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琉璃乱(完结) > 第 65 章
    也许过了一个世纪,也许只得一瞬。蔚沐风在我身前十余米外就已下马,奔了过来,一脸的希翼神色,却又略带迟疑的望着我:“琉璃”啊,我忘了我被管家易容的事。我迎着他站起身,含着泪说:“我是。”他听出了我的声音,忘情的一步跨上前,紧紧将我拥在怀里:“琉璃,真的是你天幸你没事”又一次,被他拥在怀里,离上一次抱他,感觉象中间隔开了千山万水。飘飘悠悠的一颗心,在这一刻落到了实地。这一刻,他与我,这样接近。伸手反抱他,脸贴在他冰冷坚硬的银甲上,竟也感觉安慰。一直忍着不要流下的泪水,于这一刻汹涌而出,肆意的流过面庞。在他的怀里,才真切的感觉,我安全了,再不必害怕忧心。他似乎也感应到我的心情,两只手臂轻轻收紧,再收紧。这样紧拥的姿态,仿佛要将我嵌入他的身体;仿佛我与他,原是密不可分的一体。周遭是那样安静,连风声都那样轻。一切都已退得很远很远,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与他两个人突然之间,不远处响起一声马嘶。我一惊,不期然间,眼前掠过岳引堕入深谷的情景。岳引岳引胸中陡然一阵酸涩。我心中最新的禁忌,此刻猝不及防的触及。他曾经,因为我吻蔚沐风而那样生气,却在见到青昃后,不计生死的前来救我我欠他那样多,此刻怎么还可以与蔚沐风毫无顾忌的拥紧深呼吸。克制住自己对那个怀抱的眷恋,我的手,抵上蔚沐风的胸膛,轻轻的推他,传达我要离开他怀抱的信息。他一怔,两只手仍维持着搂抱的姿势三秒钟,才怅然的收了回去。我抬眼望他,胡乱的举袖擦一擦脸上的泪水,借以稳定情绪,才问:“蔚帅可是接到我的传信,才赶来相救”他望向我,眼神已转为清明,冷静的道:“是有人匿名射来信函,说华阳有军队秘密入境,意图把仙子掳回华阳,行程细节都写得很清楚,所以沐风姑妄信之,在此设阵以待。”我失望:“是这样吗那替我送信的小二”不知道平安与否。吸一口气,我试图理清思绪。首先就是头等关注的问题:“这么说,掳我的人是山外青山,蔚帅应还不知情”“山外青山他们好大的胆子”蔚沐风愤怒的时候,也极具威势。“族长早已上了表章请国君尽早征剿山外青山,朝中却始终有人阻挠而未能成事,此刻果然养虎为患,仙子放心,待西边稍宁,沐风便带军去替仙子出了这口气”我一喜,却又不无疑虑:“不是说山外青山的秘窟极端隐蔽莫非你知道在哪里”蔚沐风点头:“军中有军中的情报来源。这山外青山暗杀过我高楚的几名将领,所以军方早已在秘密的调查这个组织,略有所得。”我马上提供更多情报:“掳我的人,应是山外青山的老大,据说姓郝,不过其人有无数化名,而且精通易容术,唯一的特点他的眼珠子,有的时候,会变成深蓝色比如他很兴奋的时候,便会转蓝不是纯黑。”然后我将被掳的经历向蔚沐风大略的提了,为了让他清楚管家都有些什么伎俩。蔚沐风凝神静听,神色越来越是沉重。我担心的问他:“你可是觉得抓这样一个人全无把握”蔚沐风一怔,然后笑了:“不是。沐风只是觉得,这人如此阴险恶毒,怎会这般轻易的将仙子交给华少商这其中可有更多阴谋”他嘬唇吹哨换来了他的小雪龙,神色凝重的对我道:“沐风怀疑华阳用仙子作饵,诱我军出击,须得赶往青云台前方布置应敌。沐风且先派人送琉璃回营。”我点头。他又悄声道:“琉璃的化装先勿洗去,看到小贺他们,也切不可表露身份。”我讶然的望向他,正看到他眼中狡黠的笑意一闪而逝。咦,老实人也有这样的心机他要替我隐瞒身份我的心中,突然松快了好些。点点头,同他交换一个会意的眼色。蔚沐风治军极严。我同他说话之际,全军数千人全按辔在半里之外等候,未曾发出半点声音。此刻他纵马回队,吩咐了几句,便有一小队骑兵赶过来送我回军营,另有一队人带着刚才俘获的人与杀死的尸体一同回营。其它兵马原地拨转马头,整齐的向青云台方向驰去。送我回营的骑兵全是生面孔,这当是蔚沐风心思细密之处,若是派贺剑青等相熟人等来护送我,极有可能让他们看出端倪。他们对我十分客气,问过我可会骑马之后,替我牵过一匹无主的骏马请我上马,一队人把我护在中间向西面驰去。行了一程,后方突的响起了喊杀声。我一惊回头,我的护卫者们却安慰我说,想是华阳的援军到了,此事早在蔚帅算中,姑娘不必惊慌。原来他们之前并未将青云台潜伏的华阳军剿杀,是害怕厮杀之际有人伤亡留下血腥味,引起华少商一行人的疑心。所以蔚沐风只令只围其三面,独留通往华阳泽田关方向的一面不围,限令对方立即离去。对方将领在别无选择下,只能带队往泽田关方向撤离。然后蔚军分兵一半,埋伏在青云台,另有一半却赶往泽田关与青云台之间的驻马坡埋伏,如果华阳军从泽田关赶来,便在驻马坡予以伏击。此际想是那逃离的华阳军将领带着大队的华阳援军杀到。算时间,围剿青云台的那一半兄弟料已在蔚沐风的带领下赶至驻马坡了,这一战不足为虑。我同意他们的分析。华少商地位尊崇,只怕华阳军是明知有埋伏亦不得不派大队人马来相救。蔚沐风既早已运筹妥当,这场仗自然大有胜算,我确是不必过份担心。说话间我们已来到一处峡谷。我知道这里,这叫镜月峡,过了镜月峡,便是郤城地界,离蔚军军营不过三十余里。带队的小队长十分谨慎,派了两名骑兵在前方开路,待得他们打出可以通过的信号,才让整队人纵马逐一进入。这峡谷并不长,纵马急驰也只需要两三分钟。小队长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回头笑道:“姑娘勿笑我们胆小,实是蔚帅有命,务要保证姑娘的安全无虞,所以多做点侦察功夫,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我含笑点头,正要表示同意,异变忽起前方左右山壁上,突然分别射出几道象箭一样的白烟,在三五米外弥散开来,正好把峡谷之中唯一的通道笼罩在迷茫的烟雾里。小队长骇然变色,大喝:“快退”可是一直疾驰的马匹一时间却止不住前奔的势头,转眼已有两名骑兵直冲进了白雾之中,然后我听到重物堕地的声音。我用力勒马,刚要定住马身,后面的马儿突然疯狂的奔了过来。我惶然后望,不知何时,峡谷的尾端已是烈焰腾腾。受惊的马匹勒也勒不住,我身不由已,随着马儿进入了白色的烟雾之中,立刻头晕眼花,意识迅速丧失。醒过来时,我看到一双眼睛。笑咪咪的眼睛,眼珠里,涌动着暗蓝的波光,带着兴奋得意的气息。我象见了鬼一样失声大呼,骇然坐起。管家又换了一个化装,腊黄的一张脸,黑衣白带,一副富贵人家带孝的家人打扮。他哑着嗓子道:“你这扫帚星,克死了少爷,还躺在床上装死撒嗲,现在可没人护着你啦”说话间他往我嘴里塞了一只麻核。我用手去掏,他一反手,拿出条绳子,将我的手反缚了起来,往我刚才所躺的榻上一推。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置身于一辆马车之中,这时身子微觉颠簸,不知正被这马车运往何地。当然,很快我便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地,居然是郤城这人好大的胆子,居然要在郤城叩关过境。我听到他对负责边防的官儿解释:“我家少爷初次贩香料到贵国,不意在勾栏之中见了一个婊子,竟从此迷得颠倒,把卖货的钱都拿去替这狐狸精赎了身,又日日沉迷酒色不肯起程。不期这婊子实是一个克夫的扫帚星,从五月上头,少爷的身子便日渐赢弱,勉强支撑着走到凤阳地界,终告不治。小人一门,世世代代都服侍秦家,怎忍畏罪将少爷抛骨异乡只能先备下薄椁收敛了少爷,送回馁安禀明老爷再做打算”这一番话,说得真是情真意切,验关之人大受感动:“这秦家竟有你这样的忠仆,想来亦是积德行善之家”管家自然顺着杆子,将“秦家”的善举大大的宣扬了一通,才撩开帘子对边防官道:“官爷请看,这便是那克死少爷的扫帚星了。”我一看那边防官看了进来,便大力挣扎,同时嘴里呜呜作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那边防官却只略看了我一眼,便缩回头去,道:“果然狐媚得很。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们少爷便栽在这把刀上了,可叹可惜。”管家笑咪咪的扫了还在奋力挣扎的我一眼,放下帘子,附和道:“官爷说得是。这边便是我们少爷的棺椁,为备出关验看,再有回到家中老爷必然要另备好的板子,所以并未钉上,官爷可要验一验”我停止挣扎,寻思:那棺中必定是华少商的尸体了。蔚沐风那一箭是从后心没入,而华少商在棺中必定是正面仰卧,那伤口边防官若不细验,必定瞧不出这华少商的死因。却不想那边防官连开棺验尸都省了,不知是否收受了管家的贿赂。我只听他说道:“死者为大,本使敬你为仆忠心,便不开棺查看了,你们过关吧。”车声磷磷,我躺在车中,无法观看外面的动静景观,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福柯的生死爱欲帖吧

    高楚边境。唯一安慰的,是在离开高楚前,见到了蔚沐风,告诉了他山外青山的事。他一定会除掉山外青山这个组织的我对他有这样的信心。这样,也算间接的替岳引报了仇若是蔚沐风最终能诛杀那狡滑如狐的管家,那我更是纵死无憾。这样想着,对前路的凶险困苦,亦不怎么在意了。事实上从岳引死的那一天起,我的求生意志便很薄弱,全靠之前要想为他报仇的愿意撑着自己捱过那些难熬的日子。管家却又来撩拨我:“公主,这华阳的景色公主想是未曾见过,可要出来看看”看到我冷冷的瞪着他,他又作恍然大悟状:“哦,在下竟忘记了公主手上还缚有绳子。这实为不得已之举,公主原谅则个。”他替我解开手上反缚的绳子,我马上伸手把麻核掏了出来,从车门口掷出去。他并不阻止,微笑道:“前面便是华阳的重关虞宁关,公主可要出来看看”我不理他,他又笑道:“关里有个人对公主望眼欲穿呢,公主可知道这人是谁”华少昊果然,他就是这次掳人计划的主使者。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想通了许多事情。首先,是我的直觉没有错。当察觉到管家的目的地是华阳之后,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华少昊。原因同前,只有他最清楚我对蔚沐风,还有蔚军的影响力,他才最明白我的利用价值。所以,先有郤城何先生与春照的掳人计划,再有镜月峡之袭。现在想来,连虎啸峡受袭,也是山外青山在后操纵,极有可能也是出自华少昊的授意。虎啸峡狙击未成功,我进入天都,华少昊亦没有放弃,而是让山外青山静静的等待机会,终于在楚君寿辰之际,以云酃国贺寿的名字潜入宫中,成功的掳人。我实在大意,凭什么以为进了天都,华阳的威胁便不复存在另外,管家一直是跟华少昊搭上线的,中间却为什么拉出一个华少商来这亦是我想不明白之处。突然想到了蔚沐风的一句话。他说,他并非看到我的信才赶来救人我的信中,亦没有指示出我身在何处,会途经何处之类的问题。蔚沐风说,是有人匿名射来信函,说华阳有军队秘密入境,意图把我掳回华阳是谁,把华少商的行程掌握得这么精准再想到管家对华少商过份的馅媚态度,想到他与华少商告别时,套问华少商的行程安排我不寒而悚,好毒的一石二鸟之计想是管家在跟华少昊订好设局掳我的计划之后,又秘密的以别的身份搭上了华少商的关系。这其间想必还出卖了点重要情报,跟华少商描述了我的重要利用价值。如果擒获我将有大功于华阳,由不得华少商不利令智昏。他自然许以重酬让管家去办理此事,又在管家传讯说擒到我后,不惜孤身犯险潜往高楚境内来与管家交易。华少商在华阳国中,保安工作定然做得极好,这潜往高楚境内的行为,对他的政敌来说,自是绝好的下手机会。但是华少商虽是微服潜行,但随行之人却都是武功高明之辈,又有军队潜伏接应,派刺客暗杀,得手的可能性并不高。只要逃回那么一两个活口,那兄弟阋墙的嫌疑,华少昊要洗脱起来还是麻烦的。要将数百军队与十余名武林高手一举擒获,强大的军队才是成功的绝对保证。不知道华少昊能否调用大队的华阳军队以供他进行兄弟之间的暗杀。就算能,也有风声外泄之虞,智者不取。所以,管家先将我交给华少商,然后以我为饵,写了一封告密信函射入蔚军军营。若只是华少商潜进高楚境内,蔚沐风未必会这样极端的派军合围,多半是虚张声势,把华少商吓离高楚境内了事。我清楚蔚沐风,他虽是一代名将,却并不希望此际再与华阳来一场大战,按他的说法,现在高楚国力薄弱,边城百姓多历战火,需得好好休生养息,才能徐图后计。悍然的狙杀敌国潜入的皇子,那绝对是会酿成外交争端的大事,由此再掀起一场战火,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拿我作饵,就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了。我对蔚沐风与蔚军的影响力既为华少昊所深知,他自然清楚,只要说我会被华少昊裹胁往华阳,蔚沐风定然会全力以赴,调兵救人。这个计划还有很重要的一步,就是假手蔚军置华少商于死地之后,如何再把我抓回他们手上。所以,据我想来,就算蔚沐风一开始,把青云台上的华阳军全部解决,泽田关仍是会派兵马来袭的。只有再面对一场战斗,蔚沐风才会不让我随大军行动,而是先行撤回。我正这样想着,就已听到华少昊展眉笑道:“好个蔚沐风泽田关两万人马几乎全军尽墨,喻筑也于此战身死。这空出的大将军位子,极有可能就是邱万仞坐上去了”他的手里,拿着刚从鸽子腿上取下的小小纸条。管家笑道:“恭喜殿下。现在军方的人,殿下已掌握过半,大殿下一死,殿下再无可抗手之人了。”华少昊微笑:“老郝,你别忘了,还有老二呢。”管家诡谲的一笑:“二殿下么我前日接到飞鸽传书,他已将香颂接进了王府,想来这几天置身温柔乡中,离望乡台渐近了。”华少昊与管家对视一眼,相顾大笑,十分欢欣。我猜得没错,这两人果然关系非同一般,简直就是狼与狈的代言人。他们谈笑已毕,华少昊才来问候我:“琉璃小姐,好久不见。”我淡淡的道:“有的人,望之可憎,不若不见。”他一怔,想是心情甚好,不怒反笑:“多日不见,琉璃小姐的辞锋竟锋锐若此了,真是难得。”我别过脸,欲待不理,又转念一眼,不如探探他的口风,故此缓缓出声:“三殿下,琉璃可否问你一个问题”他笑着在我面前拣张椅子坐下,好整以睱的道:“琉璃小姐有话请说。”“琉璃知道在郤城时,你一心想擒下琉璃,以作与蔚帅和谈时之资本。可是现在时过境迁,高楚与华阳已互订盟约,殿下此际派人掳来琉璃,是何用意,琉璃可就不解得很了。”华少昊打开扇子,摇了一摇,才说:“琉璃小姐真想知道这原因么”“自然想知。”他脸上,泛出一个难以形容的笑意,孕含着得意、恶毒、攫夺、向往等诸般信息:“战争。一场战争。”我讶然的望着他。他缓缓的,一字一顿的道:“明人不打暗话。琉璃小姐既然相询,少昊便直说了:我华阳朝中,父皇与两位兄长,以及丞相等重臣均不欲在近期与高楚交战。高楚方面,蔚沐风他们也克制得很。可是少昊的势力多在军中,我,需要一场战争”我恍然而悟,又听他接着道:“况且,大哥已经身死,二哥命在垂危。若国无外患,父皇即便抓不着我的把柄,心中也定对我忌惮三分,想法子分化我的势力在所难免,所以这场战争,势所必行”“琉璃小姐,我们的灵巫算出你是妖女转世,我却感激你得很。若不是你,秋同州不会白马原大败,那么大哥的势力便会如日中天,我根本无法抗衡。若不是你,蔚沐风又怎会出手射杀大哥那只长箭只须一呈上去,便是两国战火重启的最好理由,况且泽田关万余名将士又再折在了他蔚家军手中,我想父皇一定咽不下这口气。”说到后头,他的笑容愈来愈深。我淡淡的道:“你觉得重启战火对你一定有利华阳才死了两个皇子,士气低落,况且高楚有蔚沐风坐镇。”华少昊长笑:“蔚沐风纵是一代名帅,可惜生不逢时。高楚内政未稳,朝中局势不明,他屡立军功,也许正是某些人的眼中之刺。否则以他的将才谋略,为何数年来仅能坚守郤城,再无寸进我正是要诱他趁高楚政局未明前率兵进击,否则一旦高楚太子之位尘埃落定,可少了好多混水摸鱼的机会。”我脱口而出:“越丞之原来是你的人”他脸色一变,非常讶异的问我:“你怎么知到的”我垂眼。又让我猜中了。越族的人经常在后勤军需方面掣肘蔚沐风,这个我早已听贺剑青他们说过。越丞之是主管蔚军后勤军需的负责人,这个我也知道了。再联想到虎啸峡的狙击,越丞之的表现明显可疑,以至于我一直没有疑心到华少昊的头上去。现在串起来一想,自然真相大白。再想深一层,越丞之也未必是华少昊的人,只是他们瀣沆一气,为了各自的利益勾结在一起各取所需,也是可能的。这么想来,楚擎明也大有可能跟华少昊存在利益交换的关系。这便是政治。我开始担心蔚沐风的处境。若是战争全线开启,华少昊将挑起战争的理由赖到蔚沐风头上,他在高楚朝中的处境必然十分不妙。若是越族再加以掣肘,在后勤军需上处处刁难,令他再吃上几个败仗,被锁拿问罪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期然,想到我初到高楚时,姬艳对我的指控。她说我是祸水。她卜出了极凶之兆。她甚至要求放火将我烧死。联想到为我而死的岳引,我的心里,忽的忐忑起来:难道,我真的是祸水现在,又要连累到蔚沐风了吗望着华少昊与管家得意的嘴脸,心中,突然涌上极强烈的后悔之情。若是早知道,之前我与蔚沐风,只得三五分钟相处光景,我为何要推开他为何不紧紧的将他拥抱垂眼,我看着空落落的双手。若是这双手,在蔚沐风被政敌攻击时,可以给他一个拥抱,一点安慰我极轻极轻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