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桑按耐不住的,用另外一只手,搔了搔埋在他肩头的脑袋,“烈儿”
没有意料之内的答复,肩膀上越加沉重,入耳的则是轻微的鼾声,青年脑袋沉沉一偏,就倒在了他怀里。
原来是睡着了。
他脸皮抽动,真是,枉费他刚才那么认真酝酿情绪组织语言,这小子好歹让他说完再睡啊。
青年的睡相是他最喜欢的,小狗一样老实的不行,入鬓的长眉尾梢隐入额间碎发之中,一副无害又温顺的样子,让他心跳加速不忍离眼,比这一路上看过的最奇妙的风景人文还要好看。
天大地大,他如今唯一想留住的,也只有楚烈了。
无关风月情爱,只是你有你的痴念,他有他的执意罢了。
他靠在青年旁边,头靠着头,手碰着手,不觉间就湿了眼眶,那种无法言语的胀满感充斥心头,不算难受只是觉得,老天毕竟是厚待他了。
如此兜兜转转一轮回,还是让他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给了他可以留住的温度。
他这觉睡得极安稳,也没因为客栈的床铺而辗转反侧,更没因为檀香味道不喜而惊醒,等他睡醒的时候,身边的青年已经睁着眼,趴在床边看他。
他顿时窘迫,含糊眨眼:“现在什么时辰了”
嘴角一弯,楚烈笑道:“第二天早上了,父皇,你怎么比我还能睡”
他拍掉青年想伸过来的手,寡着老脸:“寡人年纪大了,爱睡又怎么样”
“唔,是不能怎么样,大不了儿臣以后陪父皇一起睡,聊表孝心。”楚烈此时还搬出儿臣这种虚的要死酸的要命的自称,很用心的讨好道。
“咳,容愈呢”他脸皮还没厚道可以讨论这个的程度,于是立马换话题转风向。
“昨晚就启程走了,赶路。”楚烈给了个情理中的解释。
“”
“父皇,你不是想去西平那个村庄看皮影戏吗我带你去。”
楚烈兴
爱情就是一物降一物sodu
致勃勃的提出接下来的行程,手脚利落的穿好衣,他微讶地看着楚烈板着脸对着铜镜跟自己头发一番苦战,狠烈程度堪称血腥暴力,最后头发掉了一大把,头还是没束好。
他看的心惊肉跳,劝了一句:“烈儿,别扯了吧,发发连心”
那些头发,真的挺可怜的
“父皇会吗”青年眼眸带亮的转回头,“路上太急,没有带宫女。”
宫里面,楚烈一向都是好整以暇每一根头发都被高冠束得规规矩矩的,现在这么一扯弄,十成十的披头散发。
他撇嘴,“你不会,寡人怎么可能会。”生怕对方不信,他又补上一句:“这一路上,多亏了容愈,说起来容愈手不是一般的巧啊。”梳出来的头整洁大方,堪比宫廷手法。
如此多才多艺入得朝堂出得厅堂的好官,真真是国家社稷的福气啊。
“其实也不是很难的事,我来帮父皇弄吧。”青年神色一顿,大步就从铜镜那里,捏着梳子直逼过来。
“自己给自己梳其实难度大很多,来,父皇,头支过来点。”青年为自己笨拙的表现找到切合的理由,于是找到切入点,大做文章,“梳个头也不是难事的。”
他面不改色,道:“寡人等会叫其他人来就成了,你先去洗脸。”
“洗过了,父皇,让我试试吧。”青年语气顿时委屈了那么一点,微妙的语调让他心尖都在发颤。
“那,就一回,多了不成。”他犹记当年皇宫里,这孽子是怎么一手就把他宝贝皮影给弄散架的。
他这老骨头应该比皮影还是要结实一点吧。
没一会功夫。
“你你你你要弑父”他疼得眼发直,抱着枕头直拍楚烈。
“我没有。”楚烈还捏着把梳子,一边躲着拍打,一边解释:“我我只是没控制好力道。”
“去把容愈找回来,寡人没有这么笨手笨脚的儿子”
“都说容愈早就走了,父皇就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