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春上海薛公馆“爸爸你看我好看么”一下课,薛嫱就像个翩翩的蝴蝶一般飘到她的父亲薛保林身爆然后亲昵地勾住他的脖子,“你看呀”
薛保林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好看好看,我女儿穿什么都好看”
“胡说你根本没看我,还说好看”今天一放学,她就去把自己的头发弄卷了,学堂里面的那些女学生好多都弄这个发型,这叫赶时髦。那天在戏院的海报版上的那个女明星,穿着一身鲜绿的旗袍,头顶着那样的发型,她看了一眼就驻足了,那个女明星的气质深深吸引了她。她想,如果她也烫那样的发型,穿上那样的旗袍,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薛保林回头仔细看了她两眼,眉头皱了起来,“不好看不好看,你看看你的头,像什么样子”
“爸爸这时现在流行的头发。”薛嫱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得意地说,“我就觉得挺好看的。”
“都是些洋玩意”薛保林摇,“我啊,老喽,赶不上你们小青年了,这年头的小青年比我们那个时候,可是差太多了。反正,我不喜欢这些洋人带来的习俗。”说完,他继续叼着烟斗翻看他的报纸去了。
薛嫱不高兴了,本来心情很好的弄了个卷发,回家想让家里人夸两句的,想在反倒弄巧成拙。她受到西方人的影响极深,可能因为她就读的是教会学校,也可能是弟弟薛竟早年就留洋,从而影响了她的关系。
“又怎么了是谁惹我们家的大不高兴了”母亲戴慧梅笑着从楼上款款而下,薛嫱笑了。一看到母亲,她不自觉的就会放下心里所有的骄傲,因为她很崇敬她的母亲,从小就觉得,她的母亲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典雅,最高贵的女人。现在看着母亲虽然年近五十却还是芳华绝代,细细的腰身裹在长长的旗袍里面,走路的时候都别有一番风韵卓姿,就越发的肯定母亲在她心里的地位。
“嘛。”她跑过去,“你看,我这样好看吗爸爸说一点也不好看,你说呢”
“你爸啊,他是很传统的。”戴慧梅笑着摸摸女儿的头,“怎么不好看真是漂亮的,没想到就一转眼,我们嫱儿就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薛嫱把头埋在母亲胸口,“妈妈才是最漂亮的。”
“这丫头,都这么大了还撒娇。”
“唉”坐在沙发上的薛保林忽然叹了口气,摇,面色凝重。戴慧梅收起笑容,“怎么了”
薛保林眯起双眼,合上报纸,不停地吸着他那根随身不离的老烟斗,“现在局势不好,到处都在打仗,最近银行资金也周转不过来。”
“那么,我去找找林行长,疏通疏通,看看能不能”
“慧梅啊”薛保林握住她的手,“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呀,跟着我整天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你过平静的生活。”
“老爷,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戴慧梅摇,“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也不在乎吃苦什么的,只要嫱儿和竟儿都好,我就知足了。”她回头看了薛嫱一眼。
薛嫱生来第一次觉得心里有点难受,平时父亲的事情她医改不问,所以也一改不知道,只知道在家里当个千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去分担父母的忧愁,而现在,她十九岁了,应该也不能在天真任性下去了。
她悄悄地退出了厅堂,悄悄地上楼。她感动于父母之间的情深意重,她羡慕他们,不禁暗自想着,如果她以后也能有这个么幸福的家庭就好了。翻开珍藏了多年的锦盒,鼻尖传来一股香气,香,淡淡雅雅的,很好闻。
白衣,素颜,干净的眼睛,薛嫱脑海之中浮现出他的模样,这个梦,已经做了有八年了。八年前,关云初在广州做生意亏本了,所以协同儿子关珞来上海找薛保林。薛保林和关云初年轻的时候是一起出来闯荡的,但若干年后,两个人的命运却走向截然相反的两爆薛保林天生具有经商头脑,再加上有野心,在上海十六铺码头扛过沙包,但却凭借着胆量,聪明和来之不易的机会,一步步往上爬,最终成了上海商行的股东。而关云初呢,天生有些缺乏胆识,加上也没有什么运气,后来去了广州做生意,才三年就全亏本了。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来找薛保林。
他们只在上海呆了四天,得到了薛保林的救助之后又匆匆回到了广州。这么多些年过去了,雪嫱一点都不知道他们父子两个的消息。就好性这些香,飘然逝去。
“这辈子,我还能不能看到你呢,关珞。”薛嫱闭上双眼,不知不觉就熟睡过去。她有做到那个绵长的梦了,梦里,关珞笑着对她说,,这样踩着,太可惜了,花虽落,却还留有余香。
关珞对她笑呢,只有在梦里面,他才会对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