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圣上,师师今儿特别开心,前些日子刚得到周邦彦的一首新词,师师今儿专门为圣上谱唱。”见幼弟孝哥儿得到当今圣上的赏识,李师师欣慰不已,一脸欢颜,转身要给赵佶调笙唱曲。
“呵呵,难得见到师师姑娘这般开心,但赵某今儿并非是为了听曲,只是听说师师姑娘微恙在身,前来探望而已,赵某尚有些事情要与蔡太师商量,既然师师姑娘今日身子不太爽利,又是姐弟重逢,姐弟俩自是有许多话要说,赵某改日再来听师师姑娘的新曲吧。”赵佶爽朗地笑道。
“如此也好,待师师身子好了,一定为圣上多唱几首新曲”李师师夸张地陪着笑脸道。
随后,李师师和孝哥儿恭送赵佶出了醉杏楼。在醉杏楼别间,孝哥儿见有三个人在等候着,其中一位是一脸狠厉和油滑之色的中年官员,一位是面色死白、阴柔的内侍,还有一位熟人,正是蔡京生平最喜欢的儿子蔡绦。
陡然见到蔡府孙婿西门孝哥出现在这歌馆勾栏,而且还是官家的禁脔李师师房中,蔡绦面色瞬间大变,正想叱喝。
“诸位爱卿,都来认识一下服咱们大宋的新一代词家孝哥儿,他是师师大家的幼弟,允文允武,词才横溢,且有卫边守疆之志,朕已封他为通直郎兼任山南东道宣抚副使。”赵佶笑道。
“啊”众人顿时神色各异。蔡绦张圆着嘴,眼里掠过一丝惊讶和妒色,没想到皇上如此赏识此子。那中年官员紧盯着孝哥儿,也是一脸惊异。而那位内侍只是轻轻扫了孝哥儿一眼,并微微颔首,随即垂手而立。
目送着数人簇拥着赵佶走出了丰乐楼,看到孝哥儿好奇地盯着那中年官员和内侍的背影,李师师道:“弟弟来京时日尚短,可能还知道这两人的来头,那中年官员就是当今殿帅府太尉高俅,而那位内侍叫梁师成,都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每一次都是他们陪护着皇上来丰乐楼听曲。”
“高俅梁师成”孝哥儿惊道。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啊,高俅掌握着朝廷兵柄,梁师成更是手腕通天的人物,据说他是苏轼的儿子,不知真假。
告别了李师师,孝哥儿带着牛二和唐牛儿走出丰乐楼,回首朝醉杏楼上一看,依稀看到身材姣好的李师师在窗前挥动着手绢。也不知此次相见之后,要到何时才能再见。孝哥儿发觉自己的心和魂魄似乎还在楼上,牵挂的感觉渐渐变浓。
在门前茶坊喝了一肚子姜茶的杨志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见孝哥儿神情恍惚地从丰乐楼走了出来,快步迎了上来,埋怨道:“小兄弟,这等勾栏之地以后还是少来吧,留恋勾栏行院更是要不得,好汉应当多花些功夫练武习兵,将来也好”
“呵呵,让杨大哥久等了,杨大哥说得在理,小弟记住就是,咱们打道回太师府。”看到杨志又要教导自己,孝哥儿赶紧打断他的话。
众人回到太师府,内宅的丫鬟送来好酒好菜,大伙放开肚皮喝到三更才歇息。
次日上午,孝哥儿让蔡府的一位小管事到吏部、兵部办了手续,领了官印和一应文书,然后到内宅拜别了蔡老安人和茂德帝姬,进去与蔡恬恬话别,执手相看,佳人已成泪人,难分难舍。“恬恬放心吧,今年秋闱高中后,我就来蔡府迎娶恬恬。”在孝哥儿一番哄骗下才破涕为笑。
“多谢大兄弟救命之恩”告别了蔡恬恬后,孝哥儿正想步出后宅,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哀泣声。孝哥儿回身一看,见是一个丫头打扮的女子跪倒在一边,仔细一看,那女子不是林冲娘子张氏又是谁。
“嫂子快起来,快起来,委屈嫂子暂时待在太师府了,老安人和茂德帝姬已答应照看嫂子,亮那高衙内也不敢前来扰嫂子,我一有林大哥的消息,即前来将嫂子接出太师府。”孝哥儿连忙跑了过来将林娘子张氏扶了起来,安慰道。
“拜托大兄弟了,大兄弟的恩德,张氏下辈子结草衔环报答,要使见到你大哥林冲,就说:张氏还等着他”说毕,掩面泣声而去。
望着张氏凄苦悲凉的背影,孝哥儿不禁感慨万分,同时心里对纯洁、坚贞的张氏更是充满敬意。“放心吧,嫂子,上天既然让孝哥儿穿越大宋遇到你,你的命运一定从此不同”
饯行酒宴设在太师府前堂,却没见到蔡太师、蔡驸马、蔡绦等人,为孝哥儿饯行的是太师府大管事翟云峰。刚娶了小妾的翟大管事满面红光,待孝哥儿如同子侄,看来收西门庆的礼物不少。
饯行酒宴散后,孝哥儿将茂德帝姬送娘亲吴月娘的礼盒以及自己给娘亲和几位姨娘精心选购的礼物带上,领着杨志、牛二、唐牛儿、刘姑娘的母亲许氏以及一众随从,出了太师府。
“公子,公子,等一等奴婢”孝哥儿正要上马,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娇唤。孝哥儿回头一看,原来是这些日子照顾自己起居的丫鬟碧荷,只见她提着一个包裹,气喘吁吁地追了出来。
“碧荷姐,你怎么也跟了出来难不成”孝哥儿诧异地问道。
“老安人和孙小姐让奴婢跟公子回清河,侍候公子起居,好让公子专心读书。”碧荷道。
“难得老安人想得这般周全,既然如此,你就跟我回清河吧。”孝哥儿苦笑不已,什么照顾我的起居好让好让我专心读书嘛,不过是派个丫鬟监督我罢了,好在我与碧荷早已是郎情妾意。碧荷既然已是自己的女人,又是一对小脚,孝哥儿让她和许氏同坐一乘轿,要不然以她那双小脚,哪里能走到清河县。
一行人到了北门,只见门口处停着两乘马车,车辕上倚着几个丫鬟在焦急地左顾右盼,八名脚夫抬着几个大箱笼,似乎也是要出远门。
“小官人,小官人,我是师师姑娘身边的丫鬟琥珀,我家姑娘让琥珀在北门等你们,轿中的姑娘就是你要请的唐安安。”孝哥儿正要出门,只见一位翠衣小丫鬟迎了上来,正是姐姐李师师身边的那个翠衣小丫头,听说姐姐李师师果真说到做到,帮他请到了有名的行院唐安安,孝哥儿心中暗喜:“能挖得一位汴京名角,也算不虚此行。”
人家可是大牌红角儿啊,自己的“天上人间”还得靠人家姑娘来做台柱呢,孝哥儿下马上前,对着前面的一乘马车拱手作揖道:“久仰久仰,安安大家名闻天下,在下也是一直想前去拜访,可俗务缠身,一直无法成行,真是人生一大遗憾,昨日向义姐提起安安大家,说到想请安安大家到清河发展,但清河是个小地方,在下也是不抱多大成功的希望,没想到还真能把安安大家请到,在下真是三生有幸啊”
“扑哧”的一声,只闻得轿中传出一声娇笑,随后见到一位火一般的红衣姑娘矫捷地跃下马车,年约十八、九岁,身姿矫健,毫无家气息。一直以为像唐安安这样的行院大家,那种风姿和气度应该与李师师差不多,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火辣辣的大姑娘,不禁吓了一跳。
但一想到凭李师师的眼光,应该不会错,于是作揖道:“在下西门孝哥,见过安安大家。”
“傻小子,你就是师师姐那个宝贝弟弟啊,本姑娘也是你义姐邀请去清河的,为何厚此薄彼,眼里只有一个安安大家呀,本姑娘叫梁红玉,唐安安坐的是后面那辆马车。”红衣姑娘一脸促狭地逗弄着孝哥儿。
“你就是梁红玉”孝哥儿惊喜地道。此刻,孝哥儿想起李师师提到的那个力大通技击、能开强弓且善角觝技的苦命姐妹,想必就是这个梁红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