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过去了没有迟丽丽的任何消息。
6一平想与迟丽丽解释一下那天晚上的事同时还真想知道迟丽丽所相之人究竟如何是否比自己面目受看些若是一表非凡为人和善对迟丽丽而言是公正的更是个安慰。
正在家中胡思乱想一眼瞥见娄雅芝风风火火地进了院子。
“她来干什么?”6一平揣测着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窝顺手抄起一本书翻起来。
6一平见娄雅芝进了里屋只是看了一眼用头一摆眼光提示让娄雅芝坐在一边木凳上做为一种欢迎。
娄雅芝习惯了6一平这种不情愿的礼节并不落座摆出一副老样子有些亲昵并有些癫嗔地道:“哎你死人呐!你媳妇来了也不出来表示表示坐这装死呢!”
6一平马上正色用手一指娄雅芝“你住口吧!你以后注意点人多时我不计较这没人时别这么叫你谁媳妇呀?”
娄雅芝嘻嘻笑出声来“呦!还蛮正经的呢。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和别人不一样?”娄雅芝自己倒了杯凉开水放到炕沿上挪过一把木凳坐到6一平跟前“实在有点格路!”娄雅芝使劲地瞪着6一平。
6一平斜睨一下娄雅芝“是吗?”翘起二郎腿继续看书。
“当然不仅是格路简直就是败类!人家管我叫媳妇你比谁都叫得欢生怕我被人抢去似的。按你的话说我是大家的媳妇谁先叫是谁的我无话说。可这没人与你争了我让你一个人叫我媳妇我不就是你纯纯的媳妇了吗?我上赶子你你却不让叫你傻瓜呀!这么好的便宜你怎么偏偏要放过呢?”娄雅芝有些生气生气6一平端的这个架子。
6一平故意打个哈欠合上书冲着娄雅芝道:“我为什么要占这个便宜呢?你认为叫你一声媳妇我就能占你多大便宜呢?”
“我接受这个叫法。”娄雅芝也不避讳脆生生地道:“我现在就是你一个人的媳妇呗!”娄雅芝用异样的眼光望着6一平。
6一平道:“我不贪心也不想占你便宜你还是当大家的媳妇吧。”
娄雅芝有些不耐烦且急地道:“6一平人家丽丽姐都有对象了。”
6一平仍慢条斯理地对付娄雅芝“她有对象与我何干?我说过要与她处对象了吗?再说你的想法未免可笑。就算我打算跟她处对象又如何?她现在有了对象你就可以乘虚而入吗?你是否想过我会否接受你?”
娄雅芝重粉之下仍显羞涩。说道:“我仅仅是这么想谁知你……”
6一平站起来用不客气的口气道:“我从没想过与你会有什么结果。”
娄雅芝“噌”地下站起来“你喜不喜欢我?”娄雅芝用手一指6一平有些不耐烦了。
“喜欢不一定要处对象嘛!”6一平淡然地道。“喜欢就得处对象我得处几个对象呢?”
娄雅芝猛地一脚踢倒凳子恨声道:“你好自为之我还会来找你的我缠你是缠定了。”娄雅芝“砰”地下关上门头不回风风火火地出了院门。
6一平坐下来沉思了一会自言自语:“还来想缠磨死我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让你找不着我。”
赶忙翻翻日历屈指算了一下日期似乎胸有成竹翻出几件父亲穿过的旧工作服收拾一下洗漱用品找了一个人造革马桶兜塞了进去。撕了张纸留了个便条言之是出去干临时工了大概得二十多天或许更长些不用担心。看了几遍觉没啥出入叠得板板正正小心翼翼地放到明眼处扛上马桶兜揣上十几块零花钱关上所有窗户并插好又把屋里查视一遍认为十分安全没有什么危险隐患锁上房门与院门使劲地拽上几拽见锁已锁死才放心地到屯北大路口找了辆跑活的三轮车直奔大红房子镇。
大红房子镇离五七家子七里半的路程不多会就到了镇里。
大红房子镇在油田企业的管辖区内镇外围是采油分公司镇中心是庆城最大的汽车修理总厂。事实上大红房子镇是汽车修理总厂后天人力建成的大家都这么叫而并没有设立镇政府之类的机构。但为什么这么叫一般人也说不明白反正你叫他也叫便都这么叫了。
据说当初这里有几栋商店、邮局等皆是起脊的红砖瓦房老远一看红堂堂一片怪有纪念意义的便叫开了大致缘于此罢。
由于这里的开尚在初期阶段在大红房子东北和东湖地带几百幢居民住宅楼与商业中心的建筑工地正热火朝天。眼见着新楼就将竣工入住但时下汽修厂的职工家属们仍住在砖木结构的平房里或六十年代初盖成的干打垒里。
大红房子镇里镇外有五十几个公共厕所和厂区上百个马葫芦一直都是由汽修总厂房管科负责清理。房产科的人嫌脏累且臭都不愿意去淘每到该淘季节的时候便有职工找多种原因休上二十来天气得房产科长没招没落的。
总得要清坑除堵否则将坑满洞堵。厕所满了可以将就马葫芦堵了将影响生产没办法之下只好雇人来干上一个月。常常都由几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来干年轻人一般不愿干这活以为下贱。
五七家子的老孙头干这活已有四个年头因为年事已高经常不能按时出勤房产科颇有微词。
6一平经常照顾老孙头和老孙头关系不错总在一起喝上两盅从母亲那边论还得叫声舅姥爷。
老孙头干不动了鼓动6一平去干。
6一平平时很讲究但干活却不嫌脏累也不挑活。老孙头问他怕不怕有人笑他下贱他呵呵一笑道:“我才不怕呢!淘厕所怎么了那有啥可下贱的。谁说下贱谁才下贱。天下只有下贱的人没有下贱的活。”
6一平不仅没怪孙老头倒很感激老孙头。
去年雨水大一连干了近五十天冬天李科长特意派人来找6一平做冬工刨了二十来天粪冰挣了两百来块过了一个快乐的年。临了房产科李科长对6一平说:“一平你干活是把好手年轻轻的没那么多讲究待到七月末八月初的时候你就来吧有你干的没别人干的。”
老孙头年老体弱也实在举不动拎不起四五十斤的粪桶终于主动告退让6一平是吧?”
云鹏父冲云鹏道:“云鹏你得向一平学学吃得苦中苦方能人上人。”
云鹏拍着6一平肩膀道:“兄弟你将来错不了的。”
俩人谈了一些徐山、齐辉的事知道徐山他们最近并不上市场骚扰似很规矩又唠起娄雅芝来。
云鹏告诉6一平娄雅芝找不着6一平知道6一平因为她而躲了出去明白6一平与她之间不可能在云鹏家了一阵疯把6一平好顿臭骂闪电般地与徐山搭上关系整天勾肩搭背地到处招摇还扬言要结婚不知真假。
“娄雅芝天生一副媚骨是不可靠的女人。但与徐山倒真是作贱自己。”6一平表示了惋惜。他知道徐山仅仅是想玩弄一下娄雅芝这个人而已但与自己毫不相干她愿跟谁跟谁只要不再来纠缠自己就是自己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第二天傍晚是个火烧云天天空煞是好看。
6一平心情怡然从家里出来准备到云鹏家去把许下的愿还了。快走到迟丽丽家的时候忽见迟丽丽家院门一开一个与自己高矮差不多但身体结实的男人从院里走出来只是年纪看上去有些大。这男人一身休闲打扮身后跟着依然朴素的迟丽丽。
6一平正想看看这个人紧走了几步。
迟丽丽一抬头望见6一平急急走来一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竟然有一种对不起6一平的感觉闪身钻进院门口自家的小厕所里。
这个男人正在纳闷左顾右盼以为迟丽丽真的方便只好等在一旁。
6一平来到跟前停下来恰好与这男人站个对面瞅得清楚。
这个男人就是迟丽丽新近相亲的对象乔伯万在油田钻井五公司当钻井工刚好三十岁。作业工的活又累又脏虽说收入较高仍不受城里姑娘青睐一直没找着对象无奈之下才屈就到五七家子来与迟丽丽相了亲。
乔伯万本人对迟丽丽到挺满意赶上休班到迟丽丽家来玩玩饭罢闲闷无聊想出去转转恰好与6一平走个碰头。
6一平打量一下乔伯万相貌平平没有出彩的地方也无甚么缺陷之处只是稍微感觉有些凶意给6一平第一感觉就是此人不怎么地道。
“别***结了婚让迟丽丽受气吧?这小子可不好说。”6一平暗忖着但仍得体现一副善相来。
“您是丽丽姐的朋友吧?”6一平笑着问。
“对呀有事吗?”乔伯万翻了一下眼皮。
“哦没事。”6一平忙解释。“我叫6一平是丽丽姐的同学祝贺你俩。”6一平向乔伯万伸出了手以示友好。
乔伯万用眼睛翻了几下6一平无意与6一平行握手礼略侧一下身把手插向裤袋。
6一平觉得好无趣装做不在意地道:“别误会我没恶意。”
乔伯万没搭理6一平掏出一盒“大重九”牌香烟来抽出一支点着吸上吐了一口浓雾吹散看着西边的残红道:“我不认识你也用不着你祝贺更谈不上什么误会。我管你是路一平还是道一平有啥话找迟丽丽磨叽去管我屁事!”
6一平登时闹了个大红脸神情尴尬。回头看看厕所知道迟丽丽不愿出来见他也不好冲乔伯万作至少给迟丽丽一个面子心里暗骂:“咋这个屌样?”摇一摇头回过头冲乔伯万道:“不好意思请转告丽丽姐一声就说6一平给她祝福了。”6一平故意提高嗓音是让迟丽丽听见。
乔伯万“哼”了一声道:“操!多此一举!”
6一平在五七家子这一亩三分地上虽说不似“云氏兄弟”跺一脚全屯子乱颤的人物仍是五七家子有名的“混混儿”中的风云人物从没有人轻易敢对6一平如此不礼貌。
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6一平终归是地头蛇吧何况6一平并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孬种。
6一平本来想扇不搭地走开见乔伯万不恭没动窝眉头一皱本来就大的龙眼一瞪一股冷波直袭乔伯万。
乔伯万心里“格登”一下倒吸一口气凉气暗道:“这小子这眼光挺刺人呐!这屯子里还有这种傲气的人?”
6一平脸上没了笑意但也没有太难看只是目光如电有些冷。
6一平想与乔伯万讨个说法别***拿屯子人不识数可以小看但不可以侮辱。下意识地向前跨了一步忽然眼角余光瞥见娄雅芝正站在左十几米远的一个墙角正望着这里脸上有幸灾乐祸之表情。
6一平不愿让娄雅芝看自己的热闹何况是迟丽丽新处的朋友这象什么样子会让人怀疑自己的为人和其它用意。不管怎么说全屯子人都哄扬自己与迟丽丽有点意思与娄雅芝有点说道这三角关系还真不好抖落。忙转过身抛下乔伯万走向娄雅芝“哎呀!这不是娄雅芝吗?二十多天没见漂亮多了!”
娄雅芝本想看个热闹见6一平如此收场甚觉无趣。见6一平先打招呼便想与6一平先搭上话然后好好地把6一平埋汰一顿撒撒气不对象就不对象呗你跑什么呢?我又不是瘟神!
娄雅芝尚未来得及搭话乔伯万突然粗口骂了一句“你以为你谁呀狗头扫脑的样纯粹一个‘大屯子人’!”
这是纯纯粹粹的侮辱!
6一平脸“刷”地下落下了动了真怒。
娄雅芝脸上立时有些愠怒但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竟然嘻皮笑脸地冲6一平做了个鬼脸不阴不阳地道:“哎一平你的情敌在骂你呢!”
6一平用手一指娄雅芝厉声道:“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转过身来劈头就骂:“你***狗卵子你挺屌哇!”
乔伯万并没有料到6一平会如此快且直接他不了解6一平的性格与为人。本身就瞧不起五七家子人根本没把6一平当回事他也没听迟丽丽谈起过6一平这个人和当中的一些微妙关系以为自己的城里人身份足已把这里的人震慑住了一个“大屯子人”再怎么的也不会与他为难。
有时候城里人在乡下人面前以为高人一等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嘴脸总想拿乡下人耍戏玩而开心以为乡下人智商低。当然乡下人大多穷困觉得在城里人面前低人一等难免自卑。缘于此把城里人惯得到了乡下趾高气扬傲慢的不知天高地厚。
乔伯万在城里实属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人了却也想在这乡下耍个横出点彩。他把6一平的谦让当做一种怯懦借机羞辱羞辱“大屯子人”也好在迟丽丽面前挣个脸面。
乍见6一平突然近身毫无防范竟然不知所措随口答曰:“屌能咋的?你管不着!”嘴上说着心却怯了。
两者相斗勇者胜。6一平不乏其勇尚且兼谋。见乔伯万已生怯意心头一喜放了心地踏步上前一把扭住乔佰万前胸顺手向怀里猛的一带。乔伯万本能地向外一挣却上了6一平的当。
云鹏一年前收容所待过五个月跟人学了几招摔跤术回来教了两招给6一平其中最拿手的就是这招腿下前勾拦在退者的腿弯以下。乔伯万忙来无智本就怯手心慌也没防备这一手向后一挣6一平顺手一推“去你妈的吧!”
6一平是借力打力的顺势一推并没有用多大劲乔伯万可惨喽!仰面跌了出去狼狈异常。叽哩轱辘爬起来恼羞大怒破口大骂作势欲扑。
俩人对望了十几秒乔伯万觉自己空手与之相搏胜算不大四下乱看想临时找个趁手的傢把什。
6一平“嗖”地下从兜里掏出一把电工刀子来虽没有打开刀刃但可以看出这是一把伤人的利器。
迟丽丽再也躲不下去忙跑出来拦在俩人中间。“一平这是我对象大乔。”又冲乔佰万道:“大乔这是我同学6一平你俩别打了好吗?”
乔伯万一指6一平:“他打我!”冲6一平道:“小子你有种!今天在你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认栽了我不信你不出这大屯子。”
6一平收起电工刀“就算我错了对不起改日赔礼吧。”
6一平冲迟丽丽做了一个失礼的手式也没有再说什么回身向小卖店走去。
娄雅芝得意地转身向屯子东急走显然是奔云鹏家。
6一平马上意识到娄雅芝又要大肆渲染这回可有文章可以大掀风浪而信口雌黄了这是娄雅芝的特长。
乔伯万还有些不服放声骂了6一平几句被迟丽丽连拉带求地劝了回去。
6一平心中气愤难平气哼哼提着酒菜进了云鹏家的门。刚进头门就听娄雅芝尖声拔高地说:“我可见识到了6一平那副德行把人打倒不说把刀子都掏出来了要是迟丽丽晚出来一步今天就得出人命。为了对象6一平想杀人呐!”
6一平一步跨进屋。云鹏、云程、云鹏母都在炕沿上坐着娄雅芝站在地中间正比划着。
6一平目光如电直逼向娄雅芝“你在这胡掫八挒些什么呢!”
云鹏知娄雅芝善于夸张根本不信见6一平没有好气忙挡在中间“来坐炕上听小芝讲故事。云程放桌子喝酒。”
云程忙把“靠边站”支上。
6一平坐到桌边的炕沿上冲云程道:“去把香肠切了把鸡撕了我要喝酒。”
云程忙下厨忙活。
一副善相的云鹏母坐在炕头用手捅了下6一平腰眼“别跟小芝一般见识她心眼小。”
6一平笑了笑“我才不跟个疯子见识呢!”
娄雅芝冷冷一笑“我疯?哼咱俩有一个疯的。人家不跟你就得了呗何必要羞辱人家呢?太没风度!”
“放屁!”6一平真有些愤怒。“我是因为丽丽姐跟那个王八犊子处对象才动手的吗?你不是也听见了吗?”
“我什么都没听见就看见你把人家打倒了还掏出了刀子象疯狗一样。”娄雅芝望着怒目横眉有些气滞的6一平脸上得意非常。“真是老天有眼我娄雅芝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听说你这‘风流公子’回来了就不敢和徐山招摇过市了。说不准让你给徐山一闷棍子冲谁去说?上吊都没人管呐!迟丽丽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显是站累了坐到云鹏母身边。
云鹏母以前一心想让云程与娄雅芝有些袒护娄雅芝见娄雅芝越说越过份有些不着过际忙向娄雅芝使了一个眼色道:“说这些个有啥用呢?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不说出来也憋不死的谁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就是说出来了也就快得快得嘴。”
娄雅芝“哼”了一声没吱声表示心里对6一平的千般不满。
云鹏冲娄雅芝道:“小芝你说这话我不佩服一平啥人我知道你也不用挤对他。”
“你俩穿一条裤子你当然向着他。你别跟我说话我烦你!你侠客呀!”娄雅芝一撇嘴“喝你的酒得了。”
云鹏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6一平的气有些消弥也清楚娄雅芝正在大肆喧泄对自己的不满反倒心宽见酒菜到位冲云鹏一招手“来哥喝酒。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朝是与非。”
俩人大吃二喝起来刚才的事就象没生一样。
娄雅芝越看越生气越生气越觉恼怨愈炽小脸气得煞白小胸脯一个劲地起浮。如果6一平生气也就罢了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这会竟然悠悠然无事一样小酒一饮乐哉悠哉!似乎已经脱了。
娄雅芝心里的怒火更加强烈突然冲6一平道:“一平你跟我和大伙讲一句实话迟丽丽找对象你后不后悔?”
6一平看了娄雅芝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掏出两元钱给云程“再去买瓶酒。”
云程接钱而去。
娄雅芝追问一句“你哑巴吗?怎么不回答我?”
云鹏有些不高兴瞪了娄雅芝一眼娄雅芝佯做不见。
6一平嚼了块骨头似津津有味“吧哒吧哒”嘴把鸡骨头吐到地上慢声慢语道:“我不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可以这样讲我与丽丽姐之间永远不可能。我对她印象挺好但从没想过要和她处对象。就这么简单没了。”
“别吹牛了你小子想端架子端大了看人家找了对象心里头有点气就找人家对象的毛病。要是给挑黄了也好破镜重圆。”娄雅芝煞有介事地形容着。“谁还不知道你的为人?装得蛮正经整个一个花花心肠!”
6一平“腾”地下站起来有些怒火中烧几乎忍无可忍。真实地讲6一平不愿让人挑破心中最深处的秘密。对于迟丽丽这件事尽管他对迟丽丽有许多顾虑和想法但多少都有一些端小架子再观望一阵的成份或者说因为丁锦芳而正在考虑是否放低择偶标准正心不在焉的考虑如何让这个面子体面地过渡一下。本来这个想法就没有正八经地成立过因迟丽丽相亲而烟散雾尽只能是深究起来才会有点回味之处。一朝让娄雅芝无情的捅破脸上挂不住对娄雅芝立马产生厌恶情绪。本来已静下心来可娄雅芝为了一泄私怨不依不饶一路穷追猛打向6一平施压报复心理昭然若现6一平终于忍不住了。
“是又怎么样?端大了又能咋地?迟丽丽还值我一端而不像你似的让我端的本钱都没有。”6一平此说其实也是一个真实事实上也正是如此。6一平现在说来无非是为了打击娄雅芝的气焰暗示娄雅芝不如迟丽丽也在直接说娄雅芝不必如此怨恨自己俩人之间根本不可能6一平对她不上心只不过言辞直接针锋相对毫无相让。
“我怎么啦?6一平你给我说清楚。”娄雅芝从炕沿上跳起来凶霸霸地站到6一平身前直拍桌子。
四目相对各逞威风。
6一平望望娄雅芝甚觉自己此举无聊就这么的与娄雅芝拌嘴有失风度。坐下来大口饮了一大杯酒。
云鹏怕6一平酒后嘴上无德再掀风浪忙在桌下踢了6一平一脚。
6一平会意地一笑冲娄雅芝抱拳告饶地道:“你能耐成了吧?你是天下第一美女你是咱五七家子最了不得的人你比迟丽丽强百倍你娄雅芝如花似玉我6一平高攀不上怎敢端你的架子?如果有来生豁死豁活地也要娶你当媳妇。高抬贵手我怕你了娄大小姐!”6一平说了一大堆。
平时说这些话听来只是个戏谑今个听来格外刺耳。娄雅芝正在气头上也没有明白6一平是想收个场顺个台阶反认为这是6一平对她的污辱。
“你这是埋汰谁呢?羞辱我吗?好好好!你6一平牙尖嘴利拐弯抹角地嘲笑我我说不过你我走!6一平咱俩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走着瞧!”娄雅芝气呼呼地跑出屋“啪”地下关上外屋门。
云鹏母跟到门外叫了几声娄雅芝也没理会。
6一平没想到娄雅芝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虽然感觉这些话有些不合时宜认为以娄雅芝的聪明度应当会理解自己的意思见娄雅芝反更误解自己倒弄得有些不解而迷惑。
云鹏也本想6一平这番话后娄雅芝会一笑抿情怨说不定会犯贱地抱着6一平啃一顿呢。见此结局愕了一愕道:“大脑进水了不知好歹!”
云程进了屋来“小芝咋哭了?还挺伤心的呢!”
云鹏母道:“没说她啥一平尽说她好话来着。这丫头一天天疯疯张张的好赖话也听不出来。”
云程一捏鼻子“你俩真是的硬给整跑了我还正想忽悠忽悠她呢!平哥你不要的东西我捡个便宜不忌讳吧?”云程做了个鬼脸。
6一平作势欲打“胡说八道!她跟我扯不上任何关系与我何干?”
云鹏母抡起条帚疙瘩一通打“让你们胡说让你们胡说。”
哥仨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一顿小酒还没喝完便不欢而散。6一平回到家思前想后觉自己无辜且无聊平端的把迟丽丽和娄雅芝都得罪了真是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是人。
笠日6一平躲在家里不想出门以为娄雅芝会打上门来也好陪个不是。毕竟过去在一起胡天海地没个深浅地浑闹过没有什么过结何必如此不愉快。直到中午也没见着娄雅芝的影子。
午后下了一阵子雨空气清新凉爽许多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香味有一种舒心的感觉。6一平在院子里踱了一会忘了不愉快想起了老孙头忙穿上半截袖出了院门。好长时间没去老孙头家应该去探望一下。其实探望之意仅占四成不足六成以上是想到老孙头的破烂堆里挑上几本认为有价值的书也少不了与老孙头饮上几杯。
老孙头是连捡带收有时收了许多6一平认为很好的书挑选好了给个收购价。
6一平每过一段时间就去敛一回没花几个钱书倒敛了几百本。在五七家子6一平藏书最多。
老孙头见书就收等6一平挑完了便统统卖到收购站去了。
老孙头家在屯东北角上离6一平家较远每回去老孙头家都经过迟丽丽家这是较近路程。怕见着迟丽丽尴尬改走屯北小树林正好在娄雅芝家后院路过虽然路远一些但可以避免与迟丽丽碰上。
6一平绕过娄雅芝家后院直奔小树林往回一兜穿过几排房子就可拐上去老孙头家的正路。刚要穿过小树林就见从娄雅芝家后院门里跑过来七八个后生“混混仔儿”来直冲到6一平跟前扇形把6一平围在一棵树下为的正是长毛耷撒的“长毛怪”齐辉。
齐辉道:“6一平你等会再走我大哥找你有点事。”齐辉所说的大哥就是指徐山。
6一平是云鹏的铁杆兄弟人人皆知在五七家子当说很有面子般得般大的很少有人直呼6一平大名。
6一平也不客气说道:“你大哥算个屌哇!找我有啥事?”
6一平还未看清齐辉等人的长相就见徐山穿着一件绣花衬衫敞着怀穿着一条牛仔式大短裤横着膀子从娄雅芝家后门里走出来娄雅芝怯生生地跟在徐山身后。
徐山人高马大娄雅芝娇小玲珑极不相配而别扭好似骆驼与羊在一起似的让人看了不舒服。
6一平看看众人知道来者不善倒吸一口凉气不免有些紧张。跑是已经来不及了齐辉与同伙已把6一平围在一棵树前。
6一平一手扶住树干一手插向裤袋摸着电工刀的刀柄故做镇静脸上不动声色用轻视的目光看着齐辉。
前些日子在集市上动过手齐辉被6一平用一把大扫巴撵得到处跑至今尚心有余悸不敢轻举妄动怒目望着6一平。
徐山走到6一平跟前站定打量一下6一平挑衅地道:“挺巧哇!我正想找你呢!”
6一平淡然道:“无巧不成书嘛!”
徐山问:“知道我为啥找你吗?”
6一平看看娄雅芝娄雅芝不敢看6一平忙躲到徐山身后暗示6一平快跑。
徐山像老鹰叼小鸡一般把娄雅芝拎到身前一把揽在怀里道:“你在云鹏家窝囊我媳妇惹得我媳妇哭了半晌你说我能袖手不管吗?”
6一平仰天吐了一口气道:“我不愿为自己辨解即然你指定我羞辱了娄雅芝想要怎样说吧。”
6一平偷眼扫了四周一圈没有可利用地形向前跨了几步坐到一个半截土墙上歪着头望向徐山好似根本没把众人放到眼里。
徐山双手一拍“好有种!不愧为云鹏的左膀右臂。”
徐山所指是6一平与云程。
徐山比6一平小一岁长得高大威猛又有齐辉等十五六个后生前呼后拥是五七家子近两年的又一撮地痞小混子势力虽说还未成气候但后力强劲已对云鹏团伙构成了威胁现在有恃无恐地拦截6一平说明徐山心里对云鹏仍旧不服尽管前些日子吃了大亏。
徐山不断展自己小团伙势力号称“徐大马棒”。他这一伙一打群架的时候每个人一条镐把。
五七家子屯子较大但很规则呈四方型近几年虽然添了许多外来户但仍没有多大改变。屯子中间空场地大人家也并不多大伙便按东、西、南、北地叫着屯东、屯西、屯南、屯北。
这四个方位上还属屯东住家最密然后依次是屯南、屯西、屯北。
6一平家住屯西算是个炸刺些的后生小有名气拉帮成伙纠集了赵达、王福、牛喜草、关海心等十几个死党但并不显山露水。
屯北没有尖刺的孩子有几个也都孤木难支。
屯东“云氏兄弟”最为风头正劲在五七家子可以说是闹腾得最欢。
云鹏出道较早十八岁就与人打打杀杀在五七家子中屈一指在大红房子及南红岗镇曾名噪一时是地痞赖子中的知名人物一年前被政府收拾一顿后才有所收敛。在收容所被管教硬是把腰打伤费了许多周折才回到五七家子养了半年才算恢复但声名已不如往昔只好屈就在五七家子这块地盘上了。然毕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余威尚存况且云程鼎力拥护至少在五七家子这块仍是“大哥大”。
云程出道较晚但出手异常狠辣名声在外。大红房子镇的付小光南红岗镇的李玉光红旗镇的王金光在庆城是臭名昭著的“三光”在庆城所谓的黑道上可以说是呼风唤雨对云程有些欣赏。云程也曾为王金光效过力其中较有名的“十三排大会仗”云程一把杀猪刀只杀得号称“瓦岗寨”的所谓三十六条好汉心惊胆寒服输告饶。
6一平带一班小兄弟与云鹏并伙后云鹏一下子了展成了一个三十几号人的小团伙。平常随便活动遇到有事一招唤一大帮子人便胡作非为一通让派出所抓得四散而后通融点罚些治安费便了事。小集市的一半收入都用在了派出所云鹏为了哥们从不心疼钱这是6一平最欣赏之处为此与云鹏交情日深。
6一平在云鹏这伙人里混着名声较大却是一个较特殊的人物。6一平论打杀比云程逊色许多。云程是有勇而不善心计以勇出名而6一平是靠智慧兼勇而混出名的。每次群殴之时6一平都是冲在最前边喊号最凶当混打乱套的时候往往找最体弱的和逃跑的人远离危险地带当大胜猛追之时他追在最前边高举大棒狠抡下去眼见要打到头上时故意偏差经常把棍棒打成两截造成一种狠辣之势让人心惊胆寒人人以为6一平是个善斗之士敬畏有加而且又是云鹏的军师于是成了云鹏这伙人中的“二哥大”。
云鹏、云程、徐山、齐辉等都被收容和拘留过6一平一次没有。6一平看的书多什么书都看懂一些现行法律总能在关键时候用得上。
云鹏这伙人号称“小刀会”每人一把电工刀。当中一些人被抓到派出所后一顿收拾后招认是凶器是准备用来伤人的拘的拘罚的罚而6一平坚决不承认是凶器咬定吃西瓜削水果一用没有伤人的动机与伤人的证据揣把电工刀子并不违犯相关法律规定。有时想给6一平动刑逼供6一平公开说:“电工刀是日常专用工具不是管制刀具我不犯法。你们如果打我一下我就到市局告你们刑讯逼供。”
派出所也没啥好办法。五七家子派出所就是大元总公司的企业分局的分支机构是原来五七家子牧场保卫科换了个叫法。乡里乡亲的何况6一平姐夫周海洋在大元总公司还是有些名头与分局局长曹宪平称兄唤弟别没事找事找不自在不了了之做个顺水人情。因此6一平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仇家也没有什么前科反倒成了浑水中最清白的人物。
屯南的徐山纠集了十五六个人拉成一帮也算成了一派势力与云鹏相比略显单薄但已不可忽势其力量。在争夺小市场上确实吃了大亏但元气未伤有随时卷土重来的可能。
徐山见6一平不卑不亢从脸上看不出恐慌反倒为难。无论怎样讲6一平一个对峙十个有些不仗义是其一其二是应考虑一下后果。
6一平毕竟是云鹏最得意之人一旦出手肯定再起争端后果不堪设想。云鹏倒是可以只是拳脚相加云程那小子简直不是人一通乱捅真假难辨。刀是邪气玩意一时把握不住让他捅上也真不好确定后果。假定今日真闹出点后果为了娄雅芝这么个小骚丫头有些个得不偿失一时间犹犹豫豫。
徐山本来是找娄雅芝去饭店搓上一顿好哄娄雅芝上床。正好娄雅芝没好气忙问怎么回事。娄雅芝竟让徐山给她解恨去找6一平的晦气。徐山本是骗色之意为讨娄雅芝欢心当即答应。
偏不赶巧6一平想到老孙头家去找来可以走个近路为了迟丽丽而绕了个远道从娄雅芝家后门走过恰巧被眼尖的齐辉看见。齐辉没理解徐山真正想法忙告诉徐山。话已说出不得不做忙让齐辉把6一平叫住。娄雅芝本想在徐三面前快得快得嘴想借机看看徐山对她的诚意没想到6一平竟然撞到枪口上。
双方骑虎难下麻杆打狼两头害怕只好僵持着。
6一平下意识地伸手到裤袋里摸着了刀柄但手心已经沁出了汗平常在口袋里轻易就把刀刃掰开今天试了五六次就是掰不开。手上有汗太滑电工刀本身合口就紧越紧张越掰不开。
忽然远处扑扑腾腾、咋咋忽忽地跑来十几个人为的正是云鹏、云程哥俩。
原来是娄雅芝的父亲让邻居通知了云鹏。
雅芝父对6一平素有好感对娄雅芝所为大为不满但就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娇宠着任由她所为。见徐山等人难为6一平恐怕要出事忙让邻居去告诉云鹏。雅芝父倒不是希望云鹏来和徐山打架而是认为云鹏会压制一下徐山免得双方动手打坏谁都得摊事何况把娄雅芝牵扯到此中终究不好。
云鹏正和关海心、王福、赵达等闲搓麻将一听此事急忙赶到这里。
云鹏身材与徐山相比略显单薄但久经战仗精通一些散打、擒拿、摔跤之类的窍门较量几次徐山均落下风。
云鹏腰伤时好时坏但关键时候丝毫不影响云鹏的杀性与搏技何况云程杀猪刀一旦出手则不管不顾简直就是一个亡命之徒让你看不出真假挺刀便捅躲没事不躲捅上刀刃明晃晃闪着寒光谁不头皮炸。
徐山顾虑之下已生和意见云鹏赶到也只能做个顺水人情冲云鹏道:“鹏哥啥事劳您大驾?”
云鹏喘了口气用手叉住后腰见6一平泰然自若神定气闲毫未损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为难放下心来。见徐山有意和为贵只好圆个场子道:“我当谁呢是山子呀!不是想难为一平吧?”
“鹏哥这话说哪里去了?”徐山装做无辜样“我在这里碰见一平恰巧问点私人之间的小事竟闹了点误会。再说就算平哥有什么不对当小弟的还能咋地。有你鹏哥的面子一切都瓦释冰消。”没等云鹏再说什么一摆手领着齐辉等呼啦啦走了。
娄雅芝满脸羞红直奔自家而去。
云程“嗖”地下从袖里亮出明晃晃尺长杀猪刀只待云鹏张口便有立下杀手之意。
云鹏一摆手“让他们去吧。”
老孙头那去不成了6一平与云鹏等回到云家。
6一平知道徐山与云鹏已经形成分庭抗礼之势。云鹏能让徐山全身而退说明心里也是信心不如从前。
云鹏自知徐山虽勇但并不乏谋是后生代中的佼佼者始终对小集市耿耿于怀不会甘心前些日子的失败。云程有勇无谋不可能是徐山对手凭云程一把刀不足以镇得住徐山而6一平虽说谋大于勇但不是同路人随时将去。做为知心朋友绝不能因此影响了6一平正道前程。本身6一平也不愿混得不三不四坚持走人间正道。留是留不住谁但万有能耐甘于当个地痞混子无论何时何地“小混混儿”永远都是下等之人是社会的渣子。旦如果6一平真能混出个风光来以6一平之能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自己腰伤愈来愈严重已留下后遗症随着年龄越大兴许会更严重想要再现辉煌已是不可能一旦混不下去的时候或者说是未路穷途时6一平也是一个依靠至少不会看自己的笑话。云鹏是聪明人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的。
云鹏深感压力骤增遂和6一平商量将来之事。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利用一个月后云鹏父六十大寿做点文章搞得场面一些摆几桌酒席以此来树立最后的威信。同时邀请一些三山五岳的同道朋友捧个大场面把徐山等人也邀来做客趁着气氛浓烈之时把小市场的份额让出三成来体面地给徐山也好缓和矛盾以避免更大的冲突一旦闹出人命来惊动了政府对于双方而言百害而无一利都想好好活着。
云鹏一见公安干警就腰疼头皮炸心里打怵他对收容所的刑讯逼供深有体会那地方可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
决定一经制定马上进入实质性安排。
云鹏把此事委托给了老王太太。
老王太太是五七家子的穆桂英红白喜事阵阵落不下当个大知客总是让人欢喜。
大长烟袋往炕沿上一瞌当场拍板“把菜谱拉出来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