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无福消受 > 第六十四章:梦世界
    果然,司马易已经不在了。

    被派去查探的福伯面有难色,他甚至连一个可以问话的活人都没能带回来,因为在事迹败露的那一刻,能逃的已经逃了,不能逃的选择了死亡。

    司马易的房间已经被翻遍了,一片狼籍。原本鬼王爷品位挺不错,房间弄得雅致舒适,现在就成了一个废墟似的。林悦面对满目疮痍,拿脚尖顶了顶趴伏在地上的死人,难以形容此刻心情。

    他知道司马易不是好人,但现在这情况,这些人的极端,简直就是恐怖分子。司马易那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辣,追随者的疯狂,俨然是一邪教组织。

    眼前凌乱,加上搜查造成噪声,直把林悦的心情趋向更恶劣,更郁闷。气急攻心,他一把扫掉书桌上物品。然而一同摔出去的折扇引起了林悦的注意,那柄折扇造型普通,但是看到它,林悦就想到司马易那个爱装13,笑里藏刀的家伙。

    捡起折扇,林悦顺手打开,洁白扇面上写了些墨字。原本只是随意溜上一眼,林悦却骤地瞪圆了眼睛,细细看那内容。

    这是一则留言。

    相公,楚楚不辞而别,有挂念否

    林悦眼角抽了抽,无法想象司马易那种外表趁着这种言辞,太惊悚了,他决定屏除杂念,继续再往下看。

    见此信物,相公必定发现心爱的水公子出走,莫慌,如无意外水公子只是急于处理家事。当然,相公若不争取时间,水公子说不定就会为其侄儿英勇就义。祝君好运,勿念。

    “”

    派派&小##说#论坛

    短短几行字,林悦瞬间就读完了,当时无力感传遍四肢百骸,感到难以言喻的沉重,他扶额黑线。司马易这不是分明要他为水绝流忙碌吗那么这对司马易有什么好处呢林悦禁不住这般思考。他以为,任谁跟唐三和司马易这类人交往深了,都不免变得多疑,在多次被耍,被整,被忽悠以后,谁还能毫无想法,那么这个人的神经大概赛过电线杆了。

    林悦想过了,若说司马易是要伤害谁,倒更像是故意绊着他,拖延时间。

    “福伯,派人去查查司马易的动向。”

    “是,少爷。”

    “其余人手,全力追踪水绝流。”顿了顿,林悦咬牙切齿道:“以水绝流为首要。”

    “是少爷”

    福伯欲言又止,林悦没有错过这表情,不觉挑眉:“有话就说吧。”

    “少爷,司马公子原本在二十多天以前已经离开。”话罢,福伯愧疚地耷下了脑袋,他噗嗵地下跪,扒着林悦的大腿,哑声嘶吼:“我真没用,竟然让人在眼皮底下逃跑了,请少爷处死我吧。”

    林悦唇角猛烈抽搐,时至今日,他已经不能责怪钱无尽是个衣冠禽兽,要是他自小生活在这钱家,恐怕也会是个大变态。

    “行了,滚开。”

    得令,福伯怀着幸福的心情滚开几丈远。

    林悦黑着一张脸,尽量避免与老人的满目崇敬接触。听说司马易离开近二十多天,也就是他刚刚离开钱府上天庭讨内丹没多久,林悦深深感慨鬼王爷的狡猾,竟然从这么早已前就开始设计,而他自己也够白痴,才回家就立即踩进陷阱里。

    他挖空心思要想一个既能避免死伤,又可以解决玉帝的格杀令的办法,然而司马易却是个不领情的主,削尖脑袋往死里钻。水绝流那家伙出了事情选择独自面对,竟然对他毫不信任。这两个人也未免太不他放在眼里了,他就是由着别人捏的软柿子么

    越想越愤恨,林悦挠得头发蓬乱,疯子似的嘀咕着:“司马易,你就是不让人省心,死活要当皇帝是吧皇帝是个屁,要钱老子给你花,要欺负人老子也不是受不起,你爱别人跪,我可以给全钱庄的人加薪,让他们天天给你跪。可你爷爷的偏去爱那些江山社稷,我靠,玉帝早把你潜了,你往哪当皇帝去,瞎折腾。还有水绝流,你就是英雄主义中毒,有什么事不能跟我商量你看不起我头脑简单,怕误事,钱家这些资源不会误事了吧就一脑子道德正义,不知变通,死脑筋。”

    福伯看少爷这副怨妇模样,立即皱了眉,他不喜欢这个模式的少爷。

    “少爷,那二位不在这。”

    “我知道。”林悦猛地一甩袖子,却止不住烦躁,不断来回踱步。

    目光随着来回脚步移动,福伯撑颌看了半晌,老脸上尽是落寞。蓦地,他福至心灵,决定把一个原本不太重要的关键暴光。“少爷,司马公子可以这般顺利地离开钱庄,还有水公子能够轻易出逃,其实是老夫人暗中帮忙了。”

    烦躁心情就像那一垛干草,在福伯撒下零星火种以后迅速飙起熊熊烈炎,一发不可收拾。林悦感觉心肺都在燃烧,恨不得立即拧掉那颗浓妆艳抹的脑袋。他之前因为冷艳的婚事而跟钱老夫人斗法,结果自然是老夫人斗不过少爷,那位树妖姥姥被他软禁起来。没想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老家伙竟然打他一记回马枪。

    “福伯。”林悦低声呢喃,声音犹如出自地狱恶鬼,阴鸷可怖。

    福伯立即精神抖擞,只差没立正敬礼,他的语气亢奋且虔诚:“是,少爷。”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林悦就像被罩头泼了一瓢冷水,他干巴巴地盯着福伯说道。

    福伯掐着双拳捂在胸前,做韶华正茂的可爱少女状:“我会为少爷做任何事。”

    “福伯,你是在耍宝吧”

    这是林悦最衷心的期望,然而那笑靥如菊的老脸上完全没有半丝玩笑痕迹,林悦无奈掩脸。

    “总之,在冷艳所有的夫婿候选人物中,挑出最好的。对方给多少礼银,就给她怎么办,立即把人嫁过去。”

    “少爷,不能这么抠。”

    “另外,我不管娘亲和司马易有什么协议,还是利害关系。你给我清楚告诉她,再闹一点事,下一个就是她要嫁,到时候钱家任何事都轮不到她这个外姓人管。”

    “少爷体统”福伯哀呼。

    “体统个屁,钱家根本就是混黑社会的,哪来的体统。”林悦一挥手,拍案定夺:“先给娘亲斋戒一段时间,清清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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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着不短她,就要她油水不进,看这老妖婆往哪里滋润。

    福伯拿手绢按了按眼角,感动万分地说:“少爷,你长大了,好霸气。”

    林悦漠然扯起唇角,眼见这房子也搜不出什么,就不做久留。

    “算了,福伯,你尽快做好远行的准备。我现在回去带娃娃,有事到朱翎那找我。”

    搁下话,背着手,林悦不理会福管家对霸气的呼唤,施施然出了房间。林悦满腔怒火经福伯这么一搅和,也平息不少,毕竟恼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现在该想办法处理一切。

    “水绝流的侄儿哦,指不定他那个义父没有杀死他义兄全家。可既然握着皇牌,怎么现在才说司马易在江湖中也布了棋子”

    思忖着迈开步伐,当林悦回过神来,发现这是不知不觉间回到自己院子里了。原本笑叹这粗心,突然想起祝融的剑,林悦只觉喉头发涩,他无意识地干咽。

    林悦上一次从妖王剑中看到杀朱翎的情景,自此以后就潜意识地排斥再去拔剑,但现在他却想知道更多关于祝融的事。定住心神,他心中确定一个答案得试试。

    想罢,双手已经推开房门,一眼就见到搁在武器架上的古剑,他脚步稍顿,最后还是毅然前进取古剑,乘着心意未动摇,他一把拔剑出鞘。

    剑光灼痛人眼,林悦脑后被人闷了一棍似的痛,意识被四方八面涌来的黑暗吞噬。

    当眼前云雾拨开,天门赫然现于眼前。

    赌神打着呵欠着陆,随意与守门天兵招呼一声,就懒洋洋地入内。没多久便迎面遇上鹤发童颜笑意盎然仙风道骨的太上老君,赌神立即撇开视线,想要忽悠过去,却在错肩的一刹那被老君揪住了。

    “赌神,今天的会议你又不来参与,玉帝颇有微词。”老君顺着花白的银发,轻叹:“你太猖狂了,竟在凡间玩上十年。”

    “嗳,老兄。”赌神嘻皮笑脸,熟络地搂上太上老君的肩膀,啪啪两下打在硌手的骨架子上,笑说:“我在下头混十年,上面也才十天,时间不长啦。”

    哥俩好,二颗脑袋揍在一起悄悄话。

    “啧。这次不一样,我不是让仙鹤传信了吗这次给一批新人封上仙位,可是大会。”

    “哦。那鸽子味道不错。恰好鼻子痒,大概顺手把那纸擤鼻涕了,哈哈。”

    “那是鹤”

    “唉唐三说是鸽,罢了。”

    “丫小样,少把过错往别人身上推,你会不知道那是鹤”

    “嘿嘿”

    太上老君拿眼白处瞪赌神,差点一尘拂就下去了,出了口长气,还是忍住,仅是忿忿低喃:“早晚弄个药把你整成痴呆。”

    赌神可不想惹制毒专业户,立即顾左右言他:“瞧,那边几个是新上任的仙人吗”

    太上老君眯起眼睛睐一眼,颔首:“看那漂亮的,是酒仙。”

    “哦,酒仙,甚好。”赌神热情地挥手招呼。

    然而酒仙仅是睨向这边一眼,对他皱起眉头,就别开了视线。

    “哦,好别扭。”

    “那是个正直的小子。”太上老君幸灾乐祸,挤眉弄眼:“我喜欢他,有性格,不像有些人”

    话罢,太上老君意有所指地睐向身侧,却不料把赌神公然捣鼻孔这种不堪入目的情景看进眼里,当下眼角生猛地抽搐起来。

    赌神哼着民间小曲,再看瞄接下来几个,感觉是跟之前的酒前有些差距,而且仙位也没有酒仙有趣,他兴致缺缺地打着呵欠,咂咂干涩的嘴巴,正想开溜。然而眼角余光触及一抹身影,颓废慵懒犹如退潮般迅速从赌神身上褪去。赌神双目眦裂,死死盯着那个人。

    瞄见赌神一反常态的认真,太上老君暗暗惊讶,顺势望去,看清楚那人物,就了然地轻轻哦了一声。“这个是帝王星,驻中天紫微垣,号紫微星君。那位子一直空缺,今天总算来了个靠谱的,多出色的人。稍候太白金星那有个小会,也请了这些新来的仙人,而且有酒有菜,你要去”

    倾刻间,赌神的慵懒又回来了,他笑说:“有酒那当然去。”

    突然一个情节跳跃,不知过了多少年,天庭千年不变。

    一抹身影翻墙摔进院子,压坏几株仙草。

    酒仙见状,皱起了眉头,却说:“酒就搁在树下,自行取。”

    赌神掸去身上草屑,延着一脸狗腿的笑容:“哎,今天不是来取酒,是有事相求。”

    “不。”酒仙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什么你怎么就拒绝了。”赌神苦笑:“先听听我说嘛。”

    “哼,与你沾边的都是出格败俗之事,我怎能帮你”酒仙冷声答道:“门在那边,请慢。”

    然而赌神却不走,还挨过去:“哦,兄弟,我知道你心肠老好,帮个忙,一会有只小凤凰来代我取酒,你就给他。”

    “嗯”酒仙蹙眉:“你已经到来,又何必多此一举”

    “喂喂,你一会可别用这种态度对那只小鸟,吓坏了可麻烦。”派~派~小~说~

    “什么”

    还未来得及细说,敲门声响起,赌神立即一个箭步蹿向屋内:“我走后门。”

    “等”酒仙喊住他。

    “嗯”

    “你以后就不来了”酒仙问话的声音有点弱,随即补充:“罢了,只是问问,你走吧。”

    只见白日下,一排白牙排开半月型,赌神低声说:“不,有人限制我喝酒,你得经常照顾我的酒虫呀。”

    那一弧洁白似乎近在眼前,水绝流猛地惊醒,渐渐恢复意识。他环顾四周,入目空间狡小且陈旧,他记起这是一家小客栈。抬手摸一把额,全是汗,因为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离奇的梦。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也只有一个解释他想念林悦了。

    “唉。”

    从包袱中摸出一只小小锦盒,水绝流翻开盖子,看着里头一只断指,一口银牙咬紧。这是司马易信中提到的信物,他必须带着它独自前去交换人质。或许这是陷阱,但他不得不为之。

    他要救义兄的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