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羽宫正堂中,醒之头戴小巧的凤冠,长长的珍珠流苏遮住了娇艳的容颜,身着火红色的雪纺绸缎,一层层的红纱随风轻摆缠绕红绸,衣摆上的七彩锦绣与珍珠在灯光下闪烁着无比华美的光芒。
透过珍珠的流苏,能清晰地看到醒之的容颜,弯弯的笑眉,黑曜石般的眼眸潋滟波光,宛如凝脂的肌肤,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勾起。鹅蛋脸清醇中又揉着几分妩媚,身上的气息说不出的出尘离世。
整个人亭亭玉立在红烛与夜明珠交织的光线下,说不住的飘渺如烟遗世独立,彷如不小心坠下凡间的九天仙子。
落然头戴紫金冠,金冠的两旁垂下华美的红色流苏,长及膝盖的长发轻轻飘动着与身上的锦绣喜服相互辉映着,他彷佛一夜之间从羸弱少年长成了英姿挺拔的男子,眉宇间再也没有属于少年的苍白与阴沉。
落然如痴如醉地凝视着醒之的脸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却被一声清咳打断,有些可惜的收回了手中,紧紧攥住了手中的红绸。
玲珑月坐在上座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双美眸中溢满了喜悦与欣慰,回眸对身旁的怒尾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诸葛宜坐在下座,拍了拍不安分的郝诺,回眸对唱礼的连雪慢慢地点了点头。
连雪站在上座一旁,满是喜悦地敞亮地高喝一声。
“一拜天地。”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跪下身去,对着门口的方向叩了一首,相互扶持站起身来,一举一动间让多少人落下泪来。
“二拜高堂。”
落然牵着醒之同时跪下身来,对着怒尾与玲珑月轻轻地扣了一个头,玲珑月再次红了眼眶,可笑容却越显真挚。不拘言笑的怒尾,眼角的笑纹都显现了出来。
落然将醒之扶了起来,两人站到诸葛宜身旁,深深滴鞠了一躬。诸葛宜坦然受之,可也逐渐红了眼眶,趁着新人回身,转过头去擦了擦眼角。
“夫妻对拜。”
落然与醒之面对面,四目再次相对,情意绵绵柔情蜜意,这轻轻一叩,两颗心似乎放下了很多很多,又似乎得到了很多很多,荡气回肠缠绵悱恻。
“礼成送入洞房。”众人高呼一声,拥簇着新人走出大堂,落然回头看了眼众人,突然一把将醒之抱到怀中,飞身而起踏月而去。
醒之闭着双眼惊呼一声,双手紧紧环住落然的脖颈,片刻后感觉一阵微风拂过脸颊,醒之才慢慢地睁开双眼,她朝下看了一眼,只见宫殿内外一排排的红灯笼与天上的繁星相互辉映着,七彩交错闪烁斑斓,在风中肆意飞翔的那种快活与自由,让一颗心跟着飞起来了。
落然缓缓落下,站在梅园八角亭的顶上,脸颊轻碰了碰醒之的脸颊,将她放了下来,指着下面轻声道:“看,喜欢吗”
满园的玉兰花齐齐开放了,各色的花朵彩灯下更显得晶莹剔透美不胜收,树木枝叶繁茂,彩绸裹住了树干,一盏盏七彩的灯笼与数枚夜明珠在月华之下相互辉映,此时的梅园宛若人间仙境,雾气飘渺美轮美奂。
醒之被夏日盛开的玉兰花晃花了眼,满眸惊喜目不暇接地打量着四周,可当目光擦过“梅园”两个字时却慢慢地敛住了笑容,闷闷地垂下头:“我又不是喜欢玉兰花”
“苏宫主有所不知,玉兰花的花语是报恩,这里的每一株玉兰树都是公子亲手载给心上人的,便留下几棵梅花树也是因为公子的心上人喜欢吃江南的蜜饯,再说这夏日的玉兰可是不开花的,为了让苏宫主看到这番景象,不知道废了多少心思。”笑翠一边说一边走出了八角亭,她抿唇而笑看向亭顶上的二人,慢慢地俯身道:“暗系一队,暗十三参见苏宫主。”
“暗十三”
暗十三望了醒之一眼笑道:“十三隶属琼羽宫暗系一队,最为精通的便是音律与催眠,当日宫主与统领从江南带公子的回来的路上,便发现公子夜夜睁眼到天明,有时困乏极了公子便会一只手拍着小腹,哼着不着凋的江南小曲。后来宫主将十三放在回来的必经路上,安排十三唱公子哼的那曲,不想公子果然寻来了。”
暗十三见醒之一直不语,连忙又道:“苏宫主莫要责怪公子,公子对十三的身份一无所知,当初十三所作所为均是出自宫主口令。”
醒之乍一听落然日日夜夜难已入眠自是心疼,可听到落然睡不着时居
异界邪魔战神最新章节
然会自己拍着自己睡觉,心中更是酸涩,怪不得,每次看向暗十三给落然唱曲时永远只有一首,便是儿时自己唱的最好的“茉莉花”。
醒之咬着下唇,伸手抚摸着落然的脸颊,微红了眼眸,当目光对上落然熠熠闪光的双眸对视,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滋味,她伸出手去静静地环住了落然的腰,将头埋在落然的胸口:“你若爱听,我以后日日唱给你听。”
落然嘴角轻勾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醒之绯红的双颊,伸出手指挑起醒之的下巴情不自禁地压上了她嫣红的双唇,轻柔又虔诚地吻下:“喜欢吗”
醒之抬头看向落然,四目相对,心中一阵悸动,她踮起脚尖,压住了落然浅色薄唇快速地亲了亲,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浅淡却极美的笑容:“很喜欢,只要是阿然送的,不管什么我都喜欢,也都会永远记得。”
落然精致绝伦的脸上说不出的柔和,浅灰色的眼眸水水软软的,眉宇间透着几分压不住的欣喜,许是被醒之的甜言蜜语取悦了,他也笑出了声音,笑声越来越来大也越显猖狂,他陡然抱起醒之一跃而起,飞上琼羽宫的最高的阁楼上:“醒之我爱你”夹带内力的呼喊声,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直至飘荡在百里之外。
醒之安逸依偎在落然怀中,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琼羽宫的每一个角落,许久许久,她趴在落然耳边极轻声地说道:“苏醒之也爱落然。”
落然闭着双眸紧紧地将醒之搂在怀中,深吸了一口气,过多的满足和爱意让一颗心柔软到了极致,似乎在下一瞬间便要满溢出来,他微微一笑踏风而起,抱着醒之朝洞房的方向飞去。
月夜星空,空气中有一股弥漫着一股浅浅的冷香,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青瓦之上,那凄然的白色与喜庆的艳红如此的格格不入,又惊心怵目。
莫苛漆黑的长发散在脑后,在夜风中张狂地飞舞着,他似是被这样的血红刺伤了眼眸,脸色惨白而骇人,可那双桃花眸依然死死地盯着在夜空中飞起的新人。
新娘明艳动人,新郎英俊不凡,明明该是一对天作之合的壁人,可莫苛的眼中只有无边无际的红,撕心裂肺的痛,那回荡在空气中的至真爱语宛如尖刀一般,恶狠狠地剖开了莫苛的胸口,让那颗被伤得血淋淋的心直接了出来。
一切的一切仿佛一把神兵利器直创心神,催肝裂胆,却欲死不能。
莫苛似乎忍受不了这样的剧烈的疼痛,伸出惨白惨白的手死死地按住胸口,便是这般的痛苦,他的目光却紧追不舍地凝望着依偎在新郎怀中明媚动人笑靥如花的新娘。
那对刺眼的新人一步步地走入了洞房,那一步又一步似乎全部踩在了莫苛的心尖最痛的地方,让他想放声尖叫却又没有丝毫力气,骤然间,一口鲜血喷射而出,染红了胸前的雪白雪白的丝绸。
醒之刚进房门骤然蹲下身去,伸手捂住了胸口,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本嫣红的笑脸顿时煞白煞白的。
落然徒然一惊,将醒之打横抱起:“哪疼。”
醒之无力地窝在落然的怀中,痛苦地呻吟一声:“胸口好疼。”
落然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嘴对嘴地给醒之喂下,摘去她头上小巧凤冠,一只手放在醒之的后背,不动声色地输送着内力,柔声哄道:“乖,不疼了。”
一阵阵的热流自后背传来,逐渐地平复了胸口的疼痛,只是这疼痛来得迅猛来得突然,虽只有片刻,醒之也已筋疲力尽,不知那药丸是不是还加着安眠的药材,待到疼痛缓解,醒之便已沉沉睡去。
落然见醒之睡着了,手掌翻转,喜房的窗户顿时敞开,落然搂住醒之朝一座房顶看了一眼,这轻轻的一瞥,浅灰色的眼眸说不出的冰冷刺骨,杀意滔天。
落然亲亲了醒之的眉心抱着她来到桌前,端起早已备下的交杯酒饮入口中,缓缓地压上醒之娇艳的红唇,一点点地渡了过去,片刻,直至醒之吞下那酒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落然端起了另一杯酒,朝斜对面的房顶扬了扬,一饮而尽,杯落,那一扇被打开的窗户,骤然合住了。
莫苛站在原地,怔怔地看向那扇窗户,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从尖尖的下巴滑落,莫苛似是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疼痛,飞身高高地跃起,转眼间已经消失在夜幕中。
月弯弯,繁星闪烁,微风过,枝桠轻动,碎了一地的泪水已找不到半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