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倒猢狲散,这也是报应”
只见小少年冷笑几声,从嘴里呸出一口血水,毫无畏惧地对着几个彪悍男人,道:“死人是不用接客的”
二表哥在一边悄声说:“这小孩长的很标致”
他不着一言,瞧着街中央的少年眼里火烧得更加的烈,决绝狠辣。
手一扬,淡声吩咐道:“把那孩子赎回来”
虽然是报应,但落在这孩子身上,似乎有些让人于心不忍。
他记得以前容御史很喜欢在同僚间称赞自己儿子如何聪慧,今天一见,看来也没吹嘘错,小少年被洗干净拎到他面前,越发的清俊标致,只是全身警戒的敌视着自己面前的人。
他玩心起了,便笑问:“出人头地之后就可以把那地方铲平了,怎么样,就看你能不能做到”
火一点点在眼里降了温度,少年硬着脸,道:“奴籍的人,能做些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你看现在守边疆的林将军他就是奴籍出身,不也一样封侯拜相还是你以为,当今圣上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二表哥在一边忍着笑,也接话茬:“要不你跟我算了,到时候”
少年冷眼似骨,哽的他二表哥忘了下一句。
他乐着看二表哥吃瘪,小少年像一只全身竖起毛的猫,要顺着抚才行,可他偏偏又喜欢看这孩子眼里的火,便故意冷淡着,“你走吧,我这儿不缺人”
二表哥不认同的在他耳边低语:“花了那么多钱,别浪费嘛”
他可不管旁边人的鬼主意,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椅子里,全然的高姿态:“我身边不会留无用的人,只会当花瓶的人这世间多的去了,今天买了你不过是顺手而已,想跟着我们走,你还差的远,不够格”
少年眼瞳里的火又燃了起来,小兽一样天然纯粹,对,燃吧,烧吧,他最爱看这孩子斗志满满的不服劲。
“我才不稀罕跟你们走”容愈瘦小的身子转身就走,决不拖泥带水,也毫无留恋,只是最后扭头阵阵的看了眼他,眼睛里思绪乱闪。
小少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拖着一条烂腿,冒着鹅毛大雪,逐渐消失在风雪里。
“你去让人把他的奴籍消了,找个人随便顶了就成”随意吩咐下去,他是皇帝这点事任性一下谁说不可以。
不过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后续他也没有关心,他那时后玩心来的快去的更快,又过了许多年,在一年的科考状元朝圣的时候,他高坐在金銮殿上,竟在那群新晋士子里看到了那双眼睛。
青年的眼里仍然有火燃着,不过隔着层冰,化成了冷火,就像当年那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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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冷死人的鹅毛大雪被火又烧了起来,他愉悦的觉得,自己眼光原来是如此之好,容愈果然非池中物。
他有股很莫名的自豪感,有点像看到自己无意落下的种子抽芽儿开花似的。
人的际遇真的很奇妙,他没提当年,容愈也闷着不说,只是见到他总会有几分局促和羞涩,果然再强势的人面对小时候的不堪,都会显得无措,现在容愈肯自己说出来,这很好。
“臣我一直想找您,可我知道能将我奴籍撤掉的人,一定是朝中权贵,所以我一直一直都想走的更高一点,我想找到您。”
情深恳切,青年并不算柔和的声音打在耳边,热热痒痒的,他很纵容的笑:“那爱卿,你找到了吗”
容愈一愣,然后狠狠地点了头。
“找到了。”
“寡人给了你一个机会,可寡人也给过很多人机会,能抓着的人不多,你能走到今天这步,寡人很为你开心,没让寡人失望”
青年听到直接的肯定,抿着唇,像着开心想笑,又忍着,烟花放完了,人群也没那么拥挤,容愈放开手后双手都有点不知道放哪里,这时侍卫们已经围了上来。
“陛下,天快下雨了,可以回宫了吗”侍卫觉得自己小心肝快爆裂了。
楚桑一看天色,阴沉沉的,真的像风雨欲来的前兆,便道:“嗯,回宫”
没走两步,那拥挤的人群就被分开了,顿时吵杂的夜市轰然寂静,隐隐听见辘辘的车轮声,开路的是前锋马队,黑的发亮的宝马上坐着几位佩剑的将士,他认出来了,走在最先头的是羽林军左骑,面对这种阵仗,他不禁太阳穴突突发胀。
从最显眼马车里下来的青年黑色重袍,天生的王者气,令人不敢仰视的狠厉俊容,不怒自威。
楚烈微微笑着下了马车,不多不少的笑容,克制住每寸嘴角弧度。
“父皇,儿臣来接您回宫了”
街边百姓跪了黑压压一片,没人敢抬起头,太子缓缓伸出手,袖间宽袖微晃,那绣的龙纹似乎都成活了,张牙舞爪着。
他回头再一瞧容愈,只好朝前走了几步,右手搭上楚烈的手心,上了龙辇。
送上打瞌睡的父皇真想捏醒然后狠狠欺负啊泪奔,兽性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