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汉宫风云之宫天下 > 花殇(二)
    汉宫风云之宫天下花殇二

    书名:汉宫风云之宫天下作者:此生妖娆更新时间:2012091920:53字数:3390

    这日清晨,万寿宫殿前站满了等着进去请安的人,个个静悄悄的不闻一声响动,活泼好动的永福公主站在母亲余美人身后,探出眼张望前面,心想着门怎么还没开,呆站在这里实在憋闷。视线落在站在最前面的王夫人和站在她左右两侧的太子哥哥和阳信公主身上,公主还是如往日庄重沉静,太子哥哥十三岁已是个俊朗少年的模样,缠丝双龙束冠,乌黑顺泽的发。在她的位置只能看到一点他白净的侧脸,不期然脑海里浮现记忆中他的样貌,单冷的眼皮,有些细长的眉眼,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总觉得他的眼神冷冷的。不过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真的好看,只是她看见他笑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也许是很少见到他的缘故吧。他的鼻梁高挺带着股英气,唇色浅淡的像是粉色的花瓣。想到这心里不禁扑通扑通跳起来,好想跟他一起玩哦,想让他对自己笑,想要他袍袖口露出的那一双干净的手摸摸自己的头,牵着自己在花园里头玩儿,想到这儿脸都红了起来。

    站在前面的刘彻似乎感受到了粘在自己背后那股强烈的视线,微微侧首向后看了一眼,永福吓得脖子一缩,躲在了母亲余美人的身后。刘彻皱着眉收回视线,又看向站在母亲那手边的姐姐,几日不见,她看见自己只是匆匆一瞥,就移开视线,刘彻心中有些落寞,加上刚得知绿玉怀孕的事,更觉烦躁。

    这时殿门开启,一名宫婢走出来,福了福身,说:“太后身子不适,免去了今儿的晨省,请各位主子回宫吧。”

    在这儿等了有一个时辰的各人,心中虽然不快,但没人敢把情绪放在面上,皆恭恭敬敬地朝殿里拜了拜,便以王夫人为首,走出了万寿宫。王夫人坐到轿上,余美人站在轿侧笑说:“听说皇上将刚上供的新茶都给了娘娘,可否让奴婢也偿个鲜”

    王夫人笑说:“我偿着还不如我素日里喝的,妹妹到我宫里坐坐,若喜欢我便都给妹妹。”

    余美人笑道:“还是姐姐最疼我。”

    一行人走到半路,太子请辞王夫人转道去了书房,永福坐在轿上,恋恋不舍地扒着扶手转身望着太子的背影,阳信淡淡看了她一眼。到了仪和宫主殿,话刚说了两句,王夫人便让阳信带着永福到侧殿玩。

    踏进了侧殿,阳信边走边问:“你喜欢吃什么点心”

    跟在后头的永福歪头想了想说:“我想吃凤梨糕,炸酥卷儿”

    雪儿递了个眼神给身旁的宫婢,让她去准备。阳信走到里间,在宫人的伺候下脱了外袍,坐在了榻上,看向仍站着的永福淡笑着说:“坐,这里不必拘束,就当是自己宫里一样。”

    永福见她笑得温柔亲和,举止娴雅大方,不禁暗暗钦羡,想着自己日后要能像她一样就好了。忽然想到太子哥哥,再想起他们是姐弟,不禁阳信又羡慕一层,起了亲近之意。

    “前些日子听说其他几位姐姐说姐姐身子不适,闭门静养,可好些了”

    阳信稍稍一愕,说:“都好了,不过是着了些风寒。”

    永福想着又说:“听说太子哥哥很担心您的身体,宫里头虽然有很多兄弟姐妹,毕竟是隔母的,平日又不时常在一处,终是生分。我还是最羡慕姐姐有这么个亲弟弟,不似我这般形单影只。”

    永福说着神情黯淡起来,阳信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你若不弃嫌就当我是亲姐姐,我虽然有个弟弟他也大了,自有很多正事忙,哪里还如以前贴心,还是我们姐妹时常相伴的好,更亲密些。”

    永福闻言一扫阴霾,笑颜逐开,忽然想到什么又黯淡下来,说:“福儿后悔怎么没早些和姐姐亲近,如今姐姐要去匈奴和亲,只怕这辈子再没见面的机会了。”说着伤感,不禁流下泪来。

    永福年纪小,口直心快,不知阳信为这是忧愁,周围的人在她面前都决口不提和亲的事。雪儿担忧地看向主子,却见阳信神色如常,拍拍她的手淡笑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现下聚时欢乐就好,若还顾着日后离别的伤感,岂不辜负现在的时光。来快别哭了。”说着拿出帕子为她拭泪。

    时至午膳时分,王夫人留余美人用膳,不想乾清殿来了口谕,召王夫人前去陪侍,余美人识趣地领着永福公主回去了。王夫人换衣梳妆出了仪和宫,阳信回到侧殿,没了叽叽喳喳的永福,心想着终于清静了些,她性情倒真是单纯直率,不过今日不论坐在对面的是谁,自己都会习惯性展现自己亲切大方的面具,因为真的习惯了。不过近日他却对这些习惯感到厌倦,明明不想笑,却要装出和善的嘴脸;明明心里并不关心别人的苦恼,却还要装得悲悯,虚伪的可怜,疲累地倚坐在坐榻上,轻轻阖目。

    回到宫中已经第二日,知晓她离宫失踪数日的只有贴身宫婢和她母亲王夫人的亲信,他们都对这件事闭口不谈,事情好像没发生一样。她昨晚梦见那两日流落宫外的情形,一梦醒来却发现自己仍在这个熟悉又冰冷的宫殿。一日的时间似乎变得越来越长,那样叫人难熬。时常精神恍惚地发呆,脑中想着与曹平经历的种种,一回神又看见眼前冰冷的宫墙,梦与现实交织,连她自己都怀疑,那些记忆不过是梦里的情景,是她臆想出来的,可曹平又是那样鲜活的在自己的记忆中,思念随着时间的分秒推移变得,却也填补了她空落的心,她不再寂寞,因为知道这世上有个人,正在这片天空下同样思念着自己。

    风闻让她和亲的旨意这两日即要下来。想到与曹平分手那日他说要抢亲,不禁低头轻轻一笑,心里却冷静地明白不能坐等他人之力帮自己,唯有自己一搏。

    “你托个可靠的将这香囊交与陈阿娇,记着要当面交到她手上。”阳信将那日陈阿娇绞碎,她早就缝补好的香囊递给雪儿。淡粉香囊上破处的裂缝都用粉红的丝线横针缝着,阵脚细密,看着竟像原本布上的纹路,看不出是被剪破的。

    雪儿接过便出殿,叫上几个宫人一同出宫送去。

    “听说以前嫁去匈奴的公主,大都没有好下场,最惨的就是皇上的妹妹佳公主,嫁去匈奴不到一年,没有任何罪名就被当众砍了头”

    “啊不会吧你都是听谁说的啊”

    “当年这事闹得可凶了,传的人也多了去了,我怎么记得是谁说的啊”

    这几句话清晰地传进了,隔着一道墙适巧走过的陈阿娇耳里,她站住了脚,跟着的几个丫鬟面面相视,这里并无奇景,不知主子为何突突地在道中住了脚,一反往日雷电之行却是静静地立着。

    “阳信公主真是可怜,刚从冷宫出来没几年,就被嫁到匈奴。不过谁让她惹小姐生气,要不然夫人也会帮着她,也不想让小姐未来夫婿的姐姐嫁到那种地方”

    “哪里还说帮,说不定就是夫人点名要叫她去和亲的,她不去也得去”

    “哎,真可怜,要是我,宁愿不当这个公主”

    “呸瞧你充有脸的”

    、、、

    陈阿娇最亲近的贴身丫鬟莺儿也听见了,仰着脖子向墙那边骂道:“哪个闲了没事乱嚼蛆的下贱蹄子还不快干活去,再给我碰着,仔细你们的皮”

    两个闲聊的人吓得慌忙用手堵住嘴,轻着脚步逃开。听那边没了动响,莺儿转过脸小心赔笑地提醒主子:“小姐开走吧,夫人还在等着您呢”

    陈娇稍回过神,怔愣地继续走着。母亲的权力和手腕是她骄傲的资本,可现在她却对这权力产生的结果产生了恐惧,将以往虚浮的骄傲全都掩埋。想到那个人有可能会身首异处,心中便一阵恐慌心痛,直觉的想要阻止。她脚步急了起来,跟在她身后几个侍婢不知她为何突然走的这样快,也急慌慌的小跑跟着。

    阿娇进了母亲的主屋,走进里屋。见翡翠珠帘后,母亲斜歪在坐榻上,倚着软枕,闭目养神。

    “母亲,是不是你让妍阳嫁到匈奴的”陈娇隔着珠帘说出口,才觉得自己的失控,且声音都在颤抖。

    馆陶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女儿,皱起秀丽的眉头:“你怎么跟母亲说话呢”

    阿娇,不满母亲模棱两可的回答,也不管母亲生气的样子,又问了一遍:“是不是”

    “是,也不是。朝廷要与匈奴和亲,要一名皇室公主远嫁,我只是推波助澜,让人选定为妍阳。你怎么了,你不是很讨厌她,不想看见她吗”

    “母亲,可不可以不要让妍阳嫁往匈奴,女儿,女儿不要”陈娇不停摇着头,眼眶已溢满泪水。

    “我已跟皇上提起,你皇舅也默允,现在反悔太迟了。”馆陶闭上眼,不去看女儿,心烦,也怕自己心软。

    “母亲,我不管我不管,你去和皇舅舅说,不要让她嫁到匈奴,不想她死,我不要”说到后面,陈阿娇整个人都抽咽地大哭起来。

    馆陶睁开眼,招招手让女儿坐到自己身边。陈娇抽抽噎噎撩开帘子坐过去。馆陶又气又怜地拿帕子替她擦眼泪,拍着女儿的背脊替她顺气,最后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明儿我就进宫求皇上收回成命。”

    “真的不行,您现在就去我陪着您一起去。”陈娇站起来,抱着馆陶的手臂,想拉她走。

    看着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固执娇蛮,可又惹人怜的女儿,馆陶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公主,阳信公主遣人从宫里送来了东西,要亲自交给您,奴婢看刚才有些不方便,就叫他先回去了。”莺儿捧过一个小匣子。

    陈娇打开一看,愣了一下,拿出一支香囊来,怔怔地看了会儿,遂即轻轻笑起来,那样文静温文的样子倒叫馆陶一惊,连在场的下人都稀奇起来。

    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