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琉璃乱(完结) > 第 37 章
    第二天门若庭市。好几位嫔妃来拜访我,又约着我一起到越后那边闲话了一阵家常方散去。午睡以后又有二皇子楚擎明与四皇子楚擎扬联袂来访。三皇子昨天宴会上也见过,很文秀的一个人,今天人虽没来,却派人送了两幅字画过来,说是要给我赏玩。六皇子年方七岁,由他的生母沈嫔带着也来串了一回门子。然后有几个嫔妃,还有几家亲王府的王妃前来拜访,公主们也三三两两的来了又去。简直客似云来。在现代我都没有这么灸手可热过。累得我。当红人也不容易啊。想起母亲,毕生的志愿无非在杜家当个人人器重的红人而不可得,我颇有点啼笑皆非。可惜她想要我做人上人的意愿到此刻方才实现,而时空阻隔,她又分沾不了什么好处,时也命也。来访的人中,蔚贵妃是独个前来的。带着四名宫女这点侍从在来拜访我的人之中,算得上很低调的了。因为她是蔚沐风的血亲的缘故,我对她格外留意。她是一个美女,人到中年,仍有一种别样的韵味,盛妆丽服中仍是掩不去一份清逸之气。谈吐之间,温文得体。我细看她的眉目,与俊朗的楚擎森依稀有三分相似。能在越族后妃把持的后宫中受封贵妃,也许并不仅是她有蔚族作后盾的原因。我与她其实并没有深聊,无非客套一番,叙些寒暖,却对她仿佛有着莫名好感,她离开时,我还亲自送她出院门。一回来紫苏便说:“公主仿佛对蔚主儿特别喜欢”我悚然想到她是皇后指过来的人。看来小说中也说得不错,这样的环境中,随意的一个举动也能让有人心再三掂量。于是笑说:“看着蔚帅情面上。”索性大大方方说出来,紫苏倒还释然了:“公主果然重情。”细算一下,几乎宫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巴结我了。唯一没有来的人,是楚擎森。他是要避嫌太忙还是对我这仙子身份持保留意见没能细想下去。楚擎明的王妃越明珰带着一堆仆妇来了。送上长长礼单,我讶然:“二皇兄昨日不是已有厚赐么怎么今天皇嫂又送礼来,琉璃怎当得起”越明珰小小的瓜子脸,大眼睛小嘴,颇为俏丽。她嘴上的功夫也颇来得,态度亲切的挽着我道:“妹妹有所不知,昨儿那礼,原是殿下特送给妹妹赏玩的。我想着妹妹此来,行装定然不齐,所以送些宫装锦缎给妹妹置妆,不值什么的,妹妹别推辞了才是。还有妹妹下面宫人众多,总得打赏几个,怕妹妹置办起来烦难,所以呈些小物件小玩意,便是专为这个所设的。妹妹如不嫌弃,便都赏收了吧。”我谢了越明珰,让紫苏将礼单收起。越明珰又道:“我对妹妹是素仰了,所以赶着也要来结交下妹妹。这几天想来妹妹事忙,赶明儿得闲了,我倒想请妹妹到府里,摆一桌子酒听戏,一起热闹热闹,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她跟楚擎明倒真是一对儿,都这么能言善道,八面玲珑。就这么迎来送往了一整天,累得我人仰马翻。用过晚饭,我早早的吩咐紫苏杜门谢客。小太监们早烧好了水,我泡在大大的浴池里,松弛松弛。结果才泡了十分钟,紫苏在外头急急的敲门我不让她们贴身服侍我,为此紫苏还担足心事以为我嫌弃她,后来看丁冬也是一例办理,才算放下了心事。我扬声问:“什么事”结果紫苏说:“国君驾到,请公主快些出浴接驾。”我扫兴。看来红人实在不好当,再当几天我得累死。用布巾随便擦一擦头发,穿着柔软的宽衫出去。紫苏一看几乎吓坏:“公主,这身衣服似乎太过随便”我看看身上,粉黄的锦衣,衣袂绣着几只蝴蝶。这是家常衣服,又不是睡衣,至于惊慌成这样子吗“不妨事的。”我直接无视她的不赞成。“头发”她还想谏劝。“头发是湿的,梳髻会头疼。”我施施然往大厅走。况且她们非在我头上插一大堆金钗步摇的,重死。楚君背着我站在窗前。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侍立在楚君身侧,却并没有卑微低下的感觉。那样象玉石一样的脸,在烛光下仿佛散发出柔和莹光。是楚擎森。楚君这么宠信他连来看我也把他带在身侧难怪楚擎明他们妒恨。我轻轻走到厅中,柔声道:“父皇驾临,琉璃未曾远迎,请父皇恕琉璃失礼。”楚君和楚擎森都闻声回过头来。楚擎森看我的神色,微微有些动容。楚君眼中更大有怜爱之色。“是朕要做个不速之客,永乐何罪之有。”楚君柔声说。“永乐在这里,还住得习惯吧”我笑:“国君的别院竟赏给琉璃住,只怕有僭了。”楚君道:“这里远不及天宫华美,永乐说笑了。”话毕叫过身侧的楚擎森:“森儿,永乐本非凡人,你也是知道的。现在长宁宫离你涤云宫也不太远,你平日虽理政繁忙,却也要尽量抽出时间,好跟你永乐妹妹多有请益。”我正色道:“父皇,你们这边的诗词歌赋,琉璃是一窍不通的。有些涉及天宫的事,琉璃也不便详言。你说什么请益不请益的,琉璃听着惶愧得很。若这么着,这长宁宫琉璃可住不下去。”就算我能背出几首唐诗宋词,我也没打算客串一把文坛大盗啊。楚君尴尬道:“朕只是随便说说,你就闹脾气说住不下去。好吧,你爱说什么不爱说什么,父皇当然由得你,只是森儿也算你皇兄吧,皇兄和妹妹多加亲近总是好的。”现成放着几个同父异母的姐妹不去亲近,我有什么好亲近的腹诽,不敢说出口,委委屈屈的道:“若是哥哥们存心来考较琉璃的学问,竟是不必来了,琉璃才疏学浅得很。若只是来跟琉璃叙叙兄妹之情,琉璃自然是欢迎的。”楚君笑道:“好,都依你。”我这才真正的笑出了声:“多谢父皇体谅。”楚君无可奈何的说:“不体谅你,你马上就说要走,是不是”瞧瞧,他摆明了就想长留我在长宁宫了。我说:“父皇,琉璃不欲长居宫内”话未说完,老狐狸就嘿嘿一笑,打断我的话:“朕知道,宫里规矩多,你是怕有些不惯,不过朕不是已经说了你什么规矩都不用守吗安心在宫里住一阵子吧。”我失望,木着脸无语。楚君又放软声音,仿佛哄我般说:“永乐,朕知道你想去神族。可是故老相传,通往神族的路上有千难万险,你已失去仙术,独自上路会很危险,不如留在此地,由他们联络你。”神族我心里一跳。又是一个新鲜名词。怎么对答千言万语,不如一默。楚君当我仍是想不通,温言说:“若是你想念族人,朕可以答应你,等他们跟你联络上了,就拨一块土地,让你们整族都迁来天都,优渥礼遇。如此你可以安心呆在宫里了吧”我更糊涂了。仿佛听楚君说来,这神族跟天宫有什么渊源不成可是从前为什么没人跟我提过这事可是也不能问楚君。他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要是我一句话不对,马上抽丝剥茧下来,我无所遁形。楚君温和的说:“有什么事只管找朕或是你母后、皇兄,慢慢儿也就住惯了。实在闷得慌了,缠着你皇兄们悄悄带你出宫去玩玩,也是可以的。森儿,朕有点乏了,你代朕陪陪你妹妹,不要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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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来乍到便觉得冷清得很。”楚擎森马上跪下恭送楚君离去。我无可奈何,也随着他跪在地上,又在心中腹诽了一番。然后楚擎森反客为主的吩咐紫苏她们,在凭风榭设座烹茶,一副要与我竞夜长谈的样子。我暗示他:“五皇兄,你想来也随同父皇料理政事了一整天,应是累了吧”他微笑,烛光下说不出的气度清华:“习惯了。”我又说:“若是琉璃象皇兄这般劳累了一天,怕早已支持不住了。”他微笑,彬彬有礼的延我入座,自己也放松的挨进椅子里。“所以要在妹妹这里讨口茶吃,妹妹权当可怜我这成日办差跑腿的皇兄吧。”轻轻松松就把我想送客的话堵死。月光下,他的俊美的脸上仿佛发出淡淡莹光,比我这冒牌货更象一名仙人。相对无言。他神情自若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款款道:“妹妹前儿让我们听的那首歌,真真好听,更兼别致到了极处不知妹妹可能赐示曲谱与词儿,让人编排出来,也是一件风雅之事。”我一怔,问他:“前儿五皇兄在殿中吗”他微笑:“我们几兄弟都在丹銮下伺候着,想是那天殿中人太多,妹妹没留意到也是有的。”倒也是不过这么出众的男子我昨天居然视而不见我的眼神也太差了点儿我推脱:“五皇兄真是风流人物可惜琉璃不会曲谱”装出遗憾到了十分的样子。他微笑:“昨儿那曲子,我倒记了七成,只怕记得不真,若是妹妹能再唱上一次两次,要谱出曲谱谅来可行。”“你会记谱”我一脸的不相信。他笑吟吟的转头叫侍立在一旁的紫苏:“紫苏,把父皇赐你家公主的那笛儿借来使使。”紫苏刚刚应了声是,旁边早有另一名宫女叫巧音的满面喜色的奔进房里,隔一阵,果真捧出一只长长的匣子,珍而重之的打开,拿出一只淡青色的玉笛。嗯,这玩意轻巧好带,走的时候仿佛可以顺手塞包裹里。楚擎森拿过玉笛,轻轻的吹了几个音符试了试音,然后站起身子,在水榭旁凭栏举笛,呜呜咽咽的吹奏了起来。才听了两个过门,我已经听出来了,这竟真是的那首被遗忘的时光的调子。这人在音乐上头果然有些造诣。静夜之中,又在水边,清远的笛声和着微微的水声,悠悠扬扬的传了开去。粼粼的水波反射着月华的光芒,映上了楚擎森的脸。夜风之中,他衣袂飞扬,横笛口边,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倜傥之意,真有似神仙中人。我怔怔的看着他,听着曲子,不禁听得痴了。一曲终了,他含笑走了过来,问我:“妹妹,昨日只强记了这么六七成,何处音律错误,还望妹妹赐教一二。”我蹙眉:“说起音律我实在是不懂的,五皇兄是吹错了几处音调,可是我竟说不明白。”其实以前有学钢琴,五线谱我是懂的。但是楚擎森肯定是不懂的。楚擎森说:“若是能再聆仙音”我郁闷的说:“因琉璃擅将仙音传诸凡人之耳,那神器遗忘之时光昨晚竟无故损毁了”唉,心头恨事。楚擎森失望的说:“如此说来,擎森的打算竟只能全盘落空了”我第一次发现,我有这样花痴的毛病:我居然不忍心看楚擎森愁眉不展的样子。“这歌编不出来,也没有太大相干吧五皇兄难道竟是乐痴”他莞尔:“乐痴说不上,皇兄只是存了一个念头,再有八九天便是父皇的寿辰,父皇爱乐之心甚炽,我见他前日听这歌时,颠倒不能自已,是以想找妹妹相助,谱下曲子,记下歌词,赶着训练一下歌姬,或可来得及将此歌于父皇寿辰之际进呈父皇母后赏听”虽然他昨天日间的宴会中对我似乎客气疏远,但此刻听他这样推心置腹,我的心情顿时愉快起来。“皇兄真是好心思,更兼孝心可嘉。”我赞他。他忧郁的笑笑:“妹妹过奖了,这只是一点想法,现在也成不了事。”我眼睛一转,说:“琉璃倒是可以帮皇兄这个忙,只不过这歌舞若是练成了,便算我和你合送父皇的生日礼物,成不成”楚擎森眼睛一亮:“只要能让父皇母后开心一乐,就都说是妹妹的心意,又有何妨呢”我笑说:“才不要,我亦不要掩你的孝心,只是你妹子只身进宫,也没什么好东西孝敬父皇这满屋子的东西,我自己还没搞明白呢,又都是父皇母后他们赐的,拿来送礼似乎不恭,只好借你的想头,在其间稍尽绵力了。”他很是高兴,突然孩子气的一把握住我的手:“妹妹,那就此一言为定”我也很高兴:“就一言为定,要不要拉勾”“拉勾”他疑惑。我用小指勾起他的小指,摇了摇:“这样就算约定了哦,大家都不可以反悔。”紫苏在旁边说:“五爷这曲子奏得真好,奴婢实在听得心醉神迷,此刻才回过神来。”我心里一凛,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忘形,忙不迭的松开了手。楚擎森轻咳一声:“既是拉拉了勾一言为定了,妹妹可否赐下曲谱和歌词,愚兄好早些找人演练熟悉。”我道:“琉璃说了不懂曲谱的。不过这歌听得多了,琉璃倒是会唱的。唱上两遍,想来皇兄也能记得住调子了,还是得劳动皇兄谱出曲来。”楚擎森神色专注:“好,愚兄洗耳恭听。”我随手拿过果盘上的一只银签子在手里打着拍子,低声的把那支歌唱了一遍。楚擎森专注的听了,说:“大概记下了,如果妹妹不嫌麻烦,还请还唱一次。”我又唱了一次,楚擎森敛眉垂眼,拿过玉笛放在唇边,笛音又再如泣如诉的响起。这次我不看他人,只听曲子,倒是没有分心。楚擎森我不可以就此判定他是音乐界的天才人物,可是至少可以肯定,他在乐理方面确有极高造诣。曲调音阶节奏皆把握得十分精准,而曲调之中,更添多了一种浓郁得化不开的缱绻意味。我又一次听得痴了。“妹妹,可有错漏”楚擎森问我。我怔忡了一阵,才轻声说:“没有,绝无乖谬之错。皇兄真是耳力惊人,兼记心明敏。”巧音过来替我们续茶,轻笑说:“五殿下吹笛越发的出神入化了。公主的歌也是好听得紧。奴婢有个异想天开的想头,若是殿下亲自吹笛,公主再清歌一曲,何须什么歌姬乐奴陪衬呢”楚擎森眼里闪出惊喜之色:“这提议真是妙极。”我反而一怔不是一直警戒自己,不要卷入诸皇子的争位斗争之中吗怎么今晚竟昏了头帮着楚擎森做此争宠之事。“我才不做歌伎戏子之流。私下里唱唱曲儿倒是可以,在父皇寿宴之中献唱我不做这样的事。”很骄傲的说。楚擎森理解的点头:“妹妹说得是。”我婉言谢客:“这会我也倦了,歌词不若明天再写出来,皇兄随便打发个人来拿便行,再不紫苏派人送到皇兄那里也可以。”楚擎森合作的站起来:“自然是我派人来妹妹这里拿方便些儿。如此便不扰妹妹安歇了。”紫苏替我铺床叠被时,突然问:“公主你如此成全五殿下,可也是看在蔚帅情面”“蔚帅”我装茫然,隔三秒,才淡淡的说:“哦,我竟没有想到蔚帅上头去。我只想着五皇兄此举定然会讨了父皇的欢喜,这样的美事本宫当然该大力促成。”