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媚奴儿(穿越) > 第五章 绝命岭挡道
    王家所有的丝绸作坊全部开始运作起来,王之汶也在附近把所有的丝绸收购过来,加上王家以前的库存,勉勉强强到了数目。

    那个刺绣神人根本是不想见人的,她知道这人有些诡异,很像是怀有武功,且自从知道有使男人变成女人的药,她便多了一分心眼。想来也是不简单的,但是越是不简单的人越是不好留住,她还得想办法再留她一段时间。

    好在这一次她找到了这个神人,而且她的确能绣出她要的东西来。

    那就暂且不急,只待着一笔生意成了,便可以徐徐图之。以前倒是一直执着着想要变强,那的确是心性的关系,如今既然回复了所有记忆,那么她也可以学习去享受不同的人生,比如家庭,比如她那曾经失落的恋情。

    她捂着胸口,以前那一幕的确带给她巨大创痛,可惜也只是痛而已,放下,她会。所以在这异世,她必要潇洒而活,为自己。

    王家的马队已经备好了,她既是合伙人,自然也是要跑一趟白璧的,只是她需要一个保镖。此去就算千算万算,也怕的是万一,真有什么难测的凶险。毕竟他们押的货,干系太大,也不能托付给镖局,他们必须亲自走一躺。

    “向暮”她已经忙了很多天,也没见过向暮,这次为了找向暮求她陪她去押货,却是见她脸色煞白,正摇摇欲坠,她忙过去扶住,见她手里端着一碗药,知道是去给容情送药去的。

    怎么几日没见,竟消瘦成这样

    她握住向暮的手,却是一片冰凉:“怎么竟一下子就这样了”她话还没问完,向暮却捂着嘴干呕起来。

    这样子,看来很像是

    她走到向暮身后,看着她身形比前几天更瘦,又不是很像,只得开口求证:“你是有喜了”

    向暮半蹲在那里,不吭一声,直到繁华以为她问不出什么打算转身走的时候,才站起来,眼内竟全是泪水。

    繁华这下便知是了。她也一下子便呆了。

    容情那个身子骨,向暮她也真是情痴了。若是真有什么不测,向暮她岂不是果然是情到深处么向暮也许是想替容情留后吧,最好么,是真能厮守。

    她拧起了眉头,又平复了开来:“你是个比我有主意的,既然已然这般了,你有何打算”

    向暮笑地有些凄凉,一手抹了抹泪:“只盼他能好起来,现在还不敢让他知道,他那样的人,知道了,只会把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如今他的身子却只是拖着,我不敢”

    繁华看她手里那碗石头熬出来的清水,心内也替她酸涩不已。爱到最高的地步,才是这样吧她自己,竟像是从未爱过的。爱地卑微也好,高傲也好,总该这般刻骨,她却是,要决心淡忘的。

    既然向暮有了身孕,她不好求她陪她押货去白璧了。不过既然王家下过血本的一条路,王家也不是没走过,也应该会没事的吧

    白璧秦岭峰上,一个白衣男子,正靠着一根绳吊在悬崖上,一点点地靠着腰力荡向一株毫不起眼的小草,终于,他荡近了那棵草,却因为力气一下用的过猛,差点一下子撞上坚硬石块,他只得撩起碍事的袍角,别进腰带里。十指紧紧扒住石块,俯过身子,另一只手往前往前

    终于,一根手指碰到了那棵草的叶子,他又靠地近了些,奋力摘下了那些叶子,小心翼翼地包好放进怀里,又费力扭头看看后面的药筐,满意笑了。他双手抓着绳索,倒也是矫健有力,阳光洒在他笑地爽朗的脸上,金光点点,在这高空观,颇有些神祇之姿。

    “少爷少爷”崖上娇嫩的女声传来,秦官宝顿时想起他这是偷跑出来采药的,又这般危险,被碧玺发现了,可要不好了,他刚抓住绳子要往上爬,却见碧玺早用了轻功,抓了绳子,在他上面,见他无事,才吁了口气:“少爷,你真是吓死我了。”

    秦官宝道:“无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碧玺这才上去替他提绳子拉他上去,把一只纤纤玉手伸了出来:“你费了这么多力气,连桃花诗会都推掉了,到底采的是什么”

    他摇头笑笑:“偕萝草,这个季节本来很少出现的,又长在这高顶悬崖边上,更加难得,药效加倍,就是专门取也取不到的宝贝。”

    碧玺本是笑逐颜开,听到偕萝草三字却一下子笑容崩塌了。果然如此,少爷心里,还是装下了那个人。偕萝草本是一味没有什么用的草,可是却是一个方子里的一味重要的药,能中和天道者的古方留在病患体内的星点毒素。

    少爷自乌玄回来便有些不对劲,她自小便陪伴着少爷,有什么感觉不出来的只是少爷和以前的差异实在太细微,也不怎么想作诗,见了以前的诗作更是掩去不看,仿佛里面有什么

    末世女僵尸的脱线生活

    扎人眼睛的针似的。

    她这才细心问了少爷在乌玄的经过,少爷喜欢游历,尤其喜欢体会民间风俗节日,乌玄离地近,这才去地勤了些。前次去乌玄的灯会时,她是跟着去的,在客栈等少爷回来,却见他满面通红,尴尬无比,她问也是不说,当时她便觉得有些诧异,她家少爷向来是个行事大方的,从没见过那样的,定是那些开放的乌玄女子

    如今少爷心内有了那个人,莫非真是去多了乌玄的缘故她心内苦涩,又是不舍,万难以厘清,只是呆立在那里。

    秦官宝本是要上马和碧玺回程往秦岭峰外的秦家堡,却因为低头一沉思,不对,还差一味药那味药,在绝命岭附近。

    “我去去就来”他一抬袖口擦汗,摸摸怀里偎地有点温热的草叶,便策马离开。绝命岭而已,很快的。

    绝命岭繁华勒马看着那个山丘,这么小的一坐山丘,绝对是够不上岭这么一说的。怎么回事她风尘仆仆,几乎是衣不解带,就是为了赶在十日之内便把这批丝绸押到秦家,若是真出什么岔子,她也是担不起的。

    王之汶对她道:“无事,过了这最后一个岭,后面就是秦家岭了,这绝命岭的盗匪之前最是猖獗,王家也是费了很多钱出了很多力,才让他们点头,放我们过去。绝命岭这几字,也算实至名归,多少商旅就死在这里。”

    大陆第一强国白璧,看来也在渐渐式微,白璧皇室贪图享受,盗匪这几年也猖獗,若是长此以往

    她对王之汶点头,王之汶会意,叫一小队手下骑着几匹马往前小跑了几步,他们身上皆有王家商号的醒目标记,如果真的安全,那定然没事。

    从来富贵险中求,越是如此,越得添十二万分小心。他见那些人安全无事,已然驱马过了岭外,便招手让负着丝绸的马队赶过去。

    繁华眼见没事,四周又是鸟雀唧喳,也安下心来,刚也拉了缰绳要过去,却有一直冷箭射来,将她所带帽子射飞,她一头青丝瞬时也散落下来。

    此时秦官宝正在绝命岭脚下寻另一株药草,他拨开草丛,细细地趴在地上找着,身上一袭绚烂洁白的长衫早就被污地看不出原样来,他还是不肯放过一寸,每一株野草都要扒开看,每一处湿了的地方也要扒开看。

    按理说,那地浆水该是在五色蘑菇根下,旁边围着一丛的流姬草才对,怎么找也找不到呢于是他一直往上,终于被他眼见地发现一株颜色鲜艳的蘑菇正肥润地立在流姬草丛内,他如获至宝,撕了块布,覆在手掌上,拔去那五色毒蘑菇,舀了那些黄黄的地浆水,一滴滴地灌进了瓶内。

    真是幸事,一日之内竟寻到了剩下的两种药材,他扯开领口扇了点风进去,好在他是甩开碧玺独自来的,不然哪能如此自在他刚站起来,却听有兵刀相加之声,一瞥,果然是在打斗,看来一方是商队,另一方,却是土匪之流。

    他掸了掸袖子,打吧,打吧,他要回去将这些药材处理处理衣服也脏了,身上也粘灰了,还是先回去洗个澡再说吧。

    唔,对,洗个热水澡再说

    忽然,他却将头猛地往后扭了过去,见到那个熟悉身影正被一人护在怀中,青丝散乱盖住了脸颊。

    他莫非是中了五色毒蘑菇的毒,开始出现幻觉了秦官宝不顾地浆水的土腥味,往嘴里灌了点,眨眨眼睛,还是见到那个身影,且那身影横陈在那个文弱男子的怀里,只差没将脸也埋进去。

    果然是陈繁华,他和她素昧平生,为什么竟能记住她的背影想起她的多番相逼,更是捏了拳,撇过头来,往歇马的地方走去。

    刚拿起缰绳,脑里却又闪过她时而媚惑时而清冷的脸,甚至连她那双白生生的藕臂,都一同在他脑海里飘荡。

    秦官宝,你就承认吧

    他甩开缰绳,一步一步往前走。他是什么时候觉得她不一样的那一句批注,那个笑容,还是她一次又一次撩拨他的举动总觉得她并不像别人见到的那样,她留在他心里的影像,从来都是隐约的,可是一到他要淡忘的时候,却又自己跳了出来。

    他曾经以为碧玺是不一样的,秦家堡的女人都是不一样的,却在遇见了真正不一样的人的时候,失了往日的淡然自若。

    其实那次她袒露着肌肤和他谢恩的时候,他就差点迎了上去,就算过后骂自己竟成了急色鬼,也掩饰不了他的确被她迷惑了的事实,所以他便一直想,到底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比诗书隽永一些,比药草灵秀一些,又比女人刚强一些。

    所以当他看到繁华先是被那个文弱俊美书生护在胸前,又被那满脸横肉,长满络腮胡子的凶恶大汉抢去的时候,竟是一凛,再也顾不得别的,用足了他毕生力气,大吼一声:“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