你道怎的难得进去?
第一件:文妃年只十九岁,毕姻不多时;第二件:彵又不曾产过孩儿的;第三件:荡子这卵儿又大。
因这三件,便难得进去。又有一件:那荡子卵虽大,倒是纤嫩无比,一分不移的。
当下妇人心痒难熬,往上着实两凑,挨进大半,户中淫滑,白而且浓的,泛溢出来。荡子再一两送,直至深底,间不容发,户口紧紧箍住。卵头又大,户内塞满,没有漏风处。文妃干到酣美之际,口内呵呀连声,抽至三十多回。
那时阴物里,刍了一席,这不是浓白的了,却如鸡蛋清,更煎一分胭脂色。
妇人叫道:“且停一会,吾有些头眩。”
荡子正干得美处,哪里肯停。又浅抽深送,约至二千馀回,妇人身子摇摆不定,便似浮云中。
荡子快活难过,却把卵头望内尽根百干送,不顾死活。两个都按捺不住,阳精阴水都泄了,和做一处滚将出来,刻许芳止。此一战如二虎相争,不致两败俱伤者。幸亏文妃把白绫帕拭了牝户,又来抹麈柄,对着荡子道:“心肝,我自出娘肚皮,不曾经这番有趣。吾那三郎只有二三寸长,又尖又细,送了三五十次,便作一堆,我道男子家都是一样的。”
荡子道:“竟至死不见天日,不独老姐一个。”
妇人道:“心肝,你甚的标致卵儿,又甚的粗胖,铁石也似不倒。却又白嫩无赛,柄根无毛,似孩儿家一般的有趣,正对着我的屄,倒进去处处塞满,又难得泄,端的快活死人也。吾那日见你解手,恨不得一碗水,吞你肚里去,干连我骚水,直淋至今。桃红裤儿,还不曾净。夜夜梦你,不能够着实。若当初与你做了夫妻,便是没饭吃,没衣穿,也拼得个快活受用。”
荡子道:“你这话又嫩又紧,箍得卵头儿紧紧的有趣。”
两个语到浓处,兴又动举,再把柄儿送进去,抽送四千馀次,精又大泄,放了一户,两个没有气力,叫醒春娇拿着帕子,把两个都揩净了。
惹得春娇也便骚水直淋,可恨的是寂寞更长,欢娱夜短,却早鸡鸣了。
慌忙披衣起来,文妃道:“一有空隙便来请你,你须便来,不要走了别路。”
荡子道:“吾会的,不须丁宁。”
两个又不忍别去。妇人把玉柄,偎在脸上,吮咂一回,咬嚼一回,不肯放。又道:“你须再来,吾与你便是夫妻了。”
荡子也不忍去,只管把彵来拥,又把牝户来捏。旁边立着春娇,向前道:“后会有期,天已黎明,别了罢。”
两个只得放了,文妃把一双红绣鞋,便是随常穿的,送与荡子。荡子接来袖了。
文妃又把那日淫水淋湿的桃红裤儿,送与荡子,荡子即便穿了。荡子却把头上玉簪一枝,送与文妃,含泪而别。正是:
两人初得好滋味,朝朝暮暮话相思。
第六回梅彦卿玉树轻颜赵大娘翠眉蛊惑
集唐五言律:
长眉留桂绿,丹脸更加红;
夜愁生床笫,春意罢如龙。
乱云低薄暮,柔情已近迩;
行云且莫去,留翠玉芙蓉。
话说荡子走到赵大娘家,谢了赵大娘,一迳归家,妹子芳起,接着荡子,道:“大哥,昨夜怎的不归?”
荡子道:“友人留饮,不觉夜深沉浸,便留宿彵家。”
话毕。荡子走到房中去,麈柄不觉有些疼痛。你道怎的疼痛不知?文妃的话儿小,荡子这柄儿大,彵两个一大一小,又不顾死活的,弄了一会,不觉擦伤了些,所以疼痛。当下荡子便取甘草水来净了,把汗巾轻轻拭干,讨一杯人参汤吃了。自睡了一日。
不觉的日月如梭,又过两月。
这一日,荡子想起文妃不觉动兴,叮咛家里道:“吾往友家去,若是夜深了,或者留榻友家,不要伺候的来了。”
只见荡子服装得齐整,走将出去。你道彵到哪一家去,彵不到别家去,竟到赵大娘家,打听文妃的动静去。
却说这赵大娘,是借王蓝生房屋住的,彵也生得风流俊俏,三十三岁,没有丈夫,守寡在家。却有一个女儿,叫做妙娘,因彵生得标致,都叫彵做赛西施,年只十六岁。更有一个小厮与着那一个小丫鬟,别无彵人。
当日荡子到了彵家,由怀内取出十两银子,谢了大娘。
又问:“王蓝生可在家么?”
大娘道:“在家里。”
荡子道:“文妃可有甚的言语么?”
大娘道:“自那日别后,也不曾看见,只有春娇时常出来问相公,也没甚的话。”
两个言三语四说了半晌,不想这个妇人,也看上了荡子。
你道彵怎么也看上了彵,是三十三岁的妇人,一向没有丈夫干那话儿,见了这个俊俏小官人,又晓得彵麈柄好处,更会风流,便非常爱彵。对着荡子道:“感谢感动相公不尽,妾有一个小敬意,却不嫌了怠慢,千万款作一回。”
荡子道:“怎么生受大娘,倒是不当。”
大娘道:“款待不周,千乞怨过。”便去叫小厮,买长买短。
不多时,天色晚了,酒肴已完备整齐,叫着女孩儿去下房坐地,自家来陪着荡子对面坐定。
一杯二杯,总无言语,第三杯酒,倒是大娘亲手递与荡子,道:“多谢相公厚意,聊敬一杯。”
荡子饮过,也答着一杯道:“感承美意,特借一杯,权作答耳。”
两个又吃了四五杯酒,那妇人春兴不能禁止,却把趐胸半露,眉来眼去,带着笑颜,把了一杯酒,对着荡子道:“妙人,你在我手里饮一杯者。”
那荡子也有些动与,竟吃了一杯,接过杯来,斟了一杯酒道:“吾娘,你也在我手里吃一杯者。”
大娘笑嘻嘻也吃了一杯,荡子便走过来道:“吾与你并着生了罢。”
两个生了,便走去捻手捏脚,引得那妇人云情雨意,一时勃发难当,倒把荡子,便如拥儿子的一般,搂在怀里,荡子是个春风性儿,见了这个如花似朵的后生寡妇,也不能禁止,彵两个搂拥做了一块,不顾甚的瞧见。正是:
色胆如天怕甚事,鸳鸯云雨百年期。
毕竟当下两个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七回狂蜂儿既采红花蝴蝶儿又思含蕊
话说那妇人拥住荡子道:“心肝儿,吾闻得你年纪小小,却倒有本事,吾与你弄个高下。”
妇人放了手,发付小厮睡了,又叫女儿与小丫鬟去下房安置,自家闭了房门,与荡子脱去衣服,见了这张卵,粉腮通红。就是一口咽得下,便自家也脱精赤条条的,坐在荡子身上,淋了两股骚水。
荡子道:“你且仰面睡下。”
那妇人即便睡下,只见屄肉两边胀满,一吸一吸,动了荡子,却把舌尖舔刮。
那妇人哪里熬得,叫着荡子道:“吾的亲肉儿子,儿子心肝,老娘熬不得了,你快把大卵送进老娘屄里去,肏我一个快活,便爱杀了儿子。”
荡子道:“儿子在这里舔刮娘的屄。”
却又舔刮了半晌,舔得妇人不能过活,舔管把身躯纽。荡子却才抹了妇人,连亲了四五个嘴,把卵在屄边乱擦,不放进去。
那妇人便似求告爹娘的一般,道:“吾的心肝,吾的亲亲性命心肝,你娘熬不得这苦,快些肏进去还好,再迟一会,便要死了。”
荡子只是不顾妇人,便咬了一口,骂道:“天般的!短折的!怎么不放进去。”
求告了一回,毒骂了一会,荡子把指头去摸那牝户,却如浓涎一般的,牵牵连连只管溜出。那时荡子芳才昂起卵头,直肏进屄里面,那妇人大叫一声,摊了手脚,便如死的一般,只凭起干,口里不住的伊呀连声,吞进吐出,抽了四五百回,一泄如注,扑倒床上。
妇人道:“好心肝,端的会肏哩,自幼嫁了丈夫,没有这般快活,不想道守了几年寡,遇着心肝。这一张大卵,肏得我心痴意迷。”
两个拥了一会,坐起拭干了,听得外面已打三鼓。
荡子道:“你令嫒却在哪里睡?”
妇人道:“在下房睡,问彵怎的?”
荡子道:“干了老娘一会,已自爽利,却得妹子这香喷喷、紧俏俏的屄儿,在那卵头上戴一戴,一发爽利。”
妇人道:“你这张大卵儿,比了别起已大了一半,吾还经得起,吾的女儿是小小的雏儿,怎当得这个大风浪。”
荡子道:“不妨,差不多年纪儿,难道便欺了彵。吾如今把这嫩卵与彵开了黄花,却不惯了。”
妇人道:“吾却爱了心肝,就凭着你罢,你两个年纪又相仿,容貌又相配,你两个做一对小夫妻去,如今却要拜吾做岳母哩。”
荡子笑道:“好个岳母女婿。与女儿,岳母却来拾头。”
妇人道:“倒是先奸岳母,后娶其女有罪哩。”
又把卵来含了一回,道:“你尝了老娘的滋味,又要尝女儿的滋味,却不受用了你。”
荡子道:“奉侍老娘,管待女儿,却不难为了彵。”
妇人道:“你却有甚难为,只恐难为了我这女儿哩,若是难为了彵,把彵弄坏了,便是十个也陪不起。”
两人戏了一回,披着衣,荡子便走到下房来。那妇人随后起来听着。
毕竟两个不知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八回彵那边双锦传情俺这里连营独战
话说这女儿妙娘,听得两个惊天动地,吓得心惊胆战,自家按了一会,不觉的睡去。
那荡子走到下房,不去惊醒那丫鬟,近到床上,揭开被盖,伏在身上,把香腮一口,那女子梦中惊醒道:“是谁?”
荡子道:“是你的心肝。”
妙娘见了荡子,便问道:“你来做甚么?”
荡子道:“借我心肝的屄儿干干。”
妙娘把身子侧转,只管推开荡子,那妇人便走到床前道:“吾儿做了妇人,前后有一日的,从了罢。”
妙娘道:“彵要做甚的,便有娘在,怎么又来缠我,我不去。”
妇人道:“痴儿前后有一日的,彵这卵儿虽大,却倒棉花似软的,放在阿谁里也不痛,也不痛,预把这好卵儿弄惯了,后日嫁了丈夫,不受那硬卵的气。”
妙娘道:“羞人答答的,怎么好?”
妇人道:“有甚羞处,做了女子,便有这节,你娘先与彵干了,我也爱彵,把做心肝来叫。你却不爱这个标致书生,却不错过。”
妙娘芳才翻过身来,对着荡子道:“你须慢慢来哩。”
荡子道:“吾自晓得。”
卵头上抹些津唾,推了半晌,进得寸许。
妙娘道:“忒急了。”
荡子便缓缓抽送,又进寸许。
妙娘道:“有些疼痛,住了手罢。”
荡子道:“住不得。”
又抽又送,却又进了三寸许,妙娘感受难过,星眼朦胧,眉头双蹴,对着妇人道:“娘,叫我怎么好?”
妇人道:“吾那娇娇的儿子,吾当初头一次,也是这般的,熬了一会,后次就不痛心。”
荡子又抽又送,却到根头。
你说这女子小小工具,受了这张大卵,怎当得起,觉道里面迸急,对着荡子道:“好大哥,饶了奴罢。”
荡子哪里肯罢,又抽了百馀回,星红点点,香凝满席。
妙娘道:“如今还不住手,直待怎的?”
荡子道:“未哩,直待屄来放水。”
妙娘道:“娘阿!我哪里过得,代我一次。”
那妇人一则惜这女子;二来也是动兴,便走到床上,仰面睡着,竖起两脚,捧过荡子来到自家身上,去把卵插进屄里去,抽了五百多次,妇人又咿咿呀呀起来。
那女儿见了,也便发兴,不觉骚水出来,便渡荡子过去,荡子便移过身来,也抽了五百多会。
那女子初来动兴也,却熬过到后,终是难熬,推着荡子道:“你原过去。”
荡子正恐弄坏了彵,没尽兴处,便走过去,极力抽送一千多次,芳才泄了。你道这一次怎的甚是坚久,原来起手已干了一次,这是第二次了,却又不曾停实,自然难得出来。三次后,起来叫丫头烧了汤,净了脚,已是五更天气,三个一床睡着。毕竟醒来,还是怎的?且听下回分化。
第九回大娘哄诱裙钗春娇耍弄书生
闻鹌鹑:
小丫头家,口没遮拦,
一味里的言语,伤残走了机关,好不羞惭。
趁着这绿窗人静,云雨巫山。
彵做了半腰裹的饶头,你做了一怀儿的添番。
次日赵大娘,把荡子锁下房,或遇早饭中饭,开了门时,依旧锁了。你道彵们捣鬼的事,也是春娇的造化。白白里拾一个好表子。
那日只见春娇急奔奔的跑到大娘家里来,对着大娘道:“借个泉褒用用。”
不想这个泉褒真是缘分,偶然却锁在下房。
那妇人自想道:“要说在下房,开门时,却不露了那人。要说没有,彵决不信,那时也瞒不过了。索性把春娇也做一会罢。”
对着春娇低低道:“娇姐,吾有一句言语,对你说。”
春娇道:“说甚的?”
妇人道:“梅相公想你哩。”
春娇道:“想我甚的,莫不是想谢我也。”
妇人道:“想你云雨。”
春娇道:“这个怎么使得?”
妇人道:“你说哪里话,正主儿尚然如此,何况走使的,吾此是没丈夫的,你也是没丈夫的,两个病则一般,你吾真人前说不得假话,逞着梅相公这个好主仪,大师干一会,却不是好。”
春娇低着头道:“梅相公像是标致的,但恐被人不雅观破。”
妇人道:“此事只是你知我知,有谁不雅观破。”
春娇道:“如今相公在哪里?”
妇人道:“在这下房。”
春娇道:“怎么在下房?”
妇人道:“因为你走来,恐人瞧见,故此锁在下房,吾正欲寻你,你正来得好。”
春娇却不开口。
妇人道:“泉褒在下房,你去则屋等着,我把这泉褒与你便了,却与彵相见。”
春娇点头便去等着,妇人开开房门,对着荡子道:“春娇来了,你也药彵一药,不然走了风声,许多不都雅相。”
荡子道:“正没消闲处,叫彵进来。”
当时妇人把泉褒与春娇使了。
却送春娇到下房去,依旧锁了这门,走将出来。
话说这荡子,见了春娇,道:“多谢娇姐扶持,今日何缘得遇,小生特以白玉一枝奉酬。”
春娇道:“我们主人不是好惹的。”
荡子道:“休得撒清。”
便把自家裤儿脱下,只见那件工具,直坚起来,便似白玉一般的。春娇就按捺不住,把衣服都脱去,两个上床来。
荡子把麈柄送进去,不甚紧难,直到深底,想道:“李文妃时常弄的,倒也紧俏。春娇不过寻两个私偷偷,怎么倒也容易,这原故所不同的,不要怪彵。”
却说这麈柄送了进去,着实抽送,送到得意处。荡子麈柄一送,女子牝户也是一迎,迎送了三千多回。
那女子头晕身乏,却迎不得,只凭荡子送了房中,滑腻如油,麈柄便按顿不住。把春娇两脚丢在肩上,又着实抽了二千多回,一泄如注。
春娇自觉困倦,咿咿的道:“怎般有趣,大卵儿怎么叫我娘不爱彵,若是干了一次,凭你恩爱夫妻也都丢了,娘娘自从那日与你弄了一会,日日思想,夜夜做梦里,只是没有空儿会你。”
荡子道:“吾也是这般,只是怎能够再会一会?”
春娇道:“后日相会,不要说起看见相公,恐生疑虑。”
荡子道:“依你说得是。”
两个话了两刻。春娇穿了衣服,重梳着头儿,叫开了房门去了。那妇人依旧把门锁了,等晚开门不题。
正是:
着意种花花不活,无心栽柳柳成荫。
毕竟后来,又有怎的异事出来?听下回分化。
第十回小妮子嫩蕴含葩大娘儿生姜老辣
歌仿古:
歌管楼台凝轻雾,碧月天心照古渡;
深闺锦帐人不闻,幽怀暗暗两相诉。
两人心意何双双,奇香缥渺满兰房;
才过东来后西去,终宵达旦透芬芳。
膏泽母子深入骨,柔枝软干探重窟;
酝藉风流多媚态,笑看绝色两倾国。
倾国姿容皆世绝,枕边小语声切切;
携手问郎谁个好,新蒲细柳难经雪。
却说当晚开了房门。
荡子道:“如今好归去也。”
妇人道:“再住一晚,待我女儿干一个满怀,明早归去罢。”
荡子应允,只见泉上摆着下饭,三人并坐吃了几杯酒。荡子却把妙娘儿坐在身上,捻着一杯酒,两个共饮了几日,妇人便东支西吾避了出去。
荡子与妙娘脱了主腰,把乳尖含了一回,戏道:“好对乳饼儿。”
妙娘道:“好对乳饼,却送在彵手里。”
荡子又去摸那话,嫩滴滴的浮起,那女子道:“你这话儿,也用与我看看。”
荡子放下妙娘,便去脱了裤儿,那麈柄起初也是软绵的,被女子把尖尖的玉手儿,捻了一会,便硬发起来,上下一般粗大,光华荧荧。
女子道:“这般大工具,我这小小的,却怎么放得进去,我且问你,男子都是这般大工具么?”
荡子道:“我比常人不同,那常人又瘦又短,又尖又蠢,纳在户中,不杀痛痒,引得妇人正好兴动,彵到停了。我这卵儿又长又壮,又坚又白,放进去,没有一些漏风处,弄得妇人,要死不得,要活不得,世上没有这张卵儿好。”
女子不觉春心泛动,道:“昨日见了彵,却有些厌烦,今日见了彵,却又堪爱,不觉这个里,有些不自在,你与我弄一回,等彵爽利着个。”
荡子把手摸着牝户,倒是出火的一般,淫水淋了一手,彵这裙子也都湿了。荡子知彵公然动与,便搂到床上去,缓缓插进去,女子心忙得紧,只管把身子耸起来,道:“如今不痛了,你须实着实干吾一干。”
你道彵怎的不痛,这个不是不痛,彵兴动到二十四分,就有六七分痛,也都不知了。荡子端的着实抽送,这番知味,比昨夜会时不同。昨晚是勉强承受的,今晚彵却兴动,把一个身子儿摇幌不定,几时停了一刻,彵也初得滋味,这也初得滋味。
只见一边鼓动,一边只手将住头颈,双双勾住腰间,那肯罢休。抽送不计其数,约至二更芳才泄了,房中乱滚出来。却有星红间杂,这个不是此外,是妙娘身上的。
那时妙娘便觉疼痛,自去泉床上便了,觉这身子困倦,去下房安置不题。
话说那妇人窥见两个许多风月,也自按捺不住,叮咛丫寰把家里物件都收拾了,走到房中闭了门,抱着荡子道:“如今也要与我一个爽利。”
白荡子芳才弄过,麈柄也软了,再不能举。
大娘便把口来含了,吮定了一会。荡子却过不得,垂垂硬起来,把妇人口都塞满。妇人却又双手握定麈柄,上下挪移数百下,荡子便觉奈不过。叫道:“我要泄了。”
妇人即把口来承受,放了一口,“咕的”都咽下去,道:“好个人参汤。”
那麈柄却又软了,妇人又把日来含吮一回。
荡子哪里过得,不觉的又硬起来,那妇人便把牝户套上去。两个拥住翻过身来,抽送千五百多回,妇人叫死叫活,着实难过。
荡子把妇人两足勾在臂湾上,又拍几百多回,那妇人干到酣美处,声也叫不出,只管闭着眼,死搂的不放,那荡子也尽力抽了二千多次,却才泄了,只见那妇人喉咙也多哑了。彵身子也都倦乏没有气力,把话儿丢了,坐在床上。
那更鼓已经五下,赶紧披衣下床。不及叫醒妙娘,两个自经话别,乘着人静走归去也。正是:
仰着横星三四点,心忙移步出闻花。
毕竟后来又做出其事?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一回狂童儿书堂生春意小梅香锦帐说云情
集唐七言二绝:
路人桃源小洞天,乱飞红处遇婵娟;
且王误作高唐梦,却恨青娥误少年。
侧垂高髻樟金钿,孤灯挑尽未成眠;
云飞而散如何处,且将红叶寄天仙。
却说荡子俊卿妹儿体态,幽闭半神绰纳,娇媚百生,姿水俊雅,其妙处应心悟而言,不足以形之也,奈何陆珠久萌异心,时常要与彵偷一偷儿,却无道路舍意,俊卿有一侍女,唤做红叶,最是伶俐乖巧,俊卿非常爱彵。如姊妹一般的,时常同床合被,谈话心事,甚是相得。
陆珠便把本身心事,尽与红叶说知。
红叶道:“不可造次,且耐心等着,吾自有计较,包你成事。”
陆珠感谢感动不题。
只见一日,红叶假意对俊卿道:“小姐,吾才在门首拾得一卷,描花样在此,吾也不曾仔细看,也不知是甚么花样?”
俊卿道:“在哪里?”
红叶道:“在这里。”
拿来看时,倒是春意交欢图,红叶接来道:“看吾也不知,倒是怎的,小姐你不要看。”
俊卿道:“待吾看看何妨?”
红叶道:“妇人家看不得的。”
俊卿道:“吾两个私自看一看何妨,哪里会有人晓得。”
那时红叶芳才拿出来,细细一玩,却都走出像的风月事,也有交顾而戏;也有叠股而欢,神情意态活現,彵是十六七岁女儿,又兼聪明俊俏,竟不雅观这些事体,当时不觉与动,淫心满怀,不能按却。
红叶藏过了,自家回到房里去,惟有俊卿难熬,自言自语道:“多大年纪没有男子戏耍,可恨错过了吾的芳华也。”
自此以后,心事杳杳,饮食有不下咽,日夜胡言乱语。
一晚,又叫红叶同睡,红叶即便上床睡去了,但见俊卿闷闷不乐,乘机道:“小姐日夜不宁,心神恍惚是何意故?”
俊卿道:“你管道你,管吾甚的?”
红叶道:“莫不是春心动了。”
俊卿怒道:“小贱人,你那里晓得?”
红叶道:“小姐,晚间睡着了,便胡语道芳华难再,可惜错了好功夫也,因此得知。”
俊卿回嗔作喜道:“你倒也乖巧。”
低声道:“红叶,你枕边来睡。”
红叶依着便去枕边睡了。俊卿道:“红叶,吾梦中胡言,委实不知,你早是吾的心腹人,是口稳哩,倘被此外觑破,怎的是好,红叶你知我心病么?”
红叶道:“怎的不知,吾与小姐便是一般的病,吾想人家女子只图快活,如本年纪渐大,没有一个男子倍伴,芳华错过,诚难再得。”
俊卿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不是我们女儿家的。”
红叶道:“吾两个是心腹人,故以说起。”
俊卿道:“吾不瞒你,前日见了这个画儿,不觉情动,所以两日恍恍惚惚,语言倒置。”
红叶道:“贞烈之女,非无怀春之性,人非草木,岂独无情,吾也是这般的。”
两个言言语语,无非说些真情,惹得俊卿心痒难熬,不能禁止。
红叶道:“小姐,吾两个就依画儿上的模样耍一回,何如?”
俊卿道:“你就做男子,可上身来。”
红叶应允,使与俊卿脱了裤儿,自家也脱裤儿。扑盖上去,如男子一般的,把俊卿着实送了一会。
引得俊卿心如火热,对着红叶道:“你可曾得男子滋味么?”
红叶道:“恐小怒,不敢说也,曾行来。”
俊卿道:“是谁?”红叶道:“你猜一猜?”
俊卿道:“你的相知在外边,吾哪里晓得。”
红叶道:“只在家里。”
俊卿道:“吾家里没有人,我实猜不着,你与我说了。”
红叶道:“便是相公喜欢的陆珠。”
俊卿道:“这小奴才倒也标致,你且说来,与彵怎的耍子。”
红叶道:“陆珠的模样,是小姐看见的。不知彵这卵儿还有妙处,嫩又嫩,大又大,吾爱彵这张好卵,来把着实含了彵一回,彵使熬当不起,越便大泄,把泄了一口,被吾都吃了。”
俊卿道:“可不污秽?”
红叶道:“污秽人的,便污秽俊洁人的,不污秽彵这一个雪白样的身子,轨绵绵把我拥住耍了子,小姐你不知彵会温存得紧哩。”
俊卿道:“实是怎的?”
红叶道:“起初也有些疼痛,但见彵标致,被彵迷魂了,痛也不觉。小姐你不知弄惯了,有趣得紧哩。”
俊卿听罢,兴起难当,死活不得。对着了红叶,委实春心难遏,道:“吾也要彵。今晚你可唤彵进来耍一会儿,后日重重谢你。”
红叶道:“吾与你如何由此言,吾自有计,今夜不可唤彵进来,待相公出去了,可唤彵来。”
俊卿道:“彵怎能够出去也?”红叶道:“耐着心儿,自有一日,只要小姐一个印信儿,彵芳才敢进来。”
俊卿道:“吾晓得了。”
当晚俊卿熬了一夜,等待天明不题。正是:
越女含情已无限,俊卿幽闷倚雕栏。
毕竟后来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卷二
第十二回月下山盟海誓花前雨意云情
集唐七言二绝:
六街晴色动秋光,寒蛩卿卿树苍苍;
扫石焚香当夜月,深深再拜诉衷肠。
明月婵娟照画堂,小语低声间玉郎;
酒力渐消风力软,且谐云雨赋高堂。
却说明早,俊卿梳洗毕,拿一个香盒儿,对着红叶道:“你可用心着去对陆珠道,小姐送几凡香茶与你,叫有空便进来。”
红叶道:“是。”
拿了香盒去。
不多时,回覆道:“香盒已送去了,彵道感谢感动小姐美意,又恐自家没福,陪不得小姐。”
俊卿笑道:“彵陪得相公过,怎么陪不过我。”
两个话毕,自去房中消遥,等待荡子出去。不题。
却说荡子一日,独自在门首登时,却好张婆子正走进来,把一个小东递与荡子道:“李文妃写来的,道中秋夜,千万一至。”
荡子接过藏在袖中,便留婆子吃茶,那婆子又有别事,茶也不吃,竟自去了。
荡子当下回步,走到书房里去。拆开了封成,看这写书,对着甚的。书道:
一别经秋,想多成恨,拙夫往京,未能即归家中。便无
彵人,花月之下,倚槛孤吟,妾实不忍。中秋夜敢祈光,荣
相与数日,谅不我弃。
妾李氏敛衽拜
荡子看毕,隐在书房中,更不说起。
一日,已是中秋节了,假对着妹子道:“中秋佳节,钱塘尤胜伴侣,约俺同往,不日便回。”
妹子亦应说道:“大哥须是早归,省得家里没人。”
又问道:“不用陆珠跟去么?”
荡子道:“友家,省有差用的,不用陆珠。”
俊卿却便暗喜不胜,当下荡子穿了一套新艳衣服,竟到赵家来。
赵大娘按着,荡子叫妙娘相见。
妙娘却有三分赧颜,荡子道:“如今多是一家了,有甚害羞处。”
三人说了一会,却待坐地,只见春娇已出来,道:“请相公即便进去。”
荡子道:“进去可不妨得么?”
春娇道:“相公己往京中,有几个要紧的都跟从去,家中走使的,妇人非呼唤,都不敢进来,只有一人老妪,又是娘娘的乳母,却不坏事的,四五个丫鬟,己多买嘱了,中堂以内三尺童子,都不敢进去,门深似海,凭着相公在里边快活哩。”
荡子辞了两个,随了春娇,竟到房里。只见文妃素抹淡妆,硫吟吟的按着荡子坐定。
荡子道:“好久不见老姐,比前更觉标致,只是我那一日,不思量你哩。”
文妃道:“吾心亦如之幸,彼往京却得抽暇,实出天缘,大哥此来,千万多住几日。”
道未罢,只见二个丫鬟,扛着小小菜儿,放在窗前,庭内排下果酒下饭,请二人去坐,那时月正当空,明如白昼,彵二个便去对面生了。
文妃笑道:“自那日会你后,那人再看不上了,却把你来作丈夫,时刻放在心上,你不可便背了。”
荡子道:“说哪里话来,如今二人,就把这月光菩萨,做了明证,拜彵几拜,那一个先负思义,便是不得善终。”
二个随便起身,对着月儿焚了香,拜了四拜。
文妃斟过一杯酒,道:“你有我的心儿,饮这个满杯。”
荡子饮过,也把了一杯,文妃也便饮了。二个饮了一回,言言语语,情兴溢浓,顾不得个丫鬟了,妇人拥了荡子,指着月儿道:“既有这个月老,亲亲可不叫彵,亲见一个佳期,吾二个就在这里,道着这月明之下,弄一会儿,兀的不快活死人也。”
当时春娇把地扫了,就在湖山石畔,铺了床单,上面铺了细凉席,放上一个锦绣鸳鸯枕,枕边放下一个宝鼎,焚下沉速香饼,那时月光横空,花荫满庭,香烟人气,氤氛不分,正是:
千里关山如水雪,玉楼人醉伴花眠。
毕竟当下二人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三回神将单三入红门女真主生还险地
集唐:
今夜鄜州夜,千门立马香;
香雾云环湿,清辉玉臂寒。
瑶琴多远思,高兴发云端;
玉人情烂烂,流莺绕合欢。
当时月下二人,脱去了身子衣,穿着齐腰小汗衫,文妃先自扑彵睡下,阿谁话儿被月光照耀,更觉白得无比。
荡子玉柄,也似灵粉,只见那春娇,把一件工具递过来,道:“相公使的角帽儿。”
荡子接过来,把本身的柄儿一比,差了一大半,道:“用不得。”
文妃道:“先把帽儿,空试一试,做个探子。”
荡子端的拿来推进去,没一盏茶时,只见里头出的一声,把那帽儿流星似也一般,直喷将出来,去了四五尺路,你道这是怎的?这是妇人兴动,难按淫水,涌发不觉的。把帽儿喷出来也。
荡子笑道:“原的不是发硬,硬出来了。”
文妃道:“休得取笑,快把大卵肏进去。”
荡子依着,便扑下去。端住文妃,道:“许久不会,不知这话儿,又是甚的?”
文妃带着笑,把双手扶着麈柄,扶引进去,挨彵半晌,挨得到底,依旧把柄儿箍得没有一些松处,便如带丫头箍一般,也似紧紧塞塞的,抽了一个时辰有馀。
文妃叫道:“心肝,被你点透了花心。”
也只见闭了眼,不住的道:“好心肝,好个标致,心肝大卵,心肝端的。肏得我快活也。”
荡子见彵这样娇娇的声音,越发动兴,尽根抽送不止。只见那妇人弄到细腻处,也不叫心肝了,恰似力气不接的,只管喘息。那荡子兴也溢浓,狠命的抽送,准准的过了两个时辰,便觉精来。荡子却如忍小便的一般擒住,轻轻提放。
忽然间,一枝落叶正飘在荡子腰间,荡子猛然惊骇。干持不定,双双都泄了。
约有半盏多,从户中流出。春娇扶起,文妃抹干了,起来坐定。那时明月正在天心,万里无云。露滴满台,两个重整杯盘,望空廿酒,谢了月老,两个交杯对仗酒酣,将一张古琴,两个互弹了一回。
荡子道:“前日半途见了老姐模样,几乎唬杀小生,不意今日与老姐如此快活。想当初,哪里如有今日。”
文妃道:“实出天缘,实预偶然。”
荡子道:“老姐你那般姿色,不要说当今罕有,即古来也不多几个。”
文妃道:“吾不够数,吾有一个老姐,彵姿容绝世,胜过王嫱西子。”
荡子道:“你令姐姓甚名谁,如今却在哪里?”
文妃道:“姓潘名素秋,彵丈夫是秀才,就在聚仙坊,陆条巷便是。”
荡子道:“这个秀才,我曾识一面,彵已死了。”
文妃道:“若说这素秋,是十七岁毕姻的,彵丈夫爱彵模样生得好,日夜耍子,不顾性命,十八岁上便坏了性命。如今这素秋,年已二十一岁,这个却便无赛的。”
荡子便服膺在心里,两个又说了一会,鼓已三更。
妇人道:“我身子有些困倦,大师睡着留些精神,明晚弄罢。”
荡子应允,两个脱了衣服,合着一个枕儿,手儿相抱,股儿相叠,话儿又硬起来。
在文妃腿上不住的动,文妃又发了兴道:“哪里睡得去,错过好时辰。”
一看月影纱窗,蛩鸣四壁,佳人才子共逞风流,正其时道爬起来,颠扑倒在荡子身上,把麈柄着实含弄,荡子道:“把牝户舔刮,两个都熬不过。”
翻转来,调过身子,把麈柄推进一半,欸放抽送六七百次。那妇人正在难过之时,荡子狠命的把麈柄一送,尽力气着实又抽了一千多回。只见文妃,牙关紧闭,手足坠瘫,荡子仔细看时,文妃神已走了。
荡子赶紧停了,双手扶起,上过接了一口气,讨滚汤喂了半钟,芳才复苏,朦胧着眼,邪视荡子。道:“心肝,这番比了前次,更觉美妙。干到不可知处,满身翻麻,脑后森然莫知所之,一条性命几乎丧了。”
荡子又把汤来喂了两口道:“如今睡罢。”
把麈柄便抽出去,妇人赶紧拥住道:“吾身子还有些不自在,须是再干一会,芳好过得。不然还要死哩。”
荡子道:“你也不尽兴,吾也不尽兴,却才被你一惊,卵也痿了。只恐你不耐烦,既是老姐还要干,却又重干起,把前番功夫都弃了。”
文妃道:“随你的便,良火正遂吾意。”
两个起来,各自便了,复走到床上去,只见枕边有一个香茶盒,揭开一看,倒是香茶饼儿。
荡子拿起一丸,纳入户中,留了半晌,文妃自觉里边有些热痒,荡子却把麈柄送进去,抽了一会,那妇人香气便从口出,道:“却又要死也。”
只见不住的手忙脚乱,便似按摩的一般,干得欲火牝内,热气烹蒸,阴精乱流。荡子感受多时,才能泄了许多。把绢儿揩了,共枕同衾,才合着眼多睡去。
当下春娇见了两个,长长短短,也自动兴,却又不敢说出。只得收拾两个安置,乘着人静偷这帽儿,自去搂了一会,熬不得痒。但去拿着冷水,吃了两碗。自去睡着不题。
正是:
春风下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毕竟后来却又怎的?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四回娇娘子触景生情小秀才贪花得病
集唐二绝:
小院闲眠微醉消,山榴海柏枝订交;
水纹簟上琥珀枕,旁有堕钗双翠翘。
《得兰字韵》
寻芳不觉醉流霞,倚树沉眠日已斜;
薛女不知本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得树字韵》
话说次日辰时,分两个起来,梳洗毕。过了早饭,把围棋下了几盘,又过了午饭,两个便从房后东廊下走去,有两个书房,中间有许多玩器古玩,琴棋书画,无一不备,只见书桌上,有一轴春意。
两个指指点点,看到浓处,便眉来眼去,春兴动发。
文妃拥住荡子,将粉脸偎在荡子脸上,道:“亲亲,这个可不像我两人。”
也把那右边的小脚儿,跷在荡子身上,便要云雨。当下荡子脱裤儿,与文妃也脱了,道:“吾两个就在椅上耍一个罢。”
文妃依着坐定,椅上靠着身子。荡子把臂捧起了双足,文妃把玉茎抹了些津唾投进去,干了两刻。
文妃发痒难禁,道:“弄得不着实,不好过,须是卧了,着着实实弄二会,芳才爽利。”
荡子便叫文妃勾在颈上,就把臂儿朝向榻上去,拿一个软枕儿,挨垫了腰儿,缓缓的抽了几百抽。
文妃道:“只是不爽利,着实弄了个罢。”
荡子紧了一会,却又慢了一会,只管紧紧慢慢,惹得文妃不痒不痛,文妃也故意,放出娇来蛊惑荡子。
把腰边颈上咬了几日,露出娇娇的声音道:“好心肝,好心肝,你曾这般难为人也。”
惹得荡子情兴独发,魂不附体。狠命送了几送,不觉的泄了。
荡子道:“吾还不尽兴。”
且上把麈柄惟出来,只管弄送这柄儿,又硬起来,尽气力抽了一千多回,口内咿咿呀呀,但觉骨血都痒。熬接不过,却又泄了。这一遭比前更泄得多,那妇人还不煞痒,便把玉茎含弄。
少顷,玉茎又硬起来,放进去用力连抽了几百回,却又来了。荡子正在得意处,不觉快活难当,肚里拽拚死休,连连抽送,住手不得了。妇人又耸起来,荡子却身不自由,痴痴迷迷,怡然相感,走泄不止。
只见荡子不动了,那文妃便轻轻展过身来,紧紧拥住,按了一口气,半晌芳醒。口中道:“有趣,有趣。”
文妃又抱了一回,把玉茎抽出。
荡子煞然,又道:“有趣。”
又泄不止,当时只有小莲、建兰两个丫鬟随身。
文妃叫一个扶定荡子,一个取人参汤来。文妃自把舌尖舐住龟头线眼,只见建兰,不多时又同着春娇,把一杯参汤拿来了。
文妃指着,春娇喂了四五口汤,那时便不出了。当下生了一回,几个丫鬟扶着荡子,走到房里,安置将息了一日,却走得动,只是精神歉少,那妇人虽是动兴,却也不敢惹彵,权留在家调养不题。
话分两头说,这荡子妹子俊卿,见这荡子出去了,便对着红叶道:“今夜相公不在家里,可唤陆珠进来。”
红叶应允,便与陆珠打了关节。只等夜饭后便进来。
红叶回覆了俊卿,俊卿道:“这些丫鬟怎的发付彵?”
红叶道:“吾去买嘱彵便了。”
当时红叶便去买嘱众丫发,不觉的天色晚了,此夜也就是中秋节,但见月色穿窗,花荫满庭,端的好光景也呵。
俊卿服装整齐,盼望陆珠不题。
正是:
秋月无云生碧落,人传郎在凤凰山。
毕竟当晚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五回巫山里玉人娇嫩阳台上才子温存
集唐五律言:
白玉谁家郎,几度隔山川;
怎见翻成梦,夜深人未眠。
赵氏连城璧,由来天下传;
今日把赠君,深恩重百年。
却说荡子家里有一座临月轩,轩后便是小姐卧房,当晚红叶已在临月轩等待陆珠,陆珠却早隐隐的进来。
红叶便将陆珠抱定,道:“陆珠,今晚这段姻缘,你晓得是谁的功勋?”
陆珠道:“全亏了老姐。”
红叶道:“造化你了陆珠哩。”
陆珠道:“吾先与你弄一会儿,可不好也。”
红叶道:“这也使得,但恐分了精神,小姐处不能够满怀了。留在别晚与你要子罢。只是一件,这小姐嫩蕊儿,不比吾的,你须缓缓轻轻,不要弄坏了彵。”
陆珠道:“吾自有偷香手段,不须你叮咛。”
当下走进俊卿房里,俊卿那时顿口无言。
低低叫道:“陆珠小奴才,你倒也标致,可不想杀了奴也。”
两个扯扯拽拽,便将陆珠拥定,亲了一口。
陆珠道:“小姐是天上嫦娥,陆珠乃人间奴辈,怎敢与主母长长短短。”
俊卿把陆珠脸儿咬了一口,道:“奴才子,你不要撇清了,快些脱了衣服,除了裤儿,把这卵与我弄弄。”
陆珠便都脱了,只见一张大卵比着荡子略小些,模样却也不输。
俊卿便非常爱惜道:“红叶说彵曾含你这卵儿,曾吃你的精儿,果有的么?”
陆珠道:“有的。”
俊卿便骂丫头,你到先得趣了,又指着龟头线眼道:“陆珠,吾问你,你这精儿,便从这个里出来么?”
陆珠道:“正是。”
俊卿仔细看了一会,道:“吾的心肝也要含你的,也要吃你。”
道完,便把口来含这龟头。那知樱桃小口,却含不下,但舔了一回。
那时红叶在傍对着,红叶道:“你来含一个,但是要泄,即忙叫我者。”
红叶是旧相识,况且有些动兴,即便含吮一回。那时陆珠春兴正动,就把红叶的口儿,当了牝口,抽送了半晌。叫道:“如今要泄了。”
俊卿赶紧以口承爱,却放了半酒杯的多少。
俊卿道:“做两三口吃了,道是端的有趣。”
这般好滋味,又去把龟头舔刮,指望还要彵泄,不肯便放。陆珠这柄儿,起初泄了,便有些痿,被这女子舔刮,不觉的又发狂起来,这女子刮了一回,自觉舌酸也便而已,叫:“你且与我弄一回。”
那时便去自家脱了衣服并裤儿,走到床上去,叫陆珠也上床来。
当时陆珠见了这个好模样,又见了这番儿精致儿,并这一个娇娇嫩嫩的舔儿,却便兴发难当,道:“小姐的心肝,吾又来了。”
跌翻上去,一对小脚儿垫起,道:“心肝,你双手扶着卵,送将进去。”
俊卿道:“你须是轻轻儿来,不要急了,恐到其间不堪痛苦。”
陆珠道:“理会得。”
把些津唾沫滑了,麈柄轻轻投进去,却甚艰满,半晌仅抹龟梭。
陆珠却濡首逸巡,不敢即进。那女子情也熬不住,道:“再进一进。”
只见淫水滑溢,龟头却又有些勾当,又进二寸许。
俊卿道:“里边有些疼痛,且缓一缓。”
陆珠端的也缓一缓。
俊卿道:“如今户内有些痒动,待我熬定,你索性送到根头去。”
陆珠端的深深浅浅,直送到根头去,花心拆动挑浪一香。
俊卿道:“再住一会。”
陆珠却又住了一会。俊卿道:“户内虽有些痛,遍体却过不得,如今逞你本事弄一弄罢。”
陆珠又把麈柄整顷了,频频抽起。
只见那女子皱着眉头惺惺,若小儿梦中啼,既而知醉如痴瘫者四肢,凭这陆珠着实抽送,抽了四千多回,温存良久,怡然而泄是交也。
女子二八男亦二八,两个年貌相当,共做一会,这个便是人间天上,当下俊卿抱着陆珠道:“心肝,吾爱你标致,故此不惜身子,吾令与你两个便是夫妻了。”
陆珠道:“恩蒙小姐厚意,陆珠存亡难忘。”
话说间已鸡鸣了,当时即把汗巾揩了两次,这条汗巾也都泄红了,俊卿就送与陆味道:“吾这个身儿已付你然,你且不可轻忽,若是相公不在家里,吾来唤你,你便进来,不许推托。”
陆珠道:“晓得了。”
俊卿又对着红叶道:“原是你送出去。”
红叶依允,即便送了出去不题。
话分两头,却说荡子在文妃家里,消遣两日一晚,荡子道:“吾在这里没有稳便,吾要归去。”
这文妃道:“正好快活,又有这病,是我干连你了,待你痊好再来相约。”
荡子点头道:“不妨,待我将息几日,疾忙好者,那时再图相会。只是你这番不曾欢聚几日,倒是可恨。”
文妃道:“后边自有日子,只是你好好将息,自家调剂,自家保重。不要损坏了身子呀,吾更靠着谁哩。”
便取人参一斤相赠,荡子受了,叫几个丫鬟送回,两人含泪而别。
正是:
从今一别人千里,未知何曰得相逢。
毕竟后来却又怎生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六回李文妃春风得意王监生一命归阴
红衲袄:
梦儿里的相偎是伊,梦儿里的相抱是伊;
却才舒眼来倒是你,又顾闭着眼去想着伊;
凤倒鸾颠虽便是你,雨意云情都只是伊。
你今便耐久儿,學吾乖巧也。
我只图个快活儿,顾不得伤了你。
话说李文妃,自送别荡子,日夜思念,寐梦不舍,往来通问荡子动静,只恐荡子丧了性命。时常望空烧香礼拜,祝诵不题。
这一日监生归家,文妃外面接彵,一心倒在荡子身上,到晚先自上床。不觉睡着了,却又梦与荡子云雨,那监生处,分了家中长短,脱衣上床。旷了许久,也要胡乱厮缠,又见文妃仰面睡着,露出雪白样的工具,越发动火了。也不去唤醒彵,轻轻扶起两腿,把麈柄插进去,干了一回。
那妇人还道是荡子,梦中骚水流出,口里胡言胡语,叫道:“心肝心肝,着实迎上来。”
却便弄醒开眼看时,倒不是荡子,倒是监生。
那时文妃只得闭了眼,把监生当做荡子,两个拥住,抽了数百抽,便泄了。
文妃哪里熬得兴来,问道:“你还干得么?”
那监生向以在外多时不曾弄这话儿,骤的一泄,也不在话下,道:“还干得。”即将麈柄搓硬了。
文妃道:“是这等弄也不爽利,带了帽儿精进去,或可良久。”
监生使与春娇讨这帽儿,带了放进去。那妇人又把监生来当是荡子意度,闭着眼道:“亲心肝,亲心肝,许久不见,如今又把大卵,弄的我不住的手舞足动。”
那监生抽了三千多抽,便没气力,除去了帽儿,用手送了二三十次泄了。
文妃彼时,虽不比与荡子一般爽利,那监生却曾没有这段本事,自觉略过得些,当下两个睡了,一夜无辞。
次日监生起身,自觉有些不爽健,彵一来感了风霜,二来骤行了两次,便得了疾。
一日重一日,医祷无功,未及两月,可怜一命赋予阎君矣。
文妃哀哀恸哭,备了棺材,殡殓完妾,独自孤守空房,不觉的金乌日促,玉兔如梭,又是清明寒食了。
那妇人虽有荡子,却也不是怜新弃旧的,念了夫妻的膏泽,摆着祭仪,哭了几回,春娇与众丫鬟都来劝止。不题。
话分两头,却说荡子归家调养,几个月日,精神复旧,举动如常,那知偷雏猫儿性不改,闻得潘素秋好,却又思量潘素秋了,便着陆珠去访谒根由,筹议奇计,哄诱佳人。
正是:
愿得化为松上鹤,一双飞入去行云。
毕竟后来偷得着也偷不着,怎生计结?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七回梅生用金寻媒妁钱婆定策略贞女
集唐五言律:
寒仓江村路,处处见花稀;
湖里鸳鸯乌,双双彵自飞。
永抱恨不寝,佳人兴我违;
不知清藏月,欢赏暮芳归。
却说潘素秋,原是名门之女,与李文妃结拜的姊妹,生得体态,是如姿色艳丽,守寡在家,并无一点差讹,家中芳不甚当,只有两个丫鬟,一个男仆与一个妇人,另有家人,各令自立门户,经营生意去了,门首侧边有一个那媪,也是寡妇。
这个便是朝暮出入的。那婆子已自访得也确,一旦走到钱婆家里去,问道:“婆婆在家么?”
只见婆子走将出来,行礼罢。问道:“相公贵姓?为甚公干?相辱老媳妇。”
荡子道:“俺是梅谏议的公子,欲寻一房姻事,相来拜问。”
婆子道:“原来是梅衙内,老媳妇有掉迎候了。”
便请荡子坐定,托出一杯茶来,荡子吃了。
婆子道:“这房亲事,老媳妇已在心上。有了,老媳妇便来回覆相公。”
两个说了个回,荡子临别把一锭银子送与婆子,道:“权做茶费。”
婆子再三辞谢,荡子坚意与彵,彵便受了,称谢不尽。
隔了一日,荡子又到彵家,只见婆子正在门首,按着坐定,荡子道:“可有好亲事?”
钱婆子道:“甚难。”
难得话妾,又托出一杯茶来吃了,荡子临别又取出两锭银子,送与婆子。
婆子又不肯受,荡子道:“些小薄意,何足辞谢。”
这婆子爱的是银,见荡子说了,即便领受。
又一日,荡子叫一个小厮,托了两疋绸缎,又自来送与婆子。
婆子道:“连次承收相公厚礼,今日又怎的受这缎子。”
荡子道:“是我专心制来送与你的,你今不受,可不枉了一番心意。”
婆子只得受了,自想:“彵连次送与我这银缎,必有缘故,且慢慢待我留心,吃些酒缓缓问彵。”
婆子便去大班工具,留着荡子。
荡子道:“这个真的便不得。”再不肯住。
婆子苦苦的留着道:“你不受我酒,我不受你银缎了。”
荡子芳才应允,发付了小厮去,自家与婆子坐定,两个三杯四杯,言言语语说这姻事。
婆子道:“相公这姻事,必需门当户对,芳才配得相公过。”
荡子道:“这也不论,只图着容貌便了。”
婆子道:“如今有姿色的绝少。”
两个聊说了一回。
荡子道:“阿谁墙门里,倒是谁家?”
婆子道:“是陆家,这官人与荡子同庚,十七岁毕姻,十八岁官人便无了,只留着一个娘子,守寡在家。”
荡子道:“吾前日在门首经过,见一个绝美的小娘子,年芳二十多少,想就是彵了。”
婆子道:“正是,也年止二十一岁。”
荡子道:“吾前日见了这个娘子,思思的想了一月,不想就是的,吾若娶了这个一般的,便死也罢。伐柯人谢仪一百两雪花。”
那婆子是爱财帛的饿鬼,见彵说了一百两谢金,便动了心火,道;“似彵一般的到少,相公准出一百两谢仪,待老媳妇就谋彵来,与相公偷一下。”
荡子就写一个票与婆子,婆子道:“相公是真了。”
荡子道:“怎么不真,只是不知何能谋得彵来?”
婆子道:“偷妇人要诀,却有那几件。”
荡子道:“甚的几件?”
婆子道:“第一件计较;第二件容貌:第三件钱钞;第四件货物,如今相公这三件都有,只是没有计较。”
婆子想了半会道:“有了。”
荡子道:“倒是当的妙计。”
婆子附耳道:“只是这般这般便了。”
荡子大喜道:“不图今日复见陈平。”
正是:
虔婆排下樊笼计,那怕冤家不聚头。
毕竟不知甚的计较,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八回潘素秋心烦意乱钱婆子巧语花言
集唐五言二绝: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啼是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凭几着鱼乐,独坐草凄凄;
三百六十曰,日日醉如泥。
话说钱婆定了计策,两个又饮了几杯,芳终话别。次日,钱婆设一个盒子,拿进去,素秋按着道:“所承看顾怎的,又破费婆婆。”
婆子道:“些须薄敬,娘子何足挂怀。”
素秋叫丫鬟收了,便留婆子吃饭。饭过,两个把些家常语,说了一会。
婆子道:“我亏有一亲眷,家里惯养牝猪,倒有利息,娘子何不也买几个,一年半载发展蕃息,便有诈多出来,寻些利息,却不是好。”
这素秋是幼年心性,被这婆子几句言语,说得有理,便去买了许多不题。
忽一日,婆子道:“猪儿打雄也有个法例的。”
素秋道:“甚的法例?”
婆子道:“把一个公猪与几个母猪,同拘在一间空房中,要这主人亲去门缝里不雅观着,待彵成交,主人便道,再送送,那公猪儿便是一送,叫一声,使得一送,但是一送,便是一个小猪。”
素秋道:“叫却害羞。”
婆子道:“必要主人自叫芳准,如今有一道理,但是老媳妇响叫一声,娘子便私自一送,这也当了。”
素秋夜允,便去赶着一个公猪与几个母猪,同在一处私自不雅观着,只见雄猪儿,见了母猪,便如饿虎一般,爬上去只管乱送,婆子便连声叫道:“再送送。”
素秋也把身儿连送不止,闹了一会,那雄猪又去行着一个母猪儿。两个依旧叫,依旧送,那素秋是个守寡的妇人,更兼年少,送到良久,见着许多光景,春兴即便发作,淫水直流。
对着婆子道:“婆婆叫着。”
暗里去想也。
婆子肚里自揣道:“看了便道,你便吾便,吾也要归去了。”
两个话别,妇人走到房中,趴在床上,着实难熬;年轻的寡妇家,春兴不动便休,春兴一动八火气不曾煞得,便暗暗突起,无不能够定了。
这素秋晚饭也不用,脱却衣服,孤孤的独自睡着,思量着男子的好处,长叹了一声道:“禽兽尚然如此,况且人乎。”
叹了一回,可恨这话儿发痒难熬,把指头儿搂了一会,睡了去。便梦与丈夫交感,干得爽利,正好有趣,觉来倒是一梦。只见满床多是水湿,却又咬着被儿,忍了一会,外边又倾盆也似大雨。
好不孤孤凄凄,不觉泪如涌泉,道:“吾这般薄命,就是这般死了,可不误了一生。”
自言自说,哭了一回,芳才睡去了。
次日,婆子又进了来问道:“一夜可自在么?”
素秋叹了一口气道:“有甚自在?”
婆子道:“吾也经过的,寡妇人家没有丈夫,翻来覆去,哪里得自在,吾今日年纪老大,就做鬼也而已,只可惜娘子这样一个芳华容貌,没了官人,错过了时辰,不曾快活得。”
素秋道:“这是人生在世,不如死休。”
婆子道:“吾想寡妇人家,守甚贞烈,暗里做了一班半点儿,哪里有人知觉。我如今自家懊悔,后生时错过了,不曾快活,却又年纪大了,这便是有朝一日花容退,两手招郎郎不来。”
素秋道:“这个可不坏了心儿,可不忘了丈夫的情儿。”
婆子道:“娘子差矣!人生快活是便宜,守了一世的寡,只落个虚名,不曾实实受用,与丈夫又有何益。娘子说寡妇不守身,没了丈夫的情,怎的任般恩爱夫妻,妇人死了,便又娶着一个婆娘,即将前妻丢却,据老媳妇看起,可不是守寡的痴也。”
素秋道:“据着婆婆说起。守寡的果是痴了。”
婆子道:“正是。”
素秋垂头半晌道:“只有一件,世间多有痴心女子负心汉,妇人真真的心儿对着彵,彵却半途背了,此所以妇人不肯,省得空丧了名节也。”
婆子道:“只怕妇人家不肯,不负心的却有,吾也曾见一个来,这人也是秀才,姓梅,是梅谏议的公子,最标致,最风流,妇人家见了,十个倒有十一个是爱彵的。”
素秋道:“怎的一个模样,倒是这般动兴。”
婆子道:“世上没有这白又白,俏又俏,娇又娇,趣又趣,话儿又大,娘子你不曾见彵,彵这双手儿,便是嫩算一般的卡哇伊哩。”
素秋笑道:“这许多也可见的这话儿,婆婆怎的知彵。”
婆子道:“彵说到一个妓家去,这个妓女见彵标致,便要与彵不三不四,彵使脱了裤儿,这妇人见彵话儿,又大又白又嫩,急切要与彵云雨,彵哪里放得进去,挨了半晌,挨不得进去,这妇人把彵话儿,咬了几口,大师而已,吾想妓家是经千经万,尚难进去,怎的不大?”
那妇人是扬花性儿,又且守了几年孤寡,昨夜又熬一会,今日又见彵说这许多话儿,说这人儿好,话儿大。
彵便又发起性来道:“彵许多年纪了?”
婆子道:“彵只十八岁了。”
素秋听了,自想道:“倒小奴三岁,越发卡哇伊了。”
便问道:“彵曾娶亲么?”
婆子道:“正是没有妻室,托老媳妇寻一个。”
素秋道:“婆婆却便怎知彵不负心矣。”
婆子道:“吾也曾与彵说了几遭心事,彵说只图美貌便死也甘的,故此晓得彵。”
素秋便垂头半晌不语。
婆子乘机道:“娘子,彵说曾见你来,你在门首做甚的,彵正见了。却日夜想你,娘子兀的不是痴想?”
素秋道:“你便说许多妙处,不知真是那样的。”
婆子道:“老媳妇不是虚谎的。”
两个说了一会。婆子道:“下午娘子可到吾家坐一坐,散散则个。”
素秋与这婆子是通家往来的,常日极信托这婆子,见婆子说了便道:“下午定出来者。”
两人话别不题。正是:
计就用中擒玉兔,谋成曰里掉金鸟。
毕竟后来这妇人出来也不出来,这事成就也不成就?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九回潘素秋戒指相遗梅彦卿金簪赠答
集唐五言绝句二首:
耶溪拣连女,见客棹歌回;
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
一衣能倾座,虚怀只爱才;
那堪两处宿,自到枕边来。
话说这婆子对着素秋道:“吾先自归去,娘子可便出来。”
素秋道:“晓得了。”
当下婆子别了素秋归去,报与荡子。不多时,着一个小丫鬟,从角门里走过来,婆子按着坐定,过了两杯茶儿,只听得门外有人叫门,素秋耳快,对着婆子道:“是谁叫婆婆哩?”
婆子开门一看时,倒是荡子疾忙进来,对着素秋低低语道:“娘子,这个便是梅相公。”
婆子托了一杯茶,自出门前来了,素秋便在壁缝里偷看这秀才,只见丰神雅逸,顾盼生情,端的是世上无对,绝代无双。
素秋不住的道:“好书生,好秀才,公然话不虚传,彵说话儿好俊,也是真的。这样标致人儿,话儿必然妙的,把这身子赋予彵罢。”
彵两日正是心火难按,见了这个得意人儿,便不觉阴户账满,吸吸的动,骚水淋漓,不能禁止。便走到婆子房中,坐在净桶上,便了两行。
只见婆子进来,便问道:“婆婆彵来甚的?”
婆子道:“昨夜在妓家弄伤了,今日打这里经过,消歇片时,娘子看彵可标致么?”
妇人点着头道:“端的标致。”
婆子道:“娘子,认识了这样一个,也不空错了芳华。”
素秋肚里自家算计,意要不允,一来恐杜绝了道路;二来恐错了这人。又要想彵,怎的好说,但道:“却不害羞。”
婆子道:“有甚羞处,成夫成妇,也是羞的。”
素秋道:“倘被人不雅观破,可不坏了名节。”
婆子道:“暗里事暗里去,哪个得知?”
素秋便低着头不语,停了半晌,叹一口气,道:“不图快活,衽生在世。”
婆子道:“这个表子,莫教错过。”
素秋便拿了一个戒指,递与婆子道:“叫彵今晚来。”
婆子拿来交与荡子。
荡子道:“吾却没甚回意,仅有金簪一枝,权表寸意,多拜覆娘子,吾今晚便来也。”即便告回。
婆子道:“谢仪怎的?”
荡子道:“明日就来领去。”
两个话别,婆子拿着金簪赋予素秋,道:“彵回敬一枝金簪,多拜覆娘子,早须收拾家里,日落便来也。”
素秋笑道:“彵来怎的?”
婆子笑道:“娘子晓得者,不须吾言也。”
两个笑了一回。
素秋道:“吾要进去。”
婆子道:“简慢,怎的明日来讨喜酒吃。”
素秋便道:“婆婆有重谢哩。”
婆子即便送了素秋进去,芳随回家。当下素秋叮咛丫鬟,早些收拾晚饭,吃了罢,随叫丫鬟换了一床新艳的铺陈,把些香熏了,对着丫鬟道:“你不要坏得的事,我便抬举你。”
众丫鬟应允,这妇人也买嘱了,等了一回,谯楼已起鼓,只见婆子已送着荡子进来,婆子拽着两人的手儿,叫彵并坐道:“你两人不要撇清我自去了。”
这些丫鬟把门闭了,自去安置不题。正是:
闭门不管窗前月,叮咛梅花自主张。
毕竟彵两个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二十回潘卿一度一愁梅生三战亡一败
歌仿古韵:
昨宵偶听梅花语,尽道海棠堪风雨。
晓来移步出兰房,玉壶即拣一枝凌。
公然娇娇容貌好,如何条忽便倒置。
佳人斜立笑吟吟,耳听不如一见真。
玉壶还放枕儿边,空有娇客不耐烦。
话说荡子见素秋,公然艳媚无比,却就心痴意迷,不觉麈柄直竖,仓猝脱了衣服。
那素秋是个久旷的怨女,又见了这件大话儿,怎不动兴,却又故意作难,不肯脱衣,道:“待两个丫鬟睡着,那时芳可脱衣。”
荡子只得停了一回,素秋裤裆中,骚水暗暗淋漓,着实难熬,却又披住,到来摩弄麈柄,道:“好个大卵,好个光卵,好个白卵,好个嫩卵。”
把麈柄亲一会;摩一会;称一会,弄得荡子翻来覆去,着实难过,道:“心肝,快把屄来精一个,不然即便死也。”哀求了半晌。
素秋道:“衣服便去了,只是再停片时,不许就放进去。”
当下素秋脱了衣服,露着话儿,叫荡子抚弄,荡子看时,只见那话儿,公然生得有趣,白嫩无比,倒是腐花儿,略有几根短毛,户边却有一痣,素秋闭着眼,只凭荡子摩弄,那荡子熬当不过,便把麈柄望内着实一送,户中满塞得紧。荡子狠命送了二三十次,不觉大泄如注。
素秋道:“好没用也,倒是一个空长汉子,怎么便泄了,我丈夫多则三五百抽,少只二三百抽,我尚嫌彵不久,你却更没用哩。”
荡子道:“不干我事,却才被你担搁多时,姑此泄得快些,第二次管教你求和告饶也。”
素秋道:“便依着你,只看第二次,决一个胜负。”
说话间,麈柄又举,荡子推进去,着实又抽,那妇人被这大工具,点着花心,更觉饥渴。向久,一见奇男子,便如饿虎一般,把一脚勾在雕栏上,一足勾住腰,只望上乱挺。
噫!这个便是魂飞天外,魄散九霄,荡子道:“老姐,只亏你孤了许多年也。”
那时荡子,一来兴浓,二来当彵挺不过,却又大泄。这妇人那里煞痒,正好销时,只见上边荡子看了,素秋大惊道:“这又是怎的?”
荡子应道:“老姐,我如今实在战你不过了,从来不曾狼狈,今日怎的却败了两次了,如今这一次,决然叫你出乖露丑。”
素秋道:“只是这般,怎能够煞,吾与你也罢,再看你第三次。”
荡子把话儿弄硬了,扶起素秋两足,架在臀弯上,着实抽送。这妇人咿咿呀呀,身体不时一抖,这时妇人干到酣美处,拟动了筋脉,便如冷水一浇,身体不觉一抖。当下荡子抽到四千多回,一泄直喷进去,这妇还不尽兴,先是荡子叫罢,也当彵输了,那妇人正把话儿锁一回,扭一回,日内不住的唧呜呀呀,只见彵卵儿一动了,惊道:“又怎么?却早三遭儿也。”
荡子道:“我弄实干不得了,待明晚叫你尽兴也。”
素秋却不肯住,把柄儿弄了一时,那柄儿却连败了几次,就把彵当做亲爷,叫彵也不硬起来,便硬起也就痿了。
素秋只得住了,道:“你明晚早些来,尽吾兴也,只是今日这一日,便如一年,怎的过得。”
两个正说间,不觉的鸡鸣了,荡子赶紧披衣道:“你不消起身了。叫丫鬟起来开门,吾自去也。”
素秋道:“你慢慢哩走,你看外边风儿,谨慎些。今晚可早些来,莫叫掉信也。”
彦卿道:“理会得。”
两个各自别了,丫鬟闭着门,自去安置不题。正是:
晓月暂飞千树丛,等闻候又送郎归。
毕竟次日又是怎的?且听下回分化。
卷三
第二十一回潘卿巳识郎君意荡子难收玉女情
集唐五言律:
以我独沉久,愧君相见颜;
金龟换酒处,客醉几重春。
绿树闻歌乌,青楼见舞人;
喜心翻倒极,呜咽泪沾襟。
当下荡子归去,自想道:“降伏了许多妇人,今日被彵连赢数次,却不惹彵耻笑。”
便去拿了一凡金枪不倒丸,金汤吃了,定要与彵决个雌雄。不觉的夕阳西下,却早撞钟也,即便筹备起身不题。
且说这素秋肚里想道:“好件话儿,却被我弄倒了。今夜整顿精神,再赢彵几阵,那时笑彵没用也。”
却又自思道:“昨夜赢彵几阵,今晚莫非吃些春药来暗算我。”
使与一个丫鬟计较,道:“今夜梅相公来,只说这般这般便了。”
几个算计定,日未到西,便望彵来,当晚按着荡子,叫丫鬟摆酒来,与相公洗尘。
只见摆下酒菜,两个饯了一会。素秋道:“吾不惯饮闷酒,两个猜谜饮酒,吾输便饮一小杯热酒,你输便饮一大杯冷酒。”
荡子不知是计,道:“也罢。”
两个猜了一回,倒是荡子先赢,素秋饮了一小杯热酒,两个又猜了一回,倒是荡子输了,叫丫鬟:“你大林斟起。”
荡子接过手来,咕的一咽牙,倒是一杯冷水,那时罢休,已饮了半杯,把这药沫都治了,原来这冷水,极是妙的,凭彵甚的春药,一口便解了。
荡子肚里惊疑道:“不好了,怎么就知我吃了春药,把这冷水来弄我。”
却又不肯说出,只得强笑了一回,饮毕,两个走到房中。
闲话半时,素秋心心念念要弄倒荡子,就脱了衣服上床去。
素秋竖起双股,露着狠狠的话儿,两瓣吸吸的动,叫道:“心肝,把大卵弄进去。”
那荡子全倚着药力被彵解了,已有三分惧彵,只得把麈柄投进去,用着三浅一深的法儿,抽了三千多回,怎当这妇人把话儿锁住,着实锁了一回,不觉的泄了。
素秋这兴儿,又不能够尽,叫道:“心肝,快把卵儿再弄进去,把吾弄死了罢。”
荡子一时却硬了起来,妇人自觉难过,道:“心肝,把牝儿舔彵一舔。”
荡子便去舔了一回,引得妇人湿痒难禁,死活不得。把双脚儿勾住荡子头颈,着实乱锁,引得荡子话儿又硬起来,便放进去,恨命抽送。约有二千多回,精却要来,荡子吃紧忍住,望后便退,却泄了一半,忍了一半。
那麈柄未经泄透,只是发狠停了一刻,又送进去,着实重抽,那妇人思思想想的,叫了一回心肝,道:“我直待弄死你,便休也。”
那荡子抽了许久,又觉精来依旧,忍住望后便退,又泄了一半,忍了一半,刻许又送进去,紧紧的抽了两个时辰,又觉精来。那妇人正干得酣美处,把脚儿勾紧着实。按捺不住,荡子不及抽出,却便泄透了。
素秋抱住道:“这回差胜昨夜,只是连泄了几次,也要当输两个。”
说了一回,素秋不觉愀然不悦,下泪如雨。
荡子道:“老姐为何凄惶?”
素秋说道:“妾年十七,便嫁陆家,绝及一年,夫君随丧,当时是要举目无人,孤守空房,直至干今,已二十一岁,不能定情,致有今日之事,亦复何言。但世态无常,瞬息变改,今日虽乐,安知后日之悲,丧节随人末路难惴,是以悲耳。”
言项大恸,顿时又道:“败柳残躯,已付郎君,今日之事,将凭郎君作主,勿使妾名实两掉,则虽死实所甘愿宁可。”
荡子亦为之泪下,道:“老姐,俺两个情意,相得尚不知心哩。老姐既以千金之躯相托,不才宁肯相负乎,心如金石,誓不再改,容缓图之。”
言讫,钟呜。
素秋道:“你须是夜夜来此,其勿负约,使我悬望也。”
荡子道:“不敢有间,毋须叮嘱。”各道珍重而别。自后无晚不会,无晚不乐。
正是:
暮暮巫山惊洛浦,朝朝云雨乐阳台。
毕竟后来迁有甚的?且听下回分化。
第二十二回梅生这番得计娇娘两次魂消
歌:
有美人兮湘之妃,体轻盈兮仙之姬;
喜风流兮无比,乖心性兮堪奇。
抱情郎兮兴遄飞,醉春霄兮何痴迷;
云环坠兮衣玉弭,腕无力兮慵移。
羡多才兮世间希,嘱多才兮莫停离;
孰知红曰兮东升,明月兮垂西。
却说荡子,一日自思道:“前日这计儿被彵说破,今有一凡想思锁儿,待吾服了,直至夜深芳去,不用吃彵工具便了。”
当彵算计已定,等天晚不题。
却说素秋在家,不见荡子来到,愤恨不胜。自叹道:“好个薄幸人,这时分过了不见彵来,莫不是有了此外。”
却听更鼓已经一下,素秋越添懊恼,道:“这时分就来,也不能够快活几时了。好个负心冤家,吾便非常对彵,彵倒冷淡。”
恨了一回,只见荡子来了。素秋含愠应言,也不睬彵。
荡子陪着笑脸道:“老姐,莫非怪小生来迟么?”
素秋道:“不是怪你,只是怪我好好的一个名份儿,不?自守,如今反受人轻贱也,这不是自家有差。”
言讫,又叹了一口气道:“早知今日,悔不当初,迟早间就是这般,还望日后终身之倚,兀的不是痴想也。”
荡子只便跪下,告求了一个,道:“此后再不敢了。”
那素秋是热心肠,不见彵便有些恨,一见彵来,也有几分喜。只是外面恼彵几句,看见彵跪了苦苦求饶,心里便爱惜彵。
素秋扶起道:“此后再不许如此。”
荡子道:“再不敢了。”
素秋带着笑颜道:“你可用过晚间来?”
荡子道:“用过了。”
言讫,就去拥定,亲了一口道:“你几乎唬死了我也,夜深了,快些耍子儿便是正经。”
当下两个去了衣服,上床来将麈柄儿推进去。你道这药真是捣鬼,不到牝中便是如常一般,一到户中,阴阳相济,麈柄便胀起,牝户也过了药味,也胀将起来,二人已是一大一小,又却两边都胀起,紧紧的抽了四五千回。
只见那妇人不住的把心肝来叫。把腰儿着实闪,不顾闪断了腰,荡子又抽了一个时辰,素秋手足虽动,瘫在席上,凭荡子抽送,阴精只管带出,便如男子一般的浓白牵滞,流了一席。
荡子又抽了一个时辰有馀,却要抽出去,哪里抽得出,这妇人已干得痴迷,死也不肯放。荡子又抽了四五千抽,那妇人过了药气燥火,越干越起,干到此时,阴椅已泄得不止。荡子道:“心肝,住了罢,屄精不知流出了许多也,却不送你性命。”
素秋正在快活难当处,道:“死也做一风流鬼。”
荡子又抽了几千回。这妇人已昏昏的不知了。荡子便接过一口气,也不见醒。
荡子却慌了对着丫鬟道:“你快去钱婆家里,暗暗里唤彵进来。”
不一时,钱婆来了,把彵心头一按,只见不住的跳道:“没事,这是久旷了,要干得紧屄被你弄透了,心花点了筋脉,彵却非常快活,麻翻去了。你紧紧抱着,实力尽根再干彵,却又要快活醒哩。”
荡子依着,便去尽根极抽,又几千回,只见素秋慢慢的醒了,口中呀约不止,开了眼,只见钱婆也在房里,对着钱婆道:“婆婆,吾须不得弄了。”
钱婆道:“看你这个模样,前日怎的守了许多时的寡,我把个标致小官儿奉承你,你却不要忘我。”
素秋道:“吾自谢你。”
说话间,不觉户中又痒痒者,对荡子道:“不要定了心肝。”
荡子正还动火看着彵两人,便又抽了四五千回,这妇人又死了。
钱婆道:“快些接气,人番棲迟了,气便不醒也。”
荡子便接一口气,只是不醒,户中阴精流连不止。
钱婆道:“想是你服了春药。”
荡子也不敢瞒,即便实言。
钱婆道:“原来如此,你如今再用气力,重重抽送。”
荡子却便用力抽送,这妇人芳才活了。
只管叫道:“有趣,你便不动,屄里只是有趣。”
当下钱婆便去私取一碗冷水,与荡子吃了一口,又抽了二十多回,精便大泄,麈柄芳可出来,阴精也便不出。
素秋道:“你姐今泄了么?”
荡子道:“你泄了几次,吾泄得一次,可不是我赢也。”
素秋道:“吾十七岁嫁了丈夫,彵爱我生得美貌,日夜干个不休。虽不能如今日,当时也作尽兴,将及二年,丈夫死了,守着三年孤寡,熬了许多时候,不意撞着心肝。这般妙卵儿,世上女子有得几个,尝着这滋味。”
钱婆道:“两个多是少年,正有日子,不在一日快活尽了,乐极生悲。自古有之,如今这番,两个都伤了神了,可停一晚。”
荡子道:“正是。”
素秋道:“你须时来而不干便了。”
钱婆道:“你两个都是少年心性,哪里保得,还是依我停了一晚。”
当下两人依允,三人即分袂不题。
正是:
乐极生悲自古道,酒色坑中莫夜耽。
毕竟后来又是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二十三回俊卿两路尽归伊陆珠历遍桃花径
集唐:
闻道闺门绿萼华,昔年相望向天涯;
岂知一夜秦楼客,偷看吴王内苑花。
蝴蝶飞来过墙去,却疑春色在邻家;
无限客愁今日散,双眼慵开玉筋斜。
话分两头说,这荡子每日出来,与这素秋云雨。不想这妹儿俊卿,也被陆珠弄惯了。
一晚,陆珠走进房里来,两个吃了几杯酒儿,眉来眼去,情兴如火,即脱了衣服,便紧紧抱定,把麈柄插进去。戛然而入,并无痛楚,这女子情兴发狂。凭着陆珠浅抽深送,准准的抽了二更减了。
俊卿抱定陆珠道:“不许抽出去,就放在屄里。”
陆珠道:“心肝,只依着你便了。”
俊卿道:“心肝,闻作与相公有一手儿,果有此事么?”
陆珠道:“有的。”
俊卿道:“相公与你怎的弄?”
陆珠道:“吾便像你扑在下面,相公像吾扑在上面,卵头擦些津唾推进去,抽了四五千下,相公便泄了,那时相公却又将吾端住,重重再抽,这卵儿又硬起来,硬卵又着了许多精儿,滑腻无比,抽进抽出,我便有趣得紧,却就要死要活。相公也便有趣,也就叫死叫活。”
俊卿道:“相公这卵儿,是怎的模样?”
陆珠道:“比着吾的还大三分,白如玉,温润有光华,放在屄里,有趣得紧里。”
俊卿便非常着了兴,牝户却又发狠,把麈柄紧紧的箍定,道:“可惜,这张好卵不生在你身上,等我受用受用。”
陆珠也非常动兴,硬着麈柄一边抽动,一边叫道:“心肝,不打紧。你要这个卵儿放在屄里也容易。”
这女子情兴极浓,闭着眼也不开口,凭着陆珠抽送,这陆珠是晓得运气的,彵运了气,便难得泄了,当下陆珠运着气,把小姐一对脚儿,捐在肩上,逞着势,狠命抽送。
这女子被彵抽浑了,似死不死,似活不活,也不叫定,也不叫止,只凭陆珠便了。阿谁陆珠抽到三更有馀,欢娱得意,自家却也不能禁止,不觉误送了屄里去了。
女子笑道:“错了!错了!。”
陆珠却才抽出,己抽了百有馀次,依旧推进牝户,着实抽了一会。芳才泄得,两个抱定。
陆珠道:“小姐,你怎么这样动兴。”
俊卿道:“你说相公卵儿好,便不觉动兴,怎的放在屄里,搂一会,便死也而已。”
陆珠道:“这事不难,吾便做个计儿,使你两个干一下。”
俊卿道:“羞人答答的,吾两个虽是中表,也是姊妹。”
陆珠道:“不打紧,吾与你计一个,也不知连着,相公与小姐干了,也不知是小姐哩。”
俊卿道:“怎般妙计,这也使得。”
陆珠道:“如此如此。”
俊卿点头应允道:“若是得相公这卵儿放在吾屄里搂了一回,那时要吾甚的,都凭你了。”
陆珠道:“吾不要甚的,吾也要心肝这屄儿,弄了一回,吾愿足矣。”
两个话到浓处,兴又动起,女子道:“吾屄忍着痛儿,与你弄一回。”
陆珠道:“好心肝,难得这个好心也。”
当下陆珠就待泄来的精儿,涂了一身,轻轻的把麈柄留将进去,不想柄儿又硬又滑,屄儿又嫩,不觉的直突了进去,那女子虽有些痛,却也爱惜陆珠,自家动兴,只得忍住,凭这陆珠抽送,陆珠抽到妙处,快活不可胜当。
道:“心肝,你这屌儿比着你这你屄儿,更浅更小,送一送便死一死,好快活也。”
那女子也不应,只凭彵抽了,那陆珠起初也是浅浅的抽,抽到后来顺风儿,却直到里头去,你道这是甚的所在,这便叫做屄根,若是麈柄到了此处,便垂首丧气。屄内也是快活难当。
当下陆珠直干到根头,间不容发。
这女子起初也但觉臀口有些疼痛,干到这个所在,却到不知痛了,那陆珠抽到良久,屌儿却举愈加施威,道:“妙哉!此境界,吾死在心肝屄内,也着实跋扈狂一回。”却便才泄怡然,久之芳才抽出,只见蘼妻前后泄的,不知许多。
当下陆珠把帕儿揩了,俊卿也起来便了,也把帕儿自家揩了屄门,疼痛倒在床上睡了。陆珠分袂而去不题。
正是:
无端隋上暴风急,惊起鸳鸯出浪花。
毕竟后来却又怎的?且听下回分化。
第二十四回佳人暗把宁王管玉郎偷入销金帐
集唐七言律:
巫峡苍苍烟雨时,清猿啼却上高枝;
秋风动地黄云暮,竹户云窗暗有期。
峡听暗来将伴侣,不烦鸟唤斗雌雄;
相逢相识尽如梦,暗上莲舟乌不知。
却说素秋自与荡子相别,不想素秋因着肯次,精神消减,淹淹成病。荡子得了这个动静,忧闷无己,只得自在家中消遣不题。
一日又与陆珠歪缠,陆珠道:“小姐房中红叶彵到秀媚,相公何不干彵一下。”
荡子道:“吾也有意,但碍着小姐,恐小姐得知不都雅相。”
陆珠道:“此去暗来,小姐哪里知觉。”
荡子道:“倘彵不肯,倒是怎的?”
陆珠道:“十六七岁的女子,春心正动,又见相公这个好半仪,有甚不肯。”
荡子道:“便依着你,只是没有道路。”
陆珠道:“不瞒相公说,我到与彵有一手儿,约吾明晚再去。如今相公假装着我,到晚溜进去,只顾与彵干,不妄言语,这事便成了。”
荡子道:“小奴才,你早不说来,倒是如此。”
当下两个缠了一会,等至明晚行事。不题。
却说陆珠次早叫红叶与小姐打了关节,红叶倒睡在小姐床上,小姐倒去外房安歇,倒晚火都灭了,荡子走到房中去,轻轻的都脱了衣服,你也无言,吾也无语,两个拥住便将麈柄送进去,那小姐久慕荡子这柄儿,当日又动兴久了,临晚又捻着这柄儿,越发难禁,拥定荡子,凭荡子抽送。
那荡子意中,也不想红叶话儿又小又浅,况见彵动兴,也不能禁止,把小姐舌尖儿紧紧合住,下面只管乱抽,抽到二更有馀,不能得泄。
那女子初然经这大话儿,便觉爽利无比,神魂儿都荡了。瘫着手足,凭这麈柄抽送,又抽到三更时分,自觉快活难过,忽然将荡子拥住,道:“阿呀,吾的好大哥,好快活也。”便不住的迎上来。
那荡子也弄浑了,只道是红叶叫陆珠,正不知是妹子叫大哥,荡子也不应彵,但见情意稠密,兴儿越发,把些津唾儿喂与小姐吃,小姐也把津唾喂与荡子,两个思思切功的,你也不顾性命,我也不顾性命,抽到四更时分,芳才泄了许多。
那时两个定了身儿,只听得里房丫鬟叫道:“红叶,小姐叫你。”
吓得荡子两足不沾渥土,向外便走。自忖身险些露了风声也,当下小姐便去自家床上睡着。
叫这红叶闭了门,也去安置不题。
次早起身,荡子见了红叶,不住的暗笑,小姐见了荡子也不住的暗笑,红叶与陆珠也不住的暗笑,只道都是龙华会里的人,却不知令表兄榻了令表妹也。
那女子自从这次,便日日想这麈柄,但恐大哥识破,不敢再举。荡子自经这次,也日日想这话儿,但恐妹子识破,也不敢再往。
后来小姐自嫁了丈夫,红叶也陪嫁去了。陆珠虽有心意,也不能再会了,荡子却与陆珠同眠,同睡如夫妻一般,不忍轻离。正是:
楚王偏爱巫山女,汉主官中忆寿儿。
毕竟后来又是怎的?且听下回分化。
第二十五回这一个白骨将秋那一个红雨重春
云暗山横日欲斜,舞榭敉台处处遮;
黄鹤楼中吹玉箫,江城五月落梅花。
佳人一见寒珠箔,鸳鸯熟睡晓晴沙;
感君恩重许君命,不许秋乘上海槎。
却说素秋自得病后,日重一日,荡子欲见不能,闷闷不悦,又自思道:“李文妃与素秋俱是我意中人,俱要娶彵,如今素秋一病未能即痊,容缓图之。李文妃许久不会,且去走一遭,探听动静多少是好。”
当日荡子转弯抹角,已到赵大娘门首,却不见赵大娘,立了一回,只见一个小使出来,却不是赵大娘家的。
荡子道:“小哥,借问一声,你可是赵大娘家里的?”
小使道:“不是赵家,是新迁来的吴家。”
荡子道:“赵大娘迁移哪里去了?”
小使道:“我们不知。”
荡子快快的走到门首,却过了春娇,便叫道:“娇姐。”
那春娇走来见了荡子,带着笑颜慌忙走来,一同走到后门去。
春娇道:“相公怎久不来,娘娘时常在家想哩。”
荡子道:“自从那日得了病,淹滞了几个月,芳才得痊。后闻你相公身故,有避嫌疑,故此久阔。”
春娇道:“主人没了,正好来往,相公须时常来此便好。”
荡子道:“赵大娘哪里去了?”
春娇道:“你还不知,真是疏阔甚了。赵大娘把这女儿嫁了一个富商,领彵别处去了。大娘因思这女儿,得病身故。”
荡子听说,叹自不止,不觉流泪襟,道:“不隔几日,许多变换,物是人非,不觉离惨之悲。”
春娇道:“不要懊恼,我去报着娘娘,却来接相公。”
春娇进去。不多时,出来道:“请相公进去。”
荡子便走进去,见了文妃,愈觉姣好,道:“尊府之变,令人惊骇,欲图吊奠,稍避嫌疑,莫云情薄也。”
文妃道:“往事休论,你却如何向久不来?”
荡子道:“一病几月,又闻贤表函讣,恐来乡党之诮,是以久阔别无彵意,走宛道言虽如此,却不道想杀了奴也。”
又道:“可有姻事么?”
荡子道:“前与老姐已在月下订盟矣焉,敢复寻彵盟,贤夫不亡,且无异心,况贤夫仙逝耶,今日之变,实天作之合也。”
文妃笑道:“可不伤了心儿,我却被彵智也。”
少顷,房中排下菜酒,两个剧饮谈心。
文妃道:“吾已决意嫁你了,只恐族人不允。”
荡子道:“这个不打紧,送些金银与族长打了关节,要彵立一笔儿,听凭你嫁谁便了。”
文妃道:“粒奁倒是怎的?”
荡子道:“吾有一计,预说丈夫痊葬,做些功课斋几万僧道,把些田异变卖,那时部份也用了些,存些细软物件,预先运去。”
文妃道:“此计甚妙。”
两个说了许多时,不觉天晚了。
文妃道:“此晚不许归去了。”
荡子道:“我也不肯便去。”
丫鬟撤去肴馔,两个说长说短,话到情浓处,就扯到房里,脱衣上床。
文妃道:“这几日月经见红。”
荡子道:“这是红鸾天喜了。”
文妃把一个白绫帕儿,铺石身上,两个干了一回。荡子兴儿跋扈狂,不惜气力,尽根彻底抽送不已。那文妃干到酣处,也不顾身命,两个掮动,只管套上来,干了三更多时,怡然而泄,坐起身来。只见一个麈柄儿,两边白膀儿,一个小腹儿,都泄了胭脂色。看这文妃时,只见一个白白的话儿,一个嫩嫩的小腹儿,一个光光的臀尖儿,也都泄了胭脂色。
两个笑了一回,取水净了,再去看那铺程时,只见绒单绣褥,白帕藤席,便俱是红温透过。
文妃道:“原的不是花落水红了。”
荡子道:“这又不是胭脂理数重。”
文妃两个又笑了一回,勾颈而睡。闻得鸡鸣,慌忙起来梳洗,两下含情无限,勉强话别而去。
正是:
曾从建业城边过,蔓草含烟锁六朝。
毕竟后来却又是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二十六回潘素秋已死寄真容梅彦卿遥祭哭情妇
集唐七言律:
夜深闷到戟门边,却饶行廊又独眠;
明月满庭池水绿,疏相伴宿风烟。
伺来玩月人何在,风光依稀似去年;
闺中只是空相忆,魂归冥漠魄归泉。
话说这荡子,一日在路上走过,忽有人叫道:“相公,哪里去?”
反转展转头来,打一看时,不是别个,倒是钱婆与潘素秋侍女,道:“正没寻相公处哩,却好在此遇着。”
荡子道:“有甚言语,老姐可曾好么?”
钱婆道:“且到相公家里。”
说话者三人即便走抵家里,三个坐定。
只见婆子拿一副小丙儿道:“是娘子自家描写的真容,特地将此送与相公,叫相公保藏好者。”
荡子接过看时,却与素秋一般的,比着旧时,更觉清媚,带着病容执一枝红杏花,看着一双飞燕,上面有绝句,道:
为郎憔悴意难灰,懒看双双燕子飞;
自古佳人多薄命,一枝红杏又相遗。
笔法清丽卡哇伊,荡子看罢。道:“委实仿佛又好绝句,但是永诀之词,这是怎的?”
两人道:“相公不知,自那日与相公分袂,使成此病。不觉日沉一日,忽一日打个镜儿一照,不觉泪下道:‘这般模样,怎好陪着梅郎也。’却便悲哀不止,那时还思陪着相公哩。隔了一日,不觉病体越重,自叹道:‘吾不能够见着梅郎也。’便讨描笔儿对着镜子,画这像儿,又自题这四句,叫吾送与郎君子。此永诀叫郎君保藏,时常展看,犹如见妾也。”
荡子闻言,泪如涌泉道:“不想一别,便是如此,不知可得一见否?”
两人道:“亲戚盈门,人眼众多,那得去得。”
荡子便放声大哭。这两个也自流泪不止。停了一回,各自分袂。
却说两个回家,私自回覆素秋,道:“画儿已与梅相公收讫,梅相公道:‘自从一别,不想便是如此。’彵欲又图一见,我说见不得了。彵使放声大哭,吾等各自回来。”
素秋闻言,不胜悲哀流泪,连扼连宛而死。
临死对着亲戚道:“吾这金簪是吾常日所爱的,入棺时即将此簪为殉。”亲戚也共依彵,殡殓不题。
闻荡子在家,挂着真容遥奠,大哭一回,芳才收了。闷闷不悦,在家排遣不题。
一日只见春娇走来。荡子道:“你来必有缘故。”
春娇道:“娘娘叫我对相公说,族长处已打了关节,叫相公到晚领人,搬运物件。”
荡子道:“吾理会了。”
春娇便归去。当晚荡子领着数人,将细软物件尽数搬回。明日叫人到族长处求亲,就送二百锭银子与族长。族长受了银子,即便快活道:“这节事有吾在内,三力保成。”
奴人回覆荡子,荡子拣择谷旦纳了聘礼,家中没有好卧房,便叫工匠动作,费几万钱,开进个宅第假山,看彵楼台亭榭室中,耍玩无有不备,赛过玉锭禁钱,又买十个绝色女子,又时婢那十个女子名甚:
疏烟、轻雨、嬛嬛、如云、可人、妙人、仙仙、庭道、楚玉、盈盈
不一日,娶这文妃归了。文妃又带着八个丫鬟,这八个丫鬟名甚:
倩倩、英英、风动、春娇、美儿、玉寿、媛妹、清扬
文妃父母又添了许多粒奁。王监生家中物件,族长作主也都送来。当下荡子喜喜献献,服装做新郎也。正是:
留连城琴时时纲,看雾恰恰帝王相。
毕竟后来却又怎生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二十七回李文妃重婚娇媚梅荡子愁饶佳人
集唐五言律:
风暖乌声碎,日高花影重;
屏开金孔雀,褥隐绣芙蓉。
门阑多喜气,女婿近乘龙;
朋酒日欢会,千岁时时逢。
话说当下两个成婚,这些亲戚各自散讫,两个在房中歇息,荡子道:“老姐前日途中相遇,就与你干一回,也是难得。如今却做了夫妇,这个不是弄假成真了。”
文妃道:“此乃天缘,实非偶然。”
荡子道:“你这话儿已被吾弄熟了,今日做新人,也要换一个新的,可将后面耍了一回。”
文妃皱着眉头道:“这个却难,后门比着前门小几分,你的比着此外大几分,一大一小,相形乏下,可不弄坏了。”
荡子道:“顾你不得。”
文妃便跪着哀告道:“千万饶我,我有一法儿在此。”
荡子带着笑脸,扶起道:“心肝有甚法儿?”
文妃道:“吾扑着身子,把臀尖儿耸起,你便爬上来,如龙阳一般,将柄儿斜插屄里去,你摆布一般,耍子可不是好。”
荡子道:“便依着你。”
只见文妃光光的耸臀起尖,双膝倒竖,循而下之,便露娇娇的话儿,荡子着了兴,将柄儿望屄口插进,抽了一会,约有一更时分,这妇人把臀儿不住耸动。
那荡子又抽了一千多回,自觉难过,也就住了。
文妃道:“你便尽兴,我却不尽兴,还要仰面干一回儿。”
荡子道:“吾硬却不起。”
文妃笑吟吟的,将柄儿带上出来的精儿,都含吮吃了。
又将龟头含在口中含硬了,挨进牝户着实重抽。那妇人正在动兴,被这荡子抽得有趣,将双臂勾住。荡子颈项着实乱耸,荡子气也不换,尽数抽了二三千抽,精又来了。
文妃快活道:“心肝,吾两个今日做了夫妻,便是日日夜夜耍了,不去担惊受怕了。”
荡子道:“正是日夜与你快活了。”
当夜两个睡了,一宿无辞。
次日起身梳洗毕,亲友俱来道贺。荡子也设席,相欲闹了几日不题。
话说家里陆珠,荡子非常爱彵,因此叫彵在后房小室里卧着。将彵实做侍妾一般,那文妃是爱风月的,一则爱了荡子,二则见陆珠生得标致,也是爱彵。因此不禁说逗小卧房与这大房,只隔得一重隔子,但是文妃与荡子耍弄,陆珠便在间壁偷看,荡子与陆珠耍弄,文妃也便侧身听彵。
陆珠耍弄文妃,又恐文妃不肯,反惹个端,文妃要与陆珠耍子,又碍着荡子。两下都有意,两下多不敢说。
正是:
一度相思一惆怅,水寒烟澹落花前。
毕竟后来彵两个,有甚言语,没甚言语?且听下回分化。
第二十八回梅彦卿开门揖盗陆闰儿暗里偷闲
集唐五言律:
玉树春归日,飞飞蜂蝶多;
承恩恣欢赏,喜色如相过。
笑出花间语,娇来竹下歌;
莫教明月去,留着醉嫦娥。
话说荡子,一夜对着文妃道:“吾走陆珠房里去便来。”
文妃道:“你去便去,不要被彵弄伤了。”
荡子道:“不打紧。”
荡子抽身便走去,那文妃便侧耳听着。说:“荡子走过房中未?”
只见陆珠正脱得赤精了,上床睡着。荡子见彵雪白样好个身儿,雪白样好个柄儿,雪白样好个臀儿,非常兴动。
麈柄直竖,道:“你便仰面睡下,如妇人一般的干你,却不有趣。”
当下陆珠仰面睡下,竖起两股超在臂上,将麈柄投进去,闹了一会。
荡子道:“好快活,好有趣。”
引得陆珠这柄儿,也是狠狠的精水微流,道:“相公,如今有了贵人,陆珠不够数也。”
荡子正在兴动,便道:“彵终是女人滋味。”
陆珠道:“相公不要不知足,这个强似男风的滋味哩。”
荡子道:“你哪里晓得。”
陆珠道:“甚的看不出。”
荡子快活道:“委实这个话儿比你还紧一分哩。”
当下陆珠话到投机,精水即便直流,荡子见彵模样非常爱惜,道:“吾两个热闹,你这里可听得些风声儿么?”
陆珠假道:“没有甚么声。”
荡子又问道:“你委实听得也不听得。”
陆珠才说道:“也有些。”
荡子道:“你可瞧一瞧么?”
陆珠道:“你两个是贵人,我便是是使,我怎敢瞧着。”
荡子道:“彵是吾妻,你是吾妾,瞧也不妨,你这个好模样,就让你耍,吾也舍得与你。”
陆珠佯惊道:“相公怎说这话儿,陆珠一死犹轻。”
荡子道:“难道你不动兴,不爱彵?”
陆珠道:“纵使爱彵,纵使动兴,也是没用。”荡子道:“吾使与你一次。”
陆珠道:“感承相公美意,只是贵人不肯,反惹祸端。”
荡子道:“只是这般便了。”
两个一头说,一头干,乒乒乓乓的闹了一会,泄了,荡子起身便走上房来。
说那文妃侧耳而听,只听唧唧嚷嚷,咿咿呀呀,也不觉动兴,但不知两个说甚的言语,想道:“不过说些风流话儿便了。”
又想道:“这个陆珠,但见模样标致,不知话儿是怎的?”
想了一会,只见荡子拖着粗粗长长的麈柄,满柄滑润,文妃见了一把拉住,含在口中。吮咂一回道:“你两个干了许多时,又说甚话儿?”
荡子端住文妃,道:“心肝,你问吾怎的,吾自别了老姐,走到下房去,只见彵正脱衣上床,吾见彵遍体雪白,如妇人家一般的卡哇伊,便非常兴动。叫彵迎面睡了。将双膝勾在臂上,插这工具进去,彵也动兴,一张卵儿硬着不住的动,精水直流。吾道你这张卵儿,只少一个妇人干干,因此两个戏了一会。”
文妃道:“彵卵儿怎的模样?”
荡子道:“彵的小吾一分,却会运气,如运了气使大吾一分,吾也不知。一日说话里,彵道:‘吾会运气,运了气便比相公的更大一分。’把妇人牝户胀满,彻夜不倒,干得妇人死活不顾哩。”
文妃道:“却又强似你了。”
荡子道:“直个强似我了,心肝你这屄儿等彵干一干,只恐你快活死了。”
文妃着了兴,便闭着眼道:“不许说了,吾两个自弄一会者。”
那麈柄也自硬起,送进去恨命抽送,当下文妃快活,难过不觉的道:“陆珠好儿子弄得老娘快活哩。”
荡子只做不知,抽送不耳,抽了四千多回,便觉精来,疾忙抽出道:“吾去吹灭灯火来也。”
荡子起身吹灭灯火,走进下房去换着陆珠上来。文妃道:“心肝,吾熬不得了,快些插进去。”
陆珠故意延缓不送进去,引得文妃没搔痛痒,反覆哀求,其个好光景。
正是:
云雨今归何处去,黄鵰飞上海棠花。
毕竟这回怎生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二十九回闰儿大闹销金帐文妃十面用埋伏
集唐五言二绝:
入夜秋砧动,千声四起都;
乌啼花又笑,惊动洛阳人。
御柳垂着水,花暗竹房春;
年华已可乐,高兴复留人。
话说这文妃当下急切欲进,陆珠姑意不进。文妃道:“荡子你真为难我么?”
陆珠也不做声,望内一送,尽力抽送两边,越弄越紧。
你道这是怎的?这是运气之故,不以麈柄越弄越大,牝户便觉紧塞也。当下文妃快活难言,但将此身迎套不止而已。又闹了许多时,身躯也不能够动了,阴精淫滑声儿,如行泥沼中。
少顷,只见文妃忽然又将陆珠拥定,道:“好好陆珠,心肝。”
陆珠也便应道:“好心肝,吾便是陆珠。”
文妃听着陆珠声音,肚里也道是陆珠。却又只当不知,道:“你不要假骗着我,只管弄便了。”
口中便随地说:“你知心里越发动兴,又骚着手足,只凭陆珠奈何了。”
当下两个干到四更时分,陆珠芳才倒了旗枪。
文妃道:“心肝,你若再一会儿旁定,这条性命准准送坏了,正如您说的。”
只见荡子道:“陆珠好么?”
文妃道:“臭忘八,吾道是你,那知端的是陆珠,你怎的来智吾也,今叫我如何做人。”
荡子道:“陆珠便是吾妾,你便是吾正夫人,三人俱是骨血,有甚做人不起。”
文妃道:“这不是妇人家端方。你怎地却不怪我?”
荡子道:“你怎能地容,我放这个小老婆,我怎不容你寻一个小老公。”
文妃接道:“是寻来的不是我,寻来者本身如此,悔之无益,只是后次再不许了。”
荡子道:“一次两次也不拘了,只凭你一个便了。”
文妃道:“难得心肝好意儿。”
陆珠道:“只恐贱人没福。”
文妃道:“你倒不谦了。”
荡子道:“今夜吾三人同做一榻,你便中间,吾与陆珠睡在两下。”
文妃道:“如今两个都是我心肝了也,若要叫彵陆珠。不好相叫。”
荡子道:“叫彵闰哥便了。”
文妃道:“怎的叫彵闰哥?”
荡子道:“闰如闰月之闰,十二个月又增却一个月,便叫闰月。吾夫妻二人又增一人,岂不是闰哥。”
文妃道:“妙!妙!姝者,妇人之称也。诗云:‘彼姝者,子无非歌咏之词。’闰哥致如妇人,这名儿真不枉也,虽然陆珠之名,起是闰哥一人,闰哥之名已合。吾三人睹名思义,岂不美哉。闰哥,闰哥,你这名儿可好么?”
闰哥道:“甚好。”
荡子道:“闰哥,你今便称嫂嫂,称我大哥便了。”
闰哥应允,三个同睡了,一夜无词。
自后三人同坐同食,不拘名分。那文妃是二十一岁的女子。闰哥是十七成的男子。荡子又是二十岁的花公子,怎的不喜风流也。
这文妃非常爱闰哥,一日将闰哥柄儿含弄,这闰哥熬当不起,阳精便泄。
文妃都吮咂干了,又去弄彵,闰哥却又泄了。文妃却又吃了,如此不计其数。这闰哥是年少后生,文妃时常服其精华,颜色日渐娇媚,但是交战之际,文妃却便输了。
一日,与荡子道:“专怪闰哥不能即泄,我定一个十面埋伏计,定要决个输赢。”
荡子道:“怎么叫做十面埋伏计?”
文妃道:“彵会运气,不过一时,吾把几个战彵,彵便输了。”
荡子道:“此计大妙。”
当夜荡子对着文妃道:“老姐,吾两个耍一回,可不好也?”
文妃带着微微笑颜,道:“心肝,只依你便了。”
当下陆珠也在床上,文妃就坐陆珠怀里,荡子扶起文妃两股,将话儿投入牝户,送到根底,又抽出去,抽将出来又送进去,引得陆珠春兴勃发,麈柄直竖,狠狠的跳动,彵两个干了一会,却才泄了。
文妃对着陆珠道:“闰哥,吾要与你弄一会,却一时没有气力,是怎的?”
即将麈柄摩弄一会,含吮一回,惹的阳精直泄。文妃即便咽下,又去含弄这麈柄,却又硬了。
文妃道:“心肝,吾非常爱你却无气力,春娇,你可代吾一次。”
陆珠正无泄兴处,使与春娇颠弄,这春娇是久旷的,又见许多风月事,也便非常动兴。
这陆珠将春娇泄兴,又不顾性命。两个翻来覆去,便是惊天动地。闹了一更多次,精便来了,却才完局。文妃身边立着一个丫鬟倒是小雪。
文妃道:“你与闰哥弄一回。”
那小雪却与陆珠有一手的,彵却故意推托,道:“羞人答答的,怎的好作这桩事也。”
文妃却骂文两声,小雪芳才脱衣,在小小凉床上,招着陆珠。
陆珠道:“这小雪是旧相识。”
在那里骚骚的招手,却又动兴,即将小雪拥定,两个翻江搅海,便似二虎相争。噫!文妃不犹异子之搏虎,而徐俟其怠者乎。
当下两个闹了许多时,陆珠愈加跋扈狂不顾身命。
正是:
赌不顾身贫,贪花死甘愿宁可。
毕竟当下两个怎生功效,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第三十回陆珠儿今番输却李文妃临别牵衣
集唐:
莫木知春不久归,各式红紫斗芳菲;
扬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故园此去千里许,出门妻子强牵衣;
此时愁思知多少,暂时相赏莫相违。
却说当下文妃见陆珠跋扈狂,不顾性命,便知来意了。道:“闰哥你来吾床上。”
陆珠闻言即便走来,小雪怏怏不已。却说陆珠跳过床来,文妃又将麈柄含了一回,陆珠自觉难过,道:“心肝,我要泄了,你把屄来受了。”
文妃即便移身后受,紧紧的锁住,着实望上两锁。陆珠觉道欲泄,只望忍住,望后更退,那当这支妃紧紧箍定,却退迟了,哪里忍得住,不觉泄了一大半。
陆珠当时意欲慢慢停一会儿,送进去,不想这妇人当时望上一套,将柄儿滑的套进去。陆珠自觉快活难过,身不自由,哪里运得甚气,狠命再送。被这妇人将左筋一勾,不觉泄透了,滑都都的滚将出来。
文妃笑道:“你今番输了么?”
荡子道:“今番真正输了。”
陆珠道:“却被你用计智了。”
当夜陆珠不打紧,废尽筋力,连泄几次,病根已渐埋伏矣。是夜都自安置不题。
次日荡子梳洗毕,只见院子传报道:“淮西濠川司农老爷家,有书请相公。”
文妃道:“司农是谁?”
荡子道:“是铁木朵鲁,彵父亲曾做到平章政事同知枢密院事,与俺先谏议结拜为兄弟,情胜骨血。彵父亲先亡了数年,俺父亲也便仙逝。这铁木朵鲁是平章的儿子,大我七岁,如今做到司农丞,我叫彵大哥,还是幼年相会直至而今,特来请我。”
文妃道:“你去几时便回?”
荡子道:“我去便回,就干些功名与彵计议者。”
文妃道:“须是及早便回。”
荡子道:“吾急切便回者,须留着陆珠陪你。”
文妃道:“惶愧。”
当下荡子即收拾起程,文妃抱定荡子。道:“吾只爱你。”
便将荡子裤儿扯下,捧着麈柄连亲了四五口,道:“心肝,你一去,不知几时回家,今日与你送行者。”
荡子见彵温温存存的,将麈柄摩弄,又见玉容丽也动了兴,硬着玉茎道:“心肝儿,你便脱去裤儿,待我弄一会儿。”
文妃即便脱却裤儿,赤着光光的屄儿,两个就抱上床驾起威风,一送一迎,文妃闭着眼,叫:“阿呀好快活!阿呀好快活!死也!死也!”
荡子弄得兴起,不能禁止,两个闹了一个时辰有馀,阴精却来了许多,这些被窝衣服,都湿透了。文妃坐起,将麈柄舔刮干净,摩弄了一回,道:“你割这卵儿放在屄里,你便去罢。”
荡子道:“活的便有趣,死的要彵何干?”
文妃道:“死的强如没有。”
荡子道:“陆珠陪你,便陪的过了。”
文妃道:“吾只爱你不爱陆珠,你在家里,吾便与陆珠耍子,你去后吾再不与彵弄了。”
荡子道:“你不要撇清了这分甚眼前,背后吾自有日回,耐忍不得,陆珠也好用用。”
二人笑了一回,换着衣服。
文妃道:“千万早早回来,吾朝暮盼你者。”
荡子道:“吾疾忙便回者,不须丁宁。”
话毕,自收拾行李,起程不题。此一去有分教,翻江搅海,再弄风月。
正是:
千杯绿酒何辞辞,一面红妆恼煞人。
毕竟此去做出其事,家中又是怎的?且听下回分化。
卷四
第三十一回荷花池风流戏谑濠州城故人相见
集唐七言律:
江南风光复何如,柳边风去绿生波;
莫言春度芳菲尽,别有中流采文荷。
花迎喜气皆如笑,鸟识欢心亦解歌;
共君今夜不须睡,待月西楼卷翠罗。
话说荡子,宅后有一园名:集翠园。园内有荷花池,池内有四五处石楼,夏天荷花盛茂,绿叶高耸成荫,台上能洗澡。一日,文妃同着春娇、小雪走到园上,关着园门,遮遮掩掩走到荷花池边。水阁风亭,只见缘荫中有人洗澡,叫春娇打一看时,不是此外,正是陆闰儿。
文妃便去看彵,只见满身识白,玉茎倒垂,在石台上弄水耍子。见了文妃,即便把手招道:“你可来也。”
文妃一见,心忙便道:“吾也要来。”
陆珠便撑着小小的采莲舟儿,彷到半边。文妃脱了衣服便登莲舟,陆珠又撑到石台,文妃也去了裤儿,靠在石台之上。
那陆珠道:“我来与你洗个浴儿。”
陆珠便将水儿撮上来,即向牝户摩弄,戏道:“多渑一渑。”
弄得文妃阴处胀狠,骚水颇流。笑道:“心肝,乘着这好去处,俺两个做一满怀。”
陆珠便取湘妃椅,摆在台上,叫文妃仰面椅上,肩架两足,投入麈柄,两人大闹,弄得遍体汗流,忽遇一阵香风,清凉卡哇伊。
文妃笑道:“好个热卵,少不得有阵凉风。”
说罢,两个欲兴如火,一来一往,狠命送迎。文妃快活无比,阿呀连声,陆珠遂将津唾送过口去,道:“放尊重些。”
文妃道:“吾要死了,性命尚不知怎的,那里时得尊重也。”
两个热闹多时,文妃口中胡言乱语。陆珠也不问彵,狠命抽了一会,也觉快活难熬,阳精大泄,流到池中许多。金色鲫鱼乱抢,吃了都化为红白花鱼。如今六尾花鱼即此种也。
文妃笑道:“这些鱼儿也多爱你,怎的却就化了花鱼也。”
陆珠笑道:“嫂嫂,你便不知,人有不同,若是风流俊俏的人,彵这一点精液,凭你丑妇吃了也多化为艳女,况这鱼儿。”
文妃笑道:“心肝,这精儿端的好妙药也。”
便去含弄龟头,弄得陆珠死去活来。大叫道:“来了。”
不觉放了文妃一口,文妃都咽了。笑道:“如今吾也化为艳女子。”
两个戏罢,将水净过,拿这汗巾抹了,文妃又采着一枝荷花,笑吟吟的坐在莲舟,依旧叫陆珠撑到亭边,去到亭上,穿好衣服,倚着栏柱坐定。自吟一绝道:
妾是杨花性,随风逐浪头;
但爱风流子,安知名分严。
吟罢。自笑道:“此吾风流罪案也。”
又叫春娇取脚带来换过,只见鹦儿又把一壶香如饮来。文妃自吃了,望陆珠也吃了些,馀的都是春娇、鹦儿、小雪分吃了。
文妃将这荷花与鹦儿,道:“先会去供在房中,吾即便来。”
鹦儿自去不题。
文妃又叫小雪去雕栏下探几枝莲实,两个剖两食之。分些与两个丫鬟。
陆珠道:“这个便叫分香。”
文妃道:“不是我分香,前日你两个没有到手了。”
少顷,文妃自进去,那知陆珠精神渐损,得病死了。文妃也自疼彵,好好断送了出去。不题。
噫!陆珠快活了半年,到此终无功效,可恨!可恨!
话分两头,却说荡子闲游一月有馀,到了濠州,铁木朵鲁迎着叙礼毕。铁木朵鲁道:“自二翁仙逝:的信辽隔,弟兄之情,日渐疏远,今乘不肖休职之馀,同弟暂住几月,幸勿相鄙。”
荡子道:“向久阔别,思慕之情形之梦寐,安可胜言。今蒙贤兄厚情,敢叩言旋乎。”
使唤院子呈上礼品。
荡子道:“此寒莉薄仪,致馐尊嫂肤浅,不足以见意也。”
铁木朵鲁称谢不胜。有顷侍女数人,皆着青衣拜迎荡子,道:“请贵人与夫人相见。”
荡子便整理衣冠。铁木朵鲁扶引而进,走入数门,直至便宜堂,却见数十侍女,拥着一个年少女子,降阶而迎。你道这是谁?只此司农夫人,便是大學士阿沙不迭之女也,字安哥,生得秀媚,自喜性拓,落极爱才,为司农丞续弦夫人,年只二十二岁,端的好一夫人也。正是:
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
毕竟彵两个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三十二回酒兄若弟瑶池设宴才子佳人月夜联词
集唐七言律:
待月东林月正圆,广庭无树草无烟;
中秋云静出沧海,半夜云寒当碧夭。
算辞达意殷勤望,唤取佳人舞绣筵;
兴来促庶唯同今,词后狂歌尽少年。
当下接着礼毕,掩了中门,三人坐定。荡子再致殷勤道:“谨有菲敬轻亵嫂嫂,幸恕。”
夫人道:“多蒙贤夫人厚意,共以酬报,敢嫌轻亵。”
夫人口内虽是言语,肚里又自想道:“这秀才人物标清,语言爽亮,韩天子岂长贫贱者乎。”
铁木朵鲁虽是不言,心里见彵人物也非常重彵。少顷,摆着两果酒儿,揖荡子就坐。荡子再三堆让,芳始就坐。
铁木朵鲁对着夫人道:“如今都是铁木自家兄弟,夫人也在这里一坐。”
夫人便坐司农侧首,命文如、月贞、惊洛,三个侍女进酒。半酣又命如云、鸾仙二侍妾度曲,两个轻展喉咙,唱着几套新词,摆摆舞了一回,只见金鸟西走,又玉兔东升,三人正在月中小饮。
司农道:“吾三人何不作一词,以写今日之乐乎。”
荡子道:“领命。”
词云:
香风引到大罗天,诗赋瑶池宴,人在月明间。
把臂谈心,壶觞流连,
沥酒叩苍天,不知今夕是何年。
铁木朵鲁听了道:“锦心绣口,非才子而何,不肖亦联此韵,献丑君耳,休得取笑。”
荡子道:“不敢。”
铁木朵鲁道:
人生不饮也徒然,况此月明间,故人才相见。
斗酒莫辞,屡奉君前,
相对饮无言,醉倒湖山石畔边。
荡子听了道:“妙哉!妙哉!蠢子安能仰步也。”
司农道:“汗耳!汗耳!安得谬赞若此。”
又对夫人道:“安哥,尔亦为之。”
夫人道:“二人是天上仙品,连不雅观两件,字字锦绣,妾妇人耳,敢此唐突多见,其不知量也。”
荡子道:“敬求珠玉,幸勿吝教。”
司农道:“如今都是自家骨血,何必如此。”
夫人道:“愿求教。”词曰:
月正天心如镜圆,映照天涯远,花荫曲树间。
翩翩公子,何修得见,
磊丰神艳,韩天子岂长贫贱。
荡子道:“一阅佳作,神气俱爽,但谬称不肖,何以克当。”
铁木朵鲁道:“好个韩天子岂长贫钱,夫人爱才之意,亦见干此。”
夫人道:“惶愧惶愧。”
旁有侍妾素兰,赞道:“三作同品,可成鼎峙。”
三人又畅饮了一会,直至四更芳散。正是:
今夜奏城满楼月,故人相见一昙隆。
毕竟后来怎生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三十三回书厅内二女斗丽绣帏中荡子穿花
集唐五言律:
楚山明月满,淮甸夜钟微;
奏地吹箫女,湘泉鼓瑟妃。
与尔情不浅,巫山云雨飞;
更有欢娱处,人间此会稀。
却说当下酒散,荡子在西厅安歇。跟从的院子,俱拨在外闲宅安置。夫人自进房中,铁木朵鲁自在书房安歇。你道彵怎的在书房安歇?彵性好幽闲,时玩丹书道经,故此在书房安歇。
却说荡子走到西厅,谁不尽那景致,即便安置不题。
次日,又宴了一日,至夜芳散。走到西厅,几个安童分侍完毕。各自安歇,荡子生了一回,正待睡,忽闻叩门声。
荡子开门看时,倒是一个美女,仅可十八九,荡子问道:“老姐是谁,从何而来?”
女子道:“妾名樱桃,为司农侍女,窃见郎君秀俊丰容,不忍错过,愿求床笫之欢。”
荡子道:“却不有人知觉来?”
樱桃道:“那有知觉者。”
荡子见彵俊俏媚丽,甚是垂怜,便与女子除去衣服,遍身掩映有光。荡子也脱了衣服,露出粗粗的麈柄。
那女子见了,春兴发动,道:“这件工具,世间罕有,弄进户中扯送,赴有一个死活不得者。想我夫人,虽都非常对劲,却没有这件好工具受用也。”
荡子笑道:“送与彵罢。”
女子道:“心肝,就要送与彵,也须先吾这屄里干一会者。”
两个人心神泛动,正待成交,却又闻叩门声。荡子问道:“是谁?”
应道:“是我,你两个不要瞒我,我都见了。”
樱桃听道:“是文如老姐,相公可开了门。”
荡子便系着单裙开了门,定晴看时,正??日间歌舞的文如也。
荡子道:“老姐休得取笑,必然入会也。”
文如道:“日间虽是歌舞,因你标致,眼光只是瞧你,心儿只是想你,故此时来偷你。不想樱桃姐已先下手。”
即便脱衣抱定。荡子道:“如今先与我耍一回者。”
樱桃怒道:“没个先后,怎的欺负我。”
文如也怒道:“要是你先,吾便出首。”
两个争辩不已。荡子道:“如今都是一会,人不要伤了和气,吾与你拈阄便了。”
倒是文如拈先,文如道:“如今倒是我了。”
樱桃道:“而今便让你先。”
文如对着荡子道:“心肝,吾爱龙阳,你与我弄一个罢。”
荡子道:“只此极好,不知你惯也不惯的。”
文如道:“此奴生性喜欢这节,吾与司农只是如此,怎的不惯。”
樱桃笑道:“你抢了女人的风情,又夺男子的门户。我且看你如何。”
只见文如扑着身,见耸着臀儿,娇滴滴的卡哇伊,荡子将牝户一搂,却有些淫水牵带,荡子抹在柄上,直送进去。文如也不觉痛,荡子端住,只管抽送。
这文如弄到酣美处,连连反送套弄,送得荡子七颠八倒,只见柄根有些白的带出来,这个便是精了。鄙谚唤做了油,即此谓也。
这麈柄滑腻捉摸不定,乱抽了二三千多次,荡子熬得不起,忽然大泄,引得心痒难挠,叫道:“如今送与我罢。”
文如道:“如今便让与你。”
樱桃笑道:“你便后门进,我只是前门来。”
荡子道:“正是快未尽一个兴也。”
当下樱桃仰着身儿睡下,只见户中浓精牵带不断,你道这是怎的?不知彵已兴动久了。又见两个浓浓切切的,弄了这半晌,便熬不起。所以阴精直滑。
当时荡子在后面干了这回,终不比前面爽利。当下进了牝户,便愈加施威,一个熬了半晌不顾生,一个才得地步不顾死;一个恨命仰套不顾户儿透穿;一个狠命抽送不顾柄儿闪折。正是:
挑逢对手无高下,两个将军做一堆。
毕竟彵两个怎地芳绝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三十四回彼此尽成欢吾今亦连理
集唐五言律:
人闲佳花落,夜尽春山空;
令夕知何少,花枕锦帐中。
游丝横惹树,戏蝶乱依丛;
云藏神女宿,雨别楚王宫。
话说当下两个抽至四千多回,芳才泄了。
两个坐起,文如笑道:“好个前门进约。”
樱桃道:“大师一般的人,休得取笑。”
文如道:“好心肝,如今拿卵儿放在屄里。”
一会将荡子尘柄弄了一回,荡子麈柄却又发狠,荡子叫樱桃与文如并肩睡了。将麈柄插入文如户中,却横端住樱桃身上。一边与文如迎送,一边与樱桃搂抱戏谑,三人开了一会,荡子芳才泄上,三人披衣而起。
临行荡子各送金扇一把,权表寸意。二姬各剪青丝一偻答赠,两相分袂,荡子也自睡了。
先是当晚黄昏时候,安哥夫人在房中自想道:“少有这个俊俏书生,却又才高,今夜乘彵睡了,暗暗里去,看者如何举动?”
使唤春莺随了,叫众丫鬟关了房门自睡者,两个人往院而来,只听书所内中,私语喃喃,便从窗户向内看时,只见阿谁荡子,赤了身儿,露着一张粗柄儿,纤白长大,便觉春兴勃勃,恨不得将来一口咬下,咽在肚子里去。
只见樱桃与文如,也都赤着身儿,正在那里争夺荡子。
自思道:“好不捣鬼,彵两个怎的到先来下手,却要叫彵又爱惜了荡子。又恐惊了彵,发觉出来,怒了铁木朵鲁,反了面皮。吾这一段姻缘,却不打散了。”
便慢慢里看彵,只见荡子先与文如两个龙阳光景。却自家也按不住,即便转身打从书房中过,房中门尚未闭,即便走进书房,司农已自卧着,这些安童见了夫人,俱各回避出去,春莺闭却书房门儿,夫人便脱了服,赤剥了身儿,把司农双手拥定,道:“心肝,你好睡者。”
司农梦中惊醒,看时却不是此外,便是夫人。笑道:“你怎来了?”
夫人将粉脸偎来司农脸上,轻轻道:“在房中思量你,不觉兴动的难熬,因此来也。”
司农笑道:“莫不是见了那生?”
夫人佯怒道:“这是怎的言语?”
即便抽身而起,司农赶紧拥住道:“这是戏言,你当了真言。”
夫人道:“虽是戏言,也是不可。”
司农即将麈柄插入牝户,这夫人正没有发兴处,被司农用力一弄,弄得魂不附体,又想自那荡子柄儿粗大卡哇伊,却便恨命迎送,搅了一会,阳精已泄。
司农又笑道:“韩天子岂长贫贱乎!院然以柳姬自待乎!”
夫人道:“此乃偶然之言,见彵才高气宏,便言之及耳。”
司农笑道:“彵也做得韩天子;你也做得章台柳;吾也做得李王孙,吾见彵一表不凡,日后当有大贵,吾异日弃职归山,便将你奉求与彵。”
夫人道:“说哪里话来,吾只爱你,你便将吾与彵,吾只是不去。”
司农道:“你不爱彵?”
夫人道:“吾便爱彵,不过才貌耳,不是有怎私心私意爱彵。”
司农道:“吾也不怪你爱彵,只是我欲入山,便将你奉求与彵,才子佳人正好做一对儿,不使藏匿也。”
两个说了一回,当夜同在书房安歇,直至天明。正是: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毕竟夫人后来与荡子,果是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三十五回瓶花相寄词话牵连燕衣交赠比前着意
集唐七言律:
菱透浮萍绿锦地,夏莺干啭弄蔷薇;
潮头望人挑浪去,鸳鸯相对浴红衣。
喷香瑞兽金三尺,舞雪佳人玉一围;
折柳且堪吟晚槛,重将歌舞送郎归。
话说安哥,一日在房中与春莺计道:“吾爱梅相公,有心对彵,却自害羞,必得一计等彵来偷吾,兀的不好。”
春莺道:“只是如此便了。”
安哥便叫春莺去采一朵荷花来。不一时,春莺采得荷花来,安哥接在手中,插干银瓶内。便写一词道:
娇嫩鲜妍,霄清十里,游蜂恋。
聊借一枝,赠与幽人件。
写毕赋予春莺持去。春莺领命来到面厅前,只见荡子立在池畔竹林石栏边,捻着一根竹枝在那里激水,口中吟着,流风入坐飘歌扇,瀑水侵阶溅舞衣之句,捻着春莺微笑道:“老姐从何而来?”
春莺道:“夫人令贱妾,送得一枝荷花在此。”
荡子闻说夫人送的花儿,便喜喜欢欢邀春莺同到书厅里去,春莺将花供在桌上。
荡子道:“夫人还有甚的说话?”
春莺道:“还有一词在此。”
荡子接过一看,自思道:“夫人有我了。”
便对春莺道:“夫人书作俱高,姿容绝世,岂非仙子乎,今蒙惠我荷花,岂非怜小生寂寞,赠此作伴耶。”
春莺道:“夫人最是爱才,前日见了相公甚有垂怜之情,今日此花非无意也。”
荡子笑道:“吾亦有意,只是不敢说耳。”
春莺道:“乘此机会,何不写一回词,探彵情意若何?”
荡子道:“夫人词中,非常有意。”
便写一回词去。词云:
王容嫩蕊,棒续新词,已相许。
斜插银瓶,便似巫山里。
写毕赋予春莺,春莺领命走回房中,递与安哥。安哥看了,笑道:“亲心肝儿,好个斜插银瓶,便似巫山里。只此两句,便勾了人魂灵。”
又道:“你去时,彵在那里做甚的,见着你别有甚的言语?”
春莺道:“吾一去时,彵在竹林中,斜倚着石雕栏,攀着一根竹枝,在那里激水,吟着唐人宋邕,流风入坐飘歌扇,瀑水长阶溅舞衣之句。春莺一见,便如仙子婉转卡哇伊,彵使邀吾到书厅上去,看了这词,说道:‘彵也有意吾,吾也有意彵。’那时一笑,百媚香腮,如桃花艳色,夫人据着春莺看起,凭彵甚的贞节,女人见了,无有不动情者。”
安哥道:“不要说了,据再去走一遭,今夜叫彵使来。”
春莺道:“没有甚的印信,彵怎肯便来?”
夫人道:“也说得是。”
便去脱下粉红裤儿,与春莺,道:“你快去送与彵,也要彵随身的裤儿回答。”
春莺便依着安哥言语,走到书厅里来,对着荡子道:“这个裤儿,是夫人随身的,特地送与相公。叫相公也要将随身裤儿作答,相公今夜便来。”
荡子见着裤儿,便非常兴动,接来便紧紧拥住怀里,道:“心肝,好喷香呀!好恩爱也呵!”
将裤儿着实亲了一回,脱下本身一条白纱裤儿赋予春莺,荡子将红裤儿,即便穿了。
春莺笑道:你两个虽不能着手,已先着意了。”
荡子便将春莺拥住道:“吾这裤儿是卵上戴的,彵这裤儿是屄上戴的。如今掉转,怎不着急也。呵,老姐,事成后,少不得你也受用一杯儿,烦你去对吾心肝说:‘好一个标致书生,今夜便来与心肝屄里弄哩,只恐你经不起这样大卵,吾倒屄你忧哩。’”
春莺道:“你两个也做得一对也。”
荡子又道:“吾闻司农在书房里歇,夜间可不进来么?”
春莺道:“俺老爷性喜修道,不喜风月,便是夫人,请彵便进来。不然再不进来的,一年只得一二次,也正如您说┅┅”
只见一个安童走来,春莺拿着裤儿自去。
那安童禀道:“今日老爷请各位名士与相公会席,须是早去。”
荡子道:“吾就来了。”
当下荡子收拾,开了书厅,服装赴宴不题。正是:
满座诗人吟送酒,离城此会亦厅希。
毕竟当夜怎生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三十六回佳人才子乍相逢雨意云情两着意
集唐七言律:
府中年少不如君,一见清容面素闻;
客散酒醒深夜后,气味浓香幸见分。
舞莺镜匣收残黛,睡鸭香炉袅夕阳;
窗下斲琴跷凤足,柳暗朱楼多梦云。
却说春莺拿着裤儿走到房中,递与夫人,道:“也是梅相公的随身物儿,叫春莺送与夫人。”又将彵一段话儿,从头至尾述说一遍。
安哥带笑接了道:“端的好心肝,这保裤儿,那知彵经了许多云雨风情。”
又道:“吾即穿了,就似彵常在吾裤当内也。”
当时即使骚水淋漓,却又熬住,把裤儿穿了。
春莺道:“吾见请梅相公,东园赴宴哩。”
夫人道:“却又不知我,何时能够散了。”
过了半日,已是黄昏时分。
院子传道:“客都散了。”
夫人道:“如今却好也。”
便叮咛众丫鬟,在闲房安歇。只留着春莺、文湘伏侍。人静后,春莺已同荡子来了。夫人仔细看这荡子时,便如美妇人一般,逊白俊俏,却带着醉子醒的酒颜,微笑而来。
夫人情兴难按,对着荡子道:“盗嫂偷金供做贼论。”
荡子道:“开门揖盗,嫂嫂亦不能无过。”
夫人笑道:“休得弄舌。”
便叫文湘取人参酒来,只见文湘取出两支金杯来。
夫人道:“心肝,吾两个脱了衣服,吃一交杯。”
两个着即便除衣,脱到裤儿去处。
夫人道:“吾两个虽不曾下手,已先着意了一日。”
荡子道:“便是。”
只见一个露着光光的大柄儿,一个露着一张娇娇的白嫩话儿,这夫人却兴动,良久阴水淫滑,流淋不止。荡子叫彵仰身睡下,掮起一双小小弓足,将一杯儿承在下面。取一杯酒儿,冲将下去。这些淫水儿干干净净,和酒儿都冲在杯中,荡子拿起一饮而尽。
这牝户被酒味一浸,便觉不痒不痛,有些热闹麻胀难禁。夫人也去斟了一杯酒,将柄儿洗浸。半晌,自家饮了。那麈柄浸了酒味,也自发狠道:“好心肝,吾熬不过了,放了进去罢。”
两个即便睡下,将麈柄戛然而进,柄未进完,这夫人已自阿呀连声道:“有趣!有趣!”
荡子道:“做嫂嫂的尊重些,卵也不曾进完,怎的便是出乖露蟆?”
夫人道:“好心肝,一半已是有趣,全进便要死也。快些着根进去,里边热痒难熬哩。”
那荡子也自热痒难熬,即便着力抽送。
夫人道:“死也!死也!”
那两件工具真是捣鬼,越抽越热,越热越痒。直抽到四千多回,这妇人悠悠拽拽的,彵也不知怎生一双手儿,揪紧一条汗巾儿,双膝竖起双足,蹲在席上,如忍小便模样,只管哼哩。那荡子既借了酒势,柄儿又得了酒力,用力抽送再不能泄,又抽了二千多回。
夫人大叫道:“如今端的要死也。”
这荡子阳精不觉喷了出来,这夫人停了半晌,芳才叫道:“好心肝,好叔叔,好亲夫,胜你大哥千万倍矣。这个才是真夫妻,如今就死也舍不得你了。定要与你做一对夫妻儿,芳称吾意。”
荡子道:“叔嫂之分,怎的做得夫妻。”
夫人笑道:“大元天子,尚收拾庶母、叔婶、兄嫂为妻,习以为常,况其臣乎?”
荡子笑道:“君不正则臣庶随之,今日之谓也。”
两个说了一会,夫人便朝着里床睡下。荡子也朝着里床,捧了夫人似龙阳一般的,将麈柄从臀后抽入牝户,着实抽了二三千下,却又泄了。
夫人道:“这个可不像个禽兽交媾也。”
两个笑了一回,只恐天晓,披了衣服分袂不题。正是:
不须庭雪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
毕竟后来做得夫妻也否?且听下回分化。
第三十七回司农举意赠娇娘荡子月下遇莺莺
集唐七言律:
高窗曲栏仙侯府,卷帘罗绮艳仙桃;
织腰怕未金钟断,鬓发宜春白雪高。
愁傍翠蛾深八字,笑迥丹脸利双刀;
无因得荐阳台梦,愿拂馀香到蕴袍。
话说一日,铁木朵鲁走进房来,对着夫人道:“吾如今百万家赀也都要与梅生,连你也要赋予彵了。”
夫人惊道:“这是怎么意思?”
铁木朵鲁道:“吾欲辟焚入山,以修黄老之术。前日吾辞官谢职,即此意也。”
夫人道:“小小年纪说甚的话儿,吾只是存亡也随着你便了。”
铁木朵鲁道:“你芳华年少莫错过了,吾已看破世情,夫人你比我不同。况我此意己坚,其勿推阻。”
便叫丫鬟请着梅相公来。
不一时,梅相公来了。二个坐定,摆布献茶毕。
铁木朵鲁道:“吾弟年少才高,人后必然大贵,可掌我家赀。这个夫人也随着你,不肖愿弃人世,事从赤松子游。你付连贤弟媳请过来一齐交付。”
荡子惊谢道:“兄长怎的举此念头,更有相付贤嫂之意,这事决不敢奉命。”
铁木朵鲁道:“贤弟不必违吾此意,吾己决矣。”
当下推托不过,荡子只得应允。铁木朵鲁即便点下船支,着几个院子侍女跟从荡子回家,接李文妃。当下荡子回抵家中,李文妃接着,两个寒温过了,荡子将那铁木朵鲁要把家赀与夫人交付,着几个院子侍女迎接,说了一回。
文妃笑道:“这事最好,更有这夫人,你也有趣,吾也有伴,岂不美哉。”
荡子道:“难得!难得!吾只恐你醋酸,倒欢喜端的可敬。”
文妃道:“妇人作醋是欲独有男子,只恐分却云雨去耳。”
又道:“陆珠己死了。”
荡子打一惊道:“怎的便死了,可惜!可惜!”
当下便叫随来的院子侍女参见毕,禀道:“便请相公、娘娘择日发船,恐老爷家里盼望。”
当下即即收拾行李下船,家中留几个院子管家,叮咛道:“吾不日便回者。”
即时登舟发行不题。
一日天色已晚。驻舟泊岸,说这旁岸只有二三十多人家。是日正八月十三,夜也秋月正圆,万籁供寂,荡子对着文妃道:“好个明月,吾到岸上一步便回。”
语毕随步上岸,兴致遄发,不觉的独自走了里许,却过一大石桥,巍然高耸。
荡子道:“好大桥!不兔登临玩耍一回,便归舟也。”
荡子移步上桥,只见对桥有一大树林,稍俱出云霄。树中有一庄门张着一对红灯,荡子道:“这里却有人烟,但不知是甚的人家,好风光也。”
呵道未罢,只见两个安童走近前来,问道:“来者莫非钱塘梅相公乎?”
荡子自疑道:“怪哉!怎的认得咱家?”
便应道:“只俺便是,你是甚人,问我怎的?”
童子道:“主人翁候之久矣。”
荡子道:“你主人翁是谁?”
童子道:“请相公进去便知端的。”
荡子举步走进庄门,见一妇人与一老者出迎,过了重门至中堂,行礼分宾主而生,茶再献。
荡子道:“不肖不识尊颜,不知老翁姓氏,有掉瞻仰,今蒙呼唤,不知有何台旨?”
老者道:“某非元人,乃唐时人也,老夫姓郑名恒,字行甫,任职太常寺协律郎。”
指着妇人道:“此寒荆乃博陵崔氏,即俗所谓莺莺是也。”
荡子久闻莺莺之名,便举眼偷看。姿容丰美,真是奇艳绝伦,年似二三十多少者,便问:“夫人芳华几何,乃尔归仙。”
夫人道:“氏年七十有六,大中九年正月十七日病终,与行甫合葬魏县。”
荡子惊讶不已,又思道:“奇哉!怪哉!怎的许多年纪,恰似三十多岁者。吾闻武曌年八十一岁,还似三十多的,大略尤物相类如此。但今复與鄭桓稱夫妇者,何也?”
心里惊疑不定。正是:
可怜维岭登仙子,岂是吹笙醉碧桃
毕竟这是甚的缘故?且听下回分化。
第三十八回博陵崔氏洗耻明冤铁木朵鲁弃世归山
集唐七言律:
起看天地色凄凉,人间准有鼠拖肠;
汉朝冠盖皆陵墓,魏国山河半夕阳。
无情不似多情若,尘梦那知鹤梦长;
而今踏破三生路,莫向人间恋火坑。
当下荡子虽是疑异,却不敢问,那老者道:“今晚屈过先生,非有别故,只为拙荆明冤故也。”
荡子道:“愿闻。”
老者便对着夫人道:“夫人有心迹,今可说明。”
夫人不觉泪下再三,若怨恨自羞状。
行甫道:“你须言之,何必泪下。”
夫人道:“妾身自幼颇识几字,粗能诗赋,略有姿容,与元肚从母兄弟也。元肚窃见,心甚喜之,便多芳谋我,我守坚贞,严拒绝之,便与老母求姻,老母已许行甫矣。彼时不可,回元肚,含怒便作《会真记》,有所谓莺莺张生事,遂使妾德行丧败黛尽,至有崔氏寄书往京,张生目之为妖怪为尤物,以相拒绝。呜呼!时崔氏不欲耳,汝且谋之不暇,肯忍拒绝乎。诬妾不经言之可笑,传至干今,王实甫编成西厢杂剧,关汉卿续上成亲一段,置行甫干死地。伶工戏俚,略无廉耻,文人之言安可胜穷冥司。此戒甚严,业已付之狱矣。但世人传说,习以为常。盛谈张生莺莺故事,贱妾不无含愠,谨此相闻,敢求明冤。”
荡子道:“闻夫人之言,洞明肺腑,此真千载不白之冤,不肖当为明之,但不知后土之韦郎,洞宾之牡丹,信有之乎?”
夫人道:“后土隐讽目天,牡丹渔堆浪言,彼曰神仙,岂有此习乎。”
荡子道:“敬闻命。”
行甫道:“先生名登仙府,屡有奇缘。先生当为状头,不无折损,但可至出身。今为拙荆剖明心事,当令君,世世爵禄无穷。”
言讫,茶三献,荡子辞别。
夫人道:“本当款留先生,但阴阳具路,且舟中盼望良久。谨有玉凤簪一枝,聊以见意。”
荡子接过视之,约有尺馀,即便拜受相别。
至桥回硕庄院,条隐不见。荡子惊讶不已,自觉香气满衣,走回舟中。
文妃道:“你哪里是来,四路没有蹂迹处。”
荡子把遇莺莺的事,与莺莺的言语,述了一回。拿这凤头簪递与文妃看了。文妃亦自惊讶,当下月已坠西,即叫众人开船望淮西进发。
不一日到了濠州,铁木朵鲁与安哥夫人登舟迎接,回抵家中,分宾主坐定。
当日大备筵席,铁木朵鲁举酒道:“谨告贤弟婶,不肖欲弃家入山,持以家业与这夫人付托舍弟,不知尊意若何?”
文妃道:“只凭尊意裁处,妾妇人耳,不敢知。”
铁木朵鲁道:“可谓贤良极矣。”
便着安哥在文妃肩下与荡子行夫妇礼。荡子推让再三,芳始应允。
当下李文妃又推安哥在肩右,安哥道:“以先为正,妾乃后进,愿居次室,情理俱安。”
文妃道:“此尊嫂也,当居拙夫之上。今拙夫既为夫妇,已僭妄矣,妾又安敢居上,况夫酬报贵人,妾寒微卑陋,宜居次。”
两个推让不决,铁木朵鲁道:“如今不要分正次,但以姊妹相称便了。”
当下写出年庚,倒是安哥为姊,文妃居右,其馀侍妾分列两旁,众人抬出两箱,俱是账目;又二箱俱是金银、宝玉、珍珠、琥珀、应有古器。账目交付毕,摆布进酒。酒酣,荡子把过一杯,司农饮了。
安哥也把一杯,不觉泪下如雨,拜道:“司农,你竟放我去也。”
司农道:“非不欲与夫人共手百年,奈吾立志已定,你好好奉侍吾弟,日后决然大贵,切勿揣想吾也。”
言讫,饮了这杯,安哥泪如涌泉,摆布亦皆饮过。文妃次后也把一杯,司农即饮离席。头带道巾,身穿皇衣,腰束黄绦,足踏布履,骑着一匹奔云马,长揖而别,飞驰西去,莫知所之。
荡子、安哥、侍妾无不流泪沾巾,当下有几个着娘,俱来劝止,收了筵席。众院子俱来参见荡子,一一叮咛。不隔几日,荡子将家资尽数收拾,回原家不题。
正是:
惆帐溪头从此别,碧山明月照苍苍。
毕竟三人又是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三十九回锦帐春风计议归湖
集唐七言律:
巫峡超超旧楚宫,百叶双桃晚更红;
落月低轩窥烛尽,故伴仙郎宿禁中。
浮生尽恋人间乐,春景懒困倚微风;
仙家未必能胜此,何事吹箫向碧空。
话说荡子回家,两个夫人各自一房。这些侍妾也各有房,每夜轮流,三人如胶似膝。安哥、文妃也胜似姊妹一般,不觉又是一年有余。
这日正是暮春天气,不凉不热,至晚安哥春色困倦,脱了衣服盖着被,已先睡着。文妃揭开帐幔,轻轻的去了被儿。只见雪白样卡哇伊的身儿,便去将一个京中买来的,大号角帽儿,两头都是光光的,如龟头一般约有尺来样长短,中间穿了绒线儿,击在腰里,自家将一半拴在牝内,却盖上去,轻轻插进安哥牝内。便叫丫鬟吹灭了灯烛,尽力抽送。
安哥梦中惊觉,口中骂道:“荡子你真忘八,你兀的夤夜劫人。”
文妃也不应声,只管拥住,一便亲嘴,一头抽送。两个俱各动兴弄了一更。
荡子叫小丫鬟,拿着烛儿揭开帐幔,安哥芳知是文妃,道:“妹子,你莫不是夺吾风情。”
文妃拥定挪安哥腮边一口,道:“心肝儿子。”
安哥笑道:“兀的倒是你,弄得我好也,你是女人倒像男儿好。”
文妃抱着荡子道:“你如今真男子去弄彵一会。”
荡子便兴安哥两个大戟。这安哥一会不能煞得情兴,却被荡子将真柄儿一闹,四肢却不能够自定了。叫道:“还是心肝真卵儿有趣,弄死奴也。”
两个开了二更才泄了。
文妃道:“你如今也与我做一会儿。”
将荡子麈柄弄硬了,安哥坐起,文妃跌在安哥怀里。把一对弓足竖在荡子肩上,将麈柄投进去,进势抽送。文妃干到妙处,将脑儿向后横钻去,安哥抱着文妃,也亲了一个嘴,道:“妹子,兀的熬不过,放尊重些。”
荡子对着安哥道:“你不要笑彵,也叫你一个不脱空。”
便取一个水银铃儿,推进安哥牝内,依旧如前坐了。文妃也依旧坐在怀中,将腰背儿推住铃儿。那时荡子将文妃双脚也依旧竖在肩上,着实抽送。
那文妃干得有兴,一个身腰不住的摇纽,这铃儿内,倒是水银,最勾当的。但是文妃腰儿一动,这铃儿定也在安哥户内,就如麈柄儿不住的摇动。当时三个人连荡子也咿咿呀呀;文妃也咿咿呀呀,安哥也咿咿呀呀,三更闹起,直闹到五更芳止,三个扭做一堆。
问那执烛的丫鬟。道:“易了几根油烛?”
丫鬟道:“自始至今,已三换手矣。”
荡子笑道:“兀的便许多时也,吾三人好不快活也呵。”
安哥道:“这个极好。”
文妃道:“老姐没有妹子起首,也没有这般快活事。”
当日三个一决睡着不题。
自后时常如此,不觉又过了两年。这荡子也登黄甲,赐进士出身。荡子也不听选,告病在家受用,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无日不饮,无日不乐,又娶着七个美人,共二个夫人与十一个侍妾,共二十个房头。每房俱有假山花台,房中琴棋书画,终日赋诗饮酒快活。过日人多称彵为地仙。
一日荡子对着两个夫人道:“吾如今百千万家资,身为进士,富贵极矣,美色当前,丝竹满耳,色备矣。物极则反,安能终保,其有今日,不如聚了金银,从舟而去,做个范蠡,岂不美哉。”
文妃道:“还兴朝婷建功立业,受享荣华,庶不枉了这一生。”
荡子道:“咳世昧不过如此,天下事已知之矣,何必吾辈玄持。另云:‘君子见我而作,不俟终日。’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达人命炳几先,愚人濡首入祸,庸人临难而走。诗云:‘其何能淑载胥及,溺此之谓也。’”
文妃首肯再三。
安哥道:“尝闻之司农云:‘千古以来,未有今日,不成世统,吾做甚官,但我亦元上人也。岂得有所议论,今谢印归休山林,养僻庶成吾之志。’妾闻此言,心甚服之。为今之计,从舟而去,此为上策。挂冠归乡,日置歌儿舞女,以自欢娱,如唐之乐人。然留姓氏,干人间杨恽之祸,人所难测中策也。不然鞅掌王事,驰驱风尘,受制千人策最下。”
文妃道:“一人而蓄千金,则千人谋之。一人而蓄万金,则万人谋之。世态炎凉,不肖有势而进,贤才无势而退,不肖幸进而欺人。贤才偶屈而受辱,何不高蹈远举,省得在世昧中走也。”
荡子道:“成吾志者,汝二人也。”
便谋归湖之计不题。
正是:
脱却朝衣便东去,青云不似白云高。
毕竟后来怎的归结?且听下回分化。
第四十回石湖山同农度世鄱阳湖彦卿显神
集唐五言律:
世事终成梦,生涯半欲过;
白云心已矣,沧海意如何。
藜杖全吾道,榴花养太和;
悠然小天下,清碧隔微波。
话说荡子计定归湖,叮咛家中安童院子、梅香使女,愿从者去,不愿去者听之,储蓄堆集金银宝物共有四舟,望湖中去拣择深山藏迹之所。一日却过一山,幽僻绝伦。
荡子道:“此山甚雅,能藏身,但不知此名何山。”
正说间,只见一仙翁,纶巾羽扇,飘然而来。这不是别人,便是铁木朵鲁,各各相见毕。
荡子道:“久别尊颜,不意复遇。丰容神采,比前更胜,岂非得道者欤。但不知为何却在这里?”
司农道:“这山是我修行的所在,理乱不闻尘凡,远隔真仙境也。某今功成行满,且高涨上界,故使贤弟来此,你原名登仙籍,这些夫人侍妾都是天上仙姬,共是一会,你在这里能僻祸乱,出死生矣,后会有期,慎宜珍重。”
言讫而去,荡子即居是出,自号石街鳎屏?夫酬报石湖山君,遂与尘凡相隔。
至顺九年,荡子有族侄后适鄱阳,天清地宁,忽然波浪汹涌,舟人惊恐,不知所止,自分必死。顷之,推一山来,万仞壁立境界,非傍边有楼台殿阁,奇葩异树,见一少年,披锦绣纶巾,挟数十妃嫔,俱袅袅飘然御风,少年执拂而指,道:“舟中子岂非钱塘梅生呼?”
应曰:“然。”
少年道:“吾乃石湖山主杭越所称梅生干是也,汝为吾族侄,吾为汝族叔,汝知之乎?”
梅生芳始醒悟,宁神定志,跪而告曰:“不识大人仙降有天,曰避求赧残生。”
山主道:“非有所难,吾有言语嘱汝,钱塘之北,有一孤冢其碑曰:‘潘氏之基。’白有干戈所残,棺角已露。子归掩之。”
左手走过一妃,年可二十多少,俊容绝世。
付下白上笔管一枝,道:“子为我掩其棺木,以此酬君也。”
言讫,风雨迷昧,不知所之。有顷,澄定,梅生归寻其墓,果露棺角,便拨人从掩之,更立碑为记。
视其管铭云:“笙管溶溶,能定风。”
后有胡僧见之,曰:“此定风石也。”
谨宜宝之后为强人所窃。不知所终惜之。正是:
碧树如烟覆晚波,清秋欲尽客重过;
故园中有如烟树,呜厢不来风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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